钱晨待陈红梅走了一段路以后对袁非说:“你怜香惜玉,别人可不领情。”
小周说:“那我们也不要休息,还是赶路要紧。财神爷比太上老君要难做一些,会多花去一点时间。”
“既然专家发话了,我们就走吧。”袁非翻身跳下大石头,紧赶几步追上了陈红梅。钱晨在后面气呼呼地叫了他一声。
陈红梅说:“你还不等等你的新欢?”
“什么新欢?多难听。”袁非说。
陈红梅叹一口气,说:“我真不该上山来打扰你们的好事。”
袁非黯然地说道:“林琳尸骨未寒,我们能有什么好事?”
“你还记得林琳尸骨未寒?看来还有得救。袁非,钱晨真的不适合你,希望你能够理智一点。”
钱晨很快追了上来,袁非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现在,陈红梅走在最前面,袁非第二,钱晨走在袁非后边,三个人总算暂时找到了平衡。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金融道 第十八节(1)
九龙观的修复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围墙全部完成了,大殿和偏殿的屋顶也盖上了古色古香的筒子瓦。上个月的21日,砖瓦厂来电话说九龙观需要的筒子瓦已经烧出来了,叫他们去结账。袁非为了赶工期,另外找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农民花了三天时间,把两大卡车瓦搬上了九龙观。
袁非领着陈红梅和钱晨走进大殿。陈红梅看见大殿里已经清扫干净,一尊惟妙惟肖的太上老君塑像立在基座上。塑像有一人多高,太上老君气势磅礴地坐在那里,用砖砌成的单层“须弥座”显得矮小了一点。陈红梅盯着面前的这位道德天尊,问袁非怎么不把基座做成双层。袁非说:“这个基座看起来是有点不协调,不过按规矩不能修成双层,只能是单层或多层。”
陈红梅笑着说:“看来道教是崇尚单数啰!”
袁非说:“好像是这样,道观的山门都必须是3个门洞。”
陈红梅小声说:“这样说来是你那位雕塑家把塑像搞大了?”
钱晨在一旁说:“这样大的房子,塑像现在还显得小了,还应该做大一点。”
袁非点点头说:“当时小周就说基座矮了,只是没有时间把它做成三层就只好将就了。”
陈红梅没再挑剔什么,她看着太上老君肥厚的鼻头问袁非什么是道教。袁非说:“东汉末年张天师在巴蜀创立五斗米教,可以说道教从那时就有了,算来有1800多年的历史了。道教以《道德经》为主要经典,尊老子为教主。”
“这么说道教的‘道’就是《道德经》中的‘道’了?”陈红梅问。
“《道德经》中有这么一段话‘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袁非答道。
“‘可以为天下母’大概就是‘道’的真谛了!”陈红梅问。
“不错,道教就是以‘道’为天下母,这也是他们信仰的核心内容。”
陈红梅又问道士是不是都必须出家。袁非摇摇头说:“不一定。道士按宗派分为正一道士和全真道士,正一道士可以出家,也可以不出家,平时可以吃素也可以吃荤,只是斋醮期间必须吃素。全真道士一般均须出家住庙,不可娶妻吃荤。”
陈红梅说:“袁非,你桃花劫这么重,应该做半个全真道士,不可娶妻但能吃肉喝酒。”
“我觉得还是应该做正一道士,那样既可吃肉又可以有老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禁止别人谈情说爱,简直是荒唐又无聊。”钱晨说。
陈红梅没好气地说:“我是怕有人别有用心,把我们袁非往死路上引。”
钱晨“哼”一声闭上了嘴。袁非说:“我不会一辈子做道士,也不会在近段时间谈个人感情。我只想在九龙观清静两年。”
他们回到偏殿,小周正在用木棍给财神爷做骨头,袁非找的一个年轻的民工在协助他。
陈红梅问袁非:“财神爷是不是道教中的人物?”
袁非说:“财神是掌人间钱财之神,是道教里的神仙之一。古代有文武两种财神爷。文财神传说是战国时的范蠡,这位英俊潇洒的范大夫别号陶朱公,带着西施姑娘到杭州做生意,三次赚到千金而三次散发给穷人。武财神传为赵公明,就是以前大家听说过的赵公元帅,其像为头戴铁冠,举虎鞭,持翘宝,身跨黑虎,全身戎装。我们这次要雕塑的就是这位武财神爷。”
“我觉得你更喜欢拥有美女的范大夫。”陈红梅说。
金融道 第十八节(2)
袁非说:“是呀,只是一时找不到文财神爷的图片。”
“文财神不一定会被大家认可,就是有图片也不能用。”钱晨说。
“对了……”袁非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招呼几个女孩子跟他走。钱晨问是不是有宝贝要献宝。袁非说只是一块石头,说不上宝贝。
他们回到大殿,袁非把左边角落里的水泥纸拉开,让她们看地上拼在一起的石碑。袁非说:“考考你们,这两截石碑写了些什么内容?”
三个人蹲在石碑旁边看了一会儿,最先说话的是钱晨。她说:“这石碑中间缺了字,缺的是非常重要的几句话,你们是不是已经找遍了附近的地方?”
袁非吃惊地看着钱晨,说:“我叫民工找遍了整个九龙观,我自己连附近方圆几公里的范围都仔细找过了,还是没有。我猜一定是被有心人砸掉了。”
“能够把它毁掉的人可不简单。”钱晨望着袁非说道。
袁非试探着问:“你猜是什么人?”
钱晨看看陈红梅,欲言又止。袁非说:“这两块石碑出现的那天早晨,我起床就感觉会有事情要发生,弄得我连车都不敢开了。”
“真的?”钱晨随口问道。袁非点点头,钱晨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袁非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钱晨说:“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陈红梅回头看着石碑,她小声念道:“大明景泰三年腊月二十五子时,玉皇大帝巡天驾临此地。时天花盛开,夜如白昼;祥云飘逸,百鸟争鸣……后面会是什么字呢?”
袁非问她:“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天花盛开,夜如白昼’?”
“流星雨!”陈红梅喊道。
钱晨摇摇头说:“不是流星雨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流星雨就用不着把石碑给砸烂了。”
袁非激动地说:“你跟我的想法完全一样。”
这时,小周叫走了钱晨。袁非看着不远处的钱晨说:“这个人比我还敢想,她竟然怀疑外星人到过这里。”
陈红梅看定他说:“你的意见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九龙观的历代观主也许都有一个口头的秘密传下来,那就是玉皇大帝巡天的时候真正到过这里。”
“你也认为这个玉皇大帝就是外星人?”陈红梅不以为然地问道。
“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袁非思量着说,“后来,有一位非常有远见的观主知道石碑上的字迟早会给人类带来恐慌,就把它给砸成三截,将中间的一段最重要的字毁掉了。”
“那会是些什么字呢?”陈红梅问。钱晨又跑回来了,得意地说:“那是一段玉皇大帝和飞元子的对话。”
“这段对话只有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才会使人明白,也就是说这段对话不是神话传说,是事实。事实和幻想有天壤之别。”袁非一字一句地说。
钱晨看着袁非嫣然一笑,这一笑使陈红梅头皮发麻。陈红梅在心里骂道:“这个死袁非,真的又多了一个红颜知己。”
金融道 第十九节
小周塑财神爷搞到天黑才收工,袁非他们回到度假村已经9点多了。这时,度假村的院坝里在搞一个篝火晚会,邱明芳敲着一只碗正在篝火旁唱一首当地的民歌小调。几个人站着不声不响地听完了小调,袁非喊着好带头鼓起掌来。小覃听见袁非的声音站起身招呼他们,要他们快去吃饭。
袁非挥手要钱晨他们先去餐厅,他把邱明芳叫到面前说她唱得真的好。邱明芳笑着说:“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覃姐说我们的篝火晚会不能像上次那样显得太冷清,她要我带头出几个节目。我想起小时候听别人唱过的小调很好听,就专门下山去学了两天,还不错吧。”
袁非点点头说:“真不错,很好听,还是民间的东西有生命力。”
邱明芳说:“你也去吃饭吧。我们明天还要搞篝火晚会,到时要你出几个节目哟。”
“明天可能要去原始森林,你们昨天怎么没搞呀?”
“昨天还住得下,今天是住不下才搞的篝火晚会。”
袁非不解地问:“今天都4号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上来?”
邱明芳笑笑说:“不是上来,是已经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袁非拍拍额头:“我真笨,这点都没想到。”
“你是太忙了吧,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
袁非伸手打了下邱明芳的头说:“你才晕头转向了呢。”邱明芳“咯咯”笑着跑开了。
陈红梅吃过晚饭一个人离开了餐厅,在院坝上站着看篝火晚会。袁非过来问她怎么闷闷不乐的。陈红梅说:“我明天想回去了。”袁非考虑片刻:“钱晨明天要陪小周进原始森林,你还是多耍两天吧。”
陈红梅说:“你不一起去呀,你不怕他们有什么……今天在观里,小周把钱晨叫过去几次呢。”
袁非摇摇头,说:“我跟钱晨没什么的,她跟老同学有什么也跟我没关系。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怎么能让你落单呢?”
陈红梅握住袁非的手,说:“谢谢你!”
金融道 第二十节
第二天,钱晨和小周跟着几个游客一起上了野猪岭。袁非昨天晚上跟她说,不陪他们进原始森林了。钱晨并不怎么意外,她只是叫袁非后天去野猪岭。侯峰听说袁非不上山了,就叫钱晨他们跟别的游客一道进山,单身女孩子跟一个艺术家进原始森林不太安全。
陈红梅看见钱晨他们走后脸上才有了笑容,问袁非今天怎么安排。袁非说:“我一切行动听你的。”陈红梅看看东方火红的太阳,说:“我们也去爬山吧。”
“好呀,那还不快走?”袁非顿时感到情绪高昂,他去找李小丽要了一把大砍刀跟一些吃食,背着自己的登山包和陈红梅离开了度假村。
他们沿着石板路走了1个多小时,然后上了一条羊肠小道。走不多久,羊肠小道也没有了。袁非问陈红梅敢不敢跟他进无人区。陈红梅看着袁非浅浅一笑,说:“跟你在一起,我哪儿都敢去!”
“好,那我就带你进去闯闯!”袁非有些激动。
陈红梅虽然嘴里说哪儿都敢去,可看着茂密的丛林,还是有些发憷。她说:“没有路怎么走呀?”
“路在自己脚下,有这个东西还怕没有路?”袁非说着,开始挥舞着大砍刀开路。陈红梅跟在他后边,用一根木棍拍打着周围的荆棘和杂草,驱赶着爬虫跟小动物。她有过几次进山的经历,现在看见爬虫并不十分恐惧。
两人在丛林里走了很久才见到一个勉强可以容身的小石坪。袁非说:“我们不走了,就在这儿停下吧。”
陈红梅看看四周全是高大的树木,显得有些犹豫。袁非说:“里面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地方了。”
陈红梅在石头上坐下来,把旅游鞋脱掉放在一边,又拍拍被露水打湿了大半截的裤腿,然后干脆把裤子也脱了。袁非将一块大纤维布铺在石头上,看见太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在陈红梅雪白的大腿上,突然说:“你敢不敢把衣服也脱了?”
陈红梅火辣辣的眼睛望着袁非,大声说:“你先脱!”
“我不好意思。”袁非红着脸说。
“你以为我就好意思,你先脱!”陈红梅说着就来拽袁非的衣服。
袁非向旁边躲,可石坪就那么大点,他只好做出打架的势头叫陈红梅站到一边去,最后还说:“不准碰我!”
陈红梅“咯咯”笑道:“哪有男人像你这个样子的,我还怕你碰我呢!”
袁非说:“我不能想那种事,你也不准往那方面想。”
陈红梅故作不解地说:“你想做什么,我又往哪方面想了?”
袁非没再理会她,从登山包里拿了块浴巾递给陈红梅说:“你把它盖上吧。”
陈红梅蹙紧眉头说:“你怎么把这种东西都带出来了,让侯峰他们知道会怎么想?”
“我做事从不去考虑别人怎么想,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陈红梅生气地说:“我是女人,不能不去想。”
“男女应该是平等的,你们女人要完全获得解放,就应该跟男人一样去面对任何闲言碎语。”
“哪有这样的啊,让人受不了!”陈红梅喊道。
袁非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准备吃饭吧。”
“现在别吃饭。”
袁非望着她:“那做什么啊?”
“就坐着休息一会儿。你总有一天会把我气死的。”陈红梅咕哝着把浴巾盖在腿上,在纤维布上坐了下来。
袁非挨着陈红梅身边坐下,手臂不经意就碰上她没盖严实的大腿。他感到手臂跟手心都麻酥酥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此刻,四周静极了,陈红梅变换着的呼吸声他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试着侧身去搂住了陈红梅的腰。两个人屏着气坐了一会儿,袁非看看有些迷惘的陈红梅,鼓足勇气用力将她饱满的胸脯往自己身上贴。陈红梅叹口气,轻声说了句:“抱紧我!”
袁非脑袋晕乎乎的,身不由己地紧紧抱住陈红梅,过了好一会才将手伸进她的内衣里……当他正准备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林琳那张略带扭曲的脸。袁非此时感到身体整个虚掉了,随之而来的是背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仰天躺在石头上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陈红梅起身抱住他,问他怎么回事。袁非说:“我不行了。”
陈红梅着急地说:“怎么突然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看见了林琳那张脸……”袁非沮丧地说。
陈红梅听到这话一阵哆嗦,她看看静悄悄的树林,然后放下袁非,赶紧穿上衣服。袁非过了好一阵才坐起身,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吃饭吧。”
金融道 第二十一节
袁非跟陈红梅胡乱吃了点东西。他现在非常虚弱,几乎是被陈红梅扶下山的。下午4点多钟,两个人才回到度假村。侯峰发现袁非脸色不好,问他是不是病了。袁非说:“没关系,只是感到特别疲惫。”
侯峰关切地说:“那赶快到你原来的套房休息一会儿吧。”
袁非说:“我不去那儿,你晚上把套房租出去。”
侯峰考虑一下说:“也行,你今天就住钱晨的房间,快去睡一觉。”
陈红梅陪袁非来到侯峰的书房,问他要不要吃什么药。袁非摇摇头脱了衣服,在昨天钱晨睡过的床上躺下来。陈红梅看他不再需要自己就退了出去。
袁非昏昏沉沉地很快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林琳一个人坐在大树下哭泣。他过去问她怎么了,而她反问他怎么这么快就把她忘记了。袁非说:“我没有忘记你呀!”林琳说:“你要跟别人做那种事,还说没有忘记我,你是个骗子!”
袁非说:“我真的是爱你的。”
“你如果是爱我的就不准跟别人睡觉!”
“我以后不跟别人睡觉就是了。”
林琳问他还记不记得在菩萨面前发的誓言。袁非说当然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林琳脸色缓和下来,站起身轻轻抚摩着袁非的脸,说:“我迟早会烟消云散的。袁非,你在尘世还要生存几十年,你应该有自己的新生活,只是最近这一年不许忘记我。”
袁非问她在那边过得好吗。林琳说:“无所谓好与不好,只要你不刺激我,我都是在休眠睡觉。”
“你可不可以经常到我梦里来?”
“那样会伤你的元气。”林琳闭上眼睛说很累,该走了。
袁非伸手去拉她,她还是走掉了。袁非醒过来发现陈红梅坐在他的床边。他看看黑黢黢的窗外问:“几点钟了?”
陈红梅说:“已经是半夜了。”
袁非坐起身奇怪地说:“我感觉没睡多久,怎么就过了七八个小时了?”
“我看你在说胡话,叫你也叫不醒。”
“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可能不是梦吧,看见林琳了?”
袁非点点头说:“她要我不要刺激她。”
陈红梅皱着眉头说:“哦,看来世间真有鬼魂了。”
“我觉得不能叫鬼魂。”袁非思忖一下,说道,“脑电波在人死后的一段时间里可能还会存在,这种存在着的脑电波极有可能会影响亲人的脑电波,其中传递一些信息也是有可能的。”
“你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不要再去想它了。”
“我现在感觉很奇怪,就像林琳出远门了,并不觉得有多难过。”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我真的感觉好轻松,但是四肢还是没有力气。”
“你能起来吃饭吗?”
袁非起身下床:“吃饭没问题,可现在到哪儿去找吃的呢?”
“我去厨房,你还是上床休息吧!”陈红梅把袁非推回床上躺好,转身走了出去。
陈红梅很快弄了几样家常菜过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小覃。袁非问小覃怎么还没休息。小覃疲倦地说:“这几天都是12点以后才有时间睡觉。”
袁非问道:“今晚有篝火晚会吗?”
小覃说:“你把套间让出来刚好可以安排下来,搞篝火晚会通宵都得有人值班,麻烦死了。”
袁非说:“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看你这几天起码瘦了五六斤。”
小覃笑笑:“瘦了就用不着减肥了。”
袁非说:“你还减肥呀,我看你马上就要跟邱明芳差不多了。”
小覃看看陈红梅说:“红梅姐在你身边守了一晚上,你该怎么谢她呢?”
袁非说:“我跟她用不着谢,说谢谢多见外呀!”
小覃坏笑道:“你们再好也是该谢的,好好谢谢她吧!”
袁非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出去陪你老公!”
“我已经结婚,不是小丫头了!”小覃说着走了出去。
陈红梅看着袁非吃完饭,然后把餐具端了出去。袁非在她身后说:“看来我真的该好好谢谢你。”
陈红梅回头说:“你好生休息。我不来打搅你了。”
次日,陈红梅看袁非没大碍了就说要走。袁非说:“你再耍一天吧,我今天还很虚弱不能送你下山呀。”
陈红梅说:“今天已经6号,我还要在金江待一天,回到上海肯定超假了。”
“你这个老板娘谁敢给你打考勤呀?”
“公司国庆节以后要开始讨论建仓的事。”
“他们这样的集团资金是该准备建仓了。”袁非点点头说,“那就送你下山啰。”
“你走不动就别勉强了。”
“多少也要送你一段路。”
袁非送了陈红梅一段又一段,最后到公路边才分手。陈红梅这次上山开的是她那辆别克,她去路旁的农家乐把车开出来,路过袁非身边时喊着要他尽快回到股市上来。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金融道 第二十二节
袁非第二天早晨醒来觉得精神完全恢复了,于是决定把小周带来的颜料背到九龙观去。小周明天就要回去,今天该抓紧时间给两尊大神上色。
袁非到了九龙观没多久,钱晨和小周就下来了。小周看着墙角的背包,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把颜料送上来,钱晨还担心你有什么事呢。”
袁非说:“再大的事也没有太上老君重要啊,何况是我自己的事。”
钱晨问他昨天怎么没到野猪岭。袁非说:“我昨天上午把陈红梅送走,回到度假村已经下午1点多钟了。”
钱晨听说陈红梅走了,没再说什么。小周休息了几分钟就开始给太上老君上色,钱晨在一旁帮他调颜料。袁非问有什么要帮着做的。小周看看钱晨说:“没什么事情,你去忙自己的吧。”
钱晨叫他别走,说有周大雕塑家指导,上色应该不是很难的事,她要袁非学着给太上老君穿神衣。三个人忙了一阵,袁非也学得差不多了,他估计今天能够完成,就说自己先去弄午饭。
袁非说着走了出去,钱晨在后边喊着袁非的名字跟了上来。袁非站在大殿门口,指着门槛旁边的一个破洞对钱晨说:“那里面有一条青蛇。”
钱晨吓得退开两步,说:“看见蛇为什么不把它弄死,咬了人怎么办?”
袁非说:“我夏天跟邱明芳来这儿,看见它慢条斯理地在门框上蠕动,我问它是不是白娘子的妹妹,它摇头说不是。它又没有惹咱,为什么要打死它?”
“你这人怎么这样,见蛇不打三分罪,知道吗?”
“这条奇怪的青蛇有可能是以前的道士喂养的,弄不好还通人性呢。”
“就是通人性也会吓死人的,我想起在这儿进进出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叫我以后怎么进大殿?”
“我第一次看见这条蛇就没有厌恶感,你如果真的看见它也许会喜欢上它的。只不过它要开始冬眠了,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你现在想看它还不容易了呢!”
“我不想看到它,我也不会去喜欢一条蛇。”
“我以为你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
“在这个问题上我跟她们没有区别。”
袁非问他们这次进森林碰见蛇没有。钱晨说:“碰见过的,只是都比较远,我还没看到就被前面的人赶走了。”
大殿外边的右手边有一排房屋,一共有3个独立的单间。这时,几个民工正在屋子里给墙壁上涂料。袁非指着中间的一间说:“那里就是我以后修炼的地方。”
钱晨对袁非的房间蛮有兴趣的,她走过去进入屋里参观。这间屋有十来个平方,背面的墙与围墙融为一体,没有窗户,通气就靠门两边的窗格子。钱晨皱着眉对跟进来的袁非说:“老房子怎么不考虑空气流通?”
袁非跟过去是怕民工弄脏她的衣服,听钱晨问就解释道:“山上空气好,用不着那么多窗户。”
钱晨出来后问他旁边的两间用来做什么?袁非说:“最前面的一间做小卖部,左边的这间是客房。”
钱晨高兴地说:“我以后上来就住这间。你可要把里面打扫干净,最好用水泥把墙角的洞呀什么的堵牢,可别半夜里爬出点什么来。”
袁非笑着说:“这儿是道观,不接待单身女子。”
钱晨“哼”了一声:“到时可由不得你这位观主。”
袁非挥挥手,指着院坝中间的灶说:“我们开始做饭吧,我带了一块腊肉上来。”
“吃的水在哪儿?我去打水。”钱晨拿起灶台上的不锈钢锅说。
“在外边的小溪里。”袁非看着钱晨的背影大声说路不好走,要她小心一点儿。钱晨在外边回答知道了,随后就是一连串不锈钢锅的“丁当”声。
袁非听见声音跑出去。钱晨刚才话音没落就一ρi股坐在了斜坡上,还向斜坡下滑了一大截。袁非把她拉起来,着急地问她摔到哪儿没有。钱晨看见他是真的很在乎她,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袁非。
袁非看看坡上头,还好那些民工没跑出来。钱晨问他看什么。袁非说:“我是这儿的老板,让民工瞧见可不雅观。”
钱晨嫣然一笑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袁非还怕手下的几个民工?”
袁非看着面前美丽的笑脸,忍不住在钱晨的嘴唇上亲了两下。他觉得嘴唇上有一种过电的感觉,麻酥酥的很想再来几下。袁非的唇液也让钱晨感到一丝战栗,她万般柔情地望着袁非,也希望再来几下。
袁非却没有再做什么,他松开了钱晨。钱晨说:“我现在真的有点儿喜欢你了。”
“你这么动人的女孩子喜欢我什么?我不知道你们都喜欢我什么?”袁非真的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钱晨摸摸袁非的脸,想了想说:“你呀,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让人有安全感,女孩子大多愿意跟你交往,可以说你很有女人缘。她们和你接触久了,就会慢慢发现你不英俊的脸上跟不高的身体里蕴藏着一种飘逸的神气。这种神和气能融进女人的心底里去,很容易与你生出心心相印的情怀。一旦有了这份感情,袁非,她们爱上你就只是时间问题。”
“谢谢你的夸奖,我可没有你说的那种神和气。说了不怕你笑,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我一点也没有夸张。过去没有女人跟你谈恋爱,是因为她们迫于你的外部形象和经济上的压力,会很不情愿地选择退缩,只做你的知心朋友。女人嘛,都是要面子的,她们常常为了可怜的面子放弃心中的爱情。”
“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以前的女性朋友不少,但就是没有女朋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的眼光太高。你看你喜欢的陈红梅和林琳,那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凭你自身的条件是不可能跟她们有情感上的牵缠的。”
“我们快把水打上去吧,别把雕塑家给饿坏了!”
“跟你在一起真的非常愉快。”钱晨看着袁非说。
书包 网 想看书来
金融道 第二十三节
傍晚,在度假村的饭桌上,小覃问袁非,财神爷和太上老君的衣服穿得怎么样了。袁非说:“全部穿好了。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两位大爷穿上衣裳比以前更神气了。”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小周的那双手真是棒极了,现在站在九龙观的两位神仙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栩栩如生。小周,真的非常感谢!希望你明年五一节还来我们这儿。”
“不要说谢,要谢你就好好待我们的钱小姐。”小周认真地说。
钱晨对袁非说:“听到没,你不听话就对不起山上的太上老君和财神爷!”
袁非对小周说:“你看看,哪里需要我好好待她。她这人,到哪里也不会吃亏。”
小周说:“她毕竟是女人嘛。女人就有女人的弱点,首先是心肠软,然后是力气小,再然后是小气和骄横跋扈……”
“喂,你说啥子哟……”钱晨打断小周的话说,“你这个老同学怎么乱说,我这么温柔,哪里骄横跋扈了?你不要破坏我的形象哪!”
“是,你温柔,你甜美,你形象好。”小周接连点了好几下头。
“周老师,你就要走了,今天还是喝点酒吧。”侯峰拿来两瓶啤酒。
小周说:“好吧,我平时不喝酒,明天一早要分别,就破例喝一点。”
晚饭后,侯峰问袁非要不要回原来的套间。袁非说:“还是让小周住吧,我住客房。”
大家都散了以后,袁非带钱晨来到了后坡的黄桷树下。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就在石桌上坐了下来。钱晨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此时,和煦的风儿从黑暗里飘过来,围绕在他们身边,周围的泥土跟草儿也不甘示弱争相发出了原始的馨香。这份香气混合着凉爽的黑夜,侵蚀着两个人的心灵,使他们都有飘飘然的感觉。钱晨不由自主地轻轻依偎在了袁非的怀里,袁非此刻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对恋人了。
袁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钱晨娇嗔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嘛。”
袁非摇摇头:“我没有这种思想准备,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一对恋人了。”
“你这人怎么活得那么认真呢,可以说死板了。”
“我现在不能谈情说爱。”
钱晨坐起身问他为什么。袁非伤感地说:“林琳不允许。”
“林琳?”钱晨向黑黢黢的周围看了看,说:“你呀,怎么突然想起她,这多煞风景呀!”
袁非说:“什么煞风景,她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钱晨真生气了:“说你死板还真的是了,你简直是死人,你去死吧!”
袁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过死,可又觉得没多大意思。”
钱晨站起身,说:“我们回去吧,连死都觉得没意思,你已经不是人了。”
“都是我不好。”袁非也觉得自己杀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不由得满腹沮丧地拉起了钱晨的手。
钱晨握着他的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两个人手拉手一起回了侯峰的小楼。
金融道 第二十四节(1)
陈红梅回到上海的那个周末晚上,顾大明召集亿鑫源公司的核心人物开了一个重要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副董事长丁好远、总经理江明山、副总经理陈红梅和业务二部经理申力,还有小小的赵静美。赵静美用笔记本电脑担任记录工作。
顾大明在会上说:“现在已经是10月中旬,上证指数也跌到1520多点,我们应该准备明年的大战了。同志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和多方论证,我决定进军银行股。”
丁好远说:“银行股问题很多,你怎么偏偏选中它们?”
“我问过一些基金经理,他们在价值投资这一块,只有银行股的仓位不重。其他如汽车、钢铁和石化板块都是重仓垄断,要在这些板块里大量建仓是很困难的。”
“电力板块也不错呢!”
“电力板块今年的业绩虽然有增长,但特别突出的好像没有,这很难找到领头羊,况且股票的盘子普遍不大,不适合大集团资金运作。”
“还有能源板块呢?”
顾大明耐心地说:“这个板块跟电力板块是一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板块效应不突出。”
“还有港口呢?”
“港口板块也是基金的天下,我们是进不去的。”顾大明依然耐心地说。
丁好远伸长脖子道:“那么说就只有银行股了?”
早在2000年下半年,丁好远跟顾大明在操作股票的大方向上就出现了分歧。当时网络股行情的赚钱效应刺激了顾大明的神经,他不顾丁好远的反对,死活要去坐庄宝良股份,准备把这只股票搞成纳米概念,在今后纳米股票暴涨的时候赚它三五个亿,成为上海滩资本市场的大哥大。
顾大明有了目标以后就四处出击融资,一边融资一边不断加仓宝良股份。手里有了六七个亿的资金以后,也就控制了宝良股份8000万流通股中的70%。宝良股份虽然在亿鑫源公司的操纵下很快开始了金属纳米粉的生产,可市场在这个时候已经对纳米不感兴趣了。由于亿鑫源公司的高度控盘,宝良股份的价格还是翻了一番,亿鑫源公司的账面利润也就有了六七个亿。但亿鑫源公司怎样才能把这些钱拿到手呢?公司当时如果不找人接盘,要在那样的高位卖出去几万股都成问题。陷在宝良股份里的资金每年要花大价钱去喂养它,那可是七八千万啊。丁好远在2001年3月就叫顾大明跳水出货,可顾大明乐观地估计大盘要涨到2500点,认为下半年开始出货也不迟。
大盘在2001年6月份见顶以后,顾大明只好让宝良股份的股价慢慢跌下去。宝良股份在几个月里就跌去50%,跌到了亿鑫源公司的成本价以下。在这样巨大的跌幅里,他们也只卖出去500万股。
10月23日,突然公布的国有股减持暂停消息使上证指数开盘就大涨9%,个股几乎全部涨停。顾大明看见来了“解放军”,问丁好远该怎么操作。丁好远说:“既然大盘都涨停了当然等明天高开的时候出货了。”顾大明又问他的操盘手。操盘手们说:“这样大的利好肯定会使大盘涨几天,我们今天封住涨停明天开始出货也不迟。”他又打电话问袁非。袁非说:“今天这么好的买气你不卖还等何时?现在几乎全线涨停了,有些性急的人会见股票就买,你们的宝良股份还没有跌到位,等明天买得到别的股票,谁还会来买价格偏高业绩下滑的宝良股份呢?”
顾大明觉得袁非的话很有道理,他当天就把手里的宝良股份像倒垃圾一样卖了1800万股出去,一下子收回近两个亿资金。
金融道 第二十四节(2)
在以后的近一年时间里,亿鑫源公司只卖出去800万股宝良股份,现在尚余2500万股。前面卖出去的3100万股加上融资利息亏了5000多万元,余下的这些宝良股份还有5000万的潜亏,也就是说亿鑫源公司的净资产被这只股票全部洗白了。
其实,两人矛盾的真正冲突是在“6·24”。当时顾大明认为大盘会有一波中级反弹,如果不乘这个机会把损失捞回来,以后有点微小的外力就会把亿鑫源公司弄垮。丁好远说:“要死就让它死吧,大不了又从收国库券干起,你这样冒险以后会死得很难看。”
顾大明说:“我不能再一无所有,一定要赌这一把!”
他最后是求丁好远让他再赌一把的,丁好远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勉强同意了。这次,亿鑫源公司牵头的联盟资金被套进去10多个亿,公司自己退出来的资金也被套了1个多亿。
现在,丁好远听说顾大明要全力进军银行股,便没好气地故意提出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顾大明对丁好远的提问做了耐心的解答,他觉得是自己把丁好远拉到了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在小事上就处处让着他。
公司董事申棋拥有自己的企业,他在亿鑫源公司的股权一般都是弟弟申力在行使。申力完全跟顾大明一个鼻孔出气,所以丁好远就是有什么意见也难以通过,往往只能在一旁敲敲桌面、发发牢骚而已。
顾大明在会上接着说:“现在民生银行的收盘价是元,我估计还要跌1块钱左右,我们到时开始建仓。”
陈红梅Сhā嘴道:“袁非说大盘可能要跌到1400点下面去,那样的话民生银行就有可能跌下10块钱。”
“它不下10块钱我还要把它打到10块钱下边去呢!”顾大明有些烦,他说,“红梅,我们这样大的资金建仓,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空间才行,也就是说必须在下跌的尾声开始建仓。我们吸到一定仓位的筹码,还要找机会把股价往下砸,把意志薄弱的人震出来,特别是那些小机构,这些投机分子留在里面是比较麻烦的。从完整的形态上来讲,也要最后砸一下盘,如果大盘暴跌就省了我们的砸盘筹码了。所以,大资金建仓是不一定要看指数的。”
陈红梅看顾大*里窝火,就闭了嘴,她也觉得自己是在说蠢话。顾大明国庆节去了欧洲,回国的时候直接飞的北京,昨天下午才从北京回来。顾大明晚上跟她说起过建仓银行股的方案,陈红梅当时没有兴趣听工作上的事。
顾大明接着说:“我们现在自有资金是3个亿,联盟资金有28亿。而民生银行现在的市值就接近60个亿,其他两只股票也分别在100个亿以上,我们这点资金是无法运作如此大的一个板块的。所以,今后还要继续融资,继续寻找新的联盟资金,争取把自有资金增加到8个亿,联盟资金增加到50亿。”
丁好远站起来说:“你这样大刀阔斧地膨胀自己,以后出点纰漏可就没有一点儿退路了!”
顾大明盯着他说:“老丁,我们难道还有退路吗?”
丁好远看看陈红梅,坐了下来。顾大明说:“我们只有表现出一种气势汹汹的样子,才能使客户和联盟者放心。外强中干者都必须这么干!”
丁好远思量片刻:“我还是觉得这样搞容易失控。”
“我们利用联盟资金把银行股做上去,只要公司的钱退出来了,以后就是天下大乱也跟咱们没关系。失控怕什么,我的丁大哥,我们只有这样做才有翻身的机会。”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说说具体怎么操作。”
“我们主要建仓民生银行、浦发银行和招商银行这三只股票,其中又以民生银行为主。银行股的板块效应很好,我们用联盟资金把民生银行打到25块,其他两只股票也不会落后多少,它们不用我们拉抬就会自己跟风涨到20元。公司的自有资金全部建仓民生银行,联盟资金主要建仓其他两只股票。这样就形成民生银行单刀突破,浦发和招行从一旁策应,最后拉抬这两只股票出掉民生银行的格局。”
丁好远点点头说:“你的设想很好,可到时候基本面不配合怎么办?”
“我国的股市有一个特点,就是每年肯定有一波行情。因为裙带资金、私募基金及券商等,他们手里的钱都是有成本的,必须增值才行,我想明年肯定也不会例外。你说是不是,老丁?”
顾大明看他没言语了又说:“我这两个月跑了不少地方,主要就是跟基金经理们沟通,他们几乎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了绩优蓝筹股身上。昨天,陈红梅把袁非写的一份2002年的操盘计划书给我看了,袁非认为今年就是蓝筹股的天下。这位天才儿童思维超前了一点,我认为明年才真正是蓝筹股的天下。”
申力忍不住鼓起掌来,赵静美也附和着拍起了小手。丁好远看看他俩说:“你们大概是很支持顾董的建议啰?”
“顾叔叔的策划就是带劲。”赵静美挥舞着右手说,“民生银行单刀直入,浦发和招行从两边跟进,这就像空军的三机队形,多威风啊!申大哥,你说是不是?”
申力点点头,充满激|情地说:“带劲,我喜欢!”
丁好远气呼呼地说:“这是做股票,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说得好听是没用的!”
顾大明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申力和赵静美下周去这三家银行探探虚实,看能不能做点什么。我和陈红梅明天或后天去一趟成都,再去找修京生谈谈资金的事。江明山抓紧时间让同盛公司把加入联盟的1个亿尽快交出来。大家还有什么事吗?老丁,你呢?”
丁好远摇摇头。顾大明说:“今天的会到此结束,大家注意严格保密。”
顾大明和陈红梅最后离开会议室。顾大明说:“红梅,袁非的那份计划书非常重要,他坚定了我做蓝筹股的信心。谢谢你。”
陈红梅说:“我当时在董正华那儿看到这份计划书就有一种预感,它虽然预测的是今年的行情,但对你一定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袁非的思维往往是超前的,他的行为也是这样,有时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怪人。”
顾大明笑着说:“天才儿童嘛,就是这个样子。”
书包 网 想看书来
金融道 第二十五节(1)
钱晨从九龙山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在公司给柳盘根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以前说起过的股票名称。柳盘根给她推荐了两只股票,一只是神龙发展,另一只叫华能国际。他说这两只股票都有人重新收集筹码,明年准备向上再做一波行情。钱晨把这两只股票从电脑里调出来看了看,说:“神龙发展这么小的盘子,每天二三百万元的成交额怎么进去呀?”
柳盘根叫她耐心收集,时间还有两个月。钱晨问他对大盘的看法,柳盘根说,晚上一起吃饭吧。钱晨犹豫一阵还是同意了。
柳盘根晚上请钱晨在金江大饭店吃饭,吃过饭就直接去了楼上的客房。钱晨这天晚上情绪不高,两人完事以后柳盘根问她怎么了。钱晨躺在床上说:“国庆节在九龙山上玩得太累,浑身都不舒服。”
柳盘根摸着她疲惫的脸,说:“我真不该这样性急,对不起。”
钱晨坐起身抓起床头柜上柳盘根的香烟,点上一支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然后摇了摇长发,倦倦地自语道:“今年公司的自营跟委托理财都是亏损,开张第一年就不顺心,明年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头一年赚不赚钱没关系的,只要抓住明年的行情就够你吃一辈子了。”
钱晨突然说:“我头有些痛,想回家了。”
柳盘根下了床抓起衣服说:“好吧,我送你回家。”
钱晨看他性急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就不能掩饰一点?”
“你别多心,我今天可以不回家的。”
“那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我自己找得到回家的路。”
柳盘根边穿裤子边说:“你都走了,我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钱晨赤身*地下床后看着柳盘根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一个人在这儿待一晚上让我看看。”
柳盘根看着面前这女人曲线分明的身体,看着漂亮的长发在丰满的胸脯上晃动,心里骂着狐狸精,嘴里却忍不住说道:“你如果需要我在这儿过夜,我不走了就是。”
“好吧,你就不走了。我半夜1点钟会打电话到这儿来查房。”
“你这是做什么?你也别走了吧!”
钱晨穿好衣服走了,把柳盘根一个人留在了饭店里。柳盘根这天真的没回家,钱晨真的在半夜打了个电话过来查他。柳盘根接到她的电话感觉这女孩子很快就要离开他了,他猜想钱晨一定是在国庆节遇到过什么人。
钱晨过了几天才把吸筹的任务交给操盘手麦灵。元融公司一共有3个操盘手。一个是长得高大英俊的夏传星,他是钱晨从一家证券公司挖过来的。还有一个叫黄飞叶,戴副眼镜有几分儒雅,过去没有做过操盘手,是钱晨高中的同学,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这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钱晨开了家公司,而且是专做股票的,就千里迢迢地从武汉赶来,要加入她的公司。钱晨本来不想用他,但这小子死皮赖脸,钱晨只好把他留了下来,随后让他跟麦灵学了几个月怎样操盘。他这次随着公司交给亿鑫源公司的1个亿回了武汉,跟他一道去的还有两个外围操盘手。夏传星虽然留在金江市,但他要负责另1个亿的资金操作,工作上已经归亿鑫源公司调遣,平时基本上不到公司来。
麦灵上次跟钱晨讨论大盘底部时,上证指数还在1660点,现在上证指数跌到了1500点附近,她也认为大盘要跌到1400点下方去。她跟钱晨说,建仓还可以再等一段时间。
钱晨说:“神龙发展的盘子小,现在就开始适当地买一点,华能国际可以再等一下。”
金融道 第二十五节(2)
麦灵试探着说:“你上次提起的那个袁非现在在做什么?”
钱晨笑了起来,说:“你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麦灵点点头。钱晨说:“我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他现在在做道士。”
麦灵瞪圆眼睛张大了嘴,半天才说:“袁非是去年替海翔集团出货的吧,怎么才一年就去做了道士,这期间难道出过什么大事?”
“她老婆出车祸死了,很突然。”
“受刺激了?也不至于就看破红尘呀!”
钱晨想了想说:“他有个奇怪的理论。”
麦灵问是什么理论。钱晨说:“他认为一个人的运气是一个恒数,有的人一生运气好,有80分;有的人运气差,只有20分;他还说运气特别好的能有100分,有120分运气的人500年才有一个。他认为自己只有60分的运气,而去年运气太好,一年就用掉40分,剩下的20分再也不敢随便用掉了。你说可不可笑?”
麦灵拍拍脑袋说:“他能有这种想法,果然不是凡人。还有吗?”
“还有什么?”钱晨一愣问道。
“他的运气理论啊!”
“你也不简单呢,竟然晓得他这个理论不会就这样完结!”
“我凡人一个,怎能跟他那半仙似的人相比呀!”
“袁非的理论是矛盾的,他既认为人的运气是一个恒数,又认为它是一个变数,是可以制造的,用人的苦难去制造好的运气。他现在在山上苦苦修炼,就是想让他的运气恢复到60分。”
“好可怕哟!”麦灵喊道,“我们这种只知道享乐的人,跟他这样的人为敌,岂不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呀,他在山上自找苦吃几十年,下山以后岂不真的成了好运无敌?”
“你说他要在山上修炼几十年?”
“他也不知道恢复到60分的运气要修炼多久。”
“我想这一定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要一辈子,他袁非也许只要两三年。”
“我看你对他已经另眼相看了。”
“这人真有意思,有机会带我去见见他。嘿,小老板,他在哪儿修炼?”
“很远的,好几百公里。”
“你国庆节就是去他那儿了?”
钱晨点点头说:“他在九龙山。”
“我听说过这个地方,一个新开发的原始森林公园。”
“好嘛,下次我们一起去。”钱晨说得有点勉强。
麦灵坏笑着说:“小老板是不是爱上他了,他长得英俊吗?”
“就他那一米六几的个子,丑八怪一个,离英俊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
“能说出丑八怪,我看你是真的爱上他了。男人的魅力在头脑里,长得难看一点有什么关系!”
“他过去的老婆比我漂亮,能有一个漂亮老婆的人当然也不会太丑陋。”钱晨看着麦灵要反驳,忙说:“武大郎是个例外。”
麦灵“嘻嘻”笑道:“我看就是武大郎你也会喜欢他的。”
“还没见到袁非就对他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你可千万别爱上他哟。”
“我怎么敢跟小老板争呀?”
“他这人特别有女人缘,顾大明的准老婆陈红梅就是他的红颜知己。”
“陈红梅是他的红颜知己?你们这些老板级的人物对他如此青睐,看来我是没指望了。”麦灵拉长脸说。
“你想得美!”
麦灵叹口气:“好男人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我们这种离过婚的女人就更难找了。”
“别老土了,现在谁还去计较你离没离过婚。麦灵姐,你长得不比别人差,聪明又有气质,你有条件去追求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
“谢谢你,小老板。我离婚以后对男人真的有些心灰意冷,接受你的聘请就是想换个新环境。”
“我认识一个对女人心灰意冷的男人,要不要给你们牵根线?”
“你舍得我也无所谓。”
“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麦灵再次叹了口气,说道:“都30岁了,还冰雪聪明呢,恶不恶心呀?”
“你又老土了不是,还在深圳混了七八年呢。现在是只看人的外表,不问实际年龄,你看起来不就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嘛。”
金融道 第二十六节(1)
钱晨几天以后接到柳盘根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晚上有人请客,还是在金江大饭店。钱晨问他是什么人请客。柳盘根笑着说,见面就知道了。
钱晨晚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到饭店。她看见包房里陈红梅跟柳盘根坐在一起就想转身离开,可柳盘根站起身叫住了她。钱晨极不情愿地来到座位前,柳盘根给她介绍顾大明,钱晨说:“我们早就认识了。”
柳盘根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不要拘束了。”
钱晨在柳盘根身边坐了下来。她看着陈红梅心里暗忖,不知道这女人以后会对袁非说些什么。陈红梅今天不想跟钱晨起冲突,便拿出姿态迎着钱晨的目光笑了笑说:“好久没见面了,公司办得不错吧?”
钱晨看她有了笑脸也不想让柳盘根太难堪,于是说:“市场不好,公司也不会好,现在只是勉强维持,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红梅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后要互相关照才对。”
顾大明把菜单递给钱晨要她点菜。钱晨知道他有求于柳盘根就不客气地往高档那一栏里瞧,最后还要了一瓶XO。
柳盘根看看仪表堂堂的顾大明,他只知道钱晨认识陈红梅,不知道钱晨“早就认识”顾大明了。钱晨以前在他面前从没有提起过顾大明,刚才看见这人又想离开,保不准这两人有什么龌龊,也许他就是跟钱晨一起过国庆节的人。想到这点他心里就不舒服,他不知道钱晨是怕陈红梅知道她的秘密才要躲开的。
冷盘上桌以后酒也来了,服务员开了酒给每人倒上小半杯XO。陈红梅提议为大家的重逢干杯。
顾大明跟大家碰了杯,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让醇黄透亮的酒在杯子里旋转,然后把杯子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再凝视片刻酒色,轻轻抿上一小口。他说:“用这样的好东西干杯,糟蹋了。”
柳盘根说:“喝XO要认真品味,一晃二嗅三看四品。”
钱晨碰杯以后已经喝过一大口,她听柳盘根的解释也学着刚才顾大明的动作嗅了嗅酒香,看了看酒色,再小口地品尝酒味。一件事用心去做总有些好处,钱晨喝的这一小口跟刚才的味道相比有了较大差异,她本来想调侃几句顾大明,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钱晨看见桌上的生鱼片,就夹上一块学着别人的样,蘸上些芥末放进嘴里。由于从来没有接触过芥末,不知道这东西如此辛辣,她不由得被迫一口气打了几个喷嚏。钱晨拿起餐巾纸擦着手说着:“对不起。”
此刻,钱晨感到七窍通畅,心情不由得一下子轻松起来。她指着芥末说:“这东西不错,还可以治情绪低落。”
顾大明说:“谁惹我们的钱大小姐不高兴了?”
钱晨说:“股票呀!该死的股票就知道跌,我们今年只有亏损过年了。”
“听说你们的仓位很轻,几乎是空仓,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呀。”
钱晨拉长脸说:“没有钱赚,谁高兴得起来呢?”
“你呀,今年不被套住就谢天谢地了,还想赚钱,你这不是在自寻烦恼吗?”
“还是喝酒吧,钱晨,你手里的是XO哟。”柳盘根看着两人说话就不舒服。
钱晨说:“来,还是为股票干一杯吧!我就要像喝啤酒一样喝XO。”
顾大明说:“你们金江人真是豪爽,我们就干杯吧。”
顾大明星期一在成都跟修京生草签了一份委托理财协议,红云集团财务公司同意拿出1个亿给亿鑫源公司操作,亿鑫源公司保证给他们6%的收益。顾大明本来是想找修京生借贷两个亿。修京生说现在没有行情,董事会明确规定不准进入股市,给亿鑫源的1个亿都必须先到证券公司买成国债才行。
金融道 第二十六节(2)
修京生这边少了1个亿,顾大明就只好来金江市找柳盘根解决。他们吃过饭以后回到楼上客房,顾大明开门见山就提到融资的事。柳盘根说:“钱不成问题,就是利息必须要12%。”
顾大明说:“利息没有问题,就是找不到抵押的股票。”
“你没有抵押的股票跟我谈什么?”
“这就要嫂子帮忙了。”
“她能帮什么忙,难道你们想无抵押借贷?”
“我们找到一家上市公司同意担保,就看你老婆能不能借我们5000万。”
“5000万肯定不行,他们是一家由信用社改制而来的商业银行,哪里能够一下子给你这么多?”
“有上市公司担保,分几笔来办,应该能行。”
“现在的上市公司不比以前了,银行对他们也开始不放心起来。”
顾大明看着他迟疑地说:“贷不到5000万怎么跟你合作呢?老柳,不知道3000万能不能融到7000万资金?”
柳盘根说:“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这种事不出在我手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能成,我有一个条件。”
顾大明问什么条件。柳盘根说:“必须由我们九州证券出面监管。”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大明知道问题不会太大,这类融资的难点在找担保公司,有了合适的担保公司银行这头一般都比较好办。况且,柳盘根作为负责经纪业务的副总经理,替公司拉客户是分内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太大的风险,一般都会尽力去办。为了疏通金江市这家上市公司,顾大明费了不少精力和财力,最后还是公关部经理夏天真主动献身才搞到3000万的额度。顾大明担心这些钱做保证金不能跟柳盘根的7000万捆绑在一起,就故意将了他一军,要他老婆的银行做这笔业务。
顾大明的这种运作方式勾起了钱晨的一段不愉快回忆,她情绪本来就低落,这下子完全掉进了深渊。钱晨提出要回家,柳盘根看着她说:“我们马上就谈完了,等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钱晨坚持要马上走。柳盘根送她到大厅门口说:“我那头已经说好今天不回家,我待会儿给你打电话。”
钱晨摇摇头说身体不舒服,就一个人先走了。柳盘根看着钱晨孤单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她跟顾大明有不寻常的关系。
钱晨回家以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给袁非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袁非说:“我在九龙观,你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不是想说点什么?”
钱晨说:“我心情不好,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袁非笑着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想听我的声音?”
“大概有一点吧,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听你的声音。”
袁非叹口气说:“我平时在8点以后就把手机关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忘了。看来我们还真的有点缘分。”
“袁非,你一个人在山上肯定也很孤独吧?”
“我现在心如止水,没有孤独感。”
“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了?”
“我昨天才搬到九龙观来,也许时间长了会想你的。”
“你一个人住在荒郊野岭怕不怕,听说山里有狼哟!”
“还真的有点害怕,这儿好阴森。昨天晚上,我基本上就没有睡着。”
“你一个人要小心,我好想上去陪你。”
“我也想你上来。”
“我明天就上去。”
“好呀,你现在上来都行。”
钱晨笑了笑说道:“我真的想明天就上去,但身不由己呀!我们准备开始建仓了。”
“准备可以,建仓还是早了一点。”
“有个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只小盘股,现在不进去以后怕没机会了。”
金融道 第二十六节(3)
“我知道这几天大盘的走势,你还是缓一缓吧。”
钱晨有些吃惊:“你怎么会知道呢?”
袁非笑笑说:“我不是说昨天才住上来吗?前天邱明芳去接待站用笔记本电脑帮我上过网,她把K线图都下载下来了。”
“你不是说要专心修炼吗,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为什么呢?”
“你不是有1个亿还没有建仓嘛,多少要帮你看着点呀!”
钱晨歇了一会儿说:“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袁非,你害怕的话可以找一个身强力壮的农民住在隔壁,你那儿不是有空房间吗?”
“邱明芳已经帮我找了一个人,他明天上来,身体怎么样还不知道。钱晨,你现在过得好吗?”
“你怎么现在才问我过得好不好?”钱晨小声喊着说,“我今天心里忒烦!”
袁非问她什么事心烦。钱晨说:“没有事就不能心烦了?”
“没有事你还烦心做什么,你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好了,你睡觉吧,以后再联络。”钱晨不等袁非挂电话就突然收了线,她烦心的事对谁也不能说。
今年4月初,钱晨走马灯似的跑了不少大企业。这些企业的老董和老总们只是跟她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没有一个愿意为元融公司提供担保。有一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众民股份要在金江大饭店举行新闻发布会,介绍他们的新产品,董事长薛进良也要出席。这个薛进良是钱晓康的同学,钱晨以前听父亲提起过,而众民股份又是金江市的一家上市公司,钱晨觉得她应该去碰碰运气。
钱晨在新闻发布会结束以后找到薛进良,跟他提起父亲钱晓康。薛进良看着她思索了半天,然后说自己跟钱晓康不是一个专业的,只是因为都是金江的才有一点儿来往。他问钱晨找他有什么事,是拉赞助还是拉广告。
钱晨把自己的名片递到薛进良手上,笑着说:“我不会为这种小事来麻烦您的,不知道薛董事长晚上有没有空?”
薛进良瞧瞧手上的名片,眯起眼睛看着钱晨,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也是董事长了,年纪轻轻不简单嘛,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跟薛董事长做一笔买卖,不知道薛董肯不肯帮忙?”
“什么样的买卖要劳驾你这漂亮的人儿亲自出马呢?”
“现在说话不方便,还是晚上再说吧。”
薛进良再次看着钱晨,沉吟半晌说:“我晚上7点钟在饭店恭候钱小姐。”
钱晨高兴地说:“谢谢您,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晚上见!”
钱晨从薛进良看她的眼神里已经知道这个跟他父亲一样年纪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明白对这种人光用金钱是不行的,要达到目的必须牺牲肉体。钱晨成|人以后虽然把性看得很淡,可要她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做那种事,怎么也觉得不是个滋味。钱晨思来想去整整一个下午,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灌醉来接受这个现实。她这半个多月跑得实在有些心灰意冷,元融公司今后能不能壮大就看她今晚的行为了。
钱晨躺在宾馆的双人床上,浑身湿淋淋的,心里像有无数个蚂蚁爬来爬去。她现在非常后悔,为了几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臭钱被一个老光棍翻来覆去地折磨,真的一点也不值得。
钱晨当晚就逃掉了,她怕这个年老心不老的家伙回过神来不让她走,第二天早晨再被他折磨一次。
几天以后,钱晨为担保书的事去了众民公司。众民公司在木新县,离市区有100多公里,她是借了柳盘根的奥迪车开车去的。钱晨到了众民公司已经是中午,薛进良把她带到一套新房里吃午饭。他笑嘻嘻地对钱晨说:“如果你愿意,这套房子就送给你了,以后你可以经常住在这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金融道 第二十六节(4)
钱晨听到这儿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她在心里骂道:“就你这么个小董事长还想包养我钱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不定过几年我就把你这破公司给收购了!”
薛进良见钱晨没有跟他长期来往的意思,便说:“担保书的事要我们的财务总监点头才行,你下午去找他说说。”
钱晨这次差点气晕过去,她愤怒地说:“老薛,找财务总监是你的事,你自己去解决!”
薛进良看她发火的气势有点大,于是说:“我可以帮你去解决,但需要一笔钱。”
“你要多少?”钱晨瞪着他问。
薛进良摆摆手说:“不是我要,是他要。你有没有带20万?”
“钱我还不缺!”钱晨气呼呼地从手袋里拿出20扎钞票扔在桌子上。薛进良用手摸摸钞票,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真不想要你的钱。”
薛进良站起身和颜悦色地要钱晨就留在新房里,他晚上带财务总监到这儿来。钱晨见他有了人样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点着头说:“那就麻烦薛董事长了。”
晚上,薛进良带着一个40多岁、瘦高个、穿一身中山装的人来到新房。他给钱晨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余总监。”
钱晨跟余总监握过手,请他上坐并给他倒了一杯茶,俨然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余总监说:“钱小姐真是好气质,今后在商场上肯定有前途。我们为钱小姐这样的人做担保是非常放心的。”
钱晨笑着说:“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姑娘,今后在商场上还请余总监多多提携才是。”
钱晨对余总监的印象还比较好,这人穿一套时下少见的中山装很有点书卷气,脸上也没有薛进良那种色迷迷的表情。她此刻心里突然想跟他多聊一会儿。薛进良见两人谈得很投机就要一个人先走,余总监见老板要走只好起身跟着。薛进良强行把他留了下来,临出门时还半开玩笑地叫余总监聊晚了就别走了。
余总监笑着说肯定要走的,他当时并不完全清楚两人的关系,就是对钱晨非常感兴趣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他跟钱晨天南海北乱侃一气,聊到很晚才离开,不过走的时候还是把20万带走了。
钱晨拿到贷款以后曾经请余总监到市里的大饭店吃过一顿饭,并把他介绍给了柳盘根。她给柳盘根说余总监是父亲的好朋友,这次贷款帮了非常大的忙,从而也就消除了柳盘根对钱晨运作这笔款子中间的一些猜想。男女之间有没有那种关系是很容易看得出来的,特别是钱晨这种年轻的女孩子。钱晨能够在柳盘根面前坦坦荡荡地介绍余总监,就是为了证明她心里没有鬼。
钱晨找大企业担保贷款是柳盘根指的路,因为没有一点自有资金是根本无法融资的。钱晨手里有了2000万,柳盘根想方设法给她弄到8000万资金。元融公司有了1个亿以后,才能在股票市场上有所作为。
钱晨想着这些龌龊事,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了,再联想到这一年里公司的运作,心情不免很是沮丧。爷爷辈的辉煌看来她是别想再创了。
第二天一早,钱晨给众民股份的余总监打去电话,问他认不认识亿鑫源公司的顾大明。余总监说:“我知道这个人。”
钱晨说:“你不只是知道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明后天就会去你们那儿。”
余总监小心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钱小姐,你可不能乱说呀!”
钱晨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后天要去市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跟亿鑫源公司没有共同语言,让他们知道怕有误会。”
钱晨收了线,心里的疑念有了结果。其实她这是在多管闲事,就是知道顾大明跟薛进良有这档子事她也不会有什么行动,更不会有什么好处,这都是女孩子的好奇心在作怪。钱晨毕竟太年轻,不明白这种事是不能张扬的,如果今后有人举报了这件事,难免不会使薛进良之流想到钱晨。
金融道 第二十七节(1)
第二天,顾大明晚上要请众民公司的薛进良吃饭。陈红梅很讨厌跟他出席这种赔笑脸的场合,下午就从宾馆里逃出来躲到了父亲那儿。顾大明傍晚追到海宁公司,硬把她给拽到了金江大饭店。他们一起在饭店的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薛进良跟姓余的财务总监慢条斯理地进来了。
顾大明笑脸相迎,请两位财神爷入座。他说:“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常常挂念着老朋友们。”
薛进良坐下以后说:“你是挂念你的3000万吧!”
顾大明说:“我是真的很挂念你们,跟钱没关系。”
一个漂亮的服务员进来问薛进良要什么茶。薛进良盯着她半晌才说要龙井。陈红梅看见薛进良那色迷迷的样子就非常讨厌,她说:“薛老板,最近身体怎么样?”
薛进良“哈哈”笑着站起身去握陈红梅的手,说:“风华绝代的陈小姐好久不见,看起来是更加迷人。顾同志真是好福气,我怎么就碰不上这样好的女人呢?”
顾大明说:“薛董事长碰过的女人还少吗?别寒碜我了。”
陈红梅收回被薛进良握过的手,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她用桌上的湿餐巾狠狠地擦着手说:“我已经是半个老太婆了,哪比得上薛老板身边的小姑娘?”
薛进良笑着说:“徐娘半老是丰韵犹存哪,何况你是一点也不显老,小姑娘哪能跟你比!”
顾大明看见薛进良那色迷迷的眼神也觉得不舒服,他叫服务员拿菜谱来点菜。服务员把菜谱递给陈红梅,陈红梅顺手就把它传给了薛进良。
薛进良接过菜谱点了红烧大鱼翅,独头鲍鱼和东坡豆腐,他问余总监还要点什么。余总监说:“我无所谓,还是陈小姐点吧。”
陈红梅随便点了几个冷盘,顾大明接过去点了大龙虾和金王汤。他问薛进良喝什么酒,是不是还是茅台。
薛进良点了点头,他眯着眼看着服务员出门的身姿,跟顾大明比划着说:“我上半年碰到一个女孩子,那种身材真是好极了。本人见过的女人也不算少,真还没见过像她那么完美的。”
顾大明说:“你老兄肯定把她办了哟?”
薛进良得意地说:“那当然,这样的好女人怎能从我的手指缝逃掉,不把她办了会遗憾终身的。”
陈红梅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说去一趟洗手间。她这种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人都忍无可忍,可想而知薛进良之流是多么厚颜无耻。
陈红梅一个人到大厅外边点上一支烟,她平时不会在人多的地方抽烟,但今天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了。陈红梅吸第一口烟就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她气呼呼地把烟扔进垃圾桶里,拿出手机给袁非打电话。
袁非接到她的电话就问她现在在哪里。陈红梅回答:“我正在金江大饭店门口。”
袁非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顾大明现在在请一家上市公司的老董吃饭。”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能不能到九龙山来看看?”
“我们明后天就走,回去以后就要开始建仓了。”
“我的九龙观昨天开始对外营业,侯峰他们上来热闹了一番,大家都还念叨着你呢。”
陈红梅问他有生意没。袁非说:“今天下午有几个客人进来过,买了十几块钱的香蜡纸烛,他们还往功德箱里塞了钱。我晚上打开功德箱,里面只有一块钱。”
陈红梅“哈哈”笑着说:“不错,总算是开了张,恭喜发财。”
“谢谢,大家发财。”
陈红梅大笑过后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她说:“刚才我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难受死了。现在好了,谢谢你!”
金融道 第二十七节(2)
“我们之间说谢,那就有些见外了。听到你的声音我也非常高兴,好想见到你!”
陈红梅问他跟钱晨怎么样了。袁非说:“我们什么也没有,你知道林琳现在把我看得这么紧,我还能够做什么呢?”
“我还是担心钱晨会给你带来麻烦。这个女人太狠了一点,而你又是性情中人。”
“你放心,没什么的。她这样出色的女人,追的男人肯定不少,过一段时间就会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愿她不要一直缠着你。”
袁非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红梅说:“我也许有一天会到九龙山来的。”
“这可是个好消息,我等你。”袁非高兴地说。
陈红梅收了线,微笑着回到包房里。顾大明看着她轻松的笑脸,问她是不是在洗手间碰到了熟人。
陈红梅摇摇头,收起笑脸在椅子上坐下。这时冷盘已经全部上桌了,顾大明端起盛满茅台的小酒杯说:“薛董,来,小弟敬您一杯。”
薛进良说:“你老弟别客气,大家同饮。”
热菜很快也陆陆续续上了桌,几杯好酒下肚以后,顾大明跟薛进良谈起了几天前提起过的委托理财的事。众民股份最近有一笔5000万的委托理财资金到期,这笔资金是一年前交给一家券商打理的,顾大明从朋友那儿知道这家券商持有民生银行的股票,现在已经被全部套牢。他准备叫薛进良逼这家券商到期还钱,还不出钱就用股票折价抵账。薛进良也正为这笔款子发愁,对顾大明的建议很感兴趣,两人之前就这件事,在电话里就谈得非常投机。
顾大明问薛进良现在跟那家券商谈得怎么样。薛进良说:“他们同意用股票折价抵账,只是要求免掉利息。”
顾大明问他利息有多少。薛进良说:“合同签的是6%。”
顾大明考虑一下说:“这是一笔烂账,只要本金能够回来就不错了,这种情况你可以在董事会上提议免掉利息。”
“我们已经免掉两家的利息了,这次可能有些麻烦。”
“麻烦是可以解决的,他们给你几个点的现金,我们也照付。”
薛进良看看余总监,余总监不言语。薛进良说:“这事我们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顾大明爽快地说:“没问题,我静候佳音。”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不谈公事,我们喝酒,来,陈小姐,我敬你一杯。”
陈红梅站起身说:“薛董,晚辈可不敢当,还是我敬您比较顺理成节。”
薛进良“哈哈”笑着说:“那我们就一起干了吧!”
几个人酒足饭饱以后,又去了一家豪华的夜总会。顾大明为了得到5000万元民生银行股票,不惜花血本要了夜总会最贵的总统包。这个总统包分上下两层,下边是一个大厅,有旋转楼梯通往上层的几间休息室。从大厅里看上去,休息室只是一排淡褐色的玻璃墙;而从休息室往外看,大厅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夜总会的五六位小姐在大厅里一字排开。薛进良眯着眼睛在小姐身上游览,时不时还动手去摸一下,最后挑了一个并不十分漂亮的小姐。余总监随便要了一个,其余的就被顾大明赶了出去。
顾大明在薛进良他们进休息室以后不久便离开了总统包,因为陈红梅闹着要先走,他只好去付完账跟她一道走了。
薛进良下楼以后,总统包的男侍告诉他顾大明已经结账走了。余总监在休息室看见老板下了楼,也只好跟了下来,他问薛进良是不是该回去了。薛进良生气地说:“顾大明已经结了账,不回去还能做什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金融道 第二十八节
顾大明跟陈红梅回到饭店,他上床以后还在陈红梅耳边唠叨,说她不应该耍小孩子脾气。他说:“我们提前走了叫薛进良多扫兴,如果他一怒之下不把那5000万元民生银行的股票划给咱,你我的损失就太大了。”
陈红梅没好气地说:“是你的损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顾大明轻轻抚摸着她颈项说:“我的不就是你的嘛,怎么能说跟你没关系呢?”
“没关系就是没关系。顾大明,你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只能分手。”
“红梅,再忍一段日子。众民股份这5000万搞定以后,我们的资金就差不多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陈红梅侧过身去搂住他说:“我们之间为什么越来越缺乏激|情?大明,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会无路可走的。”
顾大明把手放在她的胸脯上,说:“都是我的错,公司的压力太大,整天东奔西跑,弄得阿拉在床上一点精力也没有了。”
“你今天有兴趣没有?可别勉强。”
“刚从夜总会回来,你说我有没有兴趣?”
陈红梅扒拉掉他放在自己胸脯上的手,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滚开!”
顾大明“哈哈”笑着说:“我又说错了,看来我现在是越来越差劲了。红梅,我要你,我爱你!”
陈红梅松开手说:“你去找小姐吧,她们又年轻又听话。”
顾大明说:“红梅,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我连交公粮的精力都没有,哪还会去找小姐?”
顾大明这天晚上可是非常用心,他在陈红梅身上翻来覆去……
过了许久,陈红梅搂着他笑着说:“你是不是把夜总会里的*给带回来了?”
“你知道我的能力,我们才认识的时候……”
“那这半年里,你是在应付了事啰?”
“不是我想这样,是精力不够啊!红梅,‘6·24’的失败差点没把我给弄趴下,那段时间真的有点万念俱灰。”
陈红梅摸着他的胸膛说:“你也不要太担心公司的事。大明,这次计划用联盟资金做我们的事,我认为肯定会非常成功,你在策划方面真是个天才。”
“我本来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凡的人。有个俄国作家说过,非凡的人可以为所欲为。”顾大明叹口气,接着说,“其实就是这句话直接导致我在投资上出现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好像整个大盘都应该跟着我的思路走。你说这样怎么不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身碎骨?”
“你能意识到这点就行了,凭你的才气,今后肯定能够让大盘跟着你的思路走。”
顾大明摇摇头说:“说起来我早就知道应该顺势而为,可有时候就是行为跟思维不一致,那种目空一切的狂妄想压都压不住呀!”
“我看你这次做完银行股就到袁非那儿去吧,跟他好好在山上修炼几年。”
“我要修炼也不会去他那儿,恕我直言,这小子跟你就像同性恋一样。”
陈红梅坐起身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这也太毒了一点吧!”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陈红梅打着他的头说:“什么脱口而出,你前面不是说了句‘恕我直言’吗?”
“我知道你们在骨子里是相爱的,你跟他肯定比跟我要快乐一些,知道吗,红梅?”
“我知道自己爱不爱他,用不着你来说,如果我能够接受他,早就没你的份了!”
“你爱不爱他,跟你能不能接受他是两码事。”
陈红梅思忖一会儿,说:“你这话倒还有点道理,也许是我不能接受他,才强迫自己以为自己不爱他。”
“他跟你相比,形象上差异太大,这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鸿沟。”
“袁非也说过,要等我老了以后才跟我在一起。这样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还有,你们之间的第二个鸿沟就是钞票。你有上千万的钱,他几乎是一无所有。”
“我哪有上千万的钱,你可别张嘴乱说。”陈红梅把脸向后仰。
顾大明看看她说:“好了,我们不说钱的事。你们之间的第三个障碍就是异性。”
陈红梅诧异道:“异性,什么意思?”
“你,陈红梅,跟他,袁非。你们对异性都非常有吸引力。”
陈红梅不解地问:“他对异性有什么吸引力?”
“没有吸引力,你这样‘风华绝代’的女人怎么会爱上他?”
陈红梅撇撇嘴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爱上他,你别把我往他面前推。”
“你没有爱上他?就算你没有爱上他吧,你不是说钱晨也在追他吗?”
“钱晨追他是为了股票,她怎么会爱上袁非呢?”
“钱晨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听你说起她在九龙山的事,我觉得她是有可能爱上袁非的。”
“我记得没有给你说过什么嘛,你这不是有点武断?”
“你说钱晨跟他在某些问题上一唱一和,心心相印,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能说明什么呢?”
“是你说的他们心心相印呀,都心心相印了还说没有爱情?”
“我当时有些看不惯才这么说的。”
“我看你是在吃醋吧!”
“滚开,你才吃醋哪。时间不早了,睡觉吧。”陈红梅说过这话,不再理会顾大明。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