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汐决定豁出去了,她站在门前,提高了声音:
“楚邵琛,冤有头债有主,下毒害死你的猪的人是我,如果你要报复的话尽管冲着我来,这件事跟我弟弟无关,希望你别因此伤害他。”
“姓林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楚邵琛的声音愈加沉重和压抑,夹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林汐索性视死如归,继续喊:
“楚邵琛,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像以前那么卑鄙无耻……”
“砰!”
有重物砸在门上,然后摔碎的声音。
“滚!”
“别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你给我滚!”
房间里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林汐感觉得到楚邵琛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生怕楚邵琛下一秒会发狂般冲出来将她撕碎,她没敢继续招惹他,心事重重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林汐坐在床沿,脑海里一片混乱。
楚邵琛对她本来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应该更加恨她入骨了,她不知道今后楚邵琛会如何更残忍的对待她。
她的人生反正已经被楚邵琛毁掉了,像是一只被摔碎的花瓶,总之是已经碎掉了,再支离破碎一些也没什么,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子强。
床头橱里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仍是个陌生的号码,林汐接起。
“林小姐,你的药似乎下的不太顺利呵。”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林汐发紫的唇瓣因为激动而颤抖:“你说那只是安眠药!”
“哦?呵呵,林小姐难道是心疼了么?如果被毒死的是楚邵琛,你会不会为他伤心呢……”
“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林汐淡淡的打断男人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还是选择了相信你,而你却欺骗了我,我不会再信你了,今后也不会再跟你联系,再见!”
林汐干脆的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楚邵琛说的没错,如果当时不是“笨笨”正巧凑过来,如果喝下那杯水的是楚邵琛的话,现在死的就是楚邵琛。
她恨楚邵琛,然而,那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握着一只iPhone手机,他看着屏幕沉默了片刻后,再次拨出了那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邪肆的弧线,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绽放着寒冽的光芒:
“夏小汐,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你主动再联系我。”
……
不觉间天黑了,林汐把门关的紧紧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生怕不知哪时候楚邵琛就会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狠狠的报复她、折磨她。
还好,这一晚他并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林汐刚出门就在走廊里遇到了他,他仍然穿着昨天那身居家服,他的黑眼圈很重,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他那双原本漆黑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
他似乎一整夜没睡,林汐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忽然想到,他或许像昨天那样在书房里一直坐到现在。
“有事么?”楚邵琛停下脚步,寡凉的视线在她脸上一掠而过。
因为过度的疲倦和吸了一整夜的烟,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然而,其中仍然带着种好听的磁性。
不知道为什么,林汐每次与他靠近的时候,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不敢太过执拗的去想,一旦太过强求的去回忆从前,脑子里就犹如刀割一般的疼。
“下周三刘医生会过来……”楚邵琛宽厚的大手覆在林汐的小腹上,沙哑的声音自上而下扑落在她脸上:
“林汐,你说,这一次你肚子里有没有播下我楚邵琛的种?”
肚子被他以适中的力量捏了一把,她的身子不禁颤了颤,转眼的功夫,楚邵琛已经迈开长腿在她身边走过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出乎林汐的所料,楚邵琛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就算偶尔几次照面,他也像是忽略了她的存在,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方凝也说过,楚邵琛爱恨分明、有仇必报,“笨笨”死得冤枉,他那么宠它,为它报仇雪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林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邵琛会把这么大一件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页翻过。
现在的楚邵琛对她似乎不像当初那么残忍了,难道是良心发现了么?
……
清澈的荷塘里,锦鲤欢快在荷叶间游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林汐轻拂着一片荷叶,不由失神:“能做一只鱼儿就好了。”
“你觉得现在不好么?林汐,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在邵琛身边待一分钟都不能如愿吗?”方凝站在林汐身侧,淡淡道。
林汐放下荷叶,嘴角轻挽起一丝无奈:
“你知道么,楚邵琛在其他女人眼里或许是可望不可即的,但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他。方凝,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吗?他和我们林家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
“……”方凝无声的叹了口气:“林汐,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那,子强现在到底在哪里?我能见他一面吗?”
“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很平安,不过……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惹少爷生气的话,就很难保证。”方凝直摇头,想起上次林汐害死“笨笨”的事,她现在都觉得后怕。
林汐不知道的是,楚邵琛对仇人从不手软,她是唯一一个例外。
方凝应该知道很多内幕,然而,她虽然和林汐走得近了,终究还是要帮楚邵琛保密,林汐知道她为难,没再追问,视线在她脸上晃过去。
某一刻,她不自觉的抬头,随即愣住。
她的左前方有一座二层小楼,此刻,二楼一间房间的窗前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单反相机,镜头正对着她。
有人在偷Pāi她!
这个认知令林汐感到紧张,她凝神去看,这时,那人已经匆匆放下相机,迅速拉上了窗帘。
距离太远,林汐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上身穿着黑色的西服,古铜色偏白的肌肤,高大的体型,很像楚邵琛。
“在看什么?”冬霜顺着林汐的视线看向那扇窗。
“没什么,楚邵琛现在在哪?”林汐试探的问。
“他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方凝的声音在耳边清晰的响着,林汐这时才意识到,刚刚偷Pāi她的人不是楚邵琛。
那么他到底是谁?
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
他与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会有什么联系吗?
林汐迷茫的看着那座二层小楼,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监视着她。
……
楚邵琛坐在办公室里,浓黑的双眸视着不知名的方向。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什么样的心境之下,他总会不自觉的联想到那个叫林汐的女人。
脑海里总是会浮现起她孱弱的身子、憔悴的脸还有潮湿的泪眼,如烙在他脑子里的印记般,怎么挥也挥之不去。
这些天,他刻意的逃避她,就算与她遇见也对她视若不见,以为这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就会淡化一些,然而,没有用,它就像是一头狂放的猛兽般,他越是想要把它关在笼子里,它越是疯狂嘶吼,如惊涛狂澜般铺天盖地……
这样的感觉,竟然与当初和穆晓在一起的感觉一模一样!
该死!
那个叫姓林的女人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药?!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桌上的手机此刻响起,楚邵琛接起:
“方凝,什么事?”
“邵琛,刘医生刚刚来为林汐检查过了,恭喜你,她怀孕了。”
方凝的声音在耳边响着,这么激动、这么清晰。
~啊,这一次晓晓又怀孕喽,揭开真相的那一刻会非常震撼哦,么么哒。以后每天更新一章,每章六千字保底,一次让大家看个够,么么哒。~!!
你说过你不想碰我……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空气仿佛为止震荡起来,楚邵琛的思绪似乎空白了好几秒,他纤薄的双唇已经启开,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邵琛,你还在听么?林汐怀了你的孩子,你听到没有呢?”
楚邵琛回了回神,淡淡道:
“她在哪?”
“她现在就在我身边,邵琛,你要跟她说几句话?”
“不要!”楚邵琛极其英俊的脸上依稀晃过一丝紧张:
“我还有事要忙,挂了。”
挂掉电话,楚邵琛深深吸了口气,在得知林汐怀孕的第一时间,他的内心是欣喜的,然而,此刻,他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
当初他抓林汐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她帮忙生下孩子。
他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等林汐生下孩子,他会给她一笔钱,把她和林子强打发到相隔遥远的G市,到时候他与她天各一方、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任何纠葛。
曾经那么盼望她怀孕,然而,为什么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时,他内心深处会隐隐有一丝慌乱?
……
夜深人静。
林汐站在浴室里,花洒的开关被开到最大,温热的水流喷溅下来,沿着她细腻的肌肤流淌在地。
“吱!”
身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随之有清晰的脚步声向她渐渐靠近。
“谁?!”
林汐慌张的转身,映入眼中的一幕令她面红耳赤。
是楚邵琛,这时的他从头到脚没有穿一件衣服,浴室里蒸腾着淡淡的水雾,如一层温和的白光般裹在他周围,将他完美的身材衬出几分朦胧感。
“林汐,真巧,你也在。”楚邵琛嘴角微勾,迈着长腿,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巧?
浴室里的水声这么大,难道他进来之前会不知道有人在里面?
况且,他半夜里不在自己房间,跑到她的浴室里来干什么?
巧合,还是故意?
林汐嘴角挽起一丝冷笑:
“我洗完了,楚总如果要用浴室,我让给你就是。”
扯下衣架上的浴巾,遮住身上的关键部位,转身向外走去。
一条颀长的手臂却忽然在她身后伸过来,牢牢的环住了她的纤腰,她的身子不由一震,脸红的更加厉害:
“楚总,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耻么?请你放开。”
“无耻?”楚邵琛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更向前一步,赤光的胸膛紧贴在她光洁滑腻的后背上:
“林汐,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这么无耻了,再无耻一点又有什么?”
磁性的声音和着浓郁的酒精气息,如暖风般拂在她耳边、脸颊,他似乎喝醉了,微微干燥的双唇抵在她耳根处,随着他的话音,一双极美的唇瓣不停的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蹭动着。
“……”
林汐浑身酥麻,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异样,楚邵琛骨节分明的右手在浴巾下探进去,沿着她的腹部一直向上,然后握住了那一团混/圆。
同时,他的左手自她修长的两腿中间穿进去,以始终的力道摩挲着。
“啊!”
林汐的身子剧烈颤了颤,手里的浴巾“噗”的落在地上。
她的身子被楚邵琛禁锢的这么紧,没办法去捡,为了防止他的手继续在那里作孽,她只能紧并住两腿,胸口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剧烈起伏起来:
“楚邵琛,你说过你不想碰我、希望我尽快怀上你的孩子,现在我怀孕了,你……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
她明显的感觉到楚邵琛握在她胸。部的那只手僵了僵,楚邵琛在她身后,她看不到他的脸,却隐隐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变得不太好。
她不明白,她说的明明都是事实,楚邵琛却为何这么抵触。
林汐深吸了口气,两只小手用着力,试图将楚邵琛的左手在自己胸口掰开:
“楚邵琛,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我恨不得现在就生下你的孩子和你断绝关系,请你别再靠近我了……既然我们相互嫌弃,何苦彼此折磨呢?”
她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令楚邵琛极其抵触的话,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楚邵琛就强行掰开她的双腿,在后面强行抵入了她。
意料之外的湿软和美好令楚邵琛沉重的面色稍稍放松,他用双臂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笑:
“林汐,看样子你是口是心非呵,你嘴上讨厌我、身体倒是对我喜欢的很呢。”
“……”
林汐用力咬紧嘴唇,滚烫的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妊娠期的她,身体变得异常的敏感,她明明对楚邵琛那么排斥,身体却不听使唤,仅被他一挑就失了控,最敏感的那里,竟然变得一片泥泞……
或是顾虑到她有孕在身,楚邵琛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然而,他的象征这样强大、这么炙热,将她的身体塞的满满的,每一次都带来明显的胀感。
温热的水流不住的喷洒着,浴室里的水汽越来越浓,健硕的男人和瘦弱的女人紧贴在一起。
林汐的两手压在磨砂玻璃上,她的意识变得恍惚,在他一次次的抵撞之下,仿佛连灵魂也震荡起来,她雪白的身子起起伏伏,口鼻里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发出隐忍的嘤咛。
楚邵琛在她后面,颀长的双臂环过她光洁的后背,双掌用力握紧那两团丰盈,性感的双唇覆在她湿漉漉的香/颈里,他浓黑的睫毛上沾上晶莹的水珠。
她身上的馨香离他这么近,她的每一次颤抖、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觉的无比清楚。
太过完美的感觉,就仿佛她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仿佛,她就是他曾经的妻子!
然而,他与她注定不能长久。
她是林正海的女儿,他要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生下之时,就是他与她的断绝之日——
想到此,楚邵琛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林汐看不到,他的眉心在这时痛苦的锁起来,一丝忧郁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渐渐变得清晰。
像之前的几次一样,过了很久,楚邵琛才在她身体里释放,随后,他便默不作声的出了浴室。
经历了一场滚热**,林汐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她像团松垮垮的棉花似的趴在玻璃上,过了好久才勉强站起来。
耳根、脸颊、鼻端仍然残余着楚邵琛身上的男性气息,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乳白色液体沿着雪白的腿根流淌下来,她又仔仔细细的把身上重新揉洗了一遍,走出去的时候,楚邵琛正坐在客厅里。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浴袍,一声不响的坐着,他的头发还没有干,乌黑发亮的色泽,将他整个人更加衬的不染纤尘。
听到林汐的动静后,他没有抬头,仍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低垂的眸子看着林汐的双脚:
“我放了一件衣服在你床上,如果你喜欢的话明天就穿它出门。”
楚邵琛低头摆弄着茶几上的紫砂壶,语气清浅淡然,仿佛漫不经心。
林汐仿佛没听到般,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室。
她的枕头上果然放着一件衣服。
那是一套浅绿色的礼服,它被整齐的叠放起来,装在乳白色的半透明手提袋里,依稀可以看到精致的雪纺布料上面镶着很多碎钻。
大概是不想让林汐看到价格,标价签已经被人刻意撕掉了,但林汐凭直觉判断,这身礼服应该价值不菲。
她的视线在礼服上停留了不过2秒钟,连包装也没有拆就顺手扔进了衣橱里。
……
第二天,林汐起了床,走进客厅时,楚邵琛就坐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她无声的在他身边走过去,当望见他手边的大屏手机时,她的脚步不由汀:
他应该刚打过电话,这时候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屏幕上那张背景照片格外的清晰明显:
照片里是个女人,中人之姿,她坐在公园里的海豚石雕上,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面色呈病态的苍白,却笑得阳光灿烂。
这情景,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熟悉的就像这样的一幕曾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穆晓?!”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随之是瓷器在地上摔碎的刺耳声音。
林汐应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正愣在门口,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惊讶的看着她,脚边是个摔碎的茶杯,溅出的茶水湿了她浅棕色的干净靴子。
这个美丽的小女人,她怎么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楚晓染,你怎么回事?”楚邵琛墨眉轻蹙,当听到那个名字时,心里隐隐作痛。
楚晓染……
好熟悉的名字,林汐微皱起眉头,脑子里忽然又传来那种疼。
“呵,皱着眉头干什么?”楚晓染右手扶着门框,仰着美丽的小脸瞪着林汐:
“穆晓,见到我很不高兴,想报复我是不是?”
趾高气扬的语气、敌对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楚晓染,林汐脑海深处仿似有种类似的场景在成行,却又模模糊糊的,她痛苦的皱着眉,怎么想也想不清楚哌。
“你到底在瞎说什么?”楚邵琛声线冰冷。
“哼,哥哥,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傻?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当年的穆晓,她觉得为你死的不值,重生回来找你报仇了……”
“够了!”楚邵琛的伤疤被揭,无数的疼犹如刀子般狠狠凌迟着他,他黑着脸站起来,英俊的脸上纠结着痛苦的情绪:
“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楚晓染瞧着林汐,不满的努起小嘴:“哼,哥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个女人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别后悔。”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出了门去。
自从穆晓死后,楚邵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郁郁寡欢,楚晓染本来是好心过来看望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穆晓”,而且还在楚邵琛这里受了一肚子气。
楚邵琛看着楚晓染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如果人死能够复生还好,他倒希望她回来报复她。
可是,他的妻子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了,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沉重的取一根烟,点燃了,竟发现林汐还站在身边,眉头紧皱着,似乎很痛苦。
“这里没你事了。”
他深深的吸烟,高大的身子陷进沙发里。
“好……”
林汐恍惚的应一声,却仍然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这个男人——
此时的他目光凄迷忧郁、表情悲伤痛楚,仿佛一个丧偶的老人,连指尖都在隐隐发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冷漠刚毅的男人竟会有这样的一面,不知因何,见他这样她心深处会疼的厉害,莫名的就想关心他。
“还有事么?”他微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深藏着几分痛苦。
林汐恍惚的看着他手机屏幕上那个女人:
“她叫穆晓?是你死去的妻子?”
话音落下,她就发现楚邵琛极其英俊的脸阴沉的更加厉害,本就生冷的眸子这一刻寒冷的就像溢出风霜来。
“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
楚邵琛忽然就失了控,高大的身子明显的颤抖起来:
“出去,给我出去!”
他的声线颤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往常的寡淡与冷漠,倒像是个受了致命打击的战士,仿佛已经生命垂危了。
林汐不敢再招惹他,加快脚步出了门去。
“早就跟你说过,别在少爷面前提起夫人。”方凝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林汐回过头去:
“她已经去世了?”
“是啊,唉,都是可怜人啊,她是个孤儿,嫁给少爷以后都没过过好日子,后来为了救他的情/人死了,死的很惨。”
“自从她去世以后,少爷就变得郁郁寡欢了。”
为了救丈夫的情人付出生命,那是怎样一个傻女人啊?
又是爱的多深,才会令一个女人那么执着、那么无私?
林汐忽然想,如果换做是她,她爱的男人爱的是别的女人的话,她大概会选择放手吧,毕竟爱情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单方面的付出未必就能得到回报。
“跟我出去一趟。”
楚邵琛的声音忽然在门口传来。
林汐回头去望,只见楚邵琛微低着头,行色匆匆的在她身边走过去。
“去吧。”方凝轻拍了一下林汐的肩膀:
“今天日子特殊,别惹少爷不高兴。”
豪华的车子在路边停下。
“跟紧我。”淡淡丢下一句,楚邵琛先下了车。
林汐下车,紧随他进了这家蛋糕店。
店里放着温馨的轻音乐,偌大的五彩支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蛋糕,琳琅满目、流光溢彩,林汐刚进门眼睛就已经忙不过来。
“喜欢哪个?”他淡淡问:
“别看价钱,只选你喜欢的就好。”
她还想拒绝,可是望见他眼中那抹情绪,便没敢再说。
她挑了个不算太贵又比较喜欢的双层蛋糕,楚邵琛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刷卡付了款。
车子径直开进一座院子里,院子里竟然有片墓地,他就在墓地旁停了车。
“咔!”
他拉开门,闷不吭声的提着那个蛋糕下了车去,径直走向前,将蛋糕放在了墓碑旁。
原来他要她挑这个蛋糕是为了祭奠故去的人,林汐走过去,看清墓碑上那张照片,头部仿佛被重重敲了一棒,“啊!”的大声惊叫出来。
照片上的女人竟然与她姐姐冬挽雪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了?”
楚邵琛墨眉深敛,凝眸的看向林汐。
此刻的他,眼中有明显的厌恶与不悦,说明他对她在这个女人的墓前大声惊叫很反感,亦说明了那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林汐的心重重沉了沉:
“她就是你的妻子穆晓对么?你手机屏保上的女人也是她?”
“是!”他声音沉重沙哑,抬手回指身后不远处的二层小楼:“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去房间里等我。”
他太过悲怆的声线和沉重忧郁的目光,仿佛缕缕丝线,一瞬间将林汐的心紧紧缠住,她忽然压抑的厉害,心神不宁的应了一声,转身,快速朝那座小楼的方位走去。
现在她也确定他手机上的那个女人跟墓碑上的是同一人。
但他手机上照片里的她笑的阳光灿烂,而且拍摄的角度偏左,小半张脸又被她的手和黑发遮住,当时林汐看到后只是觉得熟悉,却没有跟姐姐联系起来……
而墓碑上的是张正面照,因是黑白的,更显得那人儿憔悴淡漠,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简直都与她姐姐冬挽雪是同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么?
她怎么强烈的觉得这背后又什么隐情……
林汐恍恍惚惚的走,不多时已经到了小楼外,上台阶前不禁转身回望,只见楚邵琛跪在墓碑前,用打火机小心的点着蛋糕上的蜡烛,颤抖的身影那么孤寂、那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了一般。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伤痛时的模样,她的心都会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心深处仿佛对他有种奇怪的情愫,触不到、抓不着,却似根深蒂固,怎么除都除不掉。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忽然浮过一个个模糊的影,头部隐隐作痛,她痴痴的看着前方,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桥,呆呆的迈开脚步,像是一个木偶般上了楼梯。
她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径直走到二楼那扇虚掩的门外,推开,走进去,穿过客厅,径直走进里间的卧室里去。
她像是回到了从前,径直走到那个衣橱旁,颤颤的打开。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一遍遍的告诉她,衣橱深处藏着她要找的东西。
是什么?
发颤的右手仿佛自己知道方向,分开衣橱里的衣服探进去、抓住一个冰冷的物体,拿出来。
是一瓶药!
药瓶上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外文字母,仿佛一根根针,绵绵密密的刺着她的脑子。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想不清楚,怎么努力的想都想不清楚,她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飘忽、晃动,可她看不到他的脸,她痛苦的咬着牙,用尽了全部力气想抓住他。
两只小手发了狂似的在衣橱里胡乱的抓,里面的衣服被摔在地上,最深处的另外几瓶药也随着被抓出来,丢落在地。
可是她什么也抓不住,那身影反而离她越来越远……
“啊!”
忽然头疼欲裂,她双手抱住仿佛要裂开的头部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颤颤的撕抓着自己的头发,娇小的身子痛苦的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在门口传来。
她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恍惚回过神来,抬头望见黑着脸朝她走过来的楚邵琛,顿时慌了神。
该怎么解释?
她刚刚神志不清,就像做了一场梦,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楚邵琛早已走到近前,一把抓住她胳膊,重重的将她提起来:
“林汐,你发什么疯!”
冰冷的、颤抖的的责备声仿佛冰雪般扑她满脸,而他的目光这么痛苦、这么受伤,就如同一头受了重伤的兽,明明很愤怒,却因为太痛苦就连生气都没了力气。
从没见过一个人会痛苦成这样,林汐被他吓到了,恐慌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滚出去!”沉痛声中,他抓着她纤细的胳膊,一把将她朝门口的方向扯去。
“啊!”
她惊叫一声,趔趄着退到门口,还没站稳,就见他蹲在地上,用发颤的手一件件捡着地上的衣服、药瓶。
他身影发颤,空寂的房间里就连呼吸声都急促的清晰明显,林汐怎么还敢再惹他,怯怯的退出门去。
他是因为他故去的妻子才会变成这样?!
她忽然想,如果她的妻子死后有知,知道她所爱的男人还想着她,她是否会觉得幸福呢。
楚邵琛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叠好,放进衣橱里。
再将三个药瓶捡起来,却不知往哪里放,犹豫了片刻,在衣橱里腾出片地方,整齐的放好。
她走后,她的所有物品他都没有动过,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衣橱里竟然藏着药。
这间卧室里所有的陈设都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他每晚都会回来,一个人睡在这里,睡梦中、恍惚时都以为她还在身边。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又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蛋糕,所以便叫上林汐帮他挑选,没想到,今天的林汐就像发了疯似的闯进他的禁地,将他妻子的遗物翻的乱七八糟。
“咔!”
将门关紧,锁起,除了他自己,以后这间卧室谁都不准进。
林汐站在门口,经过刚刚的一幕,心神仍然有些恍惚。
过往的有些回忆仿佛开始若隐若现,却又丝丝缕缕的,抓不住、摸不着。
身后脚步声响,她回头望去,只见楚邵琛已经黑着脸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跟我去向她道歉。”
“嗯?”
她疑惑间,他已强行拉着她快步朝墓碑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她已站在墓碑前。
“给她跪下。”他沉重的开口。!!
原来这就是他报复她的原因(揭开悬念,必看)
“楚总!”林汐勾唇,声音加重了几分:
“我无意冒犯了她,也应该为她道歉,但她不是长辈、也不是我的至亲,我不至于给她下跪吧。”
平静的反抗,却也是不会屈尊的坚决,楚邵琛眸底隐隐晃过一丝异样,声音仍旧是冷的可怕:
“死者为大,冒犯了她,就算你是英国女皇也得给她下跪!”
英国女皇也要跪?
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高啊?
她失神的功夫,他有力的大手已经摁在她瘦弱的后背上,重重的摁下去。
她反抗不及,“咚!”的跪在地上。
这瞬间,她又望见墓碑上那张平静而苍白的脸,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蓦然失起神来。
“道歉。”
楚邵琛的声音在上方压下来,冰冷而坚决。
林汐心中的反抗情绪骤然涌起,她深吸口气,倔强的站起来,毅然看着他:
“楚邵琛,我知道你的妻子是因你而死,我知道你对她心存愧疚,可是,她在世的时候你都不好好对她,现在人都死了,这么假惺惺的忏悔又有什么用?”
清晰的言语、熟悉的声音,每字每句都如锋利的剑,每一下都刺在楚邵琛心中最痛的地方……
他极其英俊的脸忽然扭曲的厉害,痛苦的看着林汐,颤抖的右手忽然紧紧抓住她肩膀。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她或是说的太过分了……他要怎么对她?
林汐忽然开始害怕。
忽的,她感觉到他紧抓自己肩膀的手在颤抖,紧张的看向他,竟望见那双深邃似海的眸子里紧凝的受伤。
“那么你告诉我,该怎样做才能把她挽回?”楚邵琛颤颤的松开她,卸去漠冷的伪装,剩下的只有悔与恨。
不知道为什么,对视着他太过感伤的目光,夏汐心里竟然隐隐掠过一丝伤感,她毅然与他对视着:
“人死不可复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想她既然甘愿为你而死,肯定是想让你活的开心、活的幸福吧。”
是,人死不可复生……
那个傻女人或是想让他活的幸福,以为自己付出生命救了他所爱的女人他就会开心、就会快乐,却从不知他真正在乎的人原来就是她。
与她在一起的日子,纵然她总是那么倔傲、那么淡漠,他却觉得快乐、觉得幸福。
那是自从多年前瑶瑶离开后他唯一真正有过的幸福时光,可是她却那么残忍,不及他认识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就不辞而别……
这辈子,他怎么还能活的快乐、活的幸福?
纪邵琛无声的吸一口气,对着墓碑上的女人轻声道:
“晓晓,生日快乐。”
话音落下,他早已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林汐低头,只见脚下那个蛋糕上的十二支蜡烛都已经被风吹灭,这时还冒着袅袅白烟,隐隐的遮挡在照片上那憔悴人儿的脸上。
原来今天是他妻子的生日。
林汐恍惚间,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她下意识的去寻找光线的来源,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她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楚邵琛就猛地跑回来,高大的身子向她扑了过来。
“啊!”
林汐的身子剧烈一震,面朝上倒在了草地上,楚邵琛健壮的身子压在她身上,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躺着别动,有人开了枪。”
“……”林汐的神色稍稍僵了僵,这一次,纵然和楚邵琛贴的这么紧,她却没有做任何反抗。
楚邵琛微抬着头,深凝着瞿黑的眸子向周围扫视着,严肃、紧张、机警而冷静,如一头被敌人包围的猎豹,虽然被动,却时刻寻找着反扑的机会。
他挺括的鼻尖距离她的眉心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匀称而凉爽的呼吸丝丝缕缕的触摸着她的额头、睫毛、脸蛋,明知道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然而,林汐竟然不觉得害怕,心深处,反而莫名的滋生出一丝温暖来……
“楚总,您有没有事?”
“楚总,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院子里的保镖们匆忙赶过来,在林汐和楚邵琛身边围了一圈,待确认周围没有安全威胁后,一名保镖才小心的将楚邵琛扶起:
“对不起楚总,是我们失职,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在您家的院子里开枪。”
“这件事以后再说……”楚邵琛用力吸了口气,他抬手指向林汐,指尖隐隐颤抖着:
“你们几个先把她护送回去。”
“是,楚总。”
这些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出身,得到命令后,其中的四个迅速呈扇形围护着林汐向小楼处走去。
“楚总,你的脸色好差,啊,你的……”
身后传来一名保镖惊讶的呼声,林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去看,视线却被护在她身后的保镖严严实实的挡住。
“林小姐,快走吧。”身后的保镖面色凝重的催促。
“好……”
林汐收回视线,加快脚步走向前去。
楚邵琛站在原地,他看着林汐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涣散,寒风吹过来,他高大的身子剧烈晃了晃,终于“咚”的倒在地上。
“楚总!”
“楚总受了重伤,赶快送他去医院!”
两个男人抬起楚邵琛,行色匆匆的将他抬进车里。
“我会在沿海地带,等着潮汐更改送你回来,你走路姿态微笑的神态,潜意识曾错过了真爱……”
几乎刚上了车,楚邵琛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楚邵琛的右手无力的颤动着,竟然没力气拿起手机。
“唉……”姚刚暗暗叹了口气,帮楚邵琛拿出手机:“楚总,是个陌生号码,您要接听么?”
楚邵琛无力的眨了眨眼。
姚刚接通了电话,放在楚邵琛耳边。
“楚邵琛,这一枪的滋味还不错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应该是经过了变声软件处理,显得沙哑而低沉,然而,仍然能听得出是个男人,楚邵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
“你……到底是谁?”
“呵呵,楚邵琛,你的声音似乎不太好呵,这是奄奄一息了么?看样子这一枪击中你的要害了吧,别着急,你死后我一定会去参加你的葬礼,所以,到时候你的在天之灵就知道我是谁了。”
电话猝然挂断,楚邵琛的身子痛苦的颤了颤,修长的睫毛渐渐合上。
“楚总,你可不能死啊!”
“楚总!”
“楚总!”
车厢里传来保镖们惶恐的喊声。
……
自从上次楚邵琛逼林汐在墓地下跪后,林汐就再也没见到过楚邵琛,就连方凝也每天早出晚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林汐感觉到一定出了什么大事,然而,她每次问方凝,方凝总是叹着气敷衍:
“别问了,没事。”
不觉间过了一个多月,转眼间已经立冬。
方凝一大早就神秘兮兮的出去了,林汐站在偌大的院子里,北风寒凉,丝丝的吹着她乌黑的刘海。
“咔!”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同时有一道极亮的闪光晃过。
林汐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装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雪松下,他手里拿着一只单反相机,正在为她拍照。
林汐的眉心微微皱起,脑海里迅速浮现起一个月前有人偷Pāi她的画面:
“你是谁?为什么偷Pāi我?”
“我……”男人紧张的和林汐对望一眼,转身就跑。
“你站住,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不是你?”
“站住,你站住……”
林汐边喊着边在后面追,然而,她有身孕在身,不敢剧烈运动,男人又跑的那么快,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跑进附近的那座小楼里,失了踪影。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位于大院东南角,一个月前林汐和方凝在荷塘边散心时,男子就曾在这座小楼的二楼处偷Pāi她。
稍稍犹豫片刻,林汐走进了小楼里。
幽深的走廊里异常寂静,时而有寒风掠过,林汐走在里面,她的脚步声被回音放大,令她异常的不安。
“吱!”
拐角处传来开门声,一道黑影一闪而逝,似乎是进了那套房间。
“你别走……”
林汐加快脚步追过去,那扇门虚掩着,她想也没想就推门而入:
“你在哪?我看到你进了这间房间,你出来,出来……”
没有回应,寂静的大房子里唯有她自己的回音久久不绝。
“砰!”
窗台上的花瓶忽然掉落在地,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没有摔碎。
林汐走过去,捡起花瓶,重新放回窗台,窗台上有两只大脚印,窗户打开着,应该是刚刚男人从窗户里逃走了。
“门怎么开着啊!怎么回事?!”
“是啊,谁这么粗心大意,幸好楚总这时候不可能来,如果被他看到我们连门也不给夫人关好的话,我们的饭碗一准儿保不住了……”
外面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同时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渐渐向门口靠近。
林汐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心里却不知因何格外的害怕被人看见,她紧张的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快步向墙角那面落地镜后跑去。
几乎是林汐躲在落地镜后的同时,两个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女人先后走了进来。
“说起来楚总真是个可怜人啊,夫人都已经去了两年了,他还是对她这么念念不忘。”年纪稍大的女人坐在公主床前,喃喃自语着。
另一个年纪小的女人站在床边,接话道:
“是啊,楚总觉得夫人生前的时候对不住她,所以这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夫人的喜好布置的,他一直梦想着夫人能够回来,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能让她住在这里了。”
“唉……”年纪稍大的女人长叹了口气:
“人死怎么能够复生呢,夫人这么年轻就走了,可惜了啊。”
年纪小的女人跟着叹气:“都怪两年前绑架夫人的人啊,如果不出那场事的话,夫人也不会根那几个人同归于尽呀。”
“可不是么?”年纪稍大的女人缓缓站起来,她的脸上流露着无尽的惋惜和同情:
“夫人已经走了,起码感觉不到痛苦,楚总才是最可怜的人啊,他天天忍受着这样的煎熬,有苦不能说才真叫苦啊!”
“唉!”
“唉!”
“对了,你听说了没有,楚总好像早就查到了当时派人绑架夫人的人了,他好像叫……林正海!”
林汐躲在落地镜后,当听到爸爸的名字时,她的身子剧烈的颤了颤。
“嘘!你小声点!”年纪稍大的女人将食指放在唇边,压低了声音说:
“这件事在这座园子里可不是什么秘密了,林正海逃了,所以楚总抓了他的儿子和女儿,当年楚总和夫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是楚总喂夫人吃了堕胎药流掉了,他一直觉得亏欠夫人一个孩子,所以楚总就让林正海的女儿帮他们生一个。”
“原来是这样啊……”年纪小的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林正海这么混蛋,楚总这样报复他的子女也不算过分呢。”
“当然不过分啊!”
女人的声音虽然很低,然而,林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双唇无力的颤抖着,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唉,楚总为了夫人这么用心良苦,可真是个衷情的好男人啊……”
两个女人先后出了门,并把门牢牢关上,房间里再度变得安静,林汐像只木偶似的站在原地,苍白的脸色如一张沾了水的薄纸。
刚刚那两个女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边反复回荡着。
她终于明白楚邵琛为什么这么恨林家、这么恨她。
楚邵琛的妻子原本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女人,然而,林正海绑架了她,害死了她。
这换做是谁恐怕也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林汐想,爸爸应该知道楚邵琛有多可怕,他怕被楚邵琛抓到,所以选择了抛下她和强强逃走。
她不恨爸爸,自从她两年前醒来以后,爸爸一直对她很好,他选择了逃走必定是出于无奈。
她也不再恨楚邵琛,爸爸欠楚邵琛那么多,父债子还也算是理所应当……
可是,为什么,想起楚邵琛要她帮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事实,她的心里还是失落的厉害?!!
林汐就是当年的穆晓(男主发现女主真实身份哦)
可是,为什么,想起楚邵琛要她帮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事实,她的心里还是失落的厉害?
她只感到异常的恍惚,心情就像那天在学校里看到宋井延和顾佳丽订婚时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愿深入的去想,与楚邵琛有关的任何问题,她都不愿意多想,她像是梦游一般,迈着虚浮的步子出了小楼,向着她所住的主楼走去。
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竟然看到了楚邵琛。
他站在客厅里的鱼缸旁,正在给里面的金鱼喂食,相隔了近一个月,他的气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脸上的肤色偏白,像是大病初愈般,有明显的憔悴之色。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楚邵琛放下鱼食,迈开长腿向她走来。
林汐的嘴角无力的勾了勾,没有说话,她恍惚的站在门口,浓黑的睫毛遮住她眼里所有的情绪。
楚邵琛虽然看起来身体状况不好,心情应该不差,他一直走到林汐身后,宽硕的胸膛贴在她单薄的后背上,颀长的手臂在她腰部环过,宽厚的双手轻抚在她柔软的腹部:
“哪里不舒服么?”
磁性绵薄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近,像暖春里细雨过后的清风般丝丝缕缕的在她耳边抚过,他纤薄的唇覆在她的黑发上,她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薄荷香,还有种淡淡的药香——
似乎是医院里常用的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怎么?林汐,才一个月没见面,话也不会说了?”楚邵琛嘴角勾着清浅的弧线,双臂更加用力的将林汐往怀里抱紧:
“说,到底怎么了?”
“楚总想要关心的人似乎不是我吧。”林汐深深的汲一口气,泛白的嘴角挽起一丝薄凉。
楚邵琛脸上那抹笑意还来不及完全绽放就僵在了嘴角:“嗯?”
“你关心的不是我,是你的孩子……”林汐用力掰着楚邵琛那双抚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一抹凄凉在她眼里渐渐清晰:
“你想让我死心塌地的帮你生下孩子,所以你即使心里讨厌我、憎恨我,表面上还是装作对我好,楚总,你放心,我们林家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只是请你以后不用再这样违心的对我好了,我从不需要你对我好,更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楚邵琛的薄唇微微张开,却没有说话,他垂眸看着林汐乌黑的头发,她的气息依旧芬芳美好,然而,此刻他的心却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片不停的割着,令他异常的疼痛难忍。
楚邵琛的双手渐渐放松了力气,林汐轻而易举的将它们掰开,头也不回的向卧室走去。
楚邵琛站在原地,默默视着林汐走远、消失在门后,自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渐渐变凉。
林汐心乱的厉害,躺下的时候才发现枕头上放着一只小盒子。
盒子是浅红的颜色,上面印着“Cartier”的商标,林汐认得,这是一家世界著名的珠宝首饰品牌,盒子里放的应该是戒指、项链之类的饰品。
她进卧室之前,楚邵琛就在外面。
是他送给她的。
“……”林汐的嘴角淡淡的勾了勾,也没看盒子里到底是什么,随手拿起来丢进了衣橱里。
一个月前,楚邵琛送她的那件礼服也还包装完好的躺在里面。
既然她和楚邵琛注定了是冤家对头,既然她和他之间只是欠债者和债主之间的关系,那么,他所给的额外的一切她不会拿走一
……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楚邵琛正站在穆晓的墓碑前出神,她取出手机。
“邵琛哥,我刚刚看到了嫂嫂。”电话里传来个年轻的男性声音。
楚邵琛的心突地一颤:“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看到了死去的嫂嫂,我知道这不太可能,可是真的好像啊,就是一模一样。”
“你……在哪里?”楚邵琛的声音隐隐颤抖起来。
两年前那场事故中,那辆货车里的人已经烧的面目全非,警方只能判断是个女性,其他的完全无法辨认,但从各种推断中,楚邵琛也知道,那就是她。
然而,偶尔他也会想或许会有奇迹呢,或许她根本没有死,其实是有人救走了她,又在那辆车里换上了别的女人的尸体……
可是,他清楚,那不过是电视里才会有的桥段罢了,他清楚,那也不过是他偶尔骗骗自己罢了。
而今,竟真有人告诉他,她还活着!
挂断电话,他匆匆的朝外走,刚打开门,忽然撞上门口的林汐,于是淡淡道:“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她怔了怔,他刚刚打电话时异常的紧张、异常的激动,说明是遇到大事了。
“去见一个人。”
……
豪华轿车驶出繁华的市区,一路向西,径直奔向僻静的郊外。
“邵琛哥,就是这里。”
楚天鹏指指前方近百米远处,溪水旁、小林外一座乳白色小楼孑然而立。
那里不正是姐姐冬挽雪和姐夫欧阳子墨的住处么?林汐恍惚失神:
“楚邵琛,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楚邵琛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没有回话。
“找嫂嫂。”坐在林汐旁的楚天鹏爽朗的笑笑,路上没少偷看她。
林汐不解:
“她不是去世了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咔!”的一声脆响,她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楚邵琛阴着脸下了车,砰然将车门重重摔上。
“在邵琛哥面前千万不要提嫂嫂,尤其不要提她去世的事。”楚天鹏眯着狭长的浅蓝色眸子瞧着林汐,做贼似的压低声音:
“下车啦。”
推开车门下了车去,安静的等林汐也下车,又帮她关上车门。
“谢谢。”林汐礼貌的笑笑,她从楚邵琛和楚天鹏的谈话中可以判断,楚天鹏是楚邵琛的表弟,但两个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如果说楚邵琛是块生冷的冰的话,那么楚天鹏就是块未经雕琢的玉,温润但又不失天真邪气。
“叩、叩、叩!”楚邵琛站在那扇琉璃般的白色大门外。
他并非相信人死能够复生,可是如果呢?
如果她真的还活着……
“谁啊?”
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虽相隔着门却也异常清晰!
他抿了抿薄唇:“是我。”
“谁?”
“我,楚邵琛。”
门“吱呀”向里敞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稍抬着头,平静的看向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低垂着漆黑的双眸,当看清女人这张脸的瞬间,他高大的身子明显的颤了颤。
真的是她!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他都不认得了,他也记得这个女人——她曾经的妻子穆晓!
“晓晓,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他蹲下身子,深深凝视这张在他心心念念的脸,欣喜、激动、紧张……各种情绪在他极其英俊的脸上纠结着。
然而,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目光清冷疏远,就仿佛在看一个可笑的陌生人:
“楚总,你是对谁说话都这么无礼么?”
楚总,太过疏远的称呼!
这一刻,楚邵琛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失意,他忽然失控的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你记得我的,你明明记得我的不是么?穆晓,当初我没有好好对你,可是我后悔了,请别这样好不好?”
她漠然甩开他双手,疏冷的看着他:
“楚总,请注意你的举止,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更加冷漠的语气如无情的刀,狠狠割伤楚邵琛的心,他痛苦的皱起眉:
“晓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所以你假装不认识我,晓晓,这一次我决不再辜负你,我们回家去好么?”
颤抖的右手激动的她的小手,想将她拉起来,才发现她双腿不能行动,他无措的自嘲起来:
“晓晓,一定是那场车祸伤了你的腿,不要紧的,我照顾你就好,我抱你回家,晓晓,我们回家……”
呢喃声中,俯身就去抱冬挽雪。
“别碰我……”
冬挽雪话音未落,身子一震,早已被他横抱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痴了还是傻了?
可是她腿部以下本来就没有知觉,紧凭双手的力气,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哭笑不得:
“楚邵琛,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认识的那个穆晓一年前就死了。”
楚邵琛被激动和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顾及她在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刚下了台阶,一条娇小的身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楚邵琛,请放开我姐。”
林汐挡在楚邵琛身前,愤懑的瞪着他。
一开始她间楚邵琛这么痴情,还觉得他可怜,可是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冒犯挽雪,她当即站出来维护。
冬挽雪是她的姐姐,两年前,她醒来的时候,她也在身边。
后来她问过,为什么她和冬挽雪的姓氏不一样,爸爸告诉她,冬挽雪与她同母异父,所以才会这样。
这时,楚邵琛已经停下脚步,恍惚的看着她。
“请你放开我姐!”
她提高了声音重复。
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眉头不禁浅蹙起来,当年的穆晓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亲人。
可是,眼前的林汐无论是声音还是体型,甚至是气质都与他怀里的人儿这么相似……
“我见过您妻子的照片,她的确长的跟我姐很像,但是我敢对天发誓你认错了人,我姐早就嫁人了,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想听……”林汐顿了顿,看了眼还被他霸道的抱在怀里的姐姐:
“您的妻子已经死了,楚邵琛,你明明是知道的不是么?为什么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呢?”
现实?
怎样才是现实?
他低头朝怀里的人看去,这张熟悉而好看的脸,他又怎么可能记错?
可他怎么还是感觉到怀里的她和当年那个她哪里有些不一样?
心中莫名晃过一丝惶恐,然而,他不敢想的太清楚。
两年了,七百多个日夜,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好不容易又见到她,怎么还能再让她离开,他看着林汐,脸色渐渐变冷:
“别挡我,给我闪开。”
“……”林汐挡在他面前,倔强的不肯退步。
这时,一辆银色轿车却飞一般疾驰过来,稳稳的刹在他身侧。
车门迅速打开,颀长的身影飒然下车,迈着悠然的步子挡在楚邵琛面前:
“楚总这是无法无天了么?”
分明是清冷淡漠的语气,却似有种磅礴傲人的凌厉。
楚邵琛看着他,时隔两年,仍然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
欧阳子墨。
就是这个男人,当年曾经跟踪他,而他竟查不到他的具体身份。
欧阳子墨向前走了一步:
“楚总,还不放开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
楚邵琛眉心锁紧,不自觉的低头看向冬挽雪。
挽雪此刻也看向欧阳子墨,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子墨,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温柔缱绻的声音,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她是在与自己的爱人说话。
而他,却被她完全的无视与忽略……
楚邵琛健壮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此时又见怀里的她张开双手,搂住了欧阳子墨的脖子,而欧阳子墨也往前挪动了几厘米将她往怀里抱。
他用力抱紧她,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丝丝痛苦:
“晓晓,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话音刚落,他忽然看见冬挽雪回过身,雪白的小手里似乎有一缕银光朝他晃过来。
脖子里的肌肤像被针刺了一下,强烈的麻痹感忽然自刺痛的地方向周围蔓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楚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你欺负。”冬挽雪淡淡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讽刺。
“……”
楚邵琛想说什么,却连嘴巴也无法再张开。
欧阳子墨已经抱住了她,楚邵琛努力的想将她抓住,可他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从自己怀中抱走,一如两年前那样,绝望的放任她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还好么?”欧阳子墨清瞳低垂,凝望怀中的人儿。
冬挽雪浅笑嫣然,与他缱绻对视,跟心爱的人早已心意相通。
看着眼前恩爱的一幕,楚邵琛双眼仿佛被刀子狠狠凌迟着,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能像个木偶般看着,英俊的脸上布满痛苦的表情。
“咚!”
楚邵琛高大的身子失去重心,结结实实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楚邵琛,这次先放过你,如果还有下次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
欧阳子墨浅淡漠离的丢下一句话,抱着冬挽雪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你对我邵琛哥做了什么?!”
楚天鹏小跑过来拦在欧阳子墨面前。
欧阳子墨止步:
“怎么,你也想跟他一样?”
这个男人清冷的声音明明波澜不惊,却似有种逼人的压迫感,楚天鹏心中一凛,不禁向后退了一小步。
“半小时后他就会恢复正常,带他回去,希望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冬挽雪淡漠的看着楚天鹏,说话的口吻与欧阳子墨相同。
“嫂嫂……”楚天鹏失望的看着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
“就算我哥以前做的再不对他也已经知错了,你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嫂嫂,你有必要对他这么残忍么?!”
这一刻,挽雪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向林汐所在的方向望去,并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的叹息一声。
“喂,林汐,过来帮我把他抬到车上。”楚天鹏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林汐淡淡应一声,向着楚邵琛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
“子墨,这件事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么?”
冬挽雪仰起雪白的小脸看着站在轮椅后的欧阳子墨,林汐失踪后,欧阳子墨就查清楚是楚邵琛抓了她。
然而,欧阳子墨还是选择了不去Сhā手。
欧阳子墨垂着清澈的眸子视着她,完美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唇线:
“两年前的时候,她和楚邵琛是夫妻,现在楚邵琛找上了她,我觉得这也算是他们情缘未了吧。”
“唉……”冬挽雪轻声轻叹:
“但愿她恢复记忆后能够理解我们的用心良苦。”
“雪儿……”欧阳子墨右手抚摸她柔顺的黑发:
“你该多为自己想想了,我今天去见了周医生,他说你的腿或许能治好,我明天就带你去见他好吗?”
“好。”
她低下头去,无声的掩去眼中的歉疚。
两年前,她昏迷了很久,醒来以后双腿就失去了知觉。
她知道,他有多希望她能重新站起来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的工作特殊,闲暇的时间很少,然而,这两年他一旦有时间就为她四处求医,她已经连累了他太多太多。
……
楚邵琛像是个玩偶似的坐在车后座上,无法说话、无法行动,僵滞的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不自主的晃动。
幸好有林汐坐在他身侧,不然他都不知道歪倒过多少次了。
“林汐,扶好他。”楚天鹏嘱咐一声。
“恩。”
她点头的功夫,车子已经大幅左转,楚邵琛沉重的身子便朝她压过来,她用力推着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到车子稳住。
刚舒一口气,耳边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她是你姐姐?”
林汐诧异的看他一眼:“是。”
“她叫什么名字?”楚邵琛凝眸盯着她,这些疑问已经在心里憋了好久,现在一旦可以说话便急切的问她。
她抵触的皱皱眉:“冬挽雪。”
冬挽雪?
他淡淡冷嘲:“改后的名字没原名好听呵。”
“什么?”林汐防备的看着他,不久前摔得的那一下应该不轻,他脸上、额头上此刻有几处擦伤,显得他灰头土脸,而他又在似笑非笑,这种模样实在是诡异。
“她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结了婚?”他问的平静无谓,心却已经悬的很紧很紧。
“去年。”林汐淡淡回答:
“楚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是没吃过苦头,我奉劝你离她我姐姐远一”
姐姐一向喜好安静,她真心的不希望楚邵琛再去打扰她。
眼前的她目光防备、声音冷漠,甚至对他带着某种敌意,跟她姐姐还真像……
他无味的勾唇,转头看向车外。
“依我看嫂嫂和那个男人还挺般配的,当年你对人家不好,也难怪她会移情别恋。”楚天鹏调侃的说着
话音还没落,忽然在后视镜中看到楚邵琛难堪的脸,顿时后悔莫及,忙改口:
“呵呵,哥,我的意思是说嫂嫂她眼光好呢……”
“够了!”楚邵琛眉心深锁,面色沉重的厉害:
“停车。”
“哥,别啊,我不就说错句话么。”
“我说停车!”
他重复一句,墨黑的双眸看着不远处的派出所。
“好,我停车,我停车就是。”知道他脾气,楚天鹏找个地方停了车。
他早已推开车门,高大的身影上了人行道,迈开长腿快步向前走去。
“哥,你去哪啊?”
楚天鹏摇下车窗对着他的背影追问。
“把林汐送回我家。”
他没回头,只是淡淡丢下一句,径直走进了派出所里。
徐胜看到那个趔趔趄趄的身影时,难以置信的朝他脸上打量了几眼才敢确定,忙站递上根烟:
“哎呦,楚总可是贵客呀,有事么?”
“那还不是想请徐所长你帮点忙。”楚邵琛接过烟来。
“呵呵呵呵。”徐胜打着火机,为楚邵琛点了烟,笑容可掬:
“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一定。”
楚邵琛深吸口烟:“就是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的资料。”
“这个……楚总,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是要对公民的个人**保密的。”徐胜面色为难。
他沉默的吸着烟,只是淡淡的看着徐胜。
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徐胜的心隐隐一颤:
“呵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楚总的忙当然是要帮的。”
这个男人不但在商界可以呼风唤雨,在政界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将他这个小小的所长拉下马,他怎么敢不伺候?
十分钟后……
过往干净,身份明了,名字从来都没改过……
楚邵琛看着冬挽雪的资料,眉心不自觉的锁起来,心中像是有什么骤然破灭了,只觉失落的厉害。
“咦?她的妹妹倒是很奇怪。”徐胜疑惑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失意的看向徐胜面前的电脑屏幕:“怎么了?”
“她的妹妹叫林汐,两年前新改的名字,她两年前的曾用名是——穆晓。”!!
既然爱她,何不成全了她?
“她的妹妹叫林汐,两年前新改的名字,她两年前的曾用名是——穆晓。”
徐胜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楚邵琛仿佛听到一个晴天霹雳,高大的身子明显的晃了晃。
“楚总,你怎么了?”徐胜不解的看着楚邵琛,眼前的他全身紧绷着,看起来异常紧张,而他双眉紧锁,目光激动而兴奋,这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楚邵琛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你确定?”
“不会错的,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改但身份证号不会改,楚总,你和她认识么?楚总……”话未说完,楚邵琛早已匆匆走了出去。
……
半小时后,南郊别墅,二楼书房。
楚邵琛坐在旋转椅上,看着结婚证上的双人照片黯然伤神。
当年他和她仓促结婚,甚至连婚纱照都没有照,这张照片是他与她单独在一起照过的唯一一张照片,里面的他表情冷漠,显然是心不在焉的,而她却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我会在沿海地带,等着潮汐更改送你回来,你走路姿态微笑的神态,潜意识曾错过了真爱……”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楚邵琛迅速拿起手机,接起。
“总裁,我刚刚查过林汐的信息,她的身份证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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