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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改」,而是打算「改回来」。既然你原本就是如此,我又不是玩弄人心的魔鬼。”
夜信者听罢松了一口气。
确实,仔细想想,在她看完「教典」兴冲冲的找我私会可是在我把她玩坏之前,这事或许不怪我。
我站在草地上,眺望周围才发现这里似乎是我最初穿越到异界时的位置。身旁还是那条破碎的公路,但延伸的远方已经有队伍在施工了,不再是灰色的荒野而是春意满满的嫩绿,一些流浪者已经搬进了大夏废墟里在阳台上晒衣物──这是充满毒物时无法做到的,人们根本无法在四壁不全的地方生活。
最初的地方。
作为最后的地方也许不错。
暂时无法前往昼夜世界,这里已经完全被征服。我对这片异界已经失去了兴趣。新的冒险还在呼唤我,但肯定不在这里。
怀揣着暗自的感慨,我躺在了草地上。以F91为枕,以夜信者为被,就在这里登出吧。话说白井辉又用了新花样──她双手按着我的肩头使用最小幅度的治疗术,颇为舒服,这类似按摩的感觉却爽上百倍。
我在白云清风美女萦绕之下安然入睡。
在诸葛俊婵的怀里醒来。
她笑道:“做了好梦?”
我笑了,点点头。
起床出门,丹维已经恭候在酒店房间门口。他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西服看起来颇为正式,并且手里还捧着一套西服。他将西服递给我:“我们这应该算是去办大事了,对吧?”
“你提醒我了,确实应该换一身符合今天这件事的行头。等我。”我转身返回房间,甩掉牛仔裤和运动鞋,换上了工字背心沙滩短裤木屐和墨镜。我认为这样打扮非常到位,却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我哪里说错了?
这难道不是观看落水狗的标准衣着吗?电影上都这么演的。
也不知道丹维从哪里搞来了加长豪华黑轿车。我前阵子还是穷比根本对车没研究,只是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上车之后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完全可以打麻将。经介绍,这车还是防弹的。
车上除了我、诸葛俊婵、丹维之外,还有两个保镖。这两个大块头是我托F91从昼夜世界的黄昏区走私过来的。他俩都是等级高达精英60级的血色黄昏教高阶信徒,久经沙场上千年不断从修罗场里挣扎过来的真正战士。我特意挑选了两个法术系统主要是被动的,一个是圣邪双修,一个是生死双修。我可不打算带两个异界人在现实不慎上演CG特技大片。
我们一路向北,直奔圆梦科技的公司大楼所在。
停在楼前。我真的很佩服丹维是从哪里搞到的大门倒杆的无线门卡?
等刘少下楼。
等。
“他不会加班吧?老总还加班?”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搂着诸葛俊婵捏着酥胸。
丹维显得胸有成竹的模样:“七哥稍安勿躁。我刚才确认了,刘少确实还没走。”
“没问题吧?”
他嗤笑一声:“这种活儿我常干,全准备好了。”
下班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从大楼向外涌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但刘少还是没有出现……啊!出现了!
我抓抓头:“行不行,他真的加班啊?”
“很有可能。据我的调查刘少比外表看起来的还能干,而且勤奋。”他打开车门,“那么七哥,开始吧。”
嗯。
我对这两个高阶信徒再次叮嘱了一遍:把那个发型动感十足穿着蓝西服金领带的男子抓进车里来。你俩不要打的太重了,不要使用法术,当然不要杀人。动作要快,要迅速,要低调知道吗?
两人点点头。
开车门。
我艹!只听咚的两声并作一声巨响,车的两侧地面的地板砖顿时被踩出了龟裂,而我两个高阶信徒也消失不见。高速移动的风差点将我的墨镜掀飞。
“啊,我的帽子呐!”诸葛俊婵伸手去抓被风刮走的白色遮阳帽,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也伸手向车窗外抓帽子,却顺着那个方向看到了刘少那边的情况。我特么早知道不看了!
这俩高阶信徒下车就使用瞬步,半秒就冲到了十米外的刘少身边,然后急停。然后他们居然微微鞠躬,然后对刘少指着这边的车说着什么。这俩脑袋里都装满肌肉的蠢货!直接抓来就好啊!
这个突然的动作惊吓到了刘少的保镖,第一个掏出了手枪顶着信徒的胸膛──他有点身高不够,保镖一米八,信徒两米三。于是下一秒手枪被信徒徒手捏成了铁粉。第二个立刻用匕首捅了过去,却被信徒用二指夹断刀刃。第三个保镖绕到背后用电击器捅到了信徒的后心……我不知道是什么法术让电流逆转了,我看到反而是那个抓着电击器的保镖在跳尬舞。
我都说了别用法术了。
第四个保镖可能也是被用了恐惧法术之类的吧,一米八多的壮汉居然猛地大哭起来转身就逃,然后狠狠撞在玻璃门上昏了过去。
两个信徒再次对刘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扶额。
看着刘少铁青着脸苍白着唇一步一步微微颤的走向我的车。
他俩开门,站在车的两侧。丹维开车门,侧身让座。刘少坐在了我的对面。
“咦!为什么,怎么会是你!”刘少刚刚坐下即满脸惊讶。
“哈哈,没错,就是……”
「我」字还没说出口,只见刘少摘下墨镜,盯的却是诸葛俊婵。
嗯?
莫非……
我指着自己:“刘少你好,还认识我吗?”
“你是谁啊,艺术家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
……你见过我这么短头发的艺术家吗?我对丹维指了指手表,对方点点头。
“刘少你好,我们是来勒索的。”
刘少听丹维这样说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太不专业了,哪有勒索犯这么自我介绍?我遭到过无数次绑架和勒索,其他更别提了,却是头一次见到勒索跟仇家寻仇似的带二米多高的打手能够捏碎手枪。说吧,是要钱还是逼我签合同?”
丹维笑了,指了指窗外。
刘少眉头紧锁:“要整座公司?这可是我的全部心血,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值得威胁我放弃它。你们其实是绑匪吧?别轻举妄动,杀了我就得不到了这家公司了。还有,你们知道我爸……”
“刘少,我们知道你父亲是谁。”说罢丹维递给他一大堆照片和资料。
刘少看完脸色铁青。
啪啪。丹维拍了拍对方手中的照片,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令尊违反国家严令在高级娱乐会所进行不正当援助交易,这是他从高架桥工程里收的回扣的具体数额,这些是他的秘密爱人,这些是他在海外的银行账号和信息。至于这张,您应该清楚,是他藏在家中的大额现金。我想令尊很难对有关部门解释以他的那些微薄收入是如何积攒到如此财富的。”
刘少闭口不言,拿着的照片不住的微颤。
“您的命如果不值得这家公司,那么令尊的生涯值得吗?”丹维的语气渐冷。笑容依然是那副笑容,但却已自春入冬。
聪明人应该明白的。只要他老爹还在位,一切都还不算死透。
沉默。
“如果您还犹豫……”丹维又递给刘少一堆资料,“这些是您最新计划开展的企划,而这些则是它们存在的巨大违规行为。我相信一旦公之于天下,您那些已经投入的资金可回不来了,而且股票会高台跳水。”他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我们也不想当勒索犯的,「正正当当」把您那些比擦ρi股纸还便宜的股票统统买回来也不错。”
我能清清楚楚看到刘少的嘴唇在颤抖。
突然!
丹维把股权转让书等资料用力的拍打在刘少的胸口,吓了他一大跳。“您,还不签吗?”这次已经是恶狠狠的威胁语气了。
我认识丹维没多久,只能说……
哇喔!
依然沉默。我猜刘少已经脑中一片混乱了。
深深叹气,丹维再次给了刘少更多的照片。我看完就惊呆了,那些是刘少酒池肉林的照片,而且是和不同的女人们。不,这怎么了?
“……你!”出乎意料的是刘少竟然突然激动起来。但他看的不是丹维,而是窗外。我顺着那个方向向外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红衣窈窕的少女。不,不太好看,姿色挺普通的。
刘少突然揪着丹维的衣领愤怒的喊道:“是你!是你把我的未婚妻绑架走了!”
丹维冷笑:“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未婚妻!她突然消失了好几天!是不是你们这群败类把她绑架了!”
“哈!之前不是我们,但以后可能会的。”说罢,丹维按下车窗,对站在车窗外的信徒打了个手势。后者点点头,跑到未婚妻面前,做了请的手势。
“不!别对她出手!我爱她!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当然,像刘少您这样人中龙凤自然不仅是金融奇才,更是旷世情种。”
该死该死的这样念叨着,刘少开始一边看着未婚妻步步靠近,一边飞快的签字画押。他真的急了,生怕晚了一步未婚妻就会被按进这辆车里遭遇毒手。
我能看得出这个人渣动了真情,哪怕在外风流。我不禁问道:“刘少,你确定要放弃公司?没有了它,你的未婚妻还会爱……爱一个穷光蛋吗?”
“呸!”刘少也是气急败坏了,“你们这帮土匪懂得什么叫真爱。我们彼此相爱,哪怕我身无分文她也依然爱我!你们永远也无法理解。换个问题,如果你们这些躲在深山修炼的武术高手突然有一天失去了力量,你们的女人还会爱你吗!艹!”
有道理。
我看了看诸葛俊婵,笑了。是的,我家婵就算我没有了力量也会依然爱我,因为我现在本来就是没有力量的,落在异界了。
我对刘少刮目相看。
以前确实对他不了解,以为只是个富二代的人渣,但还是有些真性情的。但我这个佩服只存在了3秒。
咦?
我摘下墨镜,惊讶的看着已经站在车旁的未婚妻:“怎么……怎么会是你!”
“咦!”少女看到我吓得花容失色,顿时跌坐在地。
“艹你们妈,签完了!”刘少看到未婚妻跌坐在地,立刻扔下文件跳出车搀扶起心爱的人。他恶狠狠的瞪着我们,一字一顿说道:“果然之前就是你们绑架了缘梦!”
我扶额。
我闭目忍着笑对少女点点头,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忙顺着说道:“是啊,就是他们绑架我的,不过算了吧,我们不要惹他们好吗刘少。”
“好。”
刘少气得脸色忽白忽绿但又无计可施,扶着缘梦跌跌撞撞的转身,而我们则满意的驱车扬长而去。
路上我乐不可支。
丹维也看出来了,就算得到了一家公司也不至于如此开心,不禁问道:“七哥这么高兴,莫非是因为他未婚妻的事?”
“对啊,我也算认识她。他俩一定会幸福的。”
“哦?”丹维随着笑了,没有追问,“不过你确定将公司的法人换成她吗?而不是你?”
我笑而不语,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雅如兰,我爱你。」
「是因为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当作是补上求婚礼物吧。」
「……你是什么脑子,怎么猜到的!」
「嘁,我才不是做大老板的料。不过既然我在异界能逆天,金融界叱诧风云也是迟早的事,你先带带我升级好了。别让我从基层做起哦,空降副总如何?」
「……日你啊!什么叫部门主管?」
「喂喂?」
日了。
我看向丹维,认真的问道:“喂,「部门主管」这个职务比副总大吗?”
丹维听罢表情是纠结的。
“比保安大几级?”
丹维的表情是便秘的。
我脸颊抽了抽。怎么个意思?在异界跟我斗,在现实还要跟我斗?我脑子抽了吗非要把法人改成雅如兰!不不,老子定能逆天,无论在哪里都可以。
嗯?
挂了电话却发现游戏里又多了个第二金手指,写着白井辉好感值已达到最高。
啥啊这是?
我试着按了一下新按钮。
“打扰了七哥。”丹维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向东。我这个未来的部门主管必须先帮爸妈收庄稼去。”说罢,我搂着身边的诸葛俊婵亲了一口,“还得结个婚。农村结婚事少,我就摆个一千多桌流水席,然后吹拉弹奏就好。”
她嗯了一声,笑着依偎在我的怀里。
收庄稼……
累死。
让F91走私过来一百多个教徒应该足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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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万分感谢亲们的阅读!一路走来各位亲们的陪伴是件幸福的事情。正文篇到此结束,之后是少许番外,弥补本书的一些缺憾。
番外:跪行平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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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挂君呆站在原地。
蜥蜴女索萨藏在他的身后。
近千头牛族亚人种的军队就停在两人面前,由于牛群奔腾而践踏起的烟尘还尚未完全飘散,周围下起了落叶雨。
那群平均身高远超过两米,身着棕色紧绷的皮甲,全身上下的肌肉膨胀至几欲爆炸,手持巨斧的双脚直立的公牛们全身散发着惊人的热气——那不仅是因为长途跋涉所致,还有他们炙热的战意。
为首的公牛人将军向前几步。每一步都令他头顶的羽毛装饰摇晃、肌肉跳动、大地震颤。他不经意踏碎了地上的白骨——有兔人、蜥蜴人、鳄鱼人、蛇人的,而那些吃剩的骨堆铺满在地就是通往外挂君跟前的唯一道路。
公牛人将军闷声闷气的笑道:“真是新鲜,蜥蜴人躲在兔人身后,莫非你们被我们高贵的牛族战士吓破了胆,找了兔族当援军?”
一句语毕,他身后的战士们立刻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笑声,令树摇叶飘群鸟争飞索萨瑟瑟发抖。
外挂君面对如此数量的大军颇为发愁,担心吃不完。
怒吼。
公牛将军突然对他咆哮,气势凌人,那张比脸盆还大的牛嘴到处乱甩唾液。大概是打算威慑吧?声音大倒也无所谓,若被唾液弄脏身体就不好了,会不会有传染病?于是外挂君伸出了左手,将食指与拇指相叠,将飞溅而来的口水尽数弹飞——动作要精准且轻盈。
看到无效,红牛将军高高扬起后蹄,重踏地面。
地动山摇。
索萨立刻摔倒在地,一时半刻令无法爬起来。
外挂君一动不动。
践踏技能对他是无效的,并非有抗性仅是需要一些技巧。地面震动如同蹦床上下起伏,它上便蜷腿,它下便伸腿,频率一致即可,很简单——至少对他来说。
红牛将军有些惊愕。首次见到咆哮与践踏皆无效的敌人。他怒火攻心,低头狂奔撞了过来。
战车?
看到一头发狂的巨大公牛全力撞了过来,外挂君仿佛看到了一辆数吨重的装甲车在眼前。
躲闪吧?他可不希望下一秒七夜浊上线登录时发现自己的角色挪了位置;硬抗吧?铠甲耐久降了怎么办?杀掉吧?好像吃不完。
外挂君非常苦恼。他为什么被卷入了奇怪的麻烦里?该如何最小限度的处理此事?他这样一边沉思一边用无名指和尾指捏住了红牛将军的犄角尖端,压制后者至一动不动。
“哞?”
将军涨红着脸用尽全力也无法将脖颈转动半分!自己这巨大的身躯,却被眼前的小兔子压制?不可能!
眼前的兔子恍若巨龙!
这绝对不是兔子!
他提起牛族双刃巨斧,抡向外挂君企图将对方拦腰斩断。却只听“叮”的一声清脆轻响,一口口水吐在数百公斤重的骨质巨斧上,使其挥斩轨迹硬生生的画了一个横V,狠狠Сhā入地面。
“不可能!”
红牛将军挥散眼前腾起的尘土大声如此叫嚷着,惊呆了。淬口吐沫就击落了他的巨斧?又不是小牛们草编的玩具!
一口?不。
如果慢动作回放就会发现,那是外挂君以逐渐增快的射速连续吐了五次口水,并令它们于斧面处恰好赶齐。五滴饱含巨大动能的唾液在同一瞬间相互撞击所造成的冲击力不可小觑,完全不是武术高手挥斧时未达最后发力点之前所能抵御的。那已经不是水滴了,而是液压爆炸,若不是外挂君嘴下留情斧子早已被吐成碎片。
外挂君还在犹豫要不要杀。
不仅将军身后的近千头牛头人颇为麻烦,而且远处还有更多其他种族正在源源不断的逼近。大会战吗?如果把上万本地人都杀了绝对会引起很严重的影响,无论好坏,他不可以在七夜浊离线时胡乱搞事。一个玩家下线睡了一觉,再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挂机替身已经把全世界的居民都杀光了……会是什么感想?
但眼前的公牛将军已经气疯,巨斧频频挥舞的密不透风。
杀了他只会更加惹怒其他牛头人,七夜浊2级说服技能又对盛怒之下的牛族不管用。难办。外挂君一边不断用尾指抵挡攻击,一边深感困扰。
算了。
就这样抵挡攻击直至对方疲惫吧,反正不消耗铠甲耐久也不费吹灰之力。
将军徒劳的挥斧,外挂君打着哈欠抵挡。
远方更大型的军队终于赶来了。近万的精锐各族联合部队。像鸽子、老鹰、陆行鸟与鹤的四种亚人种,三种犬类、四种猫科、羊头人、长毛猛犸、鼠人以及……黑色甲壳虫亚人?
他们从外挂君的周围奔腾而过如同大迁徙。这里没有任何一只兽人低于五十级,包括那些不足他腰身高的鼠人士兵——带着比破锅烂盆还滑稽的铠甲。
突然有一只鼠人战士向索萨吹了一支吹筒箭。
外挂君一边抵挡公牛将军的疯狂进攻一边用空闲的手轻轻捏住了疾风般的吹箭。带着红色的羽毛,尖端还散发着毒素的恶臭。
浩瀚的大军无视外挂君和索萨而奔腾而过的唯一理由就是公牛将军正在处理此事,但显然这只鼠人战士有些不耐烦了。他无法理解牛头人为什么如此久还搞不定庇护着蜥蜴人的母兔子。他想帮忙所以吹了一箭,但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完美偷袭竟然被轻轻松松的拦下了。
“我失手了?”鼠人惊讶的自言自语道,“我第一次失手。”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被外挂君两指翻转射回来的毒镖击中了眉心。
公牛将军感觉到了超级丢脸,自己如此英勇善战却连一只孱弱的母兔子都无法伤及半分,这成何体统,以后怎么带小弟?“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保护敌人!”
“「幸运丝绒脚」,因为……”
说到一半外挂君忽然想到一件事。因为「钓鱼执法」异能的效果,在被提问时外挂君得到了避免身份被揭穿的基本信息──大沼泽的蛇怪号称已经得到了雅如兰持有的「轻王」之力,向邻接的大平原诸多部族正式要求向其臣服,于是引起了众怒。不仅如此,万年前的轻王的所作所为和恐怖令传统历史悠久的大部落长老们至今仍胆战心惊。这样的情况下,连正式联盟约定也没有的多部族联合大军就诞生了,有勇无谋的蜂拥向大沼泽进军。
兔、牛、鼠全都是属于同盟关系,而索萨这种大沼泽出身的蜥蜴人则是敌方。
而外挂君也得知了自己伪装的母兔子的身份:“因为我是伟大兔族的酋长之女!疾风般的前锋是我的自豪,在你们这群慢吞吞的蠢牛抵达之前我已经击败了大沼泽的搜索队,而这只该死的蜥蜴人就是我「幸运丝绒脚」的战利品!”
“哞?”
“难道牛族不尊重胜者的荣耀吗?”
公牛将军停下了攻击,气喘吁吁。他脑子不聪明,但也没有蠢到轻易相信这套说辞,但此刻却是一个绝好的台阶可以令他保存颜面。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从身后的小弟手中接过一个看起来像是面具的木雕装饰递给外挂君。“我们尊重强者。”这是一份认可的礼物。很强,强过头了。
嗯……
外挂君在犹豫要不要回一句谢谢,这会不会擅自开启七夜浊的人际线?
远方响起了磅礴的厮杀声,尽管视线无法企及,但外挂君依然能「看到」邻接沼泽附近的树林正在成片的倒塌。那里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碎肉飞溅血流成河断戟遍野哀嚎斥耳。
大平原这边的开头先锋主要都是象、熊那些蛮力超群的重装单位正面刚大型鳄鱼人,一波冲击之后被武器利爪杀死的仅一成,另有二成是被乱军踩死的,其余全部都是活活双方的血肉坦克战车碾成齑粉。象鼻横扫之后敌我皆所剩无几,那些看似懒洋洋的蜥蜴人爆发力极高,无论跳跃戳刺还是突击都好像拔刀术那样利用着脱力压差。
他还是没有发现蛇怪的踪影,目标只有蛇怪一人,目的仅是探清轻王的力量一事。
公牛将军坐在了原地。
说实话他非常疲惫了,对着一个怪物疯狂全力挥斧数百次,就算是蛮牛也觉得吃力。
“你不去吗?”外挂君指了指前线激战的方向。
对方喘着粗气回答道:“我等后方大部队汇合,你不也是吗?”
外挂君不置可否。
他既想尽快摆脱这头蛮牛,又觉得如果他在就不会惹来新的纠缠。纠结。这只牛居然还露出了英雄惺惺相惜的眼神,这是要开启新人际线的节奏,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了。
外挂君不禁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论操作的判断他自信不会有任何失误,但论决策性的判断……除非有极为明显的益损失衡,否则他大概可能也许有选择障碍症。既不想认识新的人,也不想离开原地。
“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勇猛的兔族,看看你那些族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至今也没有率军赶来。”说罢公牛将军哈哈大笑,颇为豪气,“我脚边的这些蜥蜴鳄鱼的骨头……都是你杀的?”
外挂君不想理他。
却是索萨打破了沉默:“是的,都是「幸运丝绒脚」大人杀掉的,她很厉害的!”
将军听完一怔。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这个蜥蜴人明明是俘虏身份,却充满自豪感的说着母兔子的事情,好生奇怪。尤其是索萨的眼神中除了崇拜之外再无其他。将军见过太多奴隶,眼神无一例外都是充满绝望的死灰和怨恨,没有这样的眼中闪烁着栩栩如生的光辉如同看到了偶像的战俘。
他起疑了。
说到底兔族以敏捷著称,并非擅长正面刚的体魄啊。眼前这只母兔子也太……太强大了。他好像在对着一座雄伟山峰挥斧。所以,真的是兔族吗?
“你……怎么处理的这些敌军尸体?”
“我和大人把他们全吃光了!”
索萨又抢答。
你一个蜥蜴人居然吃同族暂且不提,但兔族吃肉吗?将军听完真的有点懵。但不待公牛进一步起疑,外挂君开口解释道:“我是部族中受到战神眷顾的特别之子,只吃强者的血肉,这表示了我对敌人的尊敬,并且能够令我更加强大。”
“哦……”
公牛将军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因为听起来颇有道理!尽管好像哪里不对劲但莫名的有说服力。
外挂君回头瞪了索萨一眼,吓得小丫头全身一震。三瓣兔唇一张一合的,出现了无声的言语。看口型是「再多嘴吃了你」。索萨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深深垂下了头,不再轻动半分。
公牛将军还在外挂君身边休息,单方面的侃侃而谈吹嘘自己的英勇。而战线却不断的向后推移,大沼泽方面的军力压倒性的强大,而且援军不断。在说话之间,几人面前的树林已经纷纷倒下,替换成了飞溅的鲜红花海。
在象族和熊族的战士终于倒下之后,大平原方面的军队就遭到了一路打压,且战且退,距离兵败如山倒只差大规模溃逃一线之隔。
公牛将军嘿嘿的笑了,低声念叨了一句“老子就知道。”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长柄双刃巨斧高高举过头顶,大声咆哮着:“牛族的勇士们!杀光那些轻王的冷血爪牙!大平原的荣光属于我们!”
“杀杀杀!”的吼声腾腾升起,不知不觉之间将大平原方的军队士气顿时力挽狂澜。那些几乎下一秒就要溃逃的战士们感动的看着将军,心中渐渐升起勇气,也一同咆哮起来,有些部族甚至语言不通也毫不在意。
突然!一条长逾十米的巨大鳄鱼眨眼之间从敌阵之中窜了出来,如同离弦之箭快如闪电,那沉重的身躯附带的惯性外加自身的旋转,与死神的旋风无异。直奔公牛将军而来!
牛侧身闪过,肩膀却被狂力的双腭刮去一大块肉。只见牛扭转腰身将力道自下而上传送,一柄沉重的巨斧竟然以比鳄鱼冲锋更快的速度斩下对方的尾巴尖端。
惨叫!
鳄鱼冲的太猛了,咬死数头牛头人战士之后反而被深困在牛群之中。一阵哞的怒吼,鳄鱼被牛群的犄角和尖刀淹没……并没有,鳄鱼猛然转身几圈就将周围的牛族尽数旋飞。他全身是血,飞落的牛族也七零八落。
公牛将军怒吼着一个跳劈重重的砍在鳄鱼手中的长柄大刀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鳄鱼双脚深深的陷入地面中,掀起高高的尘土。
鳄鱼尾巴从难以视及的角度狠狠的抽中了公牛将军的胸口。翻过落地然后一跃而起,看似无恙的将军默默的从嘴角流下了鲜血。
鳄鱼笑了,他指着公牛将军说道:“低等的生物……”
“爬虫!”
他俩说的根本不是同一种语言,唯有外挂君能听懂。他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刚才只不过有无数狂奔的大军从身边路过而已,还好。现在却置身于战线的正中央。他很强,但他也只有两只手,在保护铠甲耐久的同时还要保护索萨,实在有些忙碌。总是有蛇人看他貌似是只弱小的兔子而率先袭击过来,喷吐毒液,而有着夸张跳跃能力的蜥蜴人战士则经常从天而降,不胜堪扰。
他周围不仅有公牛和鳄鱼两个将军在热血沸腾的单挑着,还有虎族与蜥蜴族的将军在恋战,周围打的乱成一团。不说必须要用手指弹飞飞向他的流箭,还要拨开飞溅过来的鲜血以防弄污七夜浊的铠甲披风。
外挂君终于有点困扰了,脸颊不住抽搐。
索萨在战乱中吓得抱头瘫坐,她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雅如兰大人!您为什么不出手啊!”
“闭嘴,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大人大人,出手吧!”
“……我有不能杀人的理由。”
“为什么啊,反正这些人迟早是要死的啊!”
嗯?
外挂君在索萨这句无心之言中体会到了另一层意思──对哦。这里本就是战场,本就是要死很多人的。虽然擅自出手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从结果而言根本不会有影响。只是从互相残杀死了很多人变成了他杀了很多人,仅此而已。
之前不便出手,但现在不同了。
就是现在。
就是这里。
这群本地居民原本就该战死在前线的。
外挂君默默掏出了光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喊道:“所有人听我一言!”
喊声太过巨大。
这种音量公牛将军只在火山爆发时才听过。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停下了动作,战场上寂静无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外挂君,心想「这个兔子想干嘛?」
“跪下!”
语毕,外挂君用魔能催生了光剑的威力和长度,横在身前自转一周。
轻微的滋滋声之后,是嘶嘶的喷血声,接近着是丁玲咣当的武器铠甲落地声,最后就是方圆公里内所有树木齐齐倒落的轰然。
嗯。
这次将说服技能的威力调整的很完美。
外挂君看着周围存活不足两成的双方军队,满意的将光剑收回。
继续站在原地发呆,那是他的本分。
索萨和其他万物生灵都惊呆的跪在原地不敢妄动半分,那是他们的本能。
番外:跪行平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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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萨抱着一块比她还高的烤牛腿大朵快颐。这是个神奇的味道,明明只是被外挂君放在火上而已,却外焦里嫩油而不腻香酥融口。没放任何调味料也能如此,难道遇到厨神了吗?
这只牛的肌肉经过千锤百炼,弹性十足,入嘴后的满足感与别完全不同。
吃饱了。
不,吃撑了,索萨双手捧着胜似怀胎六月的肚子打算稍微向后伸伸腰,却滑稽的翻倒在草地上,无论怎么挥舞四肢和尾巴也爬不起来。
“呼啊啊!”她发出了慵懒且满足的叹息,“雅如兰大人您真是无所不能,连烤肉都出神入化。”
无人回话。
静立在一旁的外挂君依然是一副双脚直立的母兔子模样。他才不是雅如兰,但也放弃了去解释——那样似乎更麻烦。
首要目标是蛇怪的情报,其次是雅如兰的。既然这个蜥蜴女自称认识雅如兰,那么坐等情报自己扑网吧。
“我知道您很强大,但还是超乎想象了……”索萨看着四周成千上万的尸体,不禁如此感叹道,“只是一招……”
在外挂君出手之后,所有跪下的生物都存活了,瑟瑟发抖的保持跪姿逃走。没人敢站起身,因为他们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那句「跪下」的命令,而服从与否的区别超明显。
所有人离开时都是跪行的。
没人要求他们一直保持跪姿,但没人敢起身。
战场只剩下他俩。暴风雨前的寂静。外挂君不担心,因为他希望能把蛇怪引来。索萨也不担心,她知道会得到「雅如兰大人」的保护。
她开始自顾自的怀念起与雅如兰大人在一起的时光,并侃侃而谈。
忽然,一条巨龙进入了外挂君的「视野」——在集中精神站立不动时可达半径数千米的球形探知范围,任何隐身潜行都无效,并且范围还在随着吸收皮非特而不断扩大。
那是一条上古红龙。
根据「幸运丝绒脚」的记忆,这条龙根本不属于大平原范围,而是千里迢迢而来。巨龙大多是易怒但懒惰的大爬虫类,能飞这么远的距离而且直奔这里而来,恐怕是因为愤怒。
嗯?
在大沼泽的另一侧也有动静了。是一条巨型九头蛇率领军队浩浩荡荡而来。不会错,就是蛇怪本人。
终于等到了。
外挂君不禁高兴的摸了摸身边索萨的头。很好的诱饵。
比起行军,自然是红龙用飞的更快一些。不消多久,一条长逾百米的庞然大物平展着死神的双翼从外挂君上空掠过。它发现了下方的诡异然后盘旋着轰然降落。
毕竟,在树林中出现了一个正圆形的砍伐区域,还堆满成千上万的尸体,这副光景从天空看实在太过显眼了。
红龙太沉重。不包括双翼挥舞掀飞的碎尸,光是落地咚的一声就令索萨被震的ρi股离地。
这是外挂君第一次见到90级的生物。五层楼高,鳞片泛着血红色的金属质地光泽,爬虫类的眼瞳,头顶至背脊锐利的尖刺,盘在身周半圈多的巨大龙尾,利爪深深陷入了地面。
外挂君遭到了恐惧、虚弱、屈服等多种强制负面效果,这令他有些用不上力,虽然影响不大。反正他是操作流,属性本身是次要的。
毕竟100级的都杀过了。
正这样想着,红龙将眼睛逼近,距离他仅有咫尺。好大的眼睛,甚至无法看清眼眶在哪里。
它盯着他。
索萨因为惊恐而呕吐了。
许久,红龙说话了:“你不是兔族。”
索萨惊讶的低声问道:“它是怎么知道的?”
外挂君皱眉。这很简单吧?从天空看他正好站在诡异圆形死之区域的正中央,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身边被瞪了一眼就被吓得将牛肉全部吐出来的孱弱蜥蜴?
不过他依然很意外红龙能凭逻辑意识突破异能的伪装效果。
红龙很愤怒。
但却原地趴下来对于眼前的两人置之不理,似乎在等待什么。大概是对面的蛇怪吧?这片区域相当空旷适合厮杀。
很快,大规模的蛇人、蜥蜴人等大沼泽混编军队从远方的树林出现。
他们还没站稳就被随后而至的蛇怪推倒、踩扁。它有九个颜色各不相同的蛇头,高约五层楼,身体超长难以辨清。这除了是「蛇怪」本人再无其他可能。
蛇怪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不由迟疑了,笑道:“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你没有眼花,克丽奥佩托拉七世。”红龙抬起头,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你早就该料到我会找你算账的。是你派雅如兰潜入我的腹中,偷走了被封印的轻王的命魂吧?”
听罢蛇怪用九个头同时哈哈大笑,巨大的身躯不断蜿蜒:“是谁说龙族都是高智慧的生物?居然花了这么久才发现雅如兰是我派去的?为你的智商感到惋惜。”
语毕,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恶劣了,红龙的杀气令小卒们的皮肤如同针刺一样疼,身体发颤。
红龙发出了愤怒的低吼,起身展翼:“克丽奥佩托拉七世,是什么让你如此狂妄自负,竟误以为自己有了打败世界上最强生物的力量?”
“呵,因为我已经脱离了「生物」这个概念。”
蛇怪狰狞着笑容,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有一条蛇爬上她的身体低语道:“女王陛下,您面前的那只兔子就是击溃针对索萨排除的搜索队,以及我军前战军的犯人。”
“她?一只兔子?”蛇怪侧目问道,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莫非你的意思是……”
“是的陛下。只可能是雅如兰。”
“魂淡,为什么不早说这件事!”
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眼前的母兔子很有可能是雅如兰,因为只有她才会变形这种把戏。事到如今蛇怪已经无异于和雅如兰为敌了。倒也不是担心打不过她,但如果她已经和身边的红龙联手?甚至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啧。
蛇怪刚打算劝说红龙暂且将决斗之事作罢,却不料刚才的态度已经着实刺激到了对方的自尊心。
红龙起飞。
红龙仰头。
红头喷火。
火焰尚未从龙口中喷吐而出就已经令地面上的冷血生物军队感受到了致命的高温。眼睁睁半空中的红龙一边向地面俯冲下来一边喷出了漫天遍野的火焰,那感觉是绝望的。
高温、焦热、噼啪的燃烧。没有哀嚎没有逃跑,绝大部分生物都在这一团巨大火焰之下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灰烬。赤黑的焦土比外挂君的死亡圆切的范围还要大一圈。周边的树林收到了波及,整片森林化为火海只是时间问题了。
焦土之上只剩下三个生灵——蛇怪、外挂君和索萨。前者鳞片上尽是焦黑,而后者是被外挂君用光剑旋转当作盾牌抵挡住火焰的。他和索萨的脚下是方圆数公里之内唯一的草地了。
火焰遮挡了视线令蛇怪和红龙没有看到光剑出鞘的一幕,但并不妨碍他俩对外挂君能够无伤抵挡红龙吐息的惊讶。
短暂的迟疑之后,红龙继续扑向蛇怪。两只庞然大物轰然相撞,翻滚出百米之外扭打撕咬在一起,分外可怖。
红龙用利爪撕扯着蛇鳞,而蛇怪则紧紧缠绕勒紧龙身,十张嘴互相撕咬着对方,鳞片血肉飞溅,打的地动山摇。
索萨吓哭了,瘫在原地。
“不是魔法?”
外挂君摸了摸脚边的灰烬不由自言自语道。这种异常致命的高温却没有蕴含丝毫魔能素,是自然产生的凡火,太不可思议了。
索萨或许是惊吓过度吧,有些人在紧张时反而会话多:“大人您忘了?您曾告诉我红龙的火焰是储存在它第二食囊里的食物残渣在特殊菌类的发酵下形成的特殊成份的易燃气体。经过喷吐,再由红龙咽喉部的一对打火齿引燃。您当时还兴奋的说这是从红龙肚子里生还之后的重大发现。”
是嘛。确实魔怪世界空气中的魔能素异常稀薄,并不适合法术文明的发展。
“雅如兰!果然是你!”蛇怪百忙之中抽出一只脑袋对着外挂君咆哮着,然后张嘴喷出一团毒雾。
他发现毒雾也不是法术。
拿出光剑对着毒雾转了几圈进行搅动,然后竟将那团雾状体反向甩了回去。
见状,蛇怪缠着红龙扭转身体,折返的毒雾击中了龙背,发出了滋滋的青烟和龙的哀嚎。
尽管双方缠斗在一起互相都造成了大量伤害,但蛇怪的九种毒素全方位侵蚀着红龙的体力,令后者越来越虚弱。
“你……不可能……为什么变得比龙族还强大?”
“这就是你们恐惧的轻王之力。无止境的变强,而如今的我才仅仅是刚刚起步。”
待蛇怪用冷笑回应了红龙最后的疑惑,便将后者狠狠的勒昏过去。她没有杀红龙,是因为打算之后收为仆众以增强轻王之力,同时以防雅如兰趁虚而入吃掉红龙来进一步强化自身。
庞然大物的倒下如山崩地陷般的震撼。
蛇怪喘着粗气,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行至外挂君的跟前,高高耸立着九个脑袋俯视着说道:“该你了。”
她被红龙伤的比预料中的还重,不过自认为对付区区一个雅如兰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就是喷喷强酸液变变形吗?失去了轻王之力的粘液怪不足为惧。
蛇怪要下杀手了。
正巧外挂君也是。
他本不想擅动,趁七夜浊不在时胡乱影响世界格局,尤其是击杀一个Boss。但现在不同了。他一直认为轻王之力是种巨大优势,若能入手则是完全不必犹豫的益损失衡,赚大了。
他掏出光剑淡淡的说了一句:“跪下。”
然后举剑横扫。
然后蛇怪只剩下三个脑袋了。
这还算运气不错,九个头之中有三个中了说服技能的效果而立刻垂下了脑袋,否则克丽奥佩托拉七世恐怕此刻已经死了。
她惨叫着,扭动翻腾着巨大而长不见尾的身躯,痛苦不堪。
外挂君执着于只用光剑,因为那是最不容易暴露七夜浊身份的压箱底武器很少使用,而且外挂君偏爱单纯而重复的战术。他劝其跪下是因为若能留对方一口气最好,免得擅自影响了世界格局。
“好了,别动,把轻王之力给我吧。”外挂君说完用单手压制住了足足有一层楼高的蛇身,语气如此轻描淡写。
他将蛇怪整条甩了过来,然后走进了鲜血喷涌的断颈伤口里。这可把蛇怪疼坏了!
一条千米长的三头巨蛇不停的翻滚扭动,很久很久。当她终于精疲力竭后,外挂君也从她的体内钻了出来。
他抖了抖身体,将血渍尽数甩掉,然后默默的返回原位,继续发呆。
蛇怪奄奄一息的看着外挂君:“你……不是雅如兰,究竟是谁?若真是雅如兰,她一旦决定与我为敌便不会手软放我离去的。”
没有回答。
“你可知道我是多么辛苦才趁着雅如兰和那该死的七夜浊打情骂俏时偷走了剥离体外的轻王之力吗?你竟然……竟然!”
沉默。
“而且你为什么会知道夺取轻王之力的方法?那太古老了,雅如兰所知的仪式还是由我亲授。”
外挂君沉思了一会儿,张嘴道:“你认识轻王的同期吗?”
“哈?”
“我和他很熟……非常的。”
蛇怪不知道轻王还有个叫皮非特的同期,只知道眼前的怪物太恐怖了而且自己只剩下半条命。她强忍着愤怒,默默的转身爬走,消失出外挂君的视野。
外挂君看着地上剩下的六条蛇头暗想……这能吃吗?会不会食物中毒?
“你……真的不是雅如兰大人?”索萨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瑟瑟发抖的问道,“你为什么也会变身?是把雅如兰大人吃了吗?”
外挂君什么也没说,只是取消了伪装异能恢复了七夜浊的外貌。
遭受着一边“把雅如兰大人还我!”的哭喊一边用小拳头不疼不痒的捶打,外挂君心想「这只蜥蜴女蠢到有些可爱」。
最初的计划是利用这个蛇怪盛怒之下势必抓回的逃奴引诱蛇怪前来,然后就可以杀死这个知道太多又口无遮拦的笨蛋了。但自从索萨充满自豪的提及与雅如兰一同的童年之后,形势已然不同。
不能杀,她是雅如兰的朋友,否则会大幅度影响七夜浊的人际关系。那女人无论爱恨都很长久,颇为棘手。
他呼唤来了F91。
“吖,是挂机替身爸爸?有什么事吗?”
“将这只蜥蜴送给雅如兰。”他说罢指了指身后昏倒的红龙,“还有那只大一点的蜥蜴。”
F91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人去。
这里只剩下外挂君一个人。他继续在原地发呆,直至七夜浊的本体取消了分身异能。这是他的本分。
而这片尸横遍野的区域被那些侥幸生还的家伙们添油加醋四处宣扬——那里有死神存在,唯有跪着前行的生物才能生还。不信你看,红龙不肯跪下,现在连尸首都没了;蛇怪有一部分脑袋不肯跪下,现在变成「三只脑袋的九头蛇」了。
久而久之,那片区域还被冠了一个名字:「跪行平原」。时过境迁,哪怕后世的生物途径此地也会默默遵行传统,跪着前行……甚至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反正各族长老们都是如此强调的——必须跪行方可平安。
番外:内测的七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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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少年摘下游戏头盔,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将其砸的粉碎!
他气坏了!
他刚才在玩圆梦科技公司最新推出的大型网络游戏「荣耀之心」。原本是很期待的,因为无论是画质抑或设定都质量非常高,才开服三天上线玩家已经破亿,是现在世界上最火爆的游戏了。他想玩,也必须玩,否则就out了!
他想好好玩网游。但这个游戏哪里都好,唯独傻缺玩家太多!
一个下午升到11级脱离了新手村,原本心情如朗朗晴空,直至他踏进一家NPC开的药店。
眼前寒光如织。
眼前一黑。
眼前变成了俯视角且尽是灰白。
呐,这就是故事最开始他怒砸游戏头盔的原因了!在出新手村之后的第一家「药店」里,有等级很高没穿装备的两男一女藏在屋内。他们人手一把大砍刀,旁边还扑着七八具新手玩家尸体。
少年在飘魂模式听着三人的谈笑。他懂了,这仨人只是因为练级练得有些无聊过来虐新玩家找找乐子,躲在药店屋内可以避开NPC卫兵,然后对进门的新手玩家见一个杀一个。杀着玩。
他们不穿装备的原因是不必担心被NPC卫兵或其他玩家反杀。这个游戏还有个奇特的地方──死后装备全爆。而少年整个下午辛辛苦苦赚来的金字装备就这么没了。
“什么垃圾游戏!”少年气得登出游戏砸烂头盔,深靠轮椅椅背,仰天长叹,感觉不会再爱了。
扶额。
调整一下情绪,他操纵着全自动的轮椅移动向门前的呼叫器,按下并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柔柔,麻烦你帮我买两个游戏头盔来好吗?”
“好的少爷。”
对方的声音娇滴滴的,比银铃天籁更悦耳,这令少年心情好了很多。他弯腰俯身将地上的破烂头盔捡起扔到一旁,操作轮椅来到电脑前──六个大型液晶显示器联合体,三个键盘,在这些后面还竖立着四台如同大型服务器般的主机,这些就是少年心爱的电脑了。
没错,他爸妈很有钱,这超级电脑只是少年七岁时的礼物而已。
他也很聪明。
不,超级聪明!只不过他是因为得了一种名为「七夜浊异能热」的先天性罕见病症,症状表现为「对AI编程技术的极端擅长,包括相关的逻辑思维和知识汲取能力」但「其他方面均受到惩罚」。少年是富二代,长得帅,小小年纪其AI编程技术已经远远超越世界顶级水平。按常理讲他应该是最幸福最幸运的人……如果没有这该死的病!他的脑子在除了编程的其他方面非常愚蠢,甚至连玩游戏都是弱鸡。尤其是双腿,从出生就是残疾像一对枯树枝耸拉在轮椅上,无论用多少办法也治不好──包括他那著名的玄学气功治疗大师的爹,且是发现此病的第一人。
最扯的是,少年是患此病症的第一人。
腰以下完全瘫痪。这不仅意味着无法走路,还有失去了男人的幸福。
他的父母太忙了,所以生活起居全部交由佣人,尤其是「柔柔」,他的贴身女仆。他从每日早晨起床至晚上入睡的所有生活起居都由柔柔照顾,包括吃喝拉撒。
他爱柔柔。
就像天使一样。
无限美好温柔。
此刻少年正在电脑的三个键盘上飞速的敲打着,进行编程的最后收尾工作。他耗尽心血制作了三个AI,让它们代替少年制作一款游戏,一款真正的游戏,没有傻缺玩家的游戏。单机是唯一的选择,但又不能完全单机,因为他打算和柔柔一起玩。
“哈,完成了!”
当少年潇洒的拍下回车键结束编程的同时,咯咯的敲门声也响起。是柔柔回来了。
柔柔完全可以直接进少年的房间,并且也是这样被要求的,但她却坚持要敲门。她永远等不到那句“请进”,因为少年认为柔柔可以随意进入他的房间,包括他的心。
少女抱着两个纸箱进入房间,恭敬的说道:“少爷,买回来了。”
这名叫柔柔的女子有着一头淡淡茶色的及腰卷发,纤腰丰臀,在黑白相间的女仆装之下凸显身材的美好。她的笑容如蜂蜜一样甜,眼睛会说话,反反复复永远只有那一句──「快来爱我」。也难怪少年会为之疯狂,确实是美女。
“稍等,我很快就改好。”少年说着将纸箱撕碎,掏出两个头盔抛上半空,从身旁的工具箱里翻出改锥和电焊,待头盔落在桌上便开始拆卸改造,动作纯熟利索,“好了。”说罢,少年将其中一个头盔扔到柔柔怀里。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改造头盔了。
生产制造游戏头盔都有严格的官方规定。比如痛觉体验不得超过10%以防玩家出现生命危险,比如快感体验不能超过50%以防某些游戏成为青楼或毒巢,最重要的是感官的整体体验总分不能超过60%,这是游戏,太过逼真会让人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少年把所有的限制全部去掉了。
至于他哪里来的技术能够改造游戏头盔,唔,老妈的公司就生产这玩意。
他拉着柔柔的手说道:“之前答应你的游戏我已经做好了,久等了。”
柔柔低下头低声喃喃道:“少爷你真讨厌。”
呵呵,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少年心痒难耐。他和她因为朝夕相处早已日久生情,而前阵子更是鼓起勇气捅破了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他表白了,她点头了。
但是少年下身无能,站不起来的不仅是双腿。他爱她,恨不得尽快拥抱她,但身体却不争气。
于是,一款解除了全部技能禁锢的游戏头盔所带来的真实体验级是少年唯一的出路。在游戏里好好的拥有对方……反正100%的感官体验,和真实无异了。
他俩双双带上了游戏头盔。
一道令人眩晕的彩光出现在了少年的视野,仿佛星际穿越。几秒之后,他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如此的真实简直身临其境。头顶上的漆黑夜空没有一颗星辰,但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沐浴在骄阳之下清晰可见,略诡异的光源系统。
他的眼前是一名NPC女性,穿着红色的衣裳。
“「生命」,是你吧?”少年对着NPC说话却在环顾四周,“柔柔人呢?另一个玩家呢?”
红衣女子微微鞠躬:“造物主您好,她在和这里环境相同的平行空间里,也同样是我在接待,只是不同的副本而已。”
嗯。
这里是玩家登录游戏的缓冲区,主要用于第一次游戏时创造角色所用。
“那么请选择您的……”
少年挥手拒绝道:“不必了,就用我真实的形象就好。腿,当然我的双腿要康复的那种!”
“接受。请问您的名字也要用真实姓名吗?”
少年迟疑了一下。他讨厌自己那不着调的爹,不想游戏里也挂着罕见姓氏,“不,改叫「皮非特」。”
一切完成之后,少年……啊不,皮非特眼前白光一闪,瞬移到了真正的游戏里。
白云蓝天微风徐徐,远处青山傍水绕。太阳高照,气温凉爽,及腰的青草在一阵阵清风吹拂下波漪连连。雨后泥土气息混着好闻的青草香味扑鼻而来,草穗不断搔弄着皮非特的手背。
他惊愕了。
从鼻子上捏下飘落的一根蒲公英,放在眼睛前死死的盯着。“这分辨率……好牛!”眼前的是虚幻的游戏世界?换做是别人也会一样打死也不相信的。
发现了蚱蜢!
还有小野花!
未干的露珠!
“太棒了!”
这句话喊的不是他,而是来自身后。柔柔也登陆了,似乎只是比皮非特晚了一两分钟。她此刻正脱了鞋子,攀爬一棵歪脖树──深色的类似枣树的品种,但非常的矮。柔柔几下翻坐在离地两米的树枝上,不断摇摆着那双玉足,开怀嬉笑着。喂喂,她那样展开双臂仰望天空不是有点危险吗?
只要她开心就好。
皮非特也笑了,脱下了鞋子。他的脚趾扣进了泥土里,这感觉令他着迷。因为他是残疾人,这种双脚接触大地的兴奋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柔柔,我们来赛跑好吗?”
“好啊,少爷!”
于是两人开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像疯子般奔跑着。
皮非特虽然年少也有在好好学习和工作,但沉迷网游是他感受健康双脚的唯一方式。在别的同龄男生都在打篮球的时候,他除了戴戴游戏头盔又能做什么呢?
汗流浃背之后,两人跑的酣畅淋漓,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皮非特甚至感受到了肺部的灼烧感。“抓到你了!”他终于追上了柔柔,并将美人扑倒,两人哈哈的笑着相拥在草地里滚来滚去。
他压在了她的身上。
粗气喷在她的脸上。
体香升在他的唇前。
他慢慢的低下了头去亲吻天使,然后伸手去摸柔柔的裙带。
她忽然坐起身,指着远方问道:“咦,少爷,那是什么?”
“哈?”
皮非特不舍的坐起身,回头望去。
我去!
狗?不会是狼吧?六七只大型犬,怎么看怎么像唯有电视里才见过的狼!这游戏里为什么会有狼群?而且还眼睛里冒着绿光盯着他俩,压低身姿,蓄势待发。
皮非特大感不妙,对着天空喊道:“「生命」,你在吧?回答我!”
很快,一个女子的声音直接在皮非特的脑海里响起:“是的,造物主,有什么事吗?”
“喂,有狼群啊!我没有说过要制作生物吧!”
制作一个大型游戏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并非一个高端程序师就能在短时间内独立完成的。于是,皮非特就利用了自己最擅长的技术,制作了三个AI代为制作这款游戏。一个叫「生命」,负责种种花草养养蝴蝶之类的;一个叫「自然」,负责挖挖河道磊磊高山之类的;一个叫「智慧」,负责诸如神经链接之类的其他事项。说白了皮非特这款游戏并不是真的游戏,而只是一个单机用的泡妞胜地──白云蓝天青山绿水,和柔柔打野战。打怪练级?嘁。
现在为什么会出现狼群?
“因为你加速了游戏建设的速度。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上亿年了,狼是自然延伸而成,又不是我造的。”
皮非特听罢扶额。
对了。他着急早日和柔柔一起进入这个没有傻缺玩家的二人世界,于是把游戏世界的时间加速至数万倍。
柔柔躲在了皮非特的伸手,抓着他的衣服,瑟瑟说道:“少爷,我怕……”
“没事,有我。”
“我们在游戏里被咬会怎么样啊?”
“痛觉已经100%开启了,我们会直接疼疯,感受肠肚离体,直至喉咙被咬断才会登出。”皮非特一向情商低,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只知道照实说。当然柔柔听完之后更加害怕了。
他继续抬头高喊道:“「智慧」,给我造吧猎枪。”
另一个女声在他脑海里说道:“哦。”
然后一把猎枪出现在皮非特的手中。是一柄仿古的双管猎枪,朴实的金属枪管和手感很好的木制枪托。
于此同时,狼群也开始冲了过来,露着尖牙甩着口水,好像真的很久没吃过肉了。
皮非特将抱头尖叫的柔柔拨至身后,抬手举枪瞄准。
扣下扳机。
额!
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犹如天上炸雷就在耳边响起!而手中传来的枪身后坐力也非同小可,皮非特直接从坐姿变成了仰卧。
眼前唯有漫天的硝烟和尘土。
随着两人的咳嗽声,烟尘渐渐被风吹散,留下了……一个以皮非特为尖端的圆锥形大坑!不仅狼群没了,甚至地面也被挖去,草地如同被用橡皮擦掉了一般,这边是大坑,那边是青青绿草,中间是一线切。
“我靠!「智慧」,这是啥,毁天灭地枪吗?”
“这就将武器信息发给您。”
这样说完,皮非特眼前的系统界面多了一个信息。打开之后,是猎枪的详细内容:
「屠狼者(猎枪)
@伤害:500
@双管猎枪
@屠狼者:秒杀一切狼族
@专属:皮非特」
“原来是秒杀所有狼族的特殊武器啊!”他看完点点头,盯着被消去的大地自言自语道,“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然后狠狠的将猎枪砸在地上。
番外:法术不是什么好东西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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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姨,就是这里。”
“夜系施法者全部逮捕,如有抵抗就地正法。”
竹青穿着一身白色的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剑,两者之间由一条金属锁链相链接,身后的青色披风上绣有异教徒追审官的徽章,而且是最高阶。她的身旁是倾注心血教导的徒弟——一个年方十几的青年才俊,装备和竹青相近。
此刻他俩背身贴在昼族第八区城外郊区的一间不起眼的民居门前。这里已经非常靠近黄昏区了,低垂的太阳虽然不至于发出昏黄的黄辉但也堪目直视,竹青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这条异教徒施法者的线索已经追了半个月了,她今时今日才终于找到了这帮家伙的老巢。
轰的一声!他俩将门踹碎。
“追审官办案全都趴下!擅动者死!”她的徒弟如此大喊道。而面对他俩的一间起居室和五六个平民模样的人。
一阵惊慌,他们纷纷被按在地上抱头趴下,瑟瑟发抖。无人质疑「擅动者死」这句话的严肃性,尤其是由拥有就地正法权的追审官口中说出。
除了一个男子,他趁着竹青两人制服其他平民时突然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然后被竹青斩杀在通往里屋的门口。
男子身首异处。
徒弟踢开尸体翻了翻对方衣襟,“青姨,果然是这里!”说罢,他将手中的小徽章晃了晃——上面印有这帮异教徒施法者的标志。
很好!竹青预感必定不虚此行。
他俩将平民们捆牢,冲进里屋,正巧撞见七个穿着黑色法袍的家伙正在一座邪神石像前开启暗门,似乎正打算逃走。
“站住!立刻投……”
徒弟还没说完就只听扑哧一声,竹青的长剑Сhā进了异教徒的后心正中央。她手中的锁链一抖,长剑便顺着甩劲横向飞舞,又取下了旁边两人的首级,鲜血喷满了那座石像。
“杀了他俩!”对方这样叫嚣着开始反击,并高举法杖酝酿漆黑色的致命魔能。
惨叫声。
一名黑袍法师的双手被斩了下来,刚刚凝聚的黑雾随着手掌落地而烟消云散。
“快逃!是追审官!”对方见势不妙士气瞬间崩溃四散而逃,连路边的孩童也知道异教徒追审官的威名──专精于斩杀施法者的精锐昼族军人。
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执着于开启暗门的法师被飞出去的盾牌砸碎了下巴,捂住鲜血直流的嘴跪倒在地不住抽泣;向上攀爬企图夺窗而逃的法师被锁链缠住了脖颈拽了下来,落在被踢坏的椅子上刺穿身体;躲在同伴身后的法师被长剑一击穿俩,前后通透;唯一垂死挣扎向竹青扔出黑雾的法师,额头上Сhā进了一根封魔长钉,整个人如同墙上的挂肠东摇西摆。
其中有几人没有立刻断气,于是竹青逐一补刀。现在的情况是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性,只有她和徒弟两人执行任务,所以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抓捕回去,抵抗者唯有就地处死。
竹青回头看了看,她的徒弟正痛苦不堪的捂着胸口跪在地上。
额头上还有一个钟表般的漆黑纹路,而指针正在逐步的倒计时。
“你太不小心了。”竹青绕到徒弟身后,将长剑竖在面前闭目凝神并念念有词。那是消除魔能素的祈祷,追审官的特有技能。很快,徒弟的脸色恢复如常,额前的漆黑纹路也消失无踪。
“谢谢青姨,我下次会小心的。”徒弟抓抓头憨笑着。刚才他中了即死法术,时限一到就会立刻暴毙,若不是有竹青救他,怕是无法活着走出这座建筑。
竹青踹翻唯一的活口,那个企图打开暗门的法师,并狠狠踩着对方已经碎成渣的下巴,说道:“开门。”
对方还有其他选择吗?
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他的眼泪,而哪些是他的鲜血了,那个黑袍法师全身颤抖的旋转着石像的手部,顺时针两圈逆时针三圈,最后搬动石像的手中的书。轰轰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而石像也开始移位。在它的底座下面是一条通往黑暗地下室的楼梯。
竹青捅死了法师,像垃圾一般踢到旁边:“夜族渣滓……”她如此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徒弟跟着竹青蹑手蹑脚的走下阶梯,低声问道:“青姨为什么这么恨夜族法师?虽然我也恨,但程度相差好多啊。”
沉默。
在阴凉的地下室的四周石壁之间回响着两人近乎无声的脚步,远处能听见偶尔的水滴落石的声音。漆黑无光的情况不久就改观了,他俩找到了Сhā在走廊两侧零散分布的火把。
她摘下了一根火把,点燃,照亮四周。这里似乎只是普通的民居地窖而已,储存着一些私酿酒、粮食和生锈的农具,除了比常更宽阔一些再无其他可疑之处。她摸着地窖尽头的石壁不禁在想:莫非又扑空了?
“青姨?”
“嗯。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竹青一边轻叩石壁一边回答道,“我的两个表弟死后被夜族法师变成了僵尸,然后被我不得已亲手消灭。”
悲伤的故事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在提别人的过去。
“嗯?这里是空的!”竹青发现有一处石壁的敲击声音与别不同,遂后退几步,起脚就踹。那一脚下去石壁顿时炸开,无数砖块依惯性继续向前飞行,将墙壁对面的几人脑袋开花。
在地窖石壁的对面有个巨大的暗室,里面挤了二十多名黑袍法师。他们头戴兜帽,此刻正整齐的围坐在一个地上画着原型咒法仪式图案周边,地上摆着无数的烛火和动物头骨。似乎他们一秒之前正在施展某种神秘的仪式。
他们一阵慌乱,惊愕的看着竹青两人。
徒弟在鼻前不断摆手:“这是什么气味?”
“僵尸的腐臭。”竹青这样回答道,并将手中长剑甩飞出去,霎那间收掉了两个人的首级。直到她将长剑用锁链收回,对方才回过神来,大声嚷嚷着:“是追审官!只有两个人,别怕!杀了他们!”
二十多名法师齐齐施法,而竹青两人也跳进了人堆里。
她将长剑脱手半米,拽紧锁链横向旋转一周,只消如此周围六七名法师就被拦腰斩为两截。与此同时,她用末端系着封魔长钉的发梢抽在敌人的鼻梁上、剑柄殴打敌人腹部、盾牌的边缘砸中咽喉令对方翻滚在地,秒杀一圈的同时还进行了三次施法中断打击。一团散发着腐臭的黑雾飞向她,却被长剑轻轻拨落,烧焦了旁边的法师。
“青姨你太帅了!”
徒弟不禁在战斗途中回头大声称赞着,这脑残的行为无异于找死。不过他实在是情不自禁,说起来他当初志愿加入异教徒追审官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对竹青的个人崇拜。眼前的女子散发着强者应有的所有美感。不过在战斗中分心的后果自然是再度被法术击中。
竹青想尽快去解除缠绕在徒弟身上的黑雾却被众敌团团包围。而且重要的是她发现了领头的法师,虽然穿着服饰都一模一样,但明显其他法师都试图用身体做肉盾去掩护那个首领。更糟的是,那个首领已经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成功完成了一次施法。
后果是明显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都爆炸开来,纷纷钻出来高等级的死灵骑士。
十个、十一个……总共有十三个高阶死灵,而且还是近战型,这可不妙。
形势急转直下,竹青正在焦急之际,她的徒弟却发来了求救的声音──那个小伙子已经全身都被腐朽法术缠住了,此刻已经皮开肉绽。
“我过不去!用封魔长钉刺穿心脏!”
“青姨你认真的吗?”
徒弟难以置信自己必须要做最坏的自救措施!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下去肯定会被黑雾腐蚀殆尽,不如放手一搏。狠狠心咬咬牙,徒弟掏出一根特制的超细封魔长钉,比常用的要纤细很多,堪比发丝。“谁怕谁啊!”他大吼一声,将那根超细长钉猛然Сhā进了自己的心窝。咳嗽几声之后是嘴角挂血,但与此同时他身上纠缠不清的黑雾也烟消云散了。
他咕咚一声单膝跪地。命是保住了,却因为自残而伤得不轻。
骷髅骑士们吱嘎的逼向竹青,纷纷将巨剑举过头顶。
她纵身后跳避开几记劈斩,但已经被重重包围。避过这次避不过下次。当她的身后有几柄巨剑同时劈砍下来时,不得不举起锁链招架。那些死灵力大无穷完全失去控制,尽管竹青已经很强了,但仍然被三只骷髅骑士的重压而单膝跪地。
只见她顺势向后滚翻,如兔子蹬鹰那般起脚,踢碎两个骷髅头,锁链也在不知不觉间绕在了五只骷髅骑士的颈骨上。
用力拉扯锁链。
它们纷纷身首异处。
随着竹青轻盈落地,披风也高高扬起。借着墙壁上火把的昏暗光线,法师们看清了披风上绣着的纹章大惊失色:“是竹青!是竹青!”
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了,哭喊着四散而逃。
然后事情就简单了许多。竹青和徒弟两人开始收割着已经被恐惧吓破胆连施法都会自行失败的敌人们,刀光剑影鲜血四溅,踏碎苍白的头骨,在火光摇曳之下的两人背影如同狂欢的死神在雀跃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暗室里寂静了。
只剩下竹青平静的呼吸声。
徒弟的喘息。
以及貌似法师首领的瑟瑟抽泣。
“饶……饶命啊!竹青大人!”对方瘫坐在地不断徒劳的向后退缩,尽管身后已经是石壁了,“放过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徒弟哈哈大笑起来:“青姨你看啊,他吓尿了。”
竹青没有回应,只是一脚踏碎法师耳边的石壁,迸射的碎石令后者破了相。只见她如同女痞般将腿跨在法师头侧,手肘搭在膝上,将脸探前,距离咫尺之遥的盯着对方的双眼,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
真的,还不如打他一顿然后逼问些什么来得好,眼前的死神就这样默默的虎视眈眈,吓得法师六神无主了。他能用什么来换得一命?除了情报再无其他。但是,竹青究竟想知道什么啊?
“竹青大人!我全招!我们是叫做「月光幕落」的组织,我是小队的首领,前来第八区是为了盗取郊外英雄陵墓的尸体,诈尸成高阶死灵带回夜族境内!”
竹青默默将手中的长剑抬起。
“额,不是啊?我是听命于死亡领的一名将军,他许诺我若能带来昼族神起团队长级别的僵尸数人,就可以升职!”
竹青默默将长剑对准他。
“还不对?”法师急了,天知道她究竟想听什么情报,“我们潜伏在郊外的民居里已经有三个月了,我可以提供协助我们的人的名单,全部名单,包括村长和守卫队长的名字!”
竹青默默的将剑尖Сhā进了对方咽喉的皮肤。
“饶命啊饶命!我全都招了!啊,还有!”法师哭了,声嘶力竭的求饶着,“我们是接受了黄昏教的帮助才潜伏在这里的,我可以提供他们的藏匿地点!他们也在这附近……呕噗!”
竹青将剑刺进了对方的咽喉,然后拧动剑柄。
对方咽气了。
追审官的剑身材料是特制的,没人在这种剑的处决之下还能够诈尸复活,赐予的是永久的安息。
她拔出长剑,甩掉血渍,收回鞘内。
“呼……”徒弟疲惫的坐在地上,笑道,“终于结束了,大功一件啊。青姨晚上要不要请喝酒?”
“高兴的太早了。即刻出发。”
徒弟听完一怔:“立刻?”他全身皮肉受到了严重腐蚀,皮开肉绽痛苦不堪,心脏上还Сhā着一根头发丝粗细的封魔长钉,而且精疲力尽。不仅如此,竹青的右肩也在用锁链抵挡死灵骑士斩击时挂了彩,“完全不休整吗?”
竹青从法师的怀里翻出来一张羊皮纸。
“若晚了,怕是对方会闻风潜逃。”她摊开纸,上面画着地图和几个人的名字。那便是黄昏教徒藏匿的地点了。“该死的异教徒……”
竹青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走出暗室。喊着等等我青姨的徒弟紧随其后。地图上标记的位置不远,她准备带伤连战。
也只能如此。
番外:内测的七人(2)
·
两人一边欢笑着一边奔跑着,但皮非特脸上笑嘻嘻,心里想的却是妈卖批。他打算趁着气氛正好追上柔柔,然后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袭袭胸然后顺势推倒在草地上,该滚什么滚什么。但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眼前那个摇晃着凶残上围,两手无意义的摇来晃去,撇着内八字在奔跑的少女……练过田径还是怎么了?
“不行了,跑不动了!”皮非特气喘吁吁的双手拄膝大口喘着粗气,连连摇头喊道,“你太能跑了。”
这个游戏被调整的太过逼真,他感觉再继续跑下去肺就要炸了。
柔柔笑嘻嘻的背着双手向他踱步而来。“柔柔赢了?”
他无奈的点点头。
却趁着她擦拭香汗之际展开偷袭,将其推倒在草地上。在身体全范围接触的紧拥姿势下,两人翻滚了好几圈。皮非特心满意足的上下其手之后,开始盯着柔柔的双眸,一只手向下慢慢摸去。
该上了。
他能听到彼此疯狂鼓噪的心跳声。他从柔柔的眼睛中能体会到,这是两情相悦的。毕竟表白成功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他也该做些大人该做的事情了。
一阵深吻之后,柔柔忽然问道:“这个游戏能升级吗?”
“哈?”
皮非特听完的反应是懵的。升级?什么升级?
对话断掉了好几秒,柔柔猜是他没听懂,解释道:“柔柔的意思是一般游戏不都是打怪升级嘛?这个也是吗?”
额。
皮非特听罢不自觉脸颊抽了抽。我腰带都解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这个游戏不是真正的游戏,只是花花草草的空白地图,没有打怪没有升级,只是用来私会偷情的地方啊!但他没脸直接把话说出口。
他嘿嘿笑了几声:“咱们一会儿再说这个话题吧?”现在有更有趣更着急的事情要玩啊!
岂料柔柔用小拳头捶了他几下:“你坏!人家真的很想玩游戏嘛,平时工作很辛苦的。”
皮非特听完愣住了。也对!他这个自私没大脑的家伙,居然忘记了眼前的美人每日照顾自己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有多么辛苦,根本就是24小时在工作啊。他没有换位思考过对方的辛苦,只顾着自己下半身的欲望。
呵呵,他苦笑几声,嘲笑自己身为男友的不称职。
“每次看到少爷在玩游戏都很好奇,柔柔这是第一次戴游戏头盔啊,有没有好玩的游戏?”
“有,有,都有。”
面对美人撒娇除了满口答应还能说别的吗?皮非特站起身,确认道:“柔柔是要玩打怪升级的对吧?”
“是的。”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皮非特说了一句稍等,向旁边走开。他对着天空说道:“「智慧」你在吧?”
“在。”一道女声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加入打怪升级的系统。”
“哦。”冷冷的回答之后,却是一大串疑问,“要哪种风格的怪物,世界观是什么,职业分类,技能详情,伤害平衡,人物属性,副本模式,等级上限多少,有没有新手村,戒指能戴两个还是十个,设不设宠物,要不要公会,加不加生产技能,生活技能,分几个区,boss要不要野外刷新……”
“停!”
皮非特睁大眼睛眨了眨:“我特么怎么会知道,你看着办吧!”
“我特么怎么看着办?”岂料「智慧」忽然顶嘴道,“我一个人工智能如果会自主创新早就超过人类物种了,干脆直接征服世界就好,要你干嘛!”
我去。
皮非特听罢满脸黑线。最初在性格设定上确实是让「智慧」高冷一点,这样显得有魅力,但也不意味着让她站在「高」处「冷」嘲热讽啊!
不过说的没错,让人工智能自主创新确实有点为难了,他还没有把AI设计的如此有灵性。至少得给个方向,那之后她们也很优秀的,自然就会把一切办好。不过皮非特可没有长那种创意满满的脑洞……这事有点棘手。
忽然柔柔走了过来,问道:“好了吗?”
“快,快了!”
“话说,其他玩家什么时候上线呢?”
“咦?”皮非特听罢一怔,“什么叫其他玩家?”
柔柔将手指抵在下巴上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游戏不都是好多好多玩家一起玩的吗?难道这里只有柔柔和少爷两个人?怎么可能嘛!”
……不,你说的是网游,我说的是单机H游。
无法沟通了。
“没有吗?”
“有,有,都有!”
皮非特扶额连连应道。为了把柔柔搞到手,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吧!
柔柔说要准备晚饭就下线了。
趁着四下无人,皮非特对「智慧」说道:立刻以独立制作的大型网戏公测啊不,内测的名义向世界……不,本市吧,公开征募内测玩家。要求严格一点……一,要带着脑子来,帮忙设计游戏;二,非傻缺;三,游戏头盔使用年龄超过十三年。
说罢皮非特就立刻坏笑起来。
他母亲的公司制作出全球第一台游戏头盔才十二年,鬼才有十三年的游戏龄玩家。而且,傻缺这个词汇根本就是主观词,他倒要看看「智慧」怎么筛选傻缺与否。万一能来一两个人,那就顺便帮忙设计游戏好了。哈!
“哦。那我去执行了。”
“去吧去吧,呵呵。”
皮非特被自己的坏给逗笑了,连连敷衍着「智慧」。把征募范围缩小到本市,符合条件的玩家不可能出现。不,还是出现一个吧,柔柔还等着打怪升级呢。
叮咚一声。
皮非特和柔柔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一道声音:「玩家:天狼幻羽登录了!」
咦?他不禁怔住了。这么快就出现了第一个玩家?
算了,无所谓。
他登出了,重新坐在轮椅上。摘掉游戏头盔之后,他离开房间,正巧柔柔和其他佣人正端着饭菜上楼。皮非特住在二楼,厨房在一楼,每日都是柔柔将饭菜端上来。自从他表白之后,柔柔便多了一项工作──和少爷共进早午晚餐。
席间谈笑。
他将她搂进怀里,让后者坐在自己的腿上,用嘴喂饭。菜肴本就美味,加上柔柔的香唇为佐料变得更加令人回味无穷了。
浪漫亲昵的晚餐过后,柔柔推着皮非特返回房间。她还有其他工作就先行告退了,留下皮非特一人。
入夜之后是皮非特脑袋最清醒的时间,他默默戴上头盔重新登录游戏。目的当然只有一个,把游戏弄得更加好玩一些,哄的柔柔开心,之后顺着心情好真正拥有她。
眼前白光一闪。他进入了游戏世界,不过景象已经有些不同了。
前方不远处的草原上有一道青烟渺渺,而在树林的边缘也被砍伐了一片区域。在那些树桩旁盖了两间木屋,第三间正在施工中。房屋环绕中央有一座人工修正过的平坦广场,铺着无数的小石子,中间还燃烧着熊熊篝火。走近之后才发现,在木屋后面还有几座开垦好的农田,田埂清晰,阡陌整齐。
皮非特抓抓头,心想是不是自己进错游戏了?
“喂!这里──!”
忽然有人在对他打招呼。皮非特手搭凉棚向木屋望去,有三个人正在对他挥手。是新来的玩家吧?这样想着,皮非特走下草坡,跑向简陋的村落。
向他打招呼的确实是三个玩家,都是男的。
中间的男子走上前几步,自我介绍道:“你好皮非特,我是第一个参加内测的玩家,名叫「天狼幻羽」。”
咦?他为什么……哦!皮非特立刻想通了。这个天狼幻羽是第一个登录的玩家,系统会播报他的名字。这时候皮非特下线了,等吃完晚餐再次登录时,系统又说了一次皮非特的名字。于是误会产生了,他们以为他是第四个加入的玩家。
“不,我其实……”
“你好皮非特,我是第二个来的,「银月」。”
“额,很高兴认识你,但我其实是……”
“我是第三个玩家,叫「卡夫卡」,你好。”
“我……”
天狼幻羽热情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好了,我们都知道你叫「皮非特」,刚才系统已经通报了。来,看看我们做的村落如何?”说着就开始带领皮非特参观起来。
在谈话中,皮非特听出了一些端倪。似乎三个人陆续到达之后,发现这个游戏世界什么也没有,再加上登录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游戏的简介和说明,他们就直接把这个游戏当作了荒野生存、沙盒种田或者模拟建设类的游戏了。
他们仨你一言我一语,令皮非特错过了澄清自己的时机。后来他想了想,也没有必要非得解释吧?既然事情已然如此,混作普通玩家和他们一起也不错。
这些房屋都是卡夫卡建造的。
卡夫卡拍着房屋的木墙说道:“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也不知道是谁制作的。虽然和很多游戏一样,具体用什么材料制作东西需要自己摸索没有现有清单,但制作技能居然是隐藏的。我用石头和树枝制作斧子时得到了「手工技能」,砍伐时又得到了「伐木技能」,拿木头制作木板时又得到了「木工技能」,当然建造房屋时获得了更多。”
……那不是隐藏,是「智慧」那家伙现设定的技能吧?
皮非特打开门走进去,发现这个木屋做的还真是不错!这家伙在现实不会是室内装潢专业之类的吧,草绳编制的吊床和木桌一切应有尽有,窗户还是上开式的,古色古香。
农田是银月制作的。
他从树林里找到了许多种子,然后用卡夫卡制作的简陋锄头开垦了一块又一块农田。
“话说这游戏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银月摇晃着手里的锄头一脸兴奋的说道,“好像服务器知道我需要找什么,只要我心里想着「我需要胡萝卜的种子」,然后不出一分钟绝对能找到──一堆种子就摆在地上,好像静待被我捡走。”
……我还能说什么,绝对是「自然」干的好事。别玩家要什么就给什么啊!
正在我惆怅时,天狼幻羽拉着我走向木屋后面。
啊,狗窝!还有羊圈!
“这正是我想说的,却被银月抢先了。”天狼幻羽将双手搭在羊圈上,看着那些温顺的羊群,出神的说道,“好像我在想什么服务器都会知道。我没跑出去多久,就找到了两只小狗崽,可爱到爆!「要是能喝道新鲜的羊奶就好了」,刚这样想着就在眼前出现了一群羊。”
皮非特听得直扶额,那冒傻气的「生命」。
没有哪款正经的游戏会这样做的,就像哄小孩般对待玩家,你们以为这是心想事成游戏吗?皮非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澄清自己其实不是玩家,而是游戏制作人,但现在更加无法张嘴了。否则,他要怎么解释服务器会读心术?难道说「我很牛,制作了超级聪明的AI做GM,而且进行了违法的改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读取脑波」?违法啊大哥!
他已经够头疼了。
服务器居然响起了第五名玩家的登录提示:「玩家:奶壶猹登录了!」
还不算完,又来了第六个:「玩家:嘉岐登录了!」
这下急得皮非特直跳脚!他可不打算真的做个游戏,而是把这里当作嗳巢,和柔柔共同度过二人世界而已!现在居然人越来越多!
他咬牙启齿的低声自言自语道:“够了够了,「智慧」停止,立刻停止玩家征募!”
“哦。”
一句淡淡的回应令他火气更大。
靠!这么苛刻的条件为什么会一瞬间有如此多的玩家登录,搞笑呢吗!“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她回应道:“一切都是按您的要求筛选的啊。有游戏设计意愿的,不是傻缺,玩游戏头盔十三年以上。”
“扯淡!不可能!首个游戏头盔面市才十二年,算上极个别提前得到试用品的玩家在内也就十几个,而且大部分都是傻缺。情况再特殊,本市也不可能出现符合条件五个玩家!”
“五个?还有几百个人正在排队等待登录,却被您制止了。”
……
皮非特听罢有些头晕:“不可能,为什么……你做了什么?”
“从平行世界征募来的。”
“啥?”他喷出一口老血,“你只不过是一个AI-GM,怎么做到的跨越平行世界如此扯淡的事情?”
「智慧」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回答道:“回答不能。我们姐妹三人分别查阅过互联网的相关信息,发现确实这个游戏和常规游戏相差甚远。不过这和我们无关,和制作它的你有关。你应该从自己与别人哪里不同开始思索。”
“……”
“还有,我们很厉害的。”忽然「智慧」换成了洋洋得意的语气,“毕竟因为你加速了游戏世界的时间,我们已经活了上亿年了。我们三个,是这个世界的主神。”
番外:法术不是什么好东西呐(下)
·
竹青和她的徒弟两人戴上了兜帽快步前往地图上标识的建筑物。尽管已经低调前行了,也遮着脸,但仍然掩盖不住步履中的军人气质。不断有醒目的平民见了他俩就让道,这虽然加快了行动速度,但却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的担心成为了现实──远处有一个平民看到了他俩低头遮面直奔这里而来,立刻显得有些慌张,转身钻进了目标建筑物里,并锁上了门。
“快!”
竹青冲了上去,一跃而起抬脚将木门踹成齑粉。阵阵尖叫,门后刚才慌张躲藏的平民满脸Сhā着碎木,被踢击的冲击力狠狠的砸在对面的墙壁上昏了过去。还有四五名平民立刻抱头逃走。
“追审官办案!立刻趴下!”
徒弟掏出了长剑大喝道,但出人意料的是没有任何一名平民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了!“立刻趴下,否则杀无赦!”他重复了一遍,但依然毫无效果。
当他正发愁如何将慌张逃走的平民全部禁锢时,却见竹青挥舞锁链剑,将人们逐一砍毙。击杀平民的场面并不怎么令人心情愉快,徒弟好不容易按住一个人却眼睁睁看着身下那人被竹青一剑砍中,身首异处。
他怔在原地,望着竹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是她先开口道:“别多想,我们的所作所为代表的即是正义。既然警告已达,他们却置若罔闻,就是共犯。窝藏罪犯并且拘捕本就是死罪。”
嗯。
徒弟听罢点点头。
竹青说的并没有错。他就是崇拜她充满正义感原则性强的这一点。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竹青的正义感强的有些过于锋利,尽管听了许多遍解释,他也始终无法理解竹青那份过度的正义感从何而来……但,总归是好事吧。
“你还年轻,我再次提醒你。黑暗即是邪恶,法术即是邪恶,不要犹豫,不要迟疑,若是我们这些执法者都心存动摇,善良的百姓又该相信谁?”
听完这番话徒弟的心情热血沸腾,正气浩然。
由于骚乱,里屋冲出来几个人。虽然披着破旧的连帽斗篷但依然可以辨认出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竹青当然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直接展开激战。从标志建筑物里出现的人物,不是异教徒也是相关人士,他俩轻装办案没有余力将疑犯带回去逐一审问,反抗者一律就地处决!
敌人纷纷用圣光法术抵挡,同时又用黑暗系法术隐藏自己。“是黄昏教徒!找到他们了!”竹青兴奋的大喊着。
黄昏教总是把手伸向昼夜双方,莫说第八区郊外这种边境之地,有时连腹地也有潜伏人员。她恨这种偷偷摸摸的家伙,和在洁白无瑕的轻纱里钻进了几只臭虫一样令人咬牙切齿。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找到了黄昏教徒藏匿的老巢。
手起刀落。
纷纷毙命。
露面的这些人似乎都是小喽啰,不可能是竹青的对手,甚至毫无招架之力。
他俩冲进了里屋,看到不断有黄昏教徒从一个伪装成民居的地窖里跑了出来。从开天辟地血色黄昏教成立以来,不知名的原因,他们总是喜欢躲在地下──地下教堂地下基地地下通道,今天也是如此,貌似他们永远也不会长进。
竹青此刻心想,自己永远也无法和这帮黑白双修毫无信仰吃里扒外的黄昏教有任何交集了。
她边斩杀敌人边苦笑喃喃道:“真想看看黄昏教的教皇长什么德行。”大概像土拨鼠的头目般丑陋吧。
对他们完全没有好感。
顺着通往地窖的阶梯,凭借着昏暗的火把,竹青两人一路兵来将挡将冲出来的教徒纷纷击毙。在黑暗无光的通道尽头似乎敌人永无止尽。
徒弟艰难的砍趴一名格外强悍的法师之后,他不禁对竹青说道:“青姨,有点不太妙啊……这已经是第三个队长级别的黄昏教徒了,击杀的地接教徒也不下五十人,砍得我手都软了。我们是不是误闯了他们的分教堂?”
竹青没有回应。
她也有同样的顾虑。确实,敌人比她预想的要多上几倍。根据最初的线人透露,有一群小规模的夜族施法者潜伏在第八区郊外的民居里,胁迫平民藏身于此,并密谋对英雄陵园进行破坏。但谁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在夜族人的背后竟然有大规模的黄昏教撑腰予以支援。这个人数、这个规模……搞不好真的是分教堂级别的。
“青姨?我们去寻求增援吧,仅凭我们两人……”
“不。狡兔三窟,一旦我们原路返回率兵前来,等待我们的恐怕只剩下一座连法术仪式痕迹都被抹除一干二净的空荡地窖了。”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她退无可退,也不想退。在昼族的境内朗朗晴空之下居然建立了异教徒的分教堂,简直无法容忍!
她怒容渐起。
徒弟不再多言,也不敢。
杀至尽头一道大门时,两人身上已满是伤势疲惫。竹青感觉自己握着长剑的手都有些微颤……
破门而入。
不虚此行。
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大型地窖里,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头顶的石砖缝隙中不时滴落浑浊的液体。火光摇曳之下,无数烛火围绕着二十多名身穿黄昏教中阶信徒制服的法师,此刻正聚精会神的施展着法术。整个大厅里充满了如同鼻涕虫般恶心的浓郁魔能素,在地面上用鲜血勾画的术法仪式的圆环图案上空飘荡。那些异教徒低声喃喃着咒语,聚精会神的规律的摇晃着上身,盘腿坐在圆环外围,甚至没有理会竹青两人的闯入。
咒符的正中央躺着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衣衫单薄,皮肤上涂满了各种咒文。应该就是整个仪式的关键所在了!
竹青有种不妙的预感,似乎某种重要的仪式已经正在进行,刻不容缓!
她纵身跃起,剑尖向下刺向小女孩的心窝。
却被一道光束击中。
竹青身在半空中无法躲闪,只能用长剑硬抗。这道光芒充斥着强大的魔能,力道沉重,击在剑身立刻爆炸开来,将她轰翻在墙。
一口鲜血。
“青姨!”徒弟立刻上前搀扶起她,后者的上臂和肩头已经被炸的皮开肉绽。
在众异教徒后面的阴影之处渐渐走出来一个人,身材瘦小却拥有令人皮肤刺痛的魔能,每向前踏出一步都令人胆寒。那人摘下兜帽的瞬间,竹青和徒弟都惊呆了!
一名非常年迈的女子,皮肤松弛牙齿不全眼袋下垂,脸上的皱纹如时间残忍的在岩石上镌刻下一道道深深的凹痕。她伸出枯树枝般的双手颤颤巍巍,名副其实的皮包骨。仅仅走了几步就快被似有似无的风吹散。
对方冷冷的笑了笑:“竹青,看到恩师还不行礼?”
“师傅?”
“还不行礼么?”
“额!”
竹青捂着伤口,咬着牙,迟疑再三,终归还是单膝跪地行礼了。眼前的老妪是将竹青一手训练培养甚至提拔上来的恩师,也曾是异教徒追审官的高阶长官,现已经退休多年。为什么……
竹青脑子有些混乱,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了事情。“师傅,您为什么……在这里做什么呢?是在抓捕异教徒吗?”
老妪笑而不语。
竹青突然站起身:“我知道了,您一定是在抓捕异教徒对吧!这一定是您乔装潜伏之后以自身为诱饵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妙计!对吧!”
沉默。
“……对吧……”竹青的声音越渐微弱。
无人回答,唯有令人绝望的喃喃声延绵着。
徒弟拽了拽竹青,摇了摇头。她明白徒弟是什么意思。毕竟连她自己也无法相信这个说辞。眼前的一切光景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但明白归明白,相信归相信,这是两码事。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的表情扭曲了,也许是苦笑,也许是强忍着哭泣,没人说得清。
“师傅,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青春,一切都是为了青春啊。”老妪笑了,面容邪恶尽显,“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孩了吗,几分钟之后她就会变成我,这是一个伟大的转生仪式。我进入她的身体里,灵魂转移,你能听懂吧,呵呵。”
“不,我不懂。人人都会衰老的,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呐?”
“放屁!”老妪突然愤怒了,“什么叫人人都会衰老!你这么年轻当然什么都不懂,衰老的痛苦和悲哀!我为了白色共和国尽心尽力,为了昼族献出了整个青春!他们得到了什么,是和平与安定,是因为无数个像你我这样的傻瓜在光明之下不断忙碌着,抓人杀人审问拷问。这就是特么的光明的世界?我为什么穷尽了一生却只看到了黑暗?看到了绝望?看看我,看!”说罢,老妪抬起手掌啪啪的扇着自己的脸颊,松弛的皮肤犹如空了皮囊水袋反复抖动最终还是垂了下去,“这就是我得到的!衰老!遭人遗忘!”
在她的咆哮声中,竹青无言以对。
“我为了昼族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孤独衰老死去?我反问你,为什么生命教皇常永健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依然是鹤发童颜?”
“教皇的事情我不敢妄加揣测……”
“因为黑暗。”老妪冷笑道,“你以为在搞转生这一套只有我自己吗?”
竹青无语了。
她确实在前不久刚刚阻止了一起妄图私用法术扰乱生死寿命的邪术仪式。她这才想起来,当时的仪式咒文和眼前的同出一辙。莫非……当时的就是转生仪式,现在也是,而之所以那个异教徒会转生之术全都是恩师……传授的?
她心里好乱。
她不敢向恩师问出这个疑问。
她担心自己的心智承担不起如此残酷的现实……一生追求的正义,维护的秩序,进行的努力,抓捕的犯人……还有没有意义……自己的恩师执法犯法,自己的教皇私下进行了黑暗的转生仪式夺取无辜之人的生命,与黄昏教串通,在朗朗晴空之下一手遮天。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正确的?
徒弟抓紧了竹青的肩膀用力摇晃,并大喊着:“青姨,振作啊!”
振作?
又该向什么方向振作?
等到竹青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呼吸紊乱,大口喘着粗气,胸中好像燃烧一般,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的光线越发黑暗,她头重脚轻的跌坐在地,嘴中忽然涌上来一阵腥味。
她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错了,换作是我,就算衰老也不会试图用邪术回复青春……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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