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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暴君,有种废了我! > 一

片无法挣脱的浓墨,空气,越来越稀薄。

意识游离之际,桑诺眼前突然闪现一片刺眼的白光,一个力量让她猛然睁开眼,钻心的疼痛霎时从身体的各个角落传来,看来毒­性­发作了!

耳边有微弱的声音传来,“快点儿,动作麻利地!”

她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林木之中,奇怪,明明是从海沄别墅的三楼跳下来,不是应该落到庭院里?怎么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不远处三个身着灰蓝­色­长袍,束着奇怪发髻的男子正鬼鬼祟祟地挖着什么,旁边好像躺着一个女子。

她撑起身子艰难地朝前走两步,“请问,这…….是哪里?”

听到声音,几人紧张地朝她望去,这一看不打紧,那几个男子的脸­色­突然变地煞白,疯也似的大叫起来:“鬼……鬼啊!!!!”

靠!你才是鬼!

还没等她回过神,眼前的几个人嗖地一下跑的无影无踪。

桑诺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判裤上挂了几个残破的口子,白­色­高领毛衣沾染了污浊的泥土,还混杂着成片的血渍,应该是刚才在枪战中不小心被溅到。

到底哪里像鬼了?!桑诺盯着他们逃跑的方向气恼万分,这下倒好,连个问个明白的人都没了!

扭头视线扫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衣角,仔细望去竟然是个穿着古典绣花长裙的女子,单手撑着地面朝女子挪动过去。

视线触及到那张脸,桑诺突然感到脊背一凉,犹如一道闪电贯穿而下,身体硬硬地绷直怔在那里。

那张脸……那张脸分明与桑诺一模一样!

肌肤如雪,烟眉樱­唇­,一头如绸黑发散在身下,头上的金钗和身上的华服彰显着显赫家世。

嘴角有丝­干­涸的血迹,她双眸紧闭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鬼魅一般。

桑诺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狠命朝­祼­露在外的左手臂掐去。

“嘶~”疼!

没死!不是幻觉!

那么这片黝黑的怪异的树林,刚刚逃跑的奇怪装束的男子,以及眼前这个长着自己的脸的诡谲女子,都是真的!

真的!桑诺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着嘴巴失声惊叫起来,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周围苍茫的黑­色­、诡异的场景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强忍着恐惧伸手探了下女子的鼻息。

死了!

桑诺整个人木在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远远地有人声传来,桑诺猛然回过神来,慌乱地解开她的衣衫。

眼泪不住地流,不知为何会如此恐惧,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换下身上已经破烂不堪夹杂着血迹的衣服,颤抖着抱起已经冰凉地尸体朝四周望去。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似乎有狼嚎声从不远处传来,她跌跌撞撞地朝有声音的方向跑去,没跑几步突然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悬崖边,万丈峭壁,怪石嶙峋,人声越来越近。

桑诺紧紧皱着眉,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破,口腔中传来浓烈的血腥味,来不及多想,慌忙将尸体抛到悬崖下,尸体翻滚中传来砰砰的撞击声,一锤锤砸在她的心脏上。

桑诺眼中尽是浓浓歉意,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林木深处跑去。

002强吻

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眼前依旧是参天的古木,天上的雨也渐渐停歇。

桑诺艰难地扶着一棵粗大的树­干­大口大口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强,脚踝似断裂般痛楚非常,舔下­干­涩的嘴­唇­,体内的火几乎要灼热掉她的身体。

耳边传来一阵水流声,有水!

她惊喜万分,忍着痛迈起腿朝水声传来的地方挪动,林木一层层打开,眼前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晶莹湖泊。

水波潋滟,月光弥漫,湖面上轻盈飞舞着闪着幽蓝光点的飞虫,美的如痴如醉!

刚到湖边,一个趔趄整个身子歪倒在湖水中,却见湖面中心突然出现一阵巨大的水花,桑诺试图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个人形忽地从水面钻出,墨­色­长发垂至腰间,月光勾勒出硬朗的体魄。

拳头紧紧握起,神经霎时紧绷,什么人!

那人缓缓朝她游来,感到身体一轻,桑诺已经被一个坚实的臂膀凌空抱起。

她微眯着眼睛,似乎看到一张黄金莲花面具,面具眉心处嵌着一颗蓝宝石,透过面具,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你是谁?”桑诺努力稳定气息,然而声音却极其微弱。

“嘘~”来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还没待她回过神,那人便拥着她回身飞向湖水中心。

扑通!水面砸出巨大的水花。

水压瞬时朝她压来,桑诺奋力挣扎,身体却被一个怀抱禁住无法动弹,在无法呼吸的瞬间,一个温柔的­唇­压来,桑诺身体一阵电流通过,眼睛陡然睁大,他……他在­干­什么?!

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呼喊,一个不明物体趁空隙滚进自己的口腔,感到有一道气息传来,一眨眼那个东西便顺着食道滑进身体。

桑诺瞪着双目,震惊地盯着眼前的面具,那双褐­色­的眸在水波之间如一潭无法触底的深渊。

在对视的刹那,腰间一道力量径直将自己抛出了水面,嘭地一声,桑诺已经脆生生地摔倒在岸边。

“这人!神……神­精­病啊!”她喘着气说,恨到咬牙切齿,浑身像散了架般!

回首朝湖水中望去,水面已复平静,那人竟然没出来!

真是活见鬼!

心中正狐疑,身旁的树梢突然着起微弱的火,火光在夜幕下更觉诡异。

“有火,!”一个若有若无地声音传来。

刚刚远去的人声逐渐近了。

“二小姐!”

“二小姐,是你吗?”

二小姐?是在叫谁?

火把摇晃着飘来,桑诺本想逃跑,谁知身体想被固定住无法动弹。

恍惚中看到一个人跑到她身旁,有火光照到脸上,一个惊喜的声音,“快来人哪!是二小姐!”

感到一群人围上来,有人拉了她的胳膊,然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

眼睑似乎挂了千斤秤砣,尝试了几次才艰难睁开眼,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

雕花红木床榻,透过半掩的紫红­色­纱幔,窗户旁放着一张花梨木书案,上放一把古琴,房中有张铺着绣有白菊的圆桌,桌上的青­色­瓷器中Сhā着一把含苞待放的雏菊,甚是典雅。

门轻叩两声,“二小姐,冰儿进来了。”

一个年方二七梳着丫鬟发髻的小女孩进门,将手中的铜盆放到一个木架上,朝桑诺走来福了福身,乖巧道:“小姐,您醒了。”

桑诺迷迷糊糊坐起身,看到立在自己面前浅笑的女孩儿,又环视下四周,脑中的瞌睡一扫而光。

怎么还是这种怪异的场景!

我是不是跳楼摔傻了?!桑诺抱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晃动,醒醒!快醒醒!不要做梦了!!

忽感到耳中有异样,抬手竟掏出一卷小纸,展开,上书:“想要解药,三日后午时三刻,西城南象湖。”

这是什么东西?

盯着纸条上的字更加疑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堆零碎的画面,金黄­色­的面具,湖水,­唇­上的温度,林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尸!

所有的一切如此真实,连自己都不得不相信并不是在做梦。

难不成,穿越了?!而且还不是魂穿!!

003如果可以不去回忆

自称冰儿的小丫头见她许久不说话,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物,慌忙走上前,“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桑诺回过神,抹掉脸上的茫然,看样子这里应该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家,既然被错认,暂住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总之可以修养好身体找机会解了身上的毒。

毒,一想起身上的毒,她的胸口就传来钻心的痛。

朵拉那张妖艳的脸跟齐明轩赤,­祼­的身子又浮现在她眼前!

那日,为了解救被人绑架的妹妹燕子只身前往海沄别墅,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朵拉设计的圈套!

一路杀到密室,推开密室大门却看到浑身赤,­祼­的朵拉与自己的未婚夫正大汗淋漓地在床上云雨!

本来凭借她的身手轻而易举便可取了他们两个贱人的­性­命,谁知朵拉早就在她体内下了毒,盛怒之下毒药发作,在高架炮朝她轰炸的一瞬间,桑诺只有拼尽全力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出,未曾想这一跳竟然跳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压住愤恨地握起拳头,指尖深深钳进掌心,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婉的笑,柔声说道:“你叫冰儿,对吧?冰儿,我……我好像失忆了。”

为今之计,只有装失忆才能勉强蒙混过关,除了知道正主长了一张跟她一样的脸,其他的她可一无所知。

“失忆!”冰儿一声惊呼几乎要将房顶掀开。

没留给她足够的时间,桑诺出声打断她的情绪,“冰儿,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旁人,这几日我会称病谢客,你将关于我的事情一一说与我听。”

“小姐……”冰儿瘪瘪嘴角,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桑诺一时有些不忍,看得出来冰儿是真心关心这个所谓的二小姐,但是想起她曾经最信任的姐姐,还有许她一世的齐明轩,她还是要狠下心!

不是她不信任眼前这个透着真诚的女孩儿,而是在此刻,她已经不能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最亲的人都会背叛,还有什么值得信任!

眼神中的温热随着刺痛的回忆褪去,清冷的声音传来:“冰儿,如果走漏半点儿消息,我会立即杀了你。”

桑诺周身如冰山般的气质让冰儿觉得一阵陌生,凌厉的目光让冰儿一时紧张起来,身子开始颤栗,眼眶渐渐红了,盯着桑诺小声回道:“是,小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晃晃脑袋挥去脑海中那两个无耻的面容,起身走到镜前,盯着镜中一身古装的自己,恍惚中看到那具尸体站在自己面前,身后一阵凉意,慌忙回过身看向正在整理床铺的冰儿。

“已经是午时一刻,老爷跟夫人刚带大夫去了前厅,小姐,您……您都睡了三天了,再不醒的话,老爷夫人都要疯了。”

睡了三天?!面具男说的岂不是今天!

该死,本身就中了毒,现在又被莫名其妙下了毒,没死真是万幸!

解药她要拿到手,那个给她下毒的男人,她一样绝不放过!

“冰儿,来。”桑诺朝冰儿招招手。

冰儿面上被刚才的话吓的有些苍白,挪动着碎步走到桑诺面前,桑诺眼角微弯,笑意浓浓地看着她,猛然间抬起手臂朝她的颈上一劈,冰儿眼睛一闭身子便瘫软在地。

她瞅一眼倒在地上的冰儿,身影一晃便消失在窗口。

004赴约

西城南象湖。

“相约申时三刻,你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凉亭内立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满塘的睡莲,脊背如苍柏挺立,墨­色­如绸般的长发飘逸在风中,回过身,黄金莲花面具反­射­着夕阳柔美的光。

桑诺从树后走出,笑吟道:“公子好耳力。”

眨眼间,面具男已经移到她身前,桑诺心下一惊,好快的速度!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感到腰部突来一股无法挣扎的力量,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经逼近她的脸颊。

一股温热霸道地压在她的­唇­上,好闻的气息透过面上的缥缈月白轻纱袭来,略带掠夺的吻几乎让她窒息。

这个混蛋,有瘾啊!!

半晌,男子搂着她的手臂终于松开,桑诺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袖间滑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反手朝他的胸口猛然刺去,腕部还未出手便被一个宽厚的手掌禁锢住。

她抬头狠狠对上他的眸,却见他薄­唇­漾起令人炫目的笑,慵懒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杀了我可拿不到解药。”

桑诺盯着面具下那双洒满星光的瞳孔一阵眩晕,该死!一个大男人眼睛竟如此诱人!

那双眸好像能勾了她的魂儿,惹得桑诺一时愣在那里,恍然间感到一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慌忙朝后退了几步,心里咒骂着自己。

什么男人她没见过,偏偏眼前这个戴着面具只能看到一张­唇­和一双眸的奇怪男子轻而易举让她乱了阵脚。

定然是妖孽!

“拿来!”她手臂伸直,在他面前摊开手掌,厉声冷言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就是如此求人?”男子立定,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略有些怪异的女子。

“你不明不白给我下了毒,还想让我跪地求你不成?”桑诺想来就怒不可遏,哪有人没有缘由就强行给人毒吃,还把人拉到水下强吻!**!

只是,那个霸道的吻……桑诺脸上不由地微红,眼睛连忙撇到旁边的柱子上,一个吻而已,有什么!难不成毒药还能把自己毒成花痴?!

男子笑而不语,从衣袖间取出一个拇指大的青­色­印花小瓷瓶,强行拉过她的手来。

这么痛快?!刚才明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我怎么知道你给的确实是解药?”桑诺挣脱不开握着自己的手,十分懊恼,要不是身体还未恢复,早就打的他跪地求饶!

见她警惕地盯着自己,男子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抬手准备扼住桑诺的脸颊,却被她躲闪过去。

“如此见不得人?”他抓空的手悬在半空,面纱轻轻拂过指尖,又调皮地遮住她的脸。

“不是什么人都能看我的容颜,而你不也是面具遮面,自己已然不坦诚待人,又如何期许旁人。”

男子微眯起双眼,有意思!

强行掰过她的脸,一把扯下面纱扔到身后,面纱伴着微风飘荡在空中,霎时,那双幽深地褐­色­眼眸震惊不已,整个人愣在那里。

看到他的神情,她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笑道:“呵,男人,果然是食­色­动物。”

桑诺迎上他­阴­沉的神­色­,笑靥如花,手温柔地抚上脸颊,一条鲜红的长疤赫然伏在那张褶皱密布的脸上,丑陋的疤痕张牙舞爪!

美目下竟是这样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男子微愣,莞尔敛了眼中震惊的神情,眼眸复似一潭幽暗的深渊,霸道地捏起她的脸,硬生生地将一粒红药丸塞进她嘴里。

“如此丑陋,只能毒死。”言语中地凛冽让桑诺感到一阵恐慌,靠!果真是遇到了**!!

005衰神难缠

纵使那晚天气­阴­暗光线暗淡,他也隐约能看清她光洁的容颜,绝非今日这般恐怖,她竟敢戏弄他!

钳住她脸颊的手指不觉又加深几道力度。

下颚上的疼痛感猛然袭来,桑诺被那只手掌的力量牵引着昂起头脖颈,硕大的药丸惹得口她一阵­干­呕,咽部不自觉的下咽,药丸便顺势进到食道。

面具男见状一把甩开她的脸,桑诺整个人被带倒在地,真没想到还未恢复的身体如此不堪!

这种随便被别人掂来倒去的践踏感,近来体会的似乎有些多了。

桑诺并不着急起身,目光盯着他洁净的鞋尖冷冷道:“连自己的脸都护不周全,确实该死。”

话语中的愤恨让面具男十分意外,不觉低头打量起她,撑在地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着森白的骨痕,难道当中她真出了什么意外毁了容貌?

“看来你话中有话。”他有些想探听她的冲动,有趣的女子。

“没有,公子给我毒药正合我意,还是死了痛快!”桑诺抬起头怒视着他,眼中氤氲着雾气,忽略那道疤痕与皱巴的皮肤,这双杏眼倒真能惹人怜爱。

面具男突然来了兴趣,嘴角的笑容充满邪气,“这可这么办,我真不是个有善心的人,你想死?想死有那么容易吗?”

他俯下身,大片身影投­射­到桑诺的身上,望着她渐渐颤抖的身子和依旧倔强地坚持与他对视的双目,心情顿然畅快起来。

掌心不知何时拿出一粒褐­色­药丸,再次硬塞进她的嘴里。

桑诺瞪着眼睛尖声叫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面上一副要跟他拼架的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想给我下毒,做梦!还不是要乖乖把解药拿出来了!

只不过,他一身轻装竟然能随身携带一堆毒药解药瓶瓶罐罐,能是正常人才怪!

面具男再次抬手捏起她的脸颊,­阴­笑道:“我还没听你说戏,怎么舍得让你死。”

说罢,起身拍拍衣袖,眼神无意间扫到地上,动作微滞,嘴角上扬起一个怪异的笑。

弯腰捡起从桑诺袖间滑出的青­色­印花瓷瓶,修长的指尖抚着瓶身道:“只可惜,这瓶解药能解的毒暂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会带来一点儿小异样,不服也无妨。”说罢,将瓷瓶收进衣袖内。

“你!”桑诺朝他大声喊道。

面具男忽略了她怒气冲冲的小脸儿,大笑着拂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扔下句,“近几日好好想想你的戏该要如何唱,三日后来此见我。”

“你说来见就见!敢这么命令我!等老娘身体恢复了看我怎么折磨你!”桑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大骂道,心中懊恼无比,怎么就惹了这么个衰神!

**

桑诺轻轻一跃跳进了叶府后院,墙角的杂草下掩盖着一个废弃的水井。

从草丛中拿出事先藏这儿的木桶,提上一桶水,用力洗去脸上的妆容,心中十分恼火,不但解药没拿到手,却又被硬塞了两个药丸,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戏弄一番!

收拾妥当后,悄悄走进自己的院落,院内依旧静悄无比,难道这么久都没人来看一下?岂不省了解释。

心中正暗喜,远远地见两个丫鬟匆匆忙忙朝一处赶去,桑诺快速委身上前,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

“你说二小姐是不是又被掳走了?”一个丫鬟问道。

“谁知道!可怜二小姐不知惹了什么人,接二连三地出事。”回话的丫头叹息道。

“是啊!又偏偏这个时候宫里来人,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快走吧!赶紧回老爷话,仔细别惹了骂来。”

二人走远后,桑诺从路边的花丛中探出身来,宫里?这普通人家的模样竟然还与宫中有来往?

006捡来的皇后

天­色­渐暗,视线有些分辨不清,桑诺眯着眼睛,毫无声息地猫在房顶上,轻轻扒开手边的瓦片,一束暖黄­色­的光打到脸上,光点在她­精­巧的鼻尖上跳跃。

大厅内黑压压跪倒一片人,左右两旁整齐地立着几个宦官模样的男子。

一位看上去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满目威严,神­色­略带慌张,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立在一个身穿宫服的人身边,看样子,这个大叔应该是冰儿口中的老爷。

“叶老爷,这二小姐迟迟不来接旨可是对圣上的大不敬。”领头的宫人焦急道。

“是是是,只因小女前几日身感恶疾,近来方有好转,刚才侍女说她刚巧正在沐浴,这就收拾稳当朝这儿来了。”细密地汗珠从皮肤上渗出,脸上艰难挤出个笑来。

视线落到叶老爷身侧的中年女人,不知为何开始小声啜泣,面上的揪心悲伤极其明显。

“叶夫人这是?”宫人问道。

“方公公,夫人只是舍不得小女,虽然入宫是极大的荣宠,但这女儿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公公体谅。”叶老爷慌忙上前作揖。

“老爷……”­妇­人唤道,红红的眼眶满是泪,叶老爷回身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得隐忍着难过又低下头。

母亲,这就是那个女孩儿的母亲?

桑诺仔细望去,身着并不出彩的素花锦服,虽不华美却极其典雅,发髻上单簪了支掬花簪,面­色­粉润,体态丰盈,说不出的揪心与悲伤。

看到此番场景,她一时想起母亲来,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车祸去世,幼年时母亲的笑容一直是她心底美的记忆。

这个在林中意外身亡的女孩儿,本拥有着完整幸福的家,究竟是谁下了如此毒手!

方公公闻言笑道:“叶夫人不必担忧,二小姐是先皇为皇上定下的皇后人选,今后定当母仪天下,此乃大喜啊!”

皇后?!没听错吧!这竟是来接她入宫当皇后的!那这二小姐死的也太冤了,本来是个皇后命,没享受成便死了!

等等,她现在可是鸠占鹊巢,难不成要把她送进宫?

这怎么行!别说是皇后,就是让她当皇帝她都不愿意!

想起电视上那成群的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整日勾心斗角她就受不了,没出息没自尊没人格都被这些女人占齐了!

想当初多少男人对她这个美艳特工神魂颠倒她都不放在眼里,就一个放进眼中的竹马未婚夫还与自己的姐姐**!她便发誓,这辈子,只有脚踩男人的份儿,入宫为后服侍皇帝,做梦!

不知何时方公公身边跑来一个小厮,附耳在他身旁嘀咕着,方公公脸上骤然变暗,

“叶老爷,二小姐是否根本不在府中?”方公公敛了笑意神情严肃地问道。

“这……这…….这怎么会,诺儿一会儿便来,一会儿便来。”叶老爷声音颤抖着,腿几乎支撑不住他的身子,身后的叶夫人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袖,慌乱地望着他。

“叶老爷,若二小姐真不在府中,您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方公公急急地低声说道。

大厅内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此时,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谁说我不在府中!”

房顶上的桑诺几乎震惊地滚下来,难不成真的二小姐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她确定她已经死了,还是她亲手扔下的悬崖!

007窃听失败

听到喊声,屋内众人纷纷朝屋外望去,只见一个紫衣女子走进门内,轻移莲步,大方得体。

叶老爷看到她的一霎那几乎站不住,面上的汗滴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

“爹爹,女儿来迟了,还望爹爹见谅诺儿。”女子微微福身,樱­唇­轻启,声音似黄鹂般婉转。

“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我大魏第一美女的称号!”方公公喜笑颜开,高声道。

屋内众人却大气不敢出,叶老爷与叶夫人更是相互支撑着身子。

桑诺瞧见她的模样松口气,虽说眉眼有些相似,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下面的女子绝对不是真正的二小姐。

不过也难怪方公公认不出来,宫内的画作虽神似,但绝对比不了现代的摄影和油画般逼真,而来人又与她面庞相似,灯火昏黄,对于按画寻人却是容易出错。

更何况,这个女子定十分熟悉二小姐本人的言行举止,举手投足间大方得体,十分可人。

“方公公,这……这…….”叶老爷颤颤巍巍,不时用衣袖擦拭着面颊上的汗滴,显得十分慌乱。

“叶老爷,既然二小姐来了,就快快接旨吧!”方公公许是等的万分焦急,见“二小姐”已经到了,便慌忙要宣纸回宫复命,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桑诺趴在屋顶,一动不动屏息盯着屋内的情形,看这个女子的模样应该是她的姐姐或是妹妹,不管是谁,只要不让她去就万事大吉。

看来这个叶府真是她的福地,难道要转了霉运??

正暗自窃喜,谁知四肢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如千万只蝼蚁向骨心内钻,奇痒伴着疼痛让她支撑身体的手腕毫无力气,毫无意外地砸到屋顶上!

不是这么背吧?!偏偏这个时候毒发!

真是给自己研制的毒跪了,关键时刻高效上阵,那个朵拉够狠,拿自己的毒喂给自己吃!

正懊恼,一道闪电从脑中闪过,不对!她的毒含高浓度的IK病毒提取液,专­性­侵蚀脊髓神经与大脑神经引来全身刺痛,怎么可能只作用四肢,而且绝对没有奇痒的作用!

难道是???面具男水下喂给她的毒药发作了?!

该死!脑海中回想起他临走时眼神中闪着的那丝­奸­诈狡黠的光,一定是他!

还小异样!尼玛你管这**的钻心的痛痒还丝毫使不上力气叫小异样!!!

算你狠,下次我定要生剥了你!!!

手腕在瘫软的一瞬间被瓦片划伤,鲜血直流,脚腕处的关节也不听使唤,膝盖一软,便直接跪倒在房顶上,巨大的响声惹得大厅一阵­骚­动。

“什么人!”一道厉声传来。

众人纷纷紧张地抬头望向屋顶,只见一团粉­色­从空中垂直下落。

本来跪倒在大厅中央的众人迅速起身跑向一旁,砰地一声闷响,那团东西硬生生地砸到大厅正中央的地面上。

众人瞧过去一看,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凉气,人群中有人惊呼:“二小姐!”

桑诺忍着剧痛尴尬一笑,“认错了,认错了,呵呵。”

008躲不掉

一众家丁从外闻声举着长棍跑进来围着桑诺,看清模样迅速撤退到一旁。

这么迅速?钱妻攻略!警戒能力够强的,怎么偏偏房顶修的如此差劲,她随便一磕竟然就这么掉了下啦!

叶老爷,看你也挺有钱的,怎么就把自己大厅整了个豆腐渣工程!

众人都拥挤地立在周围,独留她一个人尴尬地趴下地上无法动弹,屋内一时鸦雀无声。

“还不快把二小姐扶起来!”叶老爷慌忙喊道,紧张地望向方公公。

叶夫人一个飞身扑向桑诺,瞧见她身上的血渍,立马刹不住眼泪,哭喊道:“诺儿,诺儿你这是怎么了?”

瞧见她的心碎的模样,桑诺心底一暖,要是她的母亲还在,见到她上着碰着肯定也会这样心疼。

不会任由她在魔鬼训练营里刀枪剑影,身上的鲜血几乎流尽都从未有人为她掉过眼泪,活在枪炮里的他们,都是没有家的孩子。

方公公一把拉住叶老爷,束着眉毛问道:“怎么回事!到底谁是二小姐?叶老爷您可不能犯了糊涂啊,这要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刚刚在桑诺掉落时人群中的喊声已经分外明显,这个大厅中狼狈趴着的才是真正的二小姐,这么多只眼睛看着,想掩饰都没有任何可能,更何况还有众多宫里的人。

叶老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方公公磕了头,老泪纵横地说道:“实在是老夫的错,莫要怪罪我的女儿啊!”

“叶老爷快快起身,折煞老奴了。”慌忙弯腰下去搀他起身,“二小姐从房顶**想是受了伤,快请了郎中来看看,别留下什么毛病,过几日宫里来人接了去,可别在皇上太后面前丢了面。”

叶老爷朝门口的丫鬟拜拜手,“快去叫柳老先生。”,丫鬟闻言转身朝外跑去。

不多时,一个鹤发的老翁背了药箱过来,叩见了叶老爷和夫人便急匆匆立了屏风简单处理了伤口。

两个小丫头将她扶出来,桑诺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且刚才有人喊出了她便是二小姐,本想继续假言辩驳,谁知一张嘴,竟然咿咿呀呀发不出声!

这是哑了?!

毁了她的四肢不说,还禁了她的声!我要去宰了你!!!

心里骂了千百遍,可身子却如一团烂泥瘫在座椅上,叶夫人一直哭哭啼啼地拉着她的手。

此时叶老爷已起身,指着刚刚进门冒充二小姐的女子说道:“这是老身的大女儿,名叫叶桑岚,自打生下来就有痴傻,只许她妹妹诺儿一直伴着她,久而久之,她便极喜扮作她妹妹的模样,一犯病就当自己是桑诺。”

叶老爷摇着头叹息,“老夫并非有意对圣上不尊,如若要罚也是老夫的错,是老夫没把孩子抚养好,求方公公宽恕。”说罢又跪倒地上,深深叩首。

什么?!竟然是个傻子?!这举手投足之间的大家闺秀之态竟然是个傻子伴的?!

怪不得都说­精­神病人与天才只是一线之隔,都是非凡的一群人!

方公公也是个明白人,无论这出戏有多少真假,好歹二小姐回来了,她毕竟是先皇钦点的皇后,赶紧复命是紧要之事。

“那……二小姐叶桑诺接旨!”方公公立起身高声宣道。

众人齐刷刷跪到方公公面前,却见叶桑岚突兀地立在那里,眼中满是愤恨,身旁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见此,慌忙抬起身硬把她拽下跪在地上,小声说道:“不要命了!”

009万恶娃娃亲

桑诺被两个小丫头架着跪在最前头,气结,跪人?!竟然让我下跪!

无奈身体不听使唤,又发不出声。

没想到我桑诺一个跟头栽了,竟接二连三地被人欺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氏桑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供奉先皇遗诏,可立为皇后,钦哉。”

原来并非皇帝本人意愿,只是先皇遗诏?!

十五年前,先皇在位之时曾游历南疆,然先皇历来喜爱山水却不喜多人伴驾左右,故只带两位文官。

恰逢叶文举在南疆寻找制瓷良土,叶文举便是叶桑诺的父亲。

二人一时相谈甚欢结伴而行,一行人行至山间偶遇暴雨,泥土松懈涌下山涧,先皇年迈不慎跌倒,叶文举挽袖背起他便奋力朝山顶跑去,救了先皇一命。

先皇十分感动,深觉此人品行极佳,便许了后代姻缘。

后来叶文举定居大魏都城咸奉,开了瓷窑碧阁,因技艺出众满腹才华,碧阁便成为了大魏的第一官窑。

原来是娃娃亲?!

桑诺犹如五雷轰顶,真是服了这些指腹为婚的上辈了,你们表示感情关肚子里的娃子什么事?!

“二小姐,快接旨啊!”方公公见她脸上­阴­晴变幻无常,却迟迟不回话,随即催促道。

接旨!我要说的出话才行!!

于是张嘴抗议,“我哑了!听见没?我是哑巴不会说话!”

谁知嘹亮地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竟然能出声了!

靠!面具男!你逗我呢?!

方公公被她洪亮的嗓音震在那里,一脸抽搐地愣在那里,“二小姐,您没什么问题吧?”

桑诺觉得有无数道若隐若现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尴尬无比,想她唐唐特工头子竟然丢脸到这种地步,决不能忍!

虽然可以出声,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但疼痛感却丝毫不减。

忍痛抬手将落在脸颊侧的发丝轻轻拢到而后,整理好仪容,缓缓说道:“无碍。”眼波流转,倾城之貌,不卑不亢。

“那二小姐快请接旨吧。”方公公被她的眼神闪了眼,这个鼻尖挂着灰尘的小脸儿,却散发着傲视天下的大气,不错,真不错。

“方公公,若我不接旨,又能怎样?”嘴角扬起一丝清朗的笑,没有丝毫做作。

屋内又是一阵凉气,二小姐这是疯了吗?!

一向温婉贤淑的二小姐怎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方公公震惊地瞧着眼前的人儿,走到她身前俯下腰急忙说:“二小姐,你……你这是抗旨啊!会被满门抄斩的!”

满门抄斩!这君权统治的时代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抗旨又怎样!她就不信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取了她的­性­命!

只是……环视周围跪倒在地上抖着身子的一群人,又瞧了一眼满脸震惊却一声不吭的叶老爷和夫人,一时有些不忍。

本来已冷血无情,可这是叶桑诺的家人,牵一动百,她本就占据了叶桑诺的位置,却还要因为她害死她的父母,实在不忍!

“民女,接旨!”

不就是入宫为后,她就不信,那个宫墙能关住她桑诺!

010戏霸来袭

方公公带人走后,桑诺随手将圣旨扔到一旁,她可不稀罕当什么皇后,先解了毒才是关键!

恢复了身体,看她不废了一­干­人!

“诺儿!”叶老爷厉声道,捡起身上的圣旨,叫身旁的管家专门供奉起来。

屋内人都散了,独留叶老爷,叶夫人还有叶桑岚与那个美艳的­妇­人。

“诺儿,你是不是不愿入宫?宫内勾心斗角生活复杂,爹爹真怕你……起初爹爹以为只是救了寻常人家,谁知后来竟然是先皇,唉,命啊!”说着眼泪顺着脸上的细纹流了下来。

叶夫人听罢直接上前来搂着她痛哭。

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温情,桑诺有些不适应,从叶夫人的怀中挣脱出来,乖巧地笑道:“您二老不必难过,女儿此去母仪天下,一定让叶府荣华尽享!”

就凭她的样貌与才情,让人痴迷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只不过,她才不是真的要去当这个乖乖皇后!

不犯大错还能废了她,又不至于牵动无关的人,这就要靠她的高智商了!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本想替你去受罪,没成想还是让你进了宫。”旁边的叶桑岚眼里掉出一滴疼人的泪,啜泣道。

就知道有问题,痴傻之人怎么可能如此眼神清明!

桑诺不觉羡慕起这个二小姐来,能生活在这样的家里,实在是幸事,只不过,真的是这样吗?如果众人爱护有加,又怎会被人所害欲要埋尸深林?

“岚儿,你也真是心狠,你进了宫诺儿定不用受罪,可是你抛下娘可如何是好!”美­妇­一把抓过叶桑诺,撕心裂肺地摇晃着她。

叶桑岚闻言面带歉意,慌忙安抚起母亲,朝叶文举和夫人轻声道:“爹,我先带娘下去,跟她说说话。”

“也好,岚儿,为父知道你跟诺儿感情好,却没想到今日你竟敢冒死顶替诺儿。”叶文举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行事,十分意外。

“爹,如果说诺儿不见了,咱们叶府岂不完了。”叶桑岚扶着赵姨娘,正­色­道。

“真是难为你的一片孝心了,去吧。”

叶文举虽然对他这个小妾赵盈华的嚣张跋扈小肚­鸡­肠十分不满,但值得宽慰的是,她的女儿叶桑岚自小懂事识大体,深得叶文举喜欢。

**

进了屋,赵姨娘遣了在内伺候的小桃出去,朝门外探了探头,见四处无人慌忙紧掩了房门,见叶桑岚正怒气冲冲地举着花瓶。

“哎呦我的小祖宗!挑小的砸啊!”连忙从叶桑岚手里夺下瓷瓶放到案几上。

叶桑岚面上已然不见刚才的娴静温顺,换了副­阴­狠毒辣的模样。

“娘!我不甘心!”叶桑岚大吼道。

“还不快小声点儿!隔墙有耳哪!”赵姨娘赶紧拿手捂着她的嘴,皱着眉,“刚才宣旨,你说你跟个爆竹一样杵在那儿,一个不留神被发现什么你还活不活了?”

“上次以为弄死了她,结果还是让她活回来了!今日她莫名失踪,我本以为机会来了,谁知临了儿功亏一篑!都是叶府的女儿,凭什么她能做皇后!”

呵,这母女俩真是一对儿戏霸,这种人还能蹦跶这么久,真不知道是她们太­精­,还是府里的人太笨!

她就替死去的二小姐动动手,最近太倒霉,全当积德。

窗下的黑影儿眉眼微弯,眼神渐渐变的凌厉。

011公主驾到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桑诺模糊中听到门外有悉索的脚步声传来,立刻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侧耳听过去,来人脚步十分急促,且毫无力度,没有丝毫隐藏,眼中的杀气顷尔褪去,披了外衣坐起身等候。

“二小姐,您醒了吗?”冰儿的声音传进门内,昨晚从回来便没见这个丫头,她这小身板还真不经打。

“进来吧!”

见桑诺站在桌边自斟,慌忙走上前去结果茶壶。

见她抱着壶的手不住地颤抖,桑诺扑哧笑出了声,“脖子还疼吗?”

“不疼!不疼!”冰儿怯生生地说道,看样子昨天真是吓到了她,胆子也太小了些。

“昨晚之事你知道了吧。”

“冰儿今早听人说起了,昨晚被小……昨晚夫人让人将我抬到了房内睡下,半夜才清醒过来,给二小姐道喜。”冰儿边说边跪到地上磕了个头,脑门儿撞得闷响,这个老实的小丫头还真有点儿像燕子,天真可爱,招人喜欢。

她现在人在这个鬼地方不能回去报仇,真不知道朵拉那个贱人会怎么对待燕子!

自从在路边捡到她,她便一直待在桑诺身边,十一年,嘴上说是自己的妹妹,心里却更像自己的女儿。

心中逐渐担忧起来,罢了,想也是无济于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人回不去又何谈保护燕子!

发愣了半晌,发觉冰儿依然趴在地上,笑道:“起身吧,以后不要跪了,不但不要跪我,除了你的父母,老爷夫人,旁人都不要跪。”

“小姐?”冰儿听得一头雾水,是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旁的意思,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也自然有尊严,记住了,女子并不低贱,以后谁要让你下跪,我便废了他的双腿。”

虽然面上的笑如沐春风,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话语里的高傲着实令冰儿震惊,却又感受到一股有人保护的温暖,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桑诺见她哭也不出言制止,想哭­干­嘛要停。

待冰儿渐渐止了泪,才出声问道:“大清早着急忙慌地跑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见小姐发问才猛然想起还有正事,慌忙道:“宫里派了教养嬷嬷,老爷请小姐去前厅。”

“哦?效率真够快的,先去回话,说我梳洗下便去。”

桑诺起身穿衣,挥手拒绝了冰儿的帮忙,自己一个人收拾妥当后便朝前厅走去。

**

到前厅时,屋内已经乌压压站了一堆人,叶文举见女儿过来,连忙对侧下立着的两位嬷嬷说道:“小女来了,嬷嬷们先去用膳,稍时开始如何?”

桑诺顺着叶文举的视线瞧过去,两个身穿宫服的­妇­女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文雅地应着声:“多谢叶老爷。”

面上虽看得出芳华渐逝,倒还有几分姿­色­。

真是被容嬷嬷造成了­阴­影,还以为所有的嬷嬷都是凶神恶煞的老太婆。

正感叹着,门外传来一声清灵欢悦的女声:“诺儿!”

只见一位身披华服的年轻貌美的姑娘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周身散发着皇家贵气。

“小姐,这是灵烟公主。”冰儿见桑诺愣在那里,知道她定是不认得眼前的人儿,连忙小声附在耳边说道。

012措手不及

灵烟公主?皇帝的妹妹?

抬眼间,墨灵烟已经跳到桑诺身旁,热情挽着她的欢喜说道:“诺儿[综漫]风声细语!快让我来瞧瞧我的皇嫂美不美!”

桑诺被她的热情劲儿险些扑到。

灵烟公主扯着她的手,扑闪着两个水灵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一副调皮的样子煞是喜人。

桑诺满脸娇羞,红着脸说道:“你是专程来打趣我的?”

“怎么会,昨儿才听皇额娘说,皇帝哥哥一直空着的后位竟然是你的,我高兴的都要疯了,大清早的早膳都没用便跑来了!诺儿,想到以后咱们就能每日聚到一起吟诗作赋,我就忙央求了皇额娘准我出宫来看你。”灵烟公主激动的面­色­泛着桃红,十分可爱。

妹妹就如此美艳,那个皇帝定然也难看不到哪去,只要样貌不恶心到自己,她还是会乖乖待着不去收拾他。

叶老爷见公主来,忙唤了人准备膳食。

墨灵烟正欢yu地与桑诺将她最近的趣事,便有人前来报,说赵姨娘带着叶桑岚前来拜见。

“桑岚姐姐来了?快请了进来!”墨灵烟欢快地说。

看来这个叶桑岚的演技真是­精­湛,连偶尔到府的墨灵烟都表现的很是亲近。

叶桑岚轻移莲步进了内厅,落落大方地朝福了福身,笑道:“拜见公主。”

“桑岚姐姐快起来!”

“我听闻公主来了便急忙赶了来,我这妹妹过几日便要进宫,还要劳烦公主照顾。”言语间竟泛着点点忧伤。

桑诺不动声­色­,若不是她昨晚亲眼所见她那狠毒的模样,不仔细看甚至连她这副善良的模样都被迷惑住了。

众人一同用餐,席间时有笑声传来。

过会儿,桑诺轻笑着对叶桑岚说:“诺儿此番进宫,还需要多多向姐姐请教。”

叶桑岚被这突兀的一句话说愣了,转瞬间敛了神­色­笑道:“诺儿你说什么呢,姐姐这笨头笨脑的。”

桑诺冷笑道:“姐姐你可不笨,只是有些运气不好,让对手钻了空子。”

墨灵烟见桑诺冷青着脸一时有些糊涂了,这副居高临下的神情是怎么看都与之前贤淑的叶桑诺有些出入,这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

“诺儿,姐姐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快?姐姐这里给你赔罪。”叶桑岚委屈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桃,轮到你说了。”桑诺突然觉得有些渴,这种­唇­枪舌战她可没兴趣继续,反正左右都是她赢,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打仗嘛,就要打的对手措手不及。

叶桑岚一脸诧异地朝身后的小桃望去,这叶桑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桃充满恐惧地瞄了桑诺一眼,她正气定神闲地品茶。

咽了口气小声说:“启禀公主,五日前,二小姐曾遭大小姐毒手险些丧命。”

一句话犹如一个惊雷炸在众人头顶,叶桑岚惊恐地瞪着眼睛盯着小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时间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

“胡说?看来姐姐记­性­不好,小桃,来具体讲讲细节,帮姐姐回忆回忆。”桑诺笑吟吟说道,眼中寒光令叶桑岚感到毛骨悚然,这个桑诺何时竟有这等逼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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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指证

“是……是……”小桃结结巴巴地回到,整个人伏在地上抖着身子万事如易最新章节。

“小桃!亏我平日里对你这般好,你竟如此诬陷我!来人,还不快把这个贱婢拖出去!”叶桑岚愠怒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瓷具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叶桑岚此时心中万分恐惧,小桃可对之前的事一清二楚,本来有控制她的筹码以为她不会说出去,万万没想到今日竟会有这般情形。

“姐姐,公主在此,你这样嚣张岂不毁了平日里的温良?”桑诺轻笑,恬淡优雅地朝墨灵烟望去。

墨灵烟被这瞬息万变的局势弄得愣在那里,眼前这个小丫头说的话着实令十分震惊,如真如她所说,那这叶桑岚岂不歹毒!

“桑岚姐姐,如果小桃冤枉了你,我定不饶她,但她言语之中句句涉及诺儿,我不得不听。”墨灵烟面­色­肃穆,一字一句将叶桑岚逼进绝境。

“启禀公主,五日前大小姐差奴婢去买了砒霜,并约了二小姐到琴月湖泛舟,预计将二小姐毒死在琴月湖,并雇了几个杀手将二小姐的死伪造成遭歹人强虏,连夜把二小姐的尸体带到南林埋了。”

“荒谬!当日我一整日都呆在府内,从未出去,也从未命你去买什么砒霜,你一定是对桑诺心怀怨恨施了毒手,把这罪过推到我身上,好恶毒的丫头!”叶桑岚几乎是杀人的气势冲到小桃面前,被丫鬟给强行拦住。

“大小姐,天地良心,明明是您的指使,我怎么会对二小姐有何不轨?”小桃抬起头满脸泪痕,哭喊道。

“证据!我叶桑岚行的端站得稳,拿出证据啊!”叶桑岚怒吼道。

桑诺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朝门外唤了声:“让门口的小厮进来。”

只见一个俊俏的小厮缓步走进门内,毕恭毕敬地朝墨灵烟叩首:“小的百部拜见公主。”

一身小厮打扮百部出现在众人面前,硬朗的面庞配上俊俏的模样,力量中带着柔美。

在场的女子纷纷红了脸惊叫起来。

百部,咸奉有名的杀手,传言俊俏似谪仙,且行事神秘,冷漠高傲,实是城中女子心中完美**的模样。

只是某日出手失利,受了伤不慎闯入叶府,被叶桑岚所救,叶桑岚对他一见倾心,一时忘记闺中女儿的­操­守,许身于他,不知缘何二人私交甚密,直到最近。

叶桑岚见到来人几乎昏厥过去,百部!怎么是他!

这叶桑诺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他过来?要知道杀手一旦暴漏身份,­性­命堪忧!

更甚,若父亲知道了她与百部之事,她怎么还有脸活!

桑诺见叶桑岚面上表情风起云涌,心中嘲讽万分。

百部起身后整理下衣衫,随即缓缓道出,“小桃所言不假,当日船上的杀手是我的手下,这便是大小姐给在下的信物。”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叶桑岚的贴身玉佩,还有一个小字条,上书:明日午时,琴月湖。

有丫鬟当即认出,是叶桑岚的字迹。

“当日大小姐只说,二小姐恃宠而骄对她百般蹂.躏,想让我给她个教训,我信以为真,虽说我是杀手,但从不杀女人,本想只去恐吓她几番,谁知到船上时她已中毒身亡,且船内空无一人,便差人埋了她。”

叶桑岚面上已然如一团死灰,瘫软在地。

014最喜快刀斩乱麻

在所有人都为屋内惊天的场景震惊住时,独有一人在安然地自斟自饮,那人便是桑诺。

她并不理会房内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光。

反正叶桑岚已然心理崩溃,接下来便是如何收拾残局,还有什么可看的!

本来还以为她会有各种借口,或者来个Planb,谁诚想这么容易就完爆。

不过......也怪自己,怎么不知道给人家留个后路呢?

唉,谁叫自己最喜欢的便是,快刀斩乱麻!

桑诺泰然自若又稳把乾坤的模样令身侧的墨灵烟万分疑惑,她向来敬佩叶桑诺的才情与温婉的品­性­,但此刻桑诺身上的王者之气却着实震慑住了她。

桑诺感受到墨灵烟的视线并不理会,只是低声说了句:“公主,死而复生的人,必然在生死之间懂得太多。”

一句话解释了自己的缘由,墨灵烟随即释然,看着她现在冷冷的模样,心中痛惜不已,谁说不是,生死间走了一遭,还能指望依旧是那个满心只有诗词的深闺女子?

桑诺望向倒在地上的叶桑岚,抿一口清茶,料她怎么也想不到,**之间,沧海桑田。

**

昨日,夜。

小桃一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身处一片乱石之中,漆黑的石头张牙舞爪地立在身旁。

小桃惊恐地四处张望,这是哪里?!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一个白衣飘飘似仙女般的女子如鬼魅般飘至自己身旁,定睛一看竟然是二小姐!

“二……二小姐?!”小桃愕然,这怪异之地二小姐怎会在此?!

“小桃,我知道你的父亲和兄弟被我大姐禁锢,今日我帮你救了他们。”桑诺面­色­和善,但在这诡异的场景却显得寒气逼人。

“谢谢,谢谢二小姐。”小桃一听到她说救了父亲和哥哥,立即忘了害怕,跪倒在地给桑诺磕头。

“叶桑岚的行径我可是一清二楚,而我也知晓你全程参与了此事,她绑了你的亲人逼你守口如瓶,我救了他们是想给你个机会,你只能乖乖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如若不然”,说着,她一把将小桃从地上拽起,拖到身侧的巨石后。

小桃几乎惊叫着朝石头爬去,石后那两个浑身血迹,披头散发毫无声息地依靠在石背上的人不是她的父亲和哥哥又是何人?

大小姐竟然将他们折磨成这样,这满身的伤痕该有多疼!

“谢谢,谢谢二小姐的救命之恩,小桃一定听您的嘱咐!”小桃颤抖着嗓音哭喊着。

脸上感激的泪还没落下来,桑诺的一句话又将她重新打入冰窟。

“我本就打算救他们,只不过这身伤,你实在是误会了,姐姐怎么有这等本事,这些……可都是我送给他们的见面礼。”声音温柔舒缓,却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深深Сhā进小桃的心上!

桑诺清明的眼眸泛着幽蓝­色­的光,在这乱石荒地竟如恶魔降临。

这哪里还是那个弱风扶柳的娇俏小姐?!

小桃伏身在地,久久不敢起身,父亲与哥哥身上的血腥之气让她如临地狱。

谢谢夕颜跟孜孜的荷包!!看文的亲们收藏哟,方便阅读~~诺儿快入宫了,变.态面具男神马时候来鸟??

015

叶桑岚被闻讯赶来的叶文举禁足屋内后,赵姨娘哭喊着跑来,疯也似地扑向桑诺。

“你个小妖­精­!血口喷人!我们岚儿哪点对不起你,小时候你失足落水,若不是岚儿救你,你还能有今天?皇后,那就是我们岚儿的!你说,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赵姨娘还没扑到桑诺身旁,便被叶文举一掌扇倒在地,怒斥道:“混账!说些什么糊涂话!”

赵姨娘被叶老爷的怒容震在那里,捂着半边脸不敢出声,而叶桑岚与赵姨娘在叶府的地位从今日起便是一落千丈,此是后话。

**

叶府后院小巷。

“叶小姐,您说的我已经帮您办了,我的弟兄您何时还我?”百部双手抱拳,绷着脸说道,墨­色­瞳孔冷若冰霜。

“我说话自然算数,人我自当还你,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桑诺神情肃穆,直视着他的眸,满目威严,盯得百部一时无法动弹。

“我信叶小姐是个仗义之人,有何吩咐,在下能做的,定当竭尽所能。”

桑诺微眯双目,光芒从眼眸中­射­出,“我要你的忠诚,换取你那三十一个弟兄的­性­命。”

忠诚?百部面­色­因为怒火迅速涨红,一个小小女子,有何能耐竟敢提如此放肆的要求!

想他百部在咸奉一呼百应,带手下众兄弟闯荡江湖至今,独来独往,从未有人敢对他呼来喝去!

“叶小姐,我此次帮您只是出于礼让,您无缘无故绑了我的人,本应是您失礼在先,既然我已经帮了您,您就应该言而有信放了他们,我百部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若非碍于我俩之间的约定,救他们,就凭你,毫无阻挡的可能!”

百部铁青着脸,压制着胸中的怒气,一字一句说道。

桑诺脸上忽而绽开了笑,百部身上不知为何突来一阵凉意,甚至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顿然消散。

当时接到消息说有人绑了他的手下,见到桑诺时只是诧异这叶府二小姐竟有些功夫,却没想到她有如此令人畏惧的气势。

空气中的静谧似乎有些压抑,百部本想出声,在抬头的一瞬间,眼前的桑诺早已不见了踪迹。

心中正狐疑,脖子上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冰凉的刃器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咙。

百部大惊,这速度简直不是常人!

毫无声息,还未及察觉便瞬息之间便移动至身后,只一个动作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匕首架于他的要害之处,此等功力,放眼武林甚至找不到可以与之匹敌的对手!

看来,这个女人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此时,伴着兰花香气的细声飘来:“你的弟兄现在应该已经平安到家,我说了,我只要你的忠诚。”

胜者为王,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凛然之气,他尤为佩服,这胜雪的容颜在月光的笼罩下,似乎有种的魔力,让他在恍惚之间似乎动了心。

“你要我做什么?”

“找一个人,一个带黄金面具的男人。”桑诺闭上眼睛,嘴角泛起嗜血的笑容。

【吼吼!!小诺儿要去找腹黑米面具男咯!!有木有很期待??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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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那座宫墙

百部离开后,桑诺额头上已经渗出晶莹的汗滴,指尖深深地扎进掌心,鲜血直流。

一甩手,用力将匕首刺进身旁的墙体内,紧紧握着匕首,勉强立在暗夜里。

四肢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站立,似乎还夹杂着蝶滴的蚀骨之痛,桑诺努力平稳住气息,恨的咬牙切齿。

面具男!是你先来惹我!

**

大红喜字,十里长街跪拜着数以万计的百姓,礼炮鸣响在整个大魏上空,震颤天地。

铺满貂绒锦缎的香车外,六匹汗血宝马昂着高傲的脖颈,雄赳赳如战场上威风凛然的大将军。

浩浩荡荡,皇家之气。

桑诺闭目坐在马车上,眼前是叶夫人与叶老爷老泪纵横的脸,还有叶夫人抓着她不忍放开的双手。

如此短暂的温情,即使并不属于她,却仍让她在某一瞬间觉,在这个奇怪闯入的世界,有着无法抛弃和无法忽略的真心,骨­肉­亲情,才是血浓于水的忠诚。

有时她甚至想,如果可以永远停留在叶老爷和夫人的关爱中,如果这是她可以享受到的温暖,该有多好。

并不是她一直如此冷漠无情,在生命的最初,她也曾单纯地面对过这个纷扰的世界。

高大威严的宫门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是这座宫墙吗?它是真的有如此魔力能禁锢历代数以万计少女的青葱岁月,还是墙内的人,甘愿自我束缚?

只是,在桑诺的眼中,它并不是高不可攀压抑庄重的宫墙,而是一张纸,一张一口气便可摧毁的纸。

“小姐,到了。”冰儿轻声在轿外呼喊,桑诺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在日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冰儿是太后特许随桑诺入宫的丫头,怕她在宫内因为离家失落,好有人陪伴。

轿门打开,桑诺在冰儿的搀扶下走下轿门。

两侧立着神情肃穆的宫女和太监,约有六十余人,甚是热闹,但周围却并无声响,没有见到前来迎接的帝王,也并无繁冗礼节的封后大典。

桑诺低声说道:“这是哪里?”

“小姐,皇上赐居的和凤宫。”冰儿回答。

方公公早早地立在宫门口,见队伍到了,巴巴跑到跟前,弯腰温声说道:“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这声娘娘叫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听闻是方公公的声音,桑诺便恭敬地回道:“谢谢方公公。”

方公公慌忙弯下腰身,“娘娘,您快进去吧,皇上他……皇上他等您多时了。”

方公公话语中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碍于宫廷礼法,桑诺并未多问,她并未打算在这个皇宫内起什么波澜,随即跟着方公公朝宫门走去。

桑诺在冰儿的搀扶下跨进殿门,前脚刚入内,方公公便小声在身后说道:“娘娘……请进吧。”

红盖头下,桑诺嘴角微扬,方公公的担忧显而易见,管里头的皇帝有什么招数,全身而退可没有丝毫问题。

这个皇宫,也只当是自己闲来无事随意游荡的花园而已!

大步跨进门内,走了一会儿,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伴着香气的,是一声娇滴滴勾人心魄的女声,“皇上,臣妾香不香嘛?”

浑厚的喘息声夹杂着魅惑的嬉笑,一如当日朵拉与齐明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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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已是冷宫废后

“爱妃,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慑人魂魄,光听声音便能感到他俊朗的容颜和雄壮的体魄。

冰儿涨红了脸,搀着桑诺的手剧烈的颤动,这可是她家皇后的寝宫,可这里面,这里面是在­干­什么?!

许久,屋内的动静似乎小了,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朕的皇后似乎到了,怎么,不是叫你进来,立在外厅是想抗旨吗?”

桑诺莲步轻移,缓缓走进室内,透过盖头,脚下是散落的橘­色­衣衫和绣着艳丽芍药的大红肚兜,金黄­色­的边晶晶闪闪。

桑诺的沉默似乎令他十分不快,低吼道:“怎么?朕可是耳闻皇后贤良淑德,才情卓著,朕可是期待已久,难道盛传已久的叶桑诺竟是哑巴?”

邪魅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伴着身旁女生娇媚的笑逆女倾天下。

“皇上,臣妾见您有要事需忙,遂在旁等候吩咐。”桑诺唯唯诺诺道。

果真是贤良!见他如此竟还能如此大度,父皇真是挑了位能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只是,这样故作贤淑的模样真让他倒胃口!

一把揽上身侧女人细腻白皙的腰身,手掌在如水的肌肤上摩挲,轻笑,“皇后如此识大体,朕心甚慰,这和凤宫似乎被朕给玷污了,不适居住,来人,带皇后迁居庭荷宫!”

门外的方公公听到墨炎祁的喊声,慌忙小步快跑进宫。

庭荷宫?!那可是冷宫啊!

真是可怜了皇后,还顶着盖头,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上,便被打入了冷宫。

这废后的速度,可真是前无古人!

桑诺慢语低声哽咽道:“谢主隆恩。”

“还不快滚!”墨炎祁厉声道。

桑诺立马转身朝宫外走去,身后又传来那个娇媚的声音:“皇上,可别气坏了身子,臣妾还有新花样呢,您快来瞧瞧嘛~”

真不怕折腾死,这声音,听着就有种想给她一拳的冲动!

不过,看这皇帝可是受用的狠,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啧啧。

管他呢,事情虽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象来,好歹殊途同归,从此后,她便在这庭荷宫住下,在心情好的时候。

冷宫,自然是无人问津,权利之外,如果没有闲的无聊的人前来捣乱,确实是安宁之所!

**

头上的盖头遮蔽了她前方的视线,只顶着脚下华美的汉白玉阶梯一步一步走下去。

地砖在眼下缓缓移动,不知为何,前方的人群停了,听方公公毕恭毕敬地说道:“给七王爷请安。”

便听到一个温润却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传来:“这是?”

“启禀七王爷,这是皇后娘娘,奴才正要带娘娘前往庭荷宫。”

对方明显有些停顿,安静片刻,复又淡淡说道:“皇后娘娘万安”。

似乎是朝桑诺请安,却未等她回话,便又听到他说:“皇上在重华殿?”

“七王爷,皇上此刻正在和凤宫,说请您到重华殿候着,他稍后便到。”

七王爷听罢,朝人群摆摆手,便径直从桑诺身边走过。

一阵风吹过,火红的盖头轻轻荡起,一瞬间的光亮,便看到一张温和俊美的侧脸从旁经过。

这七王爷,倒真是个活脱脱一个美男子!

**又一个美男子来啦!他可不是酱油党哟~

祝十一出游的小伙伴旅途愉快,没有出游的就享受下宽敞安逸的环境吧!麽麽哒~~

018连萌芽的机会都不留

身穿一件袭绣着翠竹的绿纹墨­色­长袍,身高七尺,略微偏瘦,脚踩一双白鹿靴,乌黑光洁的发丝套在镶有祖母绿的白玉发冠之中,剑眉星目,姿容既好,却透着一股文人孤傲清冷的气质。

七王爷目不斜视地从桑诺身边走过,风停了,盖头轻轻遮下,桑诺重新盯着地面,继续朝前走去。

七拐八拐到了一条素净红砖小路,淡淡的青草香夹杂着破败之气血竞天择。

拽下头上的红盖头,扑面而来一股压抑之气。

极尽萧条的宫殿,高.耸的宫墙攀附着有些枯黄的藤蔓,落叶从空中纷纷扬扬飘荡下来,孤独无依地落到她的脚下。

紧咬着嘴­唇­,抬头已是眼泪婆娑。

方公公见她如此模样十分不忍,只得柔着声音道:“娘娘,您先委屈暂且住在这里,皇上他心情好了自然会接您回去的。”

“嗯。”桑诺点点头,珠子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方公公挥挥手,众人散了去,只留冰儿一人伴在桑诺左右,想是皇帝的意思。

冰儿上前推门,大门锈迹斑驳,晃动中吱吱作响。

“小姐……”冰儿打开门本打算回身搀小姐进屋,这风口站在,心中难免伤心。

唉,真是,谁想到如此大的阵势迎进宫的皇后竟然被发配到了这个地方,也难怪小姐伤心。

结果望向桑诺的脸,哪还有一丝痛楚!

面目舒畅,眼睛欢悦地四处张望,似乎十分满意。

还没等冰儿搀她入宫,便径直大步走进了门。

**

“小姐。”一个暗影飞身进ru和凤宫,来人正是百部。

“找到了?”桑诺将冰儿轻轻放到床上,略带歉意的给她轻轻盖上被子,看来,她以后要经常被自己劈晕了,只要不劈傻就行。

“没有,此人好像来无影去无踪,无人所见,只不过,小姐,您确定是在南象湖约见?据我所知,南象湖从未有人出入,而城中百姓更是视为禁地,连皇宫贵族都从不踏入。”百部心有隐忧,看来小姐遇到的绝对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

桑诺又瞧了冰儿一眼,方回过身看向百部。

这个百部,还真是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皇宫内院,青天白日竟桌一身深蓝­色­长袍!

比女人还要水灵的粉­嫩­容颜展露在外,只是那双眼眸实在是不像杀手,更似将领般坚毅。

“哦?有趣,皇宫贵族都不得踏入,看来真不是凡人。”

“小姐,您下次约见时,我秘密在旁跟踪可好?”百部专注地看着桑诺,她眼中的深意令他着迷。

“也可,明日已是第三日,你就同我一道好好拜见一下这位高人!”

桑诺感到一丝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冷眼盯着直视着百部,百部见桑诺望向自己,脸上羞赧地灼烧起来,“小姐,对不起。”

“百部,我们约定的,只是你的忠诚,你只要不背叛我,那你的个人情感我无权左右,不过你要明白,有些感情,纵使你付出生命都无法获得丝毫回应,比如说,我。”桑诺坚定地注视着他的眸,快刀斩乱麻,斩的不只是物,还有情。

有些情感,既然注定没有萌芽的可能,那就将它永远关在黑暗里。

百部看着桑诺,她的冷静、睿智,越来越牵动他的心,他一早便明白,所以从不敢有奢求。

“明日,跟我一起去南象湖。”

“是,小姐。”

019会面具男意外毒发

早早的,桑诺便来到南象湖,行至凉亭却空无一人。

放眼望去,满池的白莲已经有些枯萎之­色­,小巧的­嫩­绿­色­莲蓬朝天迎风摇头,十分可爱。

看样子,已经是夏季的尾巴了。

当日面具男撂下一句三日来见,却没有说下具体时间,真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当真以为她会前来恭迎一整日?

只是昨晚因为百部的话,她对这片领域顿然有了兴趣,才赶了个早。

桑诺环视这片幽静的荷塘,倒无旁人,只是这看似普通的荷塘跟传言中的禁地似乎不太相仿,其中的恬淡静谧反倒是个极好的修身之所。

还未及她细细想来,那道熟悉的邪魅声音突然响起:“姑娘来的够早,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见我?”

猛然回身,那黄金张面具映入眼帘,眉心的蓝宝石迎着初升的霞光泛着点点温暖的橘­色­。

依旧是月白锦袍加身,黑发飘飘。

“我当然迫不及待,等会儿你哭爹喊娘的时候,就知道我这几日有多想念你。”桑诺双手抱臂,淡蓝­色­的罗裙映在这湖水之间,宛若出尘仙子。

面具男眼神中满是戏谑,“看来在下留个姑娘的小异样,真的让姑娘对我生情不少,既然过会儿在下可能不久于人世,那让在下一睹芳容如何?”

还敢提小异样!看他这满脸的幸灾乐祸,全尸都不能给他留!!

“还看?上次您看了之后便扬言要掐死我,这次?保不准是谁将不久于人世。”桑诺耸耸肩,嘲讽溢于言表。

却见面具男嘴角又泛起一丝邪气,一瞬间移动到她身前,她的面容几乎贴着那张冰冷的面具。

“我早说过,还没听到故事,怎么舍得你去死?当然,我死了,谁来听你的故事。”淡淡的檀香抚过她的脸颊,垂在而耳边的发丝微微晃动。

桑诺忍着把他一脚踹开的冲动,笑道:“听个故事而已,何苦搞这么大的动静,快去准备个小板凳,拿包瓜子儿乖乖坐那儿,你是想听小鸭子呢,还是三只小猪?”

感到面具男眼中的黑气,她简直乐了花儿,只是还没笑两声,身上的疼痛便大煞风景地蔓延至全身。

而她清晰地感觉到,不是面具男喂给她的毒药,而是蝶滴,朵拉暗下的蝶滴!

脊柱中的疼痛如奔涌的岩浆,灼烧着她的背,脑好像要沸腾一般,神经突突地跳跃,耳边的水声渐渐小了,面具男的脸开始变的模糊。

她自己制的毒,本以为控制好怒意便可以延缓毒­性­爆发,未曾想,没有抑制反而直接毒发!

刚说了不久人世,这就开始有反应?!

感情蝶滴不是毒药,而是阿拉丁神灯!

尼玛玩儿我呢?!

“你怎么了?”面具男看出她的异样,慌忙抱住她。

“别……别趁……趁火打劫,不然我……杀了你!”

感到身子跌入冰冷的水中,眼前突地一黑,桑诺以为自己晕了过去,冰冷的感觉却让她一个激灵意识恢复一点儿。

定睛一看,这个变.态又把她拉进了湖里!

**哈哈哈,又被拽水里啦(小诺诺:二萧你不知道我不会水的!!你是想换女主角嘛!!)

剧透剧透,马上会有另一个不一样的美男子登场咯,看文的友友冒个泡,让我知道你们在哪,5555~~

020再次下水

桑诺用力朝腿上狠命一掐,钻心的疼痛让渐渐游离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

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水!

她睁大眼睛直视着对面那双眼睛,这个非正常人看见自己毒发,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摁到水里,苍天!不会是变.态杀人狂吧?!

百部!关键时刻你跑哪里去了?

身体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也没有力气动弹。

来不及挣扎,面具男大手摁住她的脖颈,带力将她的脸拉到面具前,眼睛不知不觉地闭上。

桑诺见势,双目圆睁,拼命摇着头,下一秒,­唇­瓣便被堵上。

一个呼吸,果不其然,又一粒圆圆的东西借势滑进食道。

只是面具男似乎意犹未尽,迟迟不放开她。

在她几乎无法呼吸的档口,力气渐渐回到身上,脚尖用力朝他的腿部踢去。

感到身体有了些许自由,一个完美的旋身从他的怀中脱离,双手摁着他的胳臂,借力飞身出水面。

飞到岸边,脚下一软身子便朝后倾倒。

完了!又要狼狈摔个四脚朝天,这个该死的衰神,遇见他就没有走运的时候!

想象中的硬地没有出现,却落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侧目瞧去,黄灿灿一张大面具!

自己正躺在面具男的臂膀里,桑诺立马跳起来,大叫道:“你是鬼啊!­阴­魂不散!”

“看来姑娘不愿意见我,那好吧,我走。”面具男略带委屈道,双手抬起,将她朝前一推。

下一秒,啪叽一声,桑诺便实实在在地来了个狗吃屎,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耳畔传来一阵狂笑,面具男正乐地捧腹大笑。

“我要宰了你!”

“是你不愿意别人扶。”他眯着眼睛,弯腰盯着她,满眼喜­色­。

桑诺双手撑地勉强起身,除了手掌因为刚刚地面上的撞击有些痛,身上的痛楚感好像减轻了不少。

收拾好怒气,面目极其严肃地望向他,说道:“刚刚水下,你给我吃的,可是解药?”

面具男敛了笑,眼中满是赞扬,这个女子,果真不同凡响,“确实聪明,只不过不是解药,是仙丹。”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神经病?”

“你怎么能拿自己跟我比?明明知道比不过我。”

桑诺飞腿朝他踢去,他一个回身躲过,伸手快速去抓她的脚,桑诺当即回腿,避开。

“你若不说,我情愿毒发身亡!”桑诺淡淡道,言辞中令人无法怀疑她做不到所说的。

面具男摇头,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纵使不是仙丹,也可解百毒,当日你晕倒在河边,搅浑了我的湖水,我嗅到你身上有莫名的毒气,便喂你吃了一粒,今日这颗,与当日相同,这药世间只有六颗,可不是仙丹?”

搅了他的湖水?!

当她是什么?粪球?!

察觉到她脸上的怒气,他随即笑道:“重点是,我救了你。”

“那为何要将我拖到水中?”先问完话,再来收拾他!

“那日,你已经脱水,体温又奇高,意识已经不清,不得不将你拖入水中。”

“那今日,也是为了要让我保持清醒的意识?”

“错了,今日……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一睹芳容。”面具男笑容泛着邪气。

桑诺心下一惊,连忙朝脸上摸去,面纱,不见了!

**面具男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看文的亲们点“”哟,鲜花荷包不求了,充点儿咖啡就行~麽麽哒~~

021英雄救美来袭

桑诺本还心存侥幸,来时已经化了­精­巧的妆容,料他依旧只能看到那张丑陋狰狞的脸,却不曾想面具男竟然把她拖进水里!

慌忙跑到湖水边,朝水中探出身子,一张灵气妩媚的面容出现在水中,倾城倾国的纯美,垂在耳边的发湿答答地贴在脸颊上,如碎星般的眼神却透着惊恐。

又被面具男抢了先!

她还没看到他面具下的嘴脸,竟然自己就暴露在敌人面前!

未回过身怒视他,面具男慵懒欠扁的声音再次传来,“看的这么入神?也是,丑成这般确实世间少有。”

什么?!

丑!这男人不是审美有问题,是压根就不正常!

桑诺起身整理下裙摆,优雅地笑道:“那……我就大概知道你这面具下,是怎样的英俊潇洒,照你这种审美,估计,也是世间少有。”

面具男听到这句,不怒反笑,“果然符合我的胃口!”

“荣幸之至,那你就想着吧,因为你真不是我的菜。”

这是什么比喻?

面具男笑容满布的脸瞬间变的铁青,这是遭人嫌弃了?这个女孩儿,竟然敢嫌弃自己!

见桑诺眼神四处张望,他心中又一阵痛快,想胜他一筹,­嫩­芽一个!

“别找了,我的手下请你的同伴去喝桃花酒,现在,估计已经醉卧温柔乡了。”

桑诺大惊,眼神中杀气骤起,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百部的功力她是知道的,一个手下竟然可以轻轻松松把他收拾掉,那眼前这个人所暴露出的能力,也定有极大的隐瞒。

“伤了他,我定不饶你。”桑诺双拳紧握,直视着他道。

“这样说,我更有兴趣想看你如何不饶我”,面具男微眯着双眼,略带探究地挑起她的下巴,“只是,你究竟是何人,出门还带了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暗卫。”

“逮了我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我有耐心。”

面具男朝桑诺离开的背影笑道:“放心,你的人,等他酒醒,我会派人好生送他回去。”

桑诺黑着脸,坏事也是你做,现在又来充好人。

所以说人至贱则无敌,很有道理。

**

华容街。

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透着富有生息的温柔。

叫卖的商贩,热腾的包子,还有门口的浅笑的青.楼女子。

“面具男!下次见你,我一定要毁了你的容!把你拆了重装,倒着装!”

趁着嘈杂的人声,桑诺骂骂咧咧道。

有时候,安静的环境并不适合发泄,当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你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渺小的人是有抱怨的资本的,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热闹。

“让一让,让一让!”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一匹失控的枣棕­色­骏马嘶吼着朝人.流冲来。

桑诺只顾发泄,却不想人群散开,马直接朝她冲来!

她立定,面无惧­色­的盯着逼近自己的马匹,正想发力挡住它,一个黑­色­影子飞到自己身边,一把抱住自己,忽地飞到旁边的屋顶上。

“姑娘,别怕。”好听的声音如水般舒缓,抬眼,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

英雄救美?!她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被英雄救美!

**就说会有美男,没骗你们吧,嘻嘻~~收文的亲们二萧好耐你们!!

022南宫翎

周遭分外安静,微凉的风吹动着桑诺脸庞侧的发丝,青丝在空气中无力飘荡。

这种闹市街头偶遇车祸遇美男的剧情,虽然是有些狗血,但好在狗血的唯美。

若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画面或许会令人不忍直视,桑诺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谁叫她今日心情不好!

黑衣男子揽着桑诺的纤细腰身,瞧着她的眼神满是震惊。

眼前的女子,如冰雪般白皙的皮肤,秋水之姿,面上虽不施粉黛,却有着清水芙蓉般令人心旷神怡的气质,笑生百媚,双眸剪秋水。

男子还在愣神中,女子清灵的声音便将他从虚无之境唤回现实,“公子,虽然你救了我,但这样直视一个陌生女子,不觉唐突吗?”

黑衣男子听罢,也并不恼火,微微一笑,温柔地将桑诺扶起身子立好,这才松了手,双手抱拳,轻声道:“实在抱歉,姑娘的相貌宛若天人,在下一时失神,还望海涵。”

对方的谦和坦诚,让桑诺一时语塞,相比之下,倒是自己小人了。

不觉仔细打量起来,一身深蓝­色­绣着莫名图腾的锦袍,身材恰好,硬朗中不乏文雅秀气,如瓷般的肌肤更似少女,剑眉飞入鬓,眼神淡淡如流水,面上带笑,周身散发着一股贵族之气。

随即说道:“公子待人大方有礼,小女子眼拙,感谢公子出手相救,只能说句谢谢,实在是无以为报。”

“姑娘不必如此,随手之劳而已,在下南宫翎,敢问姑娘芳名。”

“名字只是代号,有缘自会相见”,桑诺笑道,别人如此坦然,若自己随口编个名字岂非辜负了对方,但若如实相告,又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不管怎么说,她还顶着皇后的头衔。

“姑娘说的是。”南宫翎微微点头。

“复姓南宫?你不是本地人?”冰儿曾为她普及过关于大魏的历史,大魏国的姓氏中并无南宫一族。

本以为他会有所戒备,没想到南宫翎听到她的问话,竟直言不讳,“姑娘甚是聪慧,我并非大魏人士,只是素来喜欢游历山水,在各个国家之间穿梭。”

“我也对这里并不熟悉,公子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能告知姑娘,恰逢贵国武林中举行比武,所以我这才到了咸奉,而我的来处,实在不方便透露,姑娘不也因顾虑有所保留?”南宫翎双手抱拳,以表歉意。

桑诺笑言:“无妨,子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无关我的事情,我也向来记­性­不好。”

“多谢姑娘。”

“你刚刚说,比武?”桑诺一听比武来了兴致,朝堂之事她才无心参与,但武林倒绝对能吸引她的目光。

“大魏武林大会,姑娘一娇弱女子,对武林之事也有兴趣?”

“前几日听兄长隐约说起,多谢南宫公子。”

南宫翎将桑诺放置在华容街人烟稀疏的地带,留了句后会有期便离去了,桑诺低头沉思。

武林大会?比武倒不用,她没兴趣争那个盟主。

只不过,武林中高手如云,更少不了医界奇才。

她,自然不能不去参加,身上的毒,也该自己动手解了,不然面具男当真以为自己赢不了他!

023猫捉老鼠

回到冷宫时,天­色­渐晚,冰儿已经立在宫门外守候多时。

“今日有没有什么人来?”,桑诺褪去衣衫,朝冰儿继续说道,“把你那套宫服拿来。”

“是,小姐。”

冰儿捧着衣服立在桑诺身旁,见小姐扔在地上的衣裳氤氲着水渍,便不再出声。

桑诺穿好后,冰儿走到她身后,在­祼­­色­宫服腰间系上一条红­色­绸带,略带委屈道:“一整日都没见什么人来,只到午时来了两个宫女送来一食盒饭菜,晚饭时同样,便再无旁人。”

“吃饱了吗?”

“啊?冰儿吃饱了,小姐的饭菜刚刚热好,冰儿这就去端来。”

福了福身正要退下,桑诺却拦住了她,“我已经吃过了,你吃饱就好,不然还要我动手收拾那些小喽啰,我并不喜人打扰,而这庭荷宫又是极好的安静处所,只要不饿着,我们无需与旁人有何瓜葛。”

冰儿呆呆地盯着桑诺,这处世不惊的淡然之­色­,若是落入红尘琐事,倒真是玷污了小姐,心中的郁结在此时也已经顿然消散。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放下茶杯,朝冰儿摆摆手,“回去歇息吧,我累了。”

冰儿掩门走后,立在后窗的百部听到召唤从窗户跃进室内。

“真是有趣,堂堂大魏第一杀手,竟然能被轻而易举俘虏。”

“小姐,不入虎­茓­焉得虎子。”百部看桑诺的模样,已知她对自己的动机一清二楚,也并不多做解释。

“真被我猜中了,那你得的虎子呢?”桑诺本来对百部的被擒十分震惊,但转念间便猜出一二,若非百部故意放水,怎么可能连动静都没有便被捕了?

“对方,十分谨慎,只探听到,四日后,那个男人会参加武林大会。”百部面­色­愧疚,逮他的人不但没有将他严刑拷打或者逼供,却径直带他去了花楼!

幸亏他酒量好,在对方醉酒时,还能套出点儿有用的东西!

“不是对方谨慎,是他根本就是只狐狸,我都能轻易猜出,更何况是他!所以说,你现在知道的,也只是他想让你知道的,换言之,就是想让我四日后前往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她本就想去,这样一来,却又像是桑诺被面具男桥鼻子走!

桑诺眼神中闪着光,想跟我猫捉老鼠,游戏刚开始,还不知道谁是猫,谁是老鼠!

百部大惊,没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竟然被愚弄一番,冷着脸一言不发,是自己大意了!

“这几日你好生准备,我们去武林大会,好好会会这个变.态!”

**

百部走后,桑诺本想休息片刻,却噩梦不断,梦中的叶桑诺浑身带血,如地狱修罗般向她索命。

又梦见朵拉诡异地朝她笑,对她说着,“桑诺,别以为你能躲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很快!”

转眼间,又看到母亲被压在车轮下,鲜血喷涌。

猛然从梦中惊醒,脖子上已是汗涔涔。

穿好衣服走到庭院,已是半夜,月­色­清明,耳畔忽而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笛音,烦躁的心情渐渐平息。

这时候,会是谁在深宫中吹笛?

循着笛音拐到一片清幽的竹林,出了小路,眼前豁然呈现一片淡紫­色­花树,树下正立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

定睛望去,竟然是他!

**酱紫文艺的小青年是谁??亲们想让小诺诺见到谁??嘻嘻~~

024夜遇七王爷

这深宫之中,皎洁的月­色­里,不是七王爷又是谁人!

桑诺远远地立在竹林中,眼前似画一般唯美。

月­色­笼罩下,朦胧幻美的淡紫­色­林木仿佛不是人间。

月光­精­细勾勒出七王爷硬朗的侧脸,薄­唇­下,光洁的玉笛反­射­着柔美的光。

蝉翼般的淡紫­色­花瓣,扬扬洒洒地在他的周身飞舞,发丝飘荡在空中,随风舞动。

略带忧伤的笛音,配着这样一副孤寂的侧影,世间的一切都好似随风散了。

一曲结束,桑诺踩着柔软的竹叶走出竹林。

七王爷听到声响,转过身朝向桑诺走来的方向。

“月­色­如洗,笛音迷离,道是一处相思,两处闲愁,七王爷好雅兴。”桑诺拍着手掌,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更加悦耳。

墨炎瑾心中一紧,这个女子,竟然能洞悉自己曲中的意境,这天下,除却梨玥,至今还没有人能用如此准确的词句描述自己的笛音!

待女子从­阴­影中走出,那张面容着实令他意外。

“皇后娘娘万安。”墨炎瑾朝桑诺微拜,虽然又换上了一副冰冷模样,但眼神中的探究之意却无法掩藏。

桑诺的画像,他在皇帝身侧见过,自然认得,只是眼前的叶桑诺,却身穿宫女服饰,一头青丝却不缚一物,从头上倾泻而下,自由飘荡在肩膀上。

如此自由洒脱,倒与画上的神韵有极大的出入。

如果说画上的叶桑诺是娴淑典雅的才女,那眼前这个,却像极了林中的­精­灵。

“七王爷怎会深夜在此?”桑诺问道。

“今夜皇上宣臣弟前来下棋,一时天晚,便留宿宫中。”

“王爷曲子极好。”

“多谢娘娘,只是扰了娘娘歇息,是臣的不是。”墨炎瑾低头回话,并不看桑诺。

“我也是睡不着,才循着音来的,是我扰了王爷清静才是。”

“无碍,娘娘若无吩咐,臣先行告退。”

没等桑诺回话,墨炎瑾抬手将玉笛别在腰间,便转身离开。

桑诺浅笑,看来,真是自己扰了旁人祭悼相思了。

不过由此看来,七王爷与那个皇帝的­性­情,还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也难怪,龙生九子,种种不同。

**

墨炎瑾走后,桑诺独自一人躺在草地上。

天上星辰闪烁,因为刚才笛音的缘故,心绪逐渐宁静。

睡意袭来,眼皮渐渐沉了,还没睡着,感到耳畔一阵步伐声,桑诺警觉地站起身。

躲到身后的树­干­后,一个暗影从竹林中走出,桑诺抬手,将手中的叶片朝那个暗影甩去,随被他躲过,却明显划到了衣角。

“高人出来相见可好?暗箭伤人实非君子所为。”暗影快步走到林木边缘,厉声道。

桑诺听见声音眉头皱起,是他!

随即从树后走出,冷言道:“南宫公子,果然非常人!”

南宫翎闻声转过身,竟然见白日里自己所救的姑娘正立在自己身后,只是此时的她,却与白日那副柔弱的样子大不一样。

“姑娘也是,看来白日在下实在是多此一举了”,南宫翎打开折扇,笑言。

桑诺冷冷地盯着他,怎么会如此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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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太后召见

这夜半深宫,他一个来自异国的莫名男子,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

桑诺本想出手,但又实在不知对方的底细,于是说道:“姑且当你今日相救实为巧合,那现在,你出现在此,作何解释?”

南宫翎闻言微微笑道:“原来这大魏国的小宫女如此厉害,模样俊俏不说,还聪明伶俐。”

桑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若他刚刚便在这林中,那她与七王爷的对话岂不是尽数被他听了去!

倘若他刚巧方才才到,那桑诺的打扮,也确实是宫女模样。

“我敬你白天交谈时的坦率,但今晚之事,你不说清楚,休怪我恩将仇报!”

桑诺其实并在乎他是否听到,纵使他知道她是皇后那又怎样?一个暴露了身份,一个暴露了行踪,已经全然没有交手的价值。

只不过,她最恨小人!

“姑娘,稍安勿躁,我只是怕说了来由,你依旧不信。”

“信不信由我。”桑诺眼神跟着他,手中时刻聚着力,随时都能迎敌。

“今日我已经跟姑娘说过,我素来喜欢游历山水,而大魏皇都的紫淀池对我的吸引更是由来已久,若论年纪,紫淀池的存在年限远在大魏国之上,传言大魏先皇,文帝墨殷便在这紫淀池边偶遇仙女,我并非好.­色­之徒,只是图个好奇而已,更何况,皇宫重地,白日来岂不是找死?”南宫翎摇着折扇,面带微笑地解释,语气舒缓,毫无修饰的痕迹。

桑诺直视着他的眸,要么他说的是实话,要么,这个南宫翎是个伪装至深的人。

“真是浪漫的传说,南宫公子若感兴趣,可在这池边好好等着邂逅仙女,我自当没有看见,但前提是,南宫公子的欣赏,莫要燃到我的裙角。”

“那是自然,多谢姑娘。”南宫翎双手抱拳,微微颔首,举止依旧谦和有礼。

桑诺假意离开,半道又悄悄折返到那片紫花林,悄悄躲在树影后,果真见南宫翎依旧悠然自得地在池边踱步,时而举头望月,时而面朝湖水,爱怜地拾起地上的紫­色­花瓣,轻轻洒向池中。

桑诺并不会因为此景便彻底相信南宫翎的话,但她实在没有兴趣去探寻这个意外出现的男子,有什么旁的企图。

勾心斗角,实在太累,好不容易换个身份躲避厮杀,安静些,更好。

**

清晨,有宫女来报,说太后召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说了想安静,就有人来找事儿!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是非,这才叫生活。

整理好妆容,桑诺在宫女的引路下,独身来到了寿康宫。

进到内庭,一位衣着华美高贵的­妇­人端庄地坐在主位上。

桑诺心中嘀咕,这皇帝应该与七王爷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几岁,但这­妇­人却容貌动人,皮肤光洁,吹弹可破,连细密的皱纹都鲜有,发丝光亮地梳着尽显雍容的发髻,真是味道十足的典雅女人,神态间又不失皇家威严。

“诺儿,来,快让哀家瞧瞧,在庭荷宫有没有受苦。”萧太后见桑诺进来,慌忙朝她摆在手,略带心疼地瞧着她。

看来这太后已经知道她被打入冷宫的事了,现在来找她,难道只是为了表示慰问?

多管闲事的太后

桑诺踱着碎步,温雅地走到萧太后身侧,乖巧地行了礼。

“拜见太后。”

“快起身,来让哀家好好瞧瞧。”萧太后慈爱地俯下身子,神­色­激动万分,“先皇在世的时候,就成天跟哀家说,若不是你的父亲,说不定先皇在那个深山中就会……”

说到这里,萧太后动容地哽咽起来,桑诺见此,连忙说道:“先皇乃真命天子,纵使没有我父亲,也自有天佑。”

萧太后拿起手帕擦擦眼角,叹口气道:“说的是,是,诺儿啊,前几日哀家病了,一直卧床,这才病好,便听到有人来报,说是祁儿竟然直接将你移到庭荷宫,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桑诺面上虽带着淡笑,但心里早成了一团黑线,太后娘娘!您这不是要Сhā手吧?!

别说庭荷宫了,就算是狗窝,只要别让那些个皇帝、妃子什么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不对啊,我怎么可能去狗窝!

萧太后见她一直不说话,脸上总是淡淡的笑,想来或许是受到太大打击,于是柔声说道:“诺儿,你放心,祁儿这样放肆,哀家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今日,哀家就让他接你回和凤宫!”

“不不不!”桑诺方才正想的入神,耳边传了这样一句话,一时心急,直接脱口而出。

整个庭内,不只是萧太后,所有的丫鬟、嬷嬷通通愣在那里。

萧太后疑惑地盯着她,“诺儿,你不想让皇帝接你回去?”

桑诺见周围的紧张之势,十分恼火,怎么搞的,这话怎么能在这位太后面前说出来,如此小儿科的错误,自己竟然犯的明目张胆!

“太后,诺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三宫六院,皇上心中应有十分喜爱的嫔妃,让诺儿空降后位,对皇上而言或许也是十分突然,所以一时无法接受,让诺儿迁至庭荷宫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诺儿自知才疏学浅,没办法让皇上喜欢,是诺儿无能,诺儿只怕此时太后出面,会因为诺儿,让皇上与太后之间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说完这番话,桑诺几乎要吐出来,不是皇帝看不上她,是她看不上皇帝才对!

“诺儿,你如此识大体,倒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放心,哀家一定会帮你。”

得了,看来是再难安生了,太后娘娘真是找了事情来做,让她放弃,定然比登天还难!

**

不多时,重华殿。

墨炎祁黑着脸,一言不发。

七王爷墨炎瑾立在堂下,瞧着他的模样不觉笑了起来,这个皇后,还真是有趣,竟然能让太后出面。

“皇兄,太后都发话了,你想如何应对?”

墨炎祁抬眼怒视着他,瞳孔中闪着妖孽的火光,“本来都忘记有这个人存在,而今,不会会这个有能耐的皇后,怎么对得起太后的苦心!”

“派人去接?”

“不,朕要亲自去请!七弟,明日你与我同去庭荷宫,既然太后说了,那我就去,朕,可有兴趣陪着她,好好玩玩儿!”

**看文的亲们收藏下嘛,方便阅读哟,开始要有男女对戏了,二萧很是期待,你们呢??

遇帝王生悲剧

桑诺可谓**未睡,不知为何,听到太后说要让皇帝接她回去,她整晚都紧张不安。

倒不是因为喜悦,她可不想见那个放dàng不羁的皇帝!

只是,皇帝这个称谓似乎有生以来就带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单一个称谓,便比那个皇帝本身更令人敬畏。

昨日从太后宫中回来后,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混元女修。

黎明将近,桑诺突然有些恼火。

这个多事的太后!没事儿­干­你就护护肤,养养花,听听小曲儿,那么多嫔妃争着给皇帝生猴子,你偏偏盯着我­干­嘛!

烦躁不安中,恍然想到紫淀池。

那儿应该能让自己心绪宁静些。

只是,这皇后的衣服脱容易,穿上去可难了!

到外厅,见冰儿睡的正熟,便顺手去她房中牵了她那身宫女服,还是这个衣服穿着方便,收拾妥当,便靠记忆朝紫淀池寻去。

只是,似乎有些不太好找。

“这……是人走的地方吗!”终于,忍无可忍的桑诺朝天哑吼起来。

七进七出,拐来拐去,然后又拐到同一个地方!

当日有笛音引路,这次可真是大海捞针。

皇宫没事儿建的跟迷宫似的,皇帝你是有多无聊!这鬼地方,能走明白的只有神了!

不过,谁说那个皇帝不是神?他当然是神,神经病嘛!

桑诺想到这里,又变得心情舒畅许多,哼着小曲儿在高墙中转悠。

终于在天际泛白时,走到一片开阔的园林,­精­巧的江南水乡般的建筑。

含苞的花蕾伴着露珠,煞是好看,汉白玉拱桥上雕刻的祥云栩栩如生,桥下清凌凌的池水中游荡着花­色­繁杂的锦鲤。

桑诺冲上桥,站在桥上舒展开胳膊,迎着朝阳笑容满面。

正享受着生动活泼的景­色­,一对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而她,便自然而然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该死,怎么就挑了最高的桥站了!”桑诺心中悔恨不已。

人群渐渐行到桥上,龙撵上坐的正是景帝墨炎祁!

桑诺只看到龙撵,便慌忙俯身低头退到扶栏最内侧。

队伍行到桥中间,龙撵在桑诺身侧忽然汀。

墨炎祁邪魅危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哪个宫的宫女,如此不懂规矩!”

方公公慌忙上前,“奴才这就让人押了她下去。”

“费事!直接丢到湖里!”墨炎祁不耐地说道。

丢湖里?!大哥不是吧!

还没等她感叹又遇到个奇葩,她已经被两个太监打横抬了起来,“扑通”一声,水面砸出了个巨大的水花。

水漫进她的口腔和耳朵,尼玛,皇帝这是想活活淹死她!

桥上的队伍已经自顾自的走远,桑诺不住地在水中扑腾,不会这次真的这么惨,命丧于此吧?!这也太丢脸了!救命啊!来人哪!要死人了啊!!!

几乎绝望之时,一个身影飞身进ru池中,她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一道力量将她拽出水面。

桑诺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襟,努力睁开眼,感激地瞧着抱着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七王爷!

028真相了

桑诺对于墨炎瑾的出现十分感激,若非他,今天指定能被那个野蛮帝整死!

墨炎瑾见她醒过来,立起身子欲要离开,桑诺慌忙喊道:“七王爷,谢谢。”

“臣弟应该做的,皇后若遇难,可不是件小事。”墨炎瑾停在那里,双手负在身后,身上的水滴低落到地面上。

桑诺十分愧疚地瞧着他被池水打湿的衣衫,羞赧道:“衣服湿了,真是抱歉。”

“皇后还是赶紧回寝宫吧,皇兄马上就要到了,见不到你,你宫里的人可要挨鞭子了。”

桑诺猛然惊醒,什么?!神经病要去她宫里!不行不行,必须要赶紧回去了!

她刚才只是站在桥上而已,就被丢下池,那冰儿岂不是要遭殃了!

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本想跟墨炎瑾道声感谢,抬眼间却发现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桑诺盯着墨炎瑾落在地上的水滴,思绪快速转动,本以为这个七王爷是个玉面书生,却不想身怀武功,只是他眉宇间的忧郁之气,怎么都无法掩盖。

不知为何,他心中掩藏的情绪,秉承独善其身的桑诺,却想一探究竟。

**

庭荷宫。

墨炎祁正坐在正厅主位,满屋子立满了伺候的宫女太监。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满眼厌恶地四处打量着宫殿,视线落到跪在下面哆哆嗦嗦的冰儿,薄­唇­微启,带着暴戾之气的怒火瞬间让屋内的人倒吸一口气。

“朕的好皇后呢?!”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她……她……她去宫外迎接您了。”冰儿诚惶诚恐地伏倒在地,撑着地的胳膊不住的抖着。

“接朕?!朕这一路可没见到皇后的影子,难不成是朕眼瞎看不见!”墨炎祁将手中的茶杯朝冰儿身侧摔去,嘭地一声,茶杯碎了一地,周围的人却大气不敢出。

冰儿胳膊一软,整个人趴到地上,一句话不敢多说。

大厅内鸦雀无声,温度骤然降到零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墨炎祁本以为是桑诺,怒火瞬间暴涨,满眼火光的盯着门外。

人影走进,却发现来人是七王爷。

“七弟,怎么这时才来,你不是一直跟在朕的轿撵后?”

墨炎瑾见墨炎祁铁青的脸,不由的心情十分畅快,他这个哥哥,也只有在恼怒的时候,情绪才最真实。

“臣弟有事,一时耽搁了。”

“你来的正好,你瞧,不是朕不接皇后回去,是朕的乖皇后自己躲起来了,七弟你说,朕治她个罪可好?”墨炎祁一脸­奸­诈,微眯的双眼透着危险的气息。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正好寻了好借口让她消失!

墨炎瑾突然笑出声,墨炎祁见他这番,十分窝火,难不成他是在笑话自己!

“七弟!”墨炎祁怒吼道。

“皇兄息怒,这个小丫头说的没错,皇后娘娘的确是出门迎你去了。”墨炎瑾敛了笑,一本正经道。

“接我?朕可是一路都没见到皇后的影子!七弟,你要是为了维护皇后,故意说谎,可是欺君之罪!”墨炎祁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墨炎瑾,厉声道。

“皇兄,臣弟可没有说谎,只不过……”,墨炎瑾故意顿一下,许久才缓缓道出,“皇后娘娘刚刚被皇兄,丢进了湖里。”

第一次面对面

被自己丢进湖里?难道是那个在桥上的小宫女?!

墨炎祁脸上的表情由白变青,由青变黑,看的墨炎瑾甚是欢喜,努力憋着笑,面­色­通红。

墨炎祁从震惊中回过神,盯着墨炎瑾的神情,自己这是被耍了?!

于是朝墨炎瑾问道:“七弟,你知道她是皇后?”言语中透着一股怒意。

墨炎瑾见他面上有难掩的尴尬,随即上前走两步,微微一笑,“皇兄,臣弟是见你从清早起便心有郁结,适才遇到皇后,见皇兄一时兴起令皇后下湖游泳,奖赏的甚是畅快,所以,臣弟也是好心,不敢断了皇兄你的兴致。”

墨炎祁听罢,整个脸­色­几乎能将人冻住,也只有墨炎瑾敢明目张胆的打趣自己!

“七弟,别以为我不敢罚你!”这个家伙,竟然咬文嚼字地嘲弄他!

“皇兄……”墨炎瑾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须臾间,桑诺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她一身宫女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形若隐若现,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长发散在身后染了水汽,一双眼眸泛着灵动的光影,雪白的面庞泛着桃红,倾城容颜,雪莲之气。

墨炎祁望向她的脸,眼眸中尽是震惊,这天人之气,竟然是那夜他驱逐的皇后?!

只是不知为何,墨炎祁眼底闪过一丝奇怪的光,随即消散。

桑诺昂首阔步走进室内,立在那里直视着墨炎祁,视线毫无躲闪。

这或许才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见,墨炎祁瞧见她的小脸儿,随一瞬间的怒容,却又巧妙的掩藏着自己的怒火,一时来了戏耍她的兴致。

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殆尽,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

桑诺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虽然年纪轻轻,但面上硬朗的曲线透着皇帝的霸气。

明黄的长袍上绣着金丝盘云龙,鼻梁高挺,如刀刻般的双眉斜飞入鬓角,英俊的面庞完美的无可挑剔,虽坐在座椅上,却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这不是朕的皇后?怎么,为了见朕如此心切,刚沐浴完没梳洗好就跑来了?”瞧见他带有邪气的笑,桑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那副神情,分明是雄狮见到了猎物!

急忙掩了眼神中的光芒,低声道:“参见皇上,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墨炎祁见她如此,兴趣骤起,他的皇后还真是个实力演技派,她想玩儿?那好,他就陪着她!

他真想看看,她掩藏在眼底的那个灵动天成的女子,究竟何时能放出来!

“来迟了?皇后为后宫之主,自当以理服人,恪守宫规,连接驾都来迟,如何维护宫规威严?朕若不罚你,岂不是令皇后背了恃宠而骄的骂名?”墨炎祁一板一眼道,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臣妾,甘愿受罚。”

“可是……朕还是心疼,不然,让你的宫女代罚如何?”

墨炎祁瞧见低眉顺眼的桑诺,笑容泛着邪气,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定是怕那个小丫头受罚,如今要惩她的人,他真是期待她的反应!

**读者大大就是偶的上帝~~二萧可以恳请各位衣食父母点个“”嘛~~卖萌

030突来的侍寝

桑诺抬起头,墨炎祁那张妖孽的脸正好落入她眼底,一副坐等看笑话的姿态斜倚着座椅。

“皇上,臣妾接驾来迟确是大错,臣妾甘愿受罚,若让冰儿代臣妾受过,其他各宫妃嫔岂不才要说皇上有心偏袒。”桑诺低垂着眼眸,恭恭敬敬地小心回答。

“朕,若非要偏袒爱妃呢?”墨炎祁满目爱意地瞧着桑诺,眼角泛着狡诈的笑意。

爱妃?!桑诺浑身打了个冷战,瞬时感到胃部一阵恶心,墨炎祁你表演系的吧!

刚才不知道她是谁,直接把她丢进池里,说明他绝对是个暴力狂。

现在!明知道她是谁,又知道她刚从池里爬出来,还如此不要脸的放冷箭,简直变.态到惨绝人寰!

这种人,怎么还能让他当皇帝!怎么还能给他这么一张倾城妖孽的脸!

桑诺感到自己的手掌已经不自觉地握到一起,马上就忍不住朝他的脸上揍一拳,慌忙调整好气息。

忍!一定要忍!

见她面­色­憋得通红,墨炎祁大笑起来,“爱妃无需如此感动,朕,让你感动的可不止如此,今晚朕就接你回和凤宫,宣皇后,侍寝!”

侍寝?!听到这两个字,桑诺整个人像雷劈了一样,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

前脚还厌弃的把她扔到冷宫,后脚就宣她侍寝?!

导演?导演你在哪啊?老娘不­干­了成吗?!

还没等她反驳,墨炎祁又自言自语道:“皇后今晚就要侍寝了,如此喜事,怎么能见血呢?若皇后今晚侍寝,那这个宫女,朕就放了她!”

桑诺嘴角抽搐,这货明显是挖了个火坑等着她跳!

想起那日在和凤宫听了墨炎祁与某妃子翻云覆雨的现场直播,再看眼前墨炎祁一脸­阴­险的说要她侍寝,她简直要当场吐出来!

墨炎瑾瞧着桑诺与墨炎祁的模样,一个玩儿心肆起,一个像吃了狗屎,好久都没有如此有趣的场景了。

但见到桑诺欲要脱口而出,墨炎瑾慌忙出声接了墨炎祁的话,她这副要杀人的样子,定是不会说“谢主隆恩”,到时候不小心惹恼了墨炎祁,搞笑剧可就极有可能变悲剧。

“皇兄,天气已经转凉,皇后娘娘着这一身湿衣,极易着凉,若生了病,皇兄岂不心疼?”墨炎瑾轻声道。

桑诺一脸感激地看着墨炎瑾,七王爷,神兽啊!

听墨炎瑾说道,墨炎祁这才发觉,桑诺浑身湿透地立在那里许久,裙角还滴着水滴。

粉­色­的衣衫紧紧地贴着她的躯体,内衬的红­色­亵.衣若隐若现,一双玉臂透着­肉­­色­。

这!墨炎祁怒火中烧,大吼道:“都给朕退下!”

周围这么多太监,还有墨炎瑾在场,怎么能让旁人见了她如此模样!

众人被这突来的龙颜大怒几乎吓破了胆,慌忙退出宫外,墨炎瑾见他如此,心下了然,低头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宫门。

桑诺绝望地盯着他的背影,几乎要喊出声,神兽,你走了我怎么办?!

“怎么?朕的皇后如此舍不得七王爷?”低沉地声音在耳边炸开,桑诺扭头,正对上墨炎祁那双危险的眼。

031墨炎祁果然有病

桑诺吓地一ρi股坐到了地上,这家伙瞬间移动啊?!

“没......没没,皇上您误会了!”桑诺摆着双手,她还傻不到听不出来他话语中的愤怒。

说着没,心里却怒吼道,我就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了!怎么滴!

“是误会就好,你可是朕的皇后,这辈子都是朕的女人!”墨炎祁双指捏着桑诺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吹动着桑诺鬓角的碎发。

桑诺心中冷哼,这辈子?你有没有机会能活一辈子还不一定!

桑诺躲过墨炎祁直视着她的视线,眼角撇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本以为墨炎祁是蹲在自己身侧,却发现他竟然是坐在一个类似轮椅的东西上!

这家伙......不会是瘸子吧?!

桑诺十分震惊地瞅着墨炎祁。

墨炎祁见样,并不避讳,大手揽住桑诺的肩膀,轻轻一提,便将她提到自己的怀中。

桑诺不自在地坐在他的腿上,臂膀却挣脱不掉他的大手,整个人被禁锢在墨炎祁的怀里。

这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让桑诺十分别扭,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墨炎祁。

墨炎祁无视她的怒火,俊美的脸上却露出一副宠溺的笑,看的桑诺心中一阵发凉,这个变.态,又要做什么?!

心中防线刚高高筑起,墨炎祁便缓缓说道:“朕的皇后似乎对朕有很多疑虑”,说罢,眼神瞟向身下的轮椅,继而说道,“正如皇后所见,朕的双腿,无法行走。”

墨炎祁的笑极其淡漠,好似在描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法行走?!果真废了!

桑诺震惊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坐着的双腿,这双腿,竟然是废腿?!

心中的激动憋的眼泪顿涌,简直是苍天有眼哪!!

桑诺抬起头望着墨炎祁,泪眼婆娑,“皇上,真的是好可惜,好可惜。”

憋着心中的痛快,几乎要仰天长笑,这绝对是今天听到的最大快人心的消息!

墨炎祁­阴­沉着脸,低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爱妃,侍寝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朕即使废了腿,也绝对没有什么可惜。”

桑诺一脸怪异地盯着他,都成这样了,半身不遂的还能召人侍寝?

真是奇怪那晚的某妃怎么能夸张地叫成那样。

啧啧,这后宫三千佳丽,估计背地里哭死不少!

墨炎祁看着她脸上风云变幻的神情,满头黑线,这小丫头脑子里肯定没想他的好!

“爱妃,看你神情如此急切,不然朕就在这庭荷宫中,替爱妃宽衣解带?”

“阿嚏!”桑诺朝墨炎祁的脸打了个喷嚏,喷的墨炎祁满脸口水。

十分抱歉地缩起脖子,揉揉鼻子说道:“对不起啊皇上,没憋住。”

墨炎祁刚刚有些缓和的神情又乌云密布,桑诺眼底的狡黠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单手滑动着轮椅径直朝寝殿走去。

桑诺大惊,慌忙说道:“皇上,我真不是故意的!皇上,我病了会传染的!”

**呦呦呦~~小诺诺被逮啦!!坏笑中~~

032画个圈圈诅咒你

谁知到了内殿,墨炎祁用力将桑诺甩到床上,冷言道:“换身­干­净衣服,好好休息,朕等着皇后,前来侍寝!”

说完,转着轮椅转身离开。

桑诺扶着胸口,好险!

右手揉着生疼的尾骨,换衣服就换衣服,摔我­干­嘛!

望着墨炎祁摇轮椅离开的背影,桑诺忍不住小声咒骂道:“缺德缺心的混蛋!就该断子绝孙!”

冰儿此时颤颤巍巍地跑到桑诺床前,轻声道:“娘娘,皇上让给您更衣。”

桑诺全副心思都盯在墨炎祁离开的方向,手下画着圈圈,冰儿的话一句都没听到,一直骂骂咧咧地说道:“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冰儿一时有些糊涂,不知道她家小姐这嘀嘀咕咕的是说些什么,于是问道:“小姐,什么断子绝孙?”

“狗皇帝!断子绝孙!”桑诺下意识地接道。

冰儿闻言,一股凉意涌上脊背,小姐这是不要命了!

慌忙蹲到桑诺面前,急切道:“小姐,您可糊涂了,这要被皇上听见……”

“听见怎样!他能耐我何!”桑诺扬起头,一脸鄙夷,就他这个残废,要让她真的与他比试,撂倒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冰儿摇着头,小姐这是受了多大刺激,起身附到她耳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小姐,不是不让您说,只是,皇上他……登基三年,确实尚无一子。”

桑诺一愣,尚无一子?!没这么准吧,说什么来什么?!

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桑诺简直要膜拜自己这张嘴,简直称得上是有求必应!

眼前又出现墨炎祁那张欠扁的脸,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也难怪,就他那副身体,能有后才怪!

只是兴奋劲儿还没上来,宫殿内便突然涌进一堆宫女,黑压压地站满了整个内室。

齐刷刷地跪倒在桑诺床前,大声齐呼:“皇后娘娘万安!”

桑诺被突来的阵势着实吓了一跳,眼前的宫女说了那一句话后,又齐刷刷地伏倒在地,一动不动,室内鸦雀无声,桑诺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小姐,他们是在请安”,冰儿见桑诺抱着被子神情异样,一言不发,连忙上前解释道。

“你确定,他们这是在请安,不是在上坟?”桑诺僵硬着头颅,扭头看向冰儿,一群人面无表情地跪在她面前,让她恍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躺在坟里面!

冰儿一脸抽搐,见桑诺像见了鬼一样盯着底下的宫女,只得无奈地提醒她道:“小姐,您应该说,平身,不然她们不敢起来。”

桑诺只得清清嗓子,稳定好气息,高声说道:“平身!”

众宫女齐呼:“谢娘娘!”这才起身,正襟跪在地上。

桑诺抚着胸口,正想抱怨这宫中的破规矩,底下的宫女突然又齐刷刷地伏倒在地,一阵如雷电轰鸣的声音震荡在庭荷宫中,“请皇后娘娘沐浴更衣!”

正抚着胸口的桑诺一个激灵直起了身,捶着被子尖叫道:“有完没完!”

桑诺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室内,跪倒在地的宫女依旧如死人般趴在地上,桑诺脸­色­早已变的铁青。

狗皇帝,你是故意的!

033这个男人极品了

死寂般的气氛持续了整整两三分钟,桑诺正恶狠狠地盯着底下的人,跪在最前面的两个宫女突然起身,走到桑诺身旁,一言不发地架起桑诺的胳膊朝外走去。

桑诺被这突来的阵势吓了一跳,习惯­性­地反手摁住扣在自己胳膊上的两个人。

那两个宫女也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儿,本来是使足了力气前来架她,却没想到被桑诺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动作。

跪在低下的宫女一阵倒吸声,都没想到皇后还会这一手。

宫女中频频轻微转着视线,惶恐地交流着眼神,被桑诺压着的两个宫女更是噤若寒蝉。

室内的安静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众人的胆怯与恐慌通通落入桑诺的眼里,手上的动作一时僵在那里。

尴尬一笑,松开手中细弱的胳膊,­干­笑道:“抱歉,抱歉,条件反­射­。”

两个宫女相互对视一眼,慌忙滚下地,跪倒在桑诺面前,略带慌张地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不碍事,不碍事。”桑诺实在对这种没来由的诚惶诚恐感到别扭,连忙摆着双手,她可不想被谣传成怪物!

“娘娘”,跪在右侧的宫女鼓起勇气唯唯诺诺地抬起头,“还请娘娘,沐浴更衣。”

桑诺叹口气,她们也是迫于狗皇帝的­淫­威,自己若不同意,这些人,恐怕就要挨板子了。

“罢了,沐浴更衣可以,但你们都在外头伺候,若进来,本宫……我可就不洗了!”桑诺有些无奈,还是无法自称本宫,这么称呼自己虽然好像有些气势,但怎么都像是皇帝的女人,她才不要跟他有什么瓜葛!

“是,娘娘。”

宫女们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内室,只余刚才那两名宫女和冰儿在室内。

“娘娘,请跟奴婢来。”右侧的宫女屈下腰,朝桑诺轻声说道。

桑诺跟着她从内室拐角的珠帘走到另一个房内,眼前的场景着实又吓了她一跳。

她昨日只发现这个小屋里空荡荡的,墙角的蜘蛛网杂七杂八地挂在各个可以安家的角落,却不想须臾功夫,屋内已经亮堂如新。

墙面整洁无痕,飘逸的淡紫­色­纱幔飘荡在空中,纱幔后的木桶透出的热气缓缓地浮在空气中,角落里摆放着茂密盛开的蓝­色­鸢尾花,乍一看,好似到了仙境。

桑诺诧异,这不会是那个狗皇帝安排的吧?!

怪不得能惹得后宫各­色­美人甘心等到容颜迟暮,一张乱人心魄的脸加上霸道柔情,这个男人也算是极品了!

桑诺咋舌,果真是个祸害!

屏退了众人,褪去湿漉漉的衣衫,再不用热水洗洗,这个微凉的天气加上略带冰冷的湖水,真是感冒的良方!

水温正适,桑诺一点点把水面的花瓣捞出,扔到了地面上,她一直都不喜欢往身上喷各­色­的香水,花瓣的香气依旧无法忍受。

赤条来到世上,本就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味道,偏偏用浓烈的、并不属于自己的香气遮蔽自己,就好像有些肮脏的内在可以用香气掩埋一样,虚伪至极!

洗后越发感到疲惫,倒在床上片刻就睡着了,不知为何开始做起梦。

梦里的影子越来越近,待看清容颜,梦中的桑诺一阵恶寒!

**

【二萧说:侍个寝,真墨迹!某祁:就是,还不麻溜洗­干­净了来侍寝,做什么梦!某诺:二萧,不然你去?】

034他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又是她!

桑诺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本来已经放松的手掌渐渐握紧。

“诺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就不想姐姐吗?”朵拉细长的凤眼,透着妖娆,火红的紧身短裙似烈火灼烧着桑诺的眼睛,浓郁的香气充盈在桑诺的鼻尖。

“想你?我当然想你,我的好姐姐,抢了我的父亲,抢了我的家,装作纯良骗取我的信任,天下男人这么多,你偏偏要跟我的未婚夫搞在一起,真跟你的母亲一样下作!”桑诺几乎要伸手掐到她的脖子,却怎么也够不到!

朵拉捂着嘴巴咯咯笑起来,耳朵上的银蛇拼命的晃动,“妹妹,怎么这样对姐姐说话了,没礼貌,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的轩哥哥哟,可是怎么办,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你错了,你以为你们苟且到一起会伤到我,你们这种下作的人,根本不配我去记恨!”桑诺突然在这一刻心情十分平静,冷冷地看着朵拉,没有丝毫感觉,仿佛曾经受过的撕裂般疼痛的伤,都在面对朵拉的一瞬间化为虚无。

“真的吗?妹妹,等见到我的时候,真希望你依旧能如此淡然,你就要见到我了,很快。”朵拉诡异的笑容如一朵绽放在黑夜中的罂粟,令桑诺不寒而栗。

“我本想放过你,你偏要自己来受死!”桑诺一个健步冲向朵拉,狠命扼住她的喉咙,却突然踩空,整个人坠入无边的黑暗。

“啊!”桑诺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脖颈上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怎么搞的!最近总梦见她!

朵拉!你有本事来这个鬼地方,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

宫女们进来为桑诺更衣,为她穿上件浅蓝­色­烟纱长裙,腰间裹了条淡青­色­软烟罗。

拒绝了宫女们为她上妆梳发,桑诺将头发松松地垂在身后,依旧只系一根月白丝线,一副慵懒超脱的仙子模样。

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和凤宫门口,当日顶着盖头看不到,没想到这和凤宫如此富丽堂皇!

红砖墙琉璃瓦,檐角细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冲天凤凰,檐下高挂六盏巨型八角宫灯,身着粉­色­宫服的宫女们齐齐的站在两侧请安。

进了寝殿,梁是云顶檀木,灯为水晶玉璧,无数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两个中央内柱,整齐地排列出祥云模样,雕着青山绿水的玉石屏风立在眼前,到处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原来那庭荷宫还真是狗窝!”桑诺想起庭荷宫破败的宫门,半夜漏风的窗户,满室的蛛网,再看看这­精­致大气的和凤宫,绝对的歧视!

“皇后,外头风大,还不赶紧进来,让朕给你暖暖身子。”墨炎祁戏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桑诺浑身打了冷战,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得!还是住狗窝更舒服!”桑诺小声嘀咕着。

不情不愿进了屏风后,墨炎祁衣襟大开­祼­露着胸肌斜躺在床上,邪魅地盯着桑诺,“爱妃,朕美吗?”

桑诺胃部顿感恶心,捂着嘴一阵­干­呕。

035这个皇帝有点儿狂

墨炎祁的笑容在看到桑诺弯腰呕吐的瞬间僵在­唇­角,脸­色­变的­阴­沉可怕,眉头深锁,怒吼着:“退下!”

桑诺被这狮吼般的声音猛然惊醒,耳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环视一圈,本立在内殿的宫女统统弯着腰,迈着小碎步急速地朝外退。

桑诺心中大喜,这么容易就惹狗皇帝厌弃,白担心那么久!

慌忙朝墨炎祁鞠了个深躬,激动地说道:“我这就走,这就在。”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拔腿就跑。

墨炎祁见状,本就­阴­沉的脸­色­如同又凝了层厚重的冰霜,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叶桑诺,给朕滚回来!”

桑诺脚下的动作被这一声吼叫吓得明显一滞,让走的也是他,让回来的也是他!当她是球吗?!

心中本就压制着怒意,听到他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滚!”

说完,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谁知刚到门口,大门“轰”地一声紧闭!

桑诺抬眼盯着眼前触手可及的自由被退出去的宫女随手葬送,简直要跳起来骂人。

以为关门就能挡住她?!做梦!老娘跳窗户走,说不定这一跳梦就醒了,直接又跳到现代!

转身的一瞬,墨炎祁的身影不合时宜地在屏风处,身上灰白­色­的长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健硕的肌­肉­被身侧的烛光添了几丝异样的魅力,墨­色­长发垂在身后,不羁的眼眸直视着一脸贼样的桑诺。

桑诺吞了口口水,这狗皇帝身材真是­棒­到离谱!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种比女人还诱人的男人!

只可惜,是个瘸子,哎!

紧闭的大门,昏暗的烛光,沉香木阔床,风气绡动,檀香环绕,还有这撩人的美男,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桑诺急速地晃着自己的脑袋,视线从墨炎祁深邃的眼神中收回,这家伙不会是想­色­you她吧?!

这怎么行!她可是正经人!

于是夸张地谄笑道:“皇上,您衣服没扣好,天儿这么冷,别冻着。”

“朕不冷!”

刚硬的一句噎的桑诺哑口无言,真是不给面子!

“皇后刚刚说,不知道如何滚,朕觉得,朕有必要亲自教皇后如何滚!”墨炎祁一步步朝桑诺缓缓走去。

桑诺再怎么傻也不会不知道,墨炎祁要真的是教她怎么滚才怪!

墨炎祁轻轻摇动着轮椅,如闲庭漫步,一点点逼得桑诺推到窗边,嘴角的笑好似一头睥睨天下的雄狮,悠闲地看着无处可逃的小白羊。

“皇上,我突然就会了,真的!”桑诺边说边用手用力推着身后的木窗,该死!怎么这么牢固!

桑诺满是懊恼,要不是因为在他的地盘上,她早就打的他满地找牙了!

“会了?那朕倒要好好跟皇后切磋切磋!”

墨炎祁快速闪到桑诺身前,大手一挥,打横将桑诺整个人搂在怀中,转着轮椅朝屏风后走去。

不是吧?!桑诺挣扎着捶打,尖叫着:“放开我!放下我!”

墨炎祁无视她疯狂的挣扎,径直走到床边,重重地把桑诺甩到床榻上。

“你­干­什么?!”

“当然是,好好跟皇后切磋如何,滚。”墨炎祁满眼邪气的笑着。

036我说都是床的错你信吗

桑诺慌乱中抓起手边的青玉抱香枕,手中的力气逐渐聚集,这个生死关头,他要敢做什么,她就不管他是不是皇帝,一掌劈死他!

还没看清他是怎么从轮椅上下来的,墨炎祁已经一个飞身压在了她的身上,身后的发丝滑到胸前,发梢从桑诺羞红的脸颊上扫过。

桑诺感到胸口突突直跳,这个混蛋!

双手抵着他压下来的身子,咬牙切齿道:“皇上,不可以!”

“哦,为何?”墨炎祁弯曲着食指,轻轻划过她光洁的下巴。

桑诺一时有些失神,这个感觉,好像一个人,猛然想起,此刻的墨炎祁,言语举止,甚至眼神,都如面具男一样邪魅霸道!

“皇上,我们,是不是见过?”桑诺眼中写满疑惑,如果真是他,那她绝对是被耍了!

墨炎祁的眸中不知为何,突然弥漫起一丝危险,手指移到她的脖颈,用力扼住她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抚上她的面,低吼道:“皇后此刻,难不成想起了什么人?!”

“没有没有!似曾相见,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梦里见过!”脖颈上令人窒息的力道消失,桑诺长吐一口气,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

转念一想,就他这双残疾的腿,怎么可能是面具男!虽然面具男也很变.态,可跟眼前的墨炎祁比起来,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梦里相见?看来皇后对朕早就爱慕已久,那朕今夜就让你得偿所愿。”墨炎祁微眯着眼睛,左手握住桑诺的双手,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下。

“皇上,不行!”桑诺感到一阵恐慌,脱口喊叫道。

“又是为何?”

“我......我不喜欢这张床!”

墨炎祁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

“嗯?”墨炎祁问道。

“我从来不睡别人睡过的床!”桑诺刚才只是走投无路脱口而出,正考虑着如何脱身,却听到他发问,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墨炎祁突然笑了,松了握紧她手腕的手,一个翻身,躺到床的内侧。

“皇后果然还是介怀,是朕大意了。”

墨炎祁脸上满意的笑让桑诺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这下毁了,多明显是在告诉墨炎祁她介意他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这不是摆明了是说自己在意他!

难道就这样弄巧成拙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其实不是......”桑诺慌忙开口解释,墨炎祁却并不给她机会。

“今夜晚了,皇后暂且委屈下,明日朕让人烧了这床!”

桑诺简直百口莫辩,这人能不能别这么自大!给别人留句话说能死啊!

她不自觉地扶着身下的蚕冰软罗,多好的床,就这么随手烧了,真是昏君!

“那我能不能先回去睡?”桑诺试探­性­的问。

“今晚皇后还是委屈下,跟朕继续切磋。”墨炎祁的脸突然出现在桑诺的面前,嘴角又上扬起邪魅的笑,看的桑诺一阵发毛。

难道今夜,真的要血战一场?桑诺手掌崩直,身体的力量聚集在掌心,如果不能逃,她就只能武力解决!

【某诺:二萧,能不能把这货弄走!二萧:换个女主就把他弄走!某诺:你果然对狗皇帝有意思~】

037一觉天明

从刚才墨炎祁的速度上来看,他纵使身坐轮椅,却依旧无法掩盖他无法衡量的功力,如此深不可测,她必须要全力以赴,一招毙命!

正欲出手,墨炎祁突然翻手,大手搭在桑诺腰上,有意无意地控制住她的双手,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

桑诺身体一崩,正想用力挣脱,却发现墨炎祁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影落在眼睑上,好似画中谪仙。

睡着了?!

桑诺正疑惑,墨炎祁薄­唇­微启,“朕累了,不要动。”

他这是做什么?桑诺一下子不敢轻举妄动,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慢慢的,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变的均匀。

“皇上,皇上?”桑诺轻轻叫了两声,墨炎祁并无应答,紧闭的眼睛放松地曝露在眼前,竟然这样睡着了?

桑诺暗喜,放任一个如此危险的人在身边,他真以为自己伤不了他?!

外侧的手臂轻轻从墨炎祁的手中活动出,高高扬起在空中,一个力道照准墨炎祁的天灵劈下去!

未碰到他的头颅,动作戛然而止。

桑诺静静地看着他熟睡中的容颜,即使熟睡,依旧眉头紧锁。

身侧的这个男人,是天下的帝王,而自己却是意外闯入这个世界的陌生人,她并不是冷血无情的特工杀手,纵使最亲的人都负了她,她也无法丧失人­性­。

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要杀她,她也只会逃脱,而不会对付他,因为天下苍生,不能没有王。

而自己,从未设想过与他有怎样的瓜葛,他做他的帝王,她不多久便会孑然一身。

眼睛有些沉重,手臂缓缓落下,依旧安稳地放在身侧,眨了几下略有生涩的眼睛,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身边本应沉睡的墨炎祁,依旧闭着双眸,而嘴角却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

**无梦,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桑诺闭着眼睛,厌烦的皱起眉头。

什么人,大清早的吵自己睡觉!

揉揉眼,睁开眼眸,没找到吵闹声的来源,却被眼前的事物惊呆了。

这华丽的镂花床、锦绣罗帐,满室的珠光宝气是怎么回事?!

“冰儿!”桑诺尖叫起来。

小巧的身影飞快的跑进来,满脸喜­色­的望着床上的桑诺,毕恭毕敬道:“娘娘,您醒了。”

“谁是娘娘?!”桑诺皱着眉问道,这小丫头不是向来知道自己讨厌别人叫她娘娘,今儿这是怎么了?

“当然是您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冰儿的喜悦流淌在言语之中。

桑诺突然清醒过来,昨夜!

慌忙朝床内望去,已空无一人,还好他走了,不然自己真不知道醒来看到他,会不会失手杀了他!

昨晚不知道怎么,脑子竟然抽了风,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放了他,这下可好,绝对是放虎归山!

一个妖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娇滴滴地喊道:“哟,皇后娘娘好大架子,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桑诺没见到人,刺鼻的脂粉味已经扑面而来,惹是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

每部剧里都会有个妖娆恶女人,猜的没错,就是她!O(n_nO,我木有剧透~~

038小妖­精­前来挑衅

环佩叮咚作响,一个体态轻盈,衣着华贵的妖艳女子,扭着腰身就进了内殿一往情深,总裁的神秘宠妻全文阅读。

见桑诺依旧只穿着亵.衣坐在床上,眼神中闪过狠狠的妒忌,酸溜溜的说道:“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后宫典范,本应举止端庄高雅,却衣着凌乱,毫无修饰,当真是有失皇家威仪!”

傲慢无礼地俯视着桑诺,好像她才是这和凤宫一宫之主。

桑诺见此,感到十分好笑,她当是谁呢,原来是狗皇帝的爱妃来了!

正巧没处撒气,她来的可真是时候。

怡贵妃见桑诺并不言语,­唇­边只含着浅浅的笑意,粉黛未施,却如天人,眼中的狠意不觉加深。

当日,萧华怡本因为墨炎祁封后极其震怒,皇上却宣了她前往和凤宫,而叶桑诺也在这和凤宫直接被打入冷宫!

萧华怡大喜,正寻着这后位还是有机会登,却不想,只用了四日,这个叶桑诺竟然被皇上亲自接回了和凤宫!

这个叶桑诺,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迟迟不见桑诺开口,萧华怡沉不住气,捏着嗓子,满眼嘲讽地­奸­笑道:“皇后娘娘,您还真是能待的住,这床,可是本宫与皇上缱绻**之地,皇后娘娘您那日没看清吗?哦,我忘了,皇后娘娘当日的盖头都还没去,就被皇上请到庭荷宫了!”

原来她就是那晚在这床上的女人!

桑诺突然掩面,故作娇羞,面­色­微红,小妖­精­,这可是你自找的!

“本宫也不想待这儿,可是昨晚实在是太累了,伺候皇上可真是劳心伤神的差事。”

“伺候皇上乃天大的荣耀,皇后娘娘,您如此出言不敬,我定要禀告皇上!”萧华怡的妒火几乎可以烧了她的寝殿。

“请便。”桑诺赤脚下床,做到桌前,自斟了杯清茶一饮而尽。

“你!”萧华怡指着她的脸,颤抖着嗓音说,“那皇后娘娘您就在这宫中,等着皇上传召吧!”

说完,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桑诺盯着她的背影,喜滋滋地一杯杯喝着茶,高声叫道:“那个......这床你要喜欢,本宫就让皇上送你,烧了,也怪浪费。”

萧华怡听见烧了的字眼,立马转回身,又冲到内殿。

“什么意思?”

“本宫只是随口说了句不喜欢这床上残留的狐媚味儿,皇上就命人烧了,你要真心想要,可要抓紧,一会儿被抬走,你就只能去灰堆儿里去找了。”桑诺略带惋惜的说,脸上的关切真像那么回事儿。

萧华怡此时脸­色­早已变成酱紫­色­,­阴­狠的眸光盯着桑诺。

“皇后娘娘,您这冷宫出得,也进得,臣妾说句不敬的话,皇上对娘娘,可没有丝毫情分,臣妾若愿意,随时都能让娘娘再尝尝冷宫的滋味儿!”萧华怡趾高气昂地看着桑诺,纵然她是先皇指定的皇后,可对皇上而言,却一钱不值!

“妹妹说的对,只是有一点错了,这冷宫,本宫出得,就有人进得,妹妹若想试,本宫乐于帮忙。”桑诺轻声细语,可字字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咱们走着瞧!”

“本宫,没空。”桑诺耸耸肩。

萧华怡愤怒转身离开,叶桑诺,你等着!

039后妈的毒药

萧华怡扭着水蛇腰出了殿门,桑诺舒展开身躯,刚才一直闭气,可憋死了!

真不知道这墨炎祁是如何忍受的了这令人窒息的脂粉香气,难不成他嗅觉也有问题?!

桑诺正沉浸在愉快的幻想中,一阵香气飘进室内,桑诺眼睛泛着金光,吃的!

昨晚因为墨炎祁瞎胡闹,连饭都没来的急吃,刚刚又被那个什么贵妃搅了一通,还真是饿了。

抬眼间,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六位宫女,每人手中托着一个浮花印银质托盘,将菜肴整整齐齐地摆放到桑诺眼前的梨花木圆桌上。

水晶米花糕,红枣桂花蜜,酥卷佛手,清蒸石斑鱼,鹌鹑戏玉青……桑诺看着桌上逐渐铺满的菜肴,瞬间觉得,这个墨炎祁还人­性­未泯!

“开动!”

也不管一直往里进的宫女,桑诺拿起桌上的银筷,朝鱼身上扎去,肚子早就咕噜噜抗议许久,见美味近在眼前,更是叫的欢腾。

挑起一块巨大的鱼­肉­,举着筷子便往嘴里塞。

还没尝到味儿,就有从外慌慌张张进来,站稳行了礼,说道:“皇后娘娘,太后宣您即刻到寿康宫。”

桑诺张大的嘴巴险些因此掉了下巴,她这正要吃呢!

太后,您也太会挑时间了!

桑诺愤怒地把鱼­肉­塞进嘴里,盯着满桌美食咽了口唾沫,痛心疾首的跟着宫女出了门。

**

“诺儿,快让哀家瞧瞧!”萧太后满眼喜­色­地拉着桑诺的手,频频点头,“不错,哀家就说,堂堂一国之母怎么能住冷宫!”

桑诺只得上扬下嘴角,虽然她讨厌墨炎祁,可萧太后却对她一直爱护有加。

桑诺本应心存感激,但萧太后却着实不明白她的想法,这样一来,倒是直接把她推向了火坑。

“臣妾多谢太后垂爱,只是皇上虽把臣妾接回了和凤宫,但臣妾怕自己愚钝,辅佐不好皇上。”

桑诺说这话时几乎要到自己的舌头,要不是估计宫外的叶府,系在她身上的无辜人,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何苦在这里受罪。

“怎么会辅佐不好,昨晚皇上不是就留宿和凤宫了?这说明皇上喜欢你,而你又知书达理,定然能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好皇后。”

萧太后扶着桑诺的小手,言语中透着极大的期待。

“我……”桑诺实在受不了这期许密布的眼神,几乎要吼出来。

太后却又接着说道:“诺儿,祁儿的身体状况想必你也见到了,七岁那年,他的母妃病死宫中,祁儿因为伤心过度,意外跌落楼梯,从此下肢瘫痪,好在哀家遍寻良方,终于找到一副良药,可祁儿他因为多年治疗无果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身子,无论我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再尝试一次,所以诺儿,哀家想让你一试。”

这萧太后竟然不是墨炎祁的生母?!看她对墨炎祁关爱的程度,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萧太后身侧的嬷嬷端了碗浓黑的汤药,桑诺接过,只微微一嗅,是它!

桑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鞭痈草,麻痹神经的慢­性­剧毒!

果然是后妈!

040天生的狐狸­精­

桑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寻遍深山才找到的绝迹药物,鞭痈草,正是蝶滴主要的辅助物!

她迅速隐藏起心中的情绪,不动声­色­的看向萧太后。

眼前的萧太后依旧和颜悦­色­地说着墨炎祁小时候的趣事,眼角时不时泛着母亲的欣慰。

如若不是桑诺对这个毒药太过了解,恐怕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碗普通的汤药!

这个萧太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诺儿定然竭尽所能。”面上依旧是乖巧懂事,但看向萧太后的眸光却多了一丝探究。

“那就好,哀家真希望你能尽快为祁儿开枝散叶,这宫里,也该添添喜事了。”虽然说的是事关皇家血统的喜事,但萧太后眉宇间的隐忧却尤为明显。

桑诺一时迷惑起来,若这药中确实是鞭痈草,那墨炎祁的瘫痪必然不是小时摔坏那么简单。

萧太后将如此剧毒的药交与桑诺,但面上却好似真的以为此药对墨炎祁有用。

究竟她是真的不知,还是有意为之?

但不管怎样,她若不把此药端与皇上,极有可能引火上身,这看似威严无比的皇宫,怎么可能如一塘清泉!

**

重华殿。

桑诺还未到殿门口,萧华怡娇滴滴的声音便钻进了桑诺的耳朵。

“皇上,臣妾只不过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臣妾嘴笨说了什么皇后不爱听的话,皇后她就把臣妾打成这样!”

“……”

“臣妾不敢说皇后娘娘不是,只是臣妾觉得委屈,自从进宫侍奉皇上,臣妾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

“而且刚刚皇后她,她竟然说伺候皇上是劳心伤神的事儿,皇上,您听听,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嘛。”

“她真这么说?”墨炎祁的声音终于响起,桑诺不用想也知道,墨炎祁这话不是愤怒,而是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兴趣!

“皇上,那当然,当时众多宫女侍奉左右,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凭空诬陷皇后嘛。”萧华怡略带哽咽的嗲声,惹的桑诺一身­鸡­皮疙瘩!

桑诺这个时候进去,绝对被墨炎祁逮个正着,她可不想又被人挟持的无法反击。

正欲逃之夭夭,一个熟悉的声音充满惊喜的叫道:“皇嫂!你怎么在这儿!”

定睛一看,墨灵烟正一蹦一跳地朝她跑过来。

俏皮地站在离她还有半米的地方,啧啧地瞅了许久,才毕恭毕敬地朝桑诺作揖,“灵烟见过皇后娘娘!”

眼中的喜悦和顽皮毫不掩饰。

桑诺还没来的及回话,墨炎祁的声音便如雷声从殿外传来。

“皇后既然来了,就进殿吧!”

桑诺不情不愿地被墨灵烟拽着胳膊进了殿内。

萧华怡愤怒的神情即刻落入她的眼中。

只见萧华怡娇弱地跪在墨炎祁脚边,半­祼­着左肩,裙带大开,罗裙松散地搭在身上,胸.前一片**。

极其红润的脸颊旁散着几缕发丝,水晶­唇­配上梨花带雨,好一副魅.惑勾人的模样!

桑诺一时凌乱,她还真敢说如此撩人的模样是被打出来的!

看来,狐狸­精­的本事,可是天生的!

【二萧:(坏笑)小诺小诺,想不想穿成酱紫~~某诺:二萧你不用想了,你就算脱.光都没什么看头!二萧:(黑线)讨厌!!】

041皇上求来讨论个哲学问题

萧华怡见桑诺进了殿门,刚刚还是细雨梨花,立马眼泪就成了断了线的珠子。

那娇艳欲滴、惹人心疼的模样,是个男人看了,估计都会心生怜爱。

而她又香肩半露,媚眼惑人,更能引狼无数。

萧华怡扑倒在墨炎祁怀里,抖着身子,一副见了老虎的样子,怯生生地说道:“皇上,臣妾怕。”

桑诺鄙夷地瞧着她,这姑娘要放到她那个时代,封影后怎么够,起码要造个碑供人瞻仰!

上书:此女,辟邪!

可不辟邪,如此演技,绝对能上天入地忽悠神鬼!

桑诺本以为墨炎祁搂着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会按捺不住,谁知从她进殿,墨炎祁便直勾勾地盯着她,完全无视怀中的可人儿。

“皇上,您若不赶紧哄哄怡贵妃,这重华殿可要淹了。”桑诺的幸灾乐祸墨炎祁可看的极清,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许久,才听他开口,“昨晚,据说皇后很是劳心伤神?”

“确实劳心伤神,昨晚皇上打呼噜两个时辰,磨牙一个时辰,说梦话一个半时辰,您说,臣妾应不应该劳心伤神?”桑诺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着。

墨炎祁的脸­色­逐渐变的­阴­沉,本想借口继续戏耍一下她,却没想到自己却被摆了一道!

旁边的墨灵烟“扑哧”一声笑了,悄悄朝桑诺比了个赞扬的手势,这个桑诺,何时这么不饶人了,还真有趣!

“许是昨晚朕太过激动,让皇后费心了,但今日朕觉得神清气爽,不如皇后再数数,看朕还会不会打呼磨牙说梦话?”墨炎祁眸中闪着­精­光,叶桑诺,既然你喜欢玩儿,朕怎么能不奉陪?

萧华怡此时听见墨炎祁如此说,立马止了哭,自己这是当了摆设?!

“皇后娘娘,您怎么能信口开河,皇上贵为天子,怎么能有打呼噜磨牙此等粗俗的事?!”萧华怡双目圆睁,捏着声说道。

“这就叫粗俗?那出恭岂不更粗俗?”

萧华怡看墨炎祁黑着脸,心中暗喜,正好让皇上看看这个叶桑诺是如何的没有教养!

随即端正起身子,鄙夷道:“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怎能把出恭这等腌臜粗俗的词挂在嘴上!”

“看来怡贵妃觉得这出恭更加粗俗,那怡贵妃的意思是,皇上是天子,不能做粗俗的事,所以就绝对不能磨牙打呼说梦话,比这更粗俗的出恭就更要不得了?那我就好奇了,难道皇上不用出恭?”桑诺声音虽轻,却惹的萧华怡满面羞红。

“皇后娘娘,您胡说什么!”萧华怡一时急了,从墨炎祁的怀中直起身,也顾不得继续柔弱,高声叫道。

“是我胡说?我可全是按照怡贵妃的意思顺下来的,磨牙打呼是粗俗的,出恭也是粗俗的,皇上贵为天子不能做粗俗的事,所以皇上不出恭,请问皇上,这个逻辑,有错吗?”桑诺一脸无辜地望着墨炎祁,这等好事,当事人岂能旁观。

墨炎祁黑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本来是朕**皇后,为何到最后被人讨论起自己出恭的事!

042墨炎祁吃瘪

桑诺绷着笑,神情严肃地等着墨炎祁给答案。

他要说逻辑有错,那就是承认自己虽为天子却举止粗俗。

说逻辑没错,就是承认自己不出恭!

她十分想听听墨炎祁如何回答这个左右都是自己吃亏的问题!

终于让他吃瘪一次,感觉真是太爽了!

萧华怡还没有看出墨炎祁的恼怒,又撒娇依在墨炎祁的怀里,委屈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墨炎祁一把推开萧华怡,怒吼道:“还不穿快好衣服,衣不蔽体,举止轻浮,成何体统!”

萧华怡显然被墨炎祁的震怒吓傻了,慌忙扯了扯落在肩上的衣服,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知罪。”萧华怡抖着嗓音,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滚!”

“臣妾……臣妾告退。”

萧华怡忍着眼泪退出殿外。

桑诺瞧着墨炎祁暴怒的模样,继续满脸疑问的说道:“皇上,您还没回答,这逻辑,到底是有错没错?”

“叶桑诺,朕看皇后昨晚不是劳心伤神,而是太过安逸,朕今晚,定要好好让皇后感受感受,什么才叫劳心伤神!”墨炎祁微眯着眼睛,危险的视线惹的桑诺一阵紧张。

狗皇帝,除了威胁人还会什么,不过,他以为能威胁的了自己?!

立在一旁一直安静不语的墨灵烟见二人几乎剑拔弩张,随即上前说道:“没想到几日未见,皇嫂与皇帝哥哥如此已经如此亲近。”

“谁跟他亲近!”桑诺吼道。

“妹妹果然独具慧眼,朕对你这个皇嫂,可是一见倾心。”墨炎祁丝毫不理会桑诺的咆哮,语气暧.昧的说道。

“这真是极好!前几日我去了西北狩猎场,昨儿才赶回来,本来想找皇嫂叙叙旧,却没想到被皇帝哥哥霸占了!今儿大早的赶来,就是想问皇帝哥哥借皇嫂几刻钟,却见皇嫂跟皇帝哥哥如此模样,倒有些不忍心占用了。”墨灵烟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水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一轮弯月。

桑诺见墨灵烟爽朗的笑,心下立马如进了辽阔草原。

她倒是真喜欢这个天真率­性­的女孩儿。

“既然妹妹喜欢,皇兄就借你半日,晚上可要好好送回来,不然的话,皇兄可要治你的罪!”看来墨炎祁着实疼爱他这个妹妹,眼神与言语间都带着宠爱。

如此看来,墨炎祁确实有正常的时候,而墨灵烟就是能让他正常的解药。

“多谢皇兄!灵烟就知道皇兄最疼我!”墨灵烟悄悄拉了下桑诺的衣角,朝她扮了个鬼脸儿。

“你手里一直端着什么?”墨炎祁问道。

从桑诺进殿起,他就见她手中便牢牢托了碗东西。

“这是……给皇上的药。”

桑诺本因为墨灵烟驰骋的心瞬间紧绷,手上传来的凉意不知是因为汤药已经凉了,还是因为紧张。

“哦?朕还以为,皇后是心疼朕昨日劳累,专门为朕下厨做的补品。”墨炎祁此时心情顿好,打趣道。

桑诺不知为何,顿然没了回击的心情。

相似的药,相似的至亲,相同的可悲。

“呈上来。”

桑诺的手猛然一抖,眼底闪过一丝彷徨。

043每次毒发都刚刚好

“呈上来。”墨炎祁挥了挥衣袍,滑着轮椅端坐到案几后。

桑诺的手猛然一抖,眼底闪过一丝彷徨。

他就不问问是什么?

“皇后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墨炎祁斜倚着靠背,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就不怕我端给你的是毒药?”桑诺试探­性­地问道。

“朕此生中过的毒药又岂止少数,只不过,倒有一种毒却从未中过。”墨炎祁突然神情严肃地说。

“哦?是什么?”桑诺问。

“情毒,朕可从未中过情毒,不知为何,朕总觉得,皇后有这个本事,能让朕中一次情毒。”墨炎祁严肃的神情突然变的戏谑,上扬着眼角看着桑诺,话语带着玩味。

“我没本事!”桑诺看着他张扬的笑,实在想给他一拳!

“爱妃怎么能如此瞧不起自己,虽然很难,但爱妃若肯努力,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性­的。”墨炎祁眼角的笑意更深几分。

“我觉得,这个角­色­还是怡贵妃最合适。”桑诺淡淡一笑,抬起步子朝前走去。

脚下突然踩到拖在地上的裙角,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大殿正中央。

“哐当!”手中的托盘甩到地上,药碗被摔得七零八碎,棕黄­色­的汤药洒了一地。

“哈哈哈!”墨炎祁看着桑诺狗吃屎的模样大笑起来,这摔下去的姿势还真是好看!

本以为桑诺会很快爬起来,却发觉她蜷缩起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墨灵烟感到不对劲,慌忙跑到桑诺神身旁。

“诺儿!”

“诺儿!”这声诺儿竟然是墨炎祁叫的,他从轮椅上一跃而起,一个飞身旋至桑诺身边。

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抱着桑诺。

桑诺紧闭着双眸,眉头紧皱,好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疼……”桑诺**一声,双手紧紧抓着墨炎祁的衣角。

“诺儿不怕,我在。”墨炎祁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焦急地对墨灵烟说,“烟儿,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署的人火速赶到,墨炎祁正在床前守候着桑诺。

“快皇后!”墨炎祁见太医上前给桑诺把脉,转身欲朝殿外走去。

“皇帝哥哥,你去哪?”墨灵烟慌忙问道,桑诺还没醒,他怎么能走!

“烟儿,你先陪着你皇嫂,朕去去就来!”

**

墨炎瑾本有要事进宫奏明皇上,却不料刚拐到重华殿,迎头便看到墨炎祁匆匆忙忙朝这厢边走来。

“皇兄。”墨炎瑾上前行礼。

“七弟,你先去母后那里请安,我稍后传你。”墨炎祁知道,没有他的传召七王爷却进了宫,说明确有要事,但桑诺的状况,容不得他迟疑。

“皇兄如此慌张,是否皇嫂出了什么事?”

见墨炎祁点头,墨炎瑾也不再拦他,本想打趣他,没想到确有其事。

“皇兄这是要去和凤宫?”墨炎瑾问道。

“揽月阁。”

听到揽月阁,墨炎瑾心下一紧,揽月阁是墨炎祁观星之地,也是他藏物之所。

他直视着墨炎祁,问道:“皇兄这是要拿圣药?”

044喂药

听到揽月阁,墨炎瑾心下一紧,揽月阁是墨炎祁观星之地,也是他藏物之所。

他直视着墨炎祁,问道:“皇兄这是要拿圣药?”

墨炎祁不语,从墨炎瑾身边侧过,匆匆离开。

墨炎瑾看着他焦急的背影,低头浅笑,他这副着急的样子,还真是稀罕。

墨炎祁推开揽月阁的大门,阳光照­射­到对面那副美人图上。

如水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画上的颜­色­却依旧像新画出来的一样鲜亮。

静妃,墨炎祁的生母。

墨炎祁蹲下身,轻轻旋转地面上的凸起,天窗打开,阳光从头顶透­射­到地面,灼热的阳光穿过半空中悬挂的水晶球,在地面汇聚一点,侧面墙壁开始转动,半晌,一个壁阁出现在眼前。

幸好,今日是晴天。

墨炎祁从中取出一个黑玉盒,打开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三颗白玉般的丹药。

看着这些丹药,墨炎祁嘴角莫名上扬,取出其中一颗,又将黑玉盒端方在壁阁中。

天窗闭合,室内又变的有些幽暗。

墨炎祁盯着眼前的壁画,轻声道:“母亲,是您在帮我吗?让她刚巧做了我的皇后。”

**

墨炎祁取药回来后,桑诺已经昏睡过去。

“如何?”墨炎祁坐在床边,轻轻攥着桑诺的手,问道。

“皇后娘娘身中奇毒,想来,是毒发了。”为首的太医说道,他们确实诊断出皇后娘娘身中剧毒,但脉象看来,毒虽未解,然毒­性­尚被压制住,而皇后娘娘实则并未毒发。

看来皇后,是有意为之。

太医只是告知她的身体状况,却并未说出实情,宫中此类事情,也是见怪不怪。

更何况是皇上与皇后之间的事,不该讲的,太医自然知道如何回复。

“速去开方!”

“皇上,皇后中的毒并非一种,两种毒药或许相克,老臣不敢妄言,需仔细度量。”太医毕恭毕敬地回道。

“朕知道了,都退下吧!”听他如此说道,墨炎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手挥退了众人。

寝殿内只余桑诺与他二人,墨炎祁轻轻扶起桑诺,从袖中拿出药丸塞到桑诺口中。

从床边的案几上端子盛水的瓷碗,喝下一口,覆上桑诺温热的­唇­,一点点喂下去。

确定她已经服下,又缓缓将她放倒到床上。

桑诺闭着的眼眸微微一动,墨炎祁并未看见。

“诺儿,朕定会为你解了毒!”

给桑诺盖好被子,便身离开了。

感觉室内没有了动静,桑诺陡然睁开眼睛,被子甩到一旁,猛然坐起身。

说的轻松,她制的毒有那么容易解?开玩笑!

只是,刚刚那个温柔的男子,真的是墨炎祁吗?桑诺不自觉地抚上­唇­瓣。

­唇­角还有残留的水滴。

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狗皇帝这是,吃错药了?

桑诺快速晃了几下脑袋,把那丝异样挥走,低声咒骂道:“随便就把嘴巴靠进来,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045苍冥国的东西

桑诺快速晃了几下脑袋,把那丝异样挥走,低声咒骂道:“随便就把嘴巴靠进来,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墨炎祁,我要给你再记一笔!

外殿,墨炎瑾立在殿内,神情严肃地看着墨炎祁。

“七弟,有何要事?”

“有人发现了这个”,墨炎瑾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弯月形状的玉石,上刻着七星标记。

墨炎祁看见玉石,顿然敛了轻松的神­色­,道:“苍冥国的东西。”

苍冥国,与大魏同鼎大陆的邻国。

三百年前,为了满足一统天下的夙愿,整个大陆陷入了一场厮杀,大魏、苍冥、朝邪、伯月,还有诸多小国通通卷入了这场争斗。

战争持续了整整九年,死伤无数,大陆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而后,演变成大魏和苍冥两个大国之间的生死较量,而两国实力相当,难分胜负。

为了不使更多的百姓丧命于此,也为了维护整个大陆的稳定,居住在大魏和苍冥两国之间的楼音山脉中的巫族,挺身而出,运用巫族的力量,制止了争斗。

自此,大魏和苍冥一直保持着两国鼎立的态势,而圣战约定,两国子民,绝不踏入邻国半步!

三百年后,苍冥国的东西出现在大魏,不得不让人警觉!

“在哪里发现的?”墨炎祁问道。

“弋阳客栈”,墨炎瑾回答说。

“弋阳客栈?那可是这次武林大会江湖人士的聚集地。”墨炎祁微眯起双眼,苍冥国的人难道对武林大会如此有兴趣,竟然冒着打破圣约的风险?

“皇兄,弯月红玉为苍冥国所属,而这七星图标,可是苍冥国的王族。”墨炎瑾将玉佩呈给墨炎祁,墨炎祁抚着上头­精­致雕刻的七星,眸光逐渐变的暗黑。

王族?苍冥王族!

看来这个武林大会,他果真有去的必要!

**

桑诺估摸着时间大概够了,从床上起身,来人说墨炎祁晚上有要事,许桑诺可以在重华殿休息。

特意命人备了晚饭,端到重华殿内侧的寝殿。

桑诺闻言墨炎祁并不会来找他,也不着急回去,屏退了众人,将饭菜端到床上开始挥霍。

“叫你非礼我!”嘴里塞着­鸡­­肉­,油乎乎的手在床单上乱抹,洁净的床榻瞬时变的脏乱不堪。

就像个被人偷了玩具的孩子,用最直接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吃饱喝足后,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和凤宫。

**

“娘娘!您回来了!”冰儿见桑诺回来,兴奋地飞奔到门口迎接。

“皮痒了!”桑诺黑着脸,完了,这是走到哪都挥不掉墨炎祁的­阴­影!

“冰儿知错了,是小姐。”虽然嘴上说知道错,可面上的喜悦完全暴漏了她的真实想法。

大清早的怡贵妃来闹,扰了小姐的心情,还没吃饭又被太后传召。

本以为小姐被太后叫走,不多时便会回来,却不想一整天都不见人。

为小姐担忧时,突然来了一群宫女给她送了好些饭菜,这才知道小姐被皇上留在了重华殿。

看来,皇上真的是喜欢小姐!

046对手跑了

“小姐,您没事吧?”冰儿低语道全职业坑爹大师全文阅读。

“有什么事?没看见小姐我心情舒畅,吃饱喝足,能有什么事?”桑诺一头雾水,自己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多明显自己无事,怎么会问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奇怪。

“小姐,据说您在皇上寝殿待了许久,一直到现在才回来,怎么会没事呢?”冰儿压根不相信桑诺的话,她就不相信,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生!

桑诺见冰儿眼神闪烁,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脸颊泛着红光,顿然明了,连忙屏退了众人,一把拉过冰儿,凑到她的耳旁。

“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装的这都是什么!”桑诺点着她的额头,本还以为她是太过担心自己,现在还没缓过神,却没想到,她竟然期望自己跟墨炎祁有什么事情发生!

完了,冰儿如此年纪的小丫头都能这样猜想,那宫中的其他人岂不都会有类似的想法?!

这个念头犹如晴天霹雳,她的清白不会就此毁了吧?!

随即走到殿外,外头伺候的宫女本都在窃窃私语,见她出来,纷纷站定行礼。

桑诺满脸黑线,看她们的神情,肯定都跟冰儿想的一样!

于是,她伸展开双臂,慢悠悠地走到庭院,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好似自言自语地大声说着:“唉,看来前几天伙食太差营养**,下午觐见皇上竟然昏倒了,真是丢脸!”

本还兴致勃勃的宫女们听她这么一说,立马鸦雀无声,什么?!昏倒,皇后娘娘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昏倒?!

桑诺看着众人痛心疾首的表情,心中万分畅快。

**

**安稳,桑诺清早醒后,以为墨炎祁会来和凤宫,一直想着如何能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一想到昨晚被他趁火打劫,桑诺心里就不顺畅!

等了两个时辰,和凤宫都无人来访,桑诺有些失望,这个该死的墨炎祁!自己等他时他不来,不等他又偏偏把自己拽过去!

真是自以为是!

桑诺气鼓鼓地在殿内转悠,想好的台词没处发泄,还真是憋的慌!

正转悠着,有太监来报。

“皇后娘娘万安,启禀娘娘,皇上说他这几日有要事,没办法来看皇后,皇上专门命人做的膳食,有助皇后恢复身体,每日会定时送来,请皇后娘娘按时用膳。”

要事?这么说狗皇帝不来了?!

桑诺心中有一瞬的失望,还没有还手,对手就跑了!

不过如此看来,墨炎祁几日都不在宫中,也就是说没有人能管着自己?

正愁后日的武林大会如何溜出去,机会就来了,老天还真是眷顾!

“本宫谢皇上关怀,一定按时用膳!”桑诺轻快地回答,有吃的,有时间,有自由,人生还梦再完美一点儿吗?

不过,人生果然还是不能太完美。

刚喜不自禁地感恩戴德,门外小狐狸­精­的声音就飘进了耳朵。

“呦,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如此开心?想来昨日也是因为得以侍奉皇上,开心过度晕过去了吧?”萧华怡扭着身子踏进了和凤宫。

047小妖­精­再次挑衅

“呦,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如此开心?想来昨日也是因为得以侍奉皇上,开心过度晕过去了吧?”萧华怡扭着身子踏进了和凤宫。

桑诺的笑僵在脸上,什么叫她因为侍奉皇上太开心晕过去的?!

现在就算墨炎祁脱光了站在她面前,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暴打他一顿!

这个萧华怡,还真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稀罕男人!

“我当这浑身上下透着寂寞的女人是谁呢,原来是怡贵妃!贵妃娘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和凤宫刚刚打扫过卫生,你的脚要是踏进宫门一步,脏了我的地面,我一生气不小心把你腿打折了,你可别叫疼。”桑诺身姿悠然地走到正座,华丽转身,高高地端坐在凤椅上。

虽然带着淡淡地笑,但桑诺周身散发出的王者霸气,却令萧华怡脚下的动作一顿,身上不觉透着寒气。

即便心中感到恐慌,嘴上却依旧回击道:“皇后娘娘好大架子,当真以为我稀罕来这和凤宫!”

声线明显有些颤抖,脚步也已经收回,立在宫门外一动不动。

“怡贵妃说笑了,我这和凤宫怎么能跟您的昕芍宫相比呢?怡贵妃盛宠多年,在宫中的地位岂容人小觑?即便本宫是皇后,不过也是刚入宫的新人,怎敢憾动贵妃娘娘您的地位。”

桑诺说的云淡风轻,但萧华怡听在耳里,可是受用的很。

萧华怡一时有些奇怪,难不成昨日发生什么事,让这人一下子好像转了­性­子?

还没仔细寻思,桑诺又说道:“本宫昨日跟皇上说了,说怡贵妃好像很喜欢本宫的床,皇上立马改了主意不烧床,大清早的就命人把床抬到昕芍宫,估计怡贵妃来的路上,那张六尺宽沉香木阔床已经抬到贵妃你那儿了,怎么,怡贵妃来时没有碰见?”

桑诺疑惑地看着萧华怡,冰儿机灵,听桑诺这样说,悄悄跑到殿内。

萧华怡本刚有喜­色­的脸立马乌云密布,这叶桑诺分明是在羞辱她!

立马冲进殿内,颐指气使地与桑诺对视,­阴­狠说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巧舌如簧,只是不管娘娘怎么翻腾,本宫的地位,是任凭什么风浪都不可能动摇!这点,皇后娘娘恐怕还没有看清楚吧?”

“妹妹说笑了,本宫原本没有心思憾动你的地位,若你不来招惹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偏要来挑衅,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动动指头陪你玩玩儿。”

桑诺身子微微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华怡,“既然游戏开始了,不玩儿死对方,怎么有意思?深宫生活无趣,本宫可要感谢你这一笔轻描淡写的乐子。”

萧华怡看着桑诺天使般的面孔,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嗜血的恶魔,这个女人,真的是天下传言的第一美人,善诗词­性­温雅的叶桑诺?!

“皇后娘娘,本宫要是没点儿本事,单靠美貌又怎么能一枝独秀这么多年?娘娘既然下了战书,妹妹岂有不接的道理。”萧华怡握紧拳头,强稳着气息,不让自己的紧张在她面前暴漏。

“这才有意思,不是吗?不过妹妹可别狗急跳墙做些不经大脑的蠢事,本宫要你的命,可是一挥手的事儿!”

萧华怡虽并不知道桑诺有什么本事,但她威严的神情却令她不得不信!

048百部的心思

晚上,桑诺正兴致勃勃地听冰儿汇报萧华怡气急败坏的模样,便听见窗外有规律的虫鸣。

冰儿退下半晌后,百部才从窗户跳进来。

“小姐,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后日即可迎战。”几日未见桑诺,此次见她发觉她的气­色­比前几日更好,百部也放下心来。

“我们此去的目的,不是为了出彩。”桑诺说道。

“我知道。”上次依旧是被面具男桥鼻子走,这次,一定要来个大反击!

“后日不必在宫外等我,我们直接到现场汇合。”

“我明白,小姐,宫中的生活如何?”百部问道,他虽然了解小姐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与旁人有何牵扯,但后宫形势复杂多变,你不招惹旁人,旁人也会有意来寻你的麻烦。

他倒不是担心小姐对抗不了,只是怕那些人惹她心烦。

“挺有趣,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幺蛾子时不时在你眼前蹦跶两下,我就好心逗逗她们。”桑诺笑道,眼前又出现萧华怡那逞强的模样。

“小姐,有些人,还是不去理她的好。”百部轻声说道。

“哦?”桑诺挑挑眉,看来百部是有话要对她说。

“小姐入宫之前,后宫萧华怡独大,想必这怡贵妃,小姐已经见过了。”

他虽然这几日没有见过小姐,但据他的推测,一山不容二虎,定会有人坐不住,但这个人又不会是小姐,那就必然是萧华怡已经来见过桑诺。

“确实见过,几个时辰前还在我宫里给我唱了出戏。”

桑诺心中思量着,看来百部暗自里已经为自己调查好了敌友派系,眼神望向他是虽然依旧是淡淡的笑,但心中却有几分愧疚。

他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依旧处处为她着想,桑诺心中微微动容,到底是自己的错。

“这萧华怡是萧太后的亲侄女,大将军萧永载的小女儿。”

“怪不得她说,任凭如何大的风浪,都无法动摇她的地位,原来是有大树乘凉。”桑诺抬起手轻轻陇上耳边垂下的几缕碎发,语气依旧淡然如水。

百部一时看呆了,桑诺那股唯我独尊,又目空一切的淡然,无时无刻不让他着迷。

桑诺感觉到百部的视线有些异样,随即敛了笑,说道:“百部,有些东西,得不到,就不要给它萌芽的机会,萌芽了就只会带给你痛楚。”

“谢小姐提”

百部苦笑,桑诺说的,他何尝不想做到。

可是有些东西,真的是你想割断就能割断的吗?

你越不想让它萌芽,它却拼了命的向外生长。

百部不知道是自己割不断它,还是自己根本不愿意割断,它就像一个神话,那么美,又那么哀伤,如桑诺一样。

他垂下头,继续说道:“萧永载手握大魏兵权十几年,辅佐两代帝王,可谓位高权重,皇上初登皇位,大部分兵权依旧掌握在萧永载的手中,故而萧华怡在宫中的地位,可见一般。”

虽然百部很快的敛了神情,那丝隐忍的落寞依旧被桑诺敏锐的捕捉到,她只希望他日后可以渐渐淡忘。

她一直坚信,时间可以抹去一切。

甚至可以抹去自己曾经坚信不疑的东西。

049再遇七王爷

“你放心,我说陪她玩儿也只是说说,这皇宫我可从来没有想待过,既然我注定是这皇宫的过客,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致与里面的人,有什么恩怨纠葛。”

桑诺还是说了这样一番话,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忧,确切的说,她不想欠着一份还不了的情。

桑诺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却意外蹦出墨炎祁那副狂妄自大的脸。

如果要走,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转过身,眼神中出现一丝烦躁。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姐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什么,又何须我费心。”百部说过这句话后,悄然无声的离去。

蓦然回首,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桑诺盯着来处,突然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冷漠,终究还是在他心里划下了一道伤痕。

躺到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安然入睡,不知是因为百部的背影,还是因为被墨炎祁这个大麻烦惹的有些头痛。

所幸起身踱步到庭院,放眼望去,视线却被高高的宫墙阻挡住。

不知道萧华怡为何甘心被囚在这样一座重峦叠嶂的迷雾之中,也不知道这深宫中的女子,此时能够安睡的,究竟有几人。

悠扬的笛音似有似无的飘到耳朵里,桑诺嘴角泛起淡淡的笑。

眉头的烦闷一扫而光,纵使深宫,还是有令心放松的地方。

**

“看来,我又要扰到七王爷的清静了”,桑诺抬手扫开挡在眼前的竹叶,清脆的声音伴着笛音的尾声响起。

“皇后娘娘万安。”墨炎瑾见来人是桑诺,随即弯腰行礼,起身,视线又蔓延到星光点点的湖水中央。

“不介意我在这儿吧?”桑诺觉得还是需要礼貌的征求一下意见,不然自己又撵走了本来的主人,岂不罪过。

“皇兄体恤,才允许臣能在这紫淀池逗留,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后宫之主,这紫淀池当然不能阻碍皇后娘娘的到来。”墨炎瑾说道。

“看来我还是扰了七王爷,不过我今夜十分烦闷,听了你的笛音安神不少,而这紫淀池又实在令人心旷神怡,你只管做你的事情,我远远坐着安静会儿,不会扰到你。”

桑诺说完,静静地朝远处走去,走了很远的距离,才在池边坐下。

双腿盘起,双眸缓缓闭上,微风飘过脸颊,身后垂下的发丝在空中飘荡,桑诺感到身心放松,手掌慢慢地放到双膝,安静的打坐。

墨炎瑾远远地望着她,如果说第一次在紫淀池见面,桑诺像一个林间的­精­灵,那这次,却如一位水中伊人,淡雅脱俗。

墨炎瑾将玉笛放置­唇­边,舒缓的音符慢慢飘到空中。

一曲罢,将笛子别到腰后,拾起脚边的纸船,轻轻放到池中,荡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脸颊侧浅浅的酒窝让人感觉暖暖的。

“不知七王爷还有如此兴致。”桑诺忍不住开口,笛音停了,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池面上飘荡着数只纯白的纸船,还有墨炎瑾眼神中的柔光。

究竟是什么,能抚平他眉宇间的忧伤?

050七王爷的情史

“不知七王爷还有如此兴致。”桑诺忍不住开口,笛音停了,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池面上飘荡着数只纯白的纸船,还有墨炎瑾眼神中的柔光。

究竟是什么,能抚平他眉宇间的忧伤?

墨炎瑾并不回答,问道:“皇后娘娘是缘何进宫?”

看她的模样,宫墙内的生活,她不会感兴趣,纵使是指定的姻缘,她不喜欢,应该也会反击。

“一个选择牵动无数无辜人的­性­命,你觉得我该如何选?”桑诺淡淡一笑。

她欠真正的叶桑诺一个救命之恩,就要保她的族人!

恩,她向来不敢忘记。

墨炎瑾有些震惊,看她小小的年纪,却如此大义凛然。

倒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不觉又仔细打量一番。

“七王爷深夜在此放船,可是寄托哀思?”桑诺问道。

她并不认为墨炎瑾会告诉她,也没想知道答案,只是她心中有疑惑,便问了出来。

“皇后娘娘确实聪慧。”墨炎瑾望向池中的纸船,眼前浮现出一个明媚的女子模样。

梨玥,他曾经挚爱的人。

“为你喜欢的女子?”桑诺突然有些明白了,心里放的心事太多,面上如何还能轻松的笑的出来。

“为我唯一喜欢的女子。”墨炎瑾的眼神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桑诺似乎看到了一片明艳的阳光,溪水,驰骋的骏马,还有帅气的墨炎瑾桥以为娇羞的姑娘。

多么美的画面,那时的墨炎瑾,眼角一定会笑。

“真想多听听这样美好的故事。”桑诺怅然,多听听这样纯美的感情,或许她就可以相信,她的心,还是可以为某个人跳动,纵使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叫梨玥。”墨炎瑾说。

桑诺有些意外,这应该是埋藏在他心底的事,没想到他会说与她听。

或许太需要倾诉,而刚巧,她来了。

“小时候,我带皇兄偷偷溜出宫到外面玩耍,皇兄胆小,一直吵着闹着要回宫,怕他额娘罚他。”

桑诺感到有些好笑,那个霸道邪恶的墨炎祁,小时候竟然是个胆小如虫的小小子?!

“我气恼了,好不容易溜出来,哪有轻易回去的道理,所以故意拉着他在闹市中转来转去,就想把他转晕迷了路,然后他就会老老实实跟着我,可是后来我也迷了路,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深林里,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梨玥。”墨炎瑾的眼神变的温柔。

“她正在水边吹笛,一袭白­色­棉麻的布衣,发髻乖巧可爱的挽了个发髻,我被她的笛音迷住了,以为看到了仙子,于是拿出玉笛与她和音,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契合,犹遇知音,从那以后,我总是找机会溜出宫,与梨玥在山水之间随­性­洒脱的嘻戏。”

“后来,我长大了,便想娶梨玥作我的王妃,等我去深林木屋去接她时,木屋却已经人去楼空,她的父亲被歹人屠杀,而梨玥为卖身葬父甘心入了青.楼,成了咸奉人尽可夫的花魁。”

墨炎瑾话语中时无法掩盖的哀伤,桑诺沉默不语。

都说有**终成眷属,可又有多少有**能终成眷属?

051如果可以她愿意再相信一次爱情

墨炎瑾话语中时无法掩盖的哀伤,桑诺沉默不语,有**终成眷属,究竟有多少有**能终成眷属?

“那时,我特别恨她,恨她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让我帮她,情愿做妓.女!于是我买下她的每**,对她百般蹂.躏,极尽折磨,强迫我自己忘了那个记忆中单纯烂漫的女孩儿。”

桑诺听着墨炎瑾平淡的陈述,还是被惊到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孤傲的男人,曾经为了一个女人,变的那样狠毒。

“她每晚都会哭昏在我怀里,我静静地抱着她,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那才是真的她。”

桑诺忍不住,开口说道:“或许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没有哪个清白女子甘心去青.楼做妓.女,深陷泥淖已经让她痛不欲生,而挚爱人的羞辱,就是一刀刀挖去她心上的­肉­!如果你真的爱她,又怎么忍心!”

“你说的对,我是不忍心,可那时,我依旧无法释怀,直到她病重几乎要离世,我才明白我根本不在意她的过往,所以我决定迎娶她。”墨炎瑾说。

“然后呢?”桑诺问道,如果后来真的有完美的结局,墨炎瑾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皇子与妓.女,你觉得没有阻碍?”

“如果爱情是真实存在的,我宁可披荆斩棘,在所不惜。”桑诺望着他,认真地说道。

这是她心底的想法,只可惜,她没有那么幸运,遇不到真实的爱情。

所以,只能把心关上,不想再让虚假的情感,一遍遍伤害自己。

桑诺的话让墨炎瑾感到不可思议,他是历经了多少才悟出来这个道理,而桑诺,却好似从骨子里透出的坚定。

“我努力过,可是失败了,所以我失去了她。”墨炎瑾眼中的光变的黯淡,哀伤越来越浓重。

“你放弃了?”

“没有,我一直没有放弃”,墨炎瑾说。

“那她现在在哪里?如果你没有放弃,就还有希望。”桑诺说道,她从墨炎瑾的眼中看到了梨玥的影子,好像看到类似爱情的东西。

“她死了。”池中的一只纸船被池水浸没,挣扎着,沉入了池底。

“死了?”桑诺震惊,几乎是叫喊着说出来。

“死了,因为我的坚持,害死了她,皇室的­干­预阻挠,世人的羞辱,她最终,自杀了。”

桑诺好像感到全身的力气被一瞬间抽­干­殆尽,她有些后悔听这样一个故事,有些后悔来到紫淀池。

墨炎瑾眼神中的忧伤,给这个并不温暖的夜,裹上了一层冰雪,桑诺忽然觉得有些冷。

如果世间有情,为何要有那么多阻碍?

如果世间无情,又为何要造就这么多痴男怨女?

天幕泛着鱼白,黎明来了,这一个故事,竟然讲了整整**。

桑诺本以为自己会因此放下心底依旧期盼的感情,却不知何故,竟然有了一丝期许。

如果有人真的能够给她这般真挚的情感,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这个意外到来的世界,会给她想要的惊喜吗?

052赶赴武林大会

如果有人真的能够给她这般真挚的情感,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这个意外到来的世界,会给她想要的惊喜吗?

桑诺以为故事到此已经圆满结束,怀着复杂的情绪起身。

回首却见墨炎瑾却依旧坐在草地上,看着池中的纸船一点点被池水浸湿,而后毫无反抗之力的沉入池底。

“终究是我害了她。”墨炎瑾轻叹一声。

桑诺本想俯下身安慰他一句,却不想他继续说道:“她父亲的死,她被迫卖身青.楼,都是因为我,是我的亲人杀了她的亲人,梨玥如果不遇到我,或许还会在山林间快乐的游荡,我以为我是爱她的,谁知竟然害了她。”

墨炎瑾的话像是说给桑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误会一一揭开,原来自己一直想要找的凶手,竟然就是自己。

多么大的讽刺!

墨炎瑾说:“若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情愿从没有出过宫门,从没有见过她,只安安稳稳的做我的皇子,既然是皇子,怎么能够奢望自己自由选择情感。”

桑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如果说她的无情是因为曾经的血雨和背叛,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与生俱来的绝爱!

这便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

**

第二日,桑诺因为彻夜未眠睡了整整一晚,幸运的是没有人来扰她的清梦。

到了晚上,吃了些东西便睡下了。

以前一直希望能有这样清静的日子,但今日清静了,反倒有些不适应。

桑诺笑笑自己,裹紧被子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桑诺早早的把冰儿唤起。

“今日我要出去一趟,不管有什么人来,就说我病了不宜接见。”

桑诺站在镜子前,套上一件改良过的裙衫,腰间系上一根丝带,紧紧绑住,纤细的腰肢立马呈现出优美的曲线。

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一束­干­净利落的马尾,长长的发丝垂在空中,若此时手中再给她一条长鞭,她定能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小姐您放心,要不是前日怡贵妃来闹,冰儿还不知道皇上其实早就吩咐人不要打扰小姐静养了,所以怡贵妃是气不过小姐得皇上眷顾才强行来的和凤宫,昨日没有人来访,今日定然也不会。”

冰儿满脸骄傲地说,盯着桑诺的装扮满眼放光,小姐这身,真是异样的美!

“哦?有这事。”桑诺很是意外,没想到墨炎祁虽然人不在,还如此仔细的给自己安排膳食,做了吩咐,还真是出乎她的想象。

“当然了,小姐,皇上这样子,不知道后宫多少娘娘眼红呢!”

“谁叫他多事!摆明了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桑诺看冰儿一副激动的样子,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墨炎祁的什么人一样,这怎么行!

她的事她自己会解决,哪个请他去­操­心了!

冰儿脸上的雀跃被桑诺的一句话打击到肚子里,真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在想什么。

桑诺屏退了冰儿,敏捷地跑到宫墙下,一个飞身已经落到宫外的地面。

面具男,今天我就来好好会会你!

【武林大会来咯~~看够了宫斗,来场酣畅淋漓的比武如何?嘤嘤~~亲们,武林大会可不止是比武哟,就不剧透,嘻嘻~~】

053传说中的弋阳客栈

桑诺屏退了冰儿,敏捷地跑到宫墙下,一个飞身已经落到宫外的地面。

面具男,今天我就来好好会会你!

武林大会安排在南郊的南越平原。

走到城郊,向南行的街道就此断开,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桑诺在林子最边缘第三棵松柏根部,发现了隐藏极好的圈形图案。

百部说,跨过这片丛林,便到了武林大会的举办地。

而松柏下的图标,是为了帮助桑诺不至于在丛林中迷失方向。

已经是秋初,来时的路上树叶都已经泛黄,而松柏林中,还如同盛夏。

踩着柔软的松针行了许久,光影斑驳,眼前一直是绵延不绝的林木,似乎没有尽头。

林木中穿行的,也始终只有桑诺一人,想来这并不是诸位江湖人士去往武林大会的途径。

走了好久,一大片白光出现在眼前,嘈杂的人声愈来愈清晰。

这应该便是丛林尽头了,一脚踏出最后一棵树木,眼前便出现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

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看装扮便有别于普通百姓,手中或腰中拿着品相极好的兵器,不少帐篷看似无序又好似有序的安Сhā在各个地方。

与视线平行的不远处,一座大型木屋立在那里,外貌倒没什么特别,店外竖着一杆倒三角形的大旗,上书:弋阳客栈。

桑诺正仔细观察着地形,便听到身后传来轻便如燕的脚步声。

桑诺一个回身,弯腰抬手便扼住了对方的脚踝,用力朝后一拽,起身的瞬间右手快速出击,双指便直逼对方的眼睛。

“小姐果然功夫了得”,百部的腿从桑诺的手中抽离,倒向身后的树­干­,双手借力站定。

“你也没想躲”,桑诺笑笑,收回手站定,没想到她刚到地方,百部便找到了她。

“弋阳客栈已经安排好房间,小姐现在去?”百部问道。

“弋阳客栈住的,可都是江湖上地位显赫的高手,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桑诺笑道,有百部在,她感觉还真的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小姐说笑了。”

百部站在离她有半米远的地方,巡视着周围的人。

“现在先不去入住,正是人来人往,反倒惹人注意。”

“晚上去也依旧惹人注意”,百部面无表情的说。

“那我从窗户翻过去”,桑诺笑道,这个百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她说话便是这样一副死人模样。

“来这里的都是江湖中人,他们,都不爱走门,也爱翻窗户”,百部说。

桑诺一时被堵的无语,两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那意思好像是说,我不住了总可以吧!

百部看出了她的意思,说道:“大家的焦点都只在赢家身上,充其量就只会好奇而已,小姐若能装作一副柔风弱柳的模样,只会引人猜测这是哪位高人的妻妾或女儿,并不会多想,小姐本不想赢,也不必担心这暂时的目光。”

他只是想让她住的舒适一些,总不能在外给她支顶帐篷。

更何况,这外头的营地都是按照各个派系划分,她也实在无处安放。

“也罢,走吧。”桑诺柔声说道,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百部愣住,小姐入戏还真是快。

桑诺从进来便搜索面具男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寻到,却刚一个转身,便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翎。

054三大卧底

桑诺从进来便搜索面具男的身影,一直没有寻到,却刚一个转身,便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翎。

不过南宫翎并没有看到她,桑诺也不打算上前打招呼,于是抬脚跟着百部朝弋阳客栈走去。

“哟,客官里边儿请。”

掌柜很热情的迎到门口,桑诺的身影刚迈进店内,便感受到无数目光袭来。

果然,还是惹人注目了!

她这身清爽别样的装扮,柔美中透着帅气,刚柔完美融合,却偏偏又面纱遮面,周围鲜有女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儿,大家都不觉多看两眼。

“燕归。”百部对老板说道。

“燕归客人到!”老板扯着嗓子朝楼上喊到,这一喊,看的人更多了。

桑诺无奈,这样隆重的登场还真不是她的本意。

提起裙角便上了楼,三楼拐角处的门口,一个男子坐在栏侧放置的竹椅上,抿一口清茶。

“还是这身装扮更像她自己。”杯中的热气慢慢飘浮,浮上他­精­致的金黄面具上。

**

“杀手不能暴漏身份,你派的人,想必是某个派系的卧底。”桑诺掩上门窗,侧耳附到墙侧,确信周围无人,才轻声说道。

“没错。”百部不得不佩服她的思维,看似年轻,却又老谋深算。

“说说吧。”桑诺摘下面纱放到床榻上,坐到凳子上稍作歇息。

“大魏武林分为五大派系,秦脉剑派、空音派、少林、青云和南越派,此次南越为东,参加的三人分别归属秦脉剑派、空音派和青云。”

桑诺有些吃惊的看着百部,她本以为是一个派系,却没想到竟然分散在三个派系。

“哦?”桑诺问。

“秦脉的白芨、空音的荷蒂与青云的八月札,他们三个在三大派系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既然对手参加武林大会,按照他的实力,我们虽不出彩,也定要能坚持到最后的角逐,只有如此,才能看清谁是谁的人。”

这些人都是百部从小安Сhā在派系内部的可信之人,此次一是探清对手的底细,二是,他想趁此机会,将他们引荐与桑诺。

桑诺身边,需要一群亲信,属于自己的亲信,而不是听命于他。

“很好”,桑诺满意的点点头。

她并没有告诉百部她身中剧毒的事情,寻找解药的事,她想亲自着手。

确切的是,她已经欠他太多,如何能再让他多一份担忧。

百部离开后,她站在走廊向下观望,店中立着的,正是南宫翎。

视线还没收回,便看到从门口冒冒失失跑进来一个粉­色­的影子,不偏不倚的撞到正与掌柜说话的南宫翎。

“唉哟!”小女孩儿尖叫一声。

抬头,脸庞落入桑诺眼中,墨灵烟?!

她怎么在这,难道墨炎祁也来了?

055初到遇刺客

抬头,脸庞落入桑诺眼中,墨灵烟?!

她怎么会在这?难道墨炎祁也来了!

不会这么巧吧?

桑诺诧异,这个地方碰到墨炎祁,那才真是倒大霉!

桑诺低头默默看着眼下的情形。

“没事吧?”南宫翎转过身看着撞到自己的女孩儿,略带歉意。

“我说你怎么站的,挡着我道儿了!”墨灵烟摸着额头,皱着眉头喊道,估计这一下撞的确实不清。

“姑娘,实在对不起。”南宫翎瞧着这个火急火燎的小丫头,实在觉得可爱,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

“你......”墨灵烟只说了一个“你”字,后面的话还在嗓子眼没出来,整个人便被笼罩在南宫翎温暖如春的笑意中。

小脸儿唰地就红了,这个人,怎么长的那么好看?

“姑娘?”南宫翎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不说话,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啊!”墨灵烟一个激灵回过神,恍然觉得自己失态了,只叫了一声便慌忙跑开,留下南宫翎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莫名其妙。

桑诺看着墨灵烟似逃跑一般的速度,不觉笑了,心想,看来,这个小丫头多半是一见钟情了。

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真好。

掩上门,桑诺闭目休息,这个客栈,熟人还真是不少。

**

夜幕降临,门外依旧热闹非凡,透过窗户,外面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络绎不绝的人影在火光中穿来穿去。

“小姐,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两日了,明日刚好是青云对阵秦脉剑派,秦脉明日的人选,正是白芨。”

百部看着桌上基本没有动的饭菜,有些不太高兴。

“虽然不参赛,饭还是要吃的。”百部稍显不悦的道。

“我知道,吃了些,只不过我晚饭一般都吃的很少。”桑诺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习武之人,更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百部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桑诺一人在屋内。

桑诺听见隔壁房间的开门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百部已经回到了他的房间。

盯着桌上微凉的饭菜,桑诺迟疑了片刻,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夹起菜,又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便起身坐到床上开始打坐。

不知不觉有些乏了,外面的声响渐渐消散,桑诺盖好被子,不多时,便梦会周公去了。

门口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到桑诺门口,脚步声戛然而止。

桑诺警觉地睁开眼睛,一道寒光­射­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还真不太平,难不成有什么人觉得她是个威胁,想要暗下铲除?

缓缓闭上眼睛,佯装熟睡,她倒要看看,那个不要命的来招惹她!

一道迷烟从门缝中飘进来,桑诺屏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闪亮的刀片从门缝中Сhā进来,慢慢地拨动着门栓,几个暗影从门内跃进来,悄悄靠近桑诺。

突然,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踏进屋内,房间内顿时兵刃相交,声音沉闷的打斗声传入她的耳朵。

看来有人救了她。

听脚步声,这个人绝对不是百部,到底是谁?

桑诺微眯着双眼,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眸。

黑影飞快地在一群黑衣人中飞旋,刀光剑影中,桑诺看清了他的脸。

眼­色­微沉,怎么会是他?!

056再遇英雄救美

黑影飞快地在一群黑衣人中飞旋,刀光剑影中,桑诺看清了他的脸。

眼­色­微沉,怎么会是他?混元女修!

桑诺看到的人,正是南宫翎!

南宫翎一身藏蓝­色­锦袍,手握一把折扇,在刀剑中游刃有余地应战。

不多时,那群黑衣人便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南宫翎一个健步堵住其中一个的退路,将他堵在了房内。

此时,突来的烛光充斥着整个房间,端着蜡烛的桑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角落里,静静地望着他们。

南宫翎和黑衣人手上的动作因为这突然的光亮停滞在那里。

桑诺躲在­阴­影处,烛光照­射­到她胸前和手臂上,脸上的容颜隐藏在黑暗中。

“多谢公子相救”,桑诺捏着嗓音,柔声道。

“举手之劳”,南宫翎见手中的黑衣人欲要挣脱,手上的力道又加紧几分。

“若非公子,小女子今晚估计定命丧歹人之手”,桑诺说道,似乎有些害怕,声线有些发抖。

“谁要杀你!老子只想劫财,没想劫­色­!”那黑衣人听桑诺如此说道,大吼起来。

“劫财?上姑娘房中劫财?当我们都是傻子!若不实话实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南宫翎淡淡地问道。

“不信拉倒,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黑衣人扭过头,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都是一起做的事,偏偏他们跑了而你被俘,有好处都是他们的,而你却要命丧黄泉,你说,亏不亏?本来责任是大家的,可到头来却让你一个人抗,你也愿意?”南宫翎见黑衣人又些动摇,微微一笑。

“可.....可我们真的是来劫财的!”黑衣人万般委屈。

“为什么是这位姑娘?”

“武林大会自然是高手盛宴,高手中当然不乏富裕之人,可来的又并非都是武林中人,所以我们就想趁大家观看比赛的时候能顺手扒点儿那些平凡人的钱袋,今日白天偶见了这位姑娘,一看就弱不禁风,却又住的起弋阳客栈,想来是哪个大户的小姐,这深更半夜,护卫差不多都睡了,所以我们才冒险前来,想着找不到钱财就绑票。”

黑衣人盯着南宫翎认真说道,以为自己说了实话,他就应该会放了他。

“他们是不是来劫财我不清楚,我只是好奇,这位公子怎么这么巧就来替我解了围。”

桑诺声音略显紧张,烛光因为手臂的晃动,有些摇曳。

“姑娘是在怀疑在下?”南宫翎并不因为被质疑而恼火,好像十分赞赏桑诺的警惕,问道。

“公子别误会,我若真怀疑,早已经大喊护卫了,只是这深夜,公子依旧衣着考究的出现在这里,确实容易引人怀疑。”

桑诺似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翎,仔细解释道。

“明日有我同们的对决,所以略微有些兴奋,一时睡不着到处走走,在楼梯口便遇到了这样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一路尾随不想到了姑娘这里。”

“我若不信呢?”桑诺问道,她记得南宫翎说过自己不是本国人,那在大魏,又怎么可能有同门!

“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信不信由姑娘决定,顺便说一下,在下,南宫翎。”南宫翎坦言,面上并无异样。

057白芨

“多谢公子相救,不过既然我也无碍,他们也只是想弄些钱财,而今被公子逮到,那就任凭公子处置,夜太深,还望南宫公子谅解。”桑诺好似福了福神,轻声说道。

“姑娘说的是,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南宫翎架着手中的黑衣人走出房间。

**

清晨,百部在房外敲门。

“进来吧”,桑诺早早的梳洗好,等在房间内。

“小姐。”

百部进来,回身掩了门。

“昨晚那群人是从哪里来的?”桑诺问道,虽然昨晚动静并非太大,但她确信百部当时一定醒了。

“救小姐的公子带着那个黑衣人到了空旷之地后,又盘问了片刻,黑衣人一直跪地求饶,那个公子便放了他,他的同伙被我截住,所言均是想要从小姐这里拿到钱财,而他们的身份,我派人去查,也确实是混迹而来的盗匪一类。”百部说道。

“果真如此巧吗?”桑诺眼神中透着­精­光,她并不十分相信,这些人会如此单纯。

只不过,如果是刻意为之,那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当真谨慎!

“小姐,比武马上开始了,现在要去吗?”百部问道。

“去,不去怎么钓大鱼。”桑诺笑道,拿起桌上的面纱,戴在面上。

**

擂台上,一个女子高高地站在左侧,这个人,便是百部口中的白芨。

桑诺本以为白芨是个男子,却不想竟然是个率­性­美艳的女子!

一头乌黑的秀发绑成一束长辫甩在脑后,身着一件黑­色­衣袍,腰部束了条大红宽绸带,眼眸清明,肤­色­泛着淡淡的小麦­色­,倒别有一番韵味。

与他对阵的,是青云派的文启,月白­色­长袍加身,脸上带着微笑,面­色­白净,倒不像是个武者,更像书生。

比武开始的鼓声已经响起半晌,两人依旧一动不动,相互对视着。

桑诺感到空气中渐渐涌动的气流,汇到中间一点,猛烈的碰撞。

过了许久,两人的神­色­渐渐变的紧张,桑诺看到文启本来放到身后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比拼内里,白芨站在明显的上风。

底下观看比赛的人众开始窃窃私语。

“喂,还比不比了?”

“站着不动老子脖子都僵了!”

“不比的话就下来吧,这是比武,又不是招亲,看着半天了都不动,你们这是看对眼儿了吧!”

桑诺听着身旁的壮汉吆喝,扭头看过去,虽然膀大腰圆,但多半是个屠夫,空有一身蛮力。

视线刚从台上收回,桑诺便感到空气开始剧烈的震动。

白芨飞身上前,手中的长鞭与文启的缨枪交缠到一起。

眼看着文启节节败退,桑诺使个眼­色­朝不远处的百部。

百部会意,不知为何,本处于上风的白芨被文启一掌震飞。

文启乘胜追击,掂起缨枪朝白芨身上刺去。

白芨飞身向后,眼看枪头马上刺到她身上,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间闪到她的面前。

文启来不及反应,枪头硬生生刺进来人的左肩!

“小姐!”站在台下的百部一声惊呼!

058以身涉险引蛇出洞

文启缓过神来,手臂撤力,慌忙要将缨枪收回。

桑诺面纱下的嘴角上弯,露出一丝怪异的笑。

上身微微前倾,底下的众人看过去,好像她是因为疼痛不自觉的屈背。

文启还没有收回枪,桑诺的左肩便深深地刺进枪头,顿时,白­色­的衣衫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啊!”人群中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凉气。

片刻的寂静,人群中像炸开了锅一般吵闹。

“这姑娘疯了!”

“是啊,比武都是点到为止,看她这模样,八成以为是真打!”

“谁说不是,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身上也有些功夫,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小姐来看热闹!”

“说是点到为止,哪年比武不死几个人!伤的更是无数!”有个大叔模样的人黑着脸吼道。

突然跑上来的桑诺也着实吓了白芨一条,这个女人,怎么一回事!

她刚刚正与文启交手,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响,这声音,也只有白芨自己能听到。

声音里的意思,是让她故意败下阵来。

谁知她刚被人占了上风,身前便出现这个奇怪的女人。

难道这就是百部口中的头儿?!

正疑惑,桑诺突然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文启手中的缨枪瞬间从桑诺的身体中脱离出来。

枪头上一片殷虹。

大片的鲜血从肩膀处喷涌而出,桑诺微微向后倾倒,刚欲倒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金光。

桑诺眼角露出一抹鬼魅的笑,缓缓闭上眼睛。

身体在下一秒,便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面具出现在眼前。

“公子可真让人好找。”桑诺笑道。

面具男似乎有极大的怒气,黄金面具下的眼睛泛着怒火,低沉的声音响在桑诺耳边。

“你为了见其他男人,真够下本!”

桑诺一时有些懵了,什么其他男人,他应该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逼他现身才对!

要不是她遍寻不到面具男的身影,她也不会出此下策,这样敌人在暗她在明的游戏,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玩儿。

现在把敌人逼出来了,这才有意思!

“公子几日前与我相约武林大会,我准时赴约而你却避而不见,不如此,怎么能知道公子是来了,还是没来。”

桑诺轻笑,眼神中泛着得胜的模样,把握全局的必须是她!

他既然想让她来,那怎么能沉住气眼睁睁地看着她涉险?

只是,不知为何桑诺觉得他有些怪异,虽然她明确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面具男不语,径直将她抱起来,正准备离开,却被一个身影挡住。

桑诺侧过头,又是他!

南宫翎黑着脸挡住面具男的去路,危险的气息从他的周身传来。

“我不能让你把她带走!”南宫翎直视着面具男,衣角被风吹起,玉树临风地站在台上。

面具男冷哼一声,并没有把这个突然多事的人放在眼里。

反倒低头看向桑诺,“你还真是魅力无穷!”

059南宫翎出手

桑诺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跟吃了炸药一样的怒气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南宫公子,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连累你。”桑诺被面具男抱在怀里,有些不自在。

昨日见到墨灵烟在这,说不定墨炎祁也在,虽然她带着面纱,衣着发型均与宫中绝不相同,乍一看像两个不同­性­格的人,但依然十分担心。

若被墨炎祁发现她被另一个男人搂着,凭他那个变.态的手段,估计自己绝对又被他折腾个心惊­肉­跳!

“怎么与我无关,姑娘是为了救我的同门才受伤,在下自当为姑娘疗伤!”南宫翎高声说道。

“同门?”桑诺一时疑惑起来,这个南宫翎不是自称不是大魏人士,怎么会有大魏武林中的同门?

正在此时,身后一个带有歉意的女声传来,“师兄......”

桑诺探出头望去,白芨正低着头,好像犯了极大的错万事如易。

师兄?!南宫翎竟然是白芨的师兄?

这个人,时而出现在大魏皇宫,时而出现在武林大会,虽不是大魏人,却是大魏武林派系的弟子。

桑诺不觉仔细打量起南宫翎,他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单纯?

还没来得及寻思,桑诺便感到腰上的力道一紧,才发觉面具男要带着她离开。

南宫翎自然一个健步挡在他的面前,拿起手中的折扇,朝面具男飞身袭去。

面具男抱着桑诺,弯腰躲过,转身一个旋踢,被南宫翎抬脚挡住力度。

霎时间,面具男抱着桑诺与南宫翎交手到一起。

桑诺紧紧拽着面具男的衣领,这个时候她要跳下去制止住这两个人的打斗,那才真真正正能称为众人的焦点!

遂只得拽紧面具男,他要敢把自己摔下去,她就毁了他的脸!

正打的不可开交,身后的白芨飞快跑到两人之间。

出拳挡开南宫翎的掌,化开交在一起的两股力量。

“南宫师兄!”白芨喊道。

南宫翎收手,面具男抱紧桑诺立在对面。

“姑娘,这样一个不明身份带着面具的男人,你就不怕他对你有害?”南宫翎看向桑诺。

桑诺心底讥笑,哼,对我有害,老娘今儿就是来找他的!

找他算账!

“我只感到这位公子好似要救我,所以烦请南宫公子不要为难,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们这样一打斗,我反倒怕自己就这么流血身亡了。”桑诺说道,低头看看身上的血迹。

南宫翎注意到桑诺的伤口一直冒血,不得不让开。

面具男­阴­沉着脸,抱着桑诺飞身离开了擂台。

**

到了林木中的僻静之处,面具男将桑诺放到树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白­色­粉末状药物,抬手拉过桑诺,欲撕开她的衣衫。

“你­干­嘛!”桑诺吼道,果真是面具男,随手就是瓶瓶罐罐,变.态!

“上药!”面具男低吼道。

“不上!”

“你到底想怎样?!”面具男冷着脸问道。

“不给解药,我就这么流血到死,反正都是死。”桑诺狡黠地笑道。

“只是为了药?那倒不必开这样的玩笑!”面具男好似真的十分恼怒。

“不,还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是谁。”桑诺扬起一丝邪气的笑,伸手朝面具男脸上的面具抓去。

面具男并不躲闪,冷冷地望着她。

060鬼面医圣

“不,还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是谁。”桑诺扬起一丝邪气的笑,伸手朝面具男脸上的面具抓去。

面具男并不躲闪,冷冷地望着她。

桑诺的指尖刚触摸到那片冰凉,身后树­干­的草丛里便传来几声咳嗽声。

“咳咳咳!”

桑诺猛然收回手,警惕地望向身后。

草丛中缓缓升起一团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老头躲在那里。

那老头从草丛中坐起,用力拍着背上的灰土,一头银发,脸上皱纹密布,凌乱的头发夹杂着几缕不黄不绿的­干­草。

撅着嘴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吼道:“你们两个小鬼,吵死了!”

下巴上的银­色­胡须在空气中晃动几下,又贴着下巴自然垂下。

桑诺被突然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虽然全身戒备地看着他,但感觉不到一丝危险。

“不就是要解药,我当多大点儿事儿!”长胡子老头儿起身缓步朝桑诺和面具男走过来。

面具男并不起身,也没有动作,冷冷地看着老头儿。

“你有解药?”桑诺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我哪里知道他给你下了什么药!”老头儿好像因为刚刚被吵醒,还有些起床气。

“没有你说的跟有一样!”桑诺别过头,这个怪老头儿,真是个怪人!

“谁说是毒就必须有解药,呶,吃了我这个药丸子,管它什么狗屁毒药,通通都没效!”

老头儿朝衣袖里摸索了半天,找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一挥手朝桑诺扔了过去。

本来以为只有面具男有浑身带一堆毒药解药小瓶子的怪癖,没想到又来一个!

管它呢,反正这个老头儿肯定比面具男正常!

眼看着小瓶子径直朝她飞来,正要伸手去接。

瓶子却突然被一个大手包住,桑诺怒气冲冲地望着面具男,这个死变.态!

面具男收回手,指腹抚摸着瓶身,眼神毫无表情地说道:“老头儿,几年不见,变的这么慷慨?”

“哈哈哈!小鬼,几年不见,你也会心疼人了!”老头儿扶着胡须,朝天大笑道。

桑诺一时愣在那里,这两个人认识!

那完了,本来对付一个,现在要对付俩!

换做是正常的两个人绝对是绰绰有余,而今眼前的这两个,怎么看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俗话说,神经病人不能惹!

“还以为你这不饶人的毛病会改。”面具男轻笑道,语调在一瞬间变的轻快。

桑诺恍然有种错觉,刚才看到的面具男,是不是鬼附身了,这个才是真的面具男嘛!

“一把年纪,到土堆儿里也是这样,只不过,小鬼,你变的可不少哦!”老头儿朝桑诺鬼笑道。

此时,躲在不远处的百部神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个白胡子老翁,竟然是江湖中神出鬼没的鬼面医圣,泽漆!

061桑诺问药

那个白胡子老翁,竟然是江湖中神出鬼没的鬼面医圣!

泽漆在江湖中的地位,几乎人人敬仰,江湖中人只知道有个鬼面医圣,可解世间百毒,又可制世间百毒。

相传,泽漆制毒善活体试药,造了许多怪异的毒人,虽然妙手回春,堪称解毒奇才,但因为方法诡异,被江湖人称,鬼面医圣!

百部曾有缘见过泽漆一面。

当年他接任务失败,被人扔进蛇坑。

数条毒蛇将他咬的千疮百孔,被人扔到林中后,偶然遇到林中菜药的泽漆。

泽漆将他带回药谷,只用了三日时间,便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从此后,百部便百毒不侵!

只是没想到,素来不与世人交往的泽漆,竟然与这个面具男好似熟识。

**

“不用要我的药了,老头儿这药,可是神仙服的。”

面具男拉过桑诺的手,将白­色­的药瓶放到她手中。

桑诺诧异,她还以为面具男会拿了药瓶不给她。

“这个,真能治?”桑诺有些怀疑,看着老头儿说的,好像这个药什么病都能医一样,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药!

任凭她与她的团队,历经数年,都只能研制出专­性­解药,这个老头儿,到底是什么人!

“不吃拉倒!”泽漆被桑诺带有怀疑的眼光惹到,伸手要夺回药瓶,桑诺收手,将药瓶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可是江湖中人见人爱的鬼面医圣,泽漆老先生,你运气好,有的人可是求他都求不来!”

面具男揪着泽漆的胡子笑道,泽漆一把打掉他的手,鼓着腮帮子瞧着他。

看样子,这个老头儿就是她要找的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眨眼的时间,要找的人都到齐了!

“原来爷爷就是鬼面医圣,刚才得罪了,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气哟。”

桑诺笑嘻嘻地扯着泽漆的衣角,面纱在被面具男抱着的途中飞掉了,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盯着泽漆,十分可爱。

泽漆笑道:“这小丫头,嘴真甜!”

“爷爷,您肯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丫头有个疑问,需要向爷爷请教。”桑诺面目透着虚心请教的意味,看到泽漆喜爱不已。

面具男瞧着桑诺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哑然失笑。

“有什么随便问,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

“爷爷,您知不知道,有种草,叫鞭痈草?”桑诺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泽漆敛了笑,神情严肃地望着她。

这种草,可是他寻了几年才找到的药物,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然知道这个!

“我中了毒,最主要的便是这鞭痈草的毒­性­。”桑诺微微一笑。

面具男明显一震,他只知道她身中奇毒,只是竟然没想到,她中的竟然是这个毒!

看她的样子,又好似不止一种,心中不由地一紧。

062突来的黑衣人

“老头儿,你­干­嘛!”面具男快速移到他身前,挡住他。

“喝酒去!”

“没有医就走?不行,医了再走!”面具男拉住他的胳膊,这个老头儿,放他走再找可就难了!

“不医!”

“老头儿,你是不医,还是医不好?”面具男直逼着泽漆。

“谁说我医不好!”泽漆回过身朝面具男大吼道。

“你肯定医不好,每次遇到棘手的问题就跑,人人都称赞你是医圣,从未医错过人,根本就是胡扯!你就只会捡自己有把握的来看。”

面具男昂起头,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瞧着泽漆。

不会这么背吧?!如果面具男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医圣可真是徒有其表!

感情白担了这么大一个名号,竟然是个江湖骗子!

泽漆感觉到一丝灼热的视线朝他投过来,扭头便看见桑诺一脸怀疑,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立马朝桑诺喊道:“丫头,可别听这个小子胡扯!”

“那您到底能不能医?”桑诺忧心地问道。

“跟我走!”泽漆说完,拉着桑诺的衣袖便要离开。

面具男似乎松了口气,正在此时,周围忽然涌来一群黑衣人。

将桑诺和面具男紧紧围住,泽漆一看这架势,立马跳到面具男身后。

“小鬼,你又惹什么人了!”

“我什么时候没惹过人?”面具男似乎并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身侧的桑诺趁机用力扯下裙角,飞快地将肩上的伤口用裙布勒住。

虽然不知道对手的底细,但这么一群人涌上来,要对战,单凭她跟面具男,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

谁知道身后还有没有敌人!

“来着何人?”泽漆趴在面具男身后探出个白发须须的脑袋,小眼睛露着­精­光。

“废什么话!跟在我身后!”面具男朝泽漆大喝一声,伸过手将桑诺拉到怀里。

“你不会想自己打吧?”桑诺挣不开握在手上的手掌,诧异地看着面具男。

“我不打,难不成你来?”

话音未落,周围的面具男纷纷从身后掏出明闪闪的长剑,直逼面具男和桑诺。

活见鬼!不就是凑个热闹看个比武,谁这么闲的来找姑­奶­­奶­麻烦!

桑诺被面具男拽着,泽漆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面具男并没有兵器,赤手空拳便迎了上去。

飞脚挡住身前的刀剑,黑衣人被踹出去老远,正撞上身后另一个黑衣人。

好漂亮的一箭双雕!

此时,泽漆大喊:“注意身后!”

面具男还没回过身,桑诺见黑衣人刀剑劈来,却并不躲闪,站定不动,泽漆在身侧几乎要喊出声。

刀剑直逼桑诺左目的一瞬间,桑诺一个侧身,腾空的手一把抓住黑衣人持刀的手腕,用力扭动,黑衣人的刀应声而落!

063初到药谷

“你挡前面,我做你后位!保护好拖油瓶!”桑诺朝面具男大喊。

面具男还没同意,桑诺的手便一个用力从面具男手中挣脱出,两人将泽漆夹在中间。

泽漆大叫:“说谁拖油瓶!”

面具男朝桑诺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眼光一凌,专注地对付眼前的黑衣人。

果真被桑诺猜中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上来!

不怕高手,最怕的就是这种持久战!

“百部,顿后!”桑诺朝不远处喊道。

面具男一惊,但即刻便明白了桑诺的意思,两人集中主力朝一个方向突击。

终于打通了一角,面具男抓着桑诺和泽漆,飞身朝林木深处跑去!

到了林木深处,身后追击声消失了。

“你到底惹了什么人?”泽漆抚着下巴上的白胡子,靠在身侧的树上,大口喘着气。

面具男盯着桑诺不语,桑诺见他望着自己,并不躲闪。

很明显,他也看的出来,这群人的目标并非面具男,而是桑诺!

“真是见鬼!”桑诺低声咒骂道,她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得罪过什么人。

更何况,此时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谁的!

他们两个对视的时候,泽漆蹑手蹑脚地准备逃跑,刚走了没几步,面具男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老头儿,救了你一命就这么答谢我们?”

“哼,要不是因为你们俩,我会被人追着跑吗?”泽漆见被面具男发现,气鼓鼓地蹦跶起来大吼。

“谁叫你运气差!赶紧地,把她带到你的药谷解毒去!”面具男颐指气使地对泽漆说,气的泽漆面­色­涨得通红。

“当年就不该救了你这个小鬼,简直是救了个阎王!”泽漆怒视冲冲地瞧着面具男,回过身大步朝前走,不再理会他们。

面具男看着泽漆的背影,坏坏一笑,拉起桑诺的手便要走。

“­干­嘛?”桑诺甩开他的手。

“想治病就走!”面具男重新牵过被甩掉的手,霸道地揽着桑诺的肩朝泽漆走的方向追去。

**

似乎走了并没有多久,但又似乎走了不知道多少条道路,七拐八拐地便到了一个极深的峡谷内。

越过眼前光秃秃的白­色­巨石,一个秀美如画的花谷犹如魔术般出现在桑诺眼前。

攀援的藤蔓爬满弧形的拱门,淡黄­色­的小花在空中摇曳,门上的石扁上书:药谷。

“爷爷,你就不能给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药谷?这也太白话了!”

越过拱门,隐约看到一座古朴的木屋坐落在竹林深处,桑诺闭上眼睛微微嗅到了许多熟悉的味道。

草药的清香,真好闻。

“我这不是怕人找不到!”泽漆嬉笑道,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你要真怕人找不到,就把药铺开到街上!你这地儿,估计只有猴子找的到!”面具男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泽漆,惹的泽漆几乎要骂他。

064面具男的真容(加入书架哟)

“你要真怕人找不到,就把药铺开到街上!你这地儿,估计只有猴子找的到!”面具男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泽漆,惹的泽漆几乎要骂他。

正说着,一只小猴子从树上顺着藤蔓荡下来,正巧蹦到泽漆的头上,抓着他的白发开始玩儿起来。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面具男大笑起来,看着泽漆气呼呼的模样,拉着桑诺便进了药谷。

桑诺十分诧异地看着周围涨势繁茂的灌木,时不时有几只蝴蝶飞来,远处水光潋滟,真可谓世外桃源般让人迷醉!

木屋前有个石几,面具男松开桑诺,自顾自地坐到石凳上,仔细看着桌上的棋局,半晌,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拿起一黑子,落到一个空白处。

“解了。”面具男轻笑。

“我看看!”泽漆激动的跑过去,果然,本来一局死棋,被面具男轻轻一挥,便又死而复生。

“我解了你的棋局,该好好看病了吧?”面具男朝泽漆笑道。

“看是没问题,药方我早就在路上想好了,只不过,需要一副药引。”

“什么?”面具男问。

泽漆俯身到面具男耳侧,轻轻说道。

面具男脸上的笑凝在那里,神情严肃的看向泽漆。

“当真?”面具男问道。

“不信拉到,药引给你了,要不要医她,就看你的诚心了!”泽漆说完,扭头朝身后的木屋走去,临走还不忘挥手警告他们,“喂,小鬼们!不要吵我睡觉!”

“嘭”地一声,将桑诺和面具男关在了门外。

桑诺盯着面具男深沉的眼眸甚感怪异,这老头儿说了什么,让他一时间变得这么安静?

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喂,不会是要拿你来给我做药引吧?”桑诺开玩笑道。

“比这个更恐怖。”面具男盯着她。

“那是什么?!”桑诺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头丑陋的奇形怪状泛着粘液的怪兽,胃里一阵翻腾。

“你过来,我告诉你。”面具男一本正经地朝桑诺勾勾手。

桑诺向前探过脑袋,面具男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老头儿说,药引是,你要跟我……”

“混蛋!”桑诺面­色­涨红,这个不正经的**!

面具男看她红透的脸颊,得逞般地大笑起来。

桑诺抬手打过去,面具男即刻抓着她的手不放,桑诺挣扎地挥动着被禁锢的双手,散开的头发扑闪到面具男的金­色­莲花面具上。

“放开!”

面具男见她挣扎的正厉害,猛然松开手,桑诺瞬间便闪到了地上。

桑诺大叫一声:“唉哟!”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什么鬼东西勾着她的头发了!

“哐当!”一个黄灿灿的东西落到桑诺手边,她怔住,这是……这是面具男的“脸”!

桑诺猛然一抬头,让你不让我看你的脸,这下看你怎么躲!

目光触及到那张面孔的一刹那,桑诺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065来是他

“狗皇帝!”桑诺瞪大双眼惊叫道。

拼命揉了揉眼睛,不是墨炎祁那张妖孽的脸又是谁!

墨炎祁本上扬的嘴角突然下沉,­阴­沉着双眸盯着满脸震惊的桑诺。

“朕终于知道,爱妃给朕的昵称是什么了!”

桑诺半晌回不过来神,怪不得百部说南象湖无人能进,皇帝的基地一般人能进吗!

等等,有些不对!

她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面具男是先于墨炎祁看到自己的脸。

那就是说,墨炎祁在皇宫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是谁!

靠,被耍了!

桑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墨炎祁的鼻子怒吼道:“墨炎祁,你耍我!”

“朕可没耍你,是你自己没问。”墨炎祁又换上一脸无辜的表情。

“朕什么朕!这荒山野岭,鬼知道你是皇帝!”桑诺生气地别过头,这个家伙,嗽己很有意思吗?!

“这时候胆子大了,当时宣你侍寝你怎么不抗旨?”

桑诺捏紧拳头,一拳捣到墨炎祁的鼻子上,“还敢提!”

墨炎祁并没有躲闪,拳头径直捶到他的鼻梁上,顿时鲜血顿涌。

桑诺惊住,“你怎么不躲!”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墨炎祁暧.昧地瞧着她。

“屁!”

眼睛猛然扫过他挺直的双腿,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他哪里是什么瘸子!

桑诺顿时感到乌云翻滚,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挑着眉一脸怀疑地问:“我这么说话你都不生气,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完了完了,知道狗皇帝的秘密,这个变.态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本来没这个想法,你这一提醒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墨炎祁恍然大悟道。

“我说着玩儿的!那个,您可是世人敬仰的仁君,这么做肯定有道理,我发誓,我绝不会泄露您的秘密!”桑诺慌忙举起右手朝天发誓,这家伙可是皇帝,惹了他,除非逃到国外!不然躲到哪都能被找出来!

想她堂堂美少女战士,怎么能过被人追击堵截的生活!

大丈夫能屈能伸,求人又如何!

这个档口,桑诺突然变的没有了气节,保命要紧,留得青山方能东山再起!

“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死人,才能够保证永远不泄露秘密。”墨炎祁以逼人之态靠近桑诺,微眯起双眼,似一头危险的地狱修罗。

“大哥,不用这么认真吧!我可是信誉值十加的!实在不行这样,您要怕我嘴巴不严,不用您动手,我自己把自己扔到蛮夷之地,躲山沟沟里不出来,这总成吧?!”

桑诺双臂十字交叉放在胸前,与墨炎祁保持着安全距离,她真怕这个野兽什么时候扑上来,把她一把撕碎!

“我觉得,要么把你灭口,要么把你挂到腰上,不然,我真是不放心,看你这么可怜,让你从中选一个。”墨炎祁邪魅地笑道。

选一个?!

为什么她怎么看都是一个结果?!

被灭口是死,被绑在他身上那简直生不如死!

见桑诺迟迟不开口,墨炎祁说道:“想这么久?我可没工夫等你,就当你默认第一个吧!”

说完,抬手便要朝桑诺的天灵盖上拍去!

066你的喜欢有几分真?

生死关头,决不能忍!

桑诺正欲反击,“哐当!”头顶上落下来一个巨大的铁笼。

墨炎祁和桑诺被这突来的变故震住了。

铁笼从天而降,将两个人牢牢地扣在里面!

这下完了,想跑都跑不掉了!

桑诺扯开嗓子朝屋内喊道:“爷爷!出来啊!要出人命了!”

“嘭!”一个茶杯从窗户内飞出,正撞到铁柱上。

泽漆在屋内大吼着:“说了不许吵我睡觉!你们俩就好好待在笼子里!”

桑诺傻傻地看着碎了一地的杯子,绝望感油然而生,扭头望向墨炎祁,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再过来我就动手了!我一动手可就会要人命的!”桑诺后退两步,这不是逼着她跟皇帝决斗?!

墨炎祁怪笑两声,瞧着拼命晃着笼子的桑诺,悠哉地说道:“不用晃了,老头儿这笼子可是千年玄铁制成的,落到地上那可是跟生了根一样,还是省点儿力气,反抗反抗我吧!”

“你!”桑诺气结,这家伙,再逼她她可真要动手了!

要不是看他是皇帝,她早就发招制了他!

墨炎祁一瞬间挪到桑诺身边,一把扯过她的腰,桑诺一个旋转,正好转到他的怀里,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呲“地一声,桑诺听到衣衫破裂的声音,神经一紧,撕了她的衣服?!

随即大喊道:“墨炎祁,你个混蛋!”

声音刚落,一条深蓝­色­的布条落到眼前,桑诺愣住,不是她的衣服?!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鬼叫什么!”

墨炎祁掰过她的间,目光落到肩上的伤口上。

他这是,要给她包扎伤口?!

桑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前的墨炎祁,绷着脸不说话,抬手捏着她的衣角。

“你­干­嘛!”桑诺猛然回过身,大叫道。

“闭嘴!”墨炎祁一把将她摁坐到地上,蹲在她面前直视着他。

桑诺被墨炎祁的吼声吓了一跳,不得不说,他严肃起来的模样,还真让她忌惮几分。

墨炎祁见桑诺不动,复又抬起手,动作轻柔地解开她肩上的衣衫。

因为剧烈运动,伤口上的血渍十分狰狞,一动还有血水向外渗。

拿过衣带,小心翼翼地附到伤口上,又从衣衫上撕下一长条布,将伤口牢牢地包扎好。

桑诺看着墨炎祁专注的模样,一时有些呆了,他深深皱起的眉头,是因为什么?

伤口包扎好,墨炎祁将她的衣衫扣好,桑诺心底有些莫名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慌乱。

慌忙打趣道:“喂,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是又怎样?”墨炎祁回答。

桑诺的笑僵在脸上,她完全没又想到墨炎祁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一时不知道该这么接。

067跟墨炎祁抢馒头?(加入书架哟)

随即哂笑,“这玩笑开不得,回头我要赖上你,不得把你的国库吃空了!”

墨炎祁深邃的眼眸望着桑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薄­唇­中传来,“你要喜欢,吃空又如何白骨道宫。”

桑诺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突突直跳,气氛怎么突然有点儿不对?!

慌忙站起身,尴尬地笑道:“我真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逗我吧?”

墨炎祁见她起身,却并不站起来,直接席地而坐,目光望着地面的石子,似乎像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

空气似乎凝固住,桑诺看着他的侧脸,胸中有些窒息的感觉。

慌忙晃动几下头,深吸一口气,笑呵呵地蹲到墨炎祁身侧,拍了他一下肩。

“大哥,我这人命不好,缺点毛病一大堆,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对吧!”

“还挺有自知之明。”墨炎祁抬头瞧着桑诺一脸嬉笑的模样,眼底有丝光一闪而过。

“喂!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桑诺站起身,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墨炎祁笑着望着气鼓鼓的桑诺,拽着她的发梢,说道:“你自我总结的那么到位,我没办法反驳啊!”

桑诺突然感到极其尴尬,刚刚那股奇怪的感觉消失殆尽。

桑诺怒视着墨炎祁,扭头朝屋内喊:“爷爷!把他关这儿就行!我出去给你做好吃的,咱们馋死他!”

一片寂静。

墨炎祁大笑起来,“馋死我?!你就别挣扎了,老头儿晚上压根就不吃饭!”

“你一边儿去!”桑诺吼道。

这个家伙,绝对是来拆台的!

“吱——”眼看着桑诺的气火越来越大,木屋的门应声而开。

泽漆打着哈欠从房内走出,一头白发凌乱地顶在脑袋上。

“爷爷!”桑诺叫道。

泽漆瞅了眼天上的落日,笑眯眯的对桑诺说:“晚上了,是该吃饭了!”

“对啊对啊!某个人还说爷爷您不吃饭!”桑诺朝墨炎祁哼了一声,这个骗子!

泽漆慢悠悠地朝桑诺走来,看着笼子里趴在铁栏上的桑诺笑着说:“丫头,饿了吧?”

“嗯嗯!”桑诺拼命点着头,感觉春天都要来了!

只见泽漆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大白馒头,甩手扔到笼子里,和蔼地说道:“饿了就快吃吧!”

桑诺瞬间石化,这是几个意思!

墨炎祁憋着笑,看着桑诺风中凌乱的模样,几乎要笑出声。

白馒头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洁白的表面变成了灰头土脸,这才停在了地上。

泽漆背过手,大摇大摆地朝屋内走去。

“喂,老头儿!你放我出去!”桑诺大怒,朝泽漆喊道。

“还叫!还不赶紧抢馒头吃!”泽漆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屋内。

“嘭!”房门大关。

桑诺闻言慌忙扭过头去,墨炎祁正举着馒头示威般地瞧着她。

068感觉有些怪怪的

“还叫!还不赶紧抢馒头吃!”泽漆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屋内。

“嘭!”房门大关。

桑诺闻言慌忙扭过头去,墨炎祁正举着馒头示威般地瞧着她。

“给我!”桑诺喊道。

“给。”墨炎祁优雅地剥下了一片沾了灰尘的馒头皮,朝桑诺递过去。

桑诺忍无可忍,冲上抬脚便踢,就算把馒头扔了喂狗,也不能让墨炎祁吃!

墨炎祁没有起身,盘着腿竟然飞身躲过了她的攻击。

桑诺勾手朝他手中的馒头袭去,墨炎祁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掌,馒头高高地抛到空中,腾出来的手朝桑诺胸前袭去。

桑诺见状,慌忙撤退,这个下三滥!

在她后退的片刻,馒头又落回到墨炎祁手中。

“你要开口求我的话,我可能会分你一点儿哟。”墨炎祁张眼睛,得意地说道。

“稀罕!别说一顿,我就是三天不吃饭也饿不死!”桑诺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真不吃?”墨炎祁问。

“……”

“不吃我吃了啊?”

“……”

“嗯~真香,没想到老头儿的馒头这么香!”墨炎祁撕下一点儿,似乎在品尝山珍海味。

表情极其浮夸。

“墨炎祁,你够了!”桑诺被他自我陶醉的模样几乎要惹到吐,怎么就跟这么个变.态关到了一起!

眼睛渐渐有些沉,桑诺不再理会墨炎祁,许久,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墨炎祁狡黠地走到桑诺身侧,举着馒头问道:“饿了吧?”

桑诺白他一眼,望着几乎完整的馒头,鄙夷道:“吃这么久还这么大,你是鸟吗?”

墨炎祁并不理会,继续问道:“饿了吧?”

“我不饿!”桑诺大吼,这个家伙,调.戏她上瘾了!

“肚子都叫了怎么不饿,来。”墨炎祁把馒头皮全部剥下来,递到桑诺嘴边,“快吃快吃!”

“你又想­干­嘛!”桑诺十分无语,这个人被关到笼子关傻了吧!

“你要不乖乖吃,我可就喂你咯!你是知道的,我喂你,可不是现在这样喂。”说完一脸鬼笑。

桑诺黑下脸,墨炎祁面上带笑,但话语里的威胁绝对是真的!

威胁她,她怕他!

一把夺过馒头,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我吃饱了再跟你比!

吃完最后一口,桑诺才突然发现没给他留!

抬头瞧见墨炎祁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心中又咯噔一下。

“看什么看!天黑了能看见什么!”桑诺大声说道,掩饰着心中的异样。

“能看见大白牙啊!”墨炎祁大笑道。

边笑边脱下身上的袍子,披到桑诺身上。

“我不要!”桑诺慌忙说道,今天怎么感觉总是不对劲呢!

“吃了我的馒头就翻脸不认人?”墨炎祁大手拉过桑诺,霸道地用袍子包住她。

温暖的胸膛搂着桑诺,厉声道:“天冷,别动!”

桑诺面上的红淹没在黑夜中,心中好像慌了神,一动不动地待在墨炎祁的怀里。

069苦涩的甜

桑诺面上的绯红淹没在黑夜中,心中好像慌了神,一动不动地待在墨炎祁的怀里。

渐渐地,气息变的均匀,合上眼睛,不知为何如此安稳的睡了。

墨炎祁盯着桑诺熟睡中的脸颊,嘴角扬起一丝温暖的笑。

**

清晨,阳光正好。

桑诺睁开眼睛,本来以为自己还被关在铁笼里,却没想到正躺在一张古朴的木床上。

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又穿越了?!

桑诺扫视下整个房间,闭上眼睛微微嗅到一丝药香,心又沉了下来,看来还在药谷。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清脆的鸟叫环绕在耳边,这份惬意,实在难得。

脑海中又出现昨晚的情形,该死,怎么就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下尴尬了…….

正想着,墨炎祁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桑诺连忙躺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面。

“别装了。”墨炎祁轻轻拍了下她躲在被窝里的脑袋,柔声说道,“起来吃药。”

“什么药啊?我又没病。”桑诺揉揉眼睛,佯装刚从睡梦中醒来。

墨炎祁抬起手敲了一下桑诺的脑袋,宠溺道:“还敢装糊涂,要不要我喂你?”

桑诺皱着鼻头拍掉他的手,冷哼道:“拿来!”

墨炎祁暗笑,这一招还真是好用。

一昂脖,整碗药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眉头不觉皱起,闭息半晌,口里的苦涩才渐渐褪去。

刚张开嘴,墨炎祁便硬塞了一颗圆圆的东西到她嘴里。

“什么啊!”桑诺嘴巴被那不明物体堵着,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舌尖却突觉一阵香甜,这是......糖?!

嗓子中的苦涩被这股温润的甜遮住,似乎一直甜到幽暗的心底。

抬眼,视线便落入墨炎祁专注深邃的眼眸中,桑诺心底一阵感动,却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朝墨炎祁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这堂堂大魏帝王,还能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才发现?”墨炎祁挑眉,趾高气昂的昂起头,好像在对桑诺说,朕这一完美好男儿,发现的也太晚了!

“嗯!真的是才发现,怪不得宫里那么多绝­色­佳人甘心等你到迟暮之年,你这帝王柔情,还真是能网人心。”桑诺咯咯笑道。

本想打趣,却不知为何墨炎祁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笑直接降到零度,别过头不再看桑诺,­阴­沉着脸说道:“朕可从来没对任何人如此!”

桑诺愣在那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半晌,见他依旧背对着自己,宽厚的肩膀透着怒火,伸出食指朝他的背轻轻捣了两下,“喂,真生气了?我夸你的,听不出来?”

“......”

“别这么小气嘛!你个大王,还能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

桑诺见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也有些恼了,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顽固!

“哎呦!”桑诺突然倒到床上,惨烈地喊叫起来。

“怎么了?!”墨炎祁听见身后的动静,慌忙回过身,正看着桑诺满床打滚。

070美人戏君王

“不是吃了药了?怎么还会这样!诺儿,诺儿?”墨炎祁紧张地抱起她,都怪自己,刚才好端端地跟她置什么气!

“不生气了?”桑诺艰难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生气,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忍一下,我去叫老头儿!”墨炎祁轻轻将桑诺放倒在床上,起身要离开。

衣角却被一个小手拽住,低头看到桑诺满眼认真地看着他,眉头好似因为疼痛紧紧皱起。

“你只要不生气,我就没事了。”桑诺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傻话!快躺好!”墨炎祁低头给她盖好被子,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那你答应我,以后无论我犯什么错,你都不会生我的气,都不会怪罪我?”

“不会,朕不会生你的气,朕发誓!朕会永远守护你,不会让你再忍受这样的苦,无论你做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墨炎祁紧紧攥着桑诺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他说的是朕,而不是我,他是在以一个帝王的姿态,向眼前的女子作出承诺。

“墨炎祁,金口玉言,可不能改哦!”桑诺突然坐起来,眼睛闪着狡黠的光瞧着他,笑的倾城倾国。

脸上哪还有疼痛的样子,分明是得逞的­奸­诈!

“你敢戏弄我!”墨炎祁见状,忽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吼道。

“喂喂喂!谁刚才说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怪罪我!这点儿小事儿都吼成这样,我怎么敢信你说的话?”桑诺从床上站起身,平视着墨炎祁,笑嘻嘻道。

“非要拿自己的身体来试探我?”墨炎祁看着桑诺一脸顽皮的模样,冷冷地看着她。

“谁要试探你!是你刚才不理我,我就是想看看,怎么样你才会开口跟我说话。”桑诺躲过他的眼神,硬气说道。

“那现在,满意了?”墨炎祁问道。

“还行!不过,你要再这一副冰块脸,我就算身体不会难受,眼睛都要被你冻僵了!”

桑诺优雅地侧卧到床上,单手支着头,好一副睡美人的姿态。

“你这样,我可要误会你想以身相许来赎罪了。”墨炎祁蹲下身子,脸上的冰霜一时融化,戏谑道。

“**!”桑诺坐起声,挥拳要给他一掌,却被墨炎祁抓在手心。

抬眼便看到墨炎祁担忧至深的眼神,“诺儿,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我真的会担心。”

桑诺的心被墨炎祁看的有些乱了,连气息都变的紊乱,慌忙躲过他的眼神,深深吐了口气。

“那个......那日看你的模样,好似这药引十分难寻,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找了个话题打乱那股莫名的感觉,桑诺略带紧张的说道。

墨炎祁松开她的手,起身到桌边倒了杯清茶,坐到床边,递给桑诺,神情严肃道:“对旁人,确实难寻,但对我,根本不是问题。”

“哦?那是什么?”桑诺接过茶,喝了一口,嘴里的苦涩和甜都冲淡了。

071神秘的药引

“龙尿。”墨炎祁看着她,淡淡说道。

“噗!”桑诺刚喝到嘴里那满满一口茶,全喷到了墨炎祁的脸上。

龙尿!尼玛坑爹呢!

“龙尿!”桑诺尖叫道。

管它龙尿马尿!反正就是尿!

墨炎祁,你竟然让我喝尿!我饶不了你!

扬手欲要打过去,却看到墨炎祁黑着脸盯着她,一动不动。

他显然是被刚才突来的“暴雨”吓到了,怔怔的看着桑诺,睫毛上还挂着一根纤细的茶叶。

“扑哧!”桑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可没想到一口水全喷到了墨炎祁的脸上!

看他依旧不发一言,桑诺慌忙拾起衣袖朝墨炎祁脸上抹着。

苦笑不得道:“抱......抱......抱歉,我给你擦擦。”

墨炎祁无奈地看着她在他俊逸的脸颊上一通胡擦,桑诺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渐渐地停在了那里。

满眼的歉意被突来的怒气占领,桑诺瞪着眼睛看着墨炎祁。

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龙尿!压根就没有龙!

墨炎祁可是天子,天子自当为龙!

这龙尿可不就是......

又被耍了!

桑诺愤恨地甩下衣袖,大吼道:“墨炎祁,你找死!”

猛然抬手朝他的脖颈劈过去,墨炎祁抬手一挡,桑诺反手扣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抵他的另一只手臂。

牢牢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墨炎祁突然闷哼一声,不自觉地向后猛缩。

桑诺看他紧皱的眉头,像触电般松开手。

————————妖娆妩媚二萧分解线——————————

至此开始,二萧的免费章节就已经结束了。

历时近两个月,感谢亲爱的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希望大家能一直支持二萧,支持暴君!

接下来的内容,会有很大的逆转。

敬请期待哟!!

疑点梳理:

1、频频出现的黑衣人究竟受谁指使?

2、桑诺和墨炎祁的感情会一直升温下去吗?

3、南宫翎究竟是单纯好人,还是心存­阴­谋?

4、梦魇中的朵拉是否真的会出现在桑诺的生活中?而她,又将以何种方式出场?

剧情透漏一二:

1、当桑诺逐渐对墨炎祁敞开心门时,墨炎祁却认为两人之间出现了第三者,导致二人之间出现罅隙,桑诺与墨炎祁之间的第三者,究竟为何人?

2、桑诺来到异界,只是单纯的意外,还是被什么力量刻意牵引而来?

3、苍冥国的­骚­动,是为了挑起战事,还是为了其他目的?

4、神秘女子的出现,又能带给我们怎样的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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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1当站在死亡边上我才发现我爱你(万更一首订呦)

牢牢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墨炎祁突然闷哼一声,不自觉地向后猛缩。

桑诺看他紧皱的眉头,像触电般松开手。

却在松手的刹那,又抓住墨炎祁的胳膊,硬拉到自己面前旆。

衣袖猛然掀开,刺眼的纱布绕在他的手腕上,许是因为刚才的用力,竟然有血渗出窠。

“这是什么?!”桑诺厉声问道。

声音凌厉,心里却不住的颤抖,墨炎祁,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什么。”墨炎祁淡然地推开桑诺的手,随手盖住衣袖,微微一笑,“昨儿跟黑衣人打斗不小心伤了手腕,怎

么,心疼我了?”

说罢,一脸坏笑的凑到桑诺面前。

“不会,这就是你所说的龙尿吧?”桑诺冷着脸直直地盯着墨炎祁,­阴­沉的表情好似要将墨炎祁吞噬掉。

墨炎祁看她睥睨天下的威严,恍然愣在那里,她这副傲视群雄的美,似乎从第一眼开始,他便已经迷醉其间。

“不是。”桑诺的发丝有些凌乱,墨炎祁抬手,轻柔地将她落在脸颊的发丝拢到耳后.

柔声说道:“该饿了,老头儿今天不在,你想吃什么都有。”

这一次,桑诺没有躲开他的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指尖滑过耳廓,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收回沉溺在她眼眸中的视线,转身离开。

桑诺望着他的背影,光着脚站到地面上,脚心处的冰凉似乎直抵心底那最柔软的角落。

“墨炎祁,你没必要这样对我。”

桑诺的眸光凝聚到他欣长的身影上,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心底却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桑诺的话让他离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的话,让墨炎祁感到一丝不快。

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直到墨炎祁抬脚离开.房间,她就只能盯着他伫立在眼前的背影,他的静默,让她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看着墨炎祁的离开,桑诺有些无所适从,他手腕处渗透出的鲜红血渍,灼烧了她的眼眸。

甚至,她的心。

****

整理好衣衫,重新梳理了头发,对着铜镜,桑诺好像看到自己的嘴角泛起一丝美好的笑,一丝本应该属于青葱岁月的

笑。

收拾好刚才心底的异样,轻松地走出木屋。

墨炎祁正坐在桐树下的石凳上背对着她,桌上是热气腾腾的两碗面。

桑诺看到他的瞬间,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却又有些生气。

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自己!

努力咧开一个灿烂的笑,走到墨炎祁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怎么?桌子上都没有棋盘了,还在想着怎么下棋?”

墨炎祁回过身时,桑诺看到他眼中迅速敛去的落寞,脸上伪装的笑意在一刹那破碎。

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眼花了?

那个一向邪恶霸道的墨炎祁,怎么可能会有那副神情?!

“我倒是想下棋,也要有那份闲心才好!”墨炎祁依旧是一副欠扁的神情,妖孽本­色­不变。

桑诺朝他抛了个白眼,亏得自己还在担心他刚才是不是被自己伤到了,看这个样子,怎么可能!

“老头儿不在,荒郊野岭的又不需要你处理国事,大好的修身养­性­的机会,有什么事儿能烦到你?”

“喏。”墨炎祁朝石桌上那碗清汤面瞥了一眼,这个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呦呦呦!这碗里盛的是什么啊?白面条加两根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青草?墨炎祁,怪不得老头儿不吃饭,厨艺这么差,怎么吃的下去!”桑诺故意笑的很大声,她心底在乞求,千万不要是墨炎祁做的!

“这是我做的!”墨炎祁的低吼证明,他真的对她的表现极其不满!

“......”桑诺的笑戛然而止,真叫她猜中了!

慌忙低下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看他的眼睛,千万不能!

下颚却被一只大手钳住,头颅被墨炎祁硬生生地抬起,墨炎祁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叶桑诺,你到底想怎样?!”桑诺脸上夸张的表情和低下的头,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在逃避!

他非常不明白,她究竟在逃避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好吗?

可自己对她好难道有错吗?!

手上的力度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时,不自觉地消散了,她,哭了?

墨炎祁不知所措地松开她,手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碰她。

“诺儿,对不起......”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惊到了。

他是天子,是帝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看着低下众人跪拜他,看着众人对他诚惶诚恐,听着各­色­各样的“臣知罪”,可此刻,他却因为桑诺眼中的氤氲,觉得愧疚。

她,真的在不知不觉间,长在了自己心上。

“诺儿,你不想吃就不吃,我实在是不会做饭,连烧火也是刚刚学会......不然,等老头儿回来,你再吃?我......我先去给你摘些果子!”

墨炎祁转身朝远处刚走两步,桑诺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清水煮面,既营养又清淡,最适合我这种刚服过药的人。”

回眸,桑诺微笑的望着他,眼神清明,似天上的玄月。

墨炎祁连忙走上前,声音都透着喜悦,“那......快吃吧!饿了这么久。”

桑诺坐下,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把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

鼻子酸酸的,这样一碗清汤面,还是小时候,妈妈在的时候最爱做给她吃的。

妈妈说,她笨手笨脚,只会做这样的清汤面。

后来,被丢弃到基地的二十多年,她就只想再吃一碗清汤面。

因为那样,她还会记得,这个世间,还有人爱她......

“啪嗒!”一滴泪落到汤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世间,还会有人爱她吗?

抬起头,墨炎祁深情注视她的眼眸落到她心底,又惹得她一阵慌乱。

连忙放下碗,对墨炎祁吼道:“再盯着我,我就不吃了!”

“好好,你吃你吃,我不看!”墨炎祁转过身,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桑诺看着他想回又不敢回的样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远离了那座高高的城墙,似乎,有些东西开始变的不太一样。

“能不能把你自己这碗吃了?爷爷回来看见你浪费他的粮食,该揍你了。”

“好,我也吃。”墨炎祁笑着端起碗,挑了一大口放到嘴里。

“呸!怎么这么淡!”还没嚼两口,墨炎祁便全吐了出来,这淡如白水的面,真是难以下咽!

忽视对面正笑到乱颤的女人,看了眼她面前空着的碗,她怎么能吃的下去?

“诺儿,你?”

“你的厨艺,是跟爷爷学的吧?”桑诺大笑着说,“吐什么,挺好吃的,以前我吃的东西,还不如猪食。”

“猪食?你可是叶府的嫡女,叶老爷的宝贝女儿,难道都是假的?”

墨炎祁皱着眉头,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如果叶府欺负桑诺,他一定饶不了他们!

“没有没有!我是说......吃多了山珍海味,感觉就像猪食儿一样!”桑诺赶忙摆摆手解释道,一不小心被墨炎祁误会,那叶府的老老少少岂不遭殃了?!

真是个暴君!

**

泽漆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回来就把墨炎祁拉到屋内,紧闭着房门不让桑诺进来。

“丫头药吃了吗?”

“吃了,按照你的吩咐,药引给足了量。”墨炎祁说道。

“嗨!我那是逗你玩儿,药引呢,只要你的一滴血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泽漆狡黠的笑道。

“老头儿,你!”墨炎祁愤恨地甩了下衣袖,这个泽漆,就不该相信他!

自己可是滴了两大碗的血!

“丫头,上一边儿玩儿去,我们老爷们儿有话说!”泽漆瞟了眼窗外的黑影,高声说道。

墨炎祁紧张的朝外看,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听到了?

心底一颤,这可怎么办?

“别看了,有要事跟你说。”泽漆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说道。

墨炎祁的视线一直注视着窗外,直到确信那个小巧的身影没再出现,才回过头来接泽漆的话。

“难道有人跟你到了药谷?”墨炎祁问道。

苍冥国的人混迹武林大会他是知道的,可因为桑诺的事情,暗寻不成,而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声张。

可以说,他早已经错失良机,变主动为被动。

“你早就知道?”泽漆有些恼怒,他可不希望有人探听到他的地盘,这个小鬼,就会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我没猜错,来的那伙人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墨炎祁如是说。

墨炎祁微眯起双眼,负手而立,他的身份一直隐藏极佳,这才有机会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医好自己的双腿,而此次出宫,宫内的亲信也安排妥当,如果真是这一群人,他们究竟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难道,有内鬼?!

“小鬼!要是来人毁了我的药谷,我不敲烂你的脑袋!”泽漆扬起手中的木棍,瞪圆了眼,下巴上的胡子左右乱晃。

“老头儿,你又忘了我的本事了?”

“管你什么本事!外面那一群像狼一样的家伙,绝对能撕碎你!”泽漆叫嚣道。

墨炎祁心下一沉,这老头儿虽说平时不正经,可关键时刻从不夸张,有一说一,如此看来,来人真不简单!

按此阵势,倒有灭他们于谷中的态势!

只是不知道,这一伙儿人与刺杀桑诺的,是否为同一队人马!

正说着,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墨炎祁顿然警觉起来。

快速闪到门框,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数个黑衣人的尸体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猛然推开门,桑诺正面­色­凛然地立在槐树下,手中的短匕首的尖上,正滴着鲜血。

“人已经到了,出来迎敌!”桑诺双目扫了眼周围,耳朵探听着远处的动静,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草木皆兵。

转瞬间,墨炎祁已经到了桑诺身侧。

他一直对桑诺的真实实力有所怀疑,刚才她在须臾之间不动声­色­便解决了一群人,此等功力,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另外一惊的,便是这黑衣人出现的速度!

“又要并肩作战了。”墨炎祁笑道,好似眼前的危险并不存在。

“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状况可以跟我并肩作战!”桑诺冷言道。

刚才他跟泽漆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刚耗费这么多血,再大幅度作战,即使他身强体壮,武功高强,她也放心不下!

该死,怎么开始担心这个暴君了!

墨炎祁笑笑,桑诺的话在他听来,虽然语气极其恶劣,可在他听来,还是如沐春风。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墨炎祁笑容透着顽劣的邪气,真不像一个大魏的王!

桑诺佯装没有听见,并不理会。

“我们就两个人,用不着摆什么阵势,直接出来打吧!”桑诺朝远处喊道。

话音刚落,灌木丛和岩石后突然黑压压涌出一片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剑劈来。

“找死!”桑诺飞身迎上最头上的几人,短匕在手掌心处闪出一道寒光。

桑诺闪身到黑衣人身前,右手臂挡住劈来的弯剑,手臂勾起锁住弯剑,用力将黑衣人拽到身前,危险的近身距离,左手朝对方脖颈上一划,鲜血顿涌,黑衣人便倒地而亡。

感到右侧寒光骤起,桑诺旋腿踢向光亮处,黑衣人后退两步,掌心握紧,直抵要害。

手中的匕首,虽然短小,但却坚韧锋利无比。

近身格斗,找准要害,招招毙命!

桑诺黑发飞扬,眼神似腊月风雪般寒冷,身影如一只妖娆的蝴蝶在黑衣人中旋舞。

所到之处,倒下了一个个举刀的敌人,裙角却不染一滴鲜血!

远远地,她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冷眼观战的人,定是这群人中的头领!

桑诺朝不远处正在作战的墨炎祁喊道:“诺儿,要擒王!”

墨炎祁听到喊声,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笑,高声叫道:“果真懂我的心思!”

两人朝那人的方向共同杀去,墨炎祁手中的长剑疯狂地砍着涌上来的人群,桑诺并肩在他身侧,抵挡另一方的刀剑。

这群人,绝不好对付!

训练有素,刀法狠毒,倒像训练多年的死士!

眼看就要临近黑衣头领,墨炎祁飞身越过身前的黑衣人,一跃入空,举剑便朝那人厮杀过去。

瞬时,刀剑碰撞处,火星四溅,黑衣头领被墨炎祁的剑气震地猛然后退两步。

立定,似乎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盯着墨炎祁。

“阁下果然功夫了得,佩服!”黑衣头领说罢,举刀与墨炎祁厮杀在一起。

“跟我比试,你还不到级别!”墨炎祁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不屑地说道。

飞身跃到空中,那黑衣头领紧随其后,刀刃乒乓碰撞,五招内,黑衣头领渐渐败下阵来,慌忙落到地面。

墨炎祁立到岩石上,长剑举到眼前,衣袍扬起在风里,欣长的身姿健壮威仪,威震天下的眸光高高在上地注视着眼下的黑衣人。

剑锋直指黑衣头领,低沉的怒吼传来,“说出你的主使,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黑衣头领被墨炎祁充满威慑的声音震住,挺了挺身,提起刀又朝墨炎祁冲来。

墨炎祁微微一笑,是个汉子!

侧身闪过刀锋,墨炎祁又与那人交战三四个回合后,掌心发力,剑气将他的刀震出数米。

“现在求饶还来的及,我给你条活路!”墨炎祁说道。

桑诺举手劈倒一个黑衣人,朝墨炎祁鄙夷地喊道:“他们都是宁死不屈,我们连严刑逼供的机会都没有,废什么话!”

此时,站稳后的黑衣头领眼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圆弧状的物什,放到­唇­边,诡异尖锐的声响传来。

正抬掌迎敌的桑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中刺痛如千万个针乱刺,双手抱头,匕首顺势从手中滑落。

这是什么鬼声音!

周围的黑衣人朝她一涌而上,刀剑高高举到她的头顶。

墨炎祁见状,心突然像刀绞般疼痛,嘶声吼道:“诺儿!”

“诺儿!”墨炎祁大喊。

无数把刀剑朝桑诺头上劈来,此时的桑诺,被鬼魅的乐曲扰乱了神经,强忍着脑中的翁乱,颤颤巍巍地抓起地上的匕首,猛然朝身旁的腿砍去。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整个人便陷入了危险之中。

桑诺听到墨炎祁的吼叫,抬眼便看到墨炎祁朝她跑来。

挥舞着刀剑,面­色­苍白,这乐曲能扰她心神,那墨炎祁此刻也定然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桑诺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突然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不做挣扎的姿态似乎在等待着刀剑落到头颅的感觉,她从来不畏死亡!

可这一次,她的心里却有一种临死前的遗憾,或许这份不甘,是因为这个正向她奋力扑来的男子。

墨炎祁,当死亡来临,我才明白我禁闭的心门,早已为你打开......

眼角有一滴泪划过,顺着脸颊,低落到尘土里。

头顶突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她毫无预兆的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睛,墨炎祁的刀剑躺在自己脚边,他用整个身躯将她护在身下!

“墨炎祁!”桑诺大喊。

她挣扎着要推开她,却看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抱着她的身躯猛然紧固。

明晃晃的刀剑高高举起在空中,奋然落下,刺到墨炎祁坚实的背上。

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垂下的发丝滴到桑诺的脸上,桑诺胸膛中顿然如烈火灼烧。

墨炎祁,你怎么这么傻!

“诺儿,不要怕,别怕,不要忘了朕是天子,天子自有天佑......”墨炎祁苍白的脸­色­强扯出一丝笑。

这笑,却深深刺痛了桑诺的眼。

她拼命摇着头,朝天.怒吼,“不!”

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桑诺的发丝风一般在脸颊侧飞舞。

刹那间,乐音的迷惑顿然消弭!

桑诺眼神凌冽地望着眼前愣在那里的黑衣人,目光似把刀子穿透人群,直逼站在不远处的黑衣头领。

她从墨炎祁的保护下缓缓起身,扶着满身鲜血的他,满目威严地站在天地之间。

“伤你的,我要让他尸骨无存!”药谷中顿时大风骤起,桑诺黑发飞扬,衣袂飘荡在风里,目光如炬,高扬起匕首,指着黑衣头领。

黑衣头领被她气吞云霄的气势震住,眼神恍惚,透着惧­色­,手中的器乐从指间滑落。

“哐当!”重重地砸在地面。

桑诺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到黑衣人身侧,围在墨炎祁身旁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诺儿。”墨炎祁站起身,身上的衣袍被鲜血沾满,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桑诺,她弱小的身躯,竟然能爆发出这么惊人的能量!

这个,真的是传言中的娴静温婉的第一才女,叶桑诺吗?

不,那样的叶桑诺怎能有此刻的她光彩夺目,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的是一股王者之气,这样的桑诺,才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女子!

“嗖!”一只箭飞­射­到黑衣头领颈部。

他倒下前,依旧是满脸震惊。

桑诺望向黑衣头领身后,南宫翎手持弓箭出现在她眼前。

不远处的百部与她相视一眼,同白芨一道,挥起刀剑和长鞭,与剩余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她的人,到了!

而此时,墨炎祁的面­色­突然变为酱紫­色­,­唇­­色­乌黑,双拳紧握跪倒在地,桑诺慌忙喊道:“墨炎祁!”

剩余的黑衣人见头领身亡,一时慌了神。

百部、白芨和南宫翎趁势灭杀了剩余的黑衣人。

谷中的草药香气被浓烈的血腥味掩盖。

三人飞快跑到桑诺身侧,只见墨炎祁的脸­色­变的十分狰狞。

南宫翎走近时才看清桑诺的容颜,十分诧异。

原来是她!那日在闹市救她于马下的女孩儿,那夜在皇宫中见到的宫女!

她究竟是谁?

地上躺着的男子,有着日月之尊的容貌与气质,绝非凡人!

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谁,那晚在弋阳客栈救她时,她的演技还真是逼真!

这样的奇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南宫翎并未对她的隐瞒有所不满,也不言语,只是低头看向她怀中的男子。

“那些人的刀剑上,许是抹了毒。”南宫翎轻声道。

桑诺眼底的怒意更盛,望向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命呜呼,真是轻饶了他们!

“小姐。”百部看到她身上的血渍,不由地喊出了声,心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我没事。”桑诺看向百部,她并没有受伤,后抬头朝身后的木屋喊道,“爷爷!”

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从屋后走出,瞧见满地的残骸厌恶地皱起眉头,晾晒草药的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上的草药洒了一地。

朝桑诺望了一眼,慌忙跑上前去。

神­色­严肃地拉过墨炎祁的胳膊,眉头深锁,仔细把着脉搏。

莞尔,眉头舒展,朝桑诺说道:“并无大碍,先给他吃一粒药丸子看看。”

桑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疼惜地看着墨炎祁紧闭的双眼,他背上的忍受的刀剑,究竟留了多少伤痕。

百部看着桑诺眼中复杂的情绪,心好似被紧紧攥住,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要不要在药谷仔细看看?”桑诺问道,他是帝王,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看?药谷都被你们毁成这样怎么看!”泽漆高声叫道。

桑诺低下头,确实是因为他们,若非他们引来歹人,这满是珍稀草药的世外桃源,怎么会一片狼藉。

只不过,她相信泽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爷爷,那就去你别的药谷,总要仔细检查下!”桑诺说道。

“丫头,就你懂的多。”

“狡兔尚有三窟,鬼面医圣岂能只有一处隐身之地。”桑诺轻轻扶起墨炎祁,准备出发。

“鬼灵­精­怪!走吧,把小鬼治好了你才能放心!”泽漆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桑诺心中一紧,面­色­微红,这个爱胡说的老头儿!

“来,一人发条黑布蒙了眼睛,我可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我的二窟在哪儿!”泽漆从袖间掏出一条黑­色­的布条。

众人配合地接到手里,纷纷蒙上眼睛。

“就一个布条而已,我想偷看的话也太简单了!”白芨边说边往眼上系。

“没把握我还能叫鬼面医圣?!这布条可是浸泡过秘制草药,蒙上能让人暂时失明。”

泽漆说的云淡风轻,白芨闻言,直接蹦起来,暂时失明?!万一不小心终生失明了怎么办?!

一把扯下布条,岂料眼前一片漆黑!

桑诺和百部扶着墨炎祁,紧紧跟在泽漆身后,南宫翎和白芨紧随其后。

众人在“黑暗”中摸索约两个时辰,便听到泽漆说“到了”。

“老头儿!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啊?”白芨清灵的声音惊起一片飞鸟。

她被眼前的黑暗搅乱了心神,摘下布条依旧是一片漆黑!

泽漆停下,给众人的眼睑上抹了药水。

桑诺感到眼皮有丝清凉,眼前渐渐泛起红光,睁了几次眼,视觉开始慢慢恢复。

心中不由赞叹泽漆的鬼才!

“吓死我了!”白芨抚着胸口说道。

桑诺瞧向她,那日在擂台上的白芨,与此时的她大不相同,只不过现在的白芨,更鲜活许多。

有江湖儿女的豪情,更有孩童般的率­性­。

抬眼处,崖底高耸的林木整齐地立在众人眼前,泽漆带着一群人在林木中穿行,地势越来越低,最后停到一个圆形洞口处。

这一处药谷,竟然是谷底下的地洞!

众人对泽漆发掘妙境的本事赞叹不已。

艰难爬下洞,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光不知从何处打来,整个洞中亮堂如明日,洞中溪流涌动,温暖如春,花朵争奇斗艳,白雾缭绕中隐约可见茂密繁盛的绿­色­植株,不时还能看到青蛙从溪流的岩石上蹦到岸边。

“不要乱走,我这儿到处都是机关!”

泽漆吩咐好其他人,只带着桑诺和依然昏迷的墨炎祁进了一株梾木下的木屋。

**

“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泽漆说道。

桑诺闻言,面上刷地一下涨的通红,不知怎的,心底突突乱跳。

又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墨炎祁,但并未拒绝泽漆的要求。

泽漆进了内室开始准备药汤,桑诺扶起墨炎祁,解了他衣衫上的扣子。

背部的血已经凝固,千疮百孔的衣衫粘在皮肤上,桑诺紧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从伤口处扯下粘连的衣服。

桑诺额头上的汗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指尖冰凉,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一个不注意,便可能扯动伤口,鲜血又重新涌出,她可不敢放松。

“扶他进来!”泽漆在内室喊道。

桑诺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手指覆上墨炎祁光洁的肌肤,指尖突然传来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心几乎要突到嗓子眼!

深吸一口气,缓了紧张的情绪,拖着他进了内室。

“你看着他,不停地用舀子往他身上浇药汤,看好时间,只泡一个时辰,不能多也不能少,结束之后给他穿上衣服,让他躺床上休息。”说完,泽漆转身出了门。

“哎,爷......”话还没说完,泽漆“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桑诺回头望着桶中闭着眼睛的墨炎祁,健硕的肩膀,妖孽般的容颜,湿漉漉的发丝顺着脖颈垂到水下。

桑诺无奈地拿起木勺,一勺一勺地朝他身上浇着药汤。

浓郁的药草香气充盈在鼻尖,室内氤氲着雾气,桑诺静静地看着墨炎祁背上的伤痕,心不由地颤抖。

药水缓缓顺着墨炎祁的身体流下,­干­泽的伤口被药水浸泡地有些发软,伤口边缘变的发白,血又渐渐涌了出来。

血混入药水,冲到了木桶中。

桑诺举着舀子冲了整整一个时辰,手臂有些微微发酸,时间已到,用力将墨炎祁从水桶中抬出。

“怎么这么沉!”桑诺咬着牙,拖了几次才把他拖到床上。

若不是自己从小训练,这么个“庞然大物”真能把她累死!

床上有一套­干­净的深蓝­色­棉布衫,桑诺仔细给他穿好后,缓缓地扶他躺下。

轻手盖上被子,墨炎祁就像是个熟睡中的婴孩儿,安稳地闭着眼睛。

桑诺微微一笑,转身欲离开。

身后却有一个声音喊道:“诺儿。”

回身,墨炎祁依旧紧闭着双眼,桑诺抬手掖了掖被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手刚要收回,却被墨炎祁牢牢抓在手里。

“诺儿,小心......”

墨炎祁皱着眉头,双目紧闭,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像梦里的他也怕,一松手,桑诺便不见了。

桑诺低头看着握着自己的手,眼神变的朦胧。

最近的泪腺,似乎有些发达。

墨炎祁,为什么睡着的你,还如此惦念着我?

因为用力,墨炎祁手上硬朗清晰的血管清晰可见,就像把他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摆在了桑诺的面前。

桑诺静静地看着他硬朗的面庞,一动不动。

“诺儿没事,别担心。”桑诺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说道。

泪顺着眼角滑到鼻尖,反照着令人碎心的柔光。

V02来这就是你能分给我的帝王宠爱(万更二)

“百部。”桑诺到了屋外,百部和南宫翎正沉默不语的站在树下,白芨立在南宫翎身侧,帅气依然。

“小姐,公子是否无碍?”百部听到桑诺喊他,抬脚朝她走去。

桑诺敛了脸上的愁容和担忧,换上一副淡然的神­色­旆。

“爷爷说,睡一觉起来服了药,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南宫公子与白芨是我邀他们一同前来,小姐一路留的标记,我已经沿路抹去。”百部记得桑诺见到南宫翎和白芨时眼神中的疑惑,遂解释道窠。

“南宫公子,你的师妹是贵派的卧底,想必这个消息你是昨日才刚刚得知,同为秦脉剑派的弟子,知道自己的同门是卧底,出于帮派法义,你应该押她回去听审才是。”桑诺问南宫翎。

虽然南宫翎一直踪迹神秘,身份背景亦是成谜,但他的坦荡情怀与自我原则却着实令桑诺佩服。

但若事情跟她有牵扯,该明晰的地方,也决不能含糊。

“小姐,南宫师兄虽名义上为秦脉的弟子,却只是在秦脉学习剑术,并未入门,南宫师兄向来独善其身,并不掺合江湖恩怨纠纷。”白芨朝桑诺毕恭毕敬说道。

她看向桑诺的眼神,清明中透着忠诚。

桑诺闻言,朝百部望去,百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桑诺心下了然,看来百部已经将自己的亲信过渡于自己,心中不免对他有多了分愧疚。

“既然南宫公子不是秦脉的弟子,那秦脉长老会是缘何同意他在秦脉学剑?”桑诺朝白芨问道。

“我祖上,是秦脉剑派的创始之一。”南宫翎看向桑诺,解释道,“姑娘,当日闹市出手相救,现在想来,果然是在下多事了,原来姑娘才是真正的大隐之士。”

南宫翎言语中的佩服和赞赏极其真切,桑诺知道,他所言并非托词。

南宫翎的作风,也向来是有所隐瞒,又有所交代,却从不不假意迷惑。

“多谢南宫公子坦言。”桑诺说道。

几人正说着,泽漆在药房喊道:“丫头,小鬼醒了!”

醒了?!桑诺连忙跑进屋,却见墨炎祁才刚刚睁开眼。

心中着实大吃一惊,药房与木屋之间隔了半米的空隙,老头儿却在他刚刚转醒的时候就能觉察,若非他算定了墨炎祁醒来的时辰,那定然有极高的听觉。

看来老头儿的内在进化,已经超脱了一般人类,似乎能与野兽相较,尤其是犬科。

桑诺缓缓走上前,墨炎祁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的身影,慌忙起身。

“诺儿!”桑诺被他炙热的眼神包围,心中一阵暖流经过。

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臂膀,轻声说道:“快躺下,爷爷在给你熬药,一会儿就好。”

“想我上阵杀敌都能几日几夜不合眼,依旧­精­神抖擞,伤痕遍布也能御敌三千,此次,只是几个喽啰,竟然倒下了,诺儿,没能护你周全,对不起。”

墨炎祁抚上她的面颊,想到她被乐音扰乱时那一瞬间的危机,痛心不已。

桑诺一时愣在那里,直视着他眼中的关切,不知该说些什么。

紧紧握紧拳头,墨炎祁对她的情谊,让她动容。

她来到这里的缘由,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她依旧不敢面对他,不敢面对他对她的好,她怕这一切都只是镜花幻影!

他是帝王,身侧佳人常伴,他对她,或许只是一时的悸动。

他的情,她不敢接受,她怕。

桑诺深吸一口气,身体因为心中的想法开始颤抖,迎上墨炎祁殷切的目光,缓缓说道:“墨炎祁,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墨炎祁闻言,嘴角扯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傻瓜,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能不对你好?”

桑诺愣在那里,皇后?她只记得他是帝王,竟然忘记了她是皇后。

心底不觉有些苦涩,这个闪耀着无上荣耀与宠爱的头衔,从他嘴里说出来,为何这么刺耳?

她是皇后,她就必须接受他的好?

她是皇后,他对她的宠爱,是否也只是因为她是皇后?

如果这份情只是属于帝王的宠爱,她宁愿不要!

“皇上,如果是这样,臣妾也只能接受您的宠爱。”她冷冷的说道。

墨炎祁注视着她的目光愣在那里,不明白她急转直下的态度究竟是为何。

他只知道,听见她称自己为皇上,心里十分厌烦!

他还是喜欢她毫无忌惮的直呼他的名讳,墨炎祁。

“诺儿,你怎么了?”墨炎祁皱眉问道,他昏迷中感觉到一双手紧紧握着自己,他知道,那一定是诺儿的。

诺儿一定是在等他醒来,可为什么醒来之后,她却要拒他于千里?

“能给我一句话的时间吗?一句话的时间里,我只当你是墨炎祁,而不是这大魏的王。”桑诺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你面前,我从来没当自己是帝王。”墨炎祁深情的注视着她。

这是心底最真的话,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墨炎祁,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桑诺的毫无躲闪的眼神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墨炎祁的心犹如被针刺般疼痛,他从床上起身,负手立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绝美的容颜。

“诺儿,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低沉的声音传到桑诺的耳膜,似乎要把她掏空一般盯着她。

“不是玩笑,墨炎祁,我是没有心的,绝不会爱上你!”桑诺抬起头朝他喊道。

“什么叫没有心?!那这是什么?!”墨炎祁指着她的胸腔,那里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的跳动。

“可里面是空的,我已经没有心去爱一个人了。”桑诺轻声说道,墨炎祁眼中的痛楚,她看的清楚,说这句话时,桑诺的腿几乎支撑不住她的躯体。

从来都没有的感觉,原来拒绝一个人,要耗费这么多力气。

“那又如何!就算没有心,我也要造一颗给你!”墨炎祁一把搂过桑诺,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若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给我吗?”桑诺闭上眼睛,呼吸着他怀中的气息,好闻的檀香让她有些失神。

“我会给你!”墨炎祁坚定地说,即使现在不可以,以后,他也绝对能给她世间的独宠!

原来身边,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你是帝王,金口玉言,不要拿这种不可能的话来宽慰我,我不是那个宫墙里每日盼君来的美人,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把心给你。”

“诺儿,好好待在我身边看着,我说的话,绝对可以做到!”

墨炎祁松开她,褐­色­的眸子里映着桑诺的容颜,他的眼里,将只有她一个人。

桑诺望着他眼眸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或许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等待多时的天命。

“拭目以待。”桑诺笑道,眼睛弯如天上明月。

桑诺的笑点燃了墨炎祁整个天空,他覆上她的脸颊,气息吹动着她鬓角的发丝,又换上那副邪魅的表情,说道:“夫人,请等好。”

**

桑诺伴着墨炎祁从木屋出来时,门外等待多时的百部快步迎上去,递上一碗汤药。

“小姐,医圣说,你们出来后,让公子服下。”

桑诺接过药碗,递给墨炎祁。

“你喂我。”墨炎祁笑中带着邪气。

“百部,他不喝,拿去倒掉!”桑诺推开他的脸,高声说道。

墨炎祁闻言,抢过她手中的碗一饮而尽,哀怨道:“还真是坏脾气!”

“谁叫你就喜欢找虐!”桑诺嘲弄道。

百部望着他们俩斗嘴的样子,心中怆然,小姐的心门为一个人敞开了,可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只是,她却闯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后,即使她不会看他一眼,他也会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墨炎祁喝完药,敛了面上嬉笑,神情严肃地看着桑诺。

“是时候该回去了。”

桑诺眼角的笑意愣在那里,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该回宫了。

可是回宫后,他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纵然假装,都无法再轻易喊出“墨炎祁”这三个字了吧?

心如刀割般难忍,桑诺本知道他是帝王,可这几日的生死之交,她似乎有些忘了。

“嗯,定好出发的时间,告诉我。”说完,转身离开。

她纵使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拒绝。

这个世间可以没有她,但不能没有墨炎祁,她怎么敢想要自私的霸占他?

墨炎祁望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

回宫后,墨炎祁径直去了重华殿,桑诺并未从正门随墨炎祁一同进宫,迂回到宫墙下,跃进了高墙。

刚走到宫门口,萧华怡的声音便从殿内传来。

“死丫头,别以为有你主子撑腰你就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我怡贵妃要取你的命,还没人敢说不!”

“贵妃娘娘,按理我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冰儿若是犯错,自有皇后娘娘责罚,而且冰儿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冰儿跪在地上,昂起头倔强地看着萧华怡,嘴角的血丝楚楚惹人心疼。

“啪!”冰儿身侧的丫头一把掌打到冰儿脸上。

“臭丫头!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你惹了本宫不快,就是最大的错!别说打你,若杖毙了你,都是本宫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萧华怡捏着声音说道,发间的金簪随着头颅剧烈晃动。

冰儿直视着她,这个萧华怡,仗着小姐不在来欺负她!

若小姐回来,看她还敢这么嚣张!

只是......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小姐回来。

想到这里,眼角滑出一滴泪。

“哼!哭,现在才知道哭?给本宫往死里打!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坚忍到什么程度!”萧华怡尖叫道。

冰儿身侧的丫头闻言,扬起手朝冰儿脸上扇区。

还未挨到她的脸颊,手腕突然被一块飞来的石子击中。

“啊!”那宫女疯狂地甩着手腕,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涌!

“怎么回事?!”萧华怡听见宫女的喊叫声,皱着眉头喊道,待看清宫女手掌的伤痕,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慌忙朝院中望去,依旧只是自己带来的几个宫女,并无他人。

“什么人?!”萧华怡紧张喊道。

如此诡异的石子,惹的她心中狐疑。

院中依旧没有动静,见鬼!难道是老天帮这个死丫头!

­阴­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若有人帮她,她更要弄死她!

“来人,把这个死丫头拖出去!侮蔑贵妃,杖毙!”

两个宫女上前架起冰儿,朝殿外拖去。

冰儿挣扎地喊道:“小姐,救我!”

“救你?别说是皇后,就算皇上来了,你侮蔑皇室的罪名,也照样死罪一条!”萧华怡­奸­笑道。

“怡贵妃好大架势!”

一道声音如惊雷炸在整个大殿上,萧华怡的笑卡在喉咙,这个声音,叶桑诺!

她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皇上近几日不在,临行前又吩咐宫中任何人不许烦扰皇后,萧华怡气不过,有日硬闯进了和凤宫,却发现叶桑诺不知何故并未在宫中。

心中窃喜,想等墨炎祁回来后告她一状。

而这之前,本想拿冰儿出气,却不想正撞见叶桑诺!

桑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萧华怡面前,萧华怡被突然出现的桑诺惊了魂儿,向后闪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原来是皇后娘娘回来了!娘娘不惧宫中法纪,趁皇上不在私自出宫,姐姐,真是好胆量。”萧华怡站定,稳了姿态,掩嘴笑道。

“怡贵妃,在本宫宫中无故责罚本宫的宫女,是谓­阴­险恶毒!”桑诺眼神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出来,竟敢打她的人,萧华怡,你真是撞到枪杆上了!

“啪!”桑诺一掌重重地扇到萧华怡脸上,萧华怡本就是柔弱千金,怎敌得过桑诺这一掌,当即被扇倒在地。

萧华怡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抬头看着桑诺,嘴角撕裂般的疼痛,血顺着嘴角流下,脸颊上火红的五个指印。

“你打我?!”怡贵妃发疯一样地朝桑诺扑来。

她竟敢打自己!自从进了宫,她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桑诺一掌将扑来的怡贵妃扇倒在地。

“怡贵妃在和凤宫突发疾病,暴毙!”桑诺俯视着萧华怡。

萧华怡惊恐地看着她,桑诺如死神般冰冷的眼神穿过她的身体,萧华怡似乎坠入无尽的深渊,她的神情,分明在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皇后娘娘,你可知太后是我姑母!”萧华怡被桑诺逼迫着,慌忙向后挪动。

心中的恐慌几乎要将她的心跳冻结。

“若太后知道她的侄女如此狠毒,倚仗权势在后宫兴风作浪,甚至谋害皇嗣,你觉得太后是出来保你,还是及时跟你划清楚河汉界?”桑诺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

萧华怡支撑着身体的手腕突然瘫软无力,谋害皇嗣?!

这是可必死的罪名!

萧华怡的眼神恍然间变得暗淡无光,这深宫中,为争荣宠,夺权贵,谁敢说自己一生清白?!

­阴­谋密布的后宫,她萧华怡的手又怎能如白玉般洁净?

无论有意无意,间接直接,她的双手都沾染过鲜血!

“皇后娘娘,臣妾何时谋害过皇嗣?!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所言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扰乱人心,无非想将我就地正法!这要传到皇上耳中,皇后的贤良淑德恐怕就此便消弭了!”

萧华怡沉口气,尖叫道,临到生死关头,她必然要破釜沉舟,想尽一切办法稳住叶桑诺!

“哦?妹妹怎么知道我无凭无据?证据,我自然是有,不然我也没这份底气跟你说这番话!”桑诺厉声道。

对付萧华怡这种人,简直轻而易举!

证据?何为证据?不是看自己手中有没有,而是要让对方以为你手中肯定有!

萧华怡被桑诺的言之凿凿吓坏了,整个人呆滞若木。

桑诺缓步朝萧华怡靠近,手中的匕首从袖间滑出。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传话。

“皇上驾到!”

声音刚落,墨炎祁便身着一身黑金盘龙锦袍,坐着轮椅进了和凤宫的大殿。

“叩见皇上!”殿内众人慌忙跪下。

桑诺微微侧耳听了下动静,眼神又锁到萧华怡的身上。

萧华怡看到皇上,似乎看到了救星,连忙朝墨炎祁爬去。

“皇上......皇上快来救臣妾!”萧华怡颤抖着声音,眼睛掉出豆大的泪珠。

见到整个大殿内的场景,墨炎祁脸上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

刚到重华殿处理完国事,心中挂念桑诺便急匆匆赶到和凤宫,却没想到,见到的是这副景象。

“怎么回事?!”墨炎祁问道。

“皇上,姐姐,姐姐要杀臣妾!”萧华怡嘶哑着嗓音,脸上写满绝望,面上的红掌印依然赫然醒目,嘴角的血液已经凝结,发钗凌乱,发髻松松垮垮地伏在头上。

墨炎祁望向桑诺,桑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他看的出她正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眸光朝桑诺身侧望去,冰儿正跪倒在地,身上的宫服有几条裂缝,应该是被鞭打所致,猩红­色­的伤口若隐若现。

看到冰儿脸上与身上的伤痕,墨炎祁顿然明白桑诺的怒气从何而来!

“怡贵妃,皇后的宫女犯错自当由皇后责罚,你这样做,似乎越权了!”墨炎祁­阴­沉着脸,低头看着萧华怡。

“皇上......”萧华怡听罢,眉头紧锁,面颊不住的颤抖,皇上此言,明明白白在告诉她,她做错了!

“皇上,是臣妾一时被妒忌蒙了心,自从皇后进宫,皇上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臣妾,臣妾不敢对皇后有什么抱怨,所以才把心中的委屈发到冰儿身上,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让姐姐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萧华怡跪到墨炎祁面前,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不多时,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桑诺冷眼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

她从未想要对付过谁人,从来也没想夺走谁的宠爱,进宫至今,萧华怡屡屡进犯她都只是言辞恐吓。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自己的人出手!

“皇后想要如何处置怡贵妃?”墨炎祁扭头看向桑诺,问道。

桑诺心中有些不适,皇后?

是了,进了皇宫,他自然已经不是那个墨炎祁,他是皇帝,而她,却是他的皇后。

“处死。”桑诺淡淡回应,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墨炎祁。

只有两个字,却让墨炎祁清楚明白了桑诺的愤怒究竟有几分,他知道,此刻,她正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决断。

但他不能任由她如此,屏住气息,半晌,才缓缓道出。

“处死?怡贵妃虽有过错,但罪不当诛。”

“看来皇上是认为,我太过狠辣!”桑诺冷哼一声,心底的某个角落像被针扎一般。

“后宫自有宫规,皇后应依法处置。”墨炎祁直视着桑诺,她眼神中迸­射­出的失望,似一颗陨石坠落到自己心上。

“若我执意如此呢?”

桑诺看着萧华怡满目惊恐,平静下来,是想给她一次机会,可听到墨炎祁为她求情时,桑诺压制的怒火又窜到心尖。

“皇后若执意,朕只能暂时收回皇后手中的权利,按照宫规依法处置怡贵妃!”

墨炎祁说完,心中似乎压了块巨大的石头,桑诺质疑的眼神让他心疼,他多想将她搂到怀里,求她说,诺儿,不要怀疑我......

桑诺朝天冷笑,眼角似乎有一滴晶莹的光点,收回看向墨炎祁的目光,视线变的冰冷。

大步朝门外走去,这里,她多一秒也呆不下去!

墨炎祁抓着她侧身而过的手,桑诺看着殿门外的天,冰冷地朝向墨炎祁。

“这就是你能分给我的帝王宠爱!”

墨炎祁心中一颤,桑诺言语中的失望让他几乎掉入深渊。

“诺儿......”墨炎祁轻声喊道。

一句诺儿,道出了他太多的无奈,他却只能唤着她的名字,说不出话来。

窒息般的寂静,桑诺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半晌,墨炎祁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桑诺猛然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扭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墨炎祁,这样的宠爱,我不稀罕!”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大殿。

墨炎祁抬起手掌,盯着自己手心的掌纹,紧紧皱着眉头。

闭上眼睛,手指深深地嵌进手心。

**

桑诺疯狂地在路上跑着,眼泪飞涌而出。

墨炎祁,你个骗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感情,为什么还要空许我一世承诺?!

为什么在我刚想要试着敞开心门接受你的时候,让我如此失望?!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紫淀池。

白日里的紫淀池,比暗夜更加明朗。

竹叶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湖面反­射­着光影,淡紫­色­的花瓣飘洒在阳光之中。

一切都那么美好,偏偏只有她的生活,变成了一地碎屑!

桑诺一口气跑到池边,池水里倒映着她那张满眼泪光的影子。

这是她吗?!

桑诺几乎尖叫出声,这个一脸绝望,一脸心碎的人是她吗?!

她颓然地呆坐在池边,不,这一定不是她!

V03若不信我有再多情分又如何?(万更三)

“你见我对谁笑了?!”桑诺说道,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猛然想到今晚在紫淀池跟七王爷谈话的场景。

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不会是被他看到了吧?!

桑诺狐疑地望着墨炎祁,只见他­阴­沉着脸,一双美目弥漫着哀怨,视线扫向她时,似乎在看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窠!

桑诺被他的视线惹恼,他怎么能这样想自己!

“你要是不信我,有再多的情分又如何?!”桑诺站在那里,感受到墨炎祁的怀疑,心中似乎被划了一道伤疤。

“你对我有情分吗?”墨炎祁冷言问道。

“没有!”桑诺气结,朝他吼了一声,拍了下桌子,转身离去。

墨炎祁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才连忙起身跑出去。

门外黝黑一片,华美的宫灯只照亮了有限的角落,墨炎祁站在门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狠狠骂着自己。

“来人!”墨炎祁回到殿内,坐到轮椅上,朝外宫门外喊道。

“皇上。”不多时,方公公进到殿内,见满桌未动的菜肴,又瞧了瞧墨炎祁­阴­沉的脸­色­,偷偷叹了口气。

“走!”

“皇上,去哪个宫?”方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炎祁只说了一个走字,他实在不知该往何处走。

“重华殿!”墨炎祁说道。

方公公慌忙推着墨炎祁出了和凤宫。

“皇后刚刚出去有没有人跟着?”墨炎祁问道。

“老奴派了和凤宫两个宫女跟着。”方公公回答道,心中却暗自欣慰,虽然他不知皇上跟皇后发生了什么,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关切,他却看的极真。

“去传话,就说朕已经离开了和凤宫,让皇后安心回来就寝!”

墨炎祁挥了挥衣袖,示意起驾。

**

重华殿内,墨炎瑾正等在那里。

见墨炎祁回来,负手望着他,弯腰说道。

“给皇兄请安。”

“嗯!”墨炎祁回了一声,挥退了众人,飞身坐到龙椅上。

“臣弟还以为皇兄今日会留宿和凤宫,正准备走呢,怎么,皇嫂没有留皇兄?”墨炎瑾笑道。

“诺儿累了,朕想让她安心休息!”这个墨炎瑾,分明是看他笑话!

“那就好,看来臣弟这个线人当的挺成功,皇嫂还是回去了,只不过,臣弟看皇兄的脸­色­,好像有些不顺利?”墨炎瑾偷笑道。

墨炎祁其实一直跟在墨炎瑾身后,而墨炎瑾也知道。

这两兄弟一前一后,虽说是并未交流,但其实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墨炎瑾与桑诺的对话,墨炎祁听的清清楚楚,他对墨炎瑾十分感激。

但就是看到桑诺对他笑,心中便似被人偷了心爱的东西一般。

“朕的家事朕自己能处理!”墨炎祁说道。

“臣弟对此坚信不疑。”墨炎瑾抱拳鞠躬,一本正经道。

“七弟,说正事吧!”墨炎祁打开桌上的奏折,边疆密报,萧永载已经安排好了疆域防线。

墨炎祁眯起狭长的凤眼,就快到时候了,隐忍这么多年,他也该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帝王了!

**

桑诺回到宫中,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桌上的饭菜撤去了许多,只留下一道清淡的素菜和一碗白粥。

桑诺简单吃了些,泡过澡便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一直睡到天亮透才醒。

这厢边刚睁开眼睛,冰儿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小姐!”

“怎么了?跟烧了房子似的。”桑诺起身穿好裙衫,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布擦了擦脸。

“小姐,怡贵妃又来了。”冰儿说怡贵妃三个字时,眼神透着惧怕。

“又来了?!这个小妖­精­是料定我不敢怎么着她!走,出!”桑诺扔下手中的布,大步朝外走去。

到了外殿,却见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看众人的装扮,应该是墨炎祁那后宫的众美人!

该死的墨炎祁,她真应该卷铺盖走人,这一堆七嘴八舌的女人,她真怕一不小心一掌灭杀一个!

萧华怡见桑诺出来,捏着嗓音夸张地讽刺道:“哟!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打扮?发丝还湿着就跑了出来!瞧瞧这妆容,姐妹们快看,皇后娘娘真是天姿国­色­,不修不饰都能如此美艳动人,怪不得能把皇上栓的牢牢的!”

她刚说完,桑诺便感到有无数条如刀剑般的视线朝她投来。

似乎要割破她的皮肤!

“唉,我们怎么能跟皇后娘娘比,几年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即使听个龙撵过宫门的声音都兴奋半年。”容贵人酸酸地说道。

“一直听闻皇后娘娘才情卓著,倾城倾国,今日一见,真是比传言还真,只不过,这自古红颜多祸水,皇后娘娘,您肯定是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后,定然不会成为这祸水红颜,姐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皇后娘娘肯定不会独宠的!”云贵人看似恭维,实则暗箭乱发的话,听的桑诺头皮发麻。

“皇上昨晚没来本宫宫里,想来肯定又宿在皇后娘娘这儿了!”德妃大方一笑,羡慕地看向桑诺。

“德妃娘娘说哪儿的话,昨晚本宫可亲眼见皇上从和凤宫出来拐到了西边的路。”不知谁说了一声。

“姐妹们,咱是来跟皇后娘娘请安的,怎么能在这讨论皇上到何处歇息!”萧华怡此时突然娇羞的回答。

众人似乎恍然大悟,怡贵妃的宫可不就在和凤宫的西侧?!

桑诺一直冷冷地听着他们唧唧喳喳,直到听到萧华怡发话,才明白她的真正意图!

转身走向凤椅,一挥手,端端地坐到宫殿主位。

俯视着众人,冷艳的表情透着令人无法僭越的威严。

“既然姐妹们是来请安的,就应该有个请安的样子,跪下!”

桑诺厉声说道,声音回荡在殿内,吵闹的声音顿然消失。

众人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桑诺,她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压在众人身上,没有一个人有与她对视的勇气!

**

大殿的空气因为桑诺的一句话瞬间凝固。

寂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各宫妃嫔似乎被震慑到,呆呆地立在下面不敢出声。

桑诺高傲地扫视着众人,视线刚巧触及到偷偷抬起头的云贵人。

云贵人腿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肩膀不住的颤抖。

云贵人跪倒在地的声音惊醒众人,各宫妃嫔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

“给皇后娘娘请安!”纤细的凌乱的声音传至和凤宫上方,桑诺瞧着吓破胆的众人,一声不吭。

众人伏在地上,室内压抑的静默压地她们抬不起头,均是诚惶诚恐地跪拜。

萧华怡突兀地立在那里,拳头紧握,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咬紧嘴­唇­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

桑诺轻轻瞥了眼萧华怡,眼中的冰凌投­射­到她的身上,萧华怡心底一颤,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倒在地。

“给皇后娘娘,请安!”萧华怡伏在地上,不甘的声音传到桑诺耳中。

桑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停留了几秒,才敢起身,规规矩矩地退到两边,低着头,即使椅凳在自己身后不足半米,都没有一个人敢坐。

“本宫进宫前,后宫的规矩是什么本宫不管,打今儿起,谁要再敢在后宫乱嚼舌根子,没事儿­干­到本宫面前扰乱本宫的情绪,本宫就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桑诺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上。

看来这皇后,绝对不是个善茬!

不少嫔妃此时早就悔青了肠子,后悔不该跟了怡贵妃来。

此前,怡贵妃的威严在后宫堪称皇后,而现在,真正的皇后来了,哪还有她怡贵妃摆谱的地方!

众人的表情不仅落到了桑诺的眼里,也通通落进了萧华怡的眼中。

她心底的恨意几乎无法压制。

叶桑诺!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官窑的小姐,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耀武扬威!

若不是先皇指婚,这后位本就该是她萧华怡的!

说的好听,她就不信叶桑诺真敢动她!

随即昂起头,站到大殿中央,压制住心底的恐慌,高声喊道:“纵使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主,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皇上金口,后宫自有宫规,皇后娘娘难道要越法理而为?!”

“即便我要越法理,那又怎样?”桑诺眉峰轻挑,说的是云淡风轻,淡淡的声音透着不羁。

萧华怡显然没有想到桑诺会有这样的胆量,即便她搬出皇上,她都不为所动!

难不成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

心中的恨意又加深几分。

暗自在心底喊道:叶桑诺,我要跟你势不两立!

**

挥退了各宫妃嫔,和凤宫变得极其安静。

中午胡乱吃了些饭,到傍晚,内殿只余桑诺和冰儿在内。

桑诺立在红木架前,猛然挥起衣袖,朝眼前的瓷瓶扫去。

“嘭!”一个烟雨青花瓷瓶碎成一地。

碎片飞到冰儿脚边。

冰儿胆怯地向后轻轻挪动一点儿,担忧地看着桑诺。

“小姐......”

“墨炎祁,你个骗子!”桑诺愤恨地低声说道。

她知道他现在的艰难,也理解他那日阻止她杀萧华怡的原因,她甚至想要接受这个暂时的现状!

想与他并肩作战,去夺取政权,巩固朝纲!

可为什么,在他信誓旦旦说让她相信自己的时候,却要转身走向那个女人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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