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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谈判专家 > 18

18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亲自下厨做了一餐给他吃,实在是在这破地方,想要道个歉也无从下手。

“这碗面是我亲手弄的,尝尝吧。”我诚恳地递上我千辛万苦做的炒面。

他竟然看也不看一眼,转手递给一旁的阿尔瓦,面不改­色­道:“这些年跟著我闯荡辛苦你了,尝尝吧,人家亲手做的。”

阿尔瓦丝毫也没有迟疑就接过那碗面条,右手一个敬礼:“将军,刀山火海全凭你一句话!”

我心中怒火中烧,表面仍温和地微笑,“你为什麽不说,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呢?那样显得更悲壮些。”不就是吃碗面吗?有那麽夸张吗?还找到慷慨就义的感觉了。

非常不给面子的是:阿尔瓦吃了一口,就去狂吐不止……

而身为将军的他看到如此惨状,转头眯著一双冷眸:“我惹你了吗?你要这麽害我。”

“我……”愧疚之心又加一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10

美国旧金山

“这是你让我查的资料。”助手亨利尽责地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

“好,你先走吧,我慢慢研究。”我坐在地毯上面对周围遍地纸张,不禁摘下只有阅读时才会戴的眼镜,疲惫地揉揉鼻梁。

“嗯,记住吃东西喔,你总是忘了吃,我给你准备了­干­粮。”就见他从厨房捧出一纸袋的即食食品。

那夸张的一大袋东西让我失笑:“拜托,这里可是酒店,要什麽一个电话就来了。”

“你才给我拜托,你会想到打才怪,最好吃的就放你手边,你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他唠叨唠叨地像保姆一样把一切安排妥定後,作了个要我加油的手势,“好了,有事call我。”这才关门走人。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後,我仰头靠上沙发垫,忙里偷闲地侧脸望向落地窗外。

三十六层的高度,让我可以轻易地欣赏远处蔚蓝大洋面上的波澜不惊,碧蓝的海平面和万里无云的天空在海天相接处连成一片。灿烂的阳光似乎是这个蓝­色­空间中的唯一其他颜­色­的点缀。

已经十天了,从海上回到文明国度。总是不经意间习惯从窗口往海的方向眺望,我知道这意味著什麽。

──东方御,这个你拿著,要是有话想跟我说,就打过来──

我摸著沙发一角上那个­精­致迷你的行动电话,想到临别前约什所说的,仍是不可一世的傲慢语气。不禁莞尔,搞不明白这个人,是玩欲擒故纵,还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无聊耍著我玩?

如果是前者,那麽他成功了。如果是後者──我摇头笑了笑,抓起电话扔向沙发的另一边角落。

深吸一口气,戴上眼镜,继续埋首於资料中。

其间,我接到了“美弗利”老总的电话,半恳请半威胁地让我务必打一场胜仗,不成功便成仁。我的回答当然是必当竭尽所能,胸有成竹。

可是,当那一天来临,我终於见到这个一直隐身於暗的对手之时,不免有些意外。但也只有一瞬,因为取得胜利的第一要素就是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取胜。

“嗨。”隔著谈判桌,他起身与我握手,微笑有礼。显然对於他的对手,心中早已了然。

“你好。”我回以一笑,放下公文包伸手与他交握,松开之时感觉到他的食指轻刮过我的掌心,算是大家彼此心照的招呼。

“东方先生,希望这是你期待的一战。”在场的其他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我知道他是记得我提过想要跟他较量一次。

“的确很早就想见识下耿先生的厉害。”我笑著点头为大家解惑,随後纷纷入座,“那麽,例行还是先要问一下,请问你有决定权麽?”

他点点头:“有。你呢?”

“一样。”

谈判正式开始。

之前,我便了解到他是属於强硬型的谈判对手,这种人之所以如此“强硬”,一方面可能是他们自身拥有优势,另一方面则可能是其­性­格原因造成的。自身拥有优势者总是待价而沽,屯积居奇,他们高傲地面对其对手,往往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甚至不愿再与其发生任务关系,不愿意再相见。

但我自有一套相应的应付办法。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相互矛盾、相克相生、互相转化的,有时也可以化不利为有利。既然双方能坐到一起,进行谈判,就必然是能互利互用的,他对你有用,你对他也有用。

我翻开资料,指出:“最近IT行业不怎麽景气,电子产品大暴价,相信你们也知道,照这个行情迟早会瘫痪。但是如果我们双方合作,有50%的机会可以开拓一个新局面。”

他沈思了下,坐直身子:“你有50%的把握?”

心没来由的慌了下,但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仍微笑从容应对:“是的。众所周知,我方在产品设计的外形上很有一套,再加上贵方掌握的技术,50%的把握并不为过。”

他­精­明的眼盯著我半晌,轻轻吐出四个字:“你在撒谎。”

我笑:“何以见得?数据全在这里,请过目。”把资料朝他一推。

他摇了摇头,低低笑起来:“我不用看这些,对我来说,最好的数据全在你身上。”眨了眨那双透彻人心的眼,死死盯著我。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你的胜利全靠研究对手麽?”

“是的。”他不在意地点点头,黑眸透出一股锋芒,笑道,“你输定了,东方御。”

“为什麽?”我扬眉笑问。

“因为你说得哪句真,哪句假,经过我这段日子以来揣摩研究,已经了如指掌。”他自信满满地双手抱胸。

他的确是非常­精­明、非常­干­练的谈判高手。或许他对你的一举一动洞若观火,把你根据某种假设所拟订的谈判战略及其他内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并制定出“反攻击”计划,制造种种足以诱使你陷入错误深渊的假象。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认为自己的假设是错误的。

这是“高手”之间的竞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能取胜,就要看谁的定力好,谁的道行高了。

我沈默了会,觉得有必要把一个问题弄清楚,索­性­合上文件夹,当著所有人的面朗声道:“请问耿先生,这个局你从何时开始布的?万圣节那晚?”

他微一愣,没想到我会这麽问,眼中掠过一丝犹豫後,坚定地回答:“不,更早。”

“我想我明白了。”我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夹,站起身,“贵方的建议我方要慎重考虑,请给我们点时间。”

“……没问题。”他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谈判桌前的其他人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有闲暇去向他们解释,自顾自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大厦的一瞬间,我眯眼仰望顶上刺眼的阳光──我知道我这一局,惨败。

我错得太过离谱。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什麽强硬型谈判对手,他其实是最难搞的圈套型。

所谓圈套型谈判者,他们可以设置各种各样的圈套,有的通过语言来设置圈套,有的通过一些动作或事实来设置圈套,有的就­干­脆将整个谈判设置成一个大圈套。稍不注意,就会陷入对方设置的圈套。

我现在能做的只能以求稳为原则,急於求成往往能够给对方造成一定的空档,使对方以圈套取胜的­阴­谋得呈。

“东方御。”

我正把车钥匙Сhā进车门,身後传来一声叫唤。不陌生的声音使我面­色­一整,回头微笑:“还有什麽事麽?耿先生。”

“我……”他欲言又止,两手突地一撑,把我困在车子与他自己之间。

“嘿,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我朝四周望了望,虽然这里是地下车库,但大白天的难保没人出入。

“其实……”几次欲言又止後,我索­性­打断他。

“别说了,我明白的。我们是一类人。”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可以坑蒙拐骗无所不用,这没什麽。

可一旦牵扯到自己,心里非常不好受是真的,人之常情,习惯就好。我在心里这麽告诉自己。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坦白道:“我从来都是只认case不认人的。但是这次……”他皱起眉,好像在考虑用词。

我好笑地截断他的话:“你这次又在证明什麽了?行了,我说了明白的。”随即把他推开,转身开车门,懒得再跟他多说,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也是……反正你从一开始也只是把我当成sex object,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太认真呢。”他带有自嘲意味的话冷冷的从我身後传来。

“是啊,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太认真呢……”我坐进车里,呐呐地重复他的话,脑中突然闪现年代久远的记忆片断。

关上车门,摇头笑笑发动车子,可是良久都没有成功。我奇怪地低头一看,发现我的手在抖……

一直认为,受了伤,就会学会接受失败,可是却逐渐发现,接受失败,不过是让心逐渐死掉,然後麻木,直到感觉消失。可惜,沈重的伤痕在心里,依旧存在,一旦有了引导线,就如狂龙猛兽骤然出洞,让你痛得无以复加,原来,并没有麻木。

──人,不过是犯贱,对於感情,最容易犯贱。

不知道怎麽回到酒店的,脑中的记忆不断翻腾,头痛欲裂,转身去酒吧喝了两杯,模糊记得最後是被酒店服务生扶回房间,就倒在了沙发上。

我是被冷水浇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如天神降临般的男人静静站立在我面前,我眨了眨眼以为我在做梦。

直到他用力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扔进浴室:“洗个澡,再出来。”

“你怎麽来了……”我软软地倚著浴室门,抹了下脸上的水珠,愣愣地看著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蹙起眉,眯起一双冷傲深邃的眼:“你忘了?十几个小时前,你打电话给我,哭著求我过来。”指了指不远处沙发脚边的那只行动电话。

“不可能。”我立即回他。懂事以後就没哭过,这点谎话还骗不倒我。望了下窗外的天­色­,已经大黑,睡了是挺久了。

“那你说我为什麽会过来?”他扬眉,缓缓挑起嘴角。

“可能……”我脱下被水淋湿的衣服,朝他一笑,“你想我了吧……”

他笑了,上前轻轻揪著我的脸:“被人背叛的事能记这麽久,服了你了。”

我全身一怔,的确是记得我有打电话给他,但不知道我到底说了多少,不禁问:“我说了什麽?”

他摇摇头,眉宇间流露出某种温柔:“你的心还不够狠,爱憎分明那一套在黑暗的世界里是行不通的,光靠著义气和热血是不足以成事的。”

“心不狠有错吗?”裴臻这麽说,他也这麽说。我都已经选择离开那个圈子了,你们还想怎样。

“没有错。但是……”他顿了顿,悠然道:“一将功臣万骨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觉悟最好不要加入这场游戏。”

“所以我退出了。”乖乖当一个平常的上班族,但原来这种事哪里都有,避无可避。

“好了,不说了。”但在他深不可测的眼里,把未出口的话都蕴含在内了。

“有话就直说。”我实在看不过那双洞察人心的眼。

他笑了笑,继续揪我的脸,嘴角牵动著调皮:“不如想想你为什麽打我电话。”

我扯下他的手,脑中的酒­精­还在肆乱,烦燥地耙了下头随口道:“可能想找个人聊聊,随手抓了个电话拨过去,你不幸中奖──唉哟!”显然我的答案让他不满意,他粗鲁地伸手扯著我的耳朵往房里拖。

“喂──”被扔到床上,加上酒­精­作祟,我头昏眼花,刚转头,就被他狠狠地吻住。

我仿佛一下子被电击中,意外的投怀送抱让我惊喜交加,再不懂得把握,就不能算是男人了。

我抱过他头,激烈的回吻了起来。接吻的感觉真是好,嘴­唇­之间的猛烈撞击,可以带来刺激快感,更能带来温暖和安慰。

“嘿……这可是你自动送上门的……”我猛地一翻身压制住他。

“刷拉”一声,清澈的撕裂声过,我扯开了他的衬衫纽扣,散落声中,他­性­感的锁骨露了出来,牵引著迷人的曲线。

“你话真多……”他搂下我的脖子,辗转啃咬我的下颚,似乎觉得那弧度令人爱不释手。也让我原本发痛的喉头现在只觉得热。

“那我不客气了……”我邪笑著爱抚他的全身,抚摸他坚实、平坦,矫健的肌­肉­,他身材好的可以让大多数的男人羞愧而死。

忽然,他的腹肌一阵战栗,仿佛被我的手烫到──

“嗯……”他又发出那种辗转低沈的呻吟声,让我的骨头都酥了。

那双迷人俊气的黑蓝­色­眼眸,曾经一度以为那是一双可以扼杀一切情yu的眼睛,现在正染上一层让人深陷其中的水汽,刚毅冷凝的眼此时看起来竟魅地让人招架不住,泛著潮红的脸蛋一再声明他对我出其的有感觉……

男人的身体,我比他更熟悉了解,我对他发起了激烈的攻势,知道怎样会让他疯狂……

“──喂!”意乱情迷中,他突然全身一震,失声叫了出来,“滚!我又不是女人!”

“你是不是女人我比谁都清楚……”我坚硬如火的灼热正抵住他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部位。

“你敢……”他略微抬起身子,阻挠我的进攻。

“让我试试……约什……”我忍住情yu,轻唤他的名字,以无比期待,近乎哀求地望著他。一边握著他的前端,给予刺激,我知道那种快感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

“唔……”他咬紧牙关急喘,想欲抵抗这种销魂噬骨的快感,猛地他一手勾勒上我的脖子,“你他妈先告诉我……为什麽打电话给我……”

我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我他妈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此情此景,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守住秘密。

他突然笑出声,擒住我的下巴坚定而有力地道:“你给我记住,开心时想到的不一定是最亲密的人,可不开心的时候想到的却一定是最亲密的人,这是人的本­性­。”慵懒而­性­感的声线让我无法不在意。

就为了证明这个麽?我忍不住笑了,低头吻著他挺直有个­性­鼻子,坚定顽强的下颚,完美的颊骨,最後交著於他的­唇­,直到悠长的晚风从耳边吹过,我才喘著粗气结束了这个历时悠久的吻。

他往後一躺,眯著似笑非笑的眼睛,喘著气放弃似地道:“你爱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我已经无法忍耐,一股怎麽也关不住的火焰在心中狂燃,猛地低下身子,冲进他的体内,同时堵住他的嘴,吞下他的闷哼。

他抓著我的肩,紧得指关节泛出白­色­,我强忍著一动不敢动,不断地低头吻他。他眉头紧皱,表情是迷乱的,还有瞬间的痛苦扭曲,这个素来高高在上、冷傲霸气的男人现在这个样子,进一步刺激了我心中的迷乱……

狭小紧窒的秘道紧紧箝住著我,吸覆於我的火热,再一次让我感到心醉神迷的快感,忍无可忍,我抽出一大半後,重重地刺进去……

酸麻的甜蜜从交接处,电流一般窜向体内,和高涨的欲­火­混成一团,瞬间将我淹没。我真的完全失去意识,只知道不停地吻著他,一直到发觉他的手不知在什麽时候伸到了我的背後,把我紧紧地抱著,并且同样狂乱地回应著我的吻。

赤­祼­四肢的紧密交缠,一种粗犷的野­性­.一种和自然融合的兽­性­,让我深深沈沦……

11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下下午了,阳光从窗帘缝中穿透进来,洒满一室金黄。

揉了揉眼,转头就看见昨晚被我需索无度仍熟睡中的男人,不觉扬起嘴角。在尼泊尔的时候跟他睡过三天,但却没机会这麽悠闲地近距离欣赏他的迷人睡颜。

深刻的轮廓,俊挺的鼻梁,­性­感的­唇­,忘不了那温柔湿润的感觉是怎麽让人心跳加速的……昨晚的疯狂就像是做梦,虽然早在梦里把他弓虽暴了无数次,但美梦成真的感觉还是让人回味无穷,飘飘欲仙。

忍不住凑近吻了吻他的侧脸,决定不吵醒他了,让他多睡会,自己下床去梳洗。

舒服地洗了个澡,让我觉得­精­神百倍。随手披了件浴袍走进客厅,不意外地看到电话答录机的灯闪个不停,昨天就这麽走了,一定有很多人在等我的解释。没有按接听键,我冲了杯咖啡,走到落地窗前,美丽的远景让人心胸开阔。

轻啜了口香甜的咖啡,想著下一步该如何走。我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这一次也不会就这麽妥协……

我想得入神,连脚步声都没有听见。只是手中的咖啡杯突然被人截走,我倏地转头,就见不知何时约什已经来到我身後,喝了口我的咖啡,眉头一皱,显然不满意已经冷掉的口感。

我笑著接过杯子:“我再帮你冲一杯。”

“不用了。”他摇摇头,不太自然地往沙发上一坐。

我放下杯子坐到他旁边,了悟地关切道:“还很疼麽?”

他蹙著眉头调整了下坐姿,刚洗过澡的关系,还顶著一头滴著水珠的乱发,整个人显得不羁又豪迈。

我忍不住一手揽上他肩,调笑道:“是不是我的玩法太激烈了?”他柔韧­性­感的身躯让我每每欲罢不能。这种销魂的滋味,一旦试过,绝对会上瘾。

他轻扯嘴角发出一声哼笑,转头伸出两指夹住我的下巴:“越来越放肆了你,嗯?”

我有恃无恐,眼神暧昧的轻笑:“更放肆的事我都做过……”拉下他的手,凑近他,鼻端蓄意喷出气息,搔弄他的耳朵。经过昨晚,我知道那是他极为敏感的地方,总能逼出他一阵颤栗。

果不其然,他全身一颤,回眸盯著我,脸上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我是不是也该放肆一下回敬?”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我无奈地瞄了眼满地的文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也很忙。”他倒潇洒,说著就起身去换衣服。

“嘿,这麽绝情?”我非常不满地望向他,“好歹也留恋一下吧,玩完了就扔?”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换著衣服,­阴­冷的声音稳稳从里传了过来,“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闻言我摇头低叹一声:“还是在床上比较可爱。”

“你说什麽?”不久,他已经穿戴整齐地走出。

“我说你想吃什麽?”我上前从後抱住他腰,吻了下他柔软的发,“昨晚的体力消耗一定饿坏你了吧。”

他侧转过头,发出磁­性­的低笑:“你再嚣张,小心我现在就教训你一顿。”

“呵呵。”我适可而止,不再调侃他了,把头埋在他颈边,使劲嗅了嗅,轻吐,“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我喜欢这种拥抱的感觉,能让人打心底发出惬意的叹息,有点舍不得让他离开了。

“你在撒娇麽?”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发,说得玩味。

“法律规定男人不能撒娇麽?”我收紧拦在他腰际的手臂,开始轻咬他的耳垂。

“你如果继续下去,别怪我现在就尝尝你的味道。”他沈声,推开我的头。

“OK.”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

“嗯。”他转过身,搂过我的脖子,在我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有什麽搞不定的打电话给我。”

我扬眉不解:“打给你­干­嘛?”

他笑了,似真似假的道:“我帮你一枪解决他。”

“暴力。”我大笑著捶他一拳。

美国纽约

曼哈顿上空,今天又刮著强劲的夜风。

以最快的速度从旧金山赶来,我急步匆匆地走入克里斯多福街,这里还是老样子,一到夜里,霓虹灯闪烁,餐厅酒吧高朋满座,各个店门外都挂满彩虹旗帜向你招手。形成夜­色­下极端美丽的纽约之夜。

我熟门熟路的拐入一家规模适中,但装修得金壁辉煌、炫丽无比的CLUB。

“先生,几位?”一个服务生打扮的棕发小帅哥在门口礼貌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找Carl。”我微微一笑,向他出示了张VIP卡。

他一见这张卡,立即态度恭敬了起来:“请跟我来。”

我跟著他乘电梯来到顶楼,几张台球桌立刻出现在我眼前,不少肤­色­不同的人种正围著桌子打球,有看的,也有坐庄赌钱的。

“他在那边。”小帅哥用手给我指明方向便先行退开了。

我毫不迟疑地笔直朝中间围观最多的那桌子走去,用力挤入人群,不废话地一手按上一人正在瞄准的母球:“我跟你玩一局怎样。”我的突然出现搅局,让一旁看得好好的人嘴里开始不­干­净起来。

那个正欲出杆的家夥也刚想开骂,可抬眼一看,却什麽话都说不出了,瞪大眼,一幅下巴脱臼的表情。

“傻了你?”我好笑,脱下外衣,卷起袖子,随手从旁边一人手中夺过球杆,准备跟他较量一次。

好久他才回过神,大叫一声:“靠!老子不跟你玩!”接著突然丢下球杆,猛地冲过来抱住我,紧得让我呼吸不顺,“该死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嘿,你这话说得真引人遐想。”我大力拍拍他的肩,提醒他周围还有很人,“好歹你现在也是个名人了,注意形象。”

“妈的!在你面前我还在乎什麽形象啊!老大!”他用快痛哭流涕的声音嘶喊。

谁能想到,这个现在像八爪鱼般不顾形象抱住我的家夥,正是目前snooker界的无冕之王Carl──一头飘逸的金发,清俊的容貌,优雅的举止,还让他赢得了台球王子的美誉。

“好了好了。”我拉开他的熊抱,“要不要玩一局?”

他吸吸鼻子,一脸不屑:“谁要跟你玩,没意思。”这句话让周围的人很惊讶,纷纷瞪大眼,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King Carl会拒绝他人的挑战。

我故作悲伤道:“看不起我麽?的确,我的技术怎麽能跟你比呢,不配跟你较量。”

“滚!你知道为什麽!”他用力捶我一拳。

我并没有说错,我的技术根本无法跟他相提并论。以前他还没出名时,我常常向他挑战,但一次也没赢过。

其实,我热衷的并不是击球落袋,而是做刁钻的安全球和解球,自己得不到分,他也打得苦不堪言。

现在的snooker界有一句名言──“不要在King Carl面前连做两个安全球”。一旦出现这种情况,King Carl百分之百会暴走,然後疯狂地一杆清台,准确无误且­精­妙无比。

後来有一次他曾笑著对我说,这句话完全是拜我所赐。

“那不玩了,我们好久不见了,聊聊?”我颇为扫兴地放下球杆。

“还等什麽?”他抓起我的外套,风风火火地穿过人群,把我拉进他在顶楼的老板休息室。

──

“妈的!你都不来找我!害我都不敢离开这里!就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一关上门他就劈哩啪啦地开炮。

“我又没有躲躲藏藏,你不会来找我麽?”我接过他递来的酒浅啜一口放松心情。

“靠!我不是怕你不想见我吗!当年──”他激动地说到这里突然住口,眼神黯然内疚起来。

我笑了笑,上前摸摸他天生炫丽的金发,安慰道:“又不是你的错。再说,都过去这麽久了,别提了,大家还是好兄弟。”

他抿抿嘴,欣慰地笑了,同样金­色­的眼瞳闪著泪光:“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已经放下了。”

“其实,我是有事来找你的。”我不客气地开门见山。

“有事尽管开口!老大你要想东山再起我也誓死追随!”他豪迈地拍拍胸脯。

我扬手就朝他後脑来了一下:“去你的,年少轻狂的事还提它­干­什麽,好好给我过日子吧你。”

“哦……”他摸摸头,很是无辜,“那是什麽事?”

“帮我查个人。”我从口袋中摸出一份资料递给他,“虽然你已经洗手不­干­很久了,但我知道你的关系网一定没断。”

“简单!一切包在我身上!”他再次豪气地拍胸脯,接过资料後上下浏览了遍,“耿烈……你要查他什麽?”

“身份、背景、所有有关的一切。时间紧迫,要快。”

“没问题!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连他交的第一个女朋友最喜欢穿什麽样的内衣都查得一清二楚!”

我好笑地摇摇头,他这个样子跟外面的传闻实在差太多了,不禁为那些盲目崇拜他的Fans至以最崇高的祝福。

Carl就是Carl,很快地,我已经吃著烤饼­干­,手捧一大叠纸张,阅读耿烈的详细履历了。

“就这些?”没过多久,我已经大致扫完,从出生到上学、工作,都没有什麽特别的。除了成绩优秀一点外,与常人并无不同。

“你要我查的这人身份背景没什麽特别的,但是……”他递过来另一叠报告,“他的出入境记录很奇怪。”

“怎麽奇怪?”我接过一页页翻著。

“不过是个谈判家,用得著一会飞印度隔几天就飞法国的麽?”

“这没什麽奇怪的,自由谈判就是满世界的跑,很正常。”同为这个行业,我很了解,哪里有case就得往哪里跑。

“那今天俄罗斯、明天巴基斯坦、後天阿富汗呢?”他的声音越吊越高,越说越诡异。

我愣了下,抬眼和他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也太夸张了点……

“而且他的履历也太正常了点,正常到就像刻意安排好给别人看的──特别是!长得这麽帅,竟然没有女朋友!”

说到这点,我不禁要反驳了:“长得帅就应该有女朋友麽?”

“哦!当然当然。”他吐了吐舌,立刻纠正,“也可能像你东方大帅哥这样只爱男人。”

我没理他,继续翻著手中这份奇怪的出境记录,有的时候竟上午刚到中东,下午即刻直飞澳州。

这份报告越往後越让人起疑,不禁脱口问:“他到底­干­嘛的……”

Carl耸耸肩,眨著一双清澈的金眸,同样无法回答。

12

美国旧金山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Carl,并承诺一定会再联络他後,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开著车,我已经习惯旧金山陡坡非常严重的道路,即使在夜里也不会有问题,稳稳地把车停在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子前,这幢我来过一次的房子。

熄了火,深吸一口气後,我打开车门下车,力求从容镇定,上前按响门铃。

“谁?”门开了,出现一个赤­祼­上身的男人,我不禁为我莽撞的到来感到有些後悔,也许人家正在里面做著好事。

“不好意思耿先生,打扰到了吗?”我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他显然对我的突然到来也感到意外,不过只是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便侧身让我进去。

我走进屋子环顾一周,想到了上次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深觉好笑,他的演技实在太出­色­了,可以直逼奥斯卡。

“有什麽事吗?”他为我倒了杯水,举止生疏客气。很难想像我们曾那样的亲密过。

“不好意思深夜到访,只是有些事我不想拖著,那太费神。”从某种意义上讲,谈判是兵对兵、将对将的正面交锋。要弄明白自己的优势和缺点,也要熟悉和掌握对方的优势和缺陷以及对方的意图,方能百战不殆。

他在我对面坐下,若有所思地凝视我,良久,突然笑了:“我以为我们只会在谈判桌前见面了。”

“我本来也这麽认为。”我淡淡地回以一笑,“可是我突然发现,就算我把整个case研究得太通透也没有意义。因为你们完全没有诚意。”

他略一迟疑,还是点点头:“不妨告诉你,‘艾克斯集团’这次的目的是收购‘美弗利’,的确完全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我猜到了:“所以,这次的谈判目前无法产生双赢的局面,关键就在於你我本身的较量了。”也因此,他大废周章地引我入局,原来这次的谈判本身就是一个大圈套。

“是的。”他不再隐瞒,异常坚定地道,“这次的胜负对我很重要,我绝不能输。”

好,那麽现在轮到我了。我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放出一句刺探,“不知道耿先生有没有听过GPS这个组织。”

他眯了眯眼,幽深的黑瞳中有什麽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我仍捕捉到了。

我笑了笑,继续道:“这个组织虽然早年就被瓦解了,但是昔日的人员依然存活,所以……”我向他递了一个眼神。

他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你找GPS的人调查我?”

“对,而且收获真是出人意料。”我保持微笑地盯著他,就等他上钩。我要让他知道不止他耿烈会设圈套。

“不可能。你怎麽会还找得到GPS的人?”显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转为冷笑,不再卖关子:“不巧的很,你惹到他们的头了。”

“你是……”他瞪大眼不掩讶异,但没过多久,深邃的黑眸中忽然透出一股深思趣味,喃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你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我适时得点到即止。

他蓦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盯著窗外的景­色­出神,我知道他在思考。没关系,我等,看你还玩什麽花样。

不一会,他走回来,眼神恢复平日的清明锐利:“我可以改变计划让这次谈判出现双赢的局面,但有个条件,我要你帮我。”

“帮你什麽?”我不动声­色­。

他坐下後,一张俊脸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我知道GPS情报网的厉害,早年中情局还有意网罗你们,可不知道为什麽突然瓦解了,有点可惜。我目前正在调查‘艾克斯集团’,赢了这次谈判,我才能得到信任,顺利混进内部。”

他的话,让我茅塞顿开:“中情局……原来你是中情局的人。”这样的话,Carl所说的那些奇怪的地方都有合理的解释了。

他一愣:“你不是已经查到了麽。”

“我可从没那麽说。”我扬起狐狸的笑。耿烈,你还是上钩了。

他皱起眉,深暗的瞳孔进出火光:“原来你在套我话。”

我无辜地眨眼:“你放心,我刚才所说的没一句假话。”

他面无表情地盯著我,周身又散发出那种不形於外的怒气,这家夥生气的时候很迷人我是知道的,但我已无暇欣赏,因为他正逼近我。

“我可以说万圣节那晚,当我看到你时想到什麽了吗?”忽地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在他俊美的­唇­角缓缓逸开。

我微笑:“听起来会像个拉丁情圣的台词麽?”

“会。”

“好吧。”

他的笑声醇厚而低沈:“我看到一个俊帅迷人的男子,眼底有著距离的淡漠,偏又带著一抹迷蒙的沧桑味,足以勾引出女人心中的母­性­,幻想著抚平他眼中孤寂。我不是女人,但我仍被他吸引了。”

我摇头感到不可思议:“中情局的人都这麽恶心,让人想吐麽?”

他露出一抹苦笑:“我们现在已经开诚布公,我不认为欺骗你还有什麽价值。”

我笑著推开他:“我可不敢这麽快肯定。”

这个人,一旦我对他的意图了如指掌,他就开始“哼哼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在他的言行与真实目的之间撒上一层雾障,使人难以辨别,这样,他就始终是主动的,可以一步步把人引入他的圈套。

──这个人,心机深沈得可怕。

“你想,我要接近你有一百种方法,不是被你吸引我怎麽可能跟一个刚见面的男人上床?”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是在骂我没有节­操­,跟一个刚见面的男人就能上床是麽?”

闻言他哈哈笑出声:“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刻薄了?我为我欺骗了你而感到抱歉,但不可否认我们的确互相吸引。”

“……你让我敬佩。”听完他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一点,“可以尽忠职守到这个地步,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一出戏接著一出,他演得不累,我看得人都累。

“真的不再相信我了吗?”他­唇­角泛出一丝苦涩。

我摇头无奈地笑了:“我说相信你,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发誓。”他认真地举起手,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的是从未有过的真挚与诚恳,“今晚我说得每句话,字字肺腑。”

“那就别废话了,交易成立。”我伸手与他击掌为盟,加重四个字,“只有交易。”

“你很固执。”他轻叹一口气,目光一敛,“但我可以比你更顽固,至少我从来不知道放弃是什麽。”

我微笑地看著他,只求速战速绝。

几天後,谈判顺利进行,在商业上,个人情感的输赢没有实质意义。非要弄清谁是谁非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不知道耿烈是怎样巧舌如簧说服“艾克斯集团”的老总。

最终,这场谈判在双方利益均实现的基础上取得了双赢的局面。

──嘀──

拐过方向盘,放慢车速,按下接听键。

“喂?”

“我,亨利。‘美弗利’的老总在宴会厅摆庆功宴,问你怎麽还不来。”

“你替我推了吧,钱到帐就好。”

“唉,我就知道。”他大叹一声,“行了,老规矩,我知道怎麽做。你好好休息吧。”

“嗯,挂了。”

挂上电话,正巧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下车从口袋中找出耿烈给我的钥匙,自行开门进屋。

“老大,饿死啦,去这麽久!”茶几上几台电脑连成一线,埋首其中的一人听到开门声,立刻探出金­色­的脑袋。

“不是来了麽。”我抱著整袋食物走过去。为了完成交易,我把Carl叫来帮忙,对於重­操­旧业他倒是很兴奋。

“我去做饭。”坐在地毯另一头的耿烈站起接过我买的东西,幽邃凝敛的沈瞳带著浅浅笑意,“人家说征服一个男人得先征服他的胃,你等著吃吧。”

“哈哈,烈哥真是好男人的典范,老大你考虑一下啊!”Carl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我推了下他的头,让他住嘴,在他一旁坐下:“怎样,有进展吗?”

“嘿嘿,我按照你划出的线索去查了,老大就是老大,一查就到!烈哥给的资料根本没用。”

我转过他的电脑屏幕,观察了下图形,分析道:“从‘艾克斯集团’那里下手本来就是个错误,导向晶片他们拿著又没用,一定转手就卖了。而卖方一定藏有俄罗斯所丢失的核导弹。”

“嗯,中美洲这几个国家的核弹烈哥说已经清除了。”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後,Carl扳过另一台电脑的屏幕让我看,“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里。”

看到他手指的地方,我一怔,不觉失声问:“你确定?”

“老大!你以前从来不会怀疑我的判断的……”他难过地皱起脸,“是不是还在怪我……”

“胡说什麽。”我一掌拍向他後脑勺,抱有一线希望地问,“你说是政府军还是……”

“怎麽可能是政府军,我觉得是在他手上。”又按了一键,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这个人超厉害,烈哥要是追捕他,恐怕难度系数很大。他可是个军阀,只要他想甚至可以和政府军抗衡──老大你听说过没?”

我盯著那张照片,即使有些模糊也难掩其俊气逼人、令人心悸的样貌,不禁发出头痛地呻吟。

“怎麽了老大?”

我无奈地看向Carl,考虑该不该告诉他,这个人我不止听说过,还上过他的床……

13

没过几天,我接到了唐睿的电话。要我兑现之前答应的承诺。我这才记起还有这件事等著我去办。

临走前,我把仍然忙著搜集资料的Carl拉进厨房,悄悄地说:“我有事要离开一阵子,耿烈的一举一动你要随时报告给我听,知道麽?”

Carl笑得很贼:“分开一天都不舍得呀,放心放心!我会帮老大好好监视烈哥有没有乱来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关照道:“总之,一举一动都要报告,包括你们的调查进度。”

“没问题,我总是向著老大的嘛!”他笑嘻嘻地答应。

“嗯。”我揉揉他柔软的金发,笑眯眯地道,“不然等我回来弓虽暴你。”

“不要吧!”他立刻抓紧衣领,惊惶失措状,“我可是只爱美女的!”

我好笑地推了下他的头:“你要是喜欢男人我才不会弓虽暴你,美得你。”

“老大,我听话……”他瑟瑟发抖状。

“乖。”我哈哈大笑著拍拍他肩。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我再一次登上了途经南亚的走私船。

在海上的日子很无聊,抬起头,一只海鸥擦著银光划过水面,激起一阵浪花,然後又昂首冲向蓝天,显示它拥有的自由空间。

“东方先生你放心,有我们在,这批货没问题的。”同行的阿尔瓦走到我身旁,安慰地拍拍我肩。

我转过头,笑问:“我什麽时候担心过了?”

“咦?那我看你这两天都皱著眉……”他奇怪道。

“没有,只是想你们将军了。”我说得半真半假,换来他呆愣的表情,忍不住逗逗他,“怎麽,不行啊?”

“不是……只不过一般外人想起将军都不怀好意……”他挠挠头,接著憨憨地笑起来,“但是东方先生是将军的朋友,我很高兴呢!”

“你高兴什麽?”我失笑。其实我对你们将军也没安什麽好意,但这句话还是没敢说出来。

“因为我觉得将军老是孤单一个人,需要朋友。东方先生是好人,我希望东方先生能多陪陪将军。”

我被他逗笑:“这麽关心你们将军,我会怀疑你对他有企图喔。”

“嗯?什麽意思?关心不对吗?”他抓抓头,困扰地看著我。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我不禁摇头笑笑,真是很单纯的人呢。

迎著海风,我突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哪怕他还在和旧情人联系。不对彼此表白,表白是变相的索取。很平淡,很熟悉,好像他的气味就是你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

随时可以离开。

想安静的时候,即使他在你身边,也像是自己一个人。

不会太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尼泊尔加德满都

因为将军的召见,本就不需要跟船的我在这里上了岸,再次来到这个古老的城市,心境完全不同了,竟觉得烤人的阳光也很灿烂,空气让人为之清爽。

跟著接船人员再次来到将军宫殿般的府邸,我步履轻盈,难掩兴奋之情。

仍旧是墙上挂满野生动物标本的大房间中,一个神态极度傲慢的男人翘脚坐在高高在上的皮椅上。

他还是那麽英俊,散发傲人的男­性­魅力,见到我後,嘴角轻轻上扬,脸上的微笑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著,其中炽烈的热度只有自己明白。如果可能,我真想把他整个吃下去。

他抬手示意其他人全出去。门被关上後,我便带著笑意走向他,两手往他身前的桌子上一撑,以威胁之势倾身道:“想不想我?”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别太放肆。”直视我的黑蓝­色­眼睛温暖而幽默,嘴角充满笑意。

“我向来随心所欲。你还不了解吗?”我的手已经自觉地摸上他的颈项来回摩挲。

“随心所欲?”他挑眉望著我,一动不动地任我调戏。

“当然。”我顺口答。

“那你都做些什麽?”

“嗯?”我的注意力已经跟著我的手往下滑,肌肤的温度刺激我的血液沸腾,以至於没有听清。

“你随心所欲地做些什麽呢?”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挑开他的衣服,手指沿著他的肌理滑过,往更深的领域探索。

他的声音变得低沈:“你现在……想做什麽呢?”暗示­性­的语调令我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我邪邪一笑,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隔著桌子俯首攫住他的­唇­,紧密覆盖汲取属於他的气息,在绵绵不舍的­唇­舌纠缠中,传递了要给他的答案……

我把他从坐姿拉站起来,我们疯狂的接吻,他的­唇­就像一团汹涌的火球,将我焚烧,­唇­舌的掠夺令我疯狂,在这神魂荡漾、目眩神驰的时刻,他突然把我整个人压倒在桌上。

“……你不会想在这里吧……”背脊顶著冷硬的桌子,让我稍稍恢复清醒。

“不行吗?”他的声音跟我同样暗哑,瞳眸中燃烧的火焰,眩惑人心。

“会不舒服。”我实事求是,待会可不想被人扛著从这里出去。

“好吧。”他低低一笑,也不强求,把我拉起来,俊逸的五官因这一笑变得更教人心悸。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我拢起被他挑开的衣服,想到正事。

“什麽事?”

“知不知道中情局派人查你的事?”我在脑中整理了遍,简洁明了地陈述了下情况。

他听完後,黑蓝­色­的眼眸漾出两潭深不见底的冰冷:“怎麽会查到我身上?”

我心慌地抬手抹了下脸,还是决定坦诚:“是我……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没想到最後会查到你身上。”另外把过程也大致交待了下。

“好啊……”他点点头,摄人的眸光倏地朝我­射­来,“碰上你就没好事,你就知道帮著别人来欺压我。”

对於他的指责,我大喊冤枉:“你以为我想吗?我怎麽知道会这麽巧。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会把自己人推入火坑的人?你觉得我是吗?”想到曾经的切肤之痛,我越说越激动。

“喂,好像该生气的是我吧?”面对我的咄咄逼人,他皱紧眉心,不满地瞪视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他:“我没拦著你。”

“我生气可是会杀人的。”

“没关系。乱世用重典,乱世出枭雄,但真正能终止乱世的只有暴君。你尽管杀。”

他发出­阴­狠的冷笑声:“我要杀肯定第一个拿你开刀。”

我淡淡地回他一笑:“只要你舍得,I don’t care。”

“你以为我真不舍得是吧?”他潇洒地扬眉,忽地拉开抽屉,真的从里面拿出把枪俐落地对准我。

“嘿……”面对黑黝黝的枪口,我顿时没了想法。

“怕了?”他轻扯嘴角,一幅平日里的趾高气昂、冷硬嚣张。

我挺直背,以犀利的眼神瞪回去:“有种开枪啊。”输人不输阵,这时候气势很重要。

“会开的,你急什麽。”他哼笑一声,狂妄地抬手用枪管敲了敲我的头,让人晕厥地说了句,“让我先找弹匣。”说著,另一只手打开抽屉去翻找。

“好啊你!玩我?”我抓住他那只手,眼角已经掩不住笑意。

“玩玩你不行?”同样显露出笑意的眼瞳绽放光芒,仿佛夜空中灿烂的明星。

“行。”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能被大将军玩,玩死也甘愿。”

他不禁低低笑出声来:“说起来,你刚才紧张的样子还有点魄力,还挺──”

“如果你要说我紧张的样子还挺迷人,我警告你我会笑掉大牙的。”我打断他的话,先发制人,“这麽可笑的电影台词不要用在我身上,虽然你的本意可能完全是在嘲笑我。”

“你激动什麽。”他好笑道,­性­感坚定的嘴­唇­慢慢朝我压下来,“你紧张的样子是挺迷人──如果你敢笑,我就一枪毙了你。”

我没有空闲笑,来不及专心享受他这让人眩晕的冗长拥吻,美好的滋味让人想时间就此停住……

晚间,饱餐一顿後,大将军公务繁忙,我只好先行从长廊走回房间等他。

路经小花园,突然看到前方一人打开一扇窗户从里跳了出来,由於正对著,不免和我来了个照面。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健壮男子,由於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别动!”他即刻举枪对准我,从暗处走了出来,“双手高举过顶!”

我不动声­色­,慢慢举起双手,他很熟练地搜了下我全身,发现我并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後,後退了两步,低声喝道:“走,出来。”

出口在他身後,他只能用枪指著我,慢慢朝庭院入口倒退著走。

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截黑呼呼的东西,朝枪管上旋转。他的枪仍指著我。我立刻明白他是在给自己的手枪安装消音器。他的意图已很明显──一出门口就悄悄­干­掉我,不想惊动他人。

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当著敌人的面安装消音器,因为消音器与枪管的衔接必须到位後才能开枪,这中间往往需要一个过程。倘若消音器拧不到位时,敌人扑过来,你只能和他­肉­搏而不能开枪,因为会炸膛,撞针和击锤有可能先穿透你的脑袋。

我在等待机会。片刻之後,我眼尖地瞄见消声器已经旋转到一半位置。我不再迟疑,猛地上前对著他的腹部就是一脚。

他很明智,没有开枪,反而把枪柄朝下一沈,迎向我飞来的脚背。就在这时,我的右拳飞快地击中他的眉心。

“!”的一声,他身体朝後仰面倒下,脑袋重重撞在石阶上。我迅速抓住他的右手,来了个反关节动作,只听“喀”的一声,他的小臂脱臼了。他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痛得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我一脚踢开他的手枪,开始对他进行搜身。

他在半昏迷中说了句:“我太大意了,真没想到你会利用这点来反制我。”

我冷笑著拍拍他脸:“你可以开枪嘛。”

他咬牙瞪我:“那时开枪,死的是我不是你。”

我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本证件、一个弹匣和一副手铐。我用手铐将他双手反铐在木制栏杆上,由於小臂脱臼,他立刻疼得满头冒冷汗。我将手铐钥匙放进口袋,拿起他的证件看了看。

“你叫杰克啊,你的同僚耿烈是不是也来了?”Carl并没有通知我耿烈那边有什麽异状。想想也是,他们这种人的行动一定是想方设法保密的了。

14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竟然还跟我讨价还价。

我耸耸肩,不无不可:“放了你可以,反正我们无冤无仇,但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可不想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他倒很识务。

未免他耍花样,我防范地捡起他的枪对准他,一手从口袋中拿出钥匙给他解了手铐。

他扶著脱臼的手臂,熟练地接上,一边揉捏一边道:“耿烈就在外面不远。”

我想了想,凝神道:“带我去见他。”

“好。”他答应地过於快速,转身就往之前的暗处走,“走这边,可以避过巡逻。”

夜晚的空气格外凉爽,一轮明月凌空高挂,穿过身旁的椰树叶照­射­下来.虫声齐鸣,响彻整个夜空。

我跟著他往西北方向绕行,不一会,穿过被有意划开的铁丝网後,继续走了约莫五分锺,就见到不远处停了辆雪佛莱。

看到我们走近,车门打开,从里走出一个男人,朝我歪嘴笑了笑,身子微微斜摆靠著车门,眯起眼点燃一根烟,就像一个高级玩家。

“耿烈,你真行。”我不由得要为他鼓掌喝采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知道你会想明白,但比我预期的时间早了点。”

我不想跟他废话,指了指一旁的那个中年男子:“你让这家夥把我引出来,究竟想­干­什麽?”

“我要你帮我。”他挑了挑眉,还是那句话。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底,如此大废周章地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谈判也好,让我帮你搜集情报也好,其实统统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你不累麽?”我感到不可思议,“如果只是要我帮忙,从一开始就讲明不就好了?”

“那有什麽意思?”他勾起邪魅的­唇­角,幽暗的眸掠过一抹荡肆诡火,“我习惯在工作中寻找乐趣。相对於别人的施舍,我更中意通过自己的手段来达到目标。”

我冷笑,真是变态的嗜好:“好,那麽你这次的筹码又是什麽?”

“你说呢?”他肆笑,眉眼间尽是邪谑颜­色­。

我蓦地心下一沈,脱口惊道:“Carl!你把他怎麽了?”

“你放心,他很好。”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漫不经心道,“就看你的了。不然,你知道,随便给他按个罪名,他这辈子就玩完了。哦,也不用这麽麻烦,只要把你们以前­干­的好事统统抖出来,就足以让他进监狱了。”

“……卑鄙。”除了这个词,我已经找不出别的来形容他了。

“过奖。”他笑肆无忌惮,扔了烟头用脚拧熄,向我走来,突然神情一凛,语气夹带著一丝不为人知的愤怒,“本来我也没想这麽对你,甚至还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没想到你连约什都能搞上!我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一阵冷风吹过,空中开始电光闪烁,紧接著,粗大的雨点便狂暴的往下砸,黑沈沈的天像是要崩塌下来。

我仰头,抹去脸上的雨水,不觉笑出声:“真是巧了,本来我也有点喜欢你的。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麽好说的了。你想我怎麽帮你?”

他盯著我,天边一个闪电照亮了他势在必得的俊脸:“核导弹的导向晶片。”

“好。”我点头。猛然一声可怕的霹雳,我看见黑幔般的天空如被一柄带著烈焰的神剑划破了一道缝。

大雨滂沱中,我急步按原路返回。所过之处,雷鸣电闪,厉风骤雨,仿佛要!没整个宇宙……

“你去哪了?”回到住处,门一开就见约什蹙紧眉心的俊脸,见到我一身狼狈奇怪地把我拉进屋。

不等他再开口,我已经猛地搂过他,结结实实地吻住了他,呼吸变得急促,我将他的身体抵在门上,清楚地听到门喀啦上锁的声音。

他只是稍微一愣,便抱著我的头,热烈地回应我的吻,我攫住他的舌头,不断侵犯他柔软的口腔,存心让这个吻挑起原始的感官本能。

他忙碌地脱下我被雨淋透的衣服,我则粗鲁地扯开他的,当我冰凉的身体贴上他温热的肌肤,冰与火的交融,一阵由膝盖而起的颤动在我的身上穿过。我更紧的抱住他,只知道饥渴地不停吻他,不久,他体内的热火开始在我身上延烧。

我把他拉倒躺在床上,在床上翻滚,忘情地抚摸彼此柔韧的身躯,渐渐地,我抵抗不住那让人神魂一颤的激撞,以及焚身的渴望。

“……你在发抖。”他扯出一抹情Se意味浓重的笑容,带有魔力的手有技巧的抚弄我最脆弱的部位。

“嗯……”从背脊传来脑神经的尖锐麻痹让我销魂地逸出呻吟,“因为你……”

“看来你需要温暖……”他慢慢弯下身子,牙齿在我的胸前啃咬,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失去了控制,当他湿热的­唇­紧紧包裹住我,给予­唇­舌的滚热,我胀直著饱满的欲念,不想停止。

倏地,他炽热的舌头划过顶端,只觉脊柱内有一种针刺的感觉开始从我的尾椎骨向上延伸:“啊……”我的手Сhā进他的黑发,忍不住呻吟出声。那感觉太­棒­了……

他觉得时机成熟,抬起我的腿,渐渐企图进入我的身体。

“嘿……慢点……”我忍不住提醒他,还想说什麽,却他野蛮和温柔交织的吻给控制了。

随即而来的疼痛让我眉头紧皱,他小心翼翼,被欲望浸染的­性­感表情让我冲动地拉下他的脖子,一手掐住他的腮,他无法活动下巴,我的舌头一下子探了进去,胡乱的索取著他的津液,搜刮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激|情一下子淹没了我们,他冲进了我的体内,经受不住欲望的强烈冲击,我的手指Сhā进他的头发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後仰,大声呻吟著寻找让自己更轻松的姿势。

“御……御……”他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让我不能自持,只能跟著他的旋律舞动。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大声地回应他,双臂紧紧缠抱著他情yu­操­控下汗水濡湿身体。有些压抑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我们疯狂地彼此占有,像是战斗般争夺著主导权,视觉听觉的双重冲击不断提醒著我和这个男人Zuo爱的快感。

疯狂气氛的感染,我们忠於自己的欲望,感受彼此强烈的­性­感气息。好像找到遗失很久的依靠,得到了渴望的抚慰与安全感……

雨已经停了,黎明的深蓝­色­渐渐被海面上升起的淡黄|­色­的微光赶走。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我翻身靠近趴睡中的他,一手占有­性­的扶上他的腰,我知道他没有睡著。

“什麽意思?”他慢慢睁开那双幽深的眼睛。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我定睛注视他,传达著不言而喻的情绪。

他笑了,意味深长道:“枪这种东西很奇怪,要麽你根本不想碰它,要麽你会彻底爱上它。”

“可是它随时存在著危险,不管对人对己。”我加重对己两字。

他摇摇头,轻喟叹道:“走到这一步,带来的已经不单是权利所带来的满足感,更多的,是责任。”

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得往前走。”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不是人到了这种地步都会充满豪气?

“不……”他说了一个字,却迟迟没说下去。眸光仿佛深不可测的漩涡,好像能把人吞噬。

“不什麽?”我扬眉让他继续。

“没什麽。”他还是没有说。只是疲倦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双瞳眸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去,淡淡地笑道,“睡吧。”

“睡不著。”我搂在他腰际的手渐渐向上摩挲他的背。

“那你在想什麽?”他倒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想你。”我翻身到他身上,从背部开始往上啃咬,“不知道我所重视的东西对你是否也同样重要。”

“有一些吧,我想。”他低吟一声,因为我的舌正在他的敏感区域挑逗。

“多重要?”

“跟什麽比呢?”

“跟这个比。”我抬起头,近乎野蛮地低语。嘴­唇­随即坚定地压向他,粗鲁地辗转来回,迫使他张开嘴让我的舌头长驱直入。

他低笑并叹息著回应,我马上软化,转而变为缓慢、令人难以忍受的挑逗。舌玩弄著他的,很快地,我们开始渴望地扭动,迷失在这销魂的亲吻中……

我们­精­疲力竭,在床上消磨到下午,最後约什说有事外出,不得不起床。

“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自己找乐子。”他穿戴整齐,走到床边拍拍我的肩。

“嗯,我会自己去找帅哥玩的。”我侧躺著欣赏他英俊的模样,开玩笑道。

“帅哥是吧?”他嘴角扬起一抹充满魅惑的笑,随手抄起墙上挂著的一把弯刀,跨到我身上制住我的双手,曲起膝关节顶住我的背不让我动弹,蓦地凉凉的刀锋已经横在我洗­干­净的脖子旁,“不如给你放点血,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找帅哥。”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讨饶,“将军饶命,小的不敢了。”

“乖。”他这才满意地收刀,英姿焕发地出门。

随後,我也跟著出了门,正好可以有时间把所有的事情理一下,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无论双方的实力如何,如果一方无原则地做出大幅度让步,那他便注定会失败。从客观上讲,任何让步,不管大小,都会消弱自己的实力,是时候该采取行动了。

很多人说,尼泊尔是天堂。

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徒步线路,安拉普纳山脉海拔适中,雪峰密布,沿途风光迤俪,旅游服务善解人意,是“徒步者的天堂”。

蓝毗尼的释迦牟尼庭院里,玛雅黛维王後手抚桫椤双树肋下诞佛,佛祖幼时曾沐浴过的水池至今依然清澈如明镜,是“朝圣者的天堂”。

这里遍地生长各­色­芳香植物,民族音乐迷离绚烂,风景秀美如世外桃源,早在60年代就是“嘻皮士的天堂”。

另外,这里还是真正的“懒人天堂”。 每天工作时间绝不超过6小时,逢年过节动辄全民休假,连国家银行这样的机构也不例外,而全年的节日据统计有300多个。在这里,勤劳是种陋习,取而代之的是:散漫、随意、宁静、永恒。

我漫步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穿红著绿的游行人群随时会突然降临,再挟裹著五­色­斑斓的彩车和不知名的神祗呼啸而去。人们头上点著孱了红­色­粉末的米粒和酸­奶­的混合物──“蒂卡”,穿著the north face的体恤和拖鞋,不紧不慢地走著,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样地走著、看著,连我也会忘了自己想去哪里,这大概就是尼泊尔渐渐吸引我的原因。生活为什麽一定要有目的?走到哪里便活在哪里。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忽然耳边响起了阵阵音乐,这种音乐我听过,知道是为婚礼吹奏的,好奇地随著音乐找过去,果然,一家人正在请客,很多人一个个地抱著各种礼物往这家人的二楼冲去。

门口几个迎接的人脸上全挂著灿烂的笑容,见到我,非常热情好客地一把把我拉了进去。在他们热情的解说下,各­色­当地食品我都尝了,还和大家一起排队领自助餐。

可惜,轻松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在喝了很多他们自酿的酒後,我看到了耿烈──

“你跟踪我。”我看他同样拿著酒杯朝我走来,已经没什麽惊讶的了。

他微笑著举杯朝我一敬:“我看你一路玩得倒挺开心,忍不住出来提醒一下你,不要忘了正事。”

“忘不了。”我放下杯子,好心情已然被破坏,只有上前跟婚宴主人道别,谢谢他的盛情款待。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下一步准备怎麽做麽?”他不放弃地跟了出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大黑,一轮明月高挂,景­色­很美,可惜却无心欣赏。

我好笑:“你急什麽,我怎麽知道他的晶片放在哪,你总要给我时间暗中调查吧。”

“暗中?”他不屑地轻扯嘴角,一步步朝我走来,“你不是跟他有一腿麽?凭你的能力吹两句枕边风不就有了?有这麽困难麽?”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我的能力,你又知道多少。”

“你的能力我知道的不少。”他轻佻地勾勒出一个情Se的笑容,“特别是床上功夫,让人印象深刻。”

“过奖,你的也不赖。”我已经懒得再跟耗,“等我消息吧。”我现在需要的是争取更多的时间布置安排,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他耸耸肩,盯著我良久後,状似认真坚定地道:“要不要考虑做我的搭档?”

我刚欲拒绝,忽地,不远处一个被月­色­反­射­的亮点勾住了我的视线,不禁脱口:“谁?”

我疑惑地踏前两步,准备上前探个究竟。但对方好像也无意隐藏,闻声便缓缓自街角走了出来。

他身穿黑­色­高领衫,黑­色­皮长裤,脚下踩著一双黑­色­长靴,看起来简直就像从幽冥走出来的魔王。而那亮点来自他腰际的枪扣。

“约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和耿烈都怔住了。感觉就像捱了记闷棍。

他盯著我,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幽光,缓缓道:“我之前想说的那句话是……不要背叛我。”他的口气­阴­柔柔的,令人惧骇。

面对这样的他,我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就像一根细针,毫无预警地戳进我的心底……

15

空气中凝结的浓重味道让人窒息。

一阵沈默後,我听到耿烈发出友好的寒喧:“约什将军,久仰大名了。”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麽?”约什狂妄中夹带嘲弄的口吻让气氛更僵持不下。

“耿烈,你先走。”我觉得现在需要先按内,再襄外。

“好吧。”耿烈倒没有异议,只不过临走前又很欠砍的加了句,“考虑一下做我的搭档,我认真的。”不等我回答就转身走了。

“慢著。”突然,约什神情摄人地朝他望过去,“不要再做出擅闯私宅这种幼稚的举动,给我记住,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呵呵,不会了。”耿烈没有回头,只是站定扬手摇了摇,“那也请将军不要揭露我的同事,要知道,故意透露中情局地下工作人员的姓名可能是犯罪喔。”

约什笑得让人不寒而栗:“中情局那种机构,不择手段的时候,跟犯罪集团只不过是一线之隔。你小心点。”

“我会的。大家都要小心。”不多时,耿烈的身影已经在街角消失。

我转头,迎上约什冷然的目光。喉咙一紧:“原来你什麽都知道。”

“我不知道。”他轻掀­唇­角,冷冷的平板音调不露一丝情绪,“我只问一句──你把我当什麽?嗯?”

“呃?”我看著他,不禁有些茫然。

“我不管你接近我是不是另有图谋。我只问这一句──你把我当什麽?”原本刻板平静的声调透著些许不稳。

我想了想,老实道:“我没有想过……你说呢?”我知道我的回答很重要,要麽粉身碎骨,要麽风光无限。但我不想骗他,他是我最不想骗的人。还是那个原则,我宁可撕开他衣服的是自己的双手,也不愿用谎言让他自动地躺到我怀里。一个人,他可以什麽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原则,不然他就枉称为人。

“我说?”他笑了笑,那张俊逸逼人的脸上多了一分­阴­沈,“你跟我上床,哪一次不是在找安慰?我甚至觉得,只要是那时候在你身边的……谁都行。”

听完这话,我只觉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头流窜到脚:“原来在你心里……你也认为我是这麽滥交的人。”

“我也希望不是……”他的眼神,像是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拣起一片,却深深地勒进手指的深处,猩红的液体似冰封雪水,吮吸入口寒彻透骨。

“好……好……”我心寒地不断地点头,“那不用说,这次的事情,你也认为全是我在耍花样了?”

他摇头笑笑:“你搞错了,我约什能混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这件事我根本不在乎,就算给你晶片又怎样,我本来就打算脱手的。再说,你让我少赚的钱还少麽?”

我惊讶地抬眼看他,心底陡升起一股极力抗拒却又无法抗拒的情绪。

“真是奇怪,我还从来没有这麽好脾气过。”他自嘲地笑了,那份凄豔让这个世界也开始不再真实。

最後,我听到三个字:“你滚吧。” 眼中认真坚定的光芒深深震撼了我。

美国纽约

“Coyote”酒吧,依然是老样子,嘈杂汹涌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会将你的激|情瞬间引爆。

今夜,我为你迷醉!今年,我为你疯狂!──仍是这家店的宗旨。

“喂喂,这里不是让你来买醉的,是让你来好好轻松得玩玩的。”长发高高束起的裴臻,脸上洋溢著兴奋,一身T恤牛仔的装扮,完全看不出这男人已经三十了。

“就是,走啊老大,咱们去跳舞!”一身大汗淋漓的Carl挤过人群,冲了回来,口渴地拿起啤酒狂饮。

“玩什麽玩,我让你们查的事怎麽样了?”我皱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说什麽?!”他们两个大声的异口同声。

我呯地放下杯子,一手拉过一个他们的耳朵,大吼道:“我让你们查的事怎麽样了!我说要聚聚,你们挑的什麽鬼地方!!”

“唉哟~你以前可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对吧,小Carl~”裴臻立刻挥开我的手,不满地瞪我。

“是啊,以前这地方还是老大你带我们来的呢!”Carl跟著附和。

“走!”我终於无法忍受这吵闹的声音。一把抓起他们两个的手臂,挤过人群,往三楼的包间走去。

接受了一路上那些个奇装异服、身材火辣的男男女女投来的暧昧目光。我们这样子,不知情的的确以为我们要进去搞3P。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踢开一扇显示empty的门,把他们俩个扔进去,回身!地使劲关上隔音效果没话说的门。瞬间,世界清静了。

“你想­干­什麽?”裴臻立刻拢紧衣口,瑟缩地往後退去。

“你放心,我对年纪大的不感兴趣。”我用最有效的方法堵住他做作的戏码。

果然,他迅速挺身抬头,气势汹汹地指著我:“有种再说一次!谁年纪大?!”

我迎面对上他的食指,从容地笑道:“这里谁年纪最大,不用我明说了吧,人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好啊~”他­阴­­阴­地咧嘴,然後开始掏行动电话。

“你­干­嘛?”

“我打电话让我的宝贝来~让你再说这里谁年纪最大!”他发狠道,真的开始按键。

“别。”我迅速冲过去抢过他的电话,“行了行了,你最小。”一个已经够折腾了,再来一个我恐怕无力对付。

“嘿嘿~”他开始得意洋洋地搔首弄姿。

“这麽多年了,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哈哈哈……”Carl看完戏,很怀念地笑倒在房间中央很­骚­包的水床上。

“好了好了,开会。”我也往床上一坐,招手让裴臻也过来。

“那快点吧~时间太久我家宝贝要想我的~”带著美滋滋的笑,扑倒在床上。

Carl拿出列印的纸张给我们看:“老大,耿烈前不久的确带头抓了一名米兰宗教人士。”

我接过一看:“是我推测的那个人麽?”

“就是他,纳塔法。”Carl很肯定的点头。

“太好了。”我不免露出笑意,“这个人,意大利反恐警察已经准备逮捕他,希望以此为突破口,踹掉意大利北部一个激进组织网络,所以──”

“所以这次绑架行为不仅是侵犯意大利主权和人权的严重犯罪。”裴臻笑眯眯地接道,“还严重破坏了意大利和欧洲的反恐行动。”

我笑著点点头:“这样一来,欧洲国家一定会谴责这次绑架事件,指责他们在对待激进分子问题上跨越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裴臻摇头笑道:“这个耿烈,有点太急功近利~我们只要把这件事抖出去,他就完了~”

“嗯!”Carl同仇敌忾,“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害我还想把老大交给他呢!”

我刚想开口,裴臻已经把纸张卷成筒状向Carl敲过去,“那个耿烈,想当年我们玩黑吃黑,玩到有头有脸鼎盛期的时候,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瞎混呢,跟我们斗?怎麽能把小御御给他?好歹也要给我们同样有头有脸的约什大将军吧~”

“约什大将军……”Carl嘴角抽搐地盯著裴臻,“你胃口也太大了点吧……”

我刚想打断他们,裴臻又嘴快地抢先一步:“不会吧~你不会还不知道你老大已经跟约什搞上了的事吧~”

Carl刹那间下巴脱臼似的转头看向我,看我咳了两声没有否认,他惊讶过度,久久合不上嘴,只是不停地喃喃:“……老大就是老大……”

我习惯­性­地一掌拍向他後脑勺,绕回主题:“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帮我查一下纳塔法那两个还流亡在外的同党在哪里,我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没,没问题。”他显然还没从惊讶中恢复,愣愣地接口。

“那还不快去!”我把他从床上拉下来,一脚把他踢出门。

“好了~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只剩我们两个後,裴臻手撑著头,侧躺在床上,“谈谈你跟约什吧~”对他来说,这种八卦才是正事。

“你的宝贝不是在家等你麽?”

“没事~小别胜新婚~”他不放弃地勾上我的脖子,“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感情问题就是我的感情问题~你的约什就是我的──”

“少打他主意啊。”我横他一眼,打断他越来越无耻的话。

“哟~还这麽维护人家~”他露出贼笑,“你小子真没用,人家让你滚你就滚啦~这种时候就要先上了再说~上著上著就什麽问题都解决了~”

“你真下流。”我鄙夷地看著他。

“少来,你还不是一样。”他翻了个白眼,手摸著下巴道,“像我们这种人,都不是传统价值观中专一、忠诚的好男人代表,但也绝非毫无道德底线的放浪之徒。话说‘存在即合理’,我们这种男人的存在自有闪光的地方,也有常人看来不可思议之处,说我们是花花公子,还是风流君子?或者,就根本哪顶帽子都不能扣在我们的头上。”

“接著说。”我知道他不吐不快,也不拦他了,索­性­跟他一样躺了下来。

“但是──”他的手开始摸向我的脸,来了个转折,“我们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会希望和很多人在一起,但也许很久以後才发现,原来爱的就只有那麽一个,就那麽一个,怎麽都不会变,你以为把他忘记了,其实只是忙的没空想起而已。”

“你是说……”我一震,呐呐地开口,“……我爱上约什了?”

“问你啊。”他拍拍我的脸,顺便还占便宜地亲了一下,“这种事还得你自己想清楚,别人帮不了你。”

“你怎麽会爱上唐睿的?”我翻身压到他身上,挑眉反问。

“嘿嘿~真正爱一个人是无法说出原因的。”他以过来人的姿态老气横秋道,“你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心情好坏,你都希望这个人陪著你~”

“……可是人家现在已经不要我了。”

“你傻的啊~一见面就上他,上著上著他就会要你了,我知道你床上功夫好~”

“你怎麽知道我床上功夫好?”我不怀好意地把他越压越紧,“要不要试试?反正都进了房间了,没发生过什麽出去都没人信。”

“嘿嘿~你考虑清楚喔~我的玩法很激烈,没几个人玩得起,最多三回就一命呜呼了~”

闻言我暧昧地轻笑:“听你这麽说,我对唐睿的‘身手’越来越感兴趣了。”

“少打他主意啊~”他开始拍打我的头,好似要拍散我对他宝贝的欲念,“否则我就去迷Jian约什~”

不知道几点到家的,只记得後来跟裴臻拼酒喝了很多。酒真是个好东西,男人也许就喜欢用这种原始的、野­性­的、刺激的方式来麻醉自己。

一直满世界的跑,都快忘了我在纽约还有一个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被一种少有的情绪袭卷。要说寂寞,可能没有人相信,毕竟父母赐於我的外在条件给了我很大便利。

我热爱自由,随遇而安,不喜欢被束缚,可有时也会觉得孤独吧,我想,至少今晚就是。

东倒西歪地躺上床,睡不著,只是发愣地盯著窗外,却没有在看任何事物,漫无焦距。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口袋中什麽东西碰著我,伸手摸出後一看,竟是那只约什给我的电话。

鬼使神差下,我拨了过去。

第一通,他没接。

我不死心,又打了过去,这次他接了,却没有出声,我竟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压抑著,挂掉了电话。

想到他决绝的眼神,突然撕心裂肺的疼,在朋友面前若无其事的伪装通通卸下──妈的,我再拨!

他接了,我还是什麽都说不出来。有他的气息,感觉到他的气息我就变得平静。

──就那样了,就那样了。我承认我栽了。曾那麽近。

最後,他挂掉了电话。妈的,他果然比我心狠,敢挂我电话!我胡乱地趴在床上想著,我要报复他……我要报复他……

16

当我启程去尼泊尔寻爱的途中,我接到了来自Carl的情报,那两个流亡在外的同党出现在了中东。耿烈方面我已经不担心,他现在肯定在疲於应付裴臻那边放出的烟雾弹。我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证据。

“对不起,我们将军不在。”

“他什麽时候回来?”我风尘仆仆地被拦在重兵把守的铁门外,直觉好像有事发生。

“不清楚。”面无表情的士兵声音平板得没有起伏。

忽然,我眼尖的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放声叫道:“萨多,还记得我麽?”那次在船上我们见过面,希望他没有忘记。

“东方先生。”他瞧见我,友好地跑了过来,示意守门的放行。

“你们将军去哪了?”我略微激动地抓著他的手臂问。

“啊……”他曲了曲身,发出痛苦地低叫,我立刻放开手。

“你怎麽了?”

“我受伤了。”他虚弱地笑笑,“最近有一部分叛军肆意挑衅,一路从北非到西亚,将军去善後了。我在跟随医疗时受了重伤,将军让我回来养伤。”

“他现在在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利比亚。”

飞机著陆了,慢慢的滑向候机大楼,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飞机旁边的利比亚工人,个个都穿得很随便,不像欧洲似得那麽体面,也不像是石油富国的感觉。

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非常美丽的黎巴­嫩­女记者叫唐娜。她说:“叙利亚的女孩子最动人,伊拉克的女孩子雪白的,而且鼻子高挺,北非的女孩子浅浅的棕­色­皮肤和黄|­色­的卷发也非常­性­感,你喜欢哪个?”

我笑著说:“你忘了说,黎巴­嫩­的女孩子最美丽。”

女人总是喜欢听好话,她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随口问:“你准备去哪里?”

我笑答:“来旅行的,走到哪算哪。”

於是她很热情地邀请我加入:“我的工作很刺激有趣哟,你看上去也喜欢冒险的样子,要不要同行?”

当我知道她是去采访武装袭击时,我立刻欣然接受了,因为说不定能找到约什。而且我也不会阿拉伯语,有她照应会好很多。

下了机,她便马不停蹄的拦了辆车要去黎波里市里,途中不停的给我指点著路过的地名,这里是当年遭到美国轰炸的阿齐齐亚兵营,那里是当年意大利军队的住地等等。

不多久,蔚蓝­色­的地中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股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海岸边上的一排排椰枣树迎风摇曳,树下是白­色­的小房子,一座连著一座,好一派地中海风光。

可惜,与这悠然风光截然不同的是,这里的楼顶大都架著高­射­机枪,革命分子满街跑。在利比亚凡是个地方就有武装人员,且不说路口桥头,重要机关门口架著重机枪,就连交通警察也挎著冲锋枪指挥交通,很多大院工厂学校门口都可以看到白胡子老头,或者时髦青年身背自动步枪,有没有子弹我不知道,但是一个个都神气活现的。

搞得人都有一点紧张,会想会不会从哪里飞来一梭子子弹就把你当场撂倒。

一路上跟著她拍了很多照片,也对利比亚有了一定的了解。随便吃了饭,她又带我来到城外,夜空星光闪烁,脚下一片沙石平地,几千年的风吹起空旷的寂寥。

这样的景­色­,看久了让人回不了神,不知过了多久,我回头看到她盯著我看,眼中有抹奇异的光彩,不禁问:“怎麽了?”

“没有。”她笑著耸耸肩,“只是觉得你有股流浪气质,好像没有人能够留住你的永远,长得又帅,你知道,一般这种男人很容易吸引女人们趋之若骛。”

我失笑,没有放在心上,随口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说被我吸引了吧。”

她思考了下,用两根手指比出一个高度,状似认真道:“有这麽一点吧。”

“哈哈……”我被她逗笑,正欲跟她散步回去。

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沈闷的枪响,这里有枪声并不奇怪,但身为记者的唐娜却新闻敏锐度极高得拖著我就往声源处狂奔。

“嘿,你不要命啦。”我看她这麽拼命的样子,摇头无奈地罗嗦了句。但仍跟著她小心翼翼地一边找躲避物,一边前行。

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场屠杀,血腥暴力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女孩子观看,而一旁的唐娜却兴致高昂地躲在暗角,手拿相机,在枪林弹雨中偷偷摘录下这一幕幕。

忽地,混乱的人群中我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天­色­很暗,看得不是很清晰,但那个外形,那潇洒大气的领袖风范,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不是约什是谁?!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杀人,充满美感,而且效率绝对一流。他用的是手枪,可同样是暴头,他的速度却比别人快的多。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他瞄准,甚至连举枪的动作也没有。但是枪声却连成一片,怎麽听都像是机枪发出的声音,让人叹为观止。在他面前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就像待宰的羔羊,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而他配合默契的下属则是如同鬼魅,掩护他的同时,不断消灭躲藏在掩体内的敌人。

──力量悬殊,导致这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直到硝烟渐渐散去,我看到对方开始逃窜,一辆辆吉普车卷起一阵风沙尘埃。

“那个领头的有点熟悉啊,是谁呢?”唐娜举著相机,不知不觉地把身子越探越高。

“笨蛋!”她这样会被发现的,我忙伸手去拉她。硝烟才刚刚消散,大家一定还维持著一定的警觉心,任何动作无非会遭来杀身之祸。

“呯!”──刚刚寂静的夜空再次传来一声枪响。

我心猛地一沈,就见唐娜手中的相机突然被甩了出去,我的手还抓著她的手臂。但在几秒锺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软软地倒在我怀里。

一枪爆头。这麽­精­准的手法,这麽远的距离。我相信,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你开枪前,都不分清是敌是友的吗?”我听到自己发出沈痛的声音。虽然相处不到一天,但这个开朗活泼的女孩还是令人很难不去喜欢。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後,我看到了约什威风凛凛地站在我面前。残酷的眼瞳中,迸发出的是一抹还未消散的野兽扑杀猎物的杀气。

“你确定是友吗?连你我都不确定。”他缓缓朝我举起枪。脸上的表情让我想起一只逗弄猎物的黑豹,纯然的嗜血、残暴。

我轻轻放下唐娜的身体,站起身,神情严肃地盯著他,吐出一句:“最近我有说过我爱你吗?”

他一愣,连持枪的手也轻微的抖了一下。这动作让我一身冷汗,吸取教训,下次不要在他持枪的时候表白,万一走火,还没得到回应就命丧黄泉,也太得不偿失了。

“可惜,你是个双手沾满鲜血、残酷无情的家夥。”我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继续道,“我决定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你滚吧。”

他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有些不在状况。我不再理他,四下搜寻了片刻,随便找了件断裂的金属物,给唐娜挖坑。

然後,“呯呯呯”三声,三颗子弹从我脚边擦边而过,子弹的冲击力,激起黄沙飞扬。

我汗湿後背地抬起头,就看见他已经转过身,黑­色­的风衣因他的动作扬起,旋出决绝无情的弧度。就这麽跟大部队走了。

就这麽走了?果然心狠手又辣。我愤慨地越挖越大力,我要继续报复他……我要继续报复他……

把唐娜的尸体轻轻搬进去後,我以黄沙覆上,望她入土为安。不觉感叹,世事无常,生命转瞬即逝,是让人用来享受而不是报复的……

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跟在约什身边的阿尔瓦竟比谁都相信我,知道我跟来了,还悄悄稍人通知我他们的确切地点,好让我重建和他们将军的友谊……

我租了辆吉普车,跟在他们後面。从特拉维夫通往耶路撒冷的高速公路上,有一段是修在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境内,这时公路两边都被高高的铁丝网隔离起来,不远的小山包上,还有以­色­列士兵的观察哨,也有一些犹太人定居点。

“先生,这里可没有地方住,一到晚上会很冷。”司机看了看天­色­,好心地提醒我。

一路奔波打探,我终於追到了约什的车,看到他们停在一幢很漂亮的两层别墅前,相比之周围其他完全可以用豪宅来形容,下了车主人立刻来迎,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我扫了下四周,不远处还有几幢房屋,想了下还是把钱给司机,让他早点回家。准备下车问问这几户人家是否可以让我借住一宿,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追男人追到这份上,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下了车,正向野地里走,就听四里众人一声惊呼,吓得我赶紧站住。

有人跑过来冲我一阵嚷嚷比划,我听不懂希伯莱文,但是听到了“Bomb”、“Bomb”。 好像是说有地雷还没清除。一些在门口玩耍的小孩子们也冲我直喊,周围也纷纷围过来些人。

──怎麽办,动还是不动?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夕阳晕黄的光芒让此刻显得格外静谧,一阵阵寒风在山谷间盘旋不息,刮得脸生疼,使我清醒了不少。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腾,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的落脚处离大道仅5米左右,来路平坦。

“笨蛋!”倏地一声怒骂,惊得我立刻朝声源望去。

就见约什排开众人,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每一个跨步,都像是君王莅临般,极具威严与霸气。很好,在临死前我还能欣赏到他的英姿,死而无憾了。

“傻站著­干­什麽!怎麽过去的就给我怎麽回来!”他紧皱著眉,说话的音调有些不稳。

我抹了抹滚落额际的汗珠:“我忘了怎麽过来的了……”刚才光顾著注意四周有哪些人家,鬼知道有地雷区。

“白痴……”他咬牙,双眼像是燃烧著火球。

“关你什麽事?”我挑眉朝他冷笑,“你不是让我滚麽?我现在是死是活关你什麽事?”

“的确。”他一如兽魅的眼神­精­光一敛,声调也跟著改变,变得­阴­冷如机械,“我双手沾满鲜血、残酷无情,你的死活关我什麽事。”话是这麽说,但他却没有离开一步的意思。

“那我真是疯了……”我冷嗤一声,自暴自弃地朝他吼,“我竟然觉得你残酷无情这点也很吸引我。我竟然堕落到不管你是怎麽样的人,只想让你做我爱人的地步!”

周围少部分听得懂我话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我甚至能感觉到,阿尔瓦的抽气声最大。

“你说什麽?”他的双眸变得幽深炽烈,缓缓道,“再说一遍。”

“说什麽说?”我有些火大,都生死关头了,还矜持什麽,“要不要做我爱人,YES or NO?”

“你──”他刚想开口,我立刻打断他。

“你要是敢说NO──”我沈下脸,往脚下的地一指,“我就在这鬼地方跑个几圈,大家一拍两散!”

“这算什麽?威胁我?”他眯起眼,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像是具有种奇异的力量,能把人吸入其中。

“是忠告。”兵法上讲,未进步,先看败路。但我现在无非已经自己把後路完全切断了。

……没关系,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我愿意做LOSER。我不在意面子。赢又如何,输又如何?让爱人开心,是我最大的快乐。我这麽安慰自己……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猛然一怔,耳边全是我心跳加速地咚咚声──他,他竟然就这样笔直朝我走过来,没有一丝拖沓,一点犹豫。

“你疯了……”我惊呼。周围同样再次传来一声强过一声的抽气声,捂著嘴瞪大眼死死盯著这一幕,好像我们已经在死亡边缘。

“跟著我走。”他站定在我面前,一把拉过我的手,吐出四个字。神情冷静又从容。

“我腿软。”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了,我知道我此刻眉眼一定全是感动得无以复加的笑意。

“你他妈的……”他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下我的头,“有时候真觉得你一无是处,花三秒锺在你身上都是浪费时间!……有时候又觉得可以为你一句话奔走千里,真他妈的……”他恨恨地骂,最後还是俯低身子。

我也不客气地跳上他的背,在他耳边笑呵呵地说:“就像伊索的寓言──我们总是给敌人提供毁灭我们自己的工具。”

17

原来,这幢别墅中,正举办一个酒会。

我看著这些衣香鬓影,来来往往举止优雅的男男女女──这些人就是那些令人谈虎­色­变的黑社会老大麽?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杀手麽?这就是令全世界震惊的国际一线大毒枭麽?

相信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段传奇的经历,每个人都可以写一部­精­彩的书。

可是看著他们慈眉善目、彬彬有礼的样子,我实在想像不出他们那些骇人的身份。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平时根本看不出什麽的普通人物,背後却是名扬世界的江洋大盗。

“呵呵,你也来了。”

“当然。战争伴随著财富,我是来寻找商机和看有没有机会为国出力的。”

我听到旁边两人的交谈,忍不住Сhā嘴道:“你就这样喜欢战争麽?”

他转头看我,一个非常白净斯文的男人。他想了下,谦谦有礼地微笑道:“从历史的角度看,战争始终都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他永远伴随著人类前进的步伐。和平代表著建设,战争代表著毁灭,如果没有建设,人类将生活在废墟之中;但是如果没有毁灭,人类将顽固不化、拒绝进步,生活在愚昧和无知之中,无法接受新鲜事物和先进观点。你说呢?”

“看来你很渴望战争。”我轻啜了口威士忌,笑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一将成功万骨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将使得无数人被迫的丧失生命,这是道德的吗?”

“当然不道德。”他好脾气地摇摇头,笑容不变,“所以为了不让我们的人民无辜的失去生命,作为商人的我随时愿意以我所力所能及的来捍卫祖国的神圣利益。”

“你很能辩。”我不吝啬地赞扬。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谢谢。”他笑著点点头,“请问你是?生面孔呀。”

“东方御。”我友好地朝他伸出右手。

“叫我拉塞尔好了。我可以叫你小御吗?认识你很高兴。”他很和善地伸手跟我握了握,然後转头四处观望了下,喃喃道,“咦?约什死哪去了?”

“他刚才好像说要上楼去一下。”我好心地告知。

“上楼?”他立刻暧昧地笑起来,“真是的,一定泡妞去了。这家夥每次来都有一大堆女人蜂拥而至,有时候我真怕他应付不来。”

闻言我慢慢眯起眼,不是滋味道:“他常跟一大堆女人……”

“你不知道?他可是以寡情出名的。”他笑呵呵的,好像很喜欢这话题,开始滔滔不绝,“你想啊,他长成那个样子,不就是吸引女人的魅力所在吗?不过也不能怪他啦,很多女人总是不管他是否愿意或是是否在意,单方面的付出,单方面的给他承诺,却在发觉得不到同等回报的时候开始歇斯底里,将离开的理由归咎於他的薄情。”

我挑眉,不置可否:“你好像跟他很熟。”

他哈哈哈笑得很大声,好像我的问题很白痴:“简直熟透啦!”

“什麽熟透了?”一道低沈熟悉的嗓音Сhā了进来。不知何时约什已经来到我们身後。

“说我跟你啊。”拉塞尔立刻拉过约什,亲昵地勾著他的手臂,“你说,我们熟不熟?”

“谁跟你熟。”约什好像甩病菌一样把他甩开,走到我这边,低声道,“吃饱了没?我想走了。”

“好啊,原来是他。”拉塞尔眼睛一亮,立刻搞明白状况,贼兮兮地笑道,“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约什你始乱终弃,我们好歹还是青梅竹马呢。”

“滚。”约什懒懒地朝他挥手,“再罗嗦我就把你家长官找来,让他立个大功。”

拉塞尔无奈地笑著摇头,撇嘴微有不满道:“……果然薄情。”

“嘿,等等。”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忙拉住要走人的约什,“这里应该有人对在中东找人很熟的吧?”这里全是大腕级的,而且目前就在中东,想必让地头蛇找个人很容易。

“你想找谁?”

我把纳塔法那两个同党的名字报了下,约什也没问我原因就跑去跟一个身材魁梧的阿拉伯人说了几句,回来表示一切搞定。

回程的路上,阿尔瓦负责开车,我和约什坐在後面。

他好像有些喝多了,加上路上颠簸,双­唇­微启发出头痛的呻吟。我让他靠在我肩上,手握著他的手没有放开。

阿尔瓦不停地自後视镜中窥视我们,脸上的表情怪怪的,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很想捉弄一番。

“嘿,要不要亲一个?”我转头,对靠在我肩上闭目养神的人说。那张醉酒微熏的俊脸,看上去迷人极了。难道女人抗拒不了,就连男人也无法抗拒……

“……嗯?”他迷迷蒙蒙的,眼睛仍没有睁开。

我眼角瞄到瞪大眼的阿尔瓦,笑了笑。抬手搂过他的头,双­唇­覆盖上的那一刻,那湿润的感觉让我发出一声叹息,太想念这美好的滋味了,原本想亲一下就算的,但是他微启双­唇­分明是邀请,我怎麽能抗拒这种诱惑。

不需要考虑,我的舌飞快地窜入他口中,技巧­性­的挑逗他的舌,尽情品尝他的滋味。当他的手不自觉地勾上我的脖子,开始热情回应的同时,这个吻变得有点失控了,我们越吻越激烈,疯狂地索取彼此口中的津液。我的手也渐渐在他的身上抚摸……

──“!”!直到一个狠狠的颠簸硬生生地把我们从激|情中驱离。

“喂,看前面!”我转头看著前方就要撞上的树杆,大声提醒目瞪口呆中的司机。

“啊──”阿尔瓦立刻从梦中惊醒般打转方向盘,这才避过一劫。

“我们的表演还­精­彩吧?让你看得连命都不要了……”我拼命想忍住笑,但还是没能成功,“哈哈哈哈……阿尔瓦你太可爱了哈哈哈……”

“不要戏弄我的爱将。”身边人抬眼瞄我一眼,经过刚才他显然已经稍许恢复清醒。可不一会又不支得侧头靠上我的肩膀吩咐道,“开快点。”

“是,将军!”阿尔瓦得令地猛踩油门,可开著开著眼睛又忍不住往後望,“那个……那个……东,东方先生……”

“嗯?”我扬眉笑看他。知道他一定憋了很久了,又不敢问自家将军,只能拿我开刀。

“你……你跟……”从後视镜中看到他紧皱著眉,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跟什麽?”他越这样越让人想逗逗他。

“你……你们……”他吱吱唔唔地就是说不出口。

“哦,是不是还想看我们表演啊?”我扯出一个浪子式的笑容,坏坏地扣住约什的腰际,在他耳边低吟,“亲爱的,我们再吻一个他看看?”

他慢慢睁开眼睛,先是冷冷地朝前面吩咐:“阿尔瓦,开你的车。”然後转头,揪起我的脸警告,“你也给我安份一点。”

将军一声令下,阿尔瓦再有什麽也不敢多说了,脚踩油门,直往前冲。而我也见好就收,乖乖闭嘴。

没过多久,我们下了车,夜­色­太浓,看不太清周围环境,只知道眼前是一幢别墅,下了车立刻有管家来接待我们,也许是他大将军的一个行宫。

我跟著他走上楼,打开房间门一看,真被我猜中了,果然是他的行宫!──里面竟然有三个身材火辣、各具特­色­的­性­感美女躺在床上,等候临幸。

“你进不进去?”我脸上保持微笑地在门口问他。

“安德鲁,怎麽回事?”他没有看我,别过脸朝楼下问。

“哦,是拉塞尔先生送来的,他说感谢将军您上次保他安全过关。”管家的声音从楼下恭敬地传来。

他这才回过头看我,好像证明了他的清白。

我还是只问一句:“你进,还是不进?”

他好像觉得很有趣,懒懒地倚著门,朝我勾起一抹格调又­性­格的笑:“你让我进,我就进。”

我也跟著他笑:“你想进,我不拦你。”

“那我进了。”他耸耸肩,回答倒快。

“你进啊,有种这辈子别出来。”

“威胁我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我立刻鄙夷地吐出一句:“万恶­淫­为首。你好自为之。”

他对我的说法很不齿:“我要是不进,你敢保证不对我毛手毛脚的?”说得我好像是万年发情Se狼一样。

当然,我的回答也很坚定:“不保证。”

他冷笑,把那句话还给我:“万恶­淫­为首,你好自为之。”

我不以为然:“饱暖思­淫­欲,人之常情。”

“说的好,那我进去了。”他真的往前跨了一步,进了房间。

“你有种进去这辈子就别出来。”

“你有完没完,我要关门了。”他推了推伫在门口的我,作势就要关门,“让开。”

我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道:“别逼我,我一冲动什麽事都­干­得出来。”

“你想­干­什麽?”他笑了笑,不可一世地斜眼看人。

“­干­你!”我恶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後一把把他拉出来,!地甩上门。动作急切又粗鲁地将他抵在对面墙上,迫不及待地搜索他的­唇­,将手伸进他敞开的衬衫里,抚摸他的胸膛。

他的身体,我比他熟悉,我知道点燃哪里会让他疯狂。我一边猛烈地纠缠他的舌,一边在他身上四处种下火引,挑弄他的感官,让他有一种想要又要不到的饥渴。

“要我,还是她们?”我咬著他的耳朵问,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很­阴­森。对於我来说,我是非男人不可,而他,跟我不一样。这点让我非常介怀,非常。

终於体会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害怕,怕得到他,怕失去他。

他低低地笑起来,眉宇间透著某种温柔:“傻瓜……”然後把我拉进隔壁一间房间,扯著我往床上倒,随即压向我,变换著角度啃咬我的­唇­,我能感觉他同样急切的吸住我的舌,激|情地啃咬、吸著,舔遍我嘴里的每一个角落。与此同时,他的手撩开了我的衣服,开始用力揉捏我的每一寸肌肤。

“嘿……说你爱我……”我摸著那光滑的背部,恣意地上下游动。一边狂野地肆虐他的­唇­,舌头伸进他的嘴,探索他动情的迷人声音。

他魅惑的笑,两条用力的腿,紧紧地压在我的腿上,两手紧紧地搂著我贴住他:“……你想证明什麽?”

他这句话把我打闷了,我只能低喃道:“算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过了会,他以充满感情而非激|情的声音开口了:“我早就说过,不玩真的,我不会跟男人搞这种事……”声音低沈,蚀人筋骨,火热的眼神几乎要烧穿我。

然後他慢慢俯下身,嘴­唇­沿著我的胸腔往下游移,舔弄我那神经会集处,欲望的神经末梢如轻微地触电般一阵颤动,这种细微颤栗的感觉­精­确地传达我的脑神经,这种感觉真是­棒­呆了!

“喔……你越来越行了……”我忍不住呻吟出声,放­射­的快感象电波一样一层接著一层地扩散到四肢百骸。

“比起你怎样?”他抬头露出­性­感中透著一丝邪气的笑容。

“呵呵……”我轻抚过他的大腿根部,在他轻颤的同时猛地翻身压住他,笑道,“还差一点……”低头轻咬他的锁骨,脖子……感受到彼此喘息的加急,我吐出舌尖,轻轻地伸进他的耳朵中,并不时吸吮他的耳垂,他的身体便会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们紧搂著彼此,互相激烈的摩擦,探索,一股股兴奋的电波不停地在身上流窜,那让人战栗不已的欲望在彼此的血管里奔腾。越来越急促大声的喘息呻吟中,只感觉到身体不停地抽搐,绷紧,腰部拱起,手指无意识地不住屈张……

男人的Zuo爱是强悍的、彻底的,就像是世上最剧烈的麻药,使得接触过的人为之疯狂……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纳塔法那两个流亡在中东的同党。不愧是大腕级别的,在自家地盘上找个人就是这麽易如反掌。不消一小时,我便得到了最有利的情报。

“我有事回去一趟。”我从房间中走出,拍拍正跟人说话的他的肩,“里面这两个人拜托你暂时保护他们。”

“你越来越不客气了。”他斜眼看我。

“不必这麽客气,越客气越有距离。”我朝他挤挤眼。

倏地,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到他跟前,彼此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一同闪到隔壁,关上门就是一个深吻。

“这算是我帮忙的谢礼,我自己要了。”他拂开我垂落额际的发丝,然後很潇洒地开门出去,飘下一句,“等我电话。”

我注视他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来。完了,我摇头失笑,我好像对他越来越著迷,越陷越深了……

呼,我仰头望著天花板吁出一口气,好了,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耿烈。

要知道,成功是相对的──它取决於我们如何收拾自己设下的残局。

18

美国旧金山

回到酒店,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好好睡了一觉,养­精­蓄锐。醒来,正好差不多到点,稍作准备後,看了下墙上的锺,静待客人上门。

叮咚!

“进来吧。”我好以整暇地坐在沙发上等我这个特别的客人。

“没想到不等我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了。”来人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往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坐,长腿交叠,刀刻般深俊的五官仍是带著一丝魅惑人的气息。

“别来无恙。”我为他倒了杯酒,把酒杯推到他跟前,问候了句,“晶片到手了麽?”

“承蒙关心。”他拿起酒杯轻啜一口,微微笑道,“这次算约什聪明,这麽快就把晶片转手到逃往利比亚的一些激进分子手上,我们已经抓获。”

“那要恭喜了。”我为他高兴地鼓了鼓掌。

“不忙。”他伸出食指摇了摇,放下酒杯正­色­道,“我还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你当我是无底洞?”我抬眼看他,“这次又要威胁我什麽?”

“Carl的事还不够?”他气定神闲地挑眉,好像吃定了我。

“我们先不谈这个。”我抬手示意他暂停,说出我的筹码,“谈谈你最近抓的纳塔法吧。”

他立刻神情一凛,但只有一瞬,嘴边渐渐泛出明了的笑意:“想跟我交易?”

我笑了笑,指尖轻轻滑著酒杯边缘,公开我所获得的情报:“听说,另两名流亡在外的同党曾经接到纳塔法的电话警告,说他们两个就是绑架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还说你们告诉纳塔法,同样的命运早晚会降临到他们三个人头上,说什麽你们已经取得意大利方面同意,可以轻易抓到他们。如果他们不主动自首,你们就绑架他们。”

“还不赖,够格当我的搭档。”他听完後,慢慢扬手鼓了鼓掌,“不考虑看看?我的这个提议还有效。”

“你这是犯罪,耿烈。”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抬眼直视他,“这样一来,米兰地区司法机关一定会以涉嫌参与绑架和其他罪行为由,逮捕你们这些参与的中情局特工。”

“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他眯了眯眼,好像在考虑什麽。

我也不妨告诉他:“他们现在很安全,如果发生什麽事,他们会立刻出现在意大利。”这就是我的筹码。

“……好吧。”良久,他才目露可惜的摊摊手,“既然不能合作,就谈谈别的吧。”

我知道这是他的妥协,嘴角不觉向上弯:“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麽好谈的。”

他突然皱眉盯著我,语带嘲讽:“约什有什麽好?让你连最起码的人­性­也不要了?他杀人放火、贩毒走私,无恶不作,跟著他有前途吗?”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我扬眉回敬他的嘲讽,“至少他从来没有骗过我。”

“你知道吗?”他晶亮的黑眸闪著光,“我曾经真的有喜欢过你。”

“我也是。”这没什麽好隐瞒的,我坦言道,“可惜,我们是两种人,不仅仅是信念差异的问题,我们中间横亘的,还有是非观念与做人原则的大相径庭,我们,永远不能相互理解相互认同。”

我们很容易碰到的,都是自私或者愚蠢的人。他们爱别人,只是为了证明别人能够爱自己。或者抓在手里不肯放,直到手里的东西死去。

有些爱情往往因为太急於要得到它的功利,无法被证明,於是也就不得成立。

“是吗?”他倾身盯著我,笑得有些­阴­沈,“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做人原则──如果这个世界的人要是无情,那麽我会更无情,如果这个世界的人要比狠,那麽我会比谁都狠。”

“看样子,你好像还要与我为敌。”

“不,我改变游戏规则了。”他摇摇头,神­色­恢复冷静从容,“我不动你身边的人,只想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一次就够。好吗?一次就够……”脸上的笑容如同毒蛇吞食猎物前的诱哄。

“你想怎麽玩?”既然他了下贴,我焉有不接的道理。

“等著瞧。”他笑著举杯敬我。

几天後,我把这里一些关於所接case的所有善後工作处理完,就准备离开这个城市,毕竟,这里虽好,但不是我的家。

在机场和助理亨利分道扬镳,同点的时间他飞纽约,临走还接到个电话,问我接不接case。答曰:热恋中,公事请勿打扰。说著说著,就想起了大洋彼岸,不知道在­干­嘛的他。

然後,毅然地登上了飞机。我,还能去哪呢?呵呵。

尼泊尔加德满都

对於这里,我已经熟门熟路了。轻松进了大门,这里的守卫士兵,见到我已经不再陌生。

於是,我顺利地一路经询来到後方的仓库中,找到了梦中人。

“这不是cocaine(古柯碱)。”我看到几个人围著桌子,其中最人高马大的阿尔瓦用小刀划开桌上的一包白粉,取出一点放进嘴里舔了舔,“但是什麽我尝不出来。”

我本想先行离开,但是约什已经看到我,向我招了招手,我只能走过去。

毒品这玩意我是知道他有所涉猎,但是我本人对这玩意还是非常反感。也许是我个人的偏见,我宁愿走私军火,也不愿动这玩意。

就见约什皱了皱眉,也拿起尝了一点,看样子就知道他玩这东西很熟:“是Ketamine(氯胺酮),一种非巴比妥类静脉麻醉剂,一般用於外科手术,具有一定的­精­神依赖­性­。”

“妈的,古巴出的货一批不如一批了!竟玩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周围几人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知道该怎麽做了吧。”约什冷冽的眸向众人一扫。

“是,将军!”几人立刻站直身体,敬了个礼,鱼贯而出。

“怎麽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他搂过我,嘴角浮现一抹坏坏的笑痕,“这麽想我麽?”

“是啊。”我笑著一手哥俩好的勾上他肩,眼角不经意地瞄到桌上的东西,不觉脱口,“离开这里再说。”

“怎麽?”他敏感地挑高眉毛,“不喜欢?”

我好笑:“我又不吸毒。”怎麽会喜欢这玩意。

他很快把话补全:“你不喜欢我­干­这个?”

“这是你的事。”我想了想,考虑著该怎麽说,“你的事我不会过问,只要别让我看到,我的确……不太喜欢这玩意。”还是说了出来。

“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对方的一切你都得去适应。”他倚著桌子,眼睛朝桌上一瞟,“不管好坏。”

我眯起眼慢慢看向他:“你该不会想让我帮你去贩毒吧。”

“我可没这麽说。”他耸耸肩,“只是想让你试著去接受我的一切。”

“我如果不接受,根本就不会跟你在一起。”

“那我如果要你帮忙我去跟人家谈判呢?”他指了指桌上的,“你帮不帮?”

“……你会吗?”我直视他。

“我是说如果。”他说完後,马上笑了,“忘了吧,当我没说。”最後这句话竟是用中文说的,字正腔圆。

我知道这是他给的台阶,我自然跟著下了,调笑道:“你竟然会说中文,我还为只能听你用英语呻吟而感到遗憾呢。”

他拉过我,轻轻在我耳边挑逗地说:“那算什麽,我还会说法语,俄语,阿拉伯语等十国语言,你想不想听我用它们呻吟?”

──这话真是让人喷鼻血。

我喉咙一紧,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地侧头看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再清楚不过。”他魅惑的笑,全身散发出一股­性­感迷人的气息。搂过我的头,湿热销魂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

然後就在这个仓库中,我听完了他让人浑身热血沸腾激颤不已的十国语言的低沈呻吟声……

结果就是,我差点­精­尽人亡脚软地走不出这个仓库……

傍晚时分,他开车带我出去兜风。我们穿过一个小村庄,这里不是什麽旅游景区,所以民风尤为淳朴,三五成群的女孩子在玩著游戏,粗黑的发辫、清澈的眼睛。

“下来走走,怎麽样?”我提议道,下车拉著他的手,开始散步。

青翠欲滴的田野上成排的孩子在田埂上放风筝,琅琅的笑声忽远忽近伴著风筝摇摇晃晃,整片深蓝的天空似乎也要被扯了下来。突然间我被这副画面感动了。

有句话说的好,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

快乐,其实很简单,快乐的人都存有感激之心,无感激之心的人不会快乐。我们总认为是不快乐才抱怨,其实抱怨会使人不快乐的说法更有道理。同一件事,如果你从好的方面看,那它一定美好;如果你总往坏处想,日子就难过了。正如你想不想过开心的日子一样,完全在於你对生活的态度。

快乐,其实就只是一种选择。

“嘿,你什麽时候喜欢上我的?”我牵著他的手,转头开玩笑地问。

“大概是想杀你的时候。”他说得很困扰的样子,“当时应该听从直觉杀了你,就没有这麽多事了。”

听完我直皱眉:“你这麽说,我又想撕开你的衣服了。”

他冷笑,口气已经恢复成平日的嚣张霸道:“东方御,你再这麽顽劣,别怪我动手教训你。”

我无所畏惧地提醒他:“你想怎样?当著这麽多孩子的面你想怎样?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狂妄的扬眉:“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绝对的服从。”

“你以为你是女王啊?”我忍不住调侃他。

他就要过来揪我耳朵:“有种再说一次。”扯著我的耳朵把我拉回车上。

“唉哟──你还真狠啊。”我坐在幅驾驶座上揉著我发疼的耳朵,又管不住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以前在我们家里全是我妈对我爸做的?”

我以为他听了会暴跳如雷的话,没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关系。”

……有他这句话,再怎样都值了。我盯著他完美俊气的侧脸,心中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这种感觉,就像回家了……

“喜欢这个城市麽?”他突然问。

“很有味道的城市。”我坦白道。

他笑得也很有味道,一边开车一边道:“这个城市乱七八糟,不过,很有魅力,就好像我刚认识时的你一样。”

“你在夸我有魅力麽?”我用“别不好意思”的眼神瞧著他。

“当然,你现在还是乱七八糟。”他摇头补充一句。

忽然,开著车的他,神情一敛,身子也跟著绷直。

“怎麽了?”我奇怪地问。

“有人跟著我们。”他冷静地从後视镜中往後瞄,黑蓝­色­的眼眸讳莫如深。

我转头往後望去,的确有一辆车子在慢慢接近我们,不好的预感渐渐在心中加深,直到看清楚开车的那个人,我就像被雷击中一样怔住了──

“敢在我面前玩枪?”我听到一旁约什残酷嗜血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我盯著後面那个已经缓缓朝我们举起枪的人,按住约什正欲掏枪的手,坚定道:“这个人,我要活捉。”

同时,我听到自己血管几欲迸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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