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福了福,垂头出屋,弯过一拐角,瞅到了猴子。猴子面部变化丰富,先是一怔,然后又瞪,瞪完后,转首瞟向了子离。
子离立于猴子三四步之后,距蓝若五六步左右,他淡淡地站得甚近,目光却似隔了千岩万壑。蓝若凑近一步:“去学堂?”子离不答,蓝若又近一步:“用过早膳了?”还是不答。蓝若“哦”了声,随即道:“我去汪嫔那儿。”一福,转身欲遁,子离叫住了她。
子离走近:“及笄是大礼,这个你拿去吧。”
蓝若低头,接过了丝绒锦盒,怔怔打开,愣起了神。
再抬头,子离竟已去得甚远。跟在他身后的猴子,鬼祟地回头,朝着蓝若,百媚丛生地笑了笑。
蓝若取出颈中挂着的翠玉扳指,对着锦盒中的那个比了比。
只见阳光下,两个一模一样的扳指,争相闪出了刺眼的碧光。
蓝若的这个伪生日,收获颇丰。子离的翠玉扳指,邱嬷嬷的白玉簪子,连同屋的戈秀也赠了她一方锦帕子。
戈秀做的是洗衣织补的活计,白日里很少和蓝若碰着。晚时,蓝若自书房回,戈秀早已歇息下,故而两人交往的机会不多,感情淡了些。怎知今日,蓝若一番长思后从扳指中回神,才走了几步,就被戈秀唤住。
戈秀的脸上有一丝羞怯:“今个儿是你的大日子,我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这帕子是自个儿绣的,你别嫌弃。”
羞怯中有一方锦帕递出,只见那淡青的绸缎上一枝白杏,栩栩如生,素雅清丽。
蓝若亦羞怯地接过了,抚着杏花瓣:“姐姐的梅花绣得真好。”
戈秀怔了怔,转眸笑道:“只听过有绣虎成犬的,今日我却绣杏成梅了,哪里是绣得好了呢?”
蓝若耳根一赤,垂头撩发,手落下,扯住了戈秀的袖子:“我真喜欢得紧,姐姐今日忙不忙?随我去一处可好?”
于是这日午时,戈秀便随蓝若一同去了锦筝的宫室。锦筝已于宫中备下小宴,为蓝若庆生。小宴上,蓝若引了戈秀给锦筝认识,又将那方白杏锦帕取了出来。
锦筝掂着帕子左翻右看,前后啧个不停。末了,拉着戈秀的手赞道:“妹妹真是一双巧手,得空也给我绣个这样的桂花吧。”
戈秀羞得通红的脸更加的通红了。
那日小宴过后,蓝若和戈秀的关系日渐亲密。蓝若时常拉着戈秀去锦筝的宫室磨叽,连带着锦筝和戈秀也熟稔了起来,锦筝颇喜戈秀端慧的性子。
二月初七过后,便到了子离的生辰,蓝若入宫也满一年了。
子离十八岁的生辰,过得很朴素。原来,老皇太后近日报恙,宣皇甚重视,停了宫中一切娱乐活动,好让老皇太后安心养病。三月初三那日,宣皇赏赐了物件后和子离打了声招呼,宫中就不为他操办生日了。
宣皇放了子离半日假,子离便早早地回了梁庄宫。蓝若正于日头下晒书册子,转头见着子离,迎了上去:“那书架子上真不该放个花瓶,俗气了不说,还祸害了书本。”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心虚的笑容。
子离听后,淡淡一笑,没有言声。猴子却在后头道:“不知是哪个祸害惹出的祸害。”
蓝若眯起眼,侧目欲与猴子讲讲道理,就望到子离身后还站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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