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奴婢们不想离开成王府,请郡主不要赶我们走啊!”哭泣声夹杂着哽咽,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向莫离欢诉说着,直听得莫离欢更加云里雾里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们走了!快起来!快起来再说话!”伸手去扶住那两个哭得厉害的小姑娘,莫离欢突然发觉她们的眼睛早就红肿了,简直不能睁开,难道这样的哭泣不是仅仅只持续这么一会吗?莫离欢愈加疑惑了。
“啊!郡主,郡主你真的不赶我们走吗?”两个丫鬟听完莫离欢的话,几乎不敢相信地同时抬起头来,直到确信莫离欢是在微笑着坚定点头,才终于止住了抽噎道:“太好了!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离欢看她们终于不哭了,一边将湿润的毛巾递给她们擦泪,一边还是忍不住发问了。自己到这里来才不过一天,为什么这些丫鬟会以为自己要赶她们走呢?
“郡主,这,这是王管家昨晚宣布的。他说,他说成王府所有的人都要在今天之内离开京城,违背命令的,成王府也会把他赶出去。。。。。。”
离开京城?莫离欢突然想起大哥昨天的劝告来,她知道京城现在十分危急,可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要疏散所有人的地步吗?外面的情况又究竟如何。。。。。。
“这是成王的决定。如果你们留在这里,恐怕会成为大哥的负累啊。”莫离欢狠了狠心,终于仰头朝那两个刚刚停止哭泣的丫鬟说道:“你们快走吧,你们要相信成王的决定。”
大哥,大哥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吧。莫离欢相信大哥的决定,此刻她的脸上半是决绝半是歉意,素来温和的目光在瞬间消失不见,直看得那两个丫鬟愣住了。
为什么郡主这么快又反悔?
“郡主!”正当莫离欢不知道该如何令她们谅解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沧桑的脸上带了惯有的笑容,只见他恭敬禀告道:“皇宫传来圣旨,请郡主前往皇宫一趟。”
前往皇宫?莫离欢显然吃了一惊,为什么皇帝会突然传自己入宫呢?以前虽然他也有过邀请,可是都被大哥推辞掉了。如今——
未及多想,只听王忠继续禀告道:“郡主,宫里的轿撵已经候在门口了。”
到了吗?轻轻掀开窗上的布帘,莫离欢悄悄往外面勘探着,这是她第一次来皇宫,心中的好奇不免是有的,可是她更加疑惑皇帝的用意。为什么会在这样京城危及的时刻,突然把自己请到这里来呢?
略微有些头晕,莫离欢一向是不习惯坐轿子的。自从那次第一次以新娘的身份坐了花轿以后,她便总是心有余悸,感觉自己会被送到一个不想去的地方似的。
“郡主,到了。”轿外终于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莫离欢轻轻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忍不住浑身紧张起来。原来她此刻到达之地,正是“御用书房”,皇帝把自己请到这里来干吗?书房不是皇帝和大臣们言事的地方吗?
“郡主,陛下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太监好意提醒着,莫离欢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是了,现在是在皇宫呢,虽然她对权势一类一向没什么概念,但皇宫的威严还是多少从如思那里了解了一点——而大哥是从来都不和她提及皇宫的。
从容跟在太监后面走着,太监只进去通报了一声,就来传莫离欢进去,随后离开了。莫离欢于是心下更紧张,而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去之时,却发现书桌前只坐着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脸色非常不好。
“哦,是纤灵郡主来了吗?”那个男子没有回头,似乎纠结于手中的笔该如何下手——即使在这样的时刻,皇帝也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虽然他自己也清楚没有办法再持续几天了。
“是,我是莫离欢。”莫离欢生平第一次见皇帝,谁也没有和她说过宫中什么礼仪,即使是蓟成风,也没有和她提过半点,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自己唯一的妹妹有朝一日进宫来吧。
“朕早就听成风提起过你,原本早就想见你了。只不过机缘未到——嗯,朕听说,郡主是一位杏林高手?”皇帝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早就知道要说什么一般,他的语气极为随和,竟连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
“啊,皇上,我只是略懂医术而已。”莫离欢见皇帝如此随和,忍不住也放松下来了,这样的谈话,难道不像是在长辈与晚辈之间闲聊吗?
“郡主过谦了。实不相瞒,朕最近颇感身体不适,不知是何缘故,又不想去动用太医院里那些老古董,趁着郡主今日正好在这里,不如就由郡主替朕看看吧。”皇帝终于从奏章上抬起头来,迎着光线,他发现女子的面容并看不分明,由她身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实在太强了。
“我,我只能尽力而为。”莫离欢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然而她既然身为医者,想当然便觉得天底下并没有什么人不能医。
静静走了过去,莫离欢一下就发现了皇帝的异常,他的脸虽然现在正迎着光线,可是他的憔悴颜色,还是透过皮肤显现出来了。眉心微黑,他的气息显然不是很畅。
“据我所知,您是应了中医医理中思伤脾,忧伤肺之症。”只听莫离欢思量片刻,当即便下了判断道:“忧思过多,会导致饮食不进,肺虚咳血。您是皇帝,自然是因为忧心天下大事的缘故,可是,您的眉心发黑,依我看来,也许是——”莫离欢微微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她知道自己的话也许有点危言耸听,可是从中医前辈那里学来的东西,她又不得不说出口:“印堂眉心发黑想来是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皇帝一下子震惊了,刚刚他不过为了舒缓气氛让这个小女子随意说说,却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脾弱肺虚之类他是早就知道的,可是这印堂发黑。。。。。。
皇帝的眼前一下闪过五王爷那张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笑脸,他的胸中突然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来。大凶之兆吗?眼前这个女子如果不是自己最亲的弟弟的义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
下一刻,他站起来了。光线的变化终于令他得以看清了女子的面容,然而他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愣在那里,随即又欣喜道:“元妃,你何时来了?”
“欢儿,今天皇兄突然召你入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成王府,蓟成风就听说了皇帝召见这件事情,于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赶到莫离欢这里来了。
“没有啊。大哥你不用担心,皇上只是让我替他看了一下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莫离欢据实以答,在那之后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皇帝突然称头痛,需要一个人静养,于是立刻就吩咐她先回来了。从头到尾,莫离欢只是一头雾水,而她至今还不清楚的是,皇帝找她进宫,难道就只是看病而已?
“噢,这就好。”蓟成风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忍不住抬起头来,仔细凝视着对面的女子。欢儿,莫离欢是他唯一一个永远不想让她介入其中的人啊。
兵荒马乱也好,朝廷风云也好,蓟成风都不希望莫离欢会和这些有所关联。因为在他看来,欢儿从来就是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子。她那样美好,而自己唯一能给她的的保护,无疑是不要让她和那些事物有任何接触。
“大哥,府里的下人们——都走完了吗?”莫离欢一眼看到已然空旷的庭院,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来。她原本就只相信大哥的决定是对的,因而也不打算问他原由。可是脑中突然闪过今晨那两双哭泣红肿的眼睛,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嗯,除了王忠,还有三四个丫鬟侍从,其余的都领了遣散费走了。我安排了马车送他们立刻离京。”蓟成风淡淡答着,脸色中终于透露出疲惫来。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为了安排好所有的事宜,为了把这些无辜的人都送出京城——而那些只不过是他所做事情的一小部分。
“欢儿,你再考虑一下,我现在就送你离开京城好不好?”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偌大的成王府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其实此刻蓟成风最最希望的,便是让莫离欢立刻离开,来确保她的安全。是的,他自己已经是注定了没有别的选择,可是欢儿,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美好女子,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她好好的,毕竟刀剑无眼。。。。。。
“大哥,你不信我了吗?”莫离欢美丽的眼睛睁得很大,咬紧了嘴唇,她的目光中有着倔强与坚强。大哥,大哥你怎么可以不信我,难道你也想赶我走吗?
“好,欢儿,是大哥错了。”无法继续凝视那双清澈而受伤的眼,蓟成风终于还是投降了,轻轻叹出一口气,只见他突然上前了一步,一把拥住莫离欢瘦削的肩道:“欢儿,如果我不能保护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大哥。。。。。。”莫离欢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便沉默了。大哥,现在的大哥最需要的就是鼓励和安慰吧,可是自己什么都无法说出口,自己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要让他担心罢了。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呢?如果,如果是那个聪慧的赵四小姐,她一定能给大哥出谋划策吧。
莫离欢一直没有开口问蓟成风娶赵青儿的原因,因为在那马车上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已然发现了赵青儿的聪明才智,也许在潜意识里,莫离欢真心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大哥。。。。。。
突然,门外闪过一道的光。莫离欢直觉去看,瞬间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当她仔细去看时,外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王爷,赵二公子来了。”门外传来王忠的禀告声,于是蓟成风轻轻松开了莫离欢,最后再深深凝视一眼,转身走了。
而莫离欢不由自主地走进庭院里,满地的落叶,因为没人清扫,已经堆积起来了。秋风飒飒,转眼就要到冬天了吧,莫离欢不由想起了去年的秋天,自己还呆在四季不分的雪山里,做着一个与世隔绝的人。而今,几度夕阳红。。。。。。
可是,要到来的,终究要到来。莫离欢一定会让自己好好的。鲜红的衣衫被风吹起,在寂寥的落叶堆中,格外醒目。对了,明天就是大哥大喜的日子,自己不该穿成这样的。莫离欢猛然想起来,明天,赵四小姐就要成为自己的大嫂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鸟~~~~亲们都等急了说。。结局就要到来。。估计这字推期内能写完(就是还有五天。。。)可是偶真的舍不得这个坑的说。。。还有五章就要完结了。。乃们可以告诉我想看谁的番外。。投票决定要不要写番外。。。
飘走。。完结去。。。
成王府喜事(下)
(152)成王府喜事(下)
第二天终于到来,一大早,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开始在京城大街上行进,出嫁的是西南第一首富赵家的四小姐,这就是那场万众瞩目已久的商政联姻。
可是,此刻的京城大街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仿佛早就约定好了一般,大部分的商铺都关着门。街上没有几个人,有的多是严阵以待的侍卫和军队,来来往往,不断巡逻来去。
“四姐,京城要发生政变了,你真的不走吗?”昨晚赵佳人不解的询问犹在耳边,此时正坐花轿里的赵青儿只是微微一笑。是的,她不走,盼了这么多年的夙愿就要达成,她为什么要走?
“可是四姐,我听二哥说,等到五王爷今天准备好了所有兵马,最迟明天,就会攻进城里来了。到时候,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啊!”赵佳人的脸上满是忧色,她那小而美丽的脸,她那过早成熟的想法和心思。
是的,我知道,佳人。但是我不会走,你走吧,你走得越远越好。现在就走。赵青儿已经看到门口焦急等待着的|乳母了。那是二娘特地派来接你的吧。佳人,你走吧。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四姐!蓟成风到底有什么好?他只是为了我们家的钱才娶的你啊。”赵佳人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埋藏许久的话,事到如今,二姐还要沉迷在没有爱的感情里面吗?
是的,我知道,佳人。但是我还是不会走的,只要他依旧决定娶我,我就一定要留下来嫁给他。佳人,你走吧。二娘在家里等里。而那个家里,原本就没有等我的人。我的娘,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啊。你看,我没有糊涂,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四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赵佳人的倔劲显然上来了。而赵青儿已然看到门口的|乳母已经忍不住冲进房间来。
“小祖宗,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外面的兵那么多,就是二少爷也护不了你的周全啊!”|乳母拉扯着赵佳人,眼看就要把她抱出去。可是赵佳人一下子就把那肥硕的|乳母挣脱开了:“你是什么东西,我说不走就不走!你管得了吗!”
是的,佳人一向是这样娇蛮的,她有这可以娇蛮的资本,这个上天的宠儿啊。可是,佳人,你又何苦留下来呢?从小你跟在我左右,你不知道我其实是在利用你吗?利用你的天真,利用你的受人宠爱。佳人,你这是何苦呢?你留下来又有什么好处?我可以嫁给我想嫁的人,可是你,你什么都得不到,佳人,你还是走吧。
“四姐,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赵佳人一脸倔强,可是,赵青儿已然看到赵佳人身后的那个大汉了,她看到他在赵佳人背后狠狠拍了一下,然后将赵佳人如小鸡一般抱了出去。赵青儿同样认识他,他也是二娘派来的保护赵佳人的。
你看,现在多好,|乳母和大汉走了,赵佳人走了。房间里安静了,这空旷的房间,不再有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赵青儿最喜欢安静,也只有这样的安静,最适合思考。
走了吧,都走了吧。明天是我自己的日子,只是我一个人的。
赵青儿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完成这场婚礼,这场她盼了这么多少年的婚礼啊。
轿子突然停下来了。有人来踢开轿门。是他吗?是他吗?赵青儿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新娘入府!”是的,她听见喜娘的声音了。是该下娇了吗?赵青儿小心翼翼地准备好了心情,原来,原来自己还是会激动的。毕竟马上,自己就要嫁给他了啊!
布置一新的喜堂,到处是鲜红色的海洋。红光闪耀,虽然成王府里留下的人寥寥无几,可是所有的人,几乎在昨天离开成王府之前,就把所有的婚礼必备都布置好了。此刻需要做的就是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理出来,适时奉上。
“郡主,您不用忙了,让下人们来吧。”管家王忠作为死守成王府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此刻正在大堂内统筹指挥,可是一看到莫离欢也在帮忙挂红灯,他就连忙过来劝阻了。
“不用,这个我也能做啊。”只见莫离欢笑着拎了灯笼飞置头顶的挂钩道:“你看,我都不用梯子,这个工作就全部让我来吧!毕竟我也是成王府里的一员,就让我为大哥做点事吧!”
王忠看得莫离欢笑靥如花,做得十分开心,而且赵家的花轿确实马上要到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就往别处忙去了。
“新娘子到!”没过一会,门外就传来喜娘大嗓门的叫声,审视着所有的工作都已就绪,王忠连忙走到内间道:“王爷,赵家的花轿已经到了。”
匆忙从成堆的军务奏章里抬起头来,蓟成风显然又是一夜未睡,脸上的憔悴遮掩不住,只见他直直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王,王爷,您的喜服。”王忠看得书桌旁摆放整齐的鲜红色衣衫,忍不住提醒道。
“算了吧,反正只是一个仪式而已。”蓟成风没有看喜服一眼,径直穿着一身戎甲,就往门外去了。是的,他已然随时准备好了要开始作战。从立下军令状那天开始,他就已然是一名军人了啊。
没有出门去迎接,蓟成风只是挺直了脊背在厅内等着,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欢儿,她又到哪里去了呢?
“恭喜成王爷,新娘子给您带到了!”喜娘一脸谄笑着,她本就因为听说没有媒婆,而专程从赵家直接跟过来的。皇室决定一切从简,赵家却不能由着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
蓟成风点了点头,脸上挂了淡淡的笑。一如往日里毫无悲喜的笑容,此刻的他,只不过在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是的,蓟成风不喜欢食言,虽然那笔经费已经到位了,可是他怎么能爽约呢?至少,他觉得赵青儿是无辜的,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给她这个名份。
终于来了吗?随着喜婆的一声“新娘子到!”蓟成风已然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人了。咦?那一身淡黄|色衣衫的,不正是欢儿吗?她何时去的那里?蓟成风随即有些讶异。难道,难道她手边扶着的,就是赵青儿?
瞬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蓟成风愣着看向那一抹鲜红,赵青儿不是腿上有残疾的吗?为何她今天却能自如地走路,而且看欢儿脸上的笑容,竟像是一点都不意外一般?
“王爷,接喜带啊!”身边的王忠递过来一根鲜红的绸带,话说着,那边的赵青儿已然到跟前了。莫离欢笑着走开,蓟成风只是木然地接过绸带,眼看着另一半被送到赵青儿手里。
怎么会这样?蓟成风清楚地记得皇帝在听说赵青儿有腿疾时地惋惜和歉意,他是很不愿意让蓟成风娶一个残疾的吧。可是如今看来,赵青儿没有残疾,倒算是他平白捡了便宜了。
“新娘新郎拜堂!”司仪站在上头大声宣布着,蓟成风一下子清醒过来,依旧恢复了那淡淡的笑。无论如何,娶了以后,他就算是饯行了承诺了吧。
“一拜天地!”响亮的声音传彻了整个大厅。成王府虽然只有寥寥几人观礼,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无不热泪盈眶。成王成亲的这天,终于被他们等到了啊。
突然,正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个人全身漆黑,一看而知与这喜庆的礼堂不相融合,而且看他手里握着的长剑,难道是来破坏婚礼的吗?
“跟我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由秦缺口中发出。此刻的他正直直对了鲜红的新娘。这红色简直如此醒目,由不得他不去注视她。由不得他选择以何种方式出现。
真的吗?真的就这样要嫁了吗?秦缺在暗里观察了那么久,是的,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也不想再忍。如果要亲眼看着她出嫁,不若来带她走,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我不走。”清冷的声音由红盖下发出。是谁,是谁要来带她走?赵青儿被红色遮住了目光,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可是她所知道的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跟任何人走。
“跟我走!”沙哑的声音在听到回答以后更加低沉了,不愿意走吗?离欢,难道你要嫁给他?难道你是真的想嫁给他?秦缺突然感到心里有种无名的痛,感觉脑子里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他只是想带她走。他一定要带她走。
“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赵青儿感到一双粗糙的手抓住了握住绸带的手,当即本能地闪躲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赵东流的计谋吗?难道他还是想破坏自己的婚事?
赵青儿不由地想起自己早已安排好的那一步棋:赵惜人。为了她的情郎,她应该已经对戚采薇动手了吧。
没错,聪明如她,一早就已经完全洞悉了赵东流的所有阴谋。那个外表谦谦的君子,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个野心勃勃的小人。继七风谷指使了赵惜人谋害上官烈以后,他的野心已经扩张到整个天下武林,他原本是想让成王毁约不娶她的吧,这样他就可以直接收回那笔数目巨大的嫁妆,用做他用,殊不知赵谦虽然器重儿子,但对财政还是控制得很牢的。
哼,现在又如何呢?赵青儿只不过用了某些手段把赵惜人的情人乔郎控制了,就可以让赵东流马不停蹄赶回赵家去,再无法在京城作为。因为她也早就发现,戚采薇,那个素来温柔的女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赵东流唯一的软肋。
“跟我走。”秦缺的心里忽而闪过一丝疼痛。不认识吗?离欢,你竟然已经不认识我?秦缺不知道自己心里何时会有了这样疼痛的感觉,他只是依旧重复着那句话。他似乎只会说那一句话。
“哼,我不会走。”赵青儿此时已然断定了这是赵东流的诡计。让人强行带她走,就无法完成婚礼了吧。他的伎俩不过如此。而她是决不会被这样的事情打扰到心情的。只不过蓟成风,他会怎么想呢。。。。。。
“秦缺,你来做什么?”蓟成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个杀手,是来带走他的新娘的吗?原来除了欢儿,他还记挂着别的女子。自己以前真是看错了他,欢儿对他那样好,他竟然还不知足!
正当三人僵持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他们时,一个淡黄|色的身影突然从后面跑了出来,边跑边叫着:“大哥!我找到你说的凤纹钗了,快给大嫂戴上!”
作者有话要说: 缺缺抢亲耶。。。嘿嘿。。虽然误会鸟。。不过还是很有魅力说。。偶对缺缺真有爱~~~~
话说。。妖怪文正在创作中。。期待的亲以后可以搜偶的笔名找到此文。。预计暑假发。。再次谢谢所有的亲。。抱住~~~
战起
(153)战起
所有人都无声注视着那个黑色人影的孑然离去,莫离欢也站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
秦缺,你终于来了吗?可是你为什么来,却又为什么要离开呢?落寞的目光扫过周遭,那个鲜红的人影,那个和大哥正在拜堂的人,难道大嫂才是你在意的人吗?否则,否则你为什么一见了我就要走,还是你就连话都不愿和我说了吗?
形同陌路。莫离欢脑中突然闪过这个词语。真正的形同陌路就是如此吧。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的地步,难道如今就连问候一声,也变成奢望了吗?
不!不能再想他。莫离欢突然垂下了头,收住了还在张望的视线。她懊恼起来了。不是决定不再想他了吗?不是决定顺其自然了吗?既然当初是自己选择的分离,现在又为什么那样心痛,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意秦缺孤独离去的背影呢?
“欢儿。。。。。。”蓟成风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莫离欢身边,是的,他发现了莫离欢脸上的难过表情,他亦轻轻叹息着,欢儿,欢儿她应该是很喜欢那个男子的吧。
“大哥,我没事。”莫离欢听得大哥的声音,连忙扬起头来笑着回应。她怎么能忘了呢?她怎么能忘了大哥现在正在拜堂呢,如果因为自己的心情影响了他,自己又怎么能过意得去。
“大哥,你快和大嫂拜堂吧!”
轻轻扬起笑容,莫离欢直觉推了蓟成风一把,蓟成风虽然仍有些担心,但转眼看看身边,毕竟还有另一个红色身影在等着他。于是他也妥协了。这是他许下的承诺,他应该尽职地完成它才对吧。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响起来了。二人终于按着习俗顺利地完成了拜堂的仪式。蓟成风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现在,自己算是完成职责了吧。然而,正当他要回头去安慰莫离欢时,却猛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是在自己刚刚分神拜堂的时候吗?欢儿,你上哪里去了!
连忙向四周找寻,那淡黄|色的身影终究不在了。蓟成风心内担忧,正要出去找时,却突然看到敞开的大门外直直跑进来一个兵士,神色紧张连连喘气道:“报——报告成王,五王爷的军队开始攻打京城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么快!这么快就要打到京城来了吗?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惊愕地长大了嘴,赵二公子,赵二公子明明说明天才会攻城的,他们还有时间在今天晚上走——
反而是成王府的下人们都显得十分冷静。无论如何,既然当初决定了留下,早一天和晚一天攻城并没有区别。更何况成王的婚事终于结束了啊!这就是他们唯一的愿望。
“先去通报许奇将军,让他带兵抵抗着,我随后就到!”独孤寒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影,也许被皇帝派到什么地方去了。蓟成风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就要开打了吗?五哥,没想到你这样等不及了。
“王忠,要是郡主回来了,你千万要保护她的周全!”此时的蓟成风也没有了别的选择,欢儿刚刚才不见,应该不会是被人带走。而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时间滞留了。快步冲出了大厅,蓟成风一下跃而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战马,转瞬呼啸而去。
于是偌大的喜堂内,也就只剩下一个鲜红而孤独的身影以及她周围慌乱的人们。
在一片聒噪声中,人群渐渐都散去了。不久以后,喜堂内就只剩下了成王府的几个下人。
散了吗?都走吧。反正已经达成了自己的夙愿,赵青儿并没有什么遗憾。眼前依旧是鲜红的盖头。赵青儿一把就扯下了它,露出盖头下画得极为精致的妆容。
成风,你竟连掀开它的时间都没有吗?赵青儿淡淡笑了笑,可是,我毕竟已经是你的妻了,我会帮你的。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忘了吗?我手上也有筹码呢。
王忠看得新娘子自行摘下了盖头,也并没有什么话好说,谁让这非常时期呢,王爷要以国家为重,希望这新王妃能理解才好。不过这新娘子,也着实被委屈了。
“夫人,王爷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不如您先到新房里歇着吧。”向来敦厚的管家好心提醒着,不忍看这身醒目的红衣独自留在偌大的厅堂里一身落寞。
“不,给我备马,送我去军营!”赵青儿的脸上闪着智慧的光,她的视线放向远处。是的,蓟成风,我不会让你后悔娶了我。你等着瞧!
莫离欢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从成王府匆忙地跑出来,她其实也没有什么目标。去追秦缺吗,可是即使追到了,又能说些什么的,他甚至连话都不愿对自己说,那自己这样的追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抬眼望去,她发现了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士兵军队。开战了吗?真的开始打仗了吗?莫离欢无法理解这些人之中为什么会发生战争这样的事情,可是她所知道的是,大哥会去领兵,大哥一定会好好守护这个京城吧。
“娘,娘!”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莫离欢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正拉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不断呼喊着。
出什么事了吗?莫离欢径直跑了过去,一眼就发现那妇女已经彻底昏迷了。
“让我看看!”莫离欢连忙在妇女身边蹲下,低头对上小女孩一双倔强的眼睛,却见她虽然小小年纪,却紧紧护着她娘,不肯让任何人接近:“不许欺负我娘!”
莫离欢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这么小的孩子,都已经知道要保护娘亲了吗?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容,莫离欢只好耐心劝道:“小妹妹,你娘病了,让我看看好不好,我是一名大夫呢。”
眼看着莫离欢的温和笑容,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人吧,小女孩的警惕心似乎放松下来了。于是莫离欢赶紧把上了妇女的脉,却不料猛然发现这女子是虚脱之症,似乎是很多天没有进粮了。
怎么会这样?京城不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吗?为什么竟然还会有人几天没有饭吃?
莫离欢当下心生疑虑,于是连忙朝小女孩问道:“小妹妹,你和你娘是不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告诉姐姐,你们为什么没吃东西?”
“我们是从外面逃到这里来的,家里的粮食都被人抢光了。娘带我逃到这里来,就突然叫不醒了。姐姐,我娘的病能治好吗?”小女孩眨巴着那双大眼睛,虽然看上去也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饱,可是她的情况显然比她娘好多了。这个母亲,难道是把吃的都让给女儿了吗?
“能!”莫离欢当即点了点头,先让小女孩放心,随即又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瘦弱妇女道:“姐姐带你们去找吃的,跟我来吧!”手上的妇女实在很轻,莫离欢一路往成王府走去,眼下的她也只有那里可去了。
不知道大哥的婚礼结束了没有,其实她刚才离开那里,也不过是想透透气罢了。那毕竟是大哥的婚礼,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破坏到它,可是一想到秦缺,她却又忍不住难过起来了。
莫离欢,你怎么这样没用呢!事到如今,你还想他干吗!你不可以再想他!
莫离欢忍不住舒出一口气,沉淀了一下心情。可是回去以后,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赵青儿啊,那个被她治好双腿的女子,又会和秦缺有着什么瓜葛呢?
然而,就在莫离欢苦恼着是否要不动声色地回王府时,面前的一个黑影却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莫离欢惊讶抬起头来,却猛然发现那个人竟然是。。。。。。
孟如思一回到京城,就立刻马不停蹄赶到了皇宫,她是在五王兵变前一晚才刚刚赶到京城的,而六扇门的大部分弟子都早已被聚集到了皇宫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皇帝。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孟如思此时正站在正殿之中,看着一众皱紧眉头的师兄师弟,她显然也对五王在城外的聚兵有所怀疑。据她所知,五王爷手上的兵最多只有二十万,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是在哪里得到的另外十五万兵呢?
“报——据探子回报,那五万的死士中,至少有一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们统一黑衣蒙面,据观察,也不像是星月堂里派出的人!”
“好!再探——”
不断有最新的情报从城墙内外输送回来,所有的人都在这空荡荡的皇宫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每一刻对于他们来说都无不是煎熬,他们每一个都恨不能亲自上阵去杀敌吧,虽然他们都从没有参与过军事,但是这份斗志,是他们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是的,他们都来自六扇门,那个唯一直接统帅于皇帝的组织。除了师父诸葛神鹰已经到了军营里,剩下的六扇门精锐,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黑衣蒙面?”孟如思显然对这样的装束特别敏感,事实上,她对一切的黑色物体都比较敏感。不会是众生门吧?孟如思的脑子被众生门的杀手牵绊太久了,久而久之,无论什么都会自然而然联想起众生门来。
可是,怎么可能呢?众生门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而眼前要发动政变的是五王爷啊。五王爷怎么可能和一个杀手组织有所关联。虽然一向对五王爷没有什么好感,但孟如思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她也不相信事情是如她想的那样。
“如思,怎么了?是担心孟元帅吗?”身旁的一位师兄看如思脸色有些异常,连忙好心询问,以为她是担心父亲的缘故。原来那个骁勇善战的孟坚元帅,早就在十天之前就已经抵达京城了,此刻的他恐怕正在城墙上和诸葛神鹰一起商量抵御对策吧。
“我才没有!”孟如思撇了撇嘴,不想被人说她还是个爱粘爹爹的小姑娘,于是索性转了身道:“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事可做,我先到外面去逛逛。待会就回来!”
“如思!还是不要乱跑吧!这里毕竟是皇宫。。。。。。”好心的师兄还没有提醒完,孟如思就已然不见了人影,片刻以后,就只听得从不远处传来的回音:“我知道了!”
孟如思一个人在这萧条的皇宫中晃荡,这所谓的皇宫实在也没有什么可看,孟如思放眼望去,都只不过是满目的残花落叶罢了。
败落了吗?孟如思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皇宫,那时的皇宫好像全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她似乎记得那时候,就算是最寒冷的冬天里,这里也依旧是花团锦簇,人来人往。那年的她才三岁吧,其实根本记不得什么事了,唯一的记忆恐怕就是其中一个宫苑里那架秋千,那架装载了她童年记忆的秋千,她清楚地记得那一瞬自己飞起来的感觉。
那架秋千还会在吗?孟如思心念一动,那也是为数不多的爹和自己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吧。于是微微向左右张望,反正没有人,太监宫女们都逃得差不多了吧,不如回去重温一番童年的记忆,岂不也很好吗?
孟如思向来是很懂得自我娱乐的,不停判断着方向,她只凭着感觉在找寻记忆中那架秋千,突然,她发现了!她发现自己记忆中那架秋千,果然还挂在老地方。
可是,那秋千旁边的又是谁呢?
再次确定左右没有人,孟如思终于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如果那是什么宫中的妃嫔,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吧,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忌讳可言。可是话说回来,皇宫里的人不是都已经疏散过了吗?为什么她还留在这里?
近了,近了。如思终于接近了那架秋千。同时也接近了那个身影。
她在干什么呢?如思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正半跪在地上,认真做着什么事情,专心得容不得别人打扰。
突然间,孟如思踩碎了地上的树叶,发出了“咔咔”声,于是那个人终于回转头来。孟如思却在那瞬间惊愕了,口中不由自主地,她听到自己吐出了两个字:“离欢?”
作者有话要说: 偶知道乃们等急了 。。不过。。还是再看我啰啰嗦嗦写下去吧。。。55。。。第一个坑特别有感情说。。。等到发完了肯定给你们一个结局。。温暖牌的。。吼吼。。。
其实偶自己最不敢看虐文了。。所以你们看偶的文都走平淡不虐路线滴。。不然自己看了都会觉得难过。。。下个坑持续不虐路线。。自我娱乐为主。。
最后说到番外。。咦。。只有一个亲留言。。亲们热情不够偶没有动力说。。奸笑下。。乃们最后一些心里话跟我说说嘛。。时间不多鸟。。。飘走~~
烽火
(154)烽火
“左夜阑!你究竟想怎样!”一路被死死牵着手,莫离欢根本没有机会挣扎。是的,她又遇到了左夜阑。不同的是,这次她原本有机会逃跑,可是眼看着那个小女孩和那个昏迷的妇女被左夜阑的手下带走,她又不得不妥协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没用!莫离欢几乎有想死的冲动了。不!死之前她必须做一件事情,杀了左夜阑!
“我带你去看看你那大哥是如何被打得落花流水!”左夜阑的嘴边带了一丝邪气的笑容,此刻的他已然换上了一身鲜红的战甲。怎么说他也是五王手下的重将,即使不用真的上阵去|Qī|shu|ωang|,他的才智谋略也足够把这个小小的京城玩弄于股掌间了。
大哥吗?难道他要带自己去战场?莫离欢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向如此狂妄,可是为什么他们如此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都无人过问呢?照理说,左夜阑不是敌方的吗?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轻易地混入京城?
“娘子,我把整个京城送予你可好?你会喜欢这份新婚礼物吗?”只见左夜阑突然欺身靠近莫离欢,凤眼含情道。
“你走开!我不是你娘子。。。。。。”莫离欢慌忙躲闪,口中正要分辩,突然又想起来那日恍惚之中的拜天地来。难道,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嫁给他了吗?不要!那怎么能算!如果是清醒的她,打死也不会嫁给他吧!可是。。。。。。
“呵呵,我们连堂都拜过了,怎么能说不是夫妻呢?”左夜阑笑得得意,凤眼微挑道:“娘子,等我攻下了京城,王爷做了皇帝,我们这辈子就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哼!左夜阑,你自己要富贵自己去享!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不!大哥一定会把你们都打败的!”莫离欢脸上自有一股执拗,她才不相信京城真的这样容易攻下,那带兵的毕竟是她大哥啊,她怎么可以不信任她的大哥呢?
“莫儿你还真傻,你难道不知道五王爷和皇帝的兵力悬殊吗?傻子都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了。”左夜阑轻轻笑着,对莫离欢露出别番温柔来。莫离欢连忙扭开头不去看他,突然,她望见对面正直直走过来一批士兵来,看样子就要和左夜阑的手下擦肩而过。
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莫离欢当即做了决定,拼尽全力挣脱了左夜阑的手,朝那队士兵奋力大喊道:“这里有奸细!”
士兵们的注意力显然被吸引过来了,只见他们疑惑着走过来,说是要查看左夜阑的身份。却见左夜阑淡定地笑了笑,径自从腰间取下一面令牌递予那人。那带头的看罢,脸上突然露出敬畏之色,随即笑着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向莫离欢看来一眼,却只是皱了皱眉,终究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莫离欢万分不解地看着左夜阑,却见他已然转身朝自己邪邪一笑道:“莫儿,你以为我没有把握能随便进城吗?你真是太天真了!”
莫离欢一直被左夜阑带领着,一路向南面走去,很快就穿越了城门。城门的守卫竟然也不拦他,只稍稍问了几句就放他出城了。于是莫离欢彻底惊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没有认出他是敌方派过来的吗?就算他是自己人,也不该这么轻易放出城吧。
“左夜阑!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为了防止莫离欢再乱出声,在确保安全出城们之前,左夜阑点了她的哑|茓,现在总算解开了,莫离欢一着急就脱口喊了出来。
“莫儿,待会你乖乖呆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这里是军营重地,不比家里,你可千万要当心,知道吗?”左夜阑的语气温柔无比,随即便对手下使了眼色,身边的一干人等立刻就退下了,此刻他们已然来到了一个鲜红的帐篷面前,不用说也知道这里就是左夜阑的帐营了。
“废话!你带我来这里干吗!”莫离欢哪里能对屡次挟持她的左夜阑有什么好气,杏眼怒瞪,她的手中早已扣好了暗器,随时准备偷袭然后逃走。
“莫儿,你是我左夜阑唯一的妻子。我专程把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是为了保护你。”左夜阑说着强行牵了莫离欢的手道:“来,看看喜不喜欢里面的布置。”
此刻的莫离欢只是感到再愤怒没有。保护我?我在城里呆得好好的,你强行带我出来凭什么说是保护我?况且,若不是你以人质相要挟。。。。。。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受害呢?莫离欢只恨自己打不过左夜阑,如果贸然逃跑,一定还会被抓回来看得更严,如今之计,也只好等待时机再说。如果一击不中,难保这个性格无常的人会再想出什么别的手段来。
说着已然被拉进了屋,莫离欢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一边往帐外看,一边记挂着刚才那对母女,不知道左夜阑把她们怎么处置了。
谁料左夜阑走着走着,突然转回身站住了,莫离欢正在望向身后,这下一时不留神,蓦地撞上了他的胸膛,结果却被左夜阑一把顺势拉入怀中,只听他语气无比温柔道:“莫儿,为什么你总是随时想逃离我身边?为什么,连几个陌生人都可以让你心生怜悯,你却总是想尽办法要离开我?”
“左夜阑,你几次挟持我,有哪一次是我愿意的吗?”莫离欢只是拼命挣扎道:“我只是,我就是。。。。。。”她想说出绝情的话来,她想说她讨厌他,可是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才对。如果伤到了他。。。。。。
“是因为成王吗?莫儿,你不会忘记他已经娶妻了吧。那个可怜虫,也不过是皇帝的工具而已!莫儿,你已经是我的妻,记得吗?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左夜阑将莫离欢拥得更紧,几乎让怀中的人儿无法呼吸了,他却依旧不肯松手,是的,他不会松手,永远不会。
“左夜阑!你住嘴!不许说我大哥!”莫离欢艰难地在他怀中挣扎,此刻的她终于看清楚了,是的,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不过是想把她绑在自己身边而已。什么感情,什么妻子,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难道不是太可怕了吗?莫离欢庆幸自己被这股霸道的力量及时惊醒了,曾经对他有过的一点点好感在此刻一扫而光。左夜阑,就算你杀了我好了,我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绝不!
“莫儿,如果你不喜欢留在京城,我也可以带你去隐居。反正这么多年以来,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享过了,如今换种方式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头顶的声音在瞬间变得温柔,飘忽地不似人间的声音,而怀中的力道亦稍稍减轻了。
那,那会是同一个人吗?莫离欢忽而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性格多变至此,他,他会不会已经。。。。。。疯了?
不!不可以被他蛊惑!莫离欢使劲咬了咬嘴唇,在陷入那魅惑声音的刹那间被自己的心声唤醒。左夜阑,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好,我都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啊,为什么你要这样一再纠缠。
莫离欢不由地叹出一口气,左夜阑,无论如何,你的所作所为都不值得感动谁,因为你这样的霸道,简直让人无法呼吸了。
莫离欢沉了沉气息,正欲和左夜阑解释清楚。就算会令他恼羞成怒也好,此刻的莫离欢也并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不要这种霸道胜过一切的感情。他把那叫做拥有,因为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件可以处理的物品吧。可是不是的,莫离欢是她自己的,她也绝不会任由别人摆布!
“左夜阑。。。。。。”莫离欢的话已然出口,可是正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左将军,王爷召集众将士在王帐里。。。。。。”
“我马上去。”左夜阑没有听完,就已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士兵的禀告,随后松开莫离欢,他的脸上正如拜堂时那般温柔:“莫儿,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一直等,直到你爱上我那一天。”
无论如何,莫离欢绝对不会是一个安于等待听天由命的人,就在左夜阑前脚刚刚远离了营帐以后,莫离欢就立刻趁机从营帐里走出来了。仔细观察了一番四周,她是在巡逻士兵刚过去的刹那跑出来的。虽然不认识路,但是她的|茓道没有被点,施展一番轻功,还有谁能拦得住她呢?
小心翼翼地查探着,是的,此时的莫离欢正在找那对被左夜阑带走的母女。当时自己被抓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左夜阑的手下把她们带走的,可是现在她们又去了哪里呢?
没有,还是没有,幸而莫离欢的轻功着实不凡,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察看了大部分的营帐了,这是一片白色的营帐区,只有左夜阑那一顶是红的,而莫离欢在帐顶观察过,不远处似乎还有蓝色和黑色的营帐。
果然有很多人吗?莫离欢望着那看不到边的营帐,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左夜阑的话,难道大哥的军队果然与这里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左夜阑才这样有恃无恐了。
“左将军吩咐,把那女的尸体埋到乱葬堆去,那个小孩就随便丢到附近村子里吧。”莫离欢身边突然经过了两个士兵,她急忙闪躲开,却见他们二人其中一人拖着一只白麻袋,另一个扛着一只,扛着的那个麻袋里似乎还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
左将军,是说左夜阑吗?莫离欢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女的和小孩,难道是。。。。。。
莫离欢当即决定尾随了他们。不久便不露痕迹地到达了一个小山丘上,因了是冬天,莫离欢没有闻到熏天的恶臭,可是她还是看到了满地的残破尸体,或断了四肢或面目狰狞,为什么,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只见那两个士兵扔下了一个麻袋,犹豫了片刻又扔下另一个麻袋道:“隔壁村子那么远,左将军还真是费心!母女俩死在一起不是更好吗?”说完转身就走了。
莫离欢强行压抑下跳出去对付他们的冲动,等到他们一走就立刻跑到尸体堆上解开那两个麻袋上的绳索。麻袋内的两个人显然都已经奄奄一息了。莫离欢轻轻探了探她们的鼻息,先前那个虚脱的女人已经彻底没了呼吸,心下叹息,幸而小女孩还有几口气,但是实在太过虚弱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是自己害了她们吗?原本,也许她们还能在京城得到别人的帮助。一股无名的自责加怒火一下子由莫离欢胸中烧了起来,左夜阑,人命对你来说就这么轻贱吗?
莫离欢来不及再计较许多,就立刻把那小姑娘抱出了麻袋。拼命向前跑着,她只知道她必须找个地方让那小姑娘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水。孩子的生命何其脆弱啊,莫离欢决不能让任何人再在自己面前死去。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队巡逻的士兵,莫离欢来不及逃走赶忙躲到旁边的大树下。自己怎么忘了呢?还没有逃出军营,每一步都有被抓回去的可能啊。
静静屏了呼吸,莫离欢看着怀中安详的孩子,感受着她的生命正在慢慢消逝。不要!为什么自己这样没用!
突然,莫离欢感到头顶覆上了一片阴影。直觉惊起抬头,她本能地护着怀里的孩子,却在看到那人的面貌时一下子愣住了,那个人,那张脸,她似乎是哪里见过的。可是,一时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中忽而被什么贯穿了一线。大哥,难道这个人就是大哥的朋友,那个自己只有过几面之缘的,独孤寒?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鸟~~话说。。左哥哥还是一个偏执狂形象说。。由于即将完结。。额。偶也对不起这个半途才出场但是偶大爱的角色。。好吧。。。这个文确实会留下许多遗憾。。。偶以后一定好好弥补。。嗯。。有感觉写个番外给他。。。
啊。。潜水了这么久的亲们哈。。。再不出来吼一声就没有机会鸟~~~不过还是谢谢所有的亲支持。。平淡文风继续。。偶喜欢不虐滴。。虐了偶自己会难过。。飘走~~~
叛徒
(155)叛徒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莫离欢一时又产生了疑惑,却见独孤寒已然向她伸出手道:“跟我走。”
莫离欢没有多想,直觉的,她以为大哥的朋友总不会害她。没有去牵他的手,她只是抱着怀里的孩子惊魂未定地向四周张望,却猛然发现刚才那队士兵已经不见了。
“他们都去战场了。”独孤寒只是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个依旧清新的女子。此刻,他的脑中瞬间转过了千万种想法。他有那么多话想说,他多想上前去告诉她他的一切。可是终究,他只是毅然转过了身,没有再去看她,径自朝前面走了。
后悔吗?往事如风,画面一个个在独孤寒眼前闪过。如果,如果当初的自己不是遇见了她,现在他又会在哪里呢?会依旧留在那个皇宫里做垂死挣扎吗?还是已经和五王爷对立,毫无悬念地战死沙场。
“你带我去哪里?这个小姑娘,她很虚弱,有水可以给她喝吗?”莫离欢没有留意到独孤寒复杂多变的神色,她的整颗心都已经被小女孩牵扯住了。轻轻脱下了外衣,莫离欢刚刚才意识到那小女孩穿得十分单薄。不冷吗?|奇+_+书*_*网|莫离欢将棉衣披到小女孩身上,呼呼地给她呼着热气。
突然,莫离欢感到身上一沉,她已然被什么东西盖住了,仓皇抬头,她的眼神像小鹿一样惊慌,独孤寒却情不自禁地泛开了一丝笑容。他的棉袄此刻正披在莫离欢身上,他却又重新穿上了战甲。是的,他原本就是要去上前线去打仗的。刚才的那队士兵肯定已经在前线等着他指挥了。
“你。。。。。。”莫离欢只是睁大了眼,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男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可是下一刻,她却又愣住了,因为她在独孤寒刚刚系好的战袍上,看到了一面令牌,和左夜阑拿出来过的一模一样的令牌。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难道。。。。。。莫离欢的头脑在一瞬间闭塞了,她根本无法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独孤寒,他不是大哥的朋友吗?他为什么在敌方的领地里,是侦查还是别的什么。同样的令牌为什么左夜阑和他都有。以及,他披了战甲是要和谁去打仗。。。。。。
“走吧。”独孤寒突然吹了一声口哨,莫离欢只看到不远处一匹雪白的马跑了过来,瞬间就停到了自己边上。“它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莫离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独孤寒用力把自己扶上了马。轻轻拍了一下马,马一下子就飞快跑走了。
走吧,走吧。它原本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坐骑,现下驼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这不是很好吗?独孤寒眼看着白马和女子绝尘而去,终于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前方,他还要为他的选择继续付出代价。因为一旦选择了,他也没有别的退路可走。
庄严肃穆的城墙地下,蓟成风正在最后一此鼓舞士气,不久以后,这里站着的所有士兵就将和他们年轻的将领一起迎来生平最难打的一场硬仗。所有人都显得信心十足精力充沛,仿佛已经时刻准备好了要在战场上和对方拼死厮杀。
“报!报告王爷!”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士兵个呼喊声,口里还喘着粗气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
“不要慌张。出了什么事?”此刻的蓟成风前所未有的镇定而威严,只因为现在的他知道自己已然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稳住军心。
“独,独孤!”士兵还未来得及说完,蓟成风就连忙上前一步抢道:“是不是独孤寒回来了?”
“不,不是!刚才经过查探,我们发现五王爷的主将就是独孤寒!”士兵一口气说完,蓟成风的脸色突然阴沉了。可是他还是镇定地扫视了一眼检阅完的军队道:“你们都是尽职的士兵,你们的任务就是保卫皇城。明白吗?”
“明白!”这是检阅的最后一个步骤,看到士兵们一个个英姿挺拔严阵以待,只见蓟成风带着威严点了点头,随即给主将许奇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去了。这刚刚提拔上来的大将军许奇自去接管军队的,而蓟成风却直接上了城楼的瞭望台。
寒,独孤寒,你真的叛变了吗?这叫我怎么相信!不,我不相信!
蓟成风独自站在最高的瞭望台上,是的,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陈列在城墙外面的成千上万的士兵,他看到了五王爷志在必夺的决心。他同样看到了,那个披着青色的战甲,骑在枣红色战马上的将领,难道真的就是独孤寒吗?
“王爷,王妃来了。”蓟成风没有听到士兵的通报,他只感到自己的信念在一刹那坍塌。独孤寒,这个和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几乎是蓟成风唯一的朋友,现在却站在自己敌对的一方,他真的背叛自己了吗,他背叛皇帝了吗?他。。。。。。
“成风。”清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蓟成风握紧双拳的回忆,他蓦然转回头来,却发现瞭望台下此时正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红衣,再耀眼不过,简直像血一样刺目了。随即蓟成风望见了她的脸,他终于认出她来了。赵青儿吗?
“你怎么在这里?”蓟成风显然有些吃惊,麻利地从瞭望台上爬下,他发现这女子的面容在红衣下格外有一丝艳红。是光线的关系吗?蓟成风没有多看她一眼,虽然他并不讨厌她,但也从没有对她产生过朋友以外的感情。
“我来帮你。”赵青儿依旧语气清冷,表情再镇定不过。却见蓟成风又一次吃了一惊道:“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快回成王府去吧。不,让王忠送你去皇宫,那里有重兵保护,比较安全。”
“成风,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可以这样和你站在一起。”赵青儿突然笑了,其实她本来就是个标致女子,只不过从小性格所致,她并不爱笑,如今笑起来,着实是有着另一种美丽的。
“所以,我不会让你后悔娶我。”只见赵青儿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支烟花,当即向天空中放出。白日的天空里忽而出现这样一道白光,而正当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城墙上突然有士兵叫起来道:“兵,兵车!好多的兵车啊!”
“这些兵车,是什么时候运进城里的?”蓟成风不敢相信地看着列在自己面前的起码几百辆兵车,脸上的喜悦不言自明,原本因为城中的兵工厂被五王爷毁了,他自己正对徒手作战没有信心呢,这下有了这么多兵车,真可谓雪中送炭了。
“很简单,这是我的嫁妆。”赵青儿只要静静看着蓟成风的笑脸,自己的心也会忍不住开心起来。他果然会高兴,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啊。当初要运送嫁妆的时候她就早已经想到了,这些武器终有一天会派上有用的。而她要做的就只是把兵车的零部件散装在车队里运进城来,再由能工巧匠组装,而且不能让赵东流发现——他以为能瞒谁呢?赵青儿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是的,她早就知道赵东流会为五王爷提供经费和武器的支持,并且他千方百计不想让自己成婚,不就是想把那笔嫁妆拿来支援五王爷吗?
“赵姑娘,无论如何,谢谢你。”此时的蓟成风还能说什么呢?嫁妆?这果真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子啊。而且她的洞察力,竟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吗?
“王!王爷——”城墙下又跑来了一个士兵。
“什么事?”
“打过来了!独孤寒率领军队打过来了!”
来了吗?蓟成风冷冷看一眼城墙之下,正要下楼去督战,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朝赵青儿道:“无论如何,你还是先到皇宫里最为安全。”说罢已然转身离开。
皇宫吗?成风你终于也会关心我的安危啊。
赵青儿温和笑笑,望向那个背影久久注目。能和他站在一起真好。她一直以来的夙愿终于达成了,可是她却突然有种恍惚,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梦幻一般呢?
夜晚,下午的战事已经结束,蓟成风和大元帅孟坚大将军许奇及一干将领聚集在成王府,商讨这今天初战的形势以及今后的战术安排。
“孟元帅,您对今天的战事有什么看法吗?”自从聚集到这里开始,下面的人群就一直沉默着,此刻蓟成风终于再忍不住打破了这种僵局。
“依老臣所见,王爷,我们不得不承认叛王的准备十分充足,兵士精锐好战,士气正高,再加上以攻城来说,他们把我们四面包围,我方突围几率不大,如果要打赢他们。。。。。。”孟坚向四周看了一眼道:“非常不易。”
“孟将军说的是。”“孟将军说的对啊。”下面的将领一下子都异口同声起来。
“那依你们看,我们竟半点希望也没有了吗?老将军你实话告诉我,我们还能再坚持几天?”蓟成风亦皱起了眉头,下午的情景他不是没有看到,五王爷的手下兵士各个勇猛善战,在独孤寒的率领下势如破竹,虽然自己这边的士兵也有勇有力力,可是相比于对方的精锐士兵,特别是那群杀人手法奇特的黑衣军,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据探子回报,那群黑衣军正是五王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来历不明的黑衣人。
“成王爷,恕老臣直言,从全盘局势估计起,最多十天。京城内的粮草数目本来不多,即使他们不做十分猛烈的进攻,我们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只见两鬓发白的孟坚摸了摸胡子,神情极为凝重道:“老臣斗胆建议,王爷先护送皇帝出城要紧,剩下的所有将士,由我和许小将带领,我们一定会保卫京师到最后一刻!”
“老将军!”蓟成风听罢此言,已然大大吃了一惊,看得所有将领眼中的决心与恳切,他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的要这样吗?自己选择做这一场抵抗,是否是错了?还是,皇兄的决定果然是明智的,要是一早就大开城门,也就不用牵连这么多百姓和军队了吧。他们都只是无辜的人,被这场政治斗争平白牵连了进来,而今又要为一场没有胜算的仗付出血的代价,甚至是生命。值得吗?真的值得吗?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如果现在投降。。。。。。
“我听说,今晚刮西北风呢。”大厅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一下把这场会议的凝重气氛打散了,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衣着鲜红的女子正站在大门口,抬头仰望着天空道:“今晚果真没有月亮。”
“赵。。。。。。青儿?”蓟成风显然有些吃惊,不知道她何以还留在成王府之中,先前不是已经要她躲到皇宫里去了吗?而且刚刚自己回府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在府里。
众将领先是不解,随即又明白了,那身鲜红的衣衫分明是新嫁衣,对了,今天是成王大喜的日子呢,可惜大家都忙着战事,根本都没来得及和成王道一声喜。
“成风。”外面的女子听得蓟成风喊着她的名字,突然就回转了头,她的妆容很美,灯火下的她确实有着与平日不同的美丽。只见她朱唇轻启,突然又开口道:“我听说,今天刮的是西北风。”
众人一下都愣住了,这个美丽的女子为什么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呢,突然,门外跑进了一个士兵,一上前就是脸上满喜悦道:“报——报告众将军,敌军东南粮草库突然着火,粮草毁了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写赵青儿,其实让我想起了那篇《致橡树》,这是一个一心希望和爱人站在一起的坚强女子。。有空会给她番外说。。因为偶个人其实蛮稀饭她。。。
啊。。。离完结还有两章。。亲们很快可以看到大结局了。。话说。。长期潜水的亲们来露个脸吧。。偶想看看乃们的正脸说。。嘿嘿。。飘走。。继续写文~~
秦欢
(156)秦欢
莫离欢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确切的说是不知道马跑了多久,身下的坐骑确实是一匹好马,因为她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一个村落,于是她立刻欣喜地下了马找到了水源和食物,总之,她总算把小女孩救回来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农户家安顿好了小女孩,莫离欢重新走出了房门。这里的人都非常热情好客,莫离欢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而且他们似乎都对自己不陌生,事实上,当她从马上下来之时,立刻就有人过来接待她了。
“莫姑娘——”人们都这样称呼她,刚刚莫离欢就有些吃惊了,自己还未开口,他们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呢?可是急于救治那个小姑娘的她当时没有时间理会,现在想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此刻的街上已然没有了人,莫离欢独自在街上走着,看着家家户户的灯火,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温暖。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过一幅幅画面,与眼前的景致渐渐重合了。于是莫离欢吃惊地发现,那竟然是——许家村?
许家村,那是属于自己和秦缺的独特记忆。莫离欢心头一动,突然就这样四处寻找起来了。她不知道她在找寻什么,可是她潜意识里是希望发生点什么。是什么呢——这里是哪里?
可是随即,她却又突然停止了找寻。怎么可能呢?这里又不是许家村,怎么可能有秦缺,怎么可能他会突然出现。来这里的白马是独孤寒给的啊——
不知道大哥的情况如何,虽然自己至今仍不相信独孤寒会是大哥的敌人,可是——
莫离欢去找白马,却突然发现白马早就不见了。是去找主人了吗?莫离欢淡然笑笑,随即便施展开了身法。是的,她放心不下大哥,她要回去——
“莫姑娘,天这么黑了,明早再上路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莫离欢回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正是刚刚收留自己和小女孩的的农家大妈。于是当下笑笑道:“不了,我想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呵呵,那就把我家的大黑带上吧,可以省下你不少体力。”农户大妈说着就往自家后院去了,没过一会儿,就见大妈牵出一批黝黑的马来,呵呵笑道:“大黑,乖乖听莫姑娘的话。”
莫离欢原本不好意思收下,可是那大妈已然把缰绳交到自己手上了:“莫姑娘,一路小心啊!”说罢便督促莫离欢上马,莫离欢不好推辞,只好转头朝大妈歉意道:“大妈,那个我带来的小姑娘,要拜托您照顾了——”
“呵呵,莫姑娘放心。”随着莫离欢的马扬尘而去,只听农户大妈又喃喃自语道:“小寒,你的心上人找你去了,下次等着你把她一起带回来啊——”说罢转身走进了一间房间点上了蜡烛,那房间的墙上,却赫然挂着一副画像。上面的莫离欢笑靥如花——
莫离欢一路策马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然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四周是宁谧一片的森林,莫离欢骑着高大的黑马慢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点火光。
不,不是一点,是成片成片的火光!莫离欢渐渐看清楚了,那边,就在不远处的前方,那里的一团团大火正如同要吞噬天地所有的东西一般,妖冶绝望的火红直直把天空都照亮了大半。
着火了?莫离欢望见无数的士兵正来来往往在那边扑火,火势却更加蔓延开来了。今天晚上的风刮得极其猛烈,连莫离欢都已经感受到了那火光中的炙热。
一队兵士正好向莫离欢的方向跑来。莫离欢连忙牵了马躲进树林里。却见没过多久,刚才那群士兵就从刚才过去的方向跑回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大桶水。是从河里汲水救火吗?莫离欢猛然想起来刚才确实经过了一条河。可是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扑得灭呢。
“老王!我不行了!这简直比打仗还累!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扑得灭呢!左将军也真是的,我们这点力量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嘛!”整齐的士兵队伍里突然出了岔子,一下子就在莫离欢前方的道路上停滞下来了,莫离欢赶紧往回躲去,只怕暴露了自己的所在,却在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老张!别偷懒了!小心左将军待会拿你祭他夫人!还是赶紧救火去吧!”说着整了整队道:“大伙加快脚步!抓紧时间救火啊!”
祭夫人?莫离欢的眼睛不由自主往火海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还有几顶没有毁掉的帐篷。白色的?莫离欢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难道左夜阑以为自己在火海里?
可是——她却也不想走出去向任何人解释,如果左夜阑真的是在找她,而被他知道自己没死,那他一定会继续纠缠下去吧。那么,还不如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莫离欢心中一定,当即牵了马跑出了森林,策马向东方而行,她知道火海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既然如此,那就从东边绕吧,反正白色帐篷的位置已经告诉她离京城不远了,更何况有大黑的帮忙——
莫离欢感到大黑越跑越快,简直可以和先前那匹白马相比了。径直穿越了整片森林,莫离欢已然望不见火舌了,而只看到满天的火光。
继续向北,她猜测着这样的道路是否能够如期到达京城,然而就在这时候,四周突然从天而降了许多黑衣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黑衣蒙面,鹰隼般的眼睛发出寒冷的光。
这样的装束,怎么也会令莫离欢想起——秦缺?
“放火贼,还想逃跑!”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根本无法探知男女,然而莫离欢随即看到了这声音的由来。是的,说话的正是那个黑纱蒙脸的女杀手,也就是上次想杀她的那一个。
她怎么会在这里?莫离欢赶紧刹住了马,毫无惧色地朝女杀手望去。就是她,就是她上次带人围攻秦缺,把秦缺抓了回去!
“哼,原来是你!”冷清纥显然也已经认出莫离欢来了,只听她冷哼一声,径直朝左右杀手道:“这个女人,就是她屡次救了叛徒秦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杀!”
莫离欢只听得一个杀字,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一边拉紧了马的缰绳,到了这种关头,她不跑还能怎么办呢。
顺手抓了一把马毛,只见莫离欢的暗器已在瞬间出手。这招暗器功夫是她所有武功里最最擅长的,此刻蓄势而发,也不过是几近本能罢了。
果然,飞身而来的杀手们都被这暗器分了神,不能如期完成进攻,莫离欢于是连忙趁机对马重拍了一下,马受了惊吓,呼啸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莫离欢突然感到大黑马开始了严重的颠簸,一个坐不稳,她当即从马上飞身而下,却见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大黑马此刻已然近乎疯狂地跳动起来,不一会儿,竟然从头至尾裂开了好几道鲜红的伤口,最后颓然倒下。
“大黑!”莫离欢脱口而出,连忙跑去查看黑马的状况,却见黑马已然活生生裂成了好几块。刚才的那些伤口,正是将他切裂的轮廓。
“大黑。。。。。。”莫离欢忍住了难过,猛然愤怒地抬起头来,站在她身后的,正是恻恻冷笑着的冷清纥,她的剑还未出鞘,可是她的脚边另躺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刚才她正是用左手将马活活分尸的。
“不堪一击。你们都别动手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结果了她。”冷清纥冷冷吩咐着,随即轻蔑地看了莫离欢一眼。是的,她出剑了!
却说莫离欢此时被大黑的死打击了,愤怒的力量几乎令她燃烧起来。眼中闪着跳跃的火焰。她要报仇,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要替大黑报仇。
为什么在她身边的一切都会遭遇不幸呢?为什么别人会不允许她得到幸福。不!她偏偏要得到幸福!她不会让人再伤害她!
青色的剑在夜色中发出寒光,莫离欢径自躲闪着,手中的暗器连连发出,有时候是石子,有时候是花瓣,更多的时候是落叶,莫离欢简直将就地取材运用到了极致。可是那青色的光还是死死纠缠着她。
这本就是一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角逐。有情和无情之间的较量。此刻的莫离欢却丝毫都没有想到要逃跑,在她的心里,她现在想的只是要打败这个女人,是的,即使是一匹马,她也要为它讨回一个公道。更何况为了秦缺。。。。。。
突然,青色的光平白加大了力道,恰逢莫离欢正要回头发出暗器,却猛然发现自己后面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了。凌厉的光就要当头而来,莫离欢只好这样惊呆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可是,正当她紧闭了眼全心迎接死亡之时,却突然发觉预期的死亡久久没有降临。恍惚张开双眼,莫离欢惊讶地发现青色的剑早已从头上消失,而她的身边,此刻正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
激动吗?莫离欢一下子就萌发了心中那种久违了的触动。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强烈心跳的声音。
秦缺,秦缺你终究还是来了啊!
“秦缺!你还没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清纥感到刚刚被拦回的剑震得她虎口隐隐发疼。什么时候,秦缺的武功竟然到达了这样的境地!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只见她立刻站起身来,冰冷而满含恨意道:“杀秦缺,清理门户!”
十几个杀手听罢命令,当场便跳了起来,一齐将秦缺牢牢围在中间。漆黑的身影和漆黑的剑,莫离欢突然觉得秦缺从始至终是孤独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孤独地这样绝望?
突然间,秦缺松开了握着长剑的手。只听“邦”的一声,漆黑的长剑就像被抛弃了一般,孤独地落到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惊住了。杀手,一个杀手,竟然在众多想要杀他的人面前放弃了武器。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被围攻时也该有所反抗吧。可是秦缺,这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他的弃剑意味了什么?难道他不想活了吗?
冷清纥显然也吃了一惊,可是在她看来,结果往往比经过更重要,因此,她下了令,几乎毫无感情的,她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夹杂着一丝冷笑:“杀了他。”
下一刻,十来把刀剑一起向中央刺出,秦缺并没有去拾剑,可是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轻挥手臂,一套没有剑的“无情剑法”由此而生。
没有剑又如何呢?秦缺脑中反反复复只是那个他对主公发下的毒咒,是的,为了带走药王,也为了报答主公的养育之恩,他所答应的条件是,从此绝不用“倾国剑”对付任何一个众生门的人。
倾国,原来这把剑叫倾国,主公说,他只可惜秦缺没有练成“无情剑法”的最高层。当初的他因为练剑走火入魔而变得从此不能见光,可是他希望自己最器重的孩子能练成它。只可惜,秦缺终也逃不过一个“情”字,他终究还是辜负了主公的期望了。
后悔吗?黑衣的秦缺径自在黑暗中出招,他用的无一不是无情剑法,可是没有剑,威力果然会大大减小吧。轻扫一眼四周,倒下的只有两人,剩余的十个人依旧在顽强地进攻着,仿佛只要冷清纥不喊停,他们就能一直战斗到死。
突然,秦缺的黑眸闪过一缕光芒,是的,他看到了她,那个让她可以放下刀剑的女子。为了她,他离开了众生门,他离开了对他极大期望的主公,他强迫自己放弃那种天然嗜血的本性。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秦缺在一瞬间感到满足。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还记得那天婚礼时自己心里的百感交集,秦缺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同时有那么多的情感,那时的他只单纯地想要带走她,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她嫁给任何人。可是当他得知出嫁的不是她时,却又不敢直接面对了。他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所以他选择逃避。然而他终究还是后悔了,又来寻找她,更在关键的时候救了她。
突然,秦缺发现了莫离欢身后的一道寒光,原来冷清纥正趁着莫离欢出神张望自己时,要对她出手。
她早就该想到了啊。冷清纥的脸上闪过一丝恶意的笑容。秦缺最是在乎这个女子的吧。从以前开始,这个女人就是他唯一的软肋。
飞快举起了剑,冷清纥没有给自己多余的时间考虑,秦缺还被那些杀手纠缠着,他绝对来不及在自己落剑前赶到的,而她手下的女子,还浑然不知。。。。。。
下一刻,鲜血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前的最后一章。。。嗯。。明天就要完结鸟~~~激动ING~不晓得乃们激不激动。。。。唔~~不过偶还是很舍不得说。。新坑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挖。。。名字初步定为《小蛮妖》。。欢迎亲们到时候来看~~嗯。。不过就算完结以后偶还是偶尔会写写番外的~~嘿嘿~~特别是有亲强烈要求的成风和左哥哥~~~
很快就没有这个“ 有话要说” 可以说话鸟。。。低落中。。。好吧。。我闪了。。
结局和番外
大结局
(157)大结局
一萧文帝昌文十七年,萧文帝梁子川宣布主动退位,将皇位禅让给了萧惠帝第五子静王爷梁冶中。自此,萧静帝统治时期开始。三年后,萧静帝突然在宫中猝死,此时,前皇太子,据说早已死在二十年前政变中的梁北易突然现身,代弟称帝。年号吉隆,萧国政坛遂进入平稳发展时期。
这一切皆秘密在京城内进行,天下百姓只得到一纸金黄的诏书。然而,只要皇帝的政策越来越好,百姓们生活越来越好,其实谁做皇帝,真的无所谓。
而据野史记载,当年萧文帝被迫退位,是因为萧静帝领兵35万围困京师。虽然在成王梁风的带领下,守城将领一度得到胜利,比如成功烧毁了敌方大部分粮草,但是由于双方实力实在相差太大。最终,萧文帝在萧静帝答应不伤害城内一兵一卒的情况上,决定大开城门。京城就此和平易主。
然而当所有人到达皇宫及搜遍整个皇城以后,都没有发现皇帝和成王的踪迹。据说,皇宫里有一个暗道,萧文帝已然在最后关头携着他此生唯一挚爱的元妃逃出宫廷。而成王和成王妃一起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六扇门的一个女捕快。
萧静帝未免斩草不除根,曾经秘密派手下大肆搜捕失踪的几人,然而直到他即位三年后突然暴毙,失踪的几人还未能查获。随后,萧翼帝梁北易即位,他秘密停止了一切搜查工作,专心国事。大萧国从此进入繁荣鼎盛时期。
二江南小镇,正是春风春雨春醉人的季节。一湖碧水在春光中幻化万千颜色,湖边有一座青冢,湖岸上是两间简单的木房。
“蓟成风,你又不干活!你不劈柴我怎么做饭!我不做饭你饿死你算了!你劈不劈柴?!”一身鲜红衣衫的女子叉着腰站在木屋旁,直跳跃成春光中最明媚的一点,她的面前是一堆凌乱摆放着的木头,一把闪光的斧头静静躺在一边,像是在嘲笑她没柴做饭一般。
气死了,这个皇家公子果然什么都不会!都小半年了,他还是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难道我就是活该天生什么都会吗?!难道我就活该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服!岂有此理!
“嘘——”坐在青冢边上的男子突然转回声来,朝红衣女子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便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玉笛,悠悠吹了起来。他的笛声很悠远,仿佛要到达某个远方人的心里。仿佛是在祭奠,又像是在回忆。
“切!吹个笛子了不起啊!吹笛子能赚钱吗?能赚钱你上街卖艺去啊!少来跟我磨蹭!劈柴去!再不劈柴我劈了你的笛子!”红衣女子似乎一点都没有被那悠远的笛声所陶醉,脸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咦?什么时候自己这样爱生气,好像一看到他不干活就有气。可是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让他做劈柴这样的事情实在有点。。。。。。
“好了好了,算你走运,等你劈完天都黑了!本姑娘决定自己劈!”红衣女子说着一把抓起了斧头,一下下劈着木头,手势十分熟练。这原本就是她小时候学过的剑法中的一招,劈山打牛。没想到如今还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突然,头顶有一个黑影遮住了自己。女子抬头一看,那男子笑得正爽朗,只见他一身青色布衫,虽然不再是锦衣华服,但是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是隐隐暗示着他曾经身份的荣华。
“让我来吧!男人比较有力气!”蓟成风笑着接过了红衣女子手中的斧头,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了女子,那女子却立刻触电般跳开,脸上的红晕遮也遮不住,嘴上却慌忙掩饰着:“哼,热死了!我进屋凉快去!你别想偷懒!”
蓟成风只是埋头继续劈柴,神色淡定一如当时指挥着军队。一如他当初决定到这片湖岸隐居。
多久,已经过了多久。不过才几个月。青儿,你在下面可好吗?
湖岸边青冢上,立着一块手刻的碑。上面分明写着“爱妻赵青儿之墓”。
青儿,你说你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我,可是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我现在还是想不起,也许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想起。那样聪慧的你,我的妻,你永远是我的妻。。。。。。
“成风,我本来就命不久了,所以我才要急着嫁给你。你看现在多好。能在你怀里,我已经满足了,真的,成风,我满足了。。。。。。”
“替我谢谢离欢,如果不是她治好了我的腿,我不可能这样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成风,你知道吗?我从小的心愿就是要嫁给你,五岁的时候,你记得吗。。。。。。”
“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你了。。。。。。”
赵青儿,西北第一富豪赵家第四女,七岁时因事故伤腿,从此在轮椅上度过其大半岁月。十七岁时远嫁京城,嫁与成王梁风为妻。当时正值京城兵乱,成王虽极力带兵抵抗,但由于实力悬殊,终究败退。随后成王携妻出逃,随行孟如思乃大元帅孟坚之女,沿途保护二人。直到一行三人逃至江南安家。然不过月余,赵青儿突然旧疾复发,不治而亡。当时年仅17岁。因其从小谋略过人,生平有“女诸葛”之称。惜其英年而逝,无嗣。
三宁静的小村庄,宁静的午夜。盘根错节的古树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少女,她的眼睛大而有神,别人都说她像极了她妈妈。此刻的她正静静守在大树上,似乎在专心等待着什么。
突然,前方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只见他一个劲在大树边上绕来绕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他停顿了身形,找到了!
喜悦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然而下一刻,原本待在树上的小女孩却突然跳下了树,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就大叫起来道:“抓到你了!鬼爷爷!今天又来偷我娘酿的酒!我要抓你回去见我娘!”
“哎哟!小丫头!你竟然埋伏我!”那个被叫做“鬼爷爷”立刻哇哇大叫起来,只见他一头散发乱披着,衣衫虽然破败但是却十分干净。此刻的他虽然头发被小女孩揪着,脸上却是笑呵呵的:“小丫头!这轻功倒是有你娘的风范了!”
“娘!娘!我抓到偷酒贼了!”小女孩才不管“鬼爷爷”如何讨饶,大晚上在树上埋伏了半天,怎么也要向她娘展示一下成果才行。
走进了三面围合的院落,左边房屋的大门应声打开了。一个容貌清新的女子慢慢走了出来,小女孩一见连忙上前拥住她娘,那女子也早就敞开怀抱等着她了。
“风儿,又淘气了!”女子的容貌非常清秀,轻拍着女儿的背,她的气质愈发宁静起来,可是随后她便抬了头朝刚才那个老头道:“鬼师父,我说大晚上的您不好好休息,和风儿一起。。。。。。”语气不由自主便透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来。可是如此年轻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女儿呢?
“唉呀,丫头!我这不是逗小风玩嘛,嘿嘿!嘿嘿!”只见散发老头干笑两声,当即决定立刻闪人。这当妈的不是好惹的,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意图。。。。。。
“鬼师父,酒在您左边柜子里。”清秀女子淡然笑笑,朝那个背影喊着。这鬼师父还真是童心未泯,有现成的酒不喝,偏要去偷埋在树下的。还有小风这孩子也够顽皮,竟然偷偷把酒换成了。。。。。。
“娘,你说鬼爷爷又去偷树下的‘酒’了吗?”半夜,清新女子照例蹲在小女孩床边哄她睡觉。那个叫小风的小女孩临近睡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问起来。
“风儿乖,睡吧。以后少捉弄鬼爷爷啊。不过这是他的老毛病,改不掉的。”女子温和笑笑,又轻轻拍着女儿哄她入睡。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她的脸上有一丝,邪邪的笑意?就像是什么恶作剧得逞了一般。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黎明,中间的屋子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
“秦小风!你敢捉弄我!”
夜晚,当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连鬼师父都在气愤中睡去。可是左侧房屋里的灯却还亮着。它在等待,她也在等待。等什么呢?等待一个即将消逝的夜晚,或者,是等待一个归人。
到这里隐居已经好几个月了,小风很好,可是那次事件以后,她失忆了。于是莫离欢顺理成章地决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抚养。虽然于她来说,其实她本身才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女孩。
那天惊心动魄的场景还在眼前。是的,当时的她没有死。是鬼师父救了她。鬼师父就是她曾经的二师父。原来二师父在游历江湖之前,本就是众生门里的杀手“鬼手”。说起来又是一段悠久的历史,不提也罢。
细微的光亮照进来了,莫离欢轻轻推开门,却发现原来天已经快要亮了啊。莫离欢淡淡笑笑,朝空荡荡的院落里望去一眼。这个小山村,远离外面的尘杂,果然很适合隐居。这里的村民都很纯朴,事实上,这里就在许家村的边上,她还能时常去琅独山看看颜萧。她后来猜测到了她自己的身世。是的,她终于知道了寻了那么久的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可是那都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眼看着天色将明,莫离欢黯然转身,今天,今天应该是等不到了吧。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莫离欢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因为她所听到的是,离欢。
年轻女子就这样缓缓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灿烂倾城。而门口的那个黑影也只是安静地伫立在那里。轻风吹起他的纯黑的衣衫,他的容颜一如最初般清秀至极。他的目光柔和,就像是永远定格在那里一般。他的脸上是有笑意的。
“离欢。”
四第一缕晨光照入西华雪山,蔓延无际的雪地上,也照进了一个一袭白衣的人。
她的脚步很快,可是也很稳。她的心里曾经有万千种的犹豫,可是此刻,她只想向前走,向前走去找他。她知道自己再也禁不起错过。
她的容貌很年轻,就像是刚刚二十左右的姑娘,可是看她的衣着打扮,却又格外成熟。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年龄已经是她容貌的两倍,可是她注定了不会再变老。她的一生,都在那颗药丸下滞留。柳梦娘永远是二十出头的容貌。
是的,她叫柳梦娘,她曾经她是飘絮门的弟子,也是颜萧和尹天笙最好的朋友。当初尹天笙嫁给了太子,颜萧和她一起到太子身边辅助。直到二皇子政变之时,太子失踪,太子妃尹天笙却已经怀孕。尹天笙诞下了一女,随后也失踪了。据说她托最可靠的宫女把孩子送到了西华雪山去,她以为梦娘已经和糊涂仙隐居。却没想到梦娘却早已拒绝了糊涂仙,秘密在尹天笙周围保护她。
这就是一切事情的真相。很多事,其实错过了,便是一辈子的错过。可是有一天,柳梦娘突然遇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十分清秀,简直和天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其实她原本早就见过她,只不过当时只以为样貌相似,这时的她却一下子明白了。因为那女子只留给她一句话:“梦娘,我师父糊涂仙,他在西华雪山呢。”
西华雪山吗?柳梦娘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细心地注意到了她微微突起的小腹。是新的生命吗?她身边的男子很清秀很温柔,原来世事总是在人措手不及的时候,就已经匆匆变迁了。
五西华雪山,常年是皑皑白雪,漫天满地,绵延不绝.
许多故事起源于这里,也许也终该在这里终结。缠缠绵绵的白雪,诉说的也许又是下一个故事。谁知道呢?
有人关心左夜阑吗?据说,自从那场大火以后,他就离开了五王爷,一个人浪迹江湖去了。可是,他还是一直寻找,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知道莫离欢不会死。而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一定会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他说过,今生今世,她逃不掉的。
六有些人,注定会遇见,如果你错过了她,也许你的生命就不会完整。可是,结局如何,还是在于自己。
哪一个人的遇见不是如此呢,如同沧海中的浮萍,也许沧海中本该没有浮萍,可是她既然就在那里,你又恰好遇见,那就逃不掉了。即使离开,也会残留半生的相思。
七仅以此纪念过去的四个月。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第一个文终于写完了,有很多感慨。但是也体会到了写文的快乐。也许我的故事不够成熟,不过我会继续努力。抱住所有的亲。谢谢。只想说一声。
谢谢。
PS:番外酝酿中。。。有感觉了会陆续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鸟。。。。泪奔。。。亲们说有很多米有交代。。。那乃们可以留言告诉我说。。偶可以写个番外把一些看不到的事情写出来。。。不过正文已经完结鸟。。再次抱抱所有亲。。。
番外——成风篇
(158)番外——成风篇我是从小在宫廷里长大的皇子,别人叫我十七皇子,更多的人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恭敬地叫我王爷,是,二哥一向对我优待,他从小培养我,更在我十岁那年破例封我为王。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从小就不喜欢宫廷。
听起来也许令人觉得奇怪,王爷,多么荣宠,多么富贵,我说过,我是从小出生在帝王家里,一生逃不出富贵的人。可是如果你在很小的时候就亲眼看到过宫廷争斗,并且还是发生在你最亲的两个哥哥之间,你又会如何呢?我又怎么能忘记,那天躲在帷幕后面,眼睁睁看着大哥怒骂二哥的场景,以及二哥口中冷若冰霜的一句“成者为王败者寇”。
不,并不是这样的。记忆里父王的影像虽然已经模糊,可是我知道他和母妃都最疼爱我不过。我是皇家的小儿子,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年过花甲,而对于我那中年而孕的母妃来说,老来得子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在欢乐中诞生,三年以后,却面临了父皇驾崩的噩耗。再过一年,母妃也因病而亡。
从此我成了孤儿。
我至今也想不通大哥和二哥何以会在父皇死了之后不久就发生了那场改变历史的争斗。可是,当最疼爱我的母妃把我紧紧拥在怀里,哭着诉说着父王的死讯时,我记得我根本没有哭,因为当时的我早就已经被当时宫廷里的特殊气氛吓住了。
只能说是童年阴影吧,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彻底厌恶宫廷。而最终,当我看到二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等上原本坐着父皇的宝座时,我也没有过任何的高兴。我唯一知道的只是大哥不在了,曾经陪我一起玩的两个哥哥从此只剩下了一个。可是,我并不清楚大哥为什么不在了。
直到后来,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我才渐渐从宫人口中听说了这段历史。并且,宫里一直有一个神秘的女人,据说是那场政变以后才入的宫。二哥对她非常宠幸,几乎天天留连于秋水宫,可是他出来时往往扫兴的多。后来的有一天,我终于趁着管我的宫人不注意溜进了秋水宫去——在平时,除了秋水宫本宫人和二哥,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到秋水宫里去——然后我看到了她,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因为她就是我曾经的大嫂,也就是曾经的太子妃——尹天笙。
不是没有惊讶的,可是那时的我,才七岁,恍惚间我只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改变过,她依旧是我的大嫂,而我依旧是她最喜欢的弟弟。可是当我高兴地跑上前去喊她大嫂时,她身边的宫人却立刻把我拦住了。那一刻,仿佛我是不被允许接近的,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直到后来管我的太监发现我的失踪追了过来,连忙惊慌失措地就把我抱离了秋水宫,这次偶然的擅闯时间才告了一个段落。可是当我离开的时候我曾拼命转头,却分明看到大嫂脸上清亮的泪痕。
从此我再也没有去过秋水宫。
朝堂的事越来越忙碌,虽然我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可是二哥已然等不及我长大就已经把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我再也没有见过大嫂。可是渐渐的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直到后来的有一天早晨,二哥正在上早朝,却被突然而来的宫人打扰,匆匆离开了龙椅。我后来听说,宫里似乎有妃子自杀,幸好被太医救了回来,只不过从此痴傻。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直觉地想到了大嫂。可是我再不能轻易出入宫廷去看她,因为十岁封王以后,我就有了自己的府邸,我再也没有理由住在独属于二哥的皇宫里。
他们叫它:成王府。
二哥,你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好王爷吗?可是我原本有着另一个我所喜欢的名字:梁风。
是的,他们都叫我成王,可是又有谁问过我,究竟我愿不愿意成王呢?
其实我早就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朝政与宫廷,可是天生的,我注定要在这漫无边际的皇宫里生活一生。是的,和那些白发的宫女们不同,我从来都是自由身,可是这样的自由远远无法满足我心里的愿望。
或者说,既然生来是风,我又为什么要被禁锢在这里。有谁能告诉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哥渐渐把越来越多的事情都交给我,我知道,他是信任我的,我是他唯一信任的弟弟,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心腹。从某些程度上来说,有时候我更觉得他像是一位父亲。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他特别依恋吧。一个过早失去双亲的孩子最最需要的是爱和亲情,他给与了我,所以我注定一生不会背叛他。
然后到了十七岁的时候,我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戚采薇。
其实十五岁的时候二哥就开始为我留意良家女子,可是直到十七岁,我却还没有成家。仿佛只是为了遇到她,从我遇到她的那一天,我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采薇,她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她的本身也是一个极其诗意的人。我还记得我们曾一起在京城的护城河边吟诗咏画,我还记得我们一起走过元宵节漫天的彩灯相互谈笑,从此我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她。
直到那场预谋已久的移花接木,直到我和我此生的第一个爱人从此各在天涯。
想起来,其实我终究对她念念不忘,曾经的我,也曾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能够执子之手,从此厮守。可是,当多少年岁后再次相逢,当得知她已嫁作人妇时,我也并没有过多的愁怨。于是我知道,人终究会从过去里走出来。她是我第一次爱的人,所以我将永远珍藏那段记忆。可是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的。就只能说我没有福气,只能说,世上还有更幸运的人在等待着她。
赵东流,这是我此生见过最为潇洒的男子——如果没有那场婚礼前的交谈,也许我还不敢如此确定,可是那天他专程过来见我,就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天下和采薇之间让他选,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采薇。
于是我终于确知他是真心会对采薇好一辈子的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或者即将要做什么,无论他曾经有多大的野心或是戴了如何精致的面具,我只知道他永远不会辜负了那个在家等待着他的女子。这样,也就够了。
我后来听王忠告诉我,说赵东流当天夜里就马不停蹄赶回赵家去了,原来采薇在那些天出了一些事故,差点小产。可是我却仿佛已然放下了她。我不再担心她,因为知道了会有一个比我对她更好的人照顾她。
如我所说,采薇,只要你幸福就好。只要你幸福。其他的一切,就让它随风在记忆里消逝吧。还好,我们都还是有未来的。
欢儿,也许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善良最令人挂心的女子。总觉得多年的朝堂经历让自己缺乏温情,可是在欢儿面前,我所有的温柔都可以毫无保留的流露。只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真心喜爱并想要努力保护的亲人。
亲人,这样的一个定义似乎从来没有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是的,从来没有人问我究竟需要什么,而他们给都无一例外是我不需要的。其实,也许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一个妹妹,一个可以让我寄予所有感情的妹妹。这样的空缺,是即使作为血脉兄弟的二哥,和作为爱人的采薇,都无法填补的吧。
欢儿在我心里就是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第一次见到她,正是在我寻找采薇的途中,失意,落寞,借酒浇愁,那时的我似乎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可是我遇到了她,就在那鬼使神差的一次次转弯后,我终于遇到了她。我一直相信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可是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在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仅仅是被她的外貌与气质所吸引,最重要的是,我的心里蓦地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就仿佛是哪里见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却又一直劳心惦念。
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就在京城陷落前一天的晚上,当我终于重新见到如思身边那个同样清新的女子时,我才猛然在一瞬间贯通了。原来世间的事情本就是如此巧合,那种让我分外熟悉的感觉,来源于那个从小待我最好的大嫂,或者说是如今的元妃,二哥此生唯一的挚爱。
前因后果,谁也不想去计较了。元妃显然已经忘了所有的事,而二哥终究决定带着她远走高飞。我知道他们都会幸福,只因为二哥和赵东流一样,他们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这就已经是上天对那个女人最好的恩赐了。
不是说不喜欢,不是说没有对她动过心。欢儿,她一直是那样跳跃而纯粹的一抹颜色,只要一看到她,就会让人觉得生命是活的,就会让人忍不住要对生活产生新的希冀。凡夫俗子如我,又怎么可能不对她动心呢?
她是那样天真,善良,而可爱,而她又是如此与众不同。记得吗?她从来不会去计较别人的身份,亦不会在意别人的恶言——其实我总觉得,欢儿只不过在凭借着心中的本能生存罢了,她会用那颗单纯洁净的心去体味人间的善恶,如果是善的,她也会对你善,如果是恶的,她也会同样地反感——她一向如此单纯,单纯到我不敢对她产生兄妹以外的感情。因为我有顾虑,我害怕如果我没能得到她的爱情,那我是否会永远失去她——所以我选择沉默,而宁愿用最简单的方式和她相处。只要她快乐,我只是希望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能够快乐罢了。以至于后来,当我得知她喜欢上一个杀手时,谁又能体会我后悔至极的心情呢?
杀手,并不是对这样的身份有什么排斥。可是欢儿,欢儿如此美好,她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满手血腥的人呢?我是见过那个男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的眼神如同寒夜一般冰冷,杀气蔓延,他显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可是我也同时留意到,在他看向欢儿的瞬间,他的眼睛其实有着什么别的东西——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否也对欢儿一般痴情,可是作为大哥,仅仅作为一个大哥的身份,我也不觉得我应该袖手旁观。
是的,我Сhā手了,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彻底失败了。欢儿对那个杀手是认真的,并不是我一个大哥所能左右的——这个看上去娇小清秀的女子,其实骨子里还有有着自己的倔强的吧。她始终坚持着要用自己的眼光去看世界,而只要她认定的,她就会义无反顾。所以那个被她喜欢上的人,又该何其幸运!
是的,我答应帮她。我为她安排好了路上的一切。她感激我。欢儿对我的感情似乎从来就是亲情加上感激吧。可是,其实我做的不够,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算不上什么。她叫我大哥,我却从来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她一天。那样一个独自在江湖中漂泊的女子,天知道我多么想什么都不做每天只留在她身旁。只要看着她的笑,每天看着她自由自在的笑,就已经足够。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欢儿,当我终于忍不住抱住你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希望那个杀手会来带你走,带你远远地离开京城,从此远离这里污浊的空气——你从来都不是属于这里的——可是我又不忍心放开你,欢儿,如果能够,如果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也许我会。。。。。。
那个杀手终于来了,我有一瞬间的后悔。当他对着青儿说出那些话时,我震惊了。然而当他看到你时绝然地离开时,我却又明白了。
欢儿,他是来带你走的,欢儿,他对你的感情,也许不是我所能够估量的了。你终于找到了一个彼此相爱的人了吗?欢儿,这样多好,我会信守诺言娶赵青儿的,为了二哥,为了京城,为了责任。而你,我只希望能把你好好送到他的身边,我相信他会把你看得比他性命还要重要。
那么多兜兜转转,累了,我真的感到疲惫了很多。所以当西南赵家主动提出要送来嫁妆时,当我又一次看到二哥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时,我终于亲自决定了我的婚事。是,我会娶她。就算是给自己的一个安定,我想我终究要完成我作为皇室一员的使命。
赵青儿,是,她是我的发妻,也是我今生唯一觉得亏欠的女子。采薇,欢儿,她们都有了各自守护她们的人,可是青儿,她从始至终只有我,而她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嫁给我罢了。
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能有如此早熟的想法,可是青儿一向是聪慧的。我用聪慧来形容她,因为她是我所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因为很少有男子的才智能比得上她。
清冷,淡然,这是这个赵四小姐给人一贯的印象。初次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她的脸上似乎洋溢着一丝淡淡的什么东西,并不是忧郁,我只能猜测,那大约是悲伤。因为从小失去双腿带来的悲伤,因为无法得到应有关注的悲伤,因为愿望遥遥无期带来的悲伤。青儿,其实她一直很坚强,即使在我不知道她身世的时候,我也能体会到这个聪慧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韧。可是,她那从小病弱的身体却又偏偏无法支持她坚不可摧的意志,所以,她终究走了。青儿,她是我世上唯一的妻。
无法对于她说得太多,我也并不敢说我对她有多了解,其实认识不过几个月,我只能说,她走得太匆匆,当我的新生活才要刚刚开始,当我才刚刚彻底摆脱了那些枷锁时,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她却走了。
我唯一的妻,虽然我娶她并不是我出于爱情,但是,像这样一个睿智淡然的女子,我相信我们能成为朋友。相濡以沫,其实是近在咫尺的。只可惜,只可惜我也只能把她葬在清水河岸,每天为她吹笛,每天,怀念她短暂而绵延的路过。
我会怀念她一辈子吗?也许,也许。我不能给出一个确知的答案,因为时间究竟能改变什么,是我自己也无法预料到的。而我从始至终的愿望,只不过是傍水为家,潇洒江湖。
于愿足矣。
也许我还有什么来不及说。是,孟如思,我们从此毗邻居住在清水河畔。这个鲜红跳跃的女子,向来大大咧咧,率性刁蛮,现在竟也渐渐学会照顾人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又该留给下一个故事去诉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 传完鸟~~~嘿嘿~~~看到亲留言说要看缺缺番外~~其实偶实话说。。。本来是没有安排他戏份的。。不过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偶还是会试着去写写呢。。。啊。。我家缺缺真红~~偷笑。。。
不过。。。其实偶后天期末考试说。。。额。。只好把码字当成复习中的调剂。。。
番外——左夜阑篇
(159)番外——左夜阑篇一直以来有很多身份,千扇郎君,左堂主,左将军,猛虎山大当家,或者,仅仅是左夜阑。可是,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没有人能想象,十五年前,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或者说,一个乞丐。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没有家的。就算那所谓的爹还在世的时候,我也知道自己并不受喜爱。贫穷的日子过了很久,我一直在他酒后的虐待中默默忍受,只因为我并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只因为,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所谓的野种。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至今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女人带我嫁给她第二个男人的时候,我已经被人叫野种叫了很久。大约是七岁。那时的我已经渐渐开始明白了所有事情。我知道我没有爹,被人殴打欺负也是家常便饭。可是当那个女人嫁给她的第二个男人以后,我发现自己依旧没有爹。于是我知道爹不仅仅是那个女人身边的男人,终其一生我也不会有爹。
是,我叫她那个女人。从四岁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开口叫过她一声娘,直到她在我9岁的时候病死。
童年的记忆真的不多,也许很难想象那时的我,每天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或者逃到深山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没有人会理会我的存在,真的,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会在我身上停留过片刻。我只记得那时的我又脏又瘦,每天要看那个男人的脸色吃饭,还要忍受同龄人的一句句铺天盖地的“野种”。那时的我也不懂得反抗,因为反抗的结果往往是遍体鳞伤,回去以后还要被那个男人再毒打一顿。那样不值得。
是,那时的我已经把一切看得很透彻了。如果一件事对我没有好处,我绝对不会去做它。
八岁的时候,我拥有了一个所谓的妹妹。一个新生命,同时意味着他们的眼光更加不会在我身上停留。那个男人怪女人没有给他传宗接代,于是每天喝醉酒虐待她,可是那时的她只知道抱着手里小小的婴儿哭,一点都不懂得反抗。从此我知道了,女人一辈子都是这样懦弱无能的动物。
可是在我那早已冷漠的心里,未必就没有希望过她能来看我一眼。为什么,难道我就不是她亲生的吗?为什么她宁可护着一个毫无用处的女孩,却根本不会想到要来问候一声我的冷暖。
这是一个母亲吗?不,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在那整整八年完全被无视的生活以后,我终于知道了我在世上从来都是没有亲人的。而直到她在我九岁的时候死去,世界上所有跟我有着血缘联系的人从此消失。我从此成了孤儿。
九岁的时候,我开始逃跑,逃离那个虚设的家。以前没有想过要逃跑,不是因为不想逃,而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可是如今那个女人死了,我也不再觉得这是我应该待下去的地方。
然而,那个男人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他一次次把我抓回来毒打。他说,我白白养了你两年,现在你那贱人娘死了,你就要代替她做所有的事。他把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女儿丢给了我,自己继续喝酒赌钱,喝醉了就打我出气。而我只能继续隐忍着,因为以那时的力量,我知道我没有可能打过他。直到13岁,他终于在一次喝醉后落水溺死,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可是于我来说,我总算获得了自由。
自由,多么可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要自由有什么用呢?
我决定出卖一切我所拥有的东西。尊严,容貌或是别的什么。我从不介意别人指着我说我是妖孽,因为我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容貌足够迷惑众生。如果能够换取我所想要的一切,区区的出卖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我离开了那个生活了13年的小镇,离开了那些流言蜚语冷嘲热讽。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我什么都没有,可是我有野心,我要变强大,我要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让任何人不敢再小觑。
沿路乞讨,我终于来到了星月堂。一个据说极其庞大的暗位组织。它的拥有者是当今的五王爷静王。堂堂的皇孙贵胄。
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改变自己命运的起点。所以我千方百计进到里面,在接受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以后,终于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那一件件超乎想象的任务,一夜夜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宗宗置之死地的试探与角逐,都已经过去了。我毕竟成了赢家,是,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
幼时的贫困让我受尽了折磨,所以我要很多很多的荣华富贵。女人,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东西,她们会为了一锭金子对你笑上一个晚上,也会为了几两珍珠极尽能事地让你开心,我从来都不缺女人,我身边的女人成批成批地换,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当看到她们在我面前极尽娇媚之能势时,我所想到的只有那个女人,那个过早离开却无疑给我一生留下阴影的女人。我恨她。我恨所有的女人。可是说起来这又十分可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把女人当作平等的人看待。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我拥有的东西去交换得到的,尤其是女人。
白泠吗?她也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那时的我已然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左夜阑,那时的我毫无疑问地有着举世无双的外貌,天下无敌的武功,以及一切附带在我身上的,财富,地位和声名。所以她看上我,我看上她,都不奇怪。我只是奇怪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能找到我唯一的弱点,并且以那作为要挟,要我长久留在她身边。
不是不承认曾经对她产生过的细微的好感,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一切女人都爱慕虚荣,一切女人都妄图捆绑住谁,可笑她竟然选中了我。
她以为她能以她的软硬手段把我留在身边?不,我杀了她。用最最凌厉干净的手段,用我十多年来朝夕苦练得来的“扇舞”。是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天才,我只知道所有的成功都必须毫无保留地付出,而且只要有一丝的懈怠,就决无可能在同样波涛汹涌的朝堂和江湖里存活。
所以我杀了她,我绝对不会允许世上有能够威胁我的东西存在,虽然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遇到莫离欢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意外。
莫离欢,这原本只是一个任务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初衷会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开始改变。难道是厌烦了朝堂的生活?不,这样的生活永远是我想要的,我也知道只有这样的地方最适合于我。可是,到底有什么改变了,我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她从此成为我命中注定的克星。
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女孩,其实莫离欢一点都不特别,她的容貌在我所有见过的女人中,只能算是中等。她的脾性也不是最温柔最体贴,她甚至从来没有对我真心笑过。而我所看到的她,仿佛永远是气呼呼,对我有着天然的防备。可是一旦面对其他人,甚至是一个陌生人,她却又会变得温顺无比,从来不曾流露出丝毫警觉。
是太傻了吗?抑或是假装出来的天真?我对女人从来有着天生的敏感,我知道她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因而只要我满足了她们,任何女人在我看来都是一样可笑的动物。
可是在莫离欢身上,我失败了,我承认我试验了无数次,可却又无数次地失败。那双金丝鞋,天知道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我曾经花费了大功夫让天下第一金丝绣工赶制出,全天下仅此一双,因为不久以后,那个绣工就被杀了。可是这个笨女人竟然对这样一件宝贝熟视无睹,甚至宁愿光了脚也不愿穿它。还有那件天蚕绸衣,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天蚕丝制衣,她穿着它,竟然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和兴奋,她的脑子里似乎永远只有逃跑,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逃离,可是我偏偏不会让她如愿。
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丝毫不为外在所动的女子。除了那些全天下最美丽的东西,还有我。是的,我无法忍受这个笨女人对于所有人一视同仁的眼光,仿佛她根本没有看到我的不同。我亦无法忍受她对于所有人表现出的善良,却唯独对我,一贯竖了浑身的尖刺提高着警惕。
是有什么不同吗?我一直把那样的反抗理解为一种变相的吸引,所以我对她转变了态度,我对她温柔,我声称我要娶她。我想看看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马脚。可是直到最后,直到她一次次证明了她本能的善良,我才终于知道我错了。我输给了一个纯粹用本能生活的女人。
可是我还是想说,这个女人真的很傻,她确实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为了别人,她可以委曲求全,甚至舍弃自己的性命。可是为了自己,我却没有看到她有过什么特别争取和努力。前往江南的路上,其实我一直知道她想逃跑——早就看出她是一个不会安定于现实的人,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她一定会抗争到底——可是为了雁儿,为了一个和自己无甚关联的小女孩,她竟然终究没有走。
不能不被她这样的行为所震惊。可是那时的我,依旧只是在试探她。我开她的玩笑,一再戏谑地把她叫作娘子,又屡次把她禁锢在我身边。其实,我只是想确定她是否是和其他女人一样,她是否,真的没有看到我那些自命不凡的魅力。
她一直对我暴跳如雷,是的,她面对我的时候一向如此,可是我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一场率性喜怒的争斗。说是新奇也好,说是期待也好,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对我,莫离欢却是如此与众不同的那个,所以,我才千方百计要把她留在身边。今生今世。
没有人知道我在七风谷听说她失踪时的满腔怒火,也没有人能够体会我看到她安然无恙以后的兴奋。可是,她的眼里却没有我,不得不令我震怒的是,她的眼里仿佛从来就没有过我的存在!
我感到自己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时无人关注的年代,震怒之余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些我几乎已经淡忘的不堪往事。然而,最最令我在乎的是,为什么当我以为我已经拥有全天下,整个世界都无法将我忽视的时候,莫离欢却独独不愿停留在我的世界里!
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对待我,即使她不愿意,即使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未必有我,我还是要把她留在我身边。无论是用捆绑或者是囚禁,她只能是属于我的,别无选择。
所以我更加努力地为静王准备一切的事宜,只因为知道了她和成王之间的感情,我亦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就算是在那次遭到白泠徒弟拼死一击后也好,我从来都没有断了追寻她的念头。而直到我静心调养后完全恢复,我又一次找到了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愿望就是要把她捆绑在身边。在那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对一个女人用心到这种程度。
每一次的放手,只是为了下一次能把她抓得更紧。当然,我还有别事情要做。身份和地位是我无法轻易抛弃的,因为我从来都清楚地看到,如果我没有了这些,我就什么都不是,我就只能回到那个我永远都不想再提起的身份中。
虚荣吗?没有得到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而一旦得到了,便是一辈子的不想放手。如同尝到甜头的婴儿,那般弱小的身体尚且会永久眷恋上那种香甜的滋味,更何况我拥有一切的手腕和手段能够去拥有更多。我从来没有对五王爷要求过什么,可是我知道不要求就是最好的要求。他给过我许诺,一旦他大事功成,星月堂就将不再是一个暗卫组织,而我,几生几世的荣华都算不得什么。
多少年的夙愿就要达成了,没有人不感到喜悦。可是,我还是违抗了他的军命秘密进入了京城,用独孤寒给我的令牌。这个同样是暗卫出生的男人,似乎也是有着什么样的目标,所以当初很识时务地就投靠王爷来了。他到这边的阵营里来不是一天两天,可是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我也没有兴趣去知道。那时的我只不过想要再见见我的新婚娘子。成亲的时候我故意放走了她,是再给她一个抉择的机会,可是我很快又后悔了,她注定要来到我身边,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手段,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她的人,只能是我。
或者是出于一种太过强烈的占有欲。我承认,我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当我说出我愿意和她隐居朝堂之外的话时,连我自己都被那些决定震惊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早已把其他都放下。我想做的,我唯一所希望的,只是她。只是和她一起的厮守。
难道是因为我的太过急进,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吗?突如其来的大火,在西北强风的鼓动下更加迅猛蔓延。我看不到我营帐的所在,也找不到营帐里的她,我怎么会把她安心的放在营帐里!可是我又同时希望着,没有对她点|茓的决定是正确的,那时的我也只是对自己做的一个承诺,如果她再次逃走,如果她真的那么不想留在我身边,也许我会。。。。。。
不,即使那样,我也一样会把她捆绑在我身边!一瞬间的决断,我就知道我已经再也放不下她。那么多次的试探和追逐,那么多次的争斗与喜怒,如果说那不是爱,如果我真的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女人,就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她已经是我的妻,这是她一辈子也逃不掉的。于是在火场前我终于明白了,无论她生或是死,无论她美或是丑,我都将一生追逐她,即使追到的只是她的影子,即使将来相遇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各自沧桑,我也永世不会放弃。
莫离欢,我早就说过,你逃不掉的。江湖之大,朝朝暮暮又是一生,而即使这辈子寻你不到,我也将用下一世,再下一世,生生世世只为找到你!
一些无人提起的往事
(160)一些无人提起的往事
赵青儿——一切源起于那年我叫赵青儿,我其实一直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子,渴望幸福,渴望简单纯粹的快乐,渴望能相伴在父母身边,或者是爱人身边,直到重新归于尘土。可是我又注定得不到我所想要的一切。先是双腿,再是母亲,最后,只留下一个残破的身体,和一个注定达不成圆满的梦。
我的母亲是一个十分高贵的女人,我并没有从任何途径听说过她的出身,可是一个人的气质是可以看出的,就像三夫人,她的美丽永远只是在于容貌。而我的母亲是真正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青莲,如同莲花般清濯淡雅。我一直觉的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相信父亲也同样这么觉得,我父亲最爱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家里很有钱。赵家,西北第一富豪,每当偷偷跑到大街上玩听见别人以艳羡的口气提起我们家时,年幼的我就会有那么一点点小骄傲。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这样娴静的母亲一直给与我最多的爱,而父亲虽然常年忙于做生意,却还是最最宠爱我。那时候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大姐大我好几岁,早早就许了人家;二哥,就是三夫人的儿子,大我两岁,虽然三夫人不喜欢我的母亲,连带着不喜欢我,老是把二哥带得远远的,可二哥还是经常偷偷来找我玩。三哥是我母亲的表姐二夫人所生的孩子,他与我最最要好,那时五妹还没有出生,我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小的孩子总是最得宠。我的童年就是在无限欢乐中度过的。
五岁的时候,我清清楚楚记得我的五岁。那年,爹带着我们全家一起进京去一个表叔家过年。也就是那一次,我有幸第一次见识到了皇宫,那样巍峨那样磅礴,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虽然我们一家最终只是在宫墙外流连,无法进入到皇宫之中,可是我却在意外地皇宫的墙外遇到了他。遇上了我那个令我追逐了一辈子的梦。
是的,他就是蓟成风。这个在我十多年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名字,很多时候,我也往往只有想起他,才会重新给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记忆回到那一年,那时候的他,才比我大一点点,可是小小的他看上去已经很有贵族气息,举手投足间虽然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他的眼神却并不是单纯的孩子的眼神。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宫里的皇子,我只是看到他在宫墙边上玩蹴鞠,就不知怎么地忍不住跑出了轿子,直愣愣站到了他的对面朝他说道:“我也要一起玩。”
当时的蓟成风显然愣了,没想到这守卫一向森严的宫墙附近居然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一个小女孩。可是他却只是很有风度很爽朗地笑着,一边就把蹴鞠递给我说:“好啊。”爽朗,我不知道一个才七岁的孩子的笑容怎么可以用爽朗这两个字形容,可是他的笑容,仿佛天生就是注定的那般灿烂。我愣住了,只觉得这小男孩好特别,不料就在我要接过蹴鞠的一刹那,却不知从哪里突然横冲出了两个宫人,二话不说就挡在我面前尖声道:“这是哪来的孩子,小心冲撞了皇子,小命不要了吗?”
如此一番大叫,自然引来了守卫宫墙的侍卫的注意,我却一径用力去推那两个宫人,只因为他们阻挡了我和成风之间的视线,只因为,我已经看不到他了。然而没过一会,爹就发现了我的走失,慌忙冲过来要把我抱回去,那两个宫人看爹穿戴不俗,大约是想敲诈一笔,不肯放我们走,还是关键时候蓟成风朗声开口道:“我要回宫去了,你们没事在这里纠缠什么?”说罢颇有气势地甩了甩袖子离去。那些宫人们也都赶紧跟上。
我亦被爹抱起,却是久久追随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心不忍离开。我想,也许就是那一刻起,我注定要做一场关于一见钟情的梦。我和成风的缘分,也是那时候定下的吧——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这一场梦,会做得如此艰难,一切只因为那一场意外,那一场断送我一生的意外,然而我所知道的是,所谓的意外,往往和一些蓄意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还是把赵青儿的番外写出来。。。这也是对蓟成风十分重要的一个痴心女子。。她的聪明,她残缺的身体,其实都是很有故事的。。。以上是部分番外。。另外的还在酝酿中。。对了。。还有独孤寒这个可怜的被我遗忘很久的孩子。。偶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新坑日更中。。目前呈低调冷清状。。。希望喜欢《莫》的亲能多去支持偶的新坑~~~有乃们的支持新坑才会热闹哈~~~恩。。继续编制偶的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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