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恍惚的看着他,温柔的点下头去。
“汐,闭上眼。”
“嗯?”
她仰着小脸,疑惑的看着他,终于缓缓的将双眼闭起。
“汐,你真美。”
清澈的声音仿佛悦耳的旋律般在耳边荡漾着,她的左手被他小心的牵起来,手指处传来一阵沁心的清凉,她不觉睁开眼,莹润璀璨的光芒映入眼中,她瞬间怔在原地:
她的中指上已经多了一枚钻戒,白金的戒身、心形的钻石,在斜照的阳光下发着醒目的光芒,尊贵典雅,像个低调的公主,这么高贵、这么美,却一点也不张扬……
这样的戒指轻而易举的就能捕获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她恍惚的望着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嘴角不由勾起温婉的笑意:
“井延,这枚戒指很贵的吧。”
她脸上的惊喜、眼中的艳羡,无不说明了她喜欢……
她又怎么会知道,在他眼中,世界上再昂贵、再精美的戒指都无法与她媲美?
他专注着看着她的脸,满目的温柔和宠溺:
“只要你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就好……这两年来,他所作的一切都奉行着这句话,只要她喜欢他从不计较代价。
心中的感激潮水般袭来,她抬头看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经历了一番波折,她与他终于算是回到从前了。
心动时,他已经伸开双臂,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
两个人,在居民楼下的灯光里,久久的拥抱着。
楚邵琛坐在远处的车里,他凝神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把刀子狠狠凌迟着。
当年,穆晓死心塌地爱着的人是他,宋井延则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而今,时隔两年,他和宋井延仿佛变了位置,备受煎熬的却成了他。
……
即便是中午露淼酒店里也是光线轻柔,大厅正中的九龙戏珠水声溅溅,自有一番旖旎飘渺的意味。
“井延!”
林汐和宋井延几乎刚走进来,大厅角落处就传来惊喜的喊声。
她循声望过去,只见珠帘隔开的桌旁隐约坐着几个人,说话的人应该是宋井延的朋友。
“韩总,真巧。”宋井延止步,淡淡寒暄道。
“呵呵,井延,好容易遇见一次,给哥几个介绍嫂嫂认识吧。”另一个声音传来。
“是啊,井延,没外人的,过来吧。”一个偏成熟的声音。
虽然知道林汐不爱参与这种场合,但终究都是圈里的人,碰巧了抹不开面子,宋井延还是点点头:“好。”
轻轻拍了拍林汐后背,微笑看向她,示意她不要紧张。
她回他个浅笑,随着他向前走去。
宋井延很快就要和林汐结婚。
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林汐虽然喜欢平静的生活,但她很快就要嫁给他了,要做一个好妻子,融入他的生活也是迟早的事,所以她现在就要开始适应。
“服务员,加两张座位!”
“好嘞。”
殷勤的服务员搬着竹椅走过去,“哗”的分开珠帘。
就在这一刻,一张俊美冷漠的脸忽然清晰的映入林汐眼中,她的心莫名颤了颤。
是他,楚邵琛!
房间里坐着四男三女,两张空竹椅就放在楚邵琛和顾清雨中间。
宋井延刚想在楚邵琛身旁坐下,身旁的顾清雨却一把将他拽到他身旁的那张竹椅上:
“井延哥,坐我旁边。”
“咦,嫂嫂怎么不坐啊?别怕生,都是自己人的。”
“呵呵。”林汐恍惚笑笑,只好在楚邵琛身旁坐下,虽然刻意不看他却感觉自己身边就像坐着一块冰,又冷又压抑。
“楚总,怎么也不说句话?”对面的柳玉蛾吐着烟气,声音娇滴滴的,从楚邵琛看林汐的目光她就判断出有情况,好事的她怎么能错过这种起哄的好机会?
楚邵琛蹙了蹙眉,仍然保持着沉默。
“楚总,今天……”
“好了!楚总最近事物多,不愿搭理你就少Сhā嘴。”柳玉蛾身边的刘大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右脚蹭了她一下,生意场上,他还是要看楚邵琛脸色的。
柳玉蛾会意,话锋立刻转向宋井延:
“井延,在座的可都是你的好兄弟、好姐们,你要结婚也不特意通知我们一声,还要我们从别人那里打听,这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是啊,井延,不够意思啊。”
“真不够朋友。”……
一群人跟着起哄,宋井延平时也算个不羁的主,但遇上这种事谁也不会放过他。
“呵呵,是我宋某照顾不周,这样吧,我自罚一杯。”知道压不下,宋井延端起酒杯站起来。
“罚酒,老套又伤身,不好……这样吧,井延哥你当着大家的面和嫂嫂接一个吻我们就既往不咎。”
不知是谁多嘴,现场顿时又炸了锅。
宋井延放下酒杯,不经意的看向楚邵琛,只见他冷冷盯着林汐,不知在想什么,心中忽然泛起一丝酸意,笑道:
“好。”
井延竟然答应了!
林汐心里“咚”的一声,还在紧张不安,忽然感觉到身侧的凉意,不觉看过去,正对上楚邵琛冷凝如冰的目光,不禁打了个激灵。
沉默的表情、深邃的目光,似是失落又似受伤的……
他这样的模样这么熟悉、这么轻易的就令她心悸,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此时,手臂忽然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抓住,林汐恍惚抬起头。
“汐。”宋井延勾唇微笑,手上轻轻用力向她示意。
她想要拒绝,然而此刻她却清晰的望见他眼中的请求与歉意……
是,她即将是他的妻子,怎么能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呢?
尽量自然的笑笑,她随着宋井延的牵引缓缓站起。
眼前的她笑的这么温柔、这么幸福,这一幕明明是美好的,楚邵琛看在眼中却为何觉得无比刺眼?
“嫂嫂,别害羞哦。”
“井延哥,给力”
“要舌吻,不然不作数哈。”……
男男女女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楚邵琛平时觉得他们有趣,此时为何觉得这群人这么无聊、这么可恶?!
他刻意的不去看这一幕,可是头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抬起,无奈而痛苦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就站在距离他不过半米远的竹椅旁,宋井延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缱绻,她则踮着脚尖,干净的小脸仰起来,脸颊上带着羞涩的红晕。
宋井延还在低头,她的脸也配合的向上凑去,四片薄唇渐渐靠近,就像电视里常有的情侣接吻场面,如此默契、如此唯美!
看着这一幕,双目像是被刀锋割伤,楚邵琛痛苦的凝紧墨眸,再无法看下去,生冷的抽离了视线,端起桌上一大杯酒,一口闷下去。!!
你毁了我的清白,呜呜……
看着这一幕,双目像是被刀锋割伤,楚邵琛痛苦的凝紧墨眸,再无法看下去,生冷的抽离了视线,端起桌上一大杯酒,一口闷下去。
“咚!”
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今天的酒竟然又苦又辣!
然而,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双接吻的男女身上,谁会在意他?
刻意不去看,可是眼角余光中竟还是飘入他们的影,他们在接吻,而且是舌吻!
这里的环境并不安静,而他却似乎听到两条舌头交缠在一起的口水声,像是看不见的毒针,扎的他的心生疼生疼,他绷紧的身子不觉隐隐颤抖,偏在此时,鼻息中好似又传来她身上特有的馨香,那么熟悉、那么好闻……
恍惚的,他就像回到了从前,就像看到当年的穆晓在自己面前跟宋井延接吻。
“够了!”
楚邵琛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砰!”
巨大的震动下,桌上的酒瓶倒下,浓醇的酒液汩汩流出。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诧异的看着这个往耻是情绪淡漠的男人。
楚邵琛胸口像是烧着团烈火,令他心闷的厉害,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忽的将林汐拉过来,用力禁锢在怀中,凝眸视着她的脸:
“晓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有力的双臂紧缠住她的细腰,似乎恨不得将她挤进他身体里去,他痛苦的皱着眉,目光这么冰冷、这么愤恨、这么忧伤,就仿佛她辜负了他太多太多!
林汐诧异的看着他,望见他冷冽的双眸,心一瞬间就被一种伤感填的满满的,忽然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把她错认成她的妻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声线颤抖,喉结痛苦的上下滑动着。
“楚邵琛,放开她!”
随着愤怒的吼声,宋井延重重一拳打在楚邵琛脸上。
剧烈的痛袭来,楚邵琛高大的身子趔趄向前,高大是身子“咚”的趴在酒桌上,滚热的茶水、冰冷的酒液迅速浸湿他干净的西装。
宋井延早已将林汐拉过去,护在身后。
他缓缓站起来,还想去拉林汐。
宋井延的声音却传来:
“楚邵琛,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晓晓也不会出事,你悔恨、你难过都是你罪有应得,就算她重新回来了又怎样?也不过是更加的恨你罢了!”
宋井延话里的“就算她重新回来”的含义,别人听不懂,但楚邵琛懂——
他是说,就算现在林汐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过是更恨他罢了。
这就是事实,也是他这两年来最内疚、最悔恨的事——
楚邵琛痛楚的皱起眉头,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用力、再用力,令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呵呵呵。”
他忽然笑起来,璀璨的眸子仿佛风中枯灯,光芒瞬间幻灭。
转身,冲出珠帘,仓皇的向外走去。
“楚总,你喝多了,我送你。”
刘大富匆忙追出去,扶住他胳膊。
“走开!”
他用力将刘大富甩脱,因为喝了酒自己也跟着向左打个趔趄,此时服务生正端着一盆水煮鱼走过来,正撞在他身上,瓷盆脱手落地,摔碎了,滚热的鱼汤洒在他身上、腿上。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他仿佛没听到一般,踩着地上的瓷盆碎片快速向前走去。
身上、腿上,火辣辣的痛,清晰明了。
痛,说明了他还活着,而没有了她,活着也不过是更加痛苦罢了。
楚邵琛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忽然看到左边落地镜中自己的身影。
里面的他衣服上沾着酒水、污秽,左半边脸被打的红肿不堪,嘴角还有血丝溢出来……
他楚邵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狼狈了?
“楚总烫伤了!”
“楚总,我送你去医院。”
“楚总!”……
桌旁的人稀稀拉拉的离开,只过了片刻的功夫就只剩下宋井延、林汐、顾清雨和他女朋友四人。
“井延哥,楚总今天真是奇怪。”顾清雨隔着珠帘看着外面的情景,满面不解之色。
顾清雨的女朋友小乔也是不解:
“是啊,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不缺好女人吧,可是每次见他他都是一个人。”
宋井延没说话,右臂轻轻将林汐环住,柔声询问:“刚刚没吓到吧?”
她摇摇头,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远处的楚邵琛身上。
脑海中仍然残留着刚刚他看她时的目光,恨恨的、伤楚的,就像一个至爱自己的情/人在看一个无情背叛了他的女人……
……
“哥,你听说了么?宋井延要结婚了。”楚晓染站在楚邵琛对面,小脸上流露着几分怨怼。
楚邵琛的眉心紧蹙着,想起宋井延就要与穆晓结婚的事实,他的心里倍感压抑。
“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况且,那个林汐和当年的穆晓那么像,你看得下去么?”
楚晓染着急的围着楚邵琛团团转。
楚邵琛微勾起嘴角:“哦?那你有什么办法?”
“哼,哥,你听我说……”楚晓染俯下身子,在楚邵琛耳边低低的说着。
过了片刻,楚邵琛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倒可以试试。”
……
三天后。
装潢古典的茶厅里萦绕着舒缓的钢琴曲,楚晓染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不时朝窗外望。
忽然,视线里闯入一条熟悉的车影,修长的身影飒然下了车,是他!
她紧张的抿抿小嘴,以最端庄的姿势坐好。
宋井延走进茶厅,远远就看见楚晓染对她微笑,漠然坐下:
“什么事,说吧。”
“井延,大老远赶过来先喝杯茶啊。”楚晓染努力温婉的笑,在所爱的人面前当然要尽量展现最美的一面。
是有些渴了,宋井延端起茶杯,喝两口温茶:“我还有事,有话快讲。”
冷淡的语气、薄凉的目光,他对她总是这么讨厌……
楚晓染心里不是滋味,但仍然脸上带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两年前她和我哥哥的事……”
说到这里忽的又停下,看着宋井延直笑。
这个女人是在耍他么?
宋井延冷然皱眉,好看的眸子里绽放出两道冷意。
曾经楚家对林汐很不好,所以他非常讨厌楚家的人,这次如果不是楚晓染打电话说有关于“穆晓”的一些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他根本不可能来见她。
……
“林汐,楚总可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投资人,他有事找你,你一定不要惹他生气啊。”
总经理办公室里,金鼎力神情严肃的叮嘱着。
林汐笑了笑:“好的,金总,您放心吧。”
说完,她就出了办公室。
金鼎力对她可以说是有知遇之恩,况且,自从楚邵琛帮她揭穿了柳东阳的真面目以后,她对楚邵琛似乎没有原来那么讨厌了。
所以,当金鼎力说楚邵琛在楼下等她,要她下去好好招待他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林汐下了楼去,楚邵琛的车已经等在了楼下。
“上车,跟我去个地方。”
楚邵琛推开车门,寡淡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
她默不吭声的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
一路上,两个人都闷不吭声,车子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车子停在了一家三层茶楼外,林汐和楚邵琛并肩进了茶楼。
一二层是茶室,三层则是类似宾馆套房的休息室,
此刻,他们正走在茶楼里的走廊里。
“呜呜呜,呜呜呜……”隔壁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悲痛的哭声,听起来有些耳熟,林汐纳闷的蹙蹙眉。
“是晓染!”楚邵琛紧张的声音在身侧传来,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响,他早已撞开了那扇竹门。
林汐不禁看过去,看清里面那活色生香的画面,登时怔在原地,小脸难以置信的扭曲起来。
怎么会这样?
井延他……
“哥哥,宋井延他,呜呜呜……他强/奸我……”
什么,井延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是梦么?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这么清晰、这么真实。
那是张竹木大床,满脸泪痕的楚晓染就蜷缩在床角,颤抖的小手里紧攥着条白色枕巾,勉强遮盖住身上的私密部位,她的右手边凌乱的堆放着她被扯破的外衣、保暖衣、文胸还有底/裤……
而就在她的左手边正躺着个男子,男子身上没有一点遮盖,麦色的性感肌肤、健壮的胸肌、甚至最私密的男性部位都赤。luoluo的绽露在外,这个男人不是宋井延还能是谁?
木然望着这一幕,林汐的意识忽然就像被抽空了。
恍惚之间,楚邵琛已经走到床边,沉声低吼:“井延,你太过分了!”
“你什么意思?”宋井延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先是看到楚邵琛沉冷的脸,再又看到蜷在身旁失声痛哭的楚晓染,忽然想起些什么,顿时慌了:“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还明知故问!宋井延,想不到你……你!呜呜呜呜……哥,宋井延毁了我的清白,呜呜呜呜呜……”楚晓染越哭越伤心,瘦小的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
恢复记忆(爱她就该得到她、占有她?必看)
她哭的这么伤心、这么痛苦,难道竟然假戏真做?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楚邵琛也慌了:“晓染,哥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话间,他俯身揭开床上的薄被。
当望见上面那显眼的血红色斑斑点点时,他的心像是被刺了一刀,顿时失控道:
“宋井延,你可真是个混蛋,竟然对我妹妹做出这种事!”
浅白色床单上妖娆的落红仿佛跳跃的火焰,这么明显、这么刺目,虽然相隔不近,但林汐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双眼如遭针刺,身子一丝丝的变凉。
“我……怎么会这样?”宋井延痛苦的抓了一把头发,眉心蹙起清晰的“川”字纹。
他记得楚晓染把他约到了这家茶楼,没跟她说几句话,他就感觉眩晕的厉害,接下来楚晓染就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把他扶到了三楼。
再然后,他似乎强行把楚晓染摁倒在床。上,用力撕破她的衣服,然后……
可是,他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讨厌楚晓染还来不及,他没有理由那么做啊?
况且……
他正在焦躁不安,身下忽然一震,楚邵琛已经揪起床单,走到了楚晓染面前。
刚刚楚邵琛所站的位置正挡住宋井延的视线,他一走开,宋井延立刻望见呆在门口的穆晓,心重重一沉,彻底的慌了:
“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楚邵琛和楚晓染合伙陷害我。”
他很恨的瞪着楚邵琛,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撕碎。
“我就算想陷害你也没必要搭上我妹妹的清白。”楚邵琛的声音冷生生传来。
宋井延紧绷的身子一阵颤抖,悔恨的说不出一句话。
是,楚邵琛这种人就算再混蛋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也是疼爱有加,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事搭上自己的亲妹妹?
况且,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曾对楚晓染……
“宋井延,我楚家的人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你要么对晓染负责,要么就等着进监狱吧!”
冷森森丢下一句,楚邵琛早已用床单把楚晓染裹的严严实实,抱起她,黑着脸朝门外走去。
他的声音这么冷,脸色这么阴沉、这么可怕,他的愤怒显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楚晓染的哭声虽然已不大,却仍在痛楚的抽泣,应当也是真的……
一幕幕,如浮影般在眼前掠过,楚邵琛早已抱着楚晓染冷然而去,林汐仍站在原地,恍然若失。
“砰!”
宋井延恨恨的一拳打在墙上。
“该死,我真该死!”
“砰、砰、砰!”
墙壁上雪白的粉末簌簌落下,被他捶打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血红的拳印。
“井延!”
林汐恍然回过神来,她快步跑到床边,用力的抓住他颤抖的手臂:
“井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别责备自己了。”
“林汐,我该死,你打我,林汐,你打我吧,怎么打我都行。”激动的不能自已,宋井延用还在流血的手抓着林汐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井延。”林汐黯然叹一口气:“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她骨子里就传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夫背叛自己,可是,她太了解宋井延了,这两年的时间,他从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就去强/暴楚晓染?
这件事有蹊跷。
宋井延心里压抑的厉害,他悔恨的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汐,不要离开我好吗?别离开我。”
沉痛的、悲凉的声音仿佛无助的哭诉,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乐观坚强的,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温和爽朗模样,她从来没见他这么失落、这么崩溃过……
而他会这样,只是怕失去她,在他心目中他是她是有多重要啊……
林汐心中感怀,努力保持着平静:“我相信你,井延,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确定。”宋井延痛苦的摇摇头。
他那时神志不清,一切都像是做了场梦般模糊,可偏偏对“强/暴”楚晓染的事情记得尤其清楚,那场景不像是真的,倒像是被强塞进脑海中的一副画面……
……
紧紧抱着楚晓染,楚邵琛脸上黑云密布。
“哥哥,都到了这里了,别再装了。”楚晓染抹掉泪水,笑呵呵的抬起头。
楚邵琛垂着漆黑的眸子,声音阴沉的怕人:
“我们之前可不是这样安排的。”
“这样不是更逼真么?”对上楚邵琛的太过严肃的目光,楚晓染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气愤难当,胸口剧烈起伏:“我让你演戏,没让你和他真的做这件事!”
“做哪件事?”楚晓染忽然明白了楚邵琛意思,不禁失笑:
“哥,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啊,他那时候不省人事能对我干什么,床单上那些是鸽子血。”
“鸽子血?”楚邵琛脸上的冰霜顿时化开:“你倒是会演戏。”
“当然,演的像不像?”
“……”楚邵琛长舒了口气,刚出了茶楼,一名不高的男子已经迎上来:
“楚总,我安排的怎么样?满意吗?”
“无功无过。”楚邵琛淡淡瞧他一眼,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无功无过……
霍启灵眯起狭长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线。
三楼窗前,宋井延低头看着这一幕,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不久前他感到眩晕时,就是这个男人和楚晓染把他扶到了三楼。
攥紧了受伤的拳头,他刚想下楼去找他,霍启灵却迈开脚步走向茶楼前那辆黄色轿车,上了车去。
宋井延快速拿出手机,调出拍照功能,拍下这辆车的清晰画面。
他必须把事实查清楚,他和林汐的婚礼还有十几天就到了,他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
林汐和宋井延出了茶楼,正朝宋井延停车的方向走,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
“林小姐,楚总吩咐我接你回公司?”
她惊讶的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工作装的年轻女人,她长了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很可爱。
“楚总说,是他把你在公司里带了出来,送佛送到西,所以要我一定再把你送回公司去。”顾心如轻笑着:
“林小姐,我也是为了完成楚总交代的任务,请上车吧。”
林汐不想为难顾心如,与宋井延道了别,跟随顾心如上了车。
车子发动起来,这时,她忽然看见顾心如的车上放着的那个木人,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牵动了一下,不自觉的拿过来。
看着它,为什么她会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记忆深处,忽然就浮现出一个木人,与眼前这个完全重叠在一起。
“这个小木人是爷爷给我的,爷爷说他会代替他保护我,瑶瑶,我把它送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一定也会代替我保护你的。”
她怔怔看着它,耳边仿佛回响起那句话,发涩的、沙哑的像是她魂牵梦绕的牵挂,怎么都挥之不去。
“怎么了?”顾心如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
林汐恍然看向她:
“你认识一个叫瑶瑶的人么?”
顾心如摇摇头,神情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林汐看到这个木人后会这么反常轺。
“这是楚总送你的?”她追问。
顾心如漫不经心的摇头:“不是,是两年前在医院里捡到的。”
林汐没再继续问,捧着这个木人心中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就仿佛捧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都舍不得放下。
“林小姐,你还好吗?”
“林小姐?”
顾心如见林汐面色异常,慌乱的询问着。
林汐仿佛呆了一般,她手里抓着这个木人,努力的回想着从前,脑海里仿佛回荡着一片片记忆碎片,然而,却怎么也拼不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头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
游走在黑暗的边缘,冰天雪地,形单影只,飘飘忽忽的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弃儿筱。
去哪里?究竟该去哪里?谁给她一盏明灯、一点温暖?
“林汐……”
“汐,醒来吧。”
冥冥中是谁的呼喊熟悉而亲切?令寒冷疲惫的她觉得温暖、觉得有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扑!”
有一缕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额头上,她缓缓睁开眼,望见的竟是宋井延含泪的双眼。
“汐,你……终于醒了。”
他惊喜交加,慌忙用袖口擦去泪水,五年没流过眼泪了,让心爱的女人在这时看到,实在是尴尬。
林汐浅笑,想点头才发觉头沉重的像块石头,她不禁浅蹙起眉:“我怎么了?”
“傻女人。”宋井延纤长的手轻轻捧住她憔悴的脸,疼怜的抚着:
“说过多少次不准强行回想以前的事,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
林汐恍惚的笑笑,她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找回真正的自己?
“对了,我找到那个人了,那天的事果然是楚邵琛设计我。”
生怕她激动,宋井延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轻柔温和……
林汐只是浅笑,她并不惊讶,她一直都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宋井延也不会。
“他叫霍启灵,是个催眠师。那天楚晓染约我说跟我谈谈关于你的事,我就去了,没料到她在茶水里下了药,然后她就和霍启灵一起把我扶到了三楼的客房,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霍启灵为我催了眠,强行在我的脑海中植入一种意念,让我觉得我曾经对楚晓染做过什么,林汐,我是清白的,我和楚晓染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是这样……
楚邵琛可真是用尽了心计、用尽了手段。
可是,他这样想拆散她和宋井延,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门打开了,赵容提了个竹篮走进来:“林汐啊,你可醒了,你这孩子可吓坏我了。”
温和的声音里透着种长辈对儿女的慈祥与关切,林汐心里感动,轻声说:“阿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真是的。”赵容看她一眼:“我炖了点乌鸡汤,你趁热喝点,好好补补。”
“哦,好。”林汐想坐起来。
“躺着就行,让井延喂你。”赵容走过来将保温盒递到宋井延手中。
心瞬间就被暖流填的满满的,林汐的眼睛不禁泛潮,低低的说:“阿姨,谢谢你。”
“还叫阿姨,该改口了。”赵容轻笑:
“林汐,上次我和井延他爸听了一些流言蜚语,所以才会逼迫他和顾佳丽订婚,现在好了,井延已经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了,呵呵,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
林汐会心的笑笑。
宠她的老公、疼她的婆婆,嫁给他,她一定是幸福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
七天后,过午。
“哥,你刚出院,慢点走。”楚晓染搀着楚邵琛的右臂,急促的迈着步子才勉强能跟上他。
楚邵琛低头看她一眼,放慢了脚步,面色漠冷、不苟言笑。
现在,距离她和宋井延结婚的日子还有五天……
“总裁,上车吧。”顾心如亲自拉开车门。
楚邵琛淡淡应一声,和楚晓染先后上了后座。
“她呢?”他忽然问,眯着璀璨黑眸看着车窗外。
“已经好了,昨天还去公司上班了。”楚晓染努着小嘴回答。
他没再做声,只是寂寂的坐着,或是光线的因素,他俊美的脸上徒增一层忧郁。
“总裁,晓染,前面是减速带,坐稳了。”顾心如话音刚落,车子就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啪!”
有什么掉落的声音。
楚邵琛循声看过去,只见顾心如俯身从车座旁捡起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是个木人……
心骤然收紧,他凝眸仔细的看去,看的越是清楚,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个木人是你的?”
他是怎么了?声音怎么会发颤?楚晓染和顾心如都有些疑惑。
“是啊。”记忆中,这该是他第一次问她与工作不相干的问题呢,顾心如心中欣喜。
“你……你认识瑶瑶?”
掩饰不住太过激动的情绪,他身子明显的绷紧。
他认得,这个木人正是11年前,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交给瑶瑶的那只木人,后来,他一直在寻找瑶瑶,可是,两年前,他在韩院长哪里得知了瑶瑶已经去世的消息……
现在,他再次见到了这个木人,不知因何,心里竟然再次对瑶瑶燃起希望来。
当年,安雅蓉就曾欺骗过他。
或许,瑶瑶并没有死,或许,那是安雅蓉和韩院长一起欺骗他呢?
……
“林汐,楚总在我办公室等你好久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你。”
林汐一走进办公室,金鼎力就迎了上来。
总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走到门外,林汐就望见了楚邵琛。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双手交叠在背后,似在看着远处出神。
“楚总。”她走进去,防备的把门敞到最大,这样,他至少会顾忌外面有人看到而不敢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缓缓转身,寡淡的目光淡淡在她身上掠过:
“不坐下么?”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她站在门口,淡淡看着他:“楚总,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还要去忙工作。”
楚邵琛浓黑的眉心浅蹙着,寂然看着她:“你执意要嫁给宋井延么?”
“是。”
她毅然点头,好看的嘴角勾着毅然决然的笑意:
“井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我们彼此相爱,自从决定嫁给他的那天起,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
纪邵琛的眉心狠狠的蹙了蹙,在听到林汐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心脏就仿佛被狠狠划了一刀。
他走到办公桌前的旋转椅旁,缓缓坐下,仿佛深吸了口气:
“林汐,如果我要你离开他,嫁给我,你会同意么?”
“呵呵,楚总,你是在拿我开玩笑么?”她笑,与他隔了明明有近十米的距离,可为什么他凝重的脸她还是看的这么清晰?
“咔!”
他点一根烟,深深吸一口,烦躁的吐出烟气:
“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混蛋,这辈子不配得到爱情,即便是再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留住她,总觉得爱她就该得到她、占有她,可你告诉我,当自己所爱的女人眼看就要嫁给别人,我该怎么做?”
他声音并不高,可林汐偏偏听得这么清楚,每个字节都如石子般投入她心湖中去,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涟漪。
他的言外之意是,他喜欢她?
他曾经一次次的占有她、欺负她,是因为他喜欢她?
这个男人曾经那么残忍的对待她,她是讨厌他的,可是,当听到他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慌乱的厉害,就仿佛,这些话,她等了好久好久……
林汐深汲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平静:
“就算我再没有头脑也还有些自知之明,楚总,你身边多的是好女人,我怎么能入得了您的眼?”
“呵呵,就算是又怎样呢?楚邵琛,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我讨厌你、躲着你还来不及,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拆散我和井延,要我嫁给你?”
楚邵琛的身子隐隐震了震,他深吐一口烟气:
“既然这样,我不会再勉强你。”
可是她听错了?
怎么觉得他言语中有种强烈的伤感与抱怨?
就好像她辜负了他太多太多……
心中不知名的角落莫名被触动,她忽然又头痛的厉害,不由深蹙起眉:
“楚总,我其实一直都很奇怪,你总是把我错认做你的妻子,是不是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呢?”
曾经她是他的妻子、曾经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曾经她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可现在,即便面对面,她对他都这么冷漠、这么疏远,深深凝望着她,对上她满目的陌生,楚邵琛失落的心中更增几分冷意,他沉重的摁灭烟头:
“没有。”
“这样就好。”林汐释怀的耸耸肩:
“两年前我出过事,以前的事什么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因为我觉得这样活着很轻松、很自由。楚总,其实我觉得就算我们之间过去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是曾经,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说是不是呢?”
放下曾经的负担,她活着很轻松、很自由,反而是他太计较过去了么?
楚邵琛的心重重一颤,深邃的眼眸痛苦的锁紧,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和井延彼此相爱,嫁给他我心甘情愿,楚总,很抱歉,我并不是铁了心的想远离你,我想就算我没有未婚夫我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呵呵呵……
心中徒然涌起浓郁的悲凉,仿佛冰冷的风雪,将楚邵琛彻底淹没,看着她,他无声的笑,内心中、眼眸里一片悲凉。
他失望的看她一眼,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面前,他低头看着她素美的小脸,眼眸深处依稀流露着一种受伤、一种哀凉?
他纤薄的双唇微微启开,然而,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他转身背对了她,颤抖的右手伸进口袋,慌乱的拿出烟盒,再次取出根烟。
“咔!”
打火机清脆的声音。
林汐木然站在原地,看着他发颤的后背,心就像被一直无形的手揪着,不觉溢出丝丝疼怜。
“楚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林汐匆忙出了门去,快步走远。
走出了办公室,脑海中竟然还余留着他伤痛的脸、受伤的目光、还有颤抖的语气。
心中某个角落忽然就像是被抽空了,莫名空落落的。
楚邵琛将地上的烟头踩灭,坐在旋转椅上,后背倚在舒软的椅背上,一瞬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留下的只是歇斯底里的疲惫与失落。
“呵呵,就算是又怎样呢?楚邵琛,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我讨厌你、躲着你还来不及,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拆散我和井延,要我嫁给你?”
“就算我们之间过去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是曾经,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说是不是呢?”
“我和井延彼此相爱,嫁给他我心甘情愿,楚总,很抱歉,我并不是铁了心的想远离你,我想就算我没有未婚夫我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耳边反复回荡着她的话,犹如伤人的咒语,嗜心蚀骨。
他是该放手了,让她获得轻松、活的自由,也算是让自己得到安静、得到解脱,况且,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瑶瑶……
这样也好,他已经对她表明了爱意,而她执意的要走,他不必后悔,也不必再犹豫、再徘徊,面对他曾经的妻子和当年的瑶瑶,也不必再做痛苦的割舍……
林汐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是顾心如。
她应该是楚邵琛的秘书,所以这次楚邵琛来到林汐的公司,她也跟了来。
“你怎么了?”林汐见顾心如表情奇怪,不禁问。
“没什么的。”顾心如恍惚的笑笑,她在楚邵琛身边已经有6年了,她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林汐对她笑了笑,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下午的时候,林汐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公司的正对面就是药店,她迅速拿了药,急匆匆的往回赶。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
林汐转身,身后是名年纪在三四十左右的男子,一张刚毅的脸庞,竟然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王湛江朝她走近了一步,刚刚不经意的望见她从药店走出来就觉得她身影异常熟悉,他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林汐恍惚的笑笑:“没有啊,谢谢。”
王湛江将她的手机递上:“以后别光顾着走路,小心点自己的东西。”
“哦,谢谢。”
林汐接过来,觉得他很熟悉,但又急着回公司上班,疑惑的看了王湛江一眼,匆匆转身就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王湛江在身后追问。
她停步,转回身去:“或许吧,我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忽然有什么撞在了身上,她措手不及,趔趄着后退,然而,头部还是撞在了坚硬的路灯柱上。
清晰的疼像是一根锋利的针,硬生生刺进脑子里,狠狠的刺激着脑海中那片晦暗的记忆地带——
过去的记忆一瞬间绝了提似的涌现出来,仿佛千万只蝴蝶绕着她飞舞萦绕,顷刻间就将她的脑海填的满满的。
像是做了一场很成很长的梦,一梦就是两年,梦里她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属就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现在终于梦醒了。
她叫穆晓!
那个一次次出现在她梦里的男孩叫楚邵琛,她的邵琛哥哥、她曾经的老公、她过去爱的死去活来宁愿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
车流不息、人潮涌动都像是虚幻的影在眼前沉沉浮浮,沉寂了太久的大脑无法承载过多的往事,她眩晕的厉害,颤抖的右手无助的扶住胀痛的头部,孱弱的身子像棵摇摇欲坠的小草般在原地晃动着。
“你还好么?”王湛江走过来,匆忙搀扶住她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
她看着他恍惚笑笑:“好久不见,王经理……”
话音落下,她再也撑不下去,眼前忽的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穆晓睁开凄迷的双眼,眼前是疼爱自己的男人,一味的温柔、一味的宠,从不违逆她、从不对她发脾气。
(记忆恢复了,以后用穆晓)
“醒了。”
宋井延微低着头,极美的双眸仿佛两泉月光,总能给他温暖。
“你的胳膊受了点轻微的擦伤。”宋井延骨节分明的右手轻放在她额头,仔细凝望她憔悴的脸:
“头还疼么?”
“不了。”穆晓浅笑着,无声的掩起眼底那丝情绪。
“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了,我不希望我的新娘有任何不适。”
宋井延清澈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
后天?
她与他举行婚礼的日子。
穆晓的嘴唇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匆匆止住。
“怎么了?又不舒服吗?”他担忧的浅蹙动墨眉,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容易就揪住他心。
她昏迷了两天,医院里没有检查出原因,他想大概是她上次割腕失血过多身体一直很弱,稍稍的碰撞对她就是重创。
她无事般的浅笑着:“真的没有什么,井延,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可以么?”
当然可以。
他温和的点点头,起身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些什么,又转身:“你认识王湛江?”
“在报纸上看到过吧。”她说的自然。
宋井延笑了笑,终于安心的走出门去。
穆晓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僵滞。
他怎会也想不到此时的她早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过去的两年他千方百计的隐瞒她,生怕她经不起刺激、生怕她还会像从前一样义无反顾的去飞蛾扑火。
如果时间会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或许还会那样义无反顾的选择为楚邵琛付出……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两年前,她为了安雅蓉而与那些坏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能活下来,她绝不要再爱的那么卑微。
两年前,她辜负了宋井延。
这一次,就让她偿还他吧。
两年前,她为了那个叫楚邵琛的男人付出了一切。
她曾经怎么在楚邵琛身上丢掉的尊严,这一次就要怎么挽回来!
……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了,门随之被推开。
“林汐。”顾心如微笑着走进来。
林汐……
为什么这个自己用了一年的名字她此时竟然觉得陌生?
穆晓清浅的笑笑,她虽然只与顾心如见过两次面,但两个人挺投缘,上次在公司的时候,顾心如要了穆晓的电话号码,两个人已经成了朋友。
“听说你出了事,顺便来看看你。”顾心如坐在床边,拉住穆晓的手:
“你好了么?”
穆晓点点头,她身上没有受伤,昏迷时又一直打高级营养液,醒过来后除了有些倦怠并没有什么异样。
“跟我去买衣服吧。”她问过宋井延的,念伊现在跟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了。
“好吧。”她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宋井延对你可真舍得花钱,这家疗养院一天的住院费至少是六位数呢。”顾心如伸着手指头喟叹。
是,他对她从来都舍得,她甚至都要习以为常了。
……
富丽堂皇的商场里只有寥寥几人,这座城市纵是繁华,却依旧是中低收入的人群居多,能买得起这种奢侈品牌服装的人并不多。
望着店里那堆动辄上万元的衣服,穆晓也看花了眼,拉了顾心如一把:“你真的要买?”
“怎么?还怕我买不起呀?”
“呵呵,这倒是。”穆晓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切,又不是我出钱。”
顾心如脸上洋溢着晓晓的笑容。
穆晓疑惑的瞧着她,今天见她第一眼就看出她气色反常的好。
“是邵琛,他向我求婚了。”
顾心如清婉声音传来,穆晓忽然有些恍惚,她明显的怔了怔:
“嗯?心如,你说什么?”!!
你这是重婚,不怕进监狱么?(婚礼变故+重逢)
“很惊讶是吧,昨天他向我表白的时候也很惊讶呢,我暗恋了他七年啊,有时候我甚至感到绝望、感到这辈子是别妄想得到他的爱了,呵呵,原来幸福一直离我这么近呢。”
她笑,笑的这么甜蜜、这么幸福,可是为什么近距离看着她,穆晓忽然就觉得心慌、觉得无力?
“他说他一直在等我,天啊,他要我嫁给他,老天爷对我真好。他不经意的对我笑,我会开心半天,他冷落我,我会消沉失落,我甚至感觉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了他,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林汐,你这样爱过一个人么?”
“林汐?你怎么了?林汐?”
穆晓回过神来,恍惚的笑笑:
“是啊。”
怎能没有过呢?
当初爱到无可救药,爱到连生命都不要,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怎么不叫上我?”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令人心动。
穆晓不禁回头,是楚邵琛,这个曾经一直令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这一刻,望见他,她的心竟然悬的好高好高,心情一如两年前他连续十几天不回家后她看到他时那样。
而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视而不见的从她身边走过,只留下那熟悉的薄荷清香。
“总裁,你这么忙,我怕影响你工作所以没敢打扰你啊。”
顾心如小脸俏红,面对他时还是不免会紧张。
“就算再忙我也会陪你。”楚邵琛站在顾心如对面,垂眸凝视她:
“不是说好了不准再叫总裁的么?”
顾心如羞涩的抿嘴:“好的,邵琛哥哥。”
邵琛哥哥?
穆晓的身子突地一震,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当年在孤儿院里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总是亲昵的称呼他“邵琛哥哥”。
而现在,这样称呼他的却成了别的女人。
“乖。”
他的声音宠溺而温柔,一如11年前那个高瘦的男孩叫她时那般。
穆晓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竟望见他抬起右手轻轻捧住了顾心如的脸。
11年前他总喜欢这样捧她的脸,就仿佛她是他珍爱的至宝,那时他曾信誓旦旦的对她说过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对待第二个女人,可是……
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什么誓言、什么永远,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个男人玩弄她感情的把戏罢了!
“楚邵琛。”她缓缓抬起头,淡淡的看着他:
“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纪邵琛浅凝墨眸,深掩藏起一种情绪,目光匆匆转向顾心如:
“你先自己试衣服,我很快回来陪你。”
话音落下,转身,迈开幽寂的步子朝服装店外走去。
“你要跟他说什么?”
顾心如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的惊慌与不安。
穆晓朝顾心如看过去,竟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似乎紧张不安,她勉强笑笑:
“只是一点过去的小事。”
“林汐!”顾心如咬咬嘴唇:
“那些关于你和邵琛的传言我听到过,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女人,你很快就是别人的妻子了,林汐,求你放过他。”
穆晓曾经被楚邵琛“囚禁”过一段时间,还怀过他的孩子,她大概猜到顾心如所说的传言就是这些,她心里堵的厉害:
“心如,放心吧,。”
话音落下,她迈开脚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忽然从门前的那面镜子里看到顾心如瘦弱的身影,她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嘴唇用力抿着,看起来很紧张、很难过,而她的目光那么她惶恐那么怨恨……
穆晓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是有多爱才会对他这么紧张、这么在乎。
顾心如在害怕,怕她将楚邵琛抢走……
可是,她后天就要结婚了,她和楚邵琛之间早已成了过去!
她走出门去,只见他就站在店外的窗前,背对着她,手里夹着点燃的烟。
“我没多少时间,你有事么?”
楚邵琛背对着她,不想正面看她,可窗玻璃中还是清晰的倒影出她的脸,那么清晰明了,他似乎怎么逃都逃不掉。
穆晓心中冰冷一片,缓步走到他身后:“我想跟你谈谈你妻子的事,她……”
“她已经死了。”
楚邵琛淡淡打断她的话,深藏着眼底那丝痛。
穆晓的心深深一颤:“如果她还活着呢?如果有一天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人死不可复生,况且……”他凝起墨眉,深吸口烟,将烟气徐徐吐在玻璃上:
“况且就算过去有什么也已经是曾经,如果那带来的只是痛苦,为什么不干脆一笔揭过?这样才会活的轻松、活的自由不是?”
这不正是前天他向她表白时她拒绝他的那些话么?
是,过去的包袱太沉重,放下会活的更轻松、更自在,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是前天那个她。
“我不明白。”穆晓心里酸楚的厉害:
“你既然对你的妻子念念不忘为什么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你爱我?如果你的爱是真的,为什么一转眼就对别的女人说了同样的话?楚邵琛,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
“……”楚邵琛蓦地转身,低头,俊冷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向你表白了我的心就该一直留在你那里,我现在有了所爱的女人,所以你不平衡了、觉得没有了成就感是不是?林汐,你明天就要嫁给宋井延了,到底还想怎样呢?”
低沉的言语夹着浓郁的烟草气息,犹如冰冷的刀锋扑在她脸上、割伤她孱弱的心脏。
“好!我明白了。”
她微仰着小脸,淡淡的、平静的看着这张极其英俊的脸:
“心如是个好女人,希望你好好对她。”
“放心。”他凝眸,视线追向不知名的方向:
“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我娶了绝对不会后悔的女人。”
穆晓心中忽然传来破碎的声音,她努力自然的浅笑着:
“那么,楚总,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所爱,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平静的转身,努力走的洒脱、走的自然,可是脚下似乎有无数根毒刺,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那么痛苦?
这一次,明明决定不爱了。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然而为什么,心里还是痛的厉害?
“谢谢,也祝你们幸福。”
楚邵琛寡淡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咳!”
她的身子隐隐震了震,极力保持着平静的步子一步步远离他而去。
就这样吧。
她嫁为人ℚi,他娶别的女人,自此两不相见,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反正,两个人靠的越近只会将彼此伤的越深。
反正,这一次,她已经决定了不再爱的卑微!
就这样吧……
可是心怎么还是痛的厉害?
淅淅沥沥的似在渗血,密密麻麻的像是绵密的雨怎么也止不住。
走出商场,坐在外面冰冷的木凳上,一对对相依的情侣在她面前走过去,留下的只是冰冷的温度,她恍惚的抬着头,望着前方大楼上的广告牌,眼前忽然又浮现起楚邵琛俊美的脸,就连眉宇间的纹路都那么清楚细致。
是什么落在了脸上,迅速融化作冰凉的水。
她抽回思绪,竟发现忽然下起了雪。
“瑶瑶,下雪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呢?”
“瑶瑶,披上,冷。”
耳边仿佛回荡起那男孩熟悉的声音,她一个人坐在漫天的风雪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楚邵琛站在窗前,凝神望着她的身影。
隔得很远,然而他竟似能感觉到她在发抖,耳边似乎响起她的抽泣声,起起伏伏的如锋利的针芒,精准的刺着他的心。
忽然就想抛下一切跑到她面前好好呵护她,而他只迈出一步又纠结的停下。
他不能!
她早已不再是曾经的穆晓、不再是他的妻子,过往的事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对他的感情也早已没有任何残留,现在,她是别的男人的未婚妻、而且很快就要嫁为人ℚi。
而他也已经找到他的瑶瑶,这样也好,至少他不必再因在他的瑶瑶和他的妻子之间选择谁而烦恼,是她为他做了决定!
“邵琛……”
身后忽然传来怯怯的声音,他摁熄手中的烟,转回身去:
“买好了?”
“不买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现在就想回去。”顾心如微笑看着他,深藏起心中的苦涩,他一个人在外面,为什么不进去陪她呢?
“我送你。”他声线平稳,英俊的脸上不见一丝情绪。
“嗯。”顾心如羞涩的点点头,走到窗前,有意无意的朝外望去,正望见坐在木凳上哭泣的穆晓,心中不禁一凉。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看她!
“以前的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他倏然问。
顾心如隐隐一颤:
“是啊,我8年前得过一场病,好了以后以前的事就全忘了。”
“恩。”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好好养病,等你肚子好点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啊?”顾心如心中不安。
“我们曾经在孤儿院时的院长,韩院长。”
韩院长是谁?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么恐慌?
……
“林汐,你怎么了?”
左前方传来顾心如的声音。
穆晓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望过去,正望见满脸关切的顾心如,她身上披着楚邵琛的黑色风衣,而他就站在她左手边,像个温柔的护花使者。
她张开嘴,想说话,一阵寒风却忽的逆袭而来,不由轻咳了一声。
“咳!”
声音很细,又被风掩饰,可楚邵琛竟然听得无比清楚,不想看她,可是视线就像被一根绳牵引住,不自觉的定格在她身上:
雪下得很大,此时她黑发上、外衣上已经落了一层白雪,疾风之中,她单薄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她的冷,他竟似感同身受。
“汐,你怎么在这里?”
关切、焦急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中,颀长的身影已走过来。
“林汐,发生了什么?”宋井延蹲在穆晓身边,用手拂去她头发上、身上的积雪。
她颤抖的厉害、像是株饱受风雪摧残的娇弱花儿,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凋零了、枯萎了……
“井延……我,呜……”
嘴唇启开的瞬间,所有的痛苦决了堤似的涌出来,她不停的哭,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
她每一声哭泣都如针般扎在宋井延心上,他神情纠结,右手轻轻的抚上她颤抖的后背:
“到底怎么了?”
“呜……井延,我冷。”
“乖,有我在呢,不冷了,不冷了,我们回家。”
宋井延脱下外衣裹在她身上,将她横抱起来匆忙的向前走去。
楚邵琛站在原地,她被宋井延横抱在怀,宋井延走过的瞬间,她沾着雪花的黑发正扫过楚邵琛手背,他的手不觉动了动,清晰的感觉到那如绸的清凉自指尖划过,而他却再也抓不住。
“呜……”
穆晓的抽泣声渐去渐远,怎么他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忽然想起,当年的穆晓很要强,在他面前从不肯示弱、更是从不肯流一滴眼泪。
她肯在宋井延面前哭,或许正说明了她对宋井延才是真爱吧。
凝眸远望,她的身影早已被茫茫雪色遮盖,渐渐的淡去、消失,一如两年前那般,去的那么匆匆,他没有机会抓住……
“雪越下越大了,快回去吧。”耳边传来顾心如关切的声音。
他恍惚的点了点头:“好,瑶瑶,我们回去……”
“嗯。”
顾心如鼓起勇气,小鸟依人般偎进他怀里。
他没有拒绝,轻轻的将她揽住。
11年了,他等了他的瑶瑶整整11年,曾经,他以为她已经去世,而现在他才知道,她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与他离得那么近,几乎天天面对面……
而他竟然从来都对她那么冷漠、那么疏远。
现在,终于找到了她,可是为什么与她靠近时他却没有那种预期的心动感?
为什么反而会恍然若失?
……
夜深人静,穆晓站在阳台上怔怔看着远处,这座城市的夜妖娆奢靡,车水马龙、霓虹灯影都仿佛飘渺的影,令她觉得陌生而恍惚。
里外悬殊的光线将玻璃窗化作一面镜子,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
此时的她身着雪白的珠宝婚纱,化妆精细而不失自然,黑发整齐的盘起,映衬的她的脸这么娇嫩、这么美丽。
这是她吗?
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还是自己曾经的脸?
明天就是她和宋井延结婚的日子了,为什么明明下定了决心,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
“井延,恭喜,恭喜。”
“呵呵,新娘子好漂亮,什么时候添个宝宝?”
“井延,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准备结婚了,哈哈,恭喜哈,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别客气。”
喜宴上,人们欢声笑语、一应的都是庆贺祝福。
穆晓站在他身旁陪他敬酒,从一桌桌席间走过,多是他在寒暄,而她始终保持着热情的微笑,旁人都以为她开心快乐,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在状态。
婚礼选在了市区最高档的婚宴场合,红毯钻戒、璀灯璨光,另有奢华的排场和全国知名的司仪……
一切都极尽夺目、极尽豪华,可是她就像在做梦,仿佛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不想辜负宋井延、不想令他还有他的家人失望,所以他努力表现的幸福、表现的愉快,可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无法令自己融入场合?
“宋少,我代表我们楚家祝福你呵。”
清脆的女声在身侧传来,穿着贵气得体的女孩翩然走过来。
宋井延看向楚晓染,想起不久前她曾用卑鄙下流的手段陷害自己,眉头不觉轻蹙了一下,但毕竟今天高兴,也没心思计较,不冷不热的笑:
“谢谢,楚总怎么没来喝喜酒?”
“我哥这两天不舒服。”楚晓染眯了眯眼睛,看向搀着宋井延手臂的穆晓:“嫂嫂,今天真漂亮呵。”
穆晓心里咯噔一声,没说话。
宋井延的脸却刷的彻底阴黑了:
“楚晓染,你什么意思?”
“宋井延,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楚晓染冷冷一笑,抬着美丽的小脸愤懑的瞧着宋井延。
她那么喜欢他,她为了他甚至都不顾自己的名声用极端的方式陷害他,可是到头来怎么样?这个男人还是要和穆晓结婚,而就连哥哥也中了邪似的眼睁睁看着不再管!
宋井延眉心微微拧起,冷声:
“今天我不想跟你计较,但如果你想砸场子,我不介意叫保安请你出去。”
“呵呵。结婚?你和她领证了么?”楚晓染笑起来,目光突地转向穆晓,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贝:
“嫂嫂,你和我哥还没有离婚就敢和别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结婚,你这可是犯了重婚罪,就不怕进监狱吗?”
她声音本来就清脆,又刻意提的很高,这样一来,远远的传出去,周围几桌席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大厅里所有人似乎都安静了,一双双诧异的目光齐刷刷的投来。
宋井延的心重重一颤,随之冷声:
“楚小姐,请你自重。”
“我自重?是有些人不自重,明明是有夫之妇还不要脸的嫁给别的男人!”
无所谓了,他爱怎么看她就怎么看她吧,反正过了今天他就是别人的老公,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抱怨的看了宋井延一眼,楚晓染气愤的跺脚,在众人的目光下朝大厅门口走去。
这一刻,连音乐都停了下来,大厅里安静的吓人。
人们的目光惊讶的、嘲笑的、纳闷的、看戏的各色各异,毫无例外的都投在穆晓身上,她无助的站在原地,忽然就想起了从前,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她去一个类似于这样的高档场合找楚邵琛,而他却抛下她和安雅蓉毅然离开……
那时人们的目光也是这样的,那时她咳的厉害,大家却都在看戏,没人理会她、没人帮助她。
“大家别误会。”威仪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
“是我楚某教子无方,让大家见笑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瞬间在穆晓心中激起阵阵波澜。
她恍惚时,楚天擎已经端着一杯白酒走过来,站在她和宋井延身旁:
“井延,小汐,祝贺你们,小女不懂礼貌,你们多担待,我自罚一杯,带她向你们赔罪。”
举杯,就开始罚酒。
他的肝脏不太好,不能这样喝白酒的,她不由轻叫:“楚伯伯,别。”
可是话音落下,他早已将一大杯白酒灌下去。
因为喝的太急,禁不住咳嗽了一声,高大身子隐隐颤了颤。
“老了,不中用了,呵呵呵……”楚天擎环视周围:
“大家继续热闹呵。”
转身走回席间去,临坐下之前不禁又看了穆晓一眼。
一开始来参加婚礼时离得远没看出什么,可是刚刚站在她面前,怎么觉得她那么像当年的晓晓?
也难怪晓染会认错……
楚天擎在商界有很大的威望,他亲自出面解释,大家也都不再怀疑什么,大厅里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
而穆晓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再平静,坚持着敬完了酒便回到了楼下的房间休息。
一个人坐在床沿,看着外面成排的豪车,怎么眼前飘忽的却是另一幅情景。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季节,那场婚姻没有红地毯、没有戒指、也没有这样的排场,有的只是楚邵琛。
曾经义无反顾、曾经飞蛾扑火、曾经……
这两天,她本来刻意压抑自己不去想那些曾经,可是楚晓染和楚天擎的出现仿佛一粒星火,忽的将她这两天深埋在心中的情绪彻底点燃。
原来她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有些感情即便再刻意压抑也只能将它们暂存起来,它们其实一点都没有少,反而越积越多,一旦爆发就是歇斯底里。
此刻的她,眼前、心里竟全是自己去年与楚邵琛结婚的画面,一幅幅、一幕幕清晰的像是会呼吸的痛,将她的意识完全控制。
她终于无法坚持下去,起身走出门去。
“林小姐,你要去哪里?”门口的侍应礼貌的询问。
她双眼恍惚:“出去透透气。”
“今天可是你的婚礼啊,你真的要出去么?”
“我很快就回来。”她笑笑,拖着长长的婚纱穿过白玉般的走廊,走出门去。
大家都在热闹,竟然连一楼大厅里都空无一人,她快步走出去,在路边截下一辆的士车。
“新娘子吧?”的士司机疑惑的看着她:“这是要去哪里呢?”
“南郊别墅。”
她恍惚看着前方。
车子停下,眼前是这座熟悉的院子,穆晓走过去。
“林小姐,是楚总请你来的么?”门卫疑惑的看着她,穆晓之前被楚邵琛“囚禁”在这里有一段时间,所以门卫认识她,可今天的她一身新娘打扮,着实奇怪。
穆晓抬头看着警卫室里的门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进去吧。”工作守则里有一条是不准过问来访者的私事,门卫招招手,没再多问。
“好。”
穆晓走进门去。
“他两天没出门了,园丁说他整天在夫人的墓前抽烟,唉,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要找他就直接去墓地吧。”
门卫仿佛哀叹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穆晓的身子隐隐一颤,恍惚的向前走。
墓地……
她知道在哪里。
走过草坪、绕过花池,远远地她就看到楚邵琛的身影。
他就坐在墓碑前,周围的草地上全是没有融化的积雪,他坐在雪中央一动不动仿佛一樽悲伤的雕塑。
他是真的以为她死了么?
岂知,她就在这里呢。
犹豫了片刻,她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去。
“楚邵琛。”
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竟真的望见了她。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长长的裙摆垂在雪地里,她盘了发髻、涂了淡淡的口红,淡妆的她纵然已不是原来的模样却也这么美、这么动人。
可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怎么可能来找他呢?
这是梦,还是幻觉?
楚邵琛眯了眯眼眸,凝神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走近了站在他身旁,有烟气传入鼻息,她看下去,竟发现他手中那支烟已经快燃烧完,未落的烟灰垂了长长的一大截。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
穆晓的心隐隐一颤“你忘不了你的妻子么?”
“你已经是宋井延的妻子,我的事与你还有什么关系?”楚邵琛痛苦的凝眸,视线淡淡在她身上掠过,看向墓碑上的人儿。
“我只想知道她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她追问。
他深吸口气,再次重申着:
“她死了!”
“呵呵。”她黯然笑笑:
“不,她还活着。”
楚邵琛健硕的身子隐隐颤了颤,他蓦地站起来,垂眸冷视她:
“林汐,你从你的婚礼上跑出来,就是想要对我说这句话么?我的妻子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双目凝的这么紧、这么深,可穆晓还是看到里面有丝丝的惶恐溢出来。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此时他在害怕什么?
“我不叫林汐。”她勉强笑了笑,强忍着眼中割伤般的痛:
“楚邵琛,我忽然记起了一些事情,我的真实名字叫穆晓。”
话音落下,她看到他的喉结明显的滑动起来,他一定该很吃惊才对,可是他眼中怎么除去痛楚以外竟然没有一点惊讶之色?
他双手用力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所有的情绪仿佛一瞬间全部崩溃了,他凝望着她,声音隐隐颤抖着:
“穆晓,都已经嫁了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她轻笑,抬起小手指向那处墓碑:
“我过来看看我自己的墓碑还不行?”
话音刚落,身子忽然一震,他早已将她搂在怀里。
他垂着头,纤薄的双唇埋进她头顶的黑发里:
“穆晓,你早就恢复了记忆是不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告诉我?”
为什么要等到彼此都错过?
他的声音干涩的厉害,他的嘴唇、身子都在颤抖,紧靠在他怀里她感觉的无比清楚,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他心中有她,一直都有她……
压抑在心中的情感这瞬间忽然决了堤,她的小脸埋进他胸前,低声呢喃着: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是么?”
若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她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妻子时还无动于衷?
他早就知道,可他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眼睁睁的放任她离开。
“你早就知道。”
“楚邵琛,你知道的,你明明早就知道!”
她埋着头攥紧了拳头一拳一拳捶打在他胸膛上、肚子上,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决了堤一般疯狂的流下来。
他不说话,紧紧抱住她,任她捶打、发泄着。
她终于安静下来,纤细的双臂搂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膛低低抽泣着。
“呜、呜……”
她在刻意压抑,然而每一声抽泣都如刀般割着他的心。
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瑶瑶就可以将她放下了,就可以彻底将她忘记,任她是去是留自己心中都不会起一点波澜,可事实不是,自从前天回到家,他就一直烦躁不安,总不经意的想起她,想起她就要嫁为人ℚi。
这两天他一直坐在她的墓碑前凝视她、陪伴她,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过去的那个穆晓早就死了……
而她偏在此时回来了,她就在面前、就在他怀里。
“晓晓。”他轻抬起她的脸,凝视她泪眼:
“既然回来了就别再离开。”
晓晓……
好遥远又好熟悉的称呼。
她心如鹿撞,她泪眼迷蒙,却仍然能看清他眸中的温柔与亲近。
脸蛋上传来滚热的温度,他开始亲吻她的脸、舔舐她的泪痕,细致而温柔,他好闻的气息这么魅惑、这么令她心醉,她开始恍惚。
他薄凉的唇吻过她的额头、乌黑的眉眼、挺翘的鼻子,然后向下吻住她俏红的嘴唇,用舌尖挑开她嘴唇、贝齿,探进去紧紧绞缠住她香甜的小舌头。
她隐隐颤抖,他左手紧缠住她细腰,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挤压在他身上,右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脖颈、后背。!!
把你交给我(原来她就是瑶瑶,男主发现所有真相)
太过炙烈的情愫,令穆晓难以招架,这一刻,真实的感情将理智完全占据,她踮起脚尖第一次忘情的迎接他的吻。
这瞬间,是不是就可以天长地久?
“砰!”
身后传来剧烈的响动,似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穆晓吓得颤了颤,不禁摆脱了楚邵琛的吻。
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入了眼的竟是那个善良的小女人——顾心如。
她就站在墓地外的鹅卵石小路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惊恐的小脸憔悴的像张白纸,而她的脚边是一个摔碎的瓷罐,瓷罐里的饭菜不堪的散落在地,此时还冒着腾腾热气。
“心如,你怎么来了?”穆晓顿时想起些什么,忽然慌乱的厉害。
顾心如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娇弱的身子剧烈颤抖着。
楚邵琛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她打过他电。话,他只敷衍说有点事,她放心不下便想过来看看,因为正是中午,她还特意做了自己拿手的饭菜,可看到的竟是穆晓和楚邵琛忘情激吻的画面。
此刻,楚邵琛还紧紧抱着穆晓,而穆晓纤细的双臂也紧缠着楚邵琛的腰,她都已站在了面前,也还没有一点收敛……
“邵琛,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心如声音颤抖,小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楚邵琛神色凝重,一边是他曾经的妻子,一边是他寻找了11年的瑶瑶,这样是事实令他心中百般纠结。
此刻他的沉默,是否就意味着对她的无视?顾心如心中绞痛,痛苦的看向穆晓:
“林汐,今天是你和宋井延的婚礼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想怎样呢?”
是,今天是她的婚礼……
而她到底想怎样呢?撇下宋井延稀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
只因为自己不曾放下那段过往,所以,就自私的让无辜的人痛不欲生么?
“心如……”
楚邵琛用力汲一口气,这一刻终于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他毅然看着顾心如:
“那么,我们今天就做个干脆的了断。”
是,谁也无法撼动他的瑶瑶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此时他必须要做出割舍。
毕竟……他和他的瑶瑶只是曾经,并没有实质性的发生过什么,而穆晓却是他的妻子,经过了这两年的痛苦煎熬尤其是这几天他知道她要嫁给宋井延时的伤痛欲绝,他更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这一次他必须要留住她。
而他和他的瑶瑶,不如就像过去的11年一样,继续留作对曾经的缅怀吧——
况且她(顾心如)早已不记得曾经的事,况且她与他还算不上开始,现在分开对她也算不上多少伤害……
“……”
顾心如孱弱的身子直颤抖,痛苦的看着楚邵琛。
她苦苦暗恋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他的回应,这才过了几天他就要跟她了断么!
楚邵琛凝视着她:
“顾心如,我和你……”
“不!我不要听!”顾心如惶恐的打断他:“我不想听,不想听。”
他决绝的目光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忽然心慌的厉害,忽然不敢再留在这里,她生怕听到他无情的言语,他慌乱的转身就跑。
然而,她的右脚正踩在一片光滑的碎瓷片上,身子猛的向前摔去,重重的趴在冰冷的鹅卵石地面上。
“啊!”
痛楚的惨叫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穆晓的心颤了颤,紧接着她望见火红的血在顾心如脸侧流淌出来,氤氲在凹凸的鹅卵石地面上,妖娆而醒目。
“心如!”
楚邵琛迅速跑过去。
“晓晓,你在家等我,我送她去医院。”
匆匆落下一句,他横抱着顾心如快步向前走去。
穆晓木然站在原地,视线里的顾心如额头上、鼻子里都在滴血,而她竟似不知道疼,只是怔怔的看着穆晓,目光那么凄凉、那么哀怨,就仿佛她穆晓是个吃人的恶魔……
这一刻,穆晓忽然想起两年前的安雅蓉来,当时她看自己时的目光也是这样敌对又恐慌。
其实大家都一样,谁又不想善良,只是爱情的剧毒令人失去理智、失去方向。
在原地站了许久,她终于迈开脚步。
穿过熟悉的客厅直上二楼,走进她和他曾经的卧室,打开衣橱,在第二层的最深处取出那个红色的日记本。
当年的她得了绝症,那时她每过一天就觉得少一天,一旦有时间她就会把生活里有意义的事记录下来,这个日记本里记录的点点滴滴满满的全是关于他。
她想,她记忆还没回复前,有一次发了疯似的翻找这个衣橱就是为了找它吧。
但她没有找到,所以她一直放不下,即便是在与宋井延结婚的日子也非要过来找它,现在她找到了,她也该离开了。
……
“林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可把我急死了啊。”
门口的侍应望见穆晓,长舒了口气。
穆晓淡淡的笑了笑,走进门去,重新坐回那张豪华大床上,将日记本放在腿上,一页页的翻看。
“我想我活不多久了,邵琛,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你的妻子。”
最后一页,是当年她亲手写下的显眼字迹,她重重将日记本合上,眼睛再次犯了潮。
过去她可以放手去爱、可以义无反顾,而现在不一样了,她不想再爱的那么卑微,而且她必须考虑到别人,比如宋井延、比如顾心如。
受过爱情的伤,她更知道那种滋味,她知道宋井延对她、顾心如对楚邵琛的爱都不输于她之于楚邵琛,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无情的伤害无辜的人……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了。
“叩叩叩……”
轻细的敲门声响。
她小心的将笔记本放在身旁“请进。”
脚步声响,宋井延转过玄关,迈着悠然的步子朝她走来:
“该回家了,我的妻子。”
“哦。”她抬起头,努力自然的对他笑。
他的手早已伸过来,轻轻牵起她细嫩的左手。
她拿起身旁的日记本,才随他站起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你怎么了?”怎么似乎觉得她哪里不自然?就好像她曾哭过。
“没什么。”她微笑掩饰,看得出他忙于应付,不知道她曾出去过:
“井延,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他笑,眼里、心中都阳光灿烂。
盼望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是他的妻子了。
……
夜色凄迷,火红的蜡烛映的这间婚房暧昧旖旎,微风倏起,浅红的蕾丝窗帘轻盈舞动。
“冷么?”宋井延关严了窗,转身看向坐在床沿的她。
烛火黯淡,但穆晓还是看到他双眸中那两抹炙热,她开始不安,无声的低下头去:
“还好……”
脚步声响,他已站在她面前,抬手,纤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下巴:“汐,你真美。”
林汐……
她或许就该叫一直这个名字,以这个“林汐”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过往的一切都不应该再想起。
“从今天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不能把你在我身边抢走。”宋井延微低下头来,刀削般的薄唇停留在距离她小嘴只有几厘米远的位置。
他唇间有幽凉的酒醇香,他鼻息间有灼人的滚热,他微醉的魅眸里有明显的期待……
她知道,他想要她主动亲吻他。
是,现在她是他的妻子,若是他要求,她主动一点也是应该的,她应该这样才对……
用力的吸一口气,她的唇朝他的凑近了些,可是心怎么就像被一直有力的手重重桥,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向前。
她终于放弃了,闭上眼。
微微的有些失落,然而她闭了眼说明她接受他,宋井延低头,吻住了她,似乎是碰触到她柔软香唇的一瞬间,身体里欲/望的焰火立刻就腾腾燃烧起来。
“我的妻子,今晚,把你交给我……”
魅惑声中,宋井延顺势将她推倒在婚床上,潇洒利落的褪去自己的衣服。
极其英俊的五官、健硕的胸肌、修长的双腿、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无可否认,他是个十分完美的男人。而此刻的他,竟在她面前褪的一干二净。
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心里怎么堵的厉害?
“汐,别害羞,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需要再有任何遮掩。”
他忘情的呢喃着,小心的脱去她的婚纱,健壮的身子轻趴在她身上,性/感的薄唇开始细致的亲吻她的脸颊、脖颈,一路向下……
此时的她,全身上下只穿着单薄的文/胸和底/裤,而他却是一/丝/不着,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滚烫的像块烙铁。
他最隐秘的男性地带,竟也紧贴在她腿上,这么坚硬、这么炙热,而他还在吻她,右手甚至在试图脱下她的文/胸。
她是他的妻子,她必须放松,在这个属于他和她的洞房夜,她也必须把自己交给他才对——
她紧闭着眼,身子紧蹦起来,努力的不反抗。
然而心里怎么忽然这么酸楚、这么难过?
“呜!”
是他听错了么?
她在哭泣?!
忘情中的他疑惑的抬起头,果真望见她的泪水。
他的心突地重重颤了一下,所有的情/愫在一瞬间全褪去,忙从她身上起来,他轻声询问:
“汐,怎么了?是我这样……吓到你了么?”
“井延,呜……”她抓过旁边的薄被,遮盖在身上,颤抖的身子蜷缩在角落:
“对不起,我……呜,我做不到。”
她努力了,努力的想把自己交给这个爱她、宠她的男人,可是心中像是被烙了一种感情,就算她怎么想压抑,它都牵制着她,令她不能放松、更没办法与他做出更出格的事。
“我明白了。”
宋井延泄气的笑笑:
“我总是太过急切的想要得到你,汐,对不起,是我太急切了。”
伸手,想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而她却又向后蜷缩了几厘米,羞涩的看着他:
“你……先穿上衣服。”
“呵呵呵。”
他自嘲的笑笑,无声的隐去那丝惆怅,低头去捡自己衣服。
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可为什么这一次会特别失落?
是因为现在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么?
对,她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呢?他还害怕什么?
转念间,他又斗志昂扬起来:
“汐,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他等的起。
……
夜色深沉。
楚邵琛一个人坐在他和她曾经的卧室里,孤独的吸着烟。
她还是走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而此时此刻,她应该在与宋井延洞房花烛吧,她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女人……
他凝神坐在原地,指间的烟吸了一支接一支。
恍惚中,是什么刺痛了双眼,他抬起头,竟发现天已经亮了。
深叹口气,他站起来,趔趔趄趄的出门开车直奔郊区而去。
韩院长的家他只去过一次,那还是在前年的时候,但他竟然还清楚的记得路。
崎岖的山路很难走,他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咚咚咚!”
他用拳头砸响了那扇木质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个熟悉女性声音。
这声音似乎耳熟,楚邵琛疑惑:“请问韩院长在么?”
“在的,你是?”
女人迅速打开了门,望见楚邵琛时,顿时惊喜交加:
“邵琛,是你?!”
“安雅蓉?”楚邵琛高大的身子怔在门外。
“呵呵。”安雅蓉的心不由颤了颤,不知所措的笑笑:
“韩叔叔正在喝茶,真没想到会是你。”
说话的功夫,小院那边的韩建封已看过来,笑道:
“邵琛,大老远的来了,过来喝杯茶吧。”
“好。”
楚邵琛应了一声,走过去。
韩院长和安雅蓉都在,这样最好。
小院南边的凉亭里弥漫着清透茶香,有清风缭绕,虽是冬季也算不得冷。
“邵琛,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啊,这是怎么了?”韩建封为楚邵琛倒杯茶,温和的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这些年他隐退在乡下,颐养天年,很少跟外界联系,但对楚邵琛他还是印象深刻的。
“韩院长。”楚邵琛直接切入主题:
“两年前我来找过你,你说瑶瑶已经去世了。”
“额,呵呵。”韩建封无措的喝口茶,有意无意的看向坐在身侧的安雅蓉。
想起那些曾经,安雅蓉心中无声的晃过一丝自责。
“可是我前几天找到了她,她竟然一直在我公司工作,她还活着……韩院长,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邵琛继续说。
安雅蓉吃惊的看向他:
“邵琛,这不可能的,你一定是认错了人。”
“不会的。”楚邵琛目光笃定,十年了,人的相貌会变,但那个木人绝不会变,他不可能认错的。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这么俊隽完美,可此刻的他面色苍白憔悴,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像是饱受了沉重打击般,忧郁感伤,完全不似从前的冷漠孤傲模样……
两年前,穆晓为了救她,开着撞向了那辆迎面驶来的轿车。
安雅蓉活了下来,然而,楚邵琛对她却完全变得冷漠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挽回楚邵琛的心,另一方面,也对穆晓充满了愧疚,所以,她退出娱乐圈,回到了清净的乡下。
这两年,她深居简出,以为经历过奢靡沉浮对过去就了然了、忘却了,可此时见到楚邵琛,她心中还是不由生出那种情愫,清晰的一如过往。
“邵琛,其实你要找的瑶瑶已经去世了。”
什么?!
楚邵琛健硕的身子不觉颤了颤。
“那晚你喝醉了,抱着我叫瑶瑶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做了瑶瑶的替身。”安雅蓉淡淡的笑着,过往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竟然还是这么清晰:
“后来你和穆晓结婚了,我恨她,恨她抢走了你、恨她抢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幸福婚姻。但我并不担心,我知道你不爱她,你爱的人是你的瑶瑶,因为那时候你一直在寻找她。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竟然发现穆晓就是你要找的瑶瑶……”
“你说什么?!”楚邵琛凝紧眼眸,惶恐、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深深交织着:
“安雅蓉,你说什么?”
这个优秀的男人从来都是冷静而冷漠,遇到天大的事都能淡然处之,可是此时他竟然在颤抖,她猜到他会激动,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
“呵呵,我就知道……”安雅蓉失落的喝一口茶,继续说:
“那时我是那么爱你,那么怕失去你,我生怕你知道了真相就会抛弃我,所以我求韩叔叔编造了一个谎言,楚邵琛,我和韩叔叔联手骗了你,你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要找的瑶瑶就是你的妻子吧。”
安雅蓉平静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么清晰、这么明了。
楚邵琛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一瞬间像是彻底停止了跳动。
这一瞬,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他即便讨厌穆晓,但每次与她靠近时却总不自觉的想疼她、怜她。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她得了绝症命不久长还固执的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总对他说一些奇怪的话,总是一次次不经意的叫他“邵琛哥哥”。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对他笑,那么温柔、那么缱绻,就像是他是她至爱的情人。
他忽然明白了,她对他的爱一直都是真的……
他苦苦寻找的瑶瑶,竟然是他曾经的妻子!
那时,他的瑶瑶就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的守护他、关心他,他却一味的冷落她、疏远她、伤害她,还像个傻子似的四处寻找她……
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这是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么?
明明把他安排到了他身边,却让他们咫尺天涯。
而今,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是那么爱你,为了你不惜献出生命,我知道你知道这些后一定会很难过,所以一年前我并没有告诉你实情,但我想不到你竟然认错了人。邵琛,你的瑶瑶已经死了,别再找了……”
安雅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如梦一般恍惚。
他忽然一句话啊也说不出,只是仓促的起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她从来都没有死,只是他从没真正的看到她。
“邵琛……”
安雅蓉站起来,还想说什么,他却恍若未闻,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瘦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清冷的院子里。
“唉!”
韩建封长长叹息一声:
“儿女情长真折磨人啊,蓉蓉,我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回?”
回去?
回去做什么?
反正她所爱的男人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
时候尚早,民政局里等候的人已经将各个窗口挤满。
“你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真的考虑好要离婚吗?”前面窗口处传来工作人员的询问声。
“离!”
“坚决离婚!”
男人和女人的回答声几乎同一时间传来。
穆晓不禁。看过去,那是对年轻的俊男靓女,两个人都黑着脸,像是一对冤家仇人,穆晓忽然想,他们之前是不是也曾有过山盟海誓、柔情蜜意?他们的婚礼是不是也浪漫温馨?
可是人心总是这么善变,今日晴明日雨,令人措手不及。
肩膀此时被一只温暖的手紧握了握,她回过头去,正对上宋井延温润的目光,他用眼神告诉她,他会守护她一辈子,不会变、不会离。
她笑笑,先举行婚礼再领证,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事。
“宋少,你也排队?”窗口的办事员孙长松见到宋井延,挑眉轻笑。
宋井延把一包喜糖放在桌前“这种事当然要走正常程序,我的喜糖。”
“呵呵,嫂嫂可真俊啊。”孙长松不客气的接过喜糖来,随之拿过宋井延递上的双方证件,在电脑上输入资料,倏然愣住。
“宋少!”
“怎么了?”宋井延也有些意外。
孙长松斜眸看看穆晓,又皱皱眉。
看出他有事,宋井延将头探进窗口中。
孙长松低低在他耳边说:
“宋少,你不能和她办理结婚。她以前叫穆晓,有过结婚记录,而且,她现在的婚姻状态还是已婚……”!!
你真可怜,都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情
孙长松低低在他耳边说:
“井延,你不能和她办理结婚。她以前叫穆晓,有过结婚记录,而且,她现在的婚姻状态还是已婚……”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宋井延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穆晓心中疑惑的厉害。
不多时,宋井延已探回头来,轻声对她说:
“汐,系统出了些问题,我们改天再来吧。”
他声音自然,却掩不住眼中那丝惊慌,穆晓没有多问,轻轻点头:
“好。”
“我和小孙说几句话,你先去车里等我一会儿可以么?”
纵然心中失落的厉害,但宋井延仍是轻笑着。
楚邵琛本就对穆晓心存执念,他该怎样说服他和晓晓离婚?
况且,这两天他怎么惶恐的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
穆晓应一声,走出了民政局,正朝他停车的方向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倏然响了。
她拿起来,望见来电显示上的“楚邵琛”三个字,心突地凌乱颤动,犹豫片刻,抬起发颤的手指挂断,将手机塞进口袋。
“因为太了解我无法坚定,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
是纪邵琛的回电。
可是,她与他都已经无可挽回了,他还联系她做什么?
穆晓努力平静着自己,假装听不见,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可心中却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怎么也无法平息。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好似她只要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接起,以淡漠疏远的口吻:
“你有事么?”
“我想见你,瑶瑶……”
低沉的声音仿佛一道激流,直穿透进她心里去。
穆晓定在原地,这一刻,孱弱的身子忽然瑟瑟发抖起来。
“在么?为什么不说话?”
耳边的声音轻柔好听,仿佛温暖的泉水将她的心田灌得满满的,穆晓用力咬紧下唇,终于说:
“你……已经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穆晓,我找了你11年,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的瑶瑶……不是说好要嫁给我要做我的新娘么?瑶瑶,回来吧,我已经等了你太久。”
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近,犹如温暖的棉絮般一丝丝的包裹住她的心,她恍惚的深呼吸着,努力保持着漠冷的语气:
“可是,楚邵琛,太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知道自己与他已经不可能,所以她从没有打算告诉他她就是瑶瑶,可他偏又在此时得知了真相。
决绝的挂断电。话,恍惚的走到宋井延的车旁,孱弱的身子倚在冰冷的车门上篚。
是风太疾么?
怎么她在瑟瑟颤抖?
怎么双眼疼的像是被刀割伤?
“扑!”
她的泪水落在脚边,绝了提一般,一滴接着一滴。
“因为太了解我无法坚定,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
和弦的铃声不停的响,她恍若未闻。
以往,她盼望他能陪在她身边、哪怕他对她再冷漠,能天天看到他也是好的,以往,她做梦都祈求能看到他的笑、祈求他能好好对她一回……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她只希望他离她远远的,两个人别再有任何交集,永远永远……
响过了许多遍,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几时,才传来“滴!”的一声短信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她无声的擦去脸上泪痕,拿出手机来。
屏幕上提示有楚邵琛的6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息,她点开那条短信
“我想见你,你知道我在哪里,你如果不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一辈子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辈子!”
眼前开始模糊不清,屏幕上的字化作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她的手竟在颤抖,手机在无力的手里溜出去,“啪”的摔在地上。
她想捡起,可是俯身的那一刻,胸口淤积的情绪突地就涌上来,她趴在车门上,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宋井延走出民政局,第一眼就望见了她。
“怎么了?”
他着慌的跑过去,轻轻抚住她颤抖的后背。
她背对着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到来。
她不停地哭,孱弱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像只冰雪里的蚕蛾,寒冷而无处依靠。
“呜呜呜……”
痛苦而压抑的哭声,每一声都割在宋井延心坎上,他疼怜的抓住她胳膊,将她身子转过来,紧紧抱住她:
“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呜……”她努力的平静着自己:
“井延,呜……我心里好难过……呜呜呜……”
伤痛的哭声夹着她口中滚热的愁息喷在他脸上,他心如锥痛,抬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乖,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背放在碰触到她额头,宋井延脸色顿时变了:
“你的头好烫,我带你去医院。”
匆匆的拉开车门,将她扶到车上,正想关门,忽然望见地上那个手机,他捡起来,手指不经意的碰触在触屏上,屏幕忽然亮起,一条信息登时映入眼中。
是楚邵琛发给她的短信!
本就绷紧的心徒然一凉,他行若无事的将手机递给穆晓:“你的手机。”
为她关好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她的哭声已经停止,可是后视镜里她的脸色仍然憔悴伤感,含泪的双眸呆呆的似是没有一点神采。
嫁给他,她虽然也是心甘情愿,然而,她却从不知道过去的事。
他可以承诺一辈子宠她、爱她,竭尽所能的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
可,这样就够了么?
过去,总以为让她远离楚邵琛就可以避免她再次受到伤害,总以为自己能给让她幸福、让她快乐,可嫁给他的前后这几天,为什么他觉得她郁郁寡欢?
而楚邵琛给她发的短信里说,他在等她……
“铿!”、“铿!”、“铿!”……
宋井延只用右手打方向盘,左手中的打火机开了又关。
他从不在她面前吸烟的,他很烦躁?
是因为她么?
“你怎么了?”穆晓不安的问。
“没什么。”他温和的笑,漆黑的眸子里深藏着一丝失落:
“只是不明白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因为一个男人哭的歇斯底里?”
“井延,你什么意思?”她有些诧异。
“呵呵,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他仍在笑,笑的心里苦涩难熬。
他知道答案,只是不想面对罢了,这些天她因为楚邵琛痛哭过两次。
……
翌日早晨。
穆晓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安静的眺望远方,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忙婚礼太累了,她竟大病了一场。
“林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转身,正望见朝她走过来的顾心如,稍稍一怔:
“是啊,真巧。”
“是,真巧!你也病了么?”顾心如走过来,脸色看起来差得很:
“林汐,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报应呢?”
心如对她从来都很客气,可她现在的语气怎似带着刺?
穆晓有些恍惚:
“心如,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什么意思?林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她已走到穆晓面前,敌对的看着穆晓,小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眼前的顾心如穿着一身病号服,面色苍白憔悴,额头上还有两处明显的伤痕,显然是前天在南郊别墅摔伤的,而她愤懑的瞪着她,眼中满是仇恨与敌意……
这还是那个善良而温顺的顾心如么?
“林汐,我真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是个这么不要脸的贱女人!”想起楚邵琛对她说过的话,她又伤心、又气恼,激动的连胸口都剧烈起伏起来。
忽然明白了什么,穆晓的心隐隐一震:
“你和楚邵琛怎么样了?”
“呵呵,你应该都清楚不是么?他取消了我们之间的婚约,他甩了我,林汐,这下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是不是?”
伤楚的声音仿佛悲凉的哭诉,清晰的传入耳中,穆晓只感到一阵哀凉,歉然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女人:
“心如,对不起。”
“对不起……我爱他爱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盼到了,可是你,林汐,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出现?你有爱你的男人,这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拆散我们?林汐,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心如恨恨的、伤楚的看着她,两眼中几乎滚出泪水来。
曾经她以为上天垂怜,自己苦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回报,可是一转眼一切都成空,她苦苦爱恋的男人非但决绝的斩断她的情丝,甚至连她靠近他的权利都夺走——
从此,她就连留在他身边守候他的机会都不再有。
“……”
穆晓恍惚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情无比的压抑。
是她拆散了他们,是前天她的出现,把这个无辜善良的女人伤的这么惨,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坏女人啊?
为什么身边每个人都因为她这么痛不欲生?
穆晓看着眼前的顾心如,心里憋闷的难受,只是说:“心如,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顾心如伤痛欲绝的大声喊着,忽然抬起小手,“啪!”、“啪”连连两个耳光甩在穆晓脸上。
穆晓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剧烈的灼痛感袭来,令她更加觉得眩晕。
“林汐,是我以前看错了你,才会傻乎乎把你当做姐妹!你这种女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彻底被悲愤冲昏了头脑,顾心如抬起巴掌还想打穆晓。
这时,一直有力的大手却从后面紧紧抓住了她纤弱的胳膊。
“顾小姐这是在发疯么?”
低沉而压抑的吼声中,宋井延重重甩开顾心如的手。
“啊!”
顾心如惊叫着向后退去,娇弱的身子像是片无助的落叶,狼狈的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宋井延走向前一步,低头,凌厉的视着她:
“向她道歉!”
穆晓昨天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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