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尿。”墨炎祁看着她,淡淡说道。
“噗!”桑诺刚喝到嘴里那满满一口茶,全喷到了墨炎祁的脸上。
龙尿!尼玛坑爹呢!
“龙尿!”桑诺尖叫道。
管它龙尿马尿!反正就是尿!
墨炎祁,你竟然让我喝尿!我饶不了你!
扬手欲要打过去,却看到墨炎祁黑着脸盯着她,一动不动。
他显然是被刚才突来的“暴雨”吓到了,怔怔的看着桑诺,睫毛上还挂着一根纤细的茶叶。
“扑哧!”桑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可没想到一口水全喷到了墨炎祁的脸上!
看他依旧不发一言,桑诺慌忙拾起衣袖朝墨炎祁脸上抹着。
苦笑不得道:“抱......抱......抱歉,我给你擦擦。”
墨炎祁无奈地看着她在他俊逸的脸颊上一通胡擦,桑诺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渐渐地停在了那里。
满眼的歉意被突来的怒气占领,桑诺瞪着眼睛看着墨炎祁。
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龙尿!压根就没有龙!
墨炎祁可是天子,天子自当为龙!
这龙尿可不就是......
又被耍了!
桑诺愤恨地甩下衣袖,大吼道:“墨炎祁,你找死!”
猛然抬手朝他的脖颈劈过去,墨炎祁抬手一挡,桑诺反手扣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抵他的另一只手臂。
牢牢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墨炎祁突然闷哼一声,不自觉地向后猛缩。
桑诺看他紧皱的眉头,像触电般松开手。
————————妖娆妩媚二萧分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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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内容,会有很大的逆转。
敬请期待哟!!
疑点梳理:
1、频频出现的黑衣人究竟受谁指使?
2、桑诺和墨炎祁的感情会一直升温下去吗?
3、南宫翎究竟是单纯好人,还是心存阴谋?
4、梦魇中的朵拉是否真的会出现在桑诺的生活中?而她,又将以何种方式出场?
剧情透漏一二:
1、当桑诺逐渐对墨炎祁敞开心门时,墨炎祁却认为两人之间出现了第三者,导致二人之间出现罅隙,桑诺与墨炎祁之间的第三者,究竟为何人?
2、桑诺来到异界,只是单纯的意外,还是被什么力量刻意牵引而来?
3、苍冥国的骚动,是为了挑起战事,还是为了其他目的?
4、神秘女子的出现,又能带给我们怎样的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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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1当站在死亡边上我才发现我爱你(万更一首订呦)
牢牢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墨炎祁突然闷哼一声,不自觉地向后猛缩。
桑诺看他紧皱的眉头,像触电般松开手。
却在松手的刹那,又抓住墨炎祁的胳膊,硬拉到自己面前旆。
衣袖猛然掀开,刺眼的纱布绕在他的手腕上,许是因为刚才的用力,竟然有血渗出窠。
“这是什么?!”桑诺厉声问道。
声音凌厉,心里却不住的颤抖,墨炎祁,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什么。”墨炎祁淡然地推开桑诺的手,随手盖住衣袖,微微一笑,“昨儿跟黑衣人打斗不小心伤了手腕,怎
么,心疼我了?”
说罢,一脸坏笑的凑到桑诺面前。
“不会,这就是你所说的龙尿吧?”桑诺冷着脸直直地盯着墨炎祁,阴沉的表情好似要将墨炎祁吞噬掉。
墨炎祁看她睥睨天下的威严,恍然愣在那里,她这副傲视群雄的美,似乎从第一眼开始,他便已经迷醉其间。
“不是。”桑诺的发丝有些凌乱,墨炎祁抬手,轻柔地将她落在脸颊的发丝拢到耳后.
柔声说道:“该饿了,老头儿今天不在,你想吃什么都有。”
这一次,桑诺没有躲开他的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指尖滑过耳廓,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收回沉溺在她眼眸中的视线,转身离开。
桑诺望着他的背影,光着脚站到地面上,脚心处的冰凉似乎直抵心底那最柔软的角落。
“墨炎祁,你没必要这样对我。”
桑诺的眸光凝聚到他欣长的身影上,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心底却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桑诺的话让他离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的话,让墨炎祁感到一丝不快。
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直到墨炎祁抬脚离开.房间,她就只能盯着他伫立在眼前的背影,他的静默,让她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看着墨炎祁的离开,桑诺有些无所适从,他手腕处渗透出的鲜红血渍,灼烧了她的眼眸。
甚至,她的心。
****
整理好衣衫,重新梳理了头发,对着铜镜,桑诺好像看到自己的嘴角泛起一丝美好的笑,一丝本应该属于青葱岁月的
笑。
收拾好刚才心底的异样,轻松地走出木屋。
墨炎祁正坐在桐树下的石凳上背对着她,桌上是热气腾腾的两碗面。
桑诺看到他的瞬间,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却又有些生气。
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自己!
努力咧开一个灿烂的笑,走到墨炎祁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怎么?桌子上都没有棋盘了,还在想着怎么下棋?”
墨炎祁回过身时,桑诺看到他眼中迅速敛去的落寞,脸上伪装的笑意在一刹那破碎。
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眼花了?
那个一向邪恶霸道的墨炎祁,怎么可能会有那副神情?!
“我倒是想下棋,也要有那份闲心才好!”墨炎祁依旧是一副欠扁的神情,妖孽本色不变。
桑诺朝他抛了个白眼,亏得自己还在担心他刚才是不是被自己伤到了,看这个样子,怎么可能!
“老头儿不在,荒郊野岭的又不需要你处理国事,大好的修身养性的机会,有什么事儿能烦到你?”
“喏。”墨炎祁朝石桌上那碗清汤面瞥了一眼,这个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呦呦呦!这碗里盛的是什么啊?白面条加两根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青草?墨炎祁,怪不得老头儿不吃饭,厨艺这么差,怎么吃的下去!”桑诺故意笑的很大声,她心底在乞求,千万不要是墨炎祁做的!
“这是我做的!”墨炎祁的低吼证明,他真的对她的表现极其不满!
“......”桑诺的笑戛然而止,真叫她猜中了!
慌忙低下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看他的眼睛,千万不能!
下颚却被一只大手钳住,头颅被墨炎祁硬生生地抬起,墨炎祁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叶桑诺,你到底想怎样?!”桑诺脸上夸张的表情和低下的头,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在逃避!
他非常不明白,她究竟在逃避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好吗?
可自己对她好难道有错吗?!
手上的力度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时,不自觉地消散了,她,哭了?
墨炎祁不知所措地松开她,手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碰她。
“诺儿,对不起......”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惊到了。
他是天子,是帝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看着低下众人跪拜他,看着众人对他诚惶诚恐,听着各色各样的“臣知罪”,可此刻,他却因为桑诺眼中的氤氲,觉得愧疚。
她,真的在不知不觉间,长在了自己心上。
“诺儿,你不想吃就不吃,我实在是不会做饭,连烧火也是刚刚学会......不然,等老头儿回来,你再吃?我......我先去给你摘些果子!”
墨炎祁转身朝远处刚走两步,桑诺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清水煮面,既营养又清淡,最适合我这种刚服过药的人。”
回眸,桑诺微笑的望着他,眼神清明,似天上的玄月。
墨炎祁连忙走上前,声音都透着喜悦,“那......快吃吧!饿了这么久。”
桑诺坐下,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把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
鼻子酸酸的,这样一碗清汤面,还是小时候,妈妈在的时候最爱做给她吃的。
妈妈说,她笨手笨脚,只会做这样的清汤面。
后来,被丢弃到基地的二十多年,她就只想再吃一碗清汤面。
因为那样,她还会记得,这个世间,还有人爱她......
“啪嗒!”一滴泪落到汤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世间,还会有人爱她吗?
抬起头,墨炎祁深情注视她的眼眸落到她心底,又惹得她一阵慌乱。
连忙放下碗,对墨炎祁吼道:“再盯着我,我就不吃了!”
“好好,你吃你吃,我不看!”墨炎祁转过身,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桑诺看着他想回又不敢回的样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远离了那座高高的城墙,似乎,有些东西开始变的不太一样。
“能不能把你自己这碗吃了?爷爷回来看见你浪费他的粮食,该揍你了。”
“好,我也吃。”墨炎祁笑着端起碗,挑了一大口放到嘴里。
“呸!怎么这么淡!”还没嚼两口,墨炎祁便全吐了出来,这淡如白水的面,真是难以下咽!
忽视对面正笑到乱颤的女人,看了眼她面前空着的碗,她怎么能吃的下去?
“诺儿,你?”
“你的厨艺,是跟爷爷学的吧?”桑诺大笑着说,“吐什么,挺好吃的,以前我吃的东西,还不如猪食。”
“猪食?你可是叶府的嫡女,叶老爷的宝贝女儿,难道都是假的?”
墨炎祁皱着眉头,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如果叶府欺负桑诺,他一定饶不了他们!
“没有没有!我是说......吃多了山珍海味,感觉就像猪食儿一样!”桑诺赶忙摆摆手解释道,一不小心被墨炎祁误会,那叶府的老老少少岂不遭殃了?!
真是个暴君!
**
泽漆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回来就把墨炎祁拉到屋内,紧闭着房门不让桑诺进来。
“丫头药吃了吗?”
“吃了,按照你的吩咐,药引给足了量。”墨炎祁说道。
“嗨!我那是逗你玩儿,药引呢,只要你的一滴血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泽漆狡黠的笑道。
“老头儿,你!”墨炎祁愤恨地甩了下衣袖,这个泽漆,就不该相信他!
自己可是滴了两大碗的血!
“丫头,上一边儿玩儿去,我们老爷们儿有话说!”泽漆瞟了眼窗外的黑影,高声说道。
墨炎祁紧张的朝外看,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听到了?
心底一颤,这可怎么办?
“别看了,有要事跟你说。”泽漆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说道。
墨炎祁的视线一直注视着窗外,直到确信那个小巧的身影没再出现,才回过头来接泽漆的话。
“难道有人跟你到了药谷?”墨炎祁问道。
苍冥国的人混迹武林大会他是知道的,可因为桑诺的事情,暗寻不成,而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声张。
可以说,他早已经错失良机,变主动为被动。
“你早就知道?”泽漆有些恼怒,他可不希望有人探听到他的地盘,这个小鬼,就会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我没猜错,来的那伙人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墨炎祁如是说。
墨炎祁微眯起双眼,负手而立,他的身份一直隐藏极佳,这才有机会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医好自己的双腿,而此次出宫,宫内的亲信也安排妥当,如果真是这一群人,他们究竟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难道,有内鬼?!
“小鬼!要是来人毁了我的药谷,我不敲烂你的脑袋!”泽漆扬起手中的木棍,瞪圆了眼,下巴上的胡子左右乱晃。
“老头儿,你又忘了我的本事了?”
“管你什么本事!外面那一群像狼一样的家伙,绝对能撕碎你!”泽漆叫嚣道。
墨炎祁心下一沉,这老头儿虽说平时不正经,可关键时刻从不夸张,有一说一,如此看来,来人真不简单!
按此阵势,倒有灭他们于谷中的态势!
只是不知道,这一伙儿人与刺杀桑诺的,是否为同一队人马!
正说着,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墨炎祁顿然警觉起来。
快速闪到门框,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数个黑衣人的尸体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猛然推开门,桑诺正面色凛然地立在槐树下,手中的短匕首的尖上,正滴着鲜血。
“人已经到了,出来迎敌!”桑诺双目扫了眼周围,耳朵探听着远处的动静,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草木皆兵。
转瞬间,墨炎祁已经到了桑诺身侧。
他一直对桑诺的真实实力有所怀疑,刚才她在须臾之间不动声色便解决了一群人,此等功力,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另外一惊的,便是这黑衣人出现的速度!
“又要并肩作战了。”墨炎祁笑道,好似眼前的危险并不存在。
“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状况可以跟我并肩作战!”桑诺冷言道。
刚才他跟泽漆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刚耗费这么多血,再大幅度作战,即使他身强体壮,武功高强,她也放心不下!
该死,怎么开始担心这个暴君了!
墨炎祁笑笑,桑诺的话在他听来,虽然语气极其恶劣,可在他听来,还是如沐春风。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墨炎祁笑容透着顽劣的邪气,真不像一个大魏的王!
桑诺佯装没有听见,并不理会。
“我们就两个人,用不着摆什么阵势,直接出来打吧!”桑诺朝远处喊道。
话音刚落,灌木丛和岩石后突然黑压压涌出一片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剑劈来。
“找死!”桑诺飞身迎上最头上的几人,短匕在手掌心处闪出一道寒光。
桑诺闪身到黑衣人身前,右手臂挡住劈来的弯剑,手臂勾起锁住弯剑,用力将黑衣人拽到身前,危险的近身距离,左手朝对方脖颈上一划,鲜血顿涌,黑衣人便倒地而亡。
感到右侧寒光骤起,桑诺旋腿踢向光亮处,黑衣人后退两步,掌心握紧,直抵要害。
手中的匕首,虽然短小,但却坚韧锋利无比。
近身格斗,找准要害,招招毙命!
桑诺黑发飞扬,眼神似腊月风雪般寒冷,身影如一只妖娆的蝴蝶在黑衣人中旋舞。
所到之处,倒下了一个个举刀的敌人,裙角却不染一滴鲜血!
远远地,她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冷眼观战的人,定是这群人中的头领!
桑诺朝不远处正在作战的墨炎祁喊道:“诺儿,要擒王!”
墨炎祁听到喊声,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笑,高声叫道:“果真懂我的心思!”
两人朝那人的方向共同杀去,墨炎祁手中的长剑疯狂地砍着涌上来的人群,桑诺并肩在他身侧,抵挡另一方的刀剑。
这群人,绝不好对付!
训练有素,刀法狠毒,倒像训练多年的死士!
眼看就要临近黑衣头领,墨炎祁飞身越过身前的黑衣人,一跃入空,举剑便朝那人厮杀过去。
瞬时,刀剑碰撞处,火星四溅,黑衣头领被墨炎祁的剑气震地猛然后退两步。
立定,似乎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盯着墨炎祁。
“阁下果然功夫了得,佩服!”黑衣头领说罢,举刀与墨炎祁厮杀在一起。
“跟我比试,你还不到级别!”墨炎祁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不屑地说道。
飞身跃到空中,那黑衣头领紧随其后,刀刃乒乓碰撞,五招内,黑衣头领渐渐败下阵来,慌忙落到地面。
墨炎祁立到岩石上,长剑举到眼前,衣袍扬起在风里,欣长的身姿健壮威仪,威震天下的眸光高高在上地注视着眼下的黑衣人。
剑锋直指黑衣头领,低沉的怒吼传来,“说出你的主使,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黑衣头领被墨炎祁充满威慑的声音震住,挺了挺身,提起刀又朝墨炎祁冲来。
墨炎祁微微一笑,是个汉子!
侧身闪过刀锋,墨炎祁又与那人交战三四个回合后,掌心发力,剑气将他的刀震出数米。
“现在求饶还来的及,我给你条活路!”墨炎祁说道。
桑诺举手劈倒一个黑衣人,朝墨炎祁鄙夷地喊道:“他们都是宁死不屈,我们连严刑逼供的机会都没有,废什么话!”
此时,站稳后的黑衣头领眼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圆弧状的物什,放到唇边,诡异尖锐的声响传来。
正抬掌迎敌的桑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中刺痛如千万个针乱刺,双手抱头,匕首顺势从手中滑落。
这是什么鬼声音!
周围的黑衣人朝她一涌而上,刀剑高高举到她的头顶。
墨炎祁见状,心突然像刀绞般疼痛,嘶声吼道:“诺儿!”
“诺儿!”墨炎祁大喊。
无数把刀剑朝桑诺头上劈来,此时的桑诺,被鬼魅的乐曲扰乱了神经,强忍着脑中的翁乱,颤颤巍巍地抓起地上的匕首,猛然朝身旁的腿砍去。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整个人便陷入了危险之中。
桑诺听到墨炎祁的吼叫,抬眼便看到墨炎祁朝她跑来。
挥舞着刀剑,面色苍白,这乐曲能扰她心神,那墨炎祁此刻也定然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桑诺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突然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不做挣扎的姿态似乎在等待着刀剑落到头颅的感觉,她从来不畏死亡!
可这一次,她的心里却有一种临死前的遗憾,或许这份不甘,是因为这个正向她奋力扑来的男子。
墨炎祁,当死亡来临,我才明白我禁闭的心门,早已为你打开......
眼角有一滴泪划过,顺着脸颊,低落到尘土里。
头顶突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她毫无预兆的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睛,墨炎祁的刀剑躺在自己脚边,他用整个身躯将她护在身下!
“墨炎祁!”桑诺大喊。
她挣扎着要推开她,却看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抱着她的身躯猛然紧固。
明晃晃的刀剑高高举起在空中,奋然落下,刺到墨炎祁坚实的背上。
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垂下的发丝滴到桑诺的脸上,桑诺胸膛中顿然如烈火灼烧。
墨炎祁,你怎么这么傻!
“诺儿,不要怕,别怕,不要忘了朕是天子,天子自有天佑......”墨炎祁苍白的脸色强扯出一丝笑。
这笑,却深深刺痛了桑诺的眼。
她拼命摇着头,朝天.怒吼,“不!”
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桑诺的发丝风一般在脸颊侧飞舞。
刹那间,乐音的迷惑顿然消弭!
桑诺眼神凌冽地望着眼前愣在那里的黑衣人,目光似把刀子穿透人群,直逼站在不远处的黑衣头领。
她从墨炎祁的保护下缓缓起身,扶着满身鲜血的他,满目威严地站在天地之间。
“伤你的,我要让他尸骨无存!”药谷中顿时大风骤起,桑诺黑发飞扬,衣袂飘荡在风里,目光如炬,高扬起匕首,指着黑衣头领。
黑衣头领被她气吞云霄的气势震住,眼神恍惚,透着惧色,手中的器乐从指间滑落。
“哐当!”重重地砸在地面。
桑诺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到黑衣人身侧,围在墨炎祁身旁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诺儿。”墨炎祁站起身,身上的衣袍被鲜血沾满,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桑诺,她弱小的身躯,竟然能爆发出这么惊人的能量!
这个,真的是传言中的娴静温婉的第一才女,叶桑诺吗?
不,那样的叶桑诺怎能有此刻的她光彩夺目,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的是一股王者之气,这样的桑诺,才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女子!
“嗖!”一只箭飞射到黑衣头领颈部。
他倒下前,依旧是满脸震惊。
桑诺望向黑衣头领身后,南宫翎手持弓箭出现在她眼前。
不远处的百部与她相视一眼,同白芨一道,挥起刀剑和长鞭,与剩余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她的人,到了!
而此时,墨炎祁的面色突然变为酱紫色,唇色乌黑,双拳紧握跪倒在地,桑诺慌忙喊道:“墨炎祁!”
剩余的黑衣人见头领身亡,一时慌了神。
百部、白芨和南宫翎趁势灭杀了剩余的黑衣人。
谷中的草药香气被浓烈的血腥味掩盖。
三人飞快跑到桑诺身侧,只见墨炎祁的脸色变的十分狰狞。
南宫翎走近时才看清桑诺的容颜,十分诧异。
原来是她!那日在闹市救她于马下的女孩儿,那夜在皇宫中见到的宫女!
她究竟是谁?
地上躺着的男子,有着日月之尊的容貌与气质,绝非凡人!
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谁,那晚在弋阳客栈救她时,她的演技还真是逼真!
这样的奇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南宫翎并未对她的隐瞒有所不满,也不言语,只是低头看向她怀中的男子。
“那些人的刀剑上,许是抹了毒。”南宫翎轻声道。
桑诺眼底的怒意更盛,望向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命呜呼,真是轻饶了他们!
“小姐。”百部看到她身上的血渍,不由地喊出了声,心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我没事。”桑诺看向百部,她并没有受伤,后抬头朝身后的木屋喊道,“爷爷!”
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从屋后走出,瞧见满地的残骸厌恶地皱起眉头,晾晒草药的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上的草药洒了一地。
朝桑诺望了一眼,慌忙跑上前去。
神色严肃地拉过墨炎祁的胳膊,眉头深锁,仔细把着脉搏。
莞尔,眉头舒展,朝桑诺说道:“并无大碍,先给他吃一粒药丸子看看。”
桑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疼惜地看着墨炎祁紧闭的双眼,他背上的忍受的刀剑,究竟留了多少伤痕。
百部看着桑诺眼中复杂的情绪,心好似被紧紧攥住,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要不要在药谷仔细看看?”桑诺问道,他是帝王,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看?药谷都被你们毁成这样怎么看!”泽漆高声叫道。
桑诺低下头,确实是因为他们,若非他们引来歹人,这满是珍稀草药的世外桃源,怎么会一片狼藉。
只不过,她相信泽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爷爷,那就去你别的药谷,总要仔细检查下!”桑诺说道。
“丫头,就你懂的多。”
“狡兔尚有三窟,鬼面医圣岂能只有一处隐身之地。”桑诺轻轻扶起墨炎祁,准备出发。
“鬼灵精怪!走吧,把小鬼治好了你才能放心!”泽漆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桑诺心中一紧,面色微红,这个爱胡说的老头儿!
“来,一人发条黑布蒙了眼睛,我可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我的二窟在哪儿!”泽漆从袖间掏出一条黑色的布条。
众人配合地接到手里,纷纷蒙上眼睛。
“就一个布条而已,我想偷看的话也太简单了!”白芨边说边往眼上系。
“没把握我还能叫鬼面医圣?!这布条可是浸泡过秘制草药,蒙上能让人暂时失明。”
泽漆说的云淡风轻,白芨闻言,直接蹦起来,暂时失明?!万一不小心终生失明了怎么办?!
一把扯下布条,岂料眼前一片漆黑!
桑诺和百部扶着墨炎祁,紧紧跟在泽漆身后,南宫翎和白芨紧随其后。
众人在“黑暗”中摸索约两个时辰,便听到泽漆说“到了”。
“老头儿!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啊?”白芨清灵的声音惊起一片飞鸟。
她被眼前的黑暗搅乱了心神,摘下布条依旧是一片漆黑!
泽漆停下,给众人的眼睑上抹了药水。
桑诺感到眼皮有丝清凉,眼前渐渐泛起红光,睁了几次眼,视觉开始慢慢恢复。
心中不由赞叹泽漆的鬼才!
“吓死我了!”白芨抚着胸口说道。
桑诺瞧向她,那日在擂台上的白芨,与此时的她大不相同,只不过现在的白芨,更鲜活许多。
有江湖儿女的豪情,更有孩童般的率性。
抬眼处,崖底高耸的林木整齐地立在众人眼前,泽漆带着一群人在林木中穿行,地势越来越低,最后停到一个圆形洞口处。
这一处药谷,竟然是谷底下的地洞!
众人对泽漆发掘妙境的本事赞叹不已。
艰难爬下洞,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光不知从何处打来,整个洞中亮堂如明日,洞中溪流涌动,温暖如春,花朵争奇斗艳,白雾缭绕中隐约可见茂密繁盛的绿色植株,不时还能看到青蛙从溪流的岩石上蹦到岸边。
“不要乱走,我这儿到处都是机关!”
泽漆吩咐好其他人,只带着桑诺和依然昏迷的墨炎祁进了一株梾木下的木屋。
**
“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泽漆说道。
桑诺闻言,面上刷地一下涨的通红,不知怎的,心底突突乱跳。
又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墨炎祁,但并未拒绝泽漆的要求。
泽漆进了内室开始准备药汤,桑诺扶起墨炎祁,解了他衣衫上的扣子。
背部的血已经凝固,千疮百孔的衣衫粘在皮肤上,桑诺紧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从伤口处扯下粘连的衣服。
桑诺额头上的汗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指尖冰凉,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一个不注意,便可能扯动伤口,鲜血又重新涌出,她可不敢放松。
“扶他进来!”泽漆在内室喊道。
桑诺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手指覆上墨炎祁光洁的肌肤,指尖突然传来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心几乎要突到嗓子眼!
深吸一口气,缓了紧张的情绪,拖着他进了内室。
“你看着他,不停地用舀子往他身上浇药汤,看好时间,只泡一个时辰,不能多也不能少,结束之后给他穿上衣服,让他躺床上休息。”说完,泽漆转身出了门。
“哎,爷......”话还没说完,泽漆“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桑诺回头望着桶中闭着眼睛的墨炎祁,健硕的肩膀,妖孽般的容颜,湿漉漉的发丝顺着脖颈垂到水下。
桑诺无奈地拿起木勺,一勺一勺地朝他身上浇着药汤。
浓郁的药草香气充盈在鼻尖,室内氤氲着雾气,桑诺静静地看着墨炎祁背上的伤痕,心不由地颤抖。
药水缓缓顺着墨炎祁的身体流下,干泽的伤口被药水浸泡地有些发软,伤口边缘变的发白,血又渐渐涌了出来。
血混入药水,冲到了木桶中。
桑诺举着舀子冲了整整一个时辰,手臂有些微微发酸,时间已到,用力将墨炎祁从水桶中抬出。
“怎么这么沉!”桑诺咬着牙,拖了几次才把他拖到床上。
若不是自己从小训练,这么个“庞然大物”真能把她累死!
床上有一套干净的深蓝色棉布衫,桑诺仔细给他穿好后,缓缓地扶他躺下。
轻手盖上被子,墨炎祁就像是个熟睡中的婴孩儿,安稳地闭着眼睛。
桑诺微微一笑,转身欲离开。
身后却有一个声音喊道:“诺儿。”
回身,墨炎祁依旧紧闭着双眼,桑诺抬手掖了掖被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手刚要收回,却被墨炎祁牢牢抓在手里。
“诺儿,小心......”
墨炎祁皱着眉头,双目紧闭,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像梦里的他也怕,一松手,桑诺便不见了。
桑诺低头看着握着自己的手,眼神变的朦胧。
最近的泪腺,似乎有些发达。
墨炎祁,为什么睡着的你,还如此惦念着我?
因为用力,墨炎祁手上硬朗清晰的血管清晰可见,就像把他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摆在了桑诺的面前。
桑诺静静地看着他硬朗的面庞,一动不动。
“诺儿没事,别担心。”桑诺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说道。
泪顺着眼角滑到鼻尖,反照着令人碎心的柔光。
V02来这就是你能分给我的帝王宠爱(万更二)
“百部。”桑诺到了屋外,百部和南宫翎正沉默不语的站在树下,白芨立在南宫翎身侧,帅气依然。
“小姐,公子是否无碍?”百部听到桑诺喊他,抬脚朝她走去。
桑诺敛了脸上的愁容和担忧,换上一副淡然的神色旆。
“爷爷说,睡一觉起来服了药,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南宫公子与白芨是我邀他们一同前来,小姐一路留的标记,我已经沿路抹去。”百部记得桑诺见到南宫翎和白芨时眼神中的疑惑,遂解释道窠。
“南宫公子,你的师妹是贵派的卧底,想必这个消息你是昨日才刚刚得知,同为秦脉剑派的弟子,知道自己的同门是卧底,出于帮派法义,你应该押她回去听审才是。”桑诺问南宫翎。
虽然南宫翎一直踪迹神秘,身份背景亦是成谜,但他的坦荡情怀与自我原则却着实令桑诺佩服。
但若事情跟她有牵扯,该明晰的地方,也决不能含糊。
“小姐,南宫师兄虽名义上为秦脉的弟子,却只是在秦脉学习剑术,并未入门,南宫师兄向来独善其身,并不掺合江湖恩怨纠纷。”白芨朝桑诺毕恭毕敬说道。
她看向桑诺的眼神,清明中透着忠诚。
桑诺闻言,朝百部望去,百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桑诺心下了然,看来百部已经将自己的亲信过渡于自己,心中不免对他有多了分愧疚。
“既然南宫公子不是秦脉的弟子,那秦脉长老会是缘何同意他在秦脉学剑?”桑诺朝白芨问道。
“我祖上,是秦脉剑派的创始之一。”南宫翎看向桑诺,解释道,“姑娘,当日闹市出手相救,现在想来,果然是在下多事了,原来姑娘才是真正的大隐之士。”
南宫翎言语中的佩服和赞赏极其真切,桑诺知道,他所言并非托词。
南宫翎的作风,也向来是有所隐瞒,又有所交代,却从不不假意迷惑。
“多谢南宫公子坦言。”桑诺说道。
几人正说着,泽漆在药房喊道:“丫头,小鬼醒了!”
醒了?!桑诺连忙跑进屋,却见墨炎祁才刚刚睁开眼。
心中着实大吃一惊,药房与木屋之间隔了半米的空隙,老头儿却在他刚刚转醒的时候就能觉察,若非他算定了墨炎祁醒来的时辰,那定然有极高的听觉。
看来老头儿的内在进化,已经超脱了一般人类,似乎能与野兽相较,尤其是犬科。
桑诺缓缓走上前,墨炎祁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的身影,慌忙起身。
“诺儿!”桑诺被他炙热的眼神包围,心中一阵暖流经过。
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臂膀,轻声说道:“快躺下,爷爷在给你熬药,一会儿就好。”
“想我上阵杀敌都能几日几夜不合眼,依旧精神抖擞,伤痕遍布也能御敌三千,此次,只是几个喽啰,竟然倒下了,诺儿,没能护你周全,对不起。”
墨炎祁抚上她的面颊,想到她被乐音扰乱时那一瞬间的危机,痛心不已。
桑诺一时愣在那里,直视着他眼中的关切,不知该说些什么。
紧紧握紧拳头,墨炎祁对她的情谊,让她动容。
她来到这里的缘由,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她依旧不敢面对他,不敢面对他对她的好,她怕这一切都只是镜花幻影!
他是帝王,身侧佳人常伴,他对她,或许只是一时的悸动。
他的情,她不敢接受,她怕。
桑诺深吸一口气,身体因为心中的想法开始颤抖,迎上墨炎祁殷切的目光,缓缓说道:“墨炎祁,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墨炎祁闻言,嘴角扯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傻瓜,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能不对你好?”
桑诺愣在那里,皇后?她只记得他是帝王,竟然忘记了她是皇后。
心底不觉有些苦涩,这个闪耀着无上荣耀与宠爱的头衔,从他嘴里说出来,为何这么刺耳?
她是皇后,她就必须接受他的好?
她是皇后,他对她的宠爱,是否也只是因为她是皇后?
如果这份情只是属于帝王的宠爱,她宁愿不要!
“皇上,如果是这样,臣妾也只能接受您的宠爱。”她冷冷的说道。
墨炎祁注视着她的目光愣在那里,不明白她急转直下的态度究竟是为何。
他只知道,听见她称自己为皇上,心里十分厌烦!
他还是喜欢她毫无忌惮的直呼他的名讳,墨炎祁。
“诺儿,你怎么了?”墨炎祁皱眉问道,他昏迷中感觉到一双手紧紧握着自己,他知道,那一定是诺儿的。
诺儿一定是在等他醒来,可为什么醒来之后,她却要拒他于千里?
“能给我一句话的时间吗?一句话的时间里,我只当你是墨炎祁,而不是这大魏的王。”桑诺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你面前,我从来没当自己是帝王。”墨炎祁深情的注视着她。
这是心底最真的话,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墨炎祁,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桑诺的毫无躲闪的眼神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墨炎祁的心犹如被针刺般疼痛,他从床上起身,负手立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绝美的容颜。
“诺儿,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低沉的声音传到桑诺的耳膜,似乎要把她掏空一般盯着她。
“不是玩笑,墨炎祁,我是没有心的,绝不会爱上你!”桑诺抬起头朝他喊道。
“什么叫没有心?!那这是什么?!”墨炎祁指着她的胸腔,那里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的跳动。
“可里面是空的,我已经没有心去爱一个人了。”桑诺轻声说道,墨炎祁眼中的痛楚,她看的清楚,说这句话时,桑诺的腿几乎支撑不住她的躯体。
从来都没有的感觉,原来拒绝一个人,要耗费这么多力气。
“那又如何!就算没有心,我也要造一颗给你!”墨炎祁一把搂过桑诺,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若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给我吗?”桑诺闭上眼睛,呼吸着他怀中的气息,好闻的檀香让她有些失神。
“我会给你!”墨炎祁坚定地说,即使现在不可以,以后,他也绝对能给她世间的独宠!
原来身边,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你是帝王,金口玉言,不要拿这种不可能的话来宽慰我,我不是那个宫墙里每日盼君来的美人,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把心给你。”
“诺儿,好好待在我身边看着,我说的话,绝对可以做到!”
墨炎祁松开她,褐色的眸子里映着桑诺的容颜,他的眼里,将只有她一个人。
桑诺望着他眼眸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或许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等待多时的天命。
“拭目以待。”桑诺笑道,眼睛弯如天上明月。
桑诺的笑点燃了墨炎祁整个天空,他覆上她的脸颊,气息吹动着她鬓角的发丝,又换上那副邪魅的表情,说道:“夫人,请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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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诺伴着墨炎祁从木屋出来时,门外等待多时的百部快步迎上去,递上一碗汤药。
“小姐,医圣说,你们出来后,让公子服下。”
桑诺接过药碗,递给墨炎祁。
“你喂我。”墨炎祁笑中带着邪气。
“百部,他不喝,拿去倒掉!”桑诺推开他的脸,高声说道。
墨炎祁闻言,抢过她手中的碗一饮而尽,哀怨道:“还真是坏脾气!”
“谁叫你就喜欢找虐!”桑诺嘲弄道。
百部望着他们俩斗嘴的样子,心中怆然,小姐的心门为一个人敞开了,可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只是,她却闯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后,即使她不会看他一眼,他也会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墨炎祁喝完药,敛了面上嬉笑,神情严肃地看着桑诺。
“是时候该回去了。”
桑诺眼角的笑意愣在那里,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该回宫了。
可是回宫后,他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纵然假装,都无法再轻易喊出“墨炎祁”这三个字了吧?
心如刀割般难忍,桑诺本知道他是帝王,可这几日的生死之交,她似乎有些忘了。
“嗯,定好出发的时间,告诉我。”说完,转身离开。
她纵使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拒绝。
这个世间可以没有她,但不能没有墨炎祁,她怎么敢想要自私的霸占他?
墨炎祁望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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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墨炎祁径直去了重华殿,桑诺并未从正门随墨炎祁一同进宫,迂回到宫墙下,跃进了高墙。
刚走到宫门口,萧华怡的声音便从殿内传来。
“死丫头,别以为有你主子撑腰你就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我怡贵妃要取你的命,还没人敢说不!”
“贵妃娘娘,按理我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冰儿若是犯错,自有皇后娘娘责罚,而且冰儿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冰儿跪在地上,昂起头倔强地看着萧华怡,嘴角的血丝楚楚惹人心疼。
“啪!”冰儿身侧的丫头一把掌打到冰儿脸上。
“臭丫头!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你惹了本宫不快,就是最大的错!别说打你,若杖毙了你,都是本宫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萧华怡捏着声音说道,发间的金簪随着头颅剧烈晃动。
冰儿直视着她,这个萧华怡,仗着小姐不在来欺负她!
若小姐回来,看她还敢这么嚣张!
只是......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小姐回来。
想到这里,眼角滑出一滴泪。
“哼!哭,现在才知道哭?给本宫往死里打!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坚忍到什么程度!”萧华怡尖叫道。
冰儿身侧的丫头闻言,扬起手朝冰儿脸上扇区。
还未挨到她的脸颊,手腕突然被一块飞来的石子击中。
“啊!”那宫女疯狂地甩着手腕,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涌!
“怎么回事?!”萧华怡听见宫女的喊叫声,皱着眉头喊道,待看清宫女手掌的伤痕,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慌忙朝院中望去,依旧只是自己带来的几个宫女,并无他人。
“什么人?!”萧华怡紧张喊道。
如此诡异的石子,惹的她心中狐疑。
院中依旧没有动静,见鬼!难道是老天帮这个死丫头!
阴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若有人帮她,她更要弄死她!
“来人,把这个死丫头拖出去!侮蔑贵妃,杖毙!”
两个宫女上前架起冰儿,朝殿外拖去。
冰儿挣扎地喊道:“小姐,救我!”
“救你?别说是皇后,就算皇上来了,你侮蔑皇室的罪名,也照样死罪一条!”萧华怡奸笑道。
“怡贵妃好大架势!”
一道声音如惊雷炸在整个大殿上,萧华怡的笑卡在喉咙,这个声音,叶桑诺!
她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皇上近几日不在,临行前又吩咐宫中任何人不许烦扰皇后,萧华怡气不过,有日硬闯进了和凤宫,却发现叶桑诺不知何故并未在宫中。
心中窃喜,想等墨炎祁回来后告她一状。
而这之前,本想拿冰儿出气,却不想正撞见叶桑诺!
桑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萧华怡面前,萧华怡被突然出现的桑诺惊了魂儿,向后闪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原来是皇后娘娘回来了!娘娘不惧宫中法纪,趁皇上不在私自出宫,姐姐,真是好胆量。”萧华怡站定,稳了姿态,掩嘴笑道。
“怡贵妃,在本宫宫中无故责罚本宫的宫女,是谓阴险恶毒!”桑诺眼神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出来,竟敢打她的人,萧华怡,你真是撞到枪杆上了!
“啪!”桑诺一掌重重地扇到萧华怡脸上,萧华怡本就是柔弱千金,怎敌得过桑诺这一掌,当即被扇倒在地。
萧华怡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抬头看着桑诺,嘴角撕裂般的疼痛,血顺着嘴角流下,脸颊上火红的五个指印。
“你打我?!”怡贵妃发疯一样地朝桑诺扑来。
她竟敢打自己!自从进了宫,她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桑诺一掌将扑来的怡贵妃扇倒在地。
“怡贵妃在和凤宫突发疾病,暴毙!”桑诺俯视着萧华怡。
萧华怡惊恐地看着她,桑诺如死神般冰冷的眼神穿过她的身体,萧华怡似乎坠入无尽的深渊,她的神情,分明在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皇后娘娘,你可知太后是我姑母!”萧华怡被桑诺逼迫着,慌忙向后挪动。
心中的恐慌几乎要将她的心跳冻结。
“若太后知道她的侄女如此狠毒,倚仗权势在后宫兴风作浪,甚至谋害皇嗣,你觉得太后是出来保你,还是及时跟你划清楚河汉界?”桑诺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
萧华怡支撑着身体的手腕突然瘫软无力,谋害皇嗣?!
这是可必死的罪名!
萧华怡的眼神恍然间变得暗淡无光,这深宫中,为争荣宠,夺权贵,谁敢说自己一生清白?!
阴谋密布的后宫,她萧华怡的手又怎能如白玉般洁净?
无论有意无意,间接直接,她的双手都沾染过鲜血!
“皇后娘娘,臣妾何时谋害过皇嗣?!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所言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扰乱人心,无非想将我就地正法!这要传到皇上耳中,皇后的贤良淑德恐怕就此便消弭了!”
萧华怡沉口气,尖叫道,临到生死关头,她必然要破釜沉舟,想尽一切办法稳住叶桑诺!
“哦?妹妹怎么知道我无凭无据?证据,我自然是有,不然我也没这份底气跟你说这番话!”桑诺厉声道。
对付萧华怡这种人,简直轻而易举!
证据?何为证据?不是看自己手中有没有,而是要让对方以为你手中肯定有!
萧华怡被桑诺的言之凿凿吓坏了,整个人呆滞若木。
桑诺缓步朝萧华怡靠近,手中的匕首从袖间滑出。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传话。
“皇上驾到!”
声音刚落,墨炎祁便身着一身黑金盘龙锦袍,坐着轮椅进了和凤宫的大殿。
“叩见皇上!”殿内众人慌忙跪下。
桑诺微微侧耳听了下动静,眼神又锁到萧华怡的身上。
萧华怡看到皇上,似乎看到了救星,连忙朝墨炎祁爬去。
“皇上......皇上快来救臣妾!”萧华怡颤抖着声音,眼睛掉出豆大的泪珠。
见到整个大殿内的场景,墨炎祁脸上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
刚到重华殿处理完国事,心中挂念桑诺便急匆匆赶到和凤宫,却没想到,见到的是这副景象。
“怎么回事?!”墨炎祁问道。
“皇上,姐姐,姐姐要杀臣妾!”萧华怡嘶哑着嗓音,脸上写满绝望,面上的红掌印依然赫然醒目,嘴角的血液已经凝结,发钗凌乱,发髻松松垮垮地伏在头上。
墨炎祁望向桑诺,桑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他看的出她正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眸光朝桑诺身侧望去,冰儿正跪倒在地,身上的宫服有几条裂缝,应该是被鞭打所致,猩红色的伤口若隐若现。
看到冰儿脸上与身上的伤痕,墨炎祁顿然明白桑诺的怒气从何而来!
“怡贵妃,皇后的宫女犯错自当由皇后责罚,你这样做,似乎越权了!”墨炎祁阴沉着脸,低头看着萧华怡。
“皇上......”萧华怡听罢,眉头紧锁,面颊不住的颤抖,皇上此言,明明白白在告诉她,她做错了!
“皇上,是臣妾一时被妒忌蒙了心,自从皇后进宫,皇上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臣妾,臣妾不敢对皇后有什么抱怨,所以才把心中的委屈发到冰儿身上,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让姐姐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萧华怡跪到墨炎祁面前,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不多时,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桑诺冷眼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
她从未想要对付过谁人,从来也没想夺走谁的宠爱,进宫至今,萧华怡屡屡进犯她都只是言辞恐吓。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自己的人出手!
“皇后想要如何处置怡贵妃?”墨炎祁扭头看向桑诺,问道。
桑诺心中有些不适,皇后?
是了,进了皇宫,他自然已经不是那个墨炎祁,他是皇帝,而她,却是他的皇后。
“处死。”桑诺淡淡回应,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墨炎祁。
只有两个字,却让墨炎祁清楚明白了桑诺的愤怒究竟有几分,他知道,此刻,她正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决断。
但他不能任由她如此,屏住气息,半晌,才缓缓道出。
“处死?怡贵妃虽有过错,但罪不当诛。”
“看来皇上是认为,我太过狠辣!”桑诺冷哼一声,心底的某个角落像被针扎一般。
“后宫自有宫规,皇后应依法处置。”墨炎祁直视着桑诺,她眼神中迸射出的失望,似一颗陨石坠落到自己心上。
“若我执意如此呢?”
桑诺看着萧华怡满目惊恐,平静下来,是想给她一次机会,可听到墨炎祁为她求情时,桑诺压制的怒火又窜到心尖。
“皇后若执意,朕只能暂时收回皇后手中的权利,按照宫规依法处置怡贵妃!”
墨炎祁说完,心中似乎压了块巨大的石头,桑诺质疑的眼神让他心疼,他多想将她搂到怀里,求她说,诺儿,不要怀疑我......
桑诺朝天冷笑,眼角似乎有一滴晶莹的光点,收回看向墨炎祁的目光,视线变的冰冷。
大步朝门外走去,这里,她多一秒也呆不下去!
墨炎祁抓着她侧身而过的手,桑诺看着殿门外的天,冰冷地朝向墨炎祁。
“这就是你能分给我的帝王宠爱!”
墨炎祁心中一颤,桑诺言语中的失望让他几乎掉入深渊。
“诺儿......”墨炎祁轻声喊道。
一句诺儿,道出了他太多的无奈,他却只能唤着她的名字,说不出话来。
窒息般的寂静,桑诺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半晌,墨炎祁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桑诺猛然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扭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墨炎祁,这样的宠爱,我不稀罕!”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大殿。
墨炎祁抬起手掌,盯着自己手心的掌纹,紧紧皱着眉头。
闭上眼睛,手指深深地嵌进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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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诺疯狂地在路上跑着,眼泪飞涌而出。
墨炎祁,你个骗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感情,为什么还要空许我一世承诺?!
为什么在我刚想要试着敞开心门接受你的时候,让我如此失望?!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紫淀池。
白日里的紫淀池,比暗夜更加明朗。
竹叶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湖面反射着光影,淡紫色的花瓣飘洒在阳光之中。
一切都那么美好,偏偏只有她的生活,变成了一地碎屑!
桑诺一口气跑到池边,池水里倒映着她那张满眼泪光的影子。
这是她吗?!
桑诺几乎尖叫出声,这个一脸绝望,一脸心碎的人是她吗?!
她颓然地呆坐在池边,不,这一定不是她!
V03若不信我有再多情分又如何?(万更三)
“你见我对谁笑了?!”桑诺说道,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猛然想到今晚在紫淀池跟七王爷谈话的场景。
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不会是被他看到了吧?!
桑诺狐疑地望着墨炎祁,只见他阴沉着脸,一双美目弥漫着哀怨,视线扫向她时,似乎在看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窠!
桑诺被他的视线惹恼,他怎么能这样想自己!
“你要是不信我,有再多的情分又如何?!”桑诺站在那里,感受到墨炎祁的怀疑,心中似乎被划了一道伤疤。
“你对我有情分吗?”墨炎祁冷言问道。
“没有!”桑诺气结,朝他吼了一声,拍了下桌子,转身离去。
墨炎祁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才连忙起身跑出去。
门外黝黑一片,华美的宫灯只照亮了有限的角落,墨炎祁站在门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狠狠骂着自己。
“来人!”墨炎祁回到殿内,坐到轮椅上,朝外宫门外喊道。
“皇上。”不多时,方公公进到殿内,见满桌未动的菜肴,又瞧了瞧墨炎祁阴沉的脸色,偷偷叹了口气。
“走!”
“皇上,去哪个宫?”方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炎祁只说了一个走字,他实在不知该往何处走。
“重华殿!”墨炎祁说道。
方公公慌忙推着墨炎祁出了和凤宫。
“皇后刚刚出去有没有人跟着?”墨炎祁问道。
“老奴派了和凤宫两个宫女跟着。”方公公回答道,心中却暗自欣慰,虽然他不知皇上跟皇后发生了什么,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关切,他却看的极真。
“去传话,就说朕已经离开了和凤宫,让皇后安心回来就寝!”
墨炎祁挥了挥衣袖,示意起驾。
**
重华殿内,墨炎瑾正等在那里。
见墨炎祁回来,负手望着他,弯腰说道。
“给皇兄请安。”
“嗯!”墨炎祁回了一声,挥退了众人,飞身坐到龙椅上。
“臣弟还以为皇兄今日会留宿和凤宫,正准备走呢,怎么,皇嫂没有留皇兄?”墨炎瑾笑道。
“诺儿累了,朕想让她安心休息!”这个墨炎瑾,分明是看他笑话!
“那就好,看来臣弟这个线人当的挺成功,皇嫂还是回去了,只不过,臣弟看皇兄的脸色,好像有些不顺利?”墨炎瑾偷笑道。
墨炎祁其实一直跟在墨炎瑾身后,而墨炎瑾也知道。
这两兄弟一前一后,虽说是并未交流,但其实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墨炎瑾与桑诺的对话,墨炎祁听的清清楚楚,他对墨炎瑾十分感激。
但就是看到桑诺对他笑,心中便似被人偷了心爱的东西一般。
“朕的家事朕自己能处理!”墨炎祁说道。
“臣弟对此坚信不疑。”墨炎瑾抱拳鞠躬,一本正经道。
“七弟,说正事吧!”墨炎祁打开桌上的奏折,边疆密报,萧永载已经安排好了疆域防线。
墨炎祁眯起狭长的凤眼,就快到时候了,隐忍这么多年,他也该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帝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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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诺回到宫中,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桌上的饭菜撤去了许多,只留下一道清淡的素菜和一碗白粥。
桑诺简单吃了些,泡过澡便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一直睡到天亮透才醒。
这厢边刚睁开眼睛,冰儿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小姐!”
“怎么了?跟烧了房子似的。”桑诺起身穿好裙衫,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布擦了擦脸。
“小姐,怡贵妃又来了。”冰儿说怡贵妃三个字时,眼神透着惧怕。
“又来了?!这个小妖精是料定我不敢怎么着她!走,出!”桑诺扔下手中的布,大步朝外走去。
到了外殿,却见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看众人的装扮,应该是墨炎祁那后宫的众美人!
该死的墨炎祁,她真应该卷铺盖走人,这一堆七嘴八舌的女人,她真怕一不小心一掌灭杀一个!
萧华怡见桑诺出来,捏着嗓音夸张地讽刺道:“哟!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打扮?发丝还湿着就跑了出来!瞧瞧这妆容,姐妹们快看,皇后娘娘真是天姿国色,不修不饰都能如此美艳动人,怪不得能把皇上栓的牢牢的!”
她刚说完,桑诺便感到有无数条如刀剑般的视线朝她投来。
似乎要割破她的皮肤!
“唉,我们怎么能跟皇后娘娘比,几年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即使听个龙撵过宫门的声音都兴奋半年。”容贵人酸酸地说道。
“一直听闻皇后娘娘才情卓著,倾城倾国,今日一见,真是比传言还真,只不过,这自古红颜多祸水,皇后娘娘,您肯定是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后,定然不会成为这祸水红颜,姐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皇后娘娘肯定不会独宠的!”云贵人看似恭维,实则暗箭乱发的话,听的桑诺头皮发麻。
“皇上昨晚没来本宫宫里,想来肯定又宿在皇后娘娘这儿了!”德妃大方一笑,羡慕地看向桑诺。
“德妃娘娘说哪儿的话,昨晚本宫可亲眼见皇上从和凤宫出来拐到了西边的路。”不知谁说了一声。
“姐妹们,咱是来跟皇后娘娘请安的,怎么能在这讨论皇上到何处歇息!”萧华怡此时突然娇羞的回答。
众人似乎恍然大悟,怡贵妃的宫可不就在和凤宫的西侧?!
桑诺一直冷冷地听着他们唧唧喳喳,直到听到萧华怡发话,才明白她的真正意图!
转身走向凤椅,一挥手,端端地坐到宫殿主位。
俯视着众人,冷艳的表情透着令人无法僭越的威严。
“既然姐妹们是来请安的,就应该有个请安的样子,跪下!”
桑诺厉声说道,声音回荡在殿内,吵闹的声音顿然消失。
众人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桑诺,她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压在众人身上,没有一个人有与她对视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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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空气因为桑诺的一句话瞬间凝固。
寂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各宫妃嫔似乎被震慑到,呆呆地立在下面不敢出声。
桑诺高傲地扫视着众人,视线刚巧触及到偷偷抬起头的云贵人。
云贵人腿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肩膀不住的颤抖。
云贵人跪倒在地的声音惊醒众人,各宫妃嫔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
“给皇后娘娘请安!”纤细的凌乱的声音传至和凤宫上方,桑诺瞧着吓破胆的众人,一声不吭。
众人伏在地上,室内压抑的静默压地她们抬不起头,均是诚惶诚恐地跪拜。
萧华怡突兀地立在那里,拳头紧握,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咬紧嘴唇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
桑诺轻轻瞥了眼萧华怡,眼中的冰凌投射到她的身上,萧华怡心底一颤,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倒在地。
“给皇后娘娘,请安!”萧华怡伏在地上,不甘的声音传到桑诺耳中。
桑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停留了几秒,才敢起身,规规矩矩地退到两边,低着头,即使椅凳在自己身后不足半米,都没有一个人敢坐。
“本宫进宫前,后宫的规矩是什么本宫不管,打今儿起,谁要再敢在后宫乱嚼舌根子,没事儿干到本宫面前扰乱本宫的情绪,本宫就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桑诺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上。
看来这皇后,绝对不是个善茬!
不少嫔妃此时早就悔青了肠子,后悔不该跟了怡贵妃来。
此前,怡贵妃的威严在后宫堪称皇后,而现在,真正的皇后来了,哪还有她怡贵妃摆谱的地方!
众人的表情不仅落到了桑诺的眼里,也通通落进了萧华怡的眼中。
她心底的恨意几乎无法压制。
叶桑诺!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官窑的小姐,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耀武扬威!
若不是先皇指婚,这后位本就该是她萧华怡的!
说的好听,她就不信叶桑诺真敢动她!
随即昂起头,站到大殿中央,压制住心底的恐慌,高声喊道:“纵使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主,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皇上金口,后宫自有宫规,皇后娘娘难道要越法理而为?!”
“即便我要越法理,那又怎样?”桑诺眉峰轻挑,说的是云淡风轻,淡淡的声音透着不羁。
萧华怡显然没有想到桑诺会有这样的胆量,即便她搬出皇上,她都不为所动!
难不成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
心中的恨意又加深几分。
暗自在心底喊道:叶桑诺,我要跟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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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各宫妃嫔,和凤宫变得极其安静。
中午胡乱吃了些饭,到傍晚,内殿只余桑诺和冰儿在内。
桑诺立在红木架前,猛然挥起衣袖,朝眼前的瓷瓶扫去。
“嘭!”一个烟雨青花瓷瓶碎成一地。
碎片飞到冰儿脚边。
冰儿胆怯地向后轻轻挪动一点儿,担忧地看着桑诺。
“小姐......”
“墨炎祁,你个骗子!”桑诺愤恨地低声说道。
她知道他现在的艰难,也理解他那日阻止她杀萧华怡的原因,她甚至想要接受这个暂时的现状!
想与他并肩作战,去夺取政权,巩固朝纲!
可为什么,在他信誓旦旦说让她相信自己的时候,却要转身走向那个女人的床榻?!
她不信,难道非要靠这个女人,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嘭!”架子应声倒地,精美的瓷器、摆件随着木架到底,都变的残缺不全。
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一队人马。
冰儿见桑诺不说话,连忙跑到外头。
朝外探了一眼,待看清来人后,慌忙跑到内殿。
“小姐,皇上来了!”
桑诺突然愣了一下,而后吼道。
“关门!”
“小姐?”冰儿不可置信地望着桑诺。
关门?她没听错吧?!小姐这是要把皇上拒之门外!
这怎么能行!皇上是天子,哪个妃嫔知道皇上要来,不是慌张梳洗打扮,跪迎在自家宫门口?
小姐这样,惹了龙颜大怒,可怎么办?!
“难道要让我说第二遍?你要让他进来,我就出去!”桑诺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出去告诉他,说我身体不适,让他去别宫休息!”
冰儿听罢,连忙出去回话。
“参见皇上!”冰儿跪倒在墨炎祁面前。
墨炎祁见冰儿迎出来,不觉有些欢愉,好似看到桑诺欢迎他一般。
“平身!”
说完,轻快地朝身后挥挥手,方公公推着他的轮椅便要进殿。
冰儿见状,慌忙起身跑到墨炎祁身前,复又跪下。
心一横,算了,死就死!
“皇后怎么了?”墨炎祁问道,这个小丫头,欲言又止,难道是诺儿出了什么事?!
心中顿感忧心,朝方公公快速摆了两下手,急切地要朝殿内走去。
冰儿却并不起身,拦住殿门口。
墨炎祁疑惑,似乎有些不对。
随即问道:“皇后吩咐你出来回话?”
冰儿绷紧身体,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快速说道:“娘娘说,她身体不适,请皇上,去别宫歇息!”
墨炎祁眉头一皱,身体不适?!
连忙问道:“皇后怎么了?”
“娘娘她......她......”冰儿一时不知所措,她可不敢对皇上撒谎,这可是欺君哪!
墨炎祁见冰儿言辞闪烁,又想了下刚才她说的话,什么身体不适,让他去别宫歇息?
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就是赶他走!
还去别宫歇息,这是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叶桑诺,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那就让皇后,好好休息!方公公,回重华殿!”
墨炎祁阴沉着脸盯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怒气冲冲地挥袖离开。
殿内,桑诺听着门外的动静渐渐落下,脚步声越来越远,满是怒火的心却不知为何有些空荡。
冰儿进了殿,掩了殿门,进到内殿时却见桑诺呆呆地坐在立在那里。
盯着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
“小姐,皇上他,已经回重华殿了。”冰儿上前,小声回道。
“嗯。”桑诺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对冰儿说,“把碎片清理一下。”
说罢,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空虚的感觉。
心中不觉有些奇怪,都怪墨炎祁,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墨炎祁,一想到这三个字,心情又变的烦躁起来。
桑诺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吸吸鼻尖,沉口气,一扫心中的烦闷,嘴角泛起笑意。
朝冰儿说道:“这些瓷器都不好看,木架颜色也太暗沉,坏了刚好,明儿去换了新的来,记得,要颜色亮丽的!”
冰儿见桑诺笑,心下轻松许多,快声回到:“好的,冰儿明早就去挑!”
冰儿刚说完,却盯着地面上的瓷器愣了神,栩栩如生的天青色桐花,每一笔勾勒都用尽心思。
釉色完美,瓶身光洁,这些,可都是出自自家瓷窑!
“小姐,宫里的瓷器大多数都出自碧阁,这些瓷器的花色与样式,可都是您一笔笔描绘出的。”
冰儿小心说道,她不太确信,小姐失忆后,是否还记得这些。
碧阁?桑诺突然想起,这大魏第一官窑碧阁,可是他们叶府的!
遂弯下腰,拾起一片碎片。
碎片上,有一轮弯月,苍劲有力的枝干刺破苍蓝色的天幕,入木三分的功力,写实的笔触,这叶桑诺真不愧才女的称号!
冰儿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眼神闪动,在她看来,这些可都是叶府和小姐的心血,就这么碎了,真是不忍心看。
桑诺看见冰儿脸上的痛惜,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花样跟人的心境有关,过去的心境跟现在肯定不同,而风尚也一直在变化,做瓷器也是一个道理,只有推陈出新,顺应潮流,生命力才能长久,派人去传话,跟爹爹说,碧阁的瓷器,要适当创新才是。”
冰儿听桑诺这样说,半懂不懂地看着她。
“小姐,冰儿愚笨,不懂小姐说的这些,不过冰儿知道,小姐说的肯定对碧阁有帮助!”
桑诺笑笑,点点头,一番话便消除掉了冰儿心中的难过。
冰儿跑出去,不多时拿了扫帚进来,虽然心情没有刚才沉重,不过打扫瓷器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
桑诺夺过她手中的扫帚,快速地打扫干净地面。
语气轻松地对冰儿说:“这些都是我画的,对吧?”
“是啊!自从小姐执笔画培后,碧阁的瓷器不止风靡了皇城,连城中百姓都喜欢的不得了,许多公子哥掷重金都买不到小姐画的瓷!”
冰儿说道此,眼神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桑诺点点头,这小丫头对这些瓷器的喜爱,丝毫不亚于制作者本身。
V04为何你的每一步都在为他打算?(万更四)
“这样,朕接他们与你来宫中相聚,可好?”
“臣妾是想回府感受一下家里的感觉,宣他们进宫来觐见,味道就变了。”桑诺说道。
墨炎祁沉思半晌,桑诺说的不无道理,看她眼中的殷切,自己若不同意,她定然更记恨自己旆。
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朕就许你三日。窠”
“五日。”桑诺说道。
墨炎祁愕然地盯着她,没想到她会讨价还价!
她这算是抗旨吗?!
七弟还在旁边,这不是白白让他看了笑话!
“不行,朕说几日就几日!”
桑诺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那好,三日就三日,中途臣妾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比如说掉坑里撞马车被人抢劫诸如此类,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了,臣妾也一定按时爬着回来。”
墨炎祁嘴角抽搐,什么掉坑里撞马车,还缺胳膊少腿?!
她那一身功夫不打残别人都是难事,这不是明摆着不会听他的!
桑诺淡淡地瞧着墨炎祁,如水的眼眸似乎做好了迎接一切意外,随时断胳膊断腿的打算。
墨炎祁与她对视几分钟,黑着脸大袖一挥,“五日,五日必须回宫!”
“谢主隆恩。”桑诺象征性地弯了弯腰,扭头离开。
墨炎祁还没有回过神来,桑诺已经离开了大殿。
“嘭!”墨炎祁重拳砸到面前的桌上,摆在上头的折子震了几下,险些歪倒一片。
面上阴沉可怕,这个可恶的女人!
墨炎瑾在旁不觉笑出了声,皇后娘娘还真是有本事,能让墨炎祁吃瘪!
“很好笑吗?!”墨炎祁的目光像一道闪电射向墨炎瑾。
墨炎瑾忍不住又笑了声,看他头上几乎冒着青烟,憋着笑说道:“不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墨炎祁吼道。
**
桑诺约定的地点,是咸奉有名的花楼,兰翠楼。
二楼牡丹间内,传出一声压着嗓音的女声。
"小姐怎么定到这种地方!"
白芨别别扭扭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这身男装穿的她很是难受。
更让她难受的,是这刺鼻的脂粉味,酒味,还有门外传来的娇俏的迎客声。
她一个女子,还真讨厌这种地方!
南宫翎、百部和八月札相视一眼,并不做声。
一身白衣纱裙的荷蒂端坐在桌子旁,如葱根般白皙的手指扶着琴弦,面上舒缓如流水。
“荷蒂,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穿一身女装进了花楼?!”白芨高声问道。
小麦色的脸庞因为尴尬,泛着不自然的光。
荷蒂只是抬起头朝她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似乎身处清灵山水之间。
“小姐要来了。”百部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
南宫翎和八月札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荷蒂面不改色,乐曲未断,却似乎加了道刚硬之气。
白芨因为一直关注着身上的服饰,并未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
"嘭!"门被谁撞了一下。
白芨猛然回过头,不会真的来了吧?!
门纹丝未动,模糊的身影映在门上。
“唉,大爷您慢着点儿!”一声娇媚声传了进来。
“你这小狐狸真惹人疼,快走,爷等着你伺候呢!”男声透着醉酒后的浪.荡。
白芨红了脸,虽说她素来豪爽,可毕竟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此情此景着实让她心惊肉跳。
“这哪是小姐?!”白芨指着门外,涨红了脸。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南宫翎起身走到白芨身侧。
“师妹,今日你的举止可有些怪异。”南宫翎轻言。
“我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到这种地方可是头一回,师兄你怎么还打趣我!”白芨嘟着嘴,异域风情带着可爱,真是喜人。
南宫翎把她拉到桌子旁,摁着她的肩膀,“你看荷蒂,跟你一样都是女子,她可没似你这般焦躁。”
白芨又瞧了一眼荷蒂,确实如林中仙女一般。
虽说他们几人之前一直受命于百部,可相互之间并不相通。
此次,实为众人第一次相聚。
“荷蒂是这兰翠楼的头牌。”百部抿了一口清茶,缓缓说道。
“什么?!”白芨叫道。
这个冰清玉洁的姑娘竟然是这里的......头牌?!
南宫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声音再大点儿,小姐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白芨闻言,连忙噤了声,目光如炬地直勾勾地看着荷蒂,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
这股傲然万物的清冷之姿,这绝色容颜,怎么会是花楼的头牌!
百部接着说:“荷蒂这一重身份,便于收集消息,而且,她卖艺不卖身,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白芨不觉对荷蒂肃然起敬,慌忙跑到她身侧,肌肤光洁嫩白,细腻滑润,她还真没见过有人的假面有这么真的!
崇拜地朝向荷蒂,问道:“荷蒂,你这易容术可真是厉害,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说完,伸出手指朝她脸颊上捣了两下。
荷蒂朝她笑笑,脸颊侧的梨涡霎时迷人,眼神泛着清波,白芨一时看呆了。
“不过,今日她并没有易容。”百部说道。
“不会一次性说完!”白芨尴尬地收回手,朝百部吼道,这下丢脸了。
百部并不理会她,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快坐下,小姐就要来了。”南宫翎朝白芨说道。
白芨见几人神色肃穆,连忙跑到桌旁坐下。
此时,楼梯拐角处又传来几声脚步声。
老.鸨好似在迎接什么客人。
“这位大爷好生俊俏,看我这手下怎么招待的,怎么让爷一个人上来了!需要什么样的姑娘?老身这就去给您安排!”只听声音就能知道,此刻老.鸨的嘴角,都能咧到耳根!
接下来却是一阵寂静,听不到对方的回答。
“我这就走,这就走!”老.鸨似乎得了什么好处,慌忙让了道儿。
白芨小声嘀咕,“都来这种地方,还装什么清高!”
自从进了花楼,似乎来到这里的男子都是她的仇人一般。
“砰砰。”门上传来两声敲门声。
这人不会来这儿了吧?!
白芨刚想把来人骂出去,门却已经开了。
白芨愣住,果真是俊俏的男子!
唇红齿白,眸光明艳,肌肤白里透着红润,吹弹可破!
白芨倏地脸便红了,这个公子,怎么越看越像......小姐?!
慌忙收回炙热地视线,低下头绞着手指。
桑诺回身轻轻掩上门,回过身来时,众人已经站起身迎接她。
她仔细望过去,白芨她倒是见过,只是今日这个丫头显然十分不淡定,稍微一想便也想出一二,朝她微微一笑。
白芨身侧立着的,正是南宫翎,着一身黑色锦袍,贵族之气又泛着君子礼法。
桑诺对他的出现十分意外,她不知道南宫翎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百部当日说的,并没有这个人。
心里微微探寻,但却不动声色。
朝南宫翎点点头后,视线触及到百部右侧的大汉。
此人定是八月札。
青云派的弟子素来以力气著称,他这一身力气,显而易见。
八月札一身粗制暗灰色麻衣披身,茂盛的络腮胡子长在暗红色的脸颊上,一头黑发炸在空中,一看便是性子粗犷。
身侧的桌上放着一把巨型铁锤,桑诺暗自感叹,八月札的力气可见一斑!
此时,琴声落定,桑诺朝抚琴人望去。
微风从窗户外飘来,如沐春风。
桑诺进门后第一眼望见的,便是这个超凡脱俗的女子。
真是出水芙蓉,天然雕饰。
“小姐。”百部上前,走到桑诺面前。
“这是八月札。”百部指着八月札说道。
“见过小姐!”八月札抱拳,掷地有声。
“荷蒂。”百部转向荷蒂。
“小姐。”荷蒂微微福了福身,声音轻盈,裙角飞扬。
桑诺轻笑点点头,荷蒂,真是真如其名。
南宫翎见桑诺望向她,大方上前,展开折扇,声音清朗,“在下无意中听到百部与师妹的对话,我便想,除非把自己与你们栓到一条船上,不然小姐又要怀疑我。”
“你的奉事原则我很钦佩,但我决不允许手下的人对我有所保留,还请南宫公子见谅。”桑诺点点头,说道。
“即便是你手下的人,若他们不坦诚,恐怕小姐无论如何都保证不了对他们的了解,小姐放心,我对您,无害。”南宫翎轻轻扇着扇子,视线迎上桑诺,并不躲闪。
“为何非要跟着我?”桑诺问道。
“觉得有趣。”
“你若想上船,此后就要按我的规矩来,而我,也从不要没本事的人!”桑诺收了笑,走到桌前,拿起一杯水递给他。
“那是自然。”南宫翎抬手便去接桑诺手中的茶杯。
手指触到杯壁的瞬间,心底着实大惊,桑诺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若他此刻力道不对,整个杯子便会碎裂成一地碎屑。
南宫翎轻轻一笑,手掌发力固了杯子的形体,接过桑诺手中的茶杯。
力道刚好,茶杯稳稳地接到他的手中。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手掌紧握,细碎的瓷沫从指缝中漏出。
桑诺轻笑,“南宫公子好身手。”
身后的众人此时才看清,南宫翎并未用多大的力道,而杯子的碎裂程度,应该是桑诺拿起茶杯时暗下了力。
南宫公子的功夫不容小觑,而小姐,如此年纪便有深不可测的功力,着实令众人佩服!
桑诺招呼众人坐下,直奔主题。
“此次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你们的意愿,若跟着我,便要誓死效忠,就像百部所说,我只要你们的忠诚,旁的我绝不禁锢你们。”说罢,桑诺视线扫视众人。
白芨、八月札、荷蒂纷纷点头,眼神坦荡地望着桑诺。
桑诺见此,朝百部瞧了一眼,只见他依旧神色凛然地望着自己。
桑诺心中明了,看来,又是他事先做足了准备。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就来说我第二个目的。”
桑诺顿了几秒,见众人都不作声,接着说道:“我需要你们随时监控着边疆的动态,八月札,你和白芨二人要密切注视着边境的军事状况,百部、南宫公子,你们二人到南越查是否有可疑人出没,并监测城中的可疑人群,荷蒂,大魏各大官员派系的关系,就靠你来缕清了。”
“是!”众人说道。
“兰翠楼是大魏第一花楼,越是人员复杂的地方,也就越安全,白芨,委屈你了。”桑诺宽慰道。
白芨脸色绯红,羞涩起来,轻轻点点头。
桑诺从进门便看出她的异样,白芨还真是个外表爽朗,内心敏感的女孩儿。
百部不自觉地瞧着桑诺,她今日这身男装扮相,英气逼人。
一身月白色锦袍透着天人之气,腰上束一条黑色锦带,正中镶嵌个白玉翡翠,发丝光洁地束在发箍中,洒脱帅气。
桑诺感觉到一丝视线,回首便看到百部望着她。
她笑笑,百部心中一紧,嘴角扬起一丝笑,随即低头把玩起手中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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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儿!诺儿你说话啊!”嘶哑的声音几乎喊破喉咙。
手指被冰冷坚硬的砖头磨破,鲜血直流。
眼前的废墟,似乎淹没了他所有的希望窠。
突然,废墟正中间传来一阵通天巨响旆。
“嘭!”石堆崩裂开,工人们连忙护着叶老爷躲到一边。
飞起到空中的砖头落到地面,扬起的灰尘渐渐落下,桑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石堆上方!
沾满灰尘的破碎裙角飞扬在空中,绝世容颜上挂着细小的伤痕,似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立在众人面前。
叶文举呆立在那里,诺儿?!
真的是诺儿?!
“诺儿!”他尝试着喊了一声。
诺儿扬起嘴角,刺眼的鲜血挂在嘴角,看到叶老爷,她抬手抹去鼻尖上的灰尘,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真的是她!
叶老爷扑上前一把抱住她。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叶文举哭喊道。
桑诺闭上眼睛,心有余悸地躲在叶文举怀里,若不是手中的画笔掉落滚到桌角,自己刚巧蹲到桌下去拾,恐怕此刻,她早已成为了一句血肉模糊的尸体!
又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桑诺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在身体被掩埋的那一刻,桑诺的眼前浮现出了叶老爷慈爱的笑,看到叶夫人的满脸泪痕。
似乎又听到墨炎祁霸道地朝她吼道:“就算没有心,我也要造一颗给你!”
墨炎祁,为什么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会想起你?
躲在叶老爷怀中的桑诺,疲惫地闭上眼睛,几乎要昏厥过去。
**
“你说什么?!”墨炎祁瞪大双眼,整个神经几乎要崩断!
一掌拍到桌案上,桌子顿然碎裂成两半重生之最强元素师。
“碧阁的瓷窑,今天上午意外爆炸了。”方公公趴在地上,抖着身体说道。
“诺儿在哪?!”
墨炎祁屏住全身的气息,几乎要窒息。
“发生爆炸的时候,皇后娘娘她正在窑厂的画培间,但......”
“你胡说!”
方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墨炎祁便怒吼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弥漫起鲜红的血丝。
诺儿!不!诺儿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方公公见墨炎祁如此,慌忙直起身,冒死朝墨炎祁喊道:“皇上!娘娘她安然无恙!”
“再说一遍!”墨炎祁的视线几乎要把方公公烧焦。
“娘娘她安然无恙,受了些皮外伤,已经在叶府了。”方公公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
安然无恙!真的是安然无恙!
墨炎祁整个人呆在那里,身体似乎被瞬间抽空了一般,瘫软在龙椅上。
“去叶府!”墨炎祁吼道。
诺儿,他要亲眼确保她安然无恙!
**
“诺儿,好些了吗?”叶夫人发丝凌乱地看着桑诺,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我没事,真的没事。”桑诺笑着说,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夫人的手背。
那个时空每日生活在死亡边缘的日子,让她有足够的能力去调整自己。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任何紧张,似乎上午那个几乎要死掉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正笑着,门口却炸响了一声怒吼。
“叶桑诺!”
抬眼间,墨炎祁盛怒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桑诺整个人愣在那里。
“墨炎祁?”桑诺诧异地喊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墨炎祁快步走到桑诺床前,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肩膀,怒吼声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你说呢!”
桑诺的视线触及到他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眸,看着他几乎要发疯的表情,心突然坠空了一般,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看到他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希望他能出现。
“你终于来了!”桑诺哭着扑到墨炎祁怀里。
墨炎祁紧紧搂着她,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诺儿,我来了......”墨炎祁呼吸着她秀发间的香气,掺杂着石块爆裂的心悸。
低沉的声音透着疲惫,此时的他,双腿酸软,几乎立不在地上。
桑诺趴在墨炎祁怀中嚎啕大哭,眼泪沾湿了他身前的衣衫钱妻攻略全文阅读。
墨炎祁,墨炎祁,墨炎祁!
她心底喊着,原来她并不坚强,她也怕死。
她也想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墨炎祁,这个人,是你,对吗?
“诺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墨炎祁动情地说道。
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听着她在自己怀中哭泣,他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心碎,是这样的感觉。
桑诺点点头,疲惫地闭了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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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芍宫,刑部侍郎赵岳稳步跨进了殿门,怡贵妃正端坐在主位上等他。
赵岳是个刚正不阿的老头儿,素来对怡贵妃及萧将军兄妹二人的恃宠而骄分外厌恶。
清早听见怡贵妃传他,心下狐疑,这怡贵妃好端端地找他作甚!
“老臣拜见贵妃娘娘!”赵岳高声喊道。
若说老当益壮,形容赵岳就再贴切不过。
“赵侍郎快请起,来人,赐座!”萧华怡眉眼上挑,一副喜色。
赵岳大手一挥,官袍朝空中划过一道苍劲有力的弧度。
稳稳当当坐到座椅上。
“不知娘娘宣臣来有何要事?”赵岳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抿口茶。
萧华怡忍着心中的怒气,依旧和气说道:“本宫一直听闻赵侍郎为人正直,恪守律法秉公办案,打心底十分敬佩赵侍郎的为人。”
赵岳闻言,“哐当”一声将茶杯稳稳放到几案上。
面色凛然道:“娘娘有事不妨直说,臣过会儿还要去给皇上请安,不便久留!”
萧华怡脸上的笑顿时僵在那里,被赵岳呛得十分恼火。
心下想着,好你个赵岳,本宫给你脸面你不要!日后有你受的!
面上却不动声色,浅浅笑道:“大人真是豪杰!也罢,本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听闻,碧阁发生的爆炸,可有此事?”
赵岳心底冷哼,这个怡贵妃,身居深宫却依旧掌握着宫外的情况,还真是不安生!
“确有此事?”
萧华怡叹口气,扶着眉头,说道:“本宫今日叫大人来,实在是因为替大人感到为难啊!”
“为我?”赵岳眼角上扬,他可不知道他跟怡贵妃还有这样的交情!
怡贵妃坐起身子,道:“正是。”
“老臣不太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请娘娘明示!”赵岳抱拳,方形的脸庞写成一个大大的烦字。
这种太极式的对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听下去。
“大人可知,这碧阁的主人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萧华怡小心翼翼说道,仿佛怕有人听到一般猛鬼夫君。
“那又如何!君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公归公,私归私,碧阁的事,皇上定会秉公办理!”赵岳此下才明白萧华怡的意思,这前朝之事,还能引到后宫里来!
“皇上这边,本宫当然相信会秉公办理,只是这皇后娘娘……”萧华怡顿了一下,面带愁色看着赵岳。
“老臣素闻皇后娘娘才情卓越,品行舒雅,定能分清家情国法孰轻孰重!”
萧华怡听到这儿,掩嘴笑了起来,“大人这是从民间听来的吧!本宫本也以为皇后娘娘温良娴淑,可自打皇后进宫,本宫才知,传言不可信。”
“此话怎讲?”赵岳挑眉,虽知这萧华怡肯定是以此事来打压皇后,可他却料定怡贵妃有怎样的胆子,也不敢无中生有!
怕是皇后娘娘,真有什么恶行。
“皇后进宫后,本宫携众姐妹去请安,却被皇后一阵冷嘲热讽,皇上宠爱,皇后便连去给太后请安都省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私自出宫,本宫只不过问了她的宫女皇后的去向,却不想被小小宫女顶撞,恰逢皇后回宫,皇后护短险些要杀了本宫,幸好皇上碰到,本宫才幸免于难。”说着,萧华怡眼角泛着泪花,委屈不已。
“真有此事?”赵岳皱着眉,若真如此,看来皇后比这怡贵妃更甚!
萧华怡点头,继续说道:“私自出宫此乃死罪,皇上非但不责怪皇后,反而训斥了本宫,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皇后娘娘夜夜陪皇榻边,若能跟皇上说些兴邦之话尚好,若不然……”
赵岳捋着胡须,神情严肃,半晌,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后宫之事老臣不管,但大魏律法绝不容僭越!老臣,先行告退!”
转身,挥袍离开。
**
“皇上,据臣所知,碧阁的窑厂前几日发生了爆炸,恐怕今年送进宫的瓷器要延误了。”
重华殿内,身着二品官服,分管礼部的汪英杰进言道。
“这批瓷器,有一部分是为了太后寿辰专门赶制的,碧阁发生这么大的失误,误了太后寿辰,必须要严惩不贷!”赵岳厉声道。
“赵侍郎,窑厂发生爆炸,你不关心人员伤亡,反倒急着究责,是否太不近人情,更何况,太后寿辰由我礼部负责,你刑部Сhā什么手!”汪英杰冷着脸,怒视着赵岳。
“不管碧阁有什么理由,耽误太后寿辰便是失职,皇上,臣只是依法行事!”赵岳转向墨炎祁,弯腰行礼。
汪英杰冷哼一声,“法外自有人情,赵侍郎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有法不依光顾人情,那还要法律条文做什么!”赵岳朝汪英杰用力甩下衣袍。
“赵侍郎可真是铁面无私!”汪英杰嘲讽道。
“你!”赵岳见他讽刺的眼神,备感侮辱,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喊道。
“好了!碧阁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太后寿辰,这批瓷也只是点缀,谈不上什么耽误,另寻些好的瓷器应场便是。”墨炎祁打断二人的争论,冷着脸说道。
“皇上!您若不惩治碧阁,恐怕私下会有人说,皇上是因为皇后的原因,才不顾礼法!”赵岳神情肃穆,直逼着墨炎祁的眼睛。
“放肆!”墨炎祁一掌拍到桌上,怒视着赵岳。
这个赵岳,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美食皇后的商业帝国全文阅读!
“臣不敢!”赵岳低下头,双手抱拳,弯腰说道,但面上毫无惧色。
“凡事都有意外,天灾不受人控,朕此时若不顾因爆炸而伤亡的工人,只一味追究罪责,岂不成了没有仁爱之心的皇帝!朕身为天子,自当关心百姓之疾苦,传令下去,统计伤亡人数,拨款医治!”墨炎祁厉声道。
“皇上圣明!”汪英杰跪倒在地,三叩首。
赵岳绷着脸,不言语。
“好了,退下吧!”墨炎祁朝二人挥挥手。
赵岳心有不甘,却不敢再进言,只得作罢。
二人退下后,墨炎祁扶着额头,闭上双目,头被他们吵的有些疼。
刚没清静一刻,萧华怡扭着身子进了殿内。
“皇上,臣妾看您最近处理国事分外繁忙,可心疼死臣妾了!这是臣妾亲手给您做了冰莲掬花粥,您快尝尝。”萧华怡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盛了一碗递给墨炎祁。
墨炎祁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放那吧。”
萧华怡被他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心,心底一颤,眼底划过一丝疼痛,却很快敛了去,又笑吟吟说道:“皇上,这个要趁热吃才好。”
墨炎祁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扬起手,接过她手中的瓷碗,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随后递给萧华怡,"朕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娇滴滴地说道:"那臣妾不打扰皇上处理国事,臣妾告退。"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身形在转身时猛然晃了一下。
"唉哟!"萧华怡惊叫一声。
下一秒,整个人便倒在了墨炎祁的怀里。
墨炎祁一愣,厌烦地瞧着坐在自己怀里的人儿,正要推她起身,便看到门侧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诺儿?!
墨炎祁紧张地瞧着她,让她看见自己跟萧华怡这副姿态,又该惹她生气了!
想到这里,墨炎祁慌忙要起身,甚至忘记自己依然在“伪装”瘸腿。
身体从椅上离开,手上朝萧华怡用力一推,本想将她推下怀。
谁知萧华怡的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萧华怡柔弱的身子被墨炎祁猛然一推,整个人朝地上滚下去。
手却死死地扣着墨炎祁的脖子,墨炎祁刚起身,脚下还未站稳,被萧华怡如此一带,一个趔趄跟萧华怡一同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
“哎呦!皇上您弄痛臣妾了!”萧华怡娇滴滴的狐媚声传到墨炎祁的耳朵里,墨炎祁整个人怒火中烧。
她这不是故意让自己在桑诺面前难堪?!
单手撑地,挣脱着要起身,却不想这女人像个八爪鱼一样挂着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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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看出来她还有这本事!
也顾不得她,扭头朝门外望去,却发现桑诺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好似在看一出笑话!
桑诺见墨炎祁盯着她,脸色极其难看,只佯装看不见,端出一幅母仪天下的模样,笑吟吟提着裙角进了大殿窠。
"皇上跟妹妹好雅兴!"桑诺抬手捂着嘴笑道旆。
她可看的仔仔细细,墨炎祁的模样,可比吃了屎还难看!
“皇后娘娘来了!臣妾只顾着看皇上,连娘娘来都不知道,真是该死!”萧华怡无辜地张眼睛,挂着墨炎祁脖子上的手又紧了紧。
“怡贵妃难道是想勒死朕!”墨炎祁低吼道,脸上憋的通红。
萧华怡慌忙松开手,爬到一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慌张说道:“臣妾该死!”
墨炎祁懒得理她,朝桑诺说道:“你怎么来了?朕正要去看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走!”
言辞中的责怪透着忧心,听得萧华怡内心一阵苍凉。
想当初,皇上对自己,也曾宠爱有加,可何时如此细心照料过!
心中的恨意又涌上心头,拳头紧握。
叶桑诺!凭什么你能得到皇上如此多的垂爱!
若不是你,在这后宫中,皇上一直爱的只能是我!
萧华怡隐去眼底的仇恨,换上一副乖巧模样,朝桑诺说道:“皇后娘娘怎么了?妹妹听闻前几日,官窑碧阁发生了意外,皇后娘娘一定是担心过度身子虚弱,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桑诺闻言,笑道:“碧阁的事已经解决,就不劳怡贵妃费心。”
桑诺心想,这个小狐狸精,这个时候跳出来乱叫,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萧华怡脸上的担忧在下一秒,变成了极其浮夸的愁苦。
萧华怡皱着眉,看着墨炎祁,说道:“皇上,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家中之事,着实吓了一跳,心下也十分忧心,皇后娘娘必为此事烦心不少,不但要承受碧阁的灾难,还要遭大臣们的眼光,臣妾真是替皇后娘娘难过。”
墨炎祁见此,实在不想答话,拂袖说道:“怡贵妃多虑了,碧阁的事,朕自会处理妥当。”
“臣妾当然相信,只不过,朝中大臣对此已有非议,这碧阁此次制作的瓷器可是为太后亲自定制,恭贺太后寿辰,碧阁发生意外自是悲剧,可毕竟因为其失误导致瓷器不能按时送入宫中,皇上对此若不追责,恐怕不好办哪!”
怡贵妃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惹的桑诺一时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能笑得出来?!”怡贵妃被桑诺扰乱的步子。
本打算借此,让皇上对叶府加以惩治,却发觉皇上根本没打算对此深究!
皇上的有意偏袒,着实令萧华怡妒忌!
“见妹妹如此关心本宫的家人,本宫甚是喜悦,看来本宫之前对妹妹有所误会,本宫也觉得此事为难,不然妹妹说个建议,看如何处理此事?”桑诺问道。
这个萧华怡,拐弯抹角地想让皇上惩治叶府,那她就帮帮她,让她有话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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