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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暴君,有种废了我! > 一

她不信,难道非要靠这个女人,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嘭!”架子应声倒地,­精­美的瓷器、摆件随着木架到底,都变的残缺不全。

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一队人马。

冰儿见桑诺不说话,连忙跑到外头。

朝外探了一眼,待看清来人后,慌忙跑到内殿。

“小姐,皇上来了!”

桑诺突然愣了一下,而后吼道。

“关门!”

“小姐?”冰儿不可置信地望着桑诺。

关门?她没听错吧?!小姐这是要把皇上拒之门外!

这怎么能行!皇上是天子,哪个妃嫔知道皇上要来,不是慌张梳洗打扮,跪迎在自家宫门口?

小姐这样,惹了龙颜大怒,可怎么办?!

“难道要让我说第二遍?你要让他进来,我就出去!”桑诺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出去告诉他,说我身体不适,让他去别宫休息!”

冰儿听罢,连忙出去回话。

“参见皇上!”冰儿跪倒在墨炎祁面前。

墨炎祁见冰儿迎出来,不觉有些欢愉,好似看到桑诺欢迎他一般。

“平身!”

说完,轻快地朝身后挥挥手,方公公推着他的轮椅便要进殿。

冰儿见状,慌忙起身跑到墨炎祁身前,复又跪下。

心一横,算了,死就死!

“皇后怎么了?”墨炎祁问道,这个小丫头,欲言又止,难道是诺儿出了什么事?!

心中顿感忧心,朝方公公快速摆了两下手,急切地要朝殿内走去。

冰儿却并不起身,拦住殿门口。

墨炎祁疑惑,似乎有些不对。

随即问道:“皇后吩咐你出来回话?”

冰儿绷紧身体,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快速说道:“娘娘说,她身体不适,请皇上,去别宫歇息!”

墨炎祁眉头一皱,身体不适?!

连忙问道:“皇后怎么了?”

“娘娘她......她......”冰儿一时不知所措,她可不敢对皇上撒谎,这可是欺君哪!

墨炎祁见冰儿言辞闪烁,又想了下刚才她说的话,什么身体不适,让他去别宫歇息?

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就是赶他走!

还去别宫歇息,这是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叶桑诺,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那就让皇后,好好休息!方公公,回重华殿!”

墨炎祁­阴­沉着脸盯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怒气冲冲地挥袖离开。

殿内,桑诺听着门外的动静渐渐落下,脚步声越来越远,满是怒火的心却不知为何有些空荡。

冰儿进了殿,掩了殿门,进到内殿时却见桑诺呆呆地坐在立在那里。

盯着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

“小姐,皇上他,已经回重华殿了。”冰儿上前,小声回道。

“嗯。”桑诺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对冰儿说,“把碎片清理一下。”

说罢,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空虚的感觉。

心中不觉有些奇怪,都怪墨炎祁,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墨炎祁,一想到这三个字,心情又变的烦躁起来。

桑诺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吸吸鼻尖,沉口气,一扫心中的烦闷,嘴角泛起笑意。

朝冰儿说道:“这些瓷器都不好看,木架颜­色­也太暗沉,坏了刚好,明儿去换了新的来,记得,要颜­色­亮丽的!”

冰儿见桑诺笑,心下轻松许多,快声回到:“好的,冰儿明早就去挑!”

冰儿刚说完,却盯着地面上的瓷器愣了神,栩栩如生的天青­色­桐花,每一笔勾勒都用尽心思。

釉­色­完美,瓶身光洁,这些,可都是出自自家瓷窑!

“小姐,宫里的瓷器大多数都出自碧阁,这些瓷器的花­色­与样式,可都是您一笔笔描绘出的。”

冰儿小心说道,她不太确信,小姐失忆后,是否还记得这些。

碧阁?桑诺突然想起,这大魏第一官窑碧阁,可是他们叶府的!

遂弯下腰,拾起一片碎片。

碎片上,有一轮弯月,苍劲有力的枝­干­刺破苍蓝­色­的天幕,入木三分的功力,写实的笔触,这叶桑诺真不愧才女的称号!

冰儿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眼神闪动,在她看来,这些可都是叶府和小姐的心血,就这么碎了,真是不忍心看。

桑诺看见冰儿脸上的痛惜,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花样跟人的心境有关,过去的心境跟现在肯定不同,而风尚也一直在变化,做瓷器也是一个道理,只有推陈出新,顺应潮流,生命力才能长久,派人去传话,跟爹爹说,碧阁的瓷器,要适当创新才是。”

冰儿听桑诺这样说,半懂不懂地看着她。

“小姐,冰儿愚笨,不懂小姐说的这些,不过冰儿知道,小姐说的肯定对碧阁有帮助!”

桑诺笑笑,点点头,一番话便消除掉了冰儿心中的难过。

冰儿跑出去,不多时拿了扫帚进来,虽然心情没有刚才沉重,不过打扫瓷器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

桑诺夺过她手中的扫帚,快速地打扫­干­净地面。

语气轻松地对冰儿说:“这些都是我画的,对吧?”

“是啊!自从小姐执笔画培后,碧阁的瓷器不止风靡了皇城,连城中百姓都喜欢的不得了,许多公子哥掷重金都买不到小姐画的瓷!”

冰儿说道此,眼神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桑诺点点头,这小丫头对这些瓷器的喜爱,丝毫不亚于制作者本身。

V04为何你的每一步都在为他打算?(万更四)

“这样,朕接他们与你来宫中相聚,可好?”

“臣妾是想回府感受一下家里的感觉,宣他们进宫来觐见,味道就变了。”桑诺说道。

墨炎祁沉思半晌,桑诺说的不无道理,看她眼中的殷切,自己若不同意,她定然更记恨自己旆。

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朕就许你三日。窠”

“五日。”桑诺说道。

墨炎祁愕然地盯着她,没想到她会讨价还价!

她这算是抗旨吗?!

七弟还在旁边,这不是白白让他看了笑话!

“不行,朕说几日就几日!”

桑诺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那好,三日就三日,中途臣妾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比如说掉坑里撞马车被人抢劫诸如此类,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了,臣妾也一定按时爬着回来。”

墨炎祁嘴角抽搐,什么掉坑里撞马车,还缺胳膊少腿?!

她那一身功夫不打残别人都是难事,这不是明摆着不会听他的!

桑诺淡淡地瞧着墨炎祁,如水的眼眸似乎做好了迎接一切意外,随时断胳膊断腿的打算。

墨炎祁与她对视几分钟,黑着脸大袖一挥,“五日,五日必须回宫!”

“谢主隆恩。”桑诺象征­性­地弯了弯腰,扭头离开。

墨炎祁还没有回过神来,桑诺已经离开了大殿。

“嘭!”墨炎祁重拳砸到面前的桌上,摆在上头的折子震了几下,险些歪倒一片。

面上­阴­沉可怕,这个可恶的女人!

墨炎瑾在旁不觉笑出了声,皇后娘娘还真是有本事,能让墨炎祁吃瘪!

“很好笑吗?!”墨炎祁的目光像一道闪电­射­向墨炎瑾。

墨炎瑾忍不住又笑了声,看他头上几乎冒着青烟,憋着笑说道:“不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墨炎祁吼道。

**

桑诺约定的地点,是咸奉有名的花楼,兰翠楼。

二楼牡丹间内,传出一声压着嗓音的女声。

"小姐怎么定到这种地方!"

白芨别别扭扭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这身男装穿的她很是难受。

更让她难受的,是这刺鼻的脂粉味,酒味,还有门外传来的娇俏的迎客声。

她一个女子,还真讨厌这种地方!

南宫翎、百部和八月札相视一眼,并不做声。

一身白衣纱裙的荷蒂端坐在桌子旁,如葱根般白皙的手指扶着琴弦,面上舒缓如流水。

“荷蒂,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穿一身女装进了花楼?!”白芨高声问道。

小麦­色­的脸庞因为尴尬,泛着不自然的光。

荷蒂只是抬起头朝她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似乎身处清灵山水之间。

“小姐要来了。”百部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

南宫翎和八月札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荷蒂面不改­色­,乐曲未断,却似乎加了道刚硬之气。

白芨因为一直关注着身上的服饰,并未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

"嘭!"门被谁撞了一下。

白芨猛然回过头,不会真的来了吧?!

门纹丝未动,模糊的身影映在门上。

“唉,大爷您慢着点儿!”一声娇媚声传了进来。

“你这小狐狸真惹人疼,快走,爷等着你伺候呢!”男声透着醉酒后的浪.荡。

白芨红了脸,虽说她素来豪爽,可毕竟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此情此景着实让她心惊­肉­跳。

“这哪是小姐?!”白芨指着门外,涨红了脸。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南宫翎起身走到白芨身侧。

“师妹,今日你的举止可有些怪异。”南宫翎轻言。

“我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到这种地方可是头一回,师兄你怎么还打趣我!”白芨嘟着嘴,异域风情带着可爱,真是喜人。

南宫翎把她拉到桌子旁,摁着她的肩膀,“你看荷蒂,跟你一样都是女子,她可没似你这般焦躁。”

白芨又瞧了一眼荷蒂,确实如林中仙女一般。

虽说他们几人之前一直受命于百部,可相互之间并不相通。

此次,实为众人第一次相聚。

“荷蒂是这兰翠楼的头牌。”百部抿了一口清茶,缓缓说道。

“什么?!”白芨叫道。

这个冰清玉洁的姑娘竟然是这里的......头牌?!

南宫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声音再大点儿,小姐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白芨闻言,连忙噤了声,目光如炬地直勾勾地看着荷蒂,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

这股傲然万物的清冷之姿,这绝­色­容颜,怎么会是花楼的头牌!

百部接着说:“荷蒂这一重身份,便于收集消息,而且,她卖艺不卖身,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白芨不觉对荷蒂肃然起敬,慌忙跑到她身侧,肌肤光洁­嫩­白,细腻滑润,她还真没见过有人的假面有这么真的!

崇拜地朝向荷蒂,问道:“荷蒂,你这易容术可真是厉害,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说完,伸出手指朝她脸颊上捣了两下。

荷蒂朝她笑笑,脸颊侧的梨涡霎时迷人,眼神泛着清波,白芨一时看呆了。

“不过,今日她并没有易容。”百部说道。

“不会一次­性­说完!”白芨尴尬地收回手,朝百部吼道,这下丢脸了。

百部并不理会她,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快坐下,小姐就要来了。”南宫翎朝白芨说道。

白芨见几人神­色­肃穆,连忙跑到桌旁坐下。

此时,楼梯拐角处又传来几声脚步声。

老.鸨好似在迎接什么客人。

“这位大爷好生俊俏,看我这手下怎么招待的,怎么让爷一个人上来了!需要什么样的姑娘?老身这就去给您安排!”只听声音就能知道,此刻老.鸨的嘴角,都能咧到耳根!

接下来却是一阵寂静,听不到对方的回答。

“我这就走,这就走!”老.鸨似乎得了什么好处,慌忙让了道儿。

白芨小声嘀咕,“都来这种地方,还装什么清高!”

自从进了花楼,似乎来到这里的男子都是她的仇人一般。

“砰砰。”门上传来两声敲门声。

这人不会来这儿了吧?!

白芨刚想把来人骂出去,门却已经开了。

白芨愣住,果真是俊俏的男子!

­唇­红齿白,眸光明艳,肌肤白里透着红润,吹弹可破!

白芨倏地脸便红了,这个公子,怎么越看越像......小姐?!

慌忙收回炙热地视线,低下头绞着手指。

桑诺回身轻轻掩上门,回过身来时,众人已经站起身迎接她。

她仔细望过去,白芨她倒是见过,只是今日这个丫头显然十分不淡定,稍微一想便也想出一二,朝她微微一笑。

白芨身侧立着的,正是南宫翎,着一身黑­色­锦袍,贵族之气又泛着君子礼法。

桑诺对他的出现十分意外,她不知道南宫翎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百部当日说的,并没有这个人。

心里微微探寻,但却不动声­色­。

朝南宫翎点点头后,视线触及到百部右侧的大汉。

此人定是八月札。

青云派的弟子素来以力气著称,他这一身力气,显而易见。

八月札一身粗制暗灰­色­麻衣披身,茂盛的络腮胡子长在暗红­色­的脸颊上,一头黑发炸在空中,一看便是­性­子粗犷。

身侧的桌上放着一把巨型铁锤,桑诺暗自感叹,八月札的力气可见一斑!

此时,琴声落定,桑诺朝抚琴人望去。

微风从窗户外飘来,如沐春风。

桑诺进门后第一眼望见的,便是这个超凡脱俗的女子。

真是出水芙蓉,天然雕饰。

“小姐。”百部上前,走到桑诺面前。

“这是八月札。”百部指着八月札说道。

“见过小姐!”八月札抱拳,掷地有声。

“荷蒂。”百部转向荷蒂。

“小姐。”荷蒂微微福了福身,声音轻盈,裙角飞扬。

桑诺轻笑点点头,荷蒂,真是真如其名。

南宫翎见桑诺望向她,大方上前,展开折扇,声音清朗,“在下无意中听到百部与师妹的对话,我便想,除非把自己与你们栓到一条船上,不然小姐又要怀疑我。”

“你的奉事原则我很钦佩,但我决不允许手下的人对我有所保留,还请南宫公子见谅。”桑诺点点头,说道。

“即便是你手下的人,若他们不坦诚,恐怕小姐无论如何都保证不了对他们的了解,小姐放心,我对您,无害。”南宫翎轻轻扇着扇子,视线迎上桑诺,并不躲闪。

“为何非要跟着我?”桑诺问道。

“觉得有趣。”

“你若想上船,此后就要按我的规矩来,而我,也从不要没本事的人!”桑诺收了笑,走到桌前,拿起一杯水递给他。

“那是自然。”南宫翎抬手便去接桑诺手中的茶杯。

手指触到杯壁的瞬间,心底着实大惊,桑诺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若他此刻力道不对,整个杯子便会碎裂成一地碎屑。

南宫翎轻轻一笑,手掌发力固了杯子的形体,接过桑诺手中的茶杯。

力道刚好,茶杯稳稳地接到他的手中。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手掌紧握,细碎的瓷沫从指缝中漏出。

桑诺轻笑,“南宫公子好身手。”

身后的众人此时才看清,南宫翎并未用多大的力道,而杯子的碎裂程度,应该是桑诺拿起茶杯时暗下了力。

南宫公子的功夫不容小觑,而小姐,如此年纪便有深不可测的功力,着实令众人佩服!

桑诺招呼众人坐下,直奔主题。

“此次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你们的意愿,若跟着我,便要誓死效忠,就像百部所说,我只要你们的忠诚,旁的我绝不禁锢你们。”说罢,桑诺视线扫视众人。

白芨、八月札、荷蒂纷纷点头,眼神坦荡地望着桑诺。

桑诺见此,朝百部瞧了一眼,只见他依旧神­色­凛然地望着自己。

桑诺心中明了,看来,又是他事先做足了准备。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就来说我第二个目的。”

桑诺顿了几秒,见众人都不作声,接着说道:“我需要你们随时监控着边疆的动态,八月札,你和白芨二人要密切注视着边境的军事状况,百部、南宫公子,你们二人到南越查是否有可疑人出没,并监测城中的可疑人群,荷蒂,大魏各大官员派系的关系,就靠你来缕清了。”

“是!”众人说道。

“兰翠楼是大魏第一花楼,越是人员复杂的地方,也就越安全,白芨,委屈你了。”桑诺宽慰道。

白芨脸­色­绯红,羞涩起来,轻轻点点头。

桑诺从进门便看出她的异样,白芨还真是个外表爽朗,内心敏感的女孩儿。

百部不自觉地瞧着桑诺,她今日这身男装扮相,英气逼人。

一身月白­色­锦袍透着天人之气,腰上束一条黑­色­锦带,正中镶嵌个白玉翡翠,发丝光洁地束在发箍中,洒脱帅气。

桑诺感觉到一丝视线,回首便看到百部望着她。

她笑笑,百部心中一紧,嘴角扬起一丝笑,随即低头把玩起手中的茶杯。

V05如果我想要依靠你能否给我一个坚实的臂膀(5K+)

“诺儿!诺儿你说话啊!”嘶哑的声音几乎喊破喉咙。

手指被冰冷坚硬的砖头磨破,鲜血直流。

眼前的废墟,似乎淹没了他所有的希望窠。

突然,废墟正中间传来一阵通天巨响旆。

“嘭!”石堆崩裂开,工人们连忙护着叶老爷躲到一边。

飞起到空中的砖头落到地面,扬起的灰尘渐渐落下,桑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石堆上方!

沾满灰尘的破碎裙角飞扬在空中,绝世容颜上挂着细小的伤痕,似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立在众人面前。

叶文举呆立在那里,诺儿?!

真的是诺儿?!

“诺儿!”他尝试着喊了一声。

诺儿扬起嘴角,刺眼的鲜血挂在嘴角,看到叶老爷,她抬手抹去鼻尖上的灰尘,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真的是她!

叶老爷扑上前一把抱住她。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叶文举哭喊道。

桑诺闭上眼睛,心有余悸地躲在叶文举怀里,若不是手中的画笔掉落滚到桌角,自己刚巧蹲到桌下去拾,恐怕此刻,她早已成为了一句血­肉­模糊的尸体!

又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桑诺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在身体被掩埋的那一刻,桑诺的眼前浮现出了叶老爷慈爱的笑,看到叶夫人的满脸泪痕。

似乎又听到墨炎祁霸道地朝她吼道:“就算没有心,我也要造一颗给你!”

墨炎祁,为什么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会想起你?

躲在叶老爷怀中的桑诺,疲惫地闭上眼睛,几乎要昏厥过去。

**

“你说什么?!”墨炎祁瞪大双眼,整个神经几乎要崩断!

一掌拍到桌案上,桌子顿然碎裂成两半重生之最强元素师。

“碧阁的瓷窑,今天上午意外爆炸了。”方公公趴在地上,抖着身体说道。

“诺儿在哪?!”

墨炎祁屏住全身的气息,几乎要窒息。

“发生爆炸的时候,皇后娘娘她正在窑厂的画培间,但......”

“你胡说!”

方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墨炎祁便怒吼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弥漫起鲜红的血丝。

诺儿!不!诺儿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方公公见墨炎祁如此,慌忙直起身,冒死朝墨炎祁喊道:“皇上!娘娘她安然无恙!”

“再说一遍!”墨炎祁的视线几乎要把方公公烧焦。

“娘娘她安然无恙,受了些皮外伤,已经在叶府了。”方公公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

安然无恙!真的是安然无恙!

墨炎祁整个人呆在那里,身体似乎被瞬间抽空了一般,瘫软在龙椅上。

“去叶府!”墨炎祁吼道。

诺儿,他要亲眼确保她安然无恙!

**

“诺儿,好些了吗?”叶夫人发丝凌乱地看着桑诺,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我没事,真的没事。”桑诺笑着说,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夫人的手背。

那个时空每日生活在死亡边缘的日子,让她有足够的能力去调整自己。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任何紧张,似乎上午那个几乎要死掉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正笑着,门口却炸响了一声怒吼。

“叶桑诺!”

抬眼间,墨炎祁盛怒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桑诺整个人愣在那里。

“墨炎祁?”桑诺诧异地喊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墨炎祁快步走到桑诺床前,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肩膀,怒吼声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你说呢!”

桑诺的视线触及到他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眸,看着他几乎要发疯的表情,心突然坠空了一般,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看到他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希望他能出现。

“你终于来了!”桑诺哭着扑到墨炎祁怀里。

墨炎祁紧紧搂着她,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诺儿,我来了......”墨炎祁呼吸着她秀发间的香气,掺杂着石块爆裂的心悸。

低沉的声音透着疲惫,此时的他,双腿酸软,几乎立不在地上。

桑诺趴在墨炎祁怀中嚎啕大哭,眼泪沾湿了他身前的衣衫钱妻攻略全文阅读。

墨炎祁,墨炎祁,墨炎祁!

她心底喊着,原来她并不坚强,她也怕死。

她也想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墨炎祁,这个人,是你,对吗?

“诺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墨炎祁动情地说道。

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听着她在自己怀中哭泣,他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心碎,是这样的感觉。

桑诺点点头,疲惫地闭了上眼睛。

**

昕芍宫,刑部侍郎赵岳稳步跨进了殿门,怡贵妃正端坐在主位上等他。

赵岳是个刚正不阿的老头儿,素来对怡贵妃及萧将军兄妹二人的恃宠而骄分外厌恶。

清早听见怡贵妃传他,心下狐疑,这怡贵妃好端端地找他作甚!

“老臣拜见贵妃娘娘!”赵岳高声喊道。

若说老当益壮,形容赵岳就再贴切不过。

“赵侍郎快请起,来人,赐座!”萧华怡眉眼上挑,一副喜­色­。

赵岳大手一挥,官袍朝空中划过一道苍劲有力的弧度。

稳稳当当坐到座椅上。

“不知娘娘宣臣来有何要事?”赵岳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抿口茶。

萧华怡忍着心中的怒气,依旧和气说道:“本宫一直听闻赵侍郎为人正直,恪守律法秉公办案,打心底十分敬佩赵侍郎的为人。”

赵岳闻言,“哐当”一声将茶杯稳稳放到几案上。

面­色­凛然道:“娘娘有事不妨直说,臣过会儿还要去给皇上请安,不便久留!”

萧华怡脸上的笑顿时僵在那里,被赵岳呛得十分恼火。

心下想着,好你个赵岳,本宫给你脸面你不要!日后有你受的!

面上却不动声­色­,浅浅笑道:“大人真是豪杰!也罢,本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听闻,碧阁发生的爆炸,可有此事?”

赵岳心底冷哼,这个怡贵妃,身居深宫却依旧掌握着宫外的情况,还真是不安生!

“确有此事?”

萧华怡叹口气,扶着眉头,说道:“本宫今日叫大人来,实在是因为替大人感到为难啊!”

“为我?”赵岳眼角上扬,他可不知道他跟怡贵妃还有这样的交情!

怡贵妃坐起身子,道:“正是。”

“老臣不太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请娘娘明示!”赵岳抱拳,方形的脸庞写成一个大大的烦字。

这种太极式的对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听下去。

“大人可知,这碧阁的主人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萧华怡小心翼翼说道,仿佛怕有人听到一般猛鬼夫君。

“那又如何!君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公归公,私归私,碧阁的事,皇上定会秉公办理!”赵岳此下才明白萧华怡的意思,这前朝之事,还能引到后宫里来!

“皇上这边,本宫当然相信会秉公办理,只是这皇后娘娘……”萧华怡顿了一下,面带愁­色­看着赵岳。

“老臣素闻皇后娘娘才情卓越,品行舒雅,定能分清家情国法孰轻孰重!”

萧华怡听到这儿,掩嘴笑了起来,“大人这是从民间听来的吧!本宫本也以为皇后娘娘温良娴淑,可自打皇后进宫,本宫才知,传言不可信。”

“此话怎讲?”赵岳挑眉,虽知这萧华怡肯定是以此事来打压皇后,可他却料定怡贵妃有怎样的胆子,也不敢无中生有!

怕是皇后娘娘,真有什么恶行。

“皇后进宫后,本宫携众姐妹去请安,却被皇后一阵冷嘲热讽,皇上宠爱,皇后便连去给太后请安都省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私自出宫,本宫只不过问了她的宫女皇后的去向,却不想被小小宫女顶撞,恰逢皇后回宫,皇后护短险些要杀了本宫,幸好皇上碰到,本宫才幸免于难。”说着,萧华怡眼角泛着泪花,委屈不已。

“真有此事?”赵岳皱着眉,若真如此,看来皇后比这怡贵妃更甚!

萧华怡点头,继续说道:“私自出宫此乃死罪,皇上非但不责怪皇后,反而训斥了本宫,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皇后娘娘夜夜陪皇榻边,若能跟皇上说些兴邦之话尚好,若不然……”

赵岳捋着胡须,神情严肃,半晌,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后宫之事老臣不管,但大魏律法绝不容僭越!老臣,先行告退!”

转身,挥袍离开。

**

“皇上,据臣所知,碧阁的窑厂前几日发生了爆炸,恐怕今年送进宫的瓷器要延误了。”

重华殿内,身着二品官服,分管礼部的汪英杰进言道。

“这批瓷器,有一部分是为了太后寿辰专门赶制的,碧阁发生这么大的失误,误了太后寿辰,必须要严惩不贷!”赵岳厉声道。

“赵侍郎,窑厂发生爆炸,你不关心人员伤亡,反倒急着究责,是否太不近人情,更何况,太后寿辰由我礼部负责,你刑部Сhā什么手!”汪英杰冷着脸,怒视着赵岳。

“不管碧阁有什么理由,耽误太后寿辰便是失职,皇上,臣只是依法行事!”赵岳转向墨炎祁,弯腰行礼。

汪英杰冷哼一声,“法外自有人情,赵侍郎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有法不依光顾人情,那还要法律条文做什么!”赵岳朝汪英杰用力甩下衣袍。

“赵侍郎可真是铁面无私!”汪英杰嘲讽道。

“你!”赵岳见他讽刺的眼神,备感侮辱,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喊道。

“好了!碧阁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太后寿辰,这批瓷也只是点缀,谈不上什么耽误,另寻些好的瓷器应场便是。”墨炎祁打断二人的争论,冷着脸说道。

“皇上!您若不惩治碧阁,恐怕私下会有人说,皇上是因为皇后的原因,才不顾礼法!”赵岳神情肃穆,直逼着墨炎祁的眼睛。

“放肆!”墨炎祁一掌拍到桌上,怒视着赵岳。

这个赵岳,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美食皇后的商业帝国全文阅读!

“臣不敢!”赵岳低下头,双手抱拳,弯腰说道,但面上毫无惧­色­。

“凡事都有意外,天灾不受人控,朕此时若不顾因爆炸而伤亡的工人,只一味追究罪责,岂不成了没有仁爱之心的皇帝!朕身为天子,自当关心百姓之疾苦,传令下去,统计伤亡人数,拨款医治!”墨炎祁厉声道。

“皇上圣明!”汪英杰跪倒在地,三叩首。

赵岳绷着脸,不言语。

“好了,退下吧!”墨炎祁朝二人挥挥手。

赵岳心有不甘,却不敢再进言,只得作罢。

二人退下后,墨炎祁扶着额头,闭上双目,头被他们吵的有些疼。

刚没清静一刻,萧华怡扭着身子进了殿内。

“皇上,臣妾看您最近处理国事分外繁忙,可心疼死臣妾了!这是臣妾亲手给您做了冰莲掬花粥,您快尝尝。”萧华怡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盛了一碗递给墨炎祁。

墨炎祁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放那吧。”

萧华怡被他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心,心底一颤,眼底划过一丝疼痛,却很快敛了去,又笑吟吟说道:“皇上,这个要趁热吃才好。”

墨炎祁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扬起手,接过她手中的瓷碗,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随后递给萧华怡,"朕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娇滴滴地说道:"那臣妾不打扰皇上处理国事,臣妾告退。"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身形在转身时猛然晃了一下。

"唉哟!"萧华怡惊叫一声。

下一秒,整个人便倒在了墨炎祁的怀里。

墨炎祁一愣,厌烦地瞧着坐在自己怀里的人儿,正要推她起身,便看到门侧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诺儿?!

墨炎祁紧张地瞧着她,让她看见自己跟萧华怡这副姿态,又该惹她生气了!

想到这里,墨炎祁慌忙要起身,甚至忘记自己依然在“伪装”瘸腿。

身体从椅上离开,手上朝萧华怡用力一推,本想将她推下怀。

谁知萧华怡的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萧华怡柔弱的身子被墨炎祁猛然一推,整个人朝地上滚下去。

手却死死地扣着墨炎祁的脖子,墨炎祁刚起身,脚下还未站稳,被萧华怡如此一带,一个趔趄跟萧华怡一同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

“哎呦!皇上您弄痛臣妾了!”萧华怡娇滴滴的狐媚声传到墨炎祁的耳朵里,墨炎祁整个人怒火中烧。

她这不是故意让自己在桑诺面前难堪?!

单手撑地,挣脱着要起身,却不想这女人像个八爪鱼一样挂着自己身上!

V06面对面也要做个演技超脱的伶人(5K+)

真看出来她还有这本事!

也顾不得她,扭头朝门外望去,却发现桑诺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好似在看一出笑话!

桑诺见墨炎祁盯着她,脸­色­极其难看,只佯装看不见,端出一幅母仪天下的模样,笑吟吟提着裙角进了大殿窠。

"皇上跟妹妹好雅兴!"桑诺抬手捂着嘴笑道旆。

她可看的仔仔细细,墨炎祁的模样,可比吃了屎还难看!

“皇后娘娘来了!臣妾只顾着看皇上,连娘娘来都不知道,真是该死!”萧华怡无辜地张眼睛,挂着墨炎祁脖子上的手又紧了紧。

“怡贵妃难道是想勒死朕!”墨炎祁低吼道,脸上憋的通红。

萧华怡慌忙松开手,爬到一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慌张说道:“臣妾该死!”

墨炎祁懒得理她,朝桑诺说道:“你怎么来了?朕正要去看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走!”

言辞中的责怪透着忧心,听得萧华怡内心一阵苍凉。

想当初,皇上对自己,也曾宠爱有加,可何时如此细心照料过!

心中的恨意又涌上心头,拳头紧握。

叶桑诺!凭什么你能得到皇上如此多的垂爱!

若不是你,在这后宫中,皇上一直爱的只能是我!

萧华怡隐去眼底的仇恨,换上一副乖巧模样,朝桑诺说道:“皇后娘娘怎么了?妹妹听闻前几日,官窑碧阁发生了意外,皇后娘娘一定是担心过度身子虚弱,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桑诺闻言,笑道:“碧阁的事已经解决,就不劳怡贵妃费心。”

桑诺心想,这个小狐狸­精­,这个时候跳出来乱叫,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萧华怡脸上的担忧在下一秒,变成了极其浮夸的愁苦。

萧华怡皱着眉,看着墨炎祁,说道:“皇上,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家中之事,着实吓了一跳,心下也十分忧心,皇后娘娘必为此事烦心不少,不但要承受碧阁的灾难,还要遭大臣们的眼光,臣妾真是替皇后娘娘难过。”

墨炎祁见此,实在不想答话,拂袖说道:“怡贵妃多虑了,碧阁的事,朕自会处理妥当。”

“臣妾当然相信,只不过,朝中大臣对此已有非议,这碧阁此次制作的瓷器可是为太后亲自定制,恭贺太后寿辰,碧阁发生意外自是悲剧,可毕竟因为其失误导致瓷器不能按时送入宫中,皇上对此若不追责,恐怕不好办哪!”

怡贵妃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惹的桑诺一时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能笑得出来?!”怡贵妃被桑诺扰乱的步子。

本打算借此,让皇上对叶府加以惩治,却发觉皇上根本没打算对此深究!

皇上的有意偏袒,着实令萧华怡妒忌!

“见妹妹如此关心本宫的家人,本宫甚是喜悦,看来本宫之前对妹妹有所误会,本宫也觉得此事为难,不然妹妹说个建议,看如何处理此事?”桑诺问道。

这个萧华怡,拐弯抹角地想让皇上惩治叶府,那她就帮帮她,让她有话说话!

说什么朝中大臣的意思,桑诺倒要看看,让她直接发表看法,她还能说什么!

萧华怡绝对没有想到桑诺会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抛给自己,张了张嘴,尴尬地立在那里。

“臣妾......臣妾......”

“本宫见妹妹刚才挺有决断,又正义刚直,怎么这会儿结巴起来了?”桑诺上前探出身子,问道。

“臣妾......臣妾一介女流,怎么懂这些朝中之事。”萧华怡小声说道,心底早已把桑诺千刀万剐!

这个叶桑诺,还真是稳握乾坤!

“不懂就不要人云亦云,哪个朝中大臣对此事有非议,你告诉朕!”墨炎祁冷着脸说道。

萧华怡顿然慌了神,双腿瞬时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皇上......”萧华怡垂泪小声说道,缴着手帕,一副备受委屈的模样。

“让你说时你不说,不让你说你又偏偏跳出来人云亦云,后宫若不安宁,朕如何处理好朝中各事!”墨炎祁厌恶地看着萧华怡。

一挥袖,朝她说道:“回昕芍宫闭门思过!”

“臣妾谢皇上......”萧华怡泪眼婆娑地准备要退出重华殿,却正赶上少陵来拜见墨炎祁。

少陵是墨炎祁身侧得力的护卫,年少有为,深得墨炎祁信任。

萧华怡本想驻足片刻,却见墨炎祁直视着她,便慌忙离开。

路过桑诺身侧,愤恨地朝她瞅了一眼。

皇上赶了她出来,却没有让叶桑诺回避,皇上对她,还真是偏心!

桑诺迎上她愤恨的目光,微微一笑。

只一笑,却又扭过头来,这种轻蔑,简直要将萧华怡点爆!

**

“皇上,臣刚刚查出,其实碧阁的爆炸,并非天灾,实为人祸!”少陵正­色­道。

“人祸?!”

“人祸!”

墨炎祁与桑诺异口同声!

“可有证据?”桑诺上前一步,站到少陵面前,直视着他问道。

“臣在废墟中,找到了一把铁锤,还有一个几乎无法辨认的铜器,里面还有存有少量的水。”

“水?难道是有人用铁锤将烧瓷炉砸了裂缝,而后用冷水浇在上面?!”桑诺双目圆睁。

少陵点点头。

桑诺的脸­色­霎时间变的极其难看!

蓄意为之!她至今都未主动出手伤害过什么人,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桑诺的周身似乎又被厚重的石块压在身上,眼前浮现出漫天猩红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引燃。

“顺着这个,找到凶手!”墨炎祁飞身到桑诺身边,紧紧地拥着她颤抖的身子,让诺儿不得安宁的人,无论是谁,他定要让他百倍千倍的偿还!

“是!”少陵­干­净利落地退场。

桑诺目光无神地看着远方,难道她这个人,注定无法过安稳的生活吗?

那个世界,她毫无自由地拼杀在血雨腥风中,而借来的今生,却依旧逃不脱被厄运困束的樊笼。

“诺儿,你放心,朕定会保护好你!”

“嗯。”桑诺微微点头。

还好,这借来的命,给了她一个宽厚的胸膛。

而此时,方公公慌忙进了大殿。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母后?朕知道了!”墨炎祁疑惑,太后从未主动到过重华殿。

随即抓着桑诺的手,出殿迎接。

“儿臣拜见母后!”

“快起来!诺儿,快让哀家瞧瞧有无大碍!”萧太后松开扶着宫女的手,慌忙走到桑诺身前。

眼角泛着泪光,心疼地瞧着桑诺,“祁儿!你怎么这么大意,让诺儿一个人出宫!幸好无事,如若不然,哀家怎么去跟你的父王交待!”

墨炎祁抓着桑诺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若他知道诺儿出宫会遇到这样的事,就算她记恨他,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不是皇上的错,是臣妾实在想念父母,才央求皇上准臣妾出宫,皇上给臣妾的人,都是臣妾自己撵了去的。”桑诺说道。

“不管怎样,祁儿此次,着实大意了!”萧太后怒视着墨炎祁,说道。

桑诺面上一笑,“臣妾并无大碍,让太后挂心是臣妾的不对,臣妾领罪。”

桑诺虽面上笑着,心底却将萧太后又仔细看了下。

她出宫的事,事先嘱咐过墨炎祁不要声张,并无人知晓,而萧太后不但知道她出宫,甚至连她受伤都了然。

看来这个太后,眼线密布,城府极深!

如此看来,当日太后让她给墨炎祁送那碗富含鞭痈草的汤药,绝对有其它用意!

“快起来,别站在风口,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不去歇息,还到处乱跑,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萧太后拉着诺儿的手,责怪道。

V07褪下衣锦华服已是阶下囚徒(加更万更订阅哟)

墨炎祁注视着站在自己身侧的桑诺,缓缓起身。

他用力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声音中夹杂着太多情绪,疲惫地说道:“对不起,诺儿。”

如果不是老天眷顾,站在这里的,怕只是桑诺的一缕幽魂!

诺儿,若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会身处险境…窠…

桑诺双手抚上墨炎祁宽厚的脊背,轻声说道:“不用抱歉,我还在,这就足够了。”

**

“皇上,臣妾究竟犯了什么错需要收押!”萧华怡尖叫着,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些扼住她胳膊的人。

她刚从重华殿回来没多久,正因为皇上没有惩治桑诺的父亲而气的摔东西,就听见外头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心里还没高兴起来,却见墨炎祁满脸怒­色­地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地进了昕芍宫,上来就要绑了她!

“犯了什么错?!朕还真不知道,原来怡贵妃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墨炎祁衣袖用力向后一甩,硬声吼道。

天子发威,令人心悸。

“皇上,若刚才臣妾不慎得罪了皇后娘娘,臣妾愿意去给皇后请罪,可臣妾实在不知所犯何事,需要将臣妾收押!”怡贵妃高昂着头,直视着墨炎祁。

墨炎祁的目光中冰凌密布,没有丝毫情意,好似眼前的萧华怡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怪物一般!

萧华怡忍着心底的酸楚,直视着墨炎祁,说道:“求皇上,明示!”

“明示?朕不说是给你留有颜面!既然你不知悔改,朕就告诉你!碧阁的事,朕已经知道了,朕真的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

“碧阁?!皇上,臣妾是想借碧阁之事惩戒一下叶府,可臣妾都是为了维护大魏律法尊严!难道臣妾如此,也是错吗?”萧华怡正­色­喊道。

墨炎祁一道冷光­射­到怡贵妃眼中,厉声道:“好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事到如今还要避重就轻,碧阁的事故可是人为,而幕后主使,不正是你怡贵妃!”

一句话,却犹如寒冬中一把冰霜剑,直刺萧华怡的心脏!

萧华怡呆滞在那里,皱着眉头问墨炎祁:“皇上,您在说什么?!”

此时的她,一头雾水。

“事已至此,朕不想再看你的演技!后宫争宠,嫔妃之间的­唇­枪舌剑朕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却设计要谋害皇后,此等罪行,必当凌迟!”墨炎祁甩袖大吼。

“设计皇后?!皇上,臣妾何时设计谋害过皇后?皇上,臣妾冤枉!”

萧华怡被墨炎祁的震怒吓的呆坐在地上,可她实在不明白,墨炎祁所指究竟为何事!

“冤枉?!你明知皇后在窑厂画培,却命人引爆窑厂,若诺儿当时出了事,朕现在就能立刻摘了你的脑袋!”

叶桑诺在窑厂?!

她不是一直待在宫中吗?!

她是想要给予叶桑诺重拳,所以在得知碧阁出事时,想借此机会打压叶府,却没想到被皇上搪塞过去。

可她根本不知道,碧阁出事时叶桑诺也在出事现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随即直起身,说道:“皇上,臣妾真是冤枉!臣妾根本不知道皇后娘娘出宫啊!”

墨炎祁对她的说辞并不意外,他当然不相信,她会乖乖认罪。

“把怡贵妃,押送到天牢,等候发落!”墨炎祁不愿再给她一次辩解的机会,挥挥手,命人押了她去。

**

天牢,­阴­森可怖,萧华怡盘腿坐在草褥上。

满头金钗如今悉数取下,衣锦华服也变成了阶下囚的袍子。

面上的憔悴依稀可见。

“叶桑诺!一定是你!”

萧华怡愤恨地捶着地面,眼神中透过一丝­阴­狠。

手指放到­唇­边,清脆的哨声从天窗传出。

须臾间,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飞进了天牢。

用力扯下一片布衫,手指放到牙齿间,用力一咬,鲜血涌出。

萧华怡皱着眉,用血在布衫上写道:入狱,妹。

盯着信鸽飞去的方向,萧华怡狼狈的面上露出妖媚的笑。

“叶桑诺,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这边信鸽刚飞走,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萧华怡慌忙端坐好,即使身处牢狱,她也是尊贵无比的贵妃!

“华怡。”熟悉的声音传来,萧华怡连忙睁开眼。

萧华怡惊喜万分,慌忙站起身,趴到监牢的木桩上,朝萧太后伸手,哭喊道:“姑母!”

见到萧太后,萧华怡悲恸万分。

“姑母,皇上他……”

“哀家知道。”萧太后未等她说完,便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您知道?姑母,华怡是冤枉的!”萧华怡哭喊道。

萧太后抹了把眼泪,说道:“可是所有证据,人证物证,都证明碧阁的事是受你指使,哀家也无能为力啊!”

“一定是叶桑诺那个贱人!上次为了一个宫女,便扬言要杀了我!姑母,你快放我出去,我定要要了那个狐媚子的命!”萧华怡紧紧握着木柱,骨节处泛着森白。

萧太后叹口气,“华怡,这件事,是哀家告诉皇上的。”

萧华怡震惊,眼大大地睁开,直视着萧太后,“姑母,你?!为什么!您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

“哀家知道皇上会去查这件事的缘由,就怕与你有关,才派人赶在皇上之前去查,可没想到查出来的结果是这个!华怡,不是姑母不相信你,而是证据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萧太后紧紧握着萧华怡的手,萧华怡眼里噙着泪,将自己的手从萧太后手中抽回。

她伤心了,显而易见。

本以为萧太后是来救她的,却未曾想,原本就是她把自己送了进来!

“华怡,你听姑母说,若让祁儿查出来,许会当场处决了你,所以哀家才会去跟祁儿求个情,望他能看在我的情面上,从轻发落,可谁知……”萧太后叹息地摇着头。

“从轻发落?华怡没有做错任何事,何须从轻发落!”

萧华怡十分愤怒,为了没有做过的事认罪,她做不到!

“华怡,姑母知道你委屈了,你放心,姑母一定会救你出去,保你­性­命!只是姑母没有想到,即使讨了皇上口谕,他却依旧将你打入这天牢之中。”

“哼!口谕?皇上他为了皇后,还会顾忌我的死活?他若认定是我蓄意害了皇后,即使白纸黑字,又如何?他是宁可违背金口玉言,都要保护她的。”

萧华怡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心中酸楚,在墨炎祁眼中,与叶桑诺相比,她萧华怡又算的了什么?

不知为何,嘿嘿笑了起来,似疯了一般,着实吓坏了萧太后。

萧太后隔着牢门喊道:“华怡,华怡!”

萧华怡也只是笑,不说话,视线渐渐模糊,泪落了下来。

“唉!”萧太后摇摇头,无奈,只得又看了她一眼,回身出了牢房。

狱头儿毕恭毕敬地站在两侧,见萧太后出来,整齐行礼。

“怡贵妃即使到了这监牢,也依旧是贵妃,哀家的侄女!好生照料,出了什么事,哀家唯你们是问!”

萧太后又朝幽深的牢房中瞧了一眼,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

是夜,天幕泛着幽蓝,晶莹的星挂在天上,自由,又不自由。

墨炎祁拥着桑诺,侧卧在廊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围寂静,落叶已经泛黄,要不了多久,这天地间,便该飘雪了吧!

“在想什么?”桑诺开口,这样的寂静,有些不太自然。

“想在药谷的日子。”墨炎祁叹口气。

桑诺愣在那里,惊异地扭过头看着他,褐­色­的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比白日更多了份柔和。

桑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扭过头,吁一口气,说道:“那种没有包袱的日子,或许都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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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拍手,轻声说道:“太后,您眼中的景帝墨炎祁,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别为这一时的自以为是,输了全局!”

萧太后一愣,心底渗出一丝寒意旆。

“你什么意思?”萧太后问道。

黑衣人笑了一声,说道:“太后既然这么聪明,在下相信您一定会自己去感受。”

萧太后厉声道:“再怎么说我也是这大魏的太后!你不要太放肆!窠”

黑衣男子闻言,连忙作了个揖,皱着眉头,好似十分惶恐,说道:“我放肆?在下怎么敢哪!只不过若这天下人知道萧太后其实是个蛇蝎心肠,背地里谋害皇上的女人,您说您这太后,还怎么当下去?”

“你敢!”萧太后的一双美目布满血丝,隐藏着心中的恐慌,镇静地指着他。

黑衣人轻轻将萧太后的胳膊放下,萧太后见此,愤然甩袖!

“在下当热不敢,只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太后这副吓人的模样,在下万一一时紧张害怕,着急说了出去,可就怨不得在下了。”

句句逼迫,萧太后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

本以为找了个有力的帮手,却是个处处挟持自己的匪贼!

萧太后存住气,笑道:“哀家怎么会,咱们不是想来好商好量?”

黑衣人抱拳,笑道:“太后果然不愧为太后,能屈能伸!”

萧太后听出他话中的讽刺,虽然心底十分气恼,却也不敢再明枪相对。

“太后,在下很想知道,您让您的侄女当了替罪羊,您的弟弟一不高兴,跟您崩了,您该怎么办?”

萧太后顿时紧张起来,她只想到以此事一箭双雕,好让华怡站在他们萧家一边,却平偏偏忘记了这件事如何收场。

让华怡待在监牢,这必然不是她的最后决策。

她必须要保证华怡的安全,若不然,自己的弟弟萧永载如何能安心替自己夺权?!

正慌神,却见黑衣人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纸条,递到萧太后面前。

“这是什么?”萧太后问道。

“送给您的计策!”黑衣人笑道。

萧太后半信半疑地展开纸条,上面的字却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入狱,妹!

这笔迹,看着分外熟悉。

萧太后皱着眉太后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见她望向自己,眉眼一弯,背过手看着萧太后,说道:“这可是您侄女写的求助,只可惜,被我从中拦截。”

萧太后拿着纸条的手开始颤抖。

华怡的求助,必然是个萧永载!

可却用自己的名号去求助萧永载,难道就是为了让萧永载对自己起疑?

黑衣人从她愣在那里的手中,夺过纸条,轻晃着说道:“你这个侄女倒也不是个笨人,萧永载看到这个纸条,必然会遣人调查太后入狱的情况,结果只能是发现自己的女儿锒铛入狱,而女儿却以您的名义写了这个求助信,必然会联想到,萧大将军的女儿,可是替他的妹妹,太后您入的狱!”

黑衣人的声音惊醒了萧太后,萧太后抬手去夺他手中的纸条,却被黑衣人揣进了衣袖!

萧太后说道:“给我!”

“给您?这纸条可不是给您的,在下是怕信鸽中途被什么人­射­落,这字条就到不了萧将军的手里,在下愿意替怡贵妃当这个信使,亲手交到萧将军手中!”黑衣人眼神透着危险的气息。

他好像十分不喜欢自己的合伙人,如此有主见!

萧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告诉萧将军事情啊!跟萧将军说,他的妹妹陷害了她的女儿,只是为了自己脱险!在下想,若萧将军知道了这个事,还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帮您打江山!”

萧太后怒视着黑衣人,这个人眼中带笑,却处处­射­着刀剑!

“哀家相信,你不会这么做!”萧太后说道。

黑衣人大笑,道:“太后真是有胆识,有自信!在下当然不会做惹内讧的事情,我们现在可是有统一目的,共生共利,只不过在下想提醒太后,以后千万不要把我这个合伙人蒙在鼓里!”

萧太后笑道:“哀家从来没想隐瞒,只是事出突然,还未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黑衣人点点头,笑道:“在下相信太后是个聪明人!若不聪明,怎么能一步一步从小小贵人,成为大魏的皇太后!”

看来她的底细,苍冥国的人已经摸得透亮!

这群­奸­诈狡猾的狐狸!

萧太后走到黑衣人身旁,低声问道:“下一步,不知阁下有何高见?华怡必须要救,而且不能让萧将军知道缘由!”

黑衣人轻笑,指指衣袖。

“字条?”萧太后问道。

“当然依旧是字条,不过要重写一张!太后传书与萧将军,就说皇后与怡贵妃不和,怡贵妃遭人陷害,被皇上投入牢狱!”

萧太后恍然大悟,既不说清楚实际情况,又能轻易勾起萧永载的怒火。

皇后、皇上,通通成了害萧华怡入狱的元凶。

而自己,理所当然地脱离了关系!

脸上的喜­色­还未停稳,便又面露难­色­,这可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计谋!

萧太后谨慎地问道:“阁下如此,必然会惹怒萧将军,万一萧将军回朝问情,岂不穿帮?”

黑衣人故作神秘,顿了两秒才说,“合作伙伴的重要,就在这里体现!”

“愿闻其详。”

“我国会在此时派出一对人马,扰乱边疆,萧将军镇守边疆,苍冥国的叨扰,虽是小范围小动静,却绝不容忽视,贵国皇帝定然十分紧张。”

萧太后恍然,接着说道:“此时皇帝需要萧将军出兵,且军事局面将十分紧张,他再以此为由,逼迫皇上放萧华怡出狱?”

黑衣人笑道:“太后所言极是,告诉萧将军,一定要沉住气,您会想办法说服皇上,且不要让他走漏风声,然后在下再派人出兵,相接无缝,天作之合!”

萧太后不由地舒口气,却在下一秒,蔓延起浓郁的紧张。

她招惹的这个合伙人,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反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此情此景,已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果然,萧将军接到飞鸽传书,分外愤怒。

此边准备会朝,却接到报告说,靠近楼音山脉的地方,有异族人来犯。

随即压制着怒火,大吼道:“上报军情!”

这厢,墨炎祁正准备处置萧华怡。

牢狱中。

萧华怡见皇上来探望,本喜出望外,以为他查明了真相,要放自己出去。

却不想,桑诺正跟在墨炎祁身后。

萧华怡疯也似的冲到监牢木栏,紧紧抓着木栏,咬牙切齿说道:“叶桑诺,你这个­阴­狠狡诈的毒­妇­!”

桑诺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她,贼喊抓贼!

“我从入宫起,就只想安然度日,你一再挑衅我都忍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妄想要杀了我!”

桑诺盯着依然不知悔改的她,眼前出现叶夫人和叶老爷撕心裂肺的模样。

至今,叶老爷和叶夫人因为这突然的大悲大喜,病倒在床。

那是她想要替真正的叶桑诺守护的人,她怎能伤害他们?!

墨炎祁看着萧华怡,似乎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尸体,一个罪大恶极的怪物。

萧华怡瞧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几乎要昏厥。

这双冷漠的眼,是自己全心爱着的墨炎祁吗?

眼泪涌上眼眶,萧华怡颤抖着声音问道:“皇上,您真的信这件事是臣妾所为?”

墨炎祁开口,低沉的声音几乎要将她打入深渊。

“事已至此,你还想伪装到什么时候?!”

“臣妾伪装?皇上,臣妾自小入宫,对您一心一意,臣妾是善妒,刻薄,可臣妾对您的情谊没有半分虚假!”萧华怡泪盈盈地望着墨炎祁,眼中依旧闪着期盼。

“祸乱后宫,危急皇后,这些,岂容你狡辩!”

墨炎祁冷漠的声音回荡在萧华怡的耳边,她心中仅有的希望破碎了,碎片一片一片地刺痛着自己的心。

“皇上,臣妾,冤枉!”萧华怡咬着牙,继续说道,她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哪怕一次。

墨炎祁挥袍,高声喊道:“送怡贵妃,上路!”

身旁的桑诺听到墨炎祁的这一声,不知为何心底却涌上一丝痛楚。

萧华怡悲痛万分地蹲坐在牢狱之内,她看的出来,即使她再恶毒,她对墨炎祁眼中的情,虚假不了!

可这些,依旧不能抵消她心中的愤懑。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从她被世界抛弃的那一刻,她就只信奉一个道理:若想活下去,只能狠下心。

心冷了,就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自己!

“来生,希望你能不入宫廷。”桑诺终究还是开了口。

站在墨炎祁身侧,她开始有了心跳。

今生的罪偿完,来生,她依旧可以单纯的活着。

萧华怡听见桑诺的话,突然像疯了一样站起身,吼道:“叶桑诺,我就算死都不会放过你!”

桑诺心中的柔软顿然消散,有些人,从来都不会有悔改之心!

墨炎祁朝后挥手,狱卒过来开了门。

站在墨炎祁身后的随从,端着一个­精­致的银酒杯进了牢房。

萧华怡见状,拼命地朝牢房门口跑,却被死死的拦住。

“皇上!皇上我求您!不要让我死!不要!”萧华怡疯狂地哭喊道。

墨炎祁看着她,冷冷地不说一句话。

桑诺紧紧抓着墨炎祁的胳膊,身体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到死,才惧怕死亡!

为什么在好好活着的时候不后悔?!

“给朕灌下去!”墨炎祁见她挣扎的厉害,­阴­沉着脸,厉声道。

“娘娘,皇上亲自送您来上路,您就安心去吧!”身侧的宫人靠近萧华怡,小声劝说。

她这样反抗,自己若交不了差,岂不是在皇上面前丢脸!

万一皇上恼怒砍了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萧华怡啐了宫人一脸:“给本宫滚!”

宫人无奈,偷偷瞄了眼皇上,墨炎祁冷着脸注视着一切。

于是壮了壮胆儿,命周围的人摁住她,抬手捏着萧华怡的下巴。

正要硬灌时,突然有侍卫跑进牢房。

“报!边疆军报!”

宫人手一顿,边疆?那可是手下这位娘娘的亲爹,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说!”墨炎祁说道。

最近因为苍冥模棱两可的事忧心,这时候来报军报,十分不寻常。

“萧将军密保,边疆出现异族动.乱,似乎是苍冥国的人!”

桑诺皱眉,苍冥国的战事,挑起的还真是时候!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让萧将军竭力镇.压!”墨炎祁握紧拳头,说道。

侍卫不敢隐瞒,继续说道:“萧将军说,苍冥来犯绝非小事,他镇守边疆为国效力实在光荣,即便以后沙场迎敌,牺牲也是死得其所,可自己膝下只有一女,还望皇上厚爱!”

桑诺瞧了眼墨炎祁,这萧永载的消息真够灵通!

聪明的又恰到好处!

墨炎祁眼神似深潭,良久,他扭过头,望着桑诺。

“诺儿。”他喊道。

桑诺心中一时紧张起来,她绷紧了心弦看着他。

“对不起。”

桑诺突然感觉心弦似乎断了,对不起?墨炎祁,难道这就是你所给的承诺?

是谁说,若有人伤自己一毫,他便让对方百倍千倍的偿还?!

她以为,这一次,再也不用自己去抗!

墨炎祁,若你不能给我一个温暖的世界,为何还要许我这样一个诺言?

为何给我希望,却在我眼前亲手将它撕碎?!

桑诺忍着眼里的泪水,问道:“难道非要靠一个女人,才能稳固山河?”

墨炎祁看着她眼里的失望,却说不出一句话。

是他负了她的期望,可他,别无选择!

桑诺看着低头不敢望着自己的墨炎祁,生生将眼泪憋回心底,走到他身前,拥着他,头埋在他的肩上。

她在他的耳畔低喃:“墨炎祁,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当我还你曾经给我的情,当尘埃落定,我只要我的自由!”

墨炎祁用力抱着她,眉头紧紧皱着,“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可是怎么办,我已经不想相信你了。”桑诺闭上眼睛,泪划过脸颊。

墨炎祁抬手抱起桑诺,大步朝牢狱外走去。

“伺候怡贵妃,回盺芍宫!”

摁住萧华怡的手松了,她瘫坐在地,呆呆地看着远走的两个人,眼泪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墨炎祁对她的宠爱,原来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萧华怡苦笑地盯着已经空荡的牢房,好似自言自语道:“皇上,您说臣妾伪装,可您对臣妾的宠爱,难道不是伪装吗?”

V09再说从我身边逃离我就打断你的腿(5K+)

“墨炎祁,你放我下来!”桑诺双拳捶打着墨炎祁,身体乱晃,喊叫道。

刚刚在牢房,她一门心思都沉浸在伤感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墨炎祁抱着她走了许久,见到阳光她才愣过神旆。

墨炎祁绷着脸不说话,手上的力度却又紧了紧,桑诺的胳膊被他紧紧地扼在怀中,动弹不得。

“闭嘴!”墨炎祁吼道窠。

桑诺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狗皇帝!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刚才还一副伤她至深的歉意,现在转脸却敢吼她?!

桑诺双目圆睁,字正腔圆地冷冷说道:“放我下来!”

“若我不放呢?”墨炎祁没有看他,直视前方,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停留。

周围路过的宫人频频低下头,跪倒在路边。

想抬头却不敢,相互之间做着微弱的交头接耳。

桑诺注意到跪倒在墙根的一群群宫人怪异的模样,嘴角上扬,邪魅一笑,“墨炎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瘸子?”

墨炎祁无视她的话,依旧快步朝前走着,绷着脸说道:“你不是说朕只有靠女人才能稳固山河?朕让你好好看着,朕有这个实力不靠任何人!”

桑诺愣住,他难道是在赌气?

桑诺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凛然道:“卧薪尝胆这么多年,难道你准备好了?”

她想到这里,心下有些痛,如果墨炎祁真的准备好了,为何不告诉她一声?

他不是说,要她与他并肩作战吗?

“即使没有准备好,朕也不能再忍!”说罢,深深看向桑诺,褐­色­的瞳孔犹如那晚在幽深的湖下,闪着令桑诺心动的光,“朕怎么能被自己的女人小瞧?”

刚刚安静下来的桑诺听到此,拼命挣扎起来,吼道:“墨炎祁,有你这么笨的皇帝吗?!没有十足的把握,你难道想去送死?!天下江山岂能如此儿戏!”

桑诺相信,墨炎祁大摇大摆的出现走在宫殿之中,消息不胫而走,无须多时,天下人都会知晓,他们的皇帝不是残废!

那就意味着,那些暗地里与他对立的人,势必会紧张起来,开始反.攻!

“朕不用你教!你不是说要自由?朕如果不幸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桑诺朝他捶打道:“墨炎祁,你混蛋!你放我下来!”

“以爱妃的功夫,从朕的怀中挣脱,难道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墨炎祁冷着脸,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桑诺脸刷的一下便红了,这个该死的狗皇帝!

用力支起胳膊,肘尖聚集力量朝他的胸口猛然撞去。

墨炎祁绷起胸前的肌­肉­,钻心的痛传到心底。

却只是皱了眉,绷紧的面部肌­肉­显示着他正忍受着突然的阵痛。

手上抱着桑诺的力度没有丝毫减轻。

桑诺望向他的脸,心猛然颤抖。

低下头不发一言,任凭他抱着自己向前走。

一路再无交流。

进了和凤宫,冰儿慌忙迎出来。

却见小姐被皇上抱着跨进了殿门。

皇上冰山不化的面容和小姐明显不善的脸,吓得冰儿连忙行礼,闪到一边。

这个时候,她可不想掺合这小两口的事儿!

掠过屏风,墨炎祁径直朝床榻边走去。

**

“嘭!”桑诺被墨炎祁重重地摔到那张六尺宽沉香木阔床上,鲛绡宝罗帐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墨炎祁,你想摔死我!”桑诺皱着鼻头,吼道。

刚说完,却见墨炎祁一个俯身,俊逸若仙的面孔猛然贴近她的脸。

桑诺连忙向后挪,抓起手边的青玉抱香枕,牢牢护在身前。

“墨炎祁,你就算是占了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我心意已决,别给我耍花招!”

她可是明白知道墨炎祁的赖皮嘴脸!

墨炎祁眼神炙热,身体慢慢逼近她,直到她无法动弹地呆在床角。

“那就给朕留个孩子,好让朕的江山后继有人!”

桑诺脸羞红,抄起手中的香枕猛然朝墨炎祁扔去,却被他一个闪身躲过。

“无耻!”

“朕的无耻你还没真正见识过!”

“墨炎祁,你这样只会把我逼得越来越远!”

墨炎祁立起身,他本来没想过要怎么着她,却被桑诺误会成此。

负手站在床边,君临天下般的姿态俯视着桑诺,­阴­冷的脸庞告诉她,他生气了。

桑诺迎上他的目光,毫无惧­色­的看着他。

他做错了事,有什么资格生气!

“事出紧急,远水解不了近渴,朕只得靠萧永载手中的兵权!”墨炎祁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桑诺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只是对墨炎祁的失信太过敏感。

她害怕,或许墨炎祁,也会最终背叛自己。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桑诺扭过头。

墨炎祁手向后一挥,衣袍飞扬在空中,高高落下,他坐到床边,如鹰般眼神望着桑诺。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正视自己。

桑诺被他的天威震住,只得倔强地看着他。

“此次是我的错,但是叶桑诺,我警告你,若敢再说出要从我身边逃离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桑诺抬手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就算打死我,我该走还是会走!”

桑诺几乎要跳起来,这算是道歉?!

这算哪门子道歉!

她顿然火气从心中窜出,打断她的腿?他也要有那个本事!

“墨炎祁,你真是混蛋!”

“朕就是混蛋,你耐我何?不信你就试试!朕若能放你走,朕就不配为这大魏的王!”

桑诺白他一眼,“脚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别以为这个宫墙能挡住我!”

墨炎祁闻言,再次捏住她的下颚,眼眸几乎要将她灼烧殆尽。

似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

原来墨炎祁真正发火的样子,只一个眼神便足矣震住她?!

桑诺眼神下瞟,不再看他,她真没有办法与他再对视下去。

“再说一遍!”墨炎祁低吼道。

桑诺攥着拳头,身体几乎要被他逼人的气势压垮。

墨炎祁见她不回话,王者之音再次传到她的耳膜。

“再说一遍!”

桑诺气结,抬起眼神朝他吼道:“不说了行吧!”

真该死,她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认了怂?!

墨炎祁满意地松开手,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

桑诺听见他的心跳快速的跳动,心里突然安静下来。

这个霸道的男人,还真是讨厌!

熟悉的檀香萦绕鼻尖,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许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墨炎祁才缓缓松开她。

他望着她,说道:“好好休息,朕去重华殿。”

桑诺点点头,墨炎祁扶她躺下,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这一吻夹杂着太多情绪,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惧怕什么,而刚刚,他真的害怕桑诺会离他而去。

不是身体,而是她的心,离他而去。

他怎么能承受的了。

桑诺心中暖流涌过,静静地盯着她的背影,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这种小女人的情结令她偷偷鄙夷了一下自己。

连忙摇摇头,挥掉脑海中的甜蜜,调皮地朝墨炎祁的背影吐吐舌头。

小声嘀咕道:“哼!你说不走就不走,我偷偷跑!”

“你说什么?!”本来好好朝前走的墨炎祁突然一个回身,锁住她脸上的狡黠。

桑诺连忙坐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说,是说......太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

亏她激灵,墨炎祁的注意力被这一句话吸引住,又朝她走去。

“朕的爱妃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墨炎祁问道。

“谁是你的爱妃!别这么称呼我!”桑诺听到这两个字就犯恶心。

他不知道用这个称呼叫过多少女人!

墨炎祁见她的模样,爽朗一笑,道:“吃醋了?”

“谁吃醋!逮着机会就调.戏我!说正经事,太后的狐狸尾巴,我不信你不清楚!”

墨炎祁收了笑,严肃地看着她,点点头,“太后确实是个狡猾的狐狸。”

“我刚进宫时,太后曾经让我给你送药,说是治疗你腿疾的药物,但我却闻出,是剧毒,太后不会这么傻,明目张胆地给你下药吧?”桑诺尝试地问道。

墨炎祁一愣,看了桑诺一眼,却并不答话,而是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的母妃是太后身边的侍女,先皇封她为妃后,太后表现的并不嫉恨,反而极其大度,所以朝中大臣以及后宫一­干­人等,人人敬佩,朕即便找到母妃当年死亡的真相,也没有人相信,而朕的腿也是她在朕年幼时下的毒药。”

桑诺悲悯的看着墨炎祁,他明明知道被太后喂药,却不得不服用,因为幼年的他。

想活下去,就必须先死!

“太后让我给你奉药,若被你发现,便可以陷害我,毕竟她隐藏多年,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而后位被不知底细的人霸占,对她毫无利处可言,一则她可以借此除掉我,再则,她也是想借此看清我的阵营,以及我的智商,若你服用了药物,也是对你身体的进一步摧残,而这却是附带益处,她的主要目的是针对我。”

桑诺早就看出太后意欲何为,没有及时跟墨炎祁讲,是因为那时,她并不相信他。

墨炎祁赞许,接着说道:“此次碧阁的事,你猜谁是主谋?”

桑诺听他说到这,才细细分析,太后的决绝,似乎存在急切撇清自身关系的嫌疑。

她望向墨炎祁,墨炎祁点头。

“萧华怡当了替罪羊?”桑诺问道,她心下已经明白,却不得不又看深墨炎祁一眼。

“既然太后爱演,朕就顺她的意,让她因为这暂时的胜利,放松警惕。”

桑诺有些生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从最开始,你就知道萧华怡是无辜的?”

她当然生气,若他最初便稳握乾坤,那他对萧华怡的愤怒、对自己的承诺,难不成都是演戏?!

墨炎祁拉过她的手,说道:“当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朕确实因为震怒信以为真,朕以为她确实要害你,几乎愤怒到要立刻杀了她,只是后来,少陵暗地里调查,朕才知道一切。”

桑诺扭过头,不管怎样,他还是瞒了他许久。

但这个非常时期,她懒得再与他赌气。

“若萧华怡是替罪羊,萧太后必然要救她,这个时候却偏偏苍冥国来犯,而萧永载又借此要挟了你,看来这双方,有着秘密的往来!”桑诺说道。

“朕一直怀疑其中出了内鬼,这一下,可真是让朕找着了!”墨炎祁冷笑道。

“现在,苍冥国在暗,但内鬼在明,我们只能先捣毁在明的那一方。”

墨炎祁看向桑诺,眼中充满惊喜,他这个皇后,真不是一般人!

“诺儿有何高见?”他十分想听听,她是否与自己想的一样。

桑诺盘腿坐到床上,优哉游哉地说道:“依然是顺他们的意,让他们以为得逞,毕竟不知苍冥国的真正意图,万一他们是借此机会突破边疆,岂不坏了大事!”

“英雄所见略同!”墨炎祁笑道。

桑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英雄,你只能是狗熊!”

“是是是,仰仗诺儿的狗熊!”

墨炎祁你在我宫里架口油锅要作甚(5K+)

萧华怡几乎是被人搀扶着回到了盺芍宫。

从一宫之主到阶下囚,只是因为墨炎祁的一句话。

而从阶下囚回到盺芍宫,也是因为墨炎祁的一句话窠。

只不过,入狱,她以为是因为墨炎祁对桑诺的宠爱旆。

而出狱,却是因为,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多么讽刺的因由,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滚!都给本宫滚!”萧华怡朝跪在底下的人吼道。

虽然他们面上恭敬地跪拜她,但她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嘲笑!

宫人相互之间用余光交流,保命起见,通通退出了宫门。

空荡的宫殿,繁华依旧,却处处透着讽刺。

萧华怡瘫软在地,甚至没有心情更换上华丽的裙衫,簪上­精­致的朱钗。

发丝凌乱,杂乱无章,未施粉黛的面庞,憔悴不堪。

眼泪顺着脸庞流下,萧华怡摇着头,“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对他的真心换不回他心底,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她还清楚的记得,十年前第一次初见他的样子。

十年前,那个懵懂的年纪。

先皇寿诞,宣文武百官进宫同乐。

十岁的萧华怡随父亲进宫,宴席中间倍觉无聊,便一个人偷偷跑到御花园。

“什么人?!”刚进桃花林,便听到一声清利的呵斥声。

萧华怡怯生生地朝声音探过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小男孩儿正坐在树下闭目打坐。

花瓣飘荡在发间,俊美的容颜惹的她面上羞红。

“哪个宫的丫头,敢偷看本皇子!”小墨炎祁厉声道,陡然睁开双目,萧华怡便掉进他的瞳孔中无法自拔。

“我叫萧华怡,你叫什么?”萧华怡小声问道。

“萧华怡?你跟太后什么关系?”小墨炎祁心下明了,今日父皇寿诞,能进宫的都是朝中重臣及其家眷,她又姓氏为萧,不得不让他深看一眼。

“我是太后的侄女。”萧华怡红着脸说道。

“你是萧将军的女儿?”

萧华怡点点头,“你真聪明!”她惊喜地跳了一下。

“萧华怡,好好记住本皇子,以后,你将会是本皇子的女人!”小墨炎祁眼神霸道的看着萧华怡。

幼时的萧华怡便因为这一句话,誓死要嫁给墨炎祁。

镜子中的萧华怡,已经褪去了少时的稚­嫩­,而她也真的成为了墨炎祁的女人。

她轻轻擦去脸上的灰尘,逞强地扯出一丝苦笑。

小声呢喃道:“若我当日没有告诉你我的姓名,你是否会爱上那个在桃树后偷看你的萧华怡……”

“太后娘娘驾到!”门外有宫人高声喊道。

萧华怡眼中的悲伤迅速掩去,收拾了所有情绪,直直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来人,给本宫梳妆!”萧华怡说道。

贴身宫女小鱼慌忙进了殿,福了福身,紧张地跑到萧华怡身后,梳子还未挨到她的发丝,太后已经体态端庄的走进了殿内。

小鱼慌忙跪下。

萧华怡盯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萧太后抬起手,示意众人出去。

很快,殿内只剩下萧太后与萧华怡二人在内。

萧华怡缓缓站起,冷冷地看向太后,弯腰说道:“拜见太后。”

太后看她如此模样,心中不是滋味。

上前一步,“华怡,还在怪姑母?”

“华怡不敢。”萧华怡低下头,不再看她,面上无再多表情。

萧太后解释道:“姑母当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出此下策救你,不过现在看,祁儿已经放你出来,也可以安心了。”

萧华怡忍着心中的委屈,含着眼泪问道:“姑母,碧阁的事您真的相信是华怡做的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您查出是华怡的所作所为,您难道不应该先来问我一问?我是您的亲侄女啊,您怎么能那么狠心!”

“不是姑母狠心,姑母是一时情急想要救你!”太后着急解释道。

萧华怡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摇着头朝后退着,眼泪划过脸颊。

“多希望我不是萧家的女儿!”

“你若不是萧家的女儿,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萧太后喊道,她心底知道萧华怡对墨炎祁的心,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对他的情会如此深厚!

直到现在,都未曾厌恨过墨炎祁丝毫!

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冥顽不灵!

萧华怡苦笑,心中酸涩,眼神空洞的看着萧太后,看着这个与自己血浓于水的姑母。

心中百味杂陈。

如果她要遇到墨炎祁,难道真的不以萧家女儿的身份,就见不到他吗?

萧太后见她呆滞在那,随即走上前,手搭到萧华怡的肩上,抚着她的发丝,柔声说道:“华怡不哭,你还有姑母,还有你的父亲,你只要知道,这个世上,你的父亲和姑母是最疼爱你的人,我们永远都不会背弃彼此!”

萧华怡颓然地被萧太后抱着,绝望般的闭上了双眼。

**

兰翠楼内,桑诺召集了百部、南宫翎和白芨与荷蒂。

“萧永载对边疆的稳控,状况如何?”桑诺问白芨。

“边疆已经稳固,据八月札跟我的调查,此次异军扰乱是小规模突袭,动作并不大,而且实力不足以畏惧。”白芨说道。

桑诺低头沉思,“萧永载事先应该并不知情。”

白芨点点头,“没错,萧永载接到军情后十分紧张,不过萧永载在军事爆发前,曾接到过一个字条。”

桑诺抬头望向白芨,嘴角上扬,“字条?”

那个时候给他传字条,必然是萧华怡的事。

“没错,字条是太后写给萧永载的,说皇上因为小姐关押了萧华怡,向萧永载请求策略。”

桑诺冷笑,太后做戏还真是全套!

“我知道了,继续监视。”

白芨抱拳,“八月札依旧在边疆镇守。”

桑诺赞许,点头,说道:“不错。”说完朝向荷蒂,“朝中官员派系掌握的如何?”

荷蒂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桑诺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大官员的人脉关系网络。

她扫视一眼,起身走到烛台侧,从灯架上拿起火折子,点燃了烛灯。

火焰很快引燃了纸张,不多时,已化为灰烬。

“打起­精­神,很快就有场仗要打!”桑诺朝他们笑道。

众人相视一眼,已经会意。

桑诺朝南宫翎望去,“南宫公子,白芨和八月札汇报萧永载离开军营后,我希望你跟百部能够即刻赶往边疆,我有要事安排给你们。”

南宫翎倏地打开折扇,轻轻一笑,“好。”

桑诺的眼光始终没有扫过百部,但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我还有事,就先行回宫,万事谨慎,我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桑诺说完,转身要走。

身后却响起一个清脆的喊声,“小姐,我们谁要出差错,就提头来见!”

桑诺停下脚步,回过身望向白芨,她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眼神闪光。

乌黑的发辫垂在脑后,肤­色­健康而活泼。

桑诺笑了,朝她说道:“我不要你们的脑袋,你们,是我的伙伴。”

白芨吐吐舌头,她的表情让桑诺想起了墨灵烟,不知那个小丫头有没有去主动找百部。

余光似有似无地朝一个角落瞟了一眼,却正好撞见百部的视线。

桑诺慌忙尴尬的收回目光,却又觉得有些过分。

于是放松心情朝百部望去,“不会是你给他们灌输的这种思想吧?”

她本想用轻松的话语缓解一下面上的尴尬,谁知百部见她望向自己,却低下头,拿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

“白芨是看出你太紧张,想让你放松一下。”百部说道。

桑诺只得笑笑,朝白芨摆摆手,“我先走了。”

众人点头,目送桑诺出了房门。

刚拐到一条较为僻静的道路上,桑诺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心下一沉,犹豫了两下,不动声­色­止了步子。

一双墨蓝­色­长靴出现在身后。

桑诺脸上绽开一个坦然的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人,百部。

“有什么秘密情况要跟我单独汇报?”桑诺笑着问道。

百部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风吹起他肩头的发丝,风有些冷,口中呼出的气都能看得到形状。

已经算是初冬的季节,他却依然身着藏蓝­色­单薄素华长袍,立在风中。

“你在躲我。”百部直言。

桑诺顿了一秒,很快掩去心中的尴尬,笑道:“没有,怎么会。”

“不用掩饰,我看的到,小姐放心,我以后,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百部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隐藏着极大的痛苦。

桑诺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接话,脚下有颗光洁的石子,在这样一片洁净的道路上,似乎有些突兀。

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恐慌,连忙说道:“你不会要寻短见?”

百部一愣,她的思维还真是奇怪,怎么能想到这个地方。

“小姐吩咐的事还没有做完,我怎么能去寻短见。”百部说。

桑诺抚抚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你担心我?”百部眼神微动。

“当然!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事!”桑诺说道。

她也想试一下,试着相信人心。

毕竟是从头而过的人生,她不想重复那个名义上已经死去的桑诺的生活。

“朋友。”百部自嘲,“能当小姐的朋友,总比什么都不是强太多。”

桑诺站在那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可奈何。

这个倔强的人,这个悲伤的人。

**

回宫时,天­色­已晚,她今天出宫是跟墨炎祁申请了许久,他才答应不派人保护她。

可她绝对怀疑他的可信度,所以一整天都谨慎小心,瞄着周围有没有类似保镖的人出现。

一天平安无事,桑诺一个鱼跃,从宫墙越进宫内。

拐到和凤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整个宫殿漆黑一片。

桑诺心中狐疑,能有这个本事的,也只有墨炎祁!

蹑手蹑脚移到门旁,发现大门也紧闭着。

“什么情况?!”桑诺嘀咕一声。

这门怎么看都不能开啊!

正犹豫着,“吱—”门自动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缝。

桑诺心中一惊,搞什么!跟鬼片一样!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桑诺突然心花怒放,哼,这么低级的惊喜,亏他想的出来!

偷偷乐着,却抬头挺胸,大摇大摆地进了宫殿。

“啪!”刚落脚,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脚下猛然一响。

着实让桑诺惊了一下,她双手掐腰,大吼道:“墨炎祁,你给我滚出来!”

这家伙还真不会准备惊喜,除了那满鼻子的香气,这和凤宫可是从里到内透着惊吓!

犹如魔术一般,宫殿内滚进来数不清的夜明珠。

夜明珠发着朦胧的光,唯美梦幻,桑诺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紧张不已,这番场景,着实令她紧张不已。

注意力正集中在滚落一地的夜明珠上,宫殿中的烛台不知何时被点燃。

光线渐亮,照清了殿内的一切。

桑诺盈着眼泪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惊得张大嘴巴。

铁索,铁链,老虎凳,火钳!

她这个时候才看清,充盈在室内的香气从何而来!

满满一锅热油!

越过这一片各式各样恐怖冰冷的刑具,墨炎祁正一脸­阴­森地坐在凤椅上。

黑­色­的发垂在胸前,一袭金丝龙纹黑袍加身,如鬼魅般的眼睛锁着一脸错乱的桑诺,嘴角努力隐藏起笑意。

桑诺咬牙切齿道:“墨炎祁,你这是想让我把你炸油锅吗!”

墨炎祁一脸天子威严,“朕只许你白日出宫,何时允许你可以晚归?”

桑诺踢着脚下的铁链、铁索,朝墨炎祁走去。

她可清楚墨炎祁的脾­性­,他这绝对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是想吓唬她。

哼,吓唬她?还不知道谁吓唬谁!

“你都把和凤宫改成刑部了,我不晚归行吗?我晚归就不错了,和凤宫都这副样子了,我不归都有理由!”

说完,桑诺作势要走。

果不其然,墨炎祁连忙吼道:“叶桑诺你敢!”

桑诺回头冲他一笑,“我敢不敢你还不知道?”说完,扭头大步朝殿门外走去。

墨炎祁突然慌了,飞身挡住桑诺的去路,

一把抓着桑诺,眯起眼睛笑道:“朕开玩笑的,其实,朕是想给你过生辰!”

桑诺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她怀疑地重新扫视了一圈大殿,那些刑具还泛着瘆人的金属­色­,油锅里的油面上还飘着烟。

这都是为了她的生辰?!

V11分分钟忽悠墨炎祁(5K+)

见桑诺眉间的怀疑,墨炎祁委屈地说道:“你今日非闹着要出去,朕又拦不住,只能在宫里等你,辛苦安排好了一切,可左等右等你都不回来,朕不是一时着急。旆”

桑诺几乎要昏过去,食指和拇指捏着墨炎祁的衣角,把他的手提到一边。

“给我过生辰?辛苦安排?墨炎祁,你真是变.态出境界了!”桑诺咂咂舌。

桑诺又环视几圈大殿,这满屋子的刑具构成的礼物,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出来!

“......”墨炎祁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有些疑惑她在想些什么。

桑诺重新对墨炎祁上下打量一番,摇摇头,“真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挺像个正常人,原来脑子有问题!窠”

好似看待一个病人一般,痛心不已,充满惋惜。

墨炎祁被她的表情弄的十分尴尬,黑着脸解释道:“不是这里!”

桑诺挑眉,眼神嫌弃地看着他。

墨炎祁急了,拉着她便朝外走。

“墨炎祁你带我去哪!”桑诺被他险些拽倒,怒吼道。

“带你看看朕是不是不正常!”墨炎祁吼道。

桑诺几乎是被他一路狂奔着拽着向前走,若不是她本身有武功,这种拖死马的状态,一般人绝对能被拖死!

桑诺正一阵狂奔,墨炎祁突然停了。

桑诺没有料想他回来一个紧急刹车,一个猛冲,撞到了墨炎祁的后背上。

“哎呦!墨炎祁你谋杀啊!”桑诺闭着眼睛,揉着头吼道。

出乎意料的,没有回答,桑诺疑惑的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塔状建筑物。

“揽月阁?”桑诺念出声。

眼前挂着的极其朴素的牌匾上,写着揽月阁三个字。

“走吧!”墨炎祁拉着她的手进了阁内。

“啊!”门开了,桑诺低声惊呼道。

与刚刚见到那一堆类似地狱的和凤宫不同,现在眼前的一切,着实令她发自肺腑的感动。

地上摆着约十几个烛火,在阁内的各个幽暗的角落,而除了地上的烛火,没有其余任何照明的东西。

整个空间弥漫着莹莹光点,飞舞在空中,好像天上的星星,悉数坠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萤火虫,原来是萤火虫美食皇后的商业帝国!

墨炎祁松开桑诺的手,桑诺呆呆地走到中央,伸出手,一直萤火虫落到她的指尖,莹莹光点闪了一闪,忽明忽暗。

桑诺正惊奇地盯着指尖这点幽黄,光点却突然消失了。

桑诺慌忙抬起头,周围飞舞的萤火虫让她仿佛置身于广袤无边的原野上。

她回身看向墨炎祁,墨炎祁欣长的身姿站在萤火围绕之中,俊逸的面容在这朦胧的光线中泛着柔情。

桑诺问道:“这些,都是从哪里弄的?”

差不多是初冬的季节,他从何处能逮到这么多的萤火虫?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炎祁缓缓走向她,手扶上她的脸庞,神情的望着她。

“喜欢吗?”

“很喜欢。”桑诺重重的点头,她是有多久没有这么感动过?

“咱们回宫后,朕才知道你的生辰将近,这段时间一直动荡不安,朕没有办法让你安稳度日,心中一直十分愧疚,无论以后我们要面对什么,此时此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国家,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我们两个人。”墨炎祁动情的说道。

桑诺紧紧抱着墨炎祁,她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似乎都快忘记自己的年龄。

那个时空,一天天在动荡中,枪炮与血戮中挨过。

她是抱着绝望的心活在那个世界上。

度日如年。

终于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即便这个生辰是借来

桑诺紧紧抱着墨炎祁,轻声道:“谢谢你。”

“傻瓜,说什么谢,是朕该说对不起。”

桑诺摇摇头,说道:“我庆幸能够遇见你。”

墨炎祁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诺儿,这这个地方,我们不管外面的纷争,我只愿做能给你依靠的男人,你说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诺儿,你相信我,我会给你!”

桑诺点点头,她早就在打开心门的那一刻,选择相信他,她相信,如果她心存希望的活下去,老天会给她一个幸福的结尾。

就算不信老天,她也相信墨炎祁。

“走,我带你去阁楼顶。”墨炎祁说道。

他不再说朕,而是我,像在药谷的时候一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轻松的时刻。

桑诺笑着问道:“只有我们两个?”

墨炎祁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难不成你希望还有别人?”

“这不是还有一个。”桑诺伸手指指墙壁。

静妃的画像正温柔的注视着他们。

萤火虫在那副美人图上飞舞,绝美的图画,说不尽柔情。

墨炎祁轻笑,这个调皮的诺儿。

“这是我的母妃。”墨炎祁说道白骨道宫最新章节。

“你这算是带我见过父母?”桑诺调侃道。

墨炎祁听得懂桑诺的话,宠溺的看着她。

“母妃若在世,一定非常喜欢你,定会疼你如女。”

“娘娘如此温雅,一定比你的脾气好千倍万倍!”桑诺笑道。

墨炎祁佯装生气,“我的脾气不好吗?”

桑诺见状摇摇头,一副此人无可救药的模样。

“不是不好,简直是个暴君!”

墨炎祁笑道:“诺儿,你这句话可是对天子不敬,就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摘掉你的脑袋!”

桑诺伸出食指戳了墨炎祁的胸口,“还说自己不是暴君,就一句话便摘了人的脑袋。”

墨炎祁邪气一笑:“我说的是天子,若对天子不敬当然要受到惩罚,但我是墨炎祁,就算诺儿说出再放肆的话,我都不会告诉皇上。”

桑诺捂着嘴笑道:“诡辩!”

“跟你比,我可差的太远!”

“哦?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强太多?”桑诺调皮的昂起头问他道。

墨炎祁皱皱鼻尖,凤眼微扬,“当日你可是一番诡辩,叫我哑口莫辩!什么出恭都出来了,诺儿,你这些古灵­精­怪的想法都是从何而来?”

桑诺捧腹大笑,想起了当日墨炎祁被憋到绛紫­色­的脸。

“天生的,这可是与生俱来的优势!就跟人的出处一样,有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有人却只能露宿街头,而我,刚好从生下来,就是为了制服你!”

墨炎祁一把搂过桑诺,揪着她的小鼻子说道:“胡说八道!制服我?我怎么觉得没那么轻松?”

桑诺脸忽然就红了,这个墨炎祁,还真是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害羞!

“哼!走着瞧!”

桑诺挣扎地摆脱墨炎祁的手,可墨炎祁的手像镶嵌在她身上一般,挣脱不掉!

墨炎祁笑道:“走吧,跟我上去。”

“谁要跟你上去!”桑诺吼道,她可是感到她的脸像被火烧了一般,这个让她慌乱的墨炎祁,她才不要跟他再待在同一个地方!

墨炎祁邪魅一笑,打横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桑诺踢腾着双腿,双手捶打着他。

墨炎祁贴近她羞红的脸,呼出的热气吹到桑诺的皮肤上,桑诺一时说不出话来。

“放你下去?你是想像之前那次摔个狗吃屎,还是想让我吼道你闭嘴为止?”墨炎祁的眼睛中透着狡黠,直勾勾地盯着桑诺。

果然,桑诺在心底思量了半晌,这个家伙,明显就是看她害羞,趁机调侃她!

“要上去就上去,磨磨蹭蹭!”桑诺大声说道,掩饰着心底的紧张。

墨炎祁轻轻一笑,深潭的眼眸水波荡漾,桑诺连忙避开他的视线,深深地低下了头。

墨炎祁抱着她,伸手按了一下墙壁处隐秘的按钮钱妻攻略最新章节。

本来空荡的上空缓缓降落下一个伸缩式的楼梯。

桑诺惊讶,“这么先进!”

“先进?”墨炎祁重复道。

桑诺并不理会他的疑问,自顾自的说:“要么说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么个落后的地方都能有如此先进的技术!”

“落后?”墨炎祁继续说道。

这下桑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话。

完了,在大魏,皇宫中的设计可是最先进的,自己竟然说它落后!

紧张的看向墨炎祁,果然碰到他眼中的探究。

“有什么问题?”桑诺问道。

“看来诺儿真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都算落后!诺儿,可否跟我讲讲,你都见过什么先进的东西?让我也开开眼!”墨炎祁说道。

桑诺见他如此不耻下问,当然有理由从灵魂深处打击一下他!

“你见过不用马儿就能跑的车吗?”桑诺问道。

“没有。”墨炎祁老实回答。

“你见过在很远地方的两个人能够听过对方说话吗?”

“这怎么可能!”墨炎祁声音提高,他可不相信在很远的两个人,相互之间还能对话,除非他们一个是千里眼,一个是顺风耳!

桑诺嘴角上扬,眉毛一挑,“你见过能把人载上天飞的东西吗?一次可以载一百多人!”

“让人上天的风筝我倒是见过,却也只能载一人,一百多人!诺儿你不会是在说大话吧!”

桑诺鄙夷地看他一眼,继续说着:“你见过能够登上天上婵娟的人吗?”

墨炎祁不自觉地朝天上望去,月亮?真的可以登上去吗?!

“这个比刚才那个还要不可思议!”

“你见过......”

桑诺还没说完,便被墨炎祁打断,“没见过,统统没见过!诺儿,你说的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

“哼,没见过还不让我质疑你的落后!”桑诺哼了一声。

墨炎祁这个时候,看桑诺的眼光又多了深深的探究,桑诺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稀里古怪的东西!

不但见所未见,简直闻所未闻!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我的这些真的十分落后!可是诺儿,你见过那些东西吗?,登月?”

桑诺眼中的真切不得不令墨炎祁信服,她描绘的东西,在她脸上看不出虚假!

桑诺过足了嘴瘾,见墨炎祁一副看神一样的表情看她,心中乐开了花。

“当然!”她掐腰说道。

“在何处?我要!”墨炎祁连忙说。

桑诺一本正经的指指脑袋,“在这儿,你能看的到吗?”

墨炎祁皱眉,“什么意思?”

被桑诺一阵“你见过某某某吗”轰炸之后,墨炎祁有些晕御龙剑仙最新章节。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本事!

桑诺靠近墨炎祁,认真说道:“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怎么当的一国之君!这儿啊,当然是做梦的时候见到的!”

墨炎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的桑诺简直要乐疯!

“做梦可不受我控制,我怎么知道会做些这么先进的梦!”桑诺刻意把先进二字重重地说道。

墨炎祁知道自己被耍了,却又对着她调皮的模样发不出火。

萤火虫飞舞在桑诺周围,她­精­巧的鼻尖在夜­色­中像一个丛林中的­精­灵。

那双灵动的大眼透着调皮,倾城倾国的容貌,一时让墨炎祁看呆了。

桑诺笑了一会儿才发现墨炎祁的异样,这个墨炎祁,真是趁自己不注意就看自己!

这不,脸又红了起来。

桑诺心中骂着自己,没出息,红什么脸!

“诺儿,我真想一直跟你这样生活下去。”

空气中玩闹的气息瞬间被深情淹没,桑诺偷偷说道:“怎么又来这么煽情。”

“什么?”墨炎祁没有听清她的话,又问道。

桑诺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时间凝固在他们中间,萤火虫舞动着翅膀,光点倒映在他们彼此的眼中。

墨炎祁的眼中有桑诺,桑诺的眼中有一个完整的墨炎祁。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渴望了一生。”

一生,一生她都以为不会有这样一个时刻,而此刻,她真的想跟眼前的这个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诺儿,从今天起,我不会让它一直是你的渴望,我会让它变成现实。”

“有你在,就好。”桑诺说道。

视线的交融正浓,桑诺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饿了?”墨炎祁问道。

桑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都是我不好,这么晚还不让你吃饭,快走。”说完,又抱着桑诺朝楼梯上走去。

桑诺笑道:“你不会在房顶给我做了一堆吃的吧?”

刚说完,楼顶的全貌便展现在了桑诺眼前。

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温泉还冒着热气,整个阁楼顶铺满了鸢尾花,恍如到了蓝­色­的海洋之中。

玉石桌上,摆着各种各样好吃又好看的美味。

遥远的天空中,弯月高悬,美妙的不可言说。

墨炎祁放下桑诺,牵起她的手,“诺儿,等天下太平,我要让你的每一天都过的开心幸福。”

桑诺噙着泪水,哽咽道:“墨炎祁,你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

V12不屑逢场作戏却也练的炉火纯青(5K+)

墨炎祁放下桑诺,牵起她的手,“诺儿,等天下太平,我要让你的每一天都过的开心幸福。”

桑诺噙着泪水,哽咽道:“墨炎祁,你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旆”

“是穿越,我穿越人海,才找到了你。”墨炎祁吻着她的手背,充满磁­性­的声音令桑诺被笼罩在巨大的快乐之中。

他不懂她说的穿越是何意思,但他却十分感谢这个特殊的时刻。

他穿越过人山人海,拥抱到了她窠。

墨炎祁桥桑诺的手,坐到玉桌前,“诺儿,饿了就快吃吧。”

桑诺看着满桌­精­致的美食,笑道:“御膳房可是该整治了?”

墨炎祁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煞是好看,他轻轻说道:“果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些可是我让御膳房最好的大厨指点我做的,难看是难看了些,你尝一口就会知道,虽然看着难看,尝起来会比看起来更难吃!”

墨炎祁自嘲地说道,惹得桑诺笑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听墨炎祁说这么不自信的话。

拿起桌上的银筷,夹起一朵造型似云朵的丸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虽然墨炎祁对自己的手艺并不自信,但还是希望桑诺喜欢。

“怎么样?没有想吐吧?”墨炎祁紧张地问道。

本来想要开口说话的桑诺突然俯下身,捶着胸口。

“诺儿,你怎么了?!”墨炎祁慌忙拍着她的背问道。

桑诺的头发遮住她的脸颊,看不清表情,也不知状况,墨炎祁一时有些慌乱。

心里焦急地喊了几声诺儿,桑诺才缓缓起身。

桑诺刚抬头,便憋不住地大笑起来。

“诺儿!”墨炎祁知道她刚刚是佯装要吐,假装生气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桑诺止住笑,对墨炎祁说道:“味道不错!只不过看你刚才那么紧张,对自己的厨艺又如此了然于胸,我这不是为了配合!”

墨炎祁哭笑不得,“赶紧吃,又不饿了?光顾着玩儿起来了!”

桑诺边笑边夹着一个又一个菜往嘴里放,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墨炎祁心中感到十分满足,佳人为伴,比坐在那个高高的龙椅上,更加满足。

**

清晨,桑诺醒时,发觉自己安稳的睡在和凤宫的床榻上,墨炎祁已经不知在何处首席老公,先婚厚爱!全文阅读。

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暖和极了。

“冰儿!”桑诺朝外喊了一声。

很快,冰儿跑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冰儿欢快的说,昨晚皇上几乎到半夜抱了小姐回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昨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桑诺问道。

“差不对子时了,皇上把您抱回来的!”说完,朝桑诺眨眨眼。

桑诺佯装没有看到,又问道:“皇上去上早朝了?”

“嗯,皇上吩咐不许我们打扰,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小姐洗漱后就可以用餐了。”

桑诺听到用餐,又想起昨晚的情形。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糊涂,几乎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

这下好了,现在还没觉得饿。

朝冰儿一笑,“我吃些粥就好。”

冰儿没有细问,笑着回答道:“我去热热,该凉了!”

桑诺起身下床,穿好衣衫,刚梳洗好,冰儿便走了进来。

桑诺没有回身看,盯着镜子编着头发。

“这么快就热好了?”她问道。

“小姐......”冰儿略带愁容地喊了一声。

桑诺听她的语气犹豫不决,回过身,便见冰儿皱着眉头,眼神带着担忧。

“怎么了?难道怡贵妃又来了?”她说道,看冰儿的模样,显然是有事。

冰儿摇摇头,轻声说道:“小姐,太后差人来请您。”

“请我?”

“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桑诺一笑,“既然太后来请,咱们怎么能怠慢!我去瞧瞧!”

说完,放下手中的木梳,手抚平身前的衣裙,跟着冰儿到了前殿。

“见过皇后娘娘。”嬷嬷见桑诺出来,上前毕恭毕敬行了礼。

“太后找本宫什么事?”桑诺示意,冰儿很快搬了个座椅出来,让嬷嬷坐。

嬷嬷弯了弯腰,没敢坐下,桑诺见她不坐,也不再邀请。

“还是前几日的事,太后说皇后娘娘受了惊,一直没有问候,是怕耽误娘娘静养,太后想着您这些天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便想看看娘娘。”

桑诺眉眼一弯,笑道:“都是本宫思虑不周,应该去探望太后才是,一时疏忽竟然忘了礼数,本宫现在就随嬷嬷去。”

说完便起身,嬷嬷见她着急要走,便跟在身后一起出了殿门。

桑诺走到冰儿身侧,吩咐道:“皇上散朝若要寻我,你就说本宫去给太后请安,让他无须挂念,该回来时本宫自然就回了,让皇上安心猛鬼夫君最新章节。”

“是,娘娘!”冰儿回复道,她听懂了桑诺的吩咐,回答的极其­干­脆利落。

说完,又朝嬷嬷说道:“自从上次出了事,皇上就一刻都不放心本宫,本宫都快成了这和凤宫的囚犯了!”

嬷嬷笑道:“娘娘说笑了,这是皇上厚爱皇后娘娘。”

“我们走吧。”桑诺朝冰儿微微扬了下手指,对嬷嬷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殿门。

走了有段时间,才到了寿康宫。

萧太后见桑诺来了,也从榻上起身,站起来迎上去。

拉过桑诺的手,上下左右打量一番。

“看来皇上把你照顾的很好,这样哀家就放心了!”萧太后点点头,拍拍桑诺的手背。

“谢太后挂念。”桑诺说道。

“哎,哀家不是不想去看你,实在是......哀家真没想到华怡这般糊涂,幸好你没事,不然哪,哀家一定重罚了她!”萧太后脸上的愁容混杂着对萧华怡的失望,桑诺冷眼看着,却不动声­色­。

看戏看多了,就懒得拆穿。

只等着演戏的人自己觉悟过来,那样才有意思。

“臣妾无碍,怡贵妃也是无心。”桑诺说道。

萧太后感激的说道:“若是华怡能有你三分的懂事,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说笑了,臣妾愚钝,哪能跟怡贵妃比,怡贵妃入宫多年,一直深的皇上宠爱,照理说,归根结底是臣妾的错,后宫本应雨露均沾,是臣妾糊涂。”

这种逢场作戏的话,她虽然不屑,但却练的炉火纯青!

萧太后显然没有想到桑诺会说这样的话,连忙握紧她的手,说道:“祈儿能有你这么一个皇后,真乃我大魏之幸!诺儿,快给哀家生个皇孙,后宫许久都不曾有喜事了!”

桑诺面上一羞,低声说道:“太后......”

但心底却骂着她。

真不愧是老狐狸!

还大魏之幸,她还真能夸赞的出来,她是大魏之幸,却是萧太后之祸!

若不是萧太后,墨炎祁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说不定那几个大的,还能开口说话,论兵法!

桑诺绝对相信,若他们看不出来萧太后的狐狸尾巴,就算有了孩子,也定然会夭折。

萧太后打心底都认为墨炎祁没有资格登上皇位,怎么可能让他有孩子!

真不知道萧华怡现在如何,太后让她背了黑锅,她十分想看看,萧太后是如何让自己的侄女原谅自己。

萧太后拉着桑,捂嘴笑道:“诺儿还害羞了!哀家说的可是正事,这个可要赶紧提上日程,你们能等,哀家可等不及了!”

“臣妾,臣妾谨遵太后懿旨。”桑诺小声说道。

“今日就留在哀家宫中,跟哀家好好谈谈心,哀家这几日一直忧心,顾忌华怡的事,又对你有愧,你不怨哀家,哀家实在是高兴,哀家让御膳房多做些好吃的奉来,如何?”

桑诺抬头微笑,乖巧懂事,说道:“陪太后用膳是诺儿的福气重生之最强元素师全文阅读。”

萧太后喜不自禁,她本想打消桑诺对她的顾虑,却没想到这么顺利!

**

和凤宫,墨炎祁早早散了朝,直奔和凤宫。

却没见桑诺人影。

焦急地问道:“皇后呢?”

“回皇上,娘娘被太后的人接走了。”冰儿回答道。

“接走了?!”墨炎祁心中猛然一紧。

太后的真面目他可是一清二楚,而桑诺也是知道,她怎么这么糊涂就跟着人走!

冰儿点头,墨炎祁见状,挥袍欲要离开。

他绝对不放心桑诺一个人呆着那里!

若是萧太后本人,不足为惧,可她背后还有隐藏的苍冥国的势力,他不得不紧张!

“皇上!娘娘说她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让您无须担心!”冰儿慌忙朝墨炎祁喊道。

小姐吩咐的事,她可不能搞砸了!

墨炎祁闻言,停下了步子。

“皇后这样说的?”

“是,皇后娘娘临走前,专门叮咛冰儿。”冰儿回答。

墨炎祁低头沉思半晌,难道诺儿不想自己打草惊蛇?

“皇后娘娘还说什么了?”墨炎祁问道。

“当时嬷嬷来请娘娘,娘娘跟冰儿说,让您无须挂念,该回来时娘娘自然就回了,让您安心,旁的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娘娘离开时,给冰儿比了个切记的手势。”冰儿又将桑诺话重复了一遍。

墨炎祁听罢,只得忍住焦急,“朕在这儿等着,派人去寿康宫传话,说朕等皇后回来!”

冰儿退下,吩咐下去。

传话的人还没出宫门,便有人从太后宫中来和凤宫传话。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留了皇后娘娘在宫中用午膳,太后差奴才前来禀告。”小公公趴到地上,回禀道。

“太后让你来的?”墨炎祁问道。

“是太后娘娘亲自交代。”

“可见皇后?”

“宣奴才进殿时,皇后娘娘正跟太后说话。”

墨炎祁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萧太后既然敢派人来传话,他就不信她有这本事明目张胆的对桑诺不利!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不多疑怎么办,当初一个不小心,险些令桑诺命丧黄泉!

“去回太后,朕谢太后替朕照顾皇后,只是太后身体欠安,皇后在那儿多有打扰,用完膳就让太后好好休息。”

来人跪拜,退下。

墨炎祁在和凤宫,却已经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伏藏师全文阅读。

**

“你看祈儿多疼爱你,我这个母后都不敢多留你了!”萧太后笑着打趣桑诺。

公公回话后,太后已经是多次感叹了。

桑诺听的都有些崩溃,却不得不继续笑脸相迎。

“太后,臣妾都不好意思了!”

萧太后感叹道:“当年先皇在的时候,也是对哀家这般宠爱。”

“太后绝世才貌,先皇一定不忍离开太后一刻。”

桑诺快佩服死自己的本事,演戏,她绝对是个高手!

萧太后被桑诺的一句话说的羞红了脸。

只是桑诺依旧捕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桑诺感受的到,这股­阴­狠,不是对先皇,而是对静妃!

那个夺了她先皇宠爱的侍婢!

不但夺走了她的宠爱,而她的儿子却成了高高在上的王。

她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恨!

“太后,午膳准备好了。”嬷嬷到跟前回话。

萧太后摆摆手,不多时,宫人们便将一桌丰盛的菜肴端上桌面。

“哀家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捡了写御膳房拿手的做,快尝尝,喜不喜欢?”萧太后亲自给桑诺夹了一道菜,放到碗中。

桑诺笑道:“太后准备的,诺儿都喜欢!”

“好好,那就快吃吧,你这般瘦弱,可要多吃些才好!”萧太后关切地说道。

桑诺点头,饶有兴趣地尝了每一道菜。

趁萧太后不注意,偷偷用拇指扣了一下食指上的指环,一些细微的察觉不到的白­色­粉末掉入了她面前的汤碗中。

“这汤真好喝!太后您也尝尝。”桑诺惊喜地看着萧太后。

太后闻言,拿起汤匙抿了一口,“御膳房的水准,越来越好了。”她点头称赞。

“他们也是有心了。”桑诺附和道。

“诺儿,可还和口?”萧太后问道。

“好几样臣妾都没吃过。”

“哀家一定替你训斥祈儿,怎么这些日子了,还没有尝到这些菜肴!”萧太后嗔怪道。

桑诺笑道:“臣妾怎么可能尝扁御膳房的菜肴,御膳房的菜系层出不穷,每日都有新花样出来,臣妾着实佩服他们的想法!”

“诺儿,还是向着祈儿。”说罢,笑着看向桑诺,“看到你们这般,哀家就放心了。”

桑诺低下头微微一笑,下一秒却脸­色­突变。

猛然咳嗽几声,再抬起头来,手上的锦帕上赫然出现鲜红­色­的血迹!

桑诺气若游丝地抬起头看着太后。

V13他们怎敢动他的诺儿(5K+)

“诺儿!诺儿!”萧太后慌忙起身,身后的椅猛然倒地。

桑诺­唇­­色­发青,猩红的血从­唇­角流出,灼烧了萧太后的神经!

萧太后大吼,“都不许出去!”

"嘭!"宫门已经死死关闭窠。

桑诺的模样,明显是中毒,若验出饭菜有毒,墨炎祁一定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嬷嬷,伺候吃饭的宫人,通通处理掉!”萧太后朝身后的嬷嬷喊道。

宫内众人“扑通”跪倒在地。

“太后饶命!”颤抖的声音环绕在萧太后身侧,更是扰乱了她的心。

不多时,哀嚎声已经在宫殿中消散。

这时,在看不见的角落,必然鲜血横流!

她不能慌,更不能乱,必须要保全自己!

伸手朝桑诺的鼻息探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萧太后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苍冥国!

能抽身而退的借口,就只剩苍冥国!

想她堂堂大魏皇太后,却被区区一个苍冥小卒捆缚手脚,明言暗语百般羞辱。

她要让他们知道,不尊重自己的代价是什么!

“嬷嬷,把皇后运出宫!”萧太后说道。

身后的嬷嬷点点头,似乎是个机器立在身后,面­色­冷静出奇,冰冷无比。

“太后,放到什么地方?”

“三号暗室!”萧太后在宫外的暗室足有十所,每所暗室都有独特的作用,而三号暗室,是她最喜欢的暗室!

嬷嬷伸出手,一把将桑诺扛起在肩上,朝宫殿深处走去。

通往外界的通道,从没有人知晓,而通道入口,不在寿康宫,而在重华殿!

一切收拾妥当,萧太后一把将眼前的桌推翻。

发出一阵尖锐嘈杂的声响。

她招呼出另一波人出来,那是一波自己训练许久的死士。

依然是宫人打扮。

“拜见太后!”

“去给皇帝传话,一群神秘人如鬼影般出现在寿康宫,皇后被挟持!”

墨炎祁抱着桑诺从监牢中离开时,她已经知道墨炎祁的腿其实是完好无损。

他竟然能隐瞒她这么久!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将桑诺从苍冥国手中救走!

**

“你说什么!”墨炎祁猛然从椅上站起身!

面前的宫人吓的整个身形开始颤抖。

“皇后娘娘,被神秘人掳走了!”宫人大着胆说道。

墨炎祁飞身到宫人身旁,盛怒地朝他的天灵盖上打下一掌。

宫人顿然倒地。

掳走?!

桑诺,你要敢出事,朕一定不会原谅你!

脚下似乎踩着千万根银针,双腿已经没有力气,墨炎祁深吸好几口气,握紧拳头,艰难地跨开一步。

诺儿还在等他,他要去救她!

脚下的力气传到双腿,墨炎祁飞快跑出宫殿,朝寿康宫跑去。

和凤宫内,冰儿盯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宫人,瑟瑟发抖。

“小姐,您不要吓冰儿!”

没进寿康宫,墨炎祁便听到宫内传出萧太后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诺儿,诺儿啊!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的错!”

墨炎祁跨进宫门,地上杯盘狼藉,凌乱不堪地散着破碎的瓷片。

跪倒一片的宫人见他进来,慌忙朝他跪拜。

墨炎祁大步走到萧太后身侧,握紧拳头,大吼道:“诺儿去哪了!”

“哀家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群人,皇宫禁卫森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萧太后哭着说道。

V14就算假装的冷漠他也无法忍受(3K+)

墨炎祁不顾桑诺的喊叫,扬起刀剑朝身边一层层包围的黑衣人砍去。

“墨炎祁,别过来,你听到没!”桑诺不敢剧烈晃动,身下的巨蟒几乎好想下一秒就能把木筏掀翻。

墨炎祁此刻已经全然听不到桑诺的喊叫,他拼了命的朝她奔去。

黑衣头领挡住墨炎祁的刀剑,正在交战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窠!

墨炎祁和黑衣人同时不由自主地朝前望去,只见水面泛起冲天巨浪!

木筏摇摇欲坠,墨炎祁绝望地嘶吼:“不!”

巨浪落下,桑诺死死抓着牢笼,直直地看向墨炎祁。

身前的黑衣人不知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桑诺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我手中的水雷还有无数颗,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受你们的摆布!”

墨炎祁心中大惊,嘶吼着朝桑诺喊道:“诺儿,别­干­傻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桑诺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望向墨炎祁,邪魅一笑:“你在这儿又如何?以我自身的功力,动动手指就能撂倒你!”

长剑从墨炎祁手中脱离,他疑惑地望着桑诺,“诺儿,你怎么了?”

桑诺仰天大笑,“墨炎祁,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爱上了你,想要拼劲­性­命来救我吧?”

墨炎祁愣住,桑诺眼中冰冷的光让他感到陌生,他心中似乎被针扎了一样。

“诺儿,不要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想让我走,你怎么这么傻,我就算自己死在这,都不会丢下你走的!”

那条白蟒的蛇芯子从她的脚踝滑过,桑诺感到一丝凉意,身上顿然寒气萦绕。

她镇定地看着墨炎祁,嘴角邪魅上扬,眼中满是嘲笑。

“真是感人至深!可你可知道,从你放了萧华怡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墨炎祁,本来还对你有过一丝丝感动,可你有什么资格能让我爱上你?!”

墨炎祁紧握双手,他不信,他不信!

“诺儿,不要再说傻话了!”他吼道。

桑诺的心紧紧地在嗓子眼跳动,她掩藏中眼神中对墨炎祁的爱,一抹萧杀的寒冷再次迷茫上来。

“墨炎祁,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诺儿,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懂你的心,你骗不了我!”

桑诺几乎忍不住,但心却一横,她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

“哼,说的真是好听!可你还记得吗?是谁在我身重剧毒的情况下依然强行喂我解药,是谁在我刚入宫时就将我打入冷宫,是谁包庇险些害死我的女人,又是谁,在我新婚之夜,让我凄惨地看了一出好戏!”

桑诺的一阵质问,让墨炎祁险些产生错觉,她眼中的决绝,她话语中的狠,是如此真切!

诺儿,若戏是为了演给我看,可那戏里的情绪,都是真的吧?

墨炎祁向前一步,桑诺连忙喊道:“离我远点儿!”

“诺儿,我从来没想过那些事会带给你怎么大的伤,我错了,我早就知道自己错了,诺儿,别再说了好吗?别再说傻话了!”

桑诺冷冷一笑,“真没发现,原来你脸皮这般厚!你错了?你以为承认自己的错就能弥补一切!”

墨炎祁无法再忍受她的冷漠,就算只是假装,他也没有办法看到桑诺对自己的陌生与怨恨。

说完,又提起刀剑,猛然朝立在一旁的黑衣人挥去。

桑诺着急地喊道:“墨炎祁,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我根本不爱你!”

墨炎祁忍着心中被谎言割伤的口子,苦笑,“诺儿,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我不爱你就是不爱!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没有心的,不可能会爱上你!”

桑诺的演技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墨炎祁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丝毫看不出她说此话的假意!

他有些恍惚,脚下的步子迟疑一秒。

他似乎已经分不清桑诺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黑衣人大吼一声,甩起长鞭朝墨炎祁身上抽打过去。

V15她以为一切都要尘埃落定

水波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

河水中的倒影有些晃动,萧太后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先帝,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那个贱婢的儿子登上皇位!在你心底,你真的以为我会心甘情愿辅佐他吗?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不是我!窠”

萧太后狠狠地看着自己那双满是仇恨的美目,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她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女人旆。

这个­阴­狠的女人,她等了这么久。

桑诺从黑暗中清醒时,身上的痛陡然传遍全身。

身体好像被关进了一个逼仄的空间,动弹不得,

睁了几下眼睛,才渐渐看清身处何处,绷紧的神经又紧了紧。

好似坟墓的狭小洞­茓­,石壁上画着诡异的花曼。

她心下一惊,她明明记得跟墨炎祁一起朝洞口走去,只是后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墨炎祁呢?他在哪里?

慌忙朝四周望去,头刚朝身侧偏过去,便发觉墨炎祁正闭着眼睛关在一个类似大缸的容器中。

桑诺不觉不得不低头看了下自己,手脚已经全然没有知觉,而她自己,也被关在同样的容器中。

桑诺第一个反应便是,人彘,难道她和墨炎祁被做成了人彘?

却又在下一秒摇头否定,虽然感知不道手脚,可她还是低头看到了身形俱全的自己。

只是,那个香气,和这些人将他们关在容器中,究竟意欲何为,她一时有些搞不清。

“墨炎祁,墨炎祁,快醒醒!”桑诺尝试着动了下身子,没有用。

她持续喊了许久,有些慌了,正在她眼泪将要落下的时刻,墨炎祁的睫毛突然动了下。

桑诺惊喜地盯着他的眼睛,张大嘴巴不敢出声,双眸一动不动,好像怕轻轻眨下眼睛,墨炎祁又昏睡过去。

眼睛渐渐睁开,熟悉的深褐双瞳准确无误地看着她。

“墨炎祁。”桑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下。

墨炎祁看到桑诺,当即清醒过来,“诺儿!”

他作势要拥她入怀,却立即明晓了自己的状况。

打量了周围,“我们又被俘虏了。”

“还被俘虏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桑诺点点头。

“诺儿,我们以后,不会都没有知觉了吧?”墨炎祁见到桑诺在自己身边,安心不少,即便身处险境,却还是有心情开玩笑。

桑诺笑笑,说道:“有泽漆在,我们就有了最大的筹码。”

墨炎祁温柔地看着她,诺儿一如既往的冷静,可他此刻,更想能抱紧她,他感知到她的温度,才能真正放心的下。

“如果泽漆医不好,我们就做一对木偶夫妻!”墨炎祁坚定地说道。

墨炎祁的脸颊被昏黄的烛火笼罩在一片柔和中,桑诺仿佛感到身上有暖暖的气流穿身而过。

“若我们就这样死了呢?”桑诺问道。

“那就做一对鬼夫妻!”墨炎祁没有犹豫,桑诺心中一暖。

“大魏依然危机四伏,你这个王,是想甩下千斤包袱给谁?”

墨炎祁低头陷入沉思,又闻桑诺浅浅说道:“难道要给七王爷?你也不忍毁了他的一生,那给谁?那个伪装至深的太后,还是依旧处于暗中的苍冥国,从此大魏子民归顺苍冥?”

墨炎祁低低吼道:“绝不可能!”

桑诺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墨炎祁突然紧张起来,他紧紧盯着桑诺,“我也不会让你死!”

桑诺笑靥如花地看着墨炎祁,说道:“我们都不会死,我还要站在你身边,做你墨炎祁的女人。”

墨炎祁激动地轻喊出一声,桑诺是第一次给她说这样的活,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诺儿,你能再说一次吗?”

桑诺笑笑,“等出了这个地方,我要站在人群中大声喊给你听。”

87.V16情网网人心

南宫翎松了扼住赵荣的手,拍了拍衣袖,衣袖上的藤蔓盘根错节。

朝赵荣抱拳,投以礼貌一笑,说道:“刚才有所得罪,还望赵将军海涵!”

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并不是摘了他一根手指,而是不小心给他一拳一般燔。

赵荣正­色­地望着他们,“在将士中,威信位于萧将军之下的,自然是本将!窠”

言外之意,他对他们二人有绝对的利用价值。

百部与南宫翎对视一眼,说道:“这个我们自然知晓,不然也不会直接找到将军。”

“既然你们让本将从萧将军手中夺取兵权,本将应该有权利知道你们背后的雇主!”赵荣神­色­不卑不亢。

扯掉包在手指上的方帕,从桌上抽出长剑朝床铺一挥,剑落处,一条长形布条落下。

布条还未触地,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干­净利落的弧度,布条便顺着剑体滑到赵荣的手中。

赵荣大手一挥,三下两下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南宫翎爽朗一笑,“赵将军果然利落。”

“本将只想知道雇主。”赵荣将手中的刀剑放到桌面,“若有违大魏国运,本将恕难从命!二位想怎么折磨,请自便!”

赵荣左手掐腰,下颚微微上扬,一副就死的模样,

百部暗自敬佩,朝赵荣微微弯了下腰以示尊敬,“赵将军放心,我们二人不受任何人的雇佣,正是为这大魏江山而来。”

赵荣吃惊地朝百部望去,探究地看着他,“阁下所言,可有凭证?”

百部从衣袖见拿出一卷麻布,展开处,一抹明黄令赵荣心下大惊,慌忙跪倒在地。

“二位的吩咐,本将必定完成!”

百部与南宫翎对视一眼,看来他们找的这个人,是自己人。

“边疆封锁消息,凡是萧将军的党羽,悉数剿杀!”南宫翎提醒他道。

赵荣起身,“本将明白。”

“那就好,我们二人会留一部分人手在边疆,协助赵将军。”百部说完,与南宫翎并肩离开。

大帐外,南宫翎望着天边的明月,轻叹道:“小姐思虑周全,与那位真可称得上是比翼双飞。”

百部又朝大张轻瞥一眼,似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小姐。”

而他,即使连守护都谈不上,只要能站在她身边护她一方,便好。

白芨与八月札正等在不远的地方,与他二人会合后,白芨兴奋地迎上去。

“师兄!”白芨朝南宫翎喊道。

南宫翎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样,边疆是不是比咸奉有趣的多?”

白芨瘪瘪嘴,抱怨道:“真想身成男儿身,就能与那些将士上战场厮杀!只可惜,只能远远的看!”

南宫翎轻笑,“这几日就可以任你逍遥,萧永载的死党,都归你了!”

白芨惊喜地睁开眼睛,压制着喜悦喊道:“真的?!”

虽见南宫翎点头,却还是不敢相信,又朝百部看了看。

百部见她望向自己,只得说道:“没错,杀一儆百,死党留不得,若有投降的倾向,越要杀的快!”

白芨拼命点着头,“放心吧!”手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摸腰上的鞭子。

几人面上轻松,可实际上心里并不放松。

百部见八月札扛着大锤一直沉默不语,有些异样,于是问道:“又什么事?”

八月札见他注意到自己,思量半晌,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他。

百部对桑诺的感情,他们几个旁观者,比谁都清楚。

八月札咬了咬牙,说道:“此次萧永载回朝,全凭小姐!”

百部其实并不惊讶,这件事对桑诺而言,志在必得,而她想做的事,他从来都相信她做得到。

只是八月札的话还是引出了他心底一直以来的担忧。

驻守边疆这么多年都不回朝,把持军权,恃宠而骄,皇命不为所动的萧永载。

88.V17看着你痛,我却只能忍

“不必了,他们的状况哀家一直监控着,不会出什么意外。”萧太后平静下来,容态稳­操­胜券。

“既然妹妹这般放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军已经驻扎在城外,妹妹一声令下,我便可以围城破城,而这大魏也会属于萧家。”

萧太后对萧永载的衷心十分满意,点点头,说道:“等朝中的异己剔除,我们便可举兵!燔”

萧永载没有答话,面­色­严肃的看着萧太后,“妹妹大可放心,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华怡。”

萧太后听他这样说,一时有些愣住,若华怡告诉萧永载她入狱的真实情况,那萧永载即便不会生异心,也会对她有或多或少的埋怨窠。

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他见华怡!

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朝萧永载走了两步,“大哥,华怡对墨炎祁的情分,你我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去见她,我怕会节外生枝。”

萧永载忧心忡忡,一路奔来,他不仅担心妹妹,还心系女儿华怡。

华怡对墨炎祁的心,他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明白,而此次墨炎祁伤她至深,他着实担忧。

“我只是探望一下,会借口推脱回城的事。”

萧太后正­色­道:“大哥,若因华怡误了大事,你我这些年费尽心机的铺张还有何用!成败只在一时啊!”

萧永载抚了下手中的剑,天下,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

“妹妹说的是,功亏一篑的事与我萧永载无关!我的女儿,若连情关都破不了,那她真不配为萧家的人!”

萧太后上前拉住萧永载,“大哥放心,毕竟是萧家的女儿,她分得清是非轻重。”

萧永载闭目沉思半晌,睁眼时已经全然没了刚才那丝担忧。

寒光从眸中­射­出,萧永载硬朗一喝:“国家大事岂能被儿女情长所阻,若华怡真的如此没有出息,我第一个手刃了她!”

萧太后被萧永载眼中的冰冷所震,她这个哥哥,心狠手辣起来真是无人能敌!

“大哥,毕竟是你的女儿。”

“无须多言!带我皇上与皇后!”萧永载打断她的话,孤注一掷,他也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萧太后见他态度刚硬,然萧永载回朝,暗地里必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她还是不能冒险。

“大哥,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挥兵回城已经引人注目,虽说有九成把握,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登基之前,更要谨慎,你放心,若没有把握,妹妹也不敢轻易把你召回。”萧太后解释道,她相信这个道理,萧永载比她要清楚。

果然,萧永载当即没再提出要看皇上和皇后,将兵将分成三波,一方镇守皇宫,一方镇守百姓,另一方紧盯官员。

只等各方准备好,一举改朝换代!

**

百部进了咸奉,直奔兰翠楼。

“怎么回来了?”荷蒂披好衣衫,半梦半醒中被百部从窗户翻进来的动静吵醒。

百部背过眼,盯着几案上的古琴说道:“小姐呢?”

荷蒂见他一副质问的语气,也不拐弯抹角,淡淡一笑,系好腰间的罗带,如一阵风般飘荡到百部身侧,“小姐此刻,应该正在接受折磨。”

百部愤然回身,直视着荷蒂脱尘如仙的眼眸。

压制不住的愤怒,吼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阻止!”

荷蒂眉眼微弯,脸颊间梨涡煞是迷人,“小姐的意思,我只是照办。”

百部一掌拍到桌面,荷蒂见状,衣袖轻挥,旋身间如轻盈的蝴蝶,手掌托住桌底。

两股力气上下夹击,梨木桌面弯弯曲曲裂出数道细纹。

荷蒂直视着他,低语道:“你是想把整个兰翠楼的姑娘都吵醒吗?这里面,多的是各路官员钟情的歌舞妓。”

百部甩手,收回掌中的力气,荷蒂顺势收手。

他­阴­沉着脸对荷蒂说:“小姐在何处,我要救她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你去救她,小姐只会盛怒。”

百部大吼,“那什么时候是时候!等她奄奄一息?我等不了!”

说完,手如鹰爪般扼住荷蒂白皙的脖颈,眼睛因为奔波与激动,通红如血。

“告诉我,小姐在哪!”

他知道荷蒂不会告诉他,却忍不住心中的急躁,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加强。

荷蒂­嫩­白的脸庞有些微红,她挤出一丝笑,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的计划若因你毁了,她受的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小姐为了那个人,就算是舍弃­性­命,也心甘情愿!”

百部愕然,不觉怔住,是啊,桑诺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而自己在做什么?!

若他阻止了她,岂不是毁了她为他做的一切!

到头来她只会怨他,恨他!

百部颓然的松开手,踉跄倒退几步,“诺儿,我该怎么,到底该怎么办!”

荷蒂手抚了抚脖子,走到他身前。

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肩,“放心,小姐不会让自己死,她怎么会死在那一群小喽啰的手中?”

百部抬眼瞧着她,扣上她的手,眼中闪着慌张,“荷蒂,小姐把她的命交给你来护,你不会出错,不会的对吗?”

荷蒂温柔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小姐的掌控中,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她。”

百部苦笑,“好像我成了个局外人。”

“没有你,小姐不会真正放心。”

百部看着荷蒂,近乎请求地说道:“边疆无异,让我留在咸奉,救诺儿,等到了你说的那个时候!”

荷蒂轻笑,小姐预料的果然没错,百部,终究还是没能瞒住他。

“好。”

“还需要多久?”百部问道。

荷蒂走到古琴旁,纤细的手指轻放到琴弦上。

手指一挑,单音震荡在空中,“很快,萧永载已回,萧家的党羽已经被暗地控制,一切,才刚要尘埃落定。”

百部揪着的心被这一缕琴音触碰,几乎要停止跳动。

诺儿,你难道就不怕出现意外吗?

这个心,迟早要被她折磨到死…….

**

一日后,桑诺与墨炎祁被从缸中放出,两人的力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但均未暴露出异样。

黑衣头领高高甩起蟒鞭,在空中响亮甩出一个号声。

“二位就安心在这里等着,过些时日,这样的好日子可就没了。”

朝身侧的黑衣人挥手,牢笼已经落锁。

众多黑衣人在牢笼外紧紧把手。

初冬,洞­茓­刮进冰冷的风,桑诺不觉蜷缩在牢狱中的一角。

墨炎祁紧紧抱着她,心疼地解下身上的衣衫,披到她身上。

“诺儿,你究竟在做什么?”墨炎祁低头,在她耳边问道。

他还是问出了口,却不想听这个答案。

桑诺做的,是为了诱回萧永载,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他们两人的共同目的。

可他却完全没有料到桑诺会用这种方式。

桑诺­唇­­色­惨白,她靠着墨炎祁.

轻轻摇了下头,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都是我错,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若我知道,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

“诺儿,若我知道,就算你恨我,我都不会任由你离开!”

墨炎祁心痛地抱着她,桑诺是在告诉他,事情未成,不要暴露,要忍,忍!

桑诺无力地笑道:“还是男儿好,你看,同样的折磨,你还吼的这么有底气,可我已经要说不出话来。”

墨炎祁慌忙说,“累了就歇歇,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就没事了。”

墨炎祁几乎不敢碰她的伤口,那遍体的鞭痕,眼中喷薄出的怒火,几乎要烧穿洞­茓­。

她撑起身子,身上的疤痕已经溃脓,流着泛黄的脓水。

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还有一日,只一日,我们就可以自由了。”

桑诺说完,昏睡在墨炎祁怀中,墨炎祁心痛的低头吻上她的额头,“诺儿,你怎么这么傻。”

89.V18就给你一分钟做做美梦

“大胆,连本宫也敢拦,你们是想造反吗?!”萧华怡一掌扇在挡在她身前的宫女脸上。

那宫女忍着痛,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低头挡在萧华怡面前。

当日,墨炎祁因为萧华怡父亲的缘故放她出狱,将她迎回宫中,萧华怡虽被墨炎祁伤害至深,却依然深爱着他燔。

她不相信墨炎祁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窠!

她要见他,她要问清楚!

可自从回到昕芍宫后,萧华怡便被严加看管,竟然被禁足。

而今日,却连院门都不让出,难道昕芍宫从此要变冷宫了不成?!

“啪!”萧华怡扇了宫女一掌,她白皙的左脸上赫然红通一片。

见宫女依旧低头不语,萧华怡作势要冲出殿门,宫女低头朝萧华怡说道:“娘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滚开!”萧华怡朝宫女猛然推过去,那宫女一跤摔倒在地。

萧华怡抬脚便朝外走,却被宫女抱住了腿,“娘娘,您不能出去!”

萧华怡恼火,想用力踢开她,却被死死抱住,“本宫在自己的宫内,难道都没有自由了吗?!皇上就算要禁足本宫,也没说连这院子都不让本宫出吧!”

“娘娘,若您非要为难奴婢,奴婢只好得罪了!”地上的宫女抱着她的腿,朝殿外瞧去。

萧华怡冷笑,“得罪?你们不是早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今天本宫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想如何得罪本宫!”

说罢,萧华怡猛然踢开脚下的宫女,朝门外走去。

那宫女立即朝殿外喊道:“来人,围住娘娘!若娘娘执意要出殿门,斩立决!”

萧华怡猛然回过头,“斩立决?!”她听到这三个字,顿然踉跄地朝后退了两步。

身后刀枪齐刷刷地出现在殿门,金属寒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牢牢网住了萧华怡的心。

“娘娘,请回殿内。”宫女低头说道。

萧华怡冲到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忍着眼泪喊道:“斩立决?斩立决!谁给你的权利敢下这道命令!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说!”

“娘娘,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宫女这才抬起头,萧华怡之前并未见过她。

“奉命?奉谁的命?”萧华怡红着眼逼问道。

“是皇上的旨意,娘娘,您要抗旨不遵吗?”宫女并未被萧华怡的气势吓到,反而极其冷静地看着萧华怡。

萧华怡手突然松开,皇上?她说皇上?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下这般无情的旨意!

她一把推开宫女,那宫女被她突来的力气推倒在地。

萧华怡指着她,近乎疯狂地喊道:“你胡说!皇上怎么可能会杀我!你胡说,胡说!”

一脚跺到宫女的身上,那宫女也只是闷哼一声。

萧华怡的心恍然坠入无敌深渊,她要找墨炎祁问个清楚,她要见皇上!

想到这儿,萧华怡疯也似的朝门外冲去。

她就不信,那些侍卫还真敢杀了她!

刚冲到门口,刀剑硬生生地立到她面前。

萧华怡冷言看着这群挡住她去路的侍卫,红­唇­轻启,“本宫今天非要从这里出去,你们要是敢杀,只管来!”

她以为她这样说,那群人会自动收起兵器,谁知在最前面的侍卫举起长枪,说道:“既然娘娘执意如此,奴才也不敢有违圣意,娘娘走好!”

萧华怡眼看着长枪直直地朝自己逼来,连忙后退到殿内。

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群犹如死神一般的侍卫。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何一瞬间,她的姑母、墨炎祁都舍弃了自己!

甚至连宫内的小小宫婢、侍卫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墨炎祁,你真的这么狠吗?

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容颜。

90.V19朕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皇上!”萧永载瞪大了眼睛,惊异地喊道。

手上握着剑柄的掌心已经浸出一片冷汗。

墨炎祁负手抬脚朝他走去,强大的君威逼迫着萧永载节节退后。

“朕多次传召爱卿回咸奉,爱卿都说军务繁忙,朕着实想念爱卿!今日难不成边疆稳固,爱卿才慌忙来看朕?只是,这才来怎么就要走了?”墨炎祁一步一步逼近萧永载窠。

萧永载慌忙跪下,以头抢地,悲痛地说道:“皇上,臣…….臣不敢对皇上不敬!”

墨炎祁冷哼一声,“不敢?萧将军速来有胆有谋,怎么会不敢?”

诺儿此刻还在宫外躺着!

把他的诺儿伤成这般,竟然还敢说不敢!

萧永载伏在地上,颤抖着身体。

“砰!”萧永载的眼角超声响处瞥了一眼,只见萧太后已经脸­色­如死灰般地瘫倒在地。

“妹妹!”萧永载喊道,萧太后的绝望之­色­,灼烧着他的眼睛。

难道自己今日就要葬身这里?!

“大哥,萧家要完了。”萧太后颓然地说道,她苦心经营的一切,近在眼前的一切,就这么灰飞烟灭!

萧永载摇着头,老泪纵横,他抬起头,既然要死,就绝不能这样屈辱地死去!

他起身,挥挥身上的衣袖,与墨炎祁对视,这一刻,他萧永载不畏任何人!

“要杀要剐,全听皇上一句话!”

墨炎祁盯着他,静默了一晌,说道:“这半分的迟疑,是为你为大魏江山所做的一切!萧将军辅佐父皇,辅佐朕,兢兢业业守卫大魏江山至今,萧将军多年征战沙场,身患顽疾,朕遂叫人接至宫中,病患深入骨髓,医治无效,身亡!”

萧永载紧紧盯着墨炎祁,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赴死的坦然。

墨炎祁说道:“若不是为了父皇对你的宠爱,为了不因你的所作所为侮了父皇任人唯贤的佳话,朕将昭告天下,让你今日的罪行遗臭万年!这是朕留给你最后的尊严,去吧!”

墨炎祁挥袖,龙袍在萧永载眼前高高飞扬起。

萧永载朝天大笑,“谢皇上对臣的厚爱!”

说罢,猛然抽出腰间的刀剑,朝脖颈间用力划去,顿时间,鲜血溅染了墨炎祁脚下金黄绣花的牡丹图。

“大哥!大哥!”萧太后回过神,扑倒在萧永载的身上,“大哥,你怎么这么傻!”

萧永载无力地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妹妹,我们机关算尽,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只是……不要告诉华怡,在她心里,我从来都是她心中的英雄,不要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谋朝篡位的罪臣。”

萧太后呼喊着,“大哥,都是妹妹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完,乞求地看向墨炎祁,“祁儿,哀家求你,快传太医吧!”

墨炎祁高高地俯视着萧太后,脸上的冷漠与威严几乎让萧太后睁不开眼睛。

墨炎祁看着地上的鲜血,缓缓说道:“朕已经昭告天下,大将军已死,救他?母后是要朕失信于天下吗?!”

萧太后含泪朝墨炎祁跪拜,她忍着心中的屈辱,伏在地上,“祈儿,哀家不需要你原谅,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这是哀家唯一的亲人了,祈儿,母后求你,只救他,哀家会交出大将军手中所有的兵权!”

直到这一刻,萧太后才觉悟过来,这天下,从此后将只有她孤身一人!

墨炎祁甩袖,脸上的愤怒陡然出现,“唯一的亲人!母后,你终于说了这句话,你一口一口祈儿喊着,这么多年你何曾把朕当做你的儿子?在你眼里,朕从来都是一个宫女的儿子!哼,你以为朕不恨你?朕喊着你母后,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里记得真切,你永远都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萧太后瘫坐在地,她眼泪中闪出恨意,不再跪地求他,而是直起身,缓缓站起。

衣袂沾染了萧永载的鲜血。

“凶手?你错了,不是我杀她,而是她根本该死!我的婢女永远是婢女,却背着我爬上先皇的龙床,夺走了先皇对我所有的宠爱!墨炎祁,哀家恨她,更恨你!”

萧太后高昂着头颅,就算她

谋权篡位又如何!

她是高傲的先帝皇后,是太后!

即便墨炎祁是皇帝,他也是个贱婢的儿子!

墨炎祁一剑直抵萧太后的喉咙,冷冷地说道:“像你这般­阴­狠毒辣,父皇早就该废了你!”

萧太后冷笑,“哀家­阴­狠毒辣?你剑指太后,目无尊长,杀害忠良比我好到哪里?若你不­阴­狠毒辣,一个贱婢的儿子怎么能登上这高高的龙椅!”

墨炎祁倏地挥起长剑,萧太后心中惊然跳动,长剑划过她的脸颊侧,一缕黑发飘然落下。

萧太后眸光随着缓缓下落的青丝,努力掩着心中的恐慌。

“墨炎祁,你要­干­嘛!”

墨炎祁冷笑一声,剑锋缓缓指向萧太后的眼,“朕要取你的­性­命,来祭奠我的母亲在天之灵!”

“哀家素来贤良,你杀了哀家,就等着被天下百姓唾骂!杀太后,不孝之罪,墨炎祁,哀家倒要看看你是否承受的起!”

萧太后紧握着拳头,面对他的刀剑,面对着随时可能终结的­性­命,赌最后一把!

“即便朕的母亲出身卑贱,朕依然是这大魏的王,杀你,朕嫌脏了重华殿的地!来人,将太后禁足寿康宫,砍去四肢,戳瞎双眼,失聪双耳,割去她的舌头!”

墨炎祁的声音回荡在重华殿高高的上空,萧太后魂飞魄散。

她嘶喊道:“墨炎祁,你个逆子!先皇在天有灵,你日后还有何颜面见自己的父皇!”

墨炎祁吼道:“父皇在天之灵,就是想让我替他杀了你这个恶­妇­!但朕不会杀你,朕要让你在孤独黑暗的寿康宫,绝望地活着!”

萧太后心中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破灭,绝望地摇着头,扭过头去看向倒在血泊中的萧永载。

她用力咬着舌头,想要咬舌自尽!

墨炎祁,你想羞辱折磨哀家,哀家怎会让你如愿!

谁知墨炎祁一把扼住她的脸颊,逼迫着她张开口,“来人!割去她的舌头!”

墨炎祁一把将她甩飞到殿下,萧太后重重地摔落到大臣中。

殿下的大臣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一人言语。

萧太后意欲挣扎着起身,却被摁住身子,动弹不得。

下颚传来剧痛,一个刽子手般的侍卫捏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口。

萧太后连摇头的机会都没有,她绝望地看着那侍卫手中锋利的刀子。

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涌出,睁大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刀子落到自己口中。

钻到心底的剧痛几乎让她昏厥,但口中浓烈的血腥气却充斥着口腔,直抵头颅。

又将她的心神硬生生从昏厥中揪回!

血涌进她的口腔,她眼角的泪水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如果就这样流血而亡,就算是撕心的痛她也忍了!

可是她相信,墨炎祁不会让她死,绝对不会!

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重华殿的金碧辉煌,墨炎祁的面孔恍如幻影。

一道惊雷从头顶传来,“太医,来给太后止血!保太后安然无恙!”

萧太后说不出话,血一直在流,她恨恨地朝墨炎祁的方向望去。

墨炎祁邪气的笑绽放在脸上,“母后,儿子可不会让你死,儿子会救活你!母后你要坚强些,日后濒死的日子多着呢!若你死了,朕可是要每日鞭尸三百!”

墨炎瑾立在殿下,久久不言语,半晌说道:“皇兄,臣弟还有半张画作未画完,容臣弟先行告退。”

墨炎祁见他如此,也罢,这种场景既然他不愿看,他也不勉强。

“去吧。”墨炎祁说道。

今日之事,一则是桑诺与他的计谋,二则是墨炎瑾在宫中宫外的周.旋。

若少了他,必然不会这么顺利。

视线又投向萧太后,“将太后好好安置在重华殿,大将军萧永载,运回边疆,葬于沙丘,让萧将军永世看管我大魏疆土!”

91.V20神秘的妩媚女子

待众大臣退下,萧永载的尸体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墨炎祁将萧太后暂时禁锢在重华殿,重华殿后殿­阴­森可怕,好似地狱般寒人心魄。

萧太后被咿咿呀呀地喊着,惊恐地看着墨炎祁。

墨炎祁负手站在牢笼外,谁也未曾想到,原来这重华殿不单有密道,还有比刑部大牢更可怕的地方窠。

“母后,您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您身体恢复了,儿子就把您送到寿康宫,让您安度晚年!”

铁门在下一秒落锁,将萧太后死死地锁在里面。

等墨炎祁赶到宫外百部的别院,桑诺已经转醒。

百部握着桑诺的手,她手心的冰凉让他痛惜不已。

昨夜,荷蒂派出去的人突然出击,在谋反大臣还在为明日的战斗兴奋不已时,一个个已经刀架脖颈。

七王爷墨炎瑾随后赶来,接替了荷蒂的任务。

而百部心系桑诺,与荷蒂一起到洞­茓­拯救桑诺时,桑诺已经躺在墨炎祁的怀中昏睡过去。

此刻,她安静地睡在整洁的床上,脸上的鞭痕还显着赤红的颜­色­。

百部皱着眉头,眼中的柔光一刻都不忍离开她的脸。

“诺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

他知道桑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墨炎祁,他明白。

如果要让他舍弃自己的­性­命守护桑诺,他也会毫不犹豫!

因为他爱着她,而她,却心属另一个人。

百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那道伤痕似乎鞭打在他的身上,那样疼。

墨炎祁推开门时,百部正对着桑诺说话。

听见身后的声响,并没有回头,柔情地看着桑诺说道:“你来了。”

墨炎祁站在门口没有动,百部的姿态让他心中顿然明了。

他为她出生入死,为她惟命是从,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却将全部的真心赋予桑诺。

墨炎祁在门口站了几秒,便阔步朝桑诺走来。

百部松开桑诺的手,眼中的不舍与心痛让墨炎祁感到一丝不快。

“朕来带诺儿回去。”墨炎祁说道。

百部直起身子与他对视,他知道他是皇帝,却既没有恭敬也没有傲慢。

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好似看一个普通人。

“还是等诺儿醒了,身子好些再带她回去,这样颠簸,她会受不了花都兵王最新章节。”百部朝桑诺望了一眼,又转向墨炎祁。

“朕会请最好的太医来给诺儿治病,朕会陪着她!”

百部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宫中确实比宫外好,诺儿待在你身边也更好,不但有医术超群的太医,还可以请到鬼面医圣。”

墨炎祁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百部眼神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那可以让朕把诺儿带走了吧?”他问道。

墨炎祁刚弯下腰,想要去抱桑诺,却被百部出手拦住。

他看着百部,知道他必然有话要对自己说。

果不其然,百部说道:“即便你能给她多少关爱,可她这一身的伤,却也都是你带给她的!”

墨炎祁蹲在桑诺床前,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柔的一吻道不尽心中的愧疚与心痛,“朕知道,朕保证从此后,不会让她再受一丝的伤害!”

百部说道:“若她再因你遭到这样的伤痛,即便她恨我,我也会把她带走。”

墨炎祁不再说话,看着百部良久,两人正相互注视着,床上的人儿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干­裂的­唇­轻启,一个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墨炎祁……”

百部心骤然一紧,墨炎祁,她的心中只有墨炎祁。

他在床前守护她的时刻,她屡次在清醒与昏睡中徘徊。

他不知道听到她喊了多少次墨炎祁,这个名字,这个人,已经深深地长在了她的心上。

而自己,却只能在她昏迷的时候静静地

看着她。

墨炎祁激动地喊道:“诺儿,诺儿你醒了!”

桑诺缓缓睁开眼,真的是他!

“成了吗?”桑诺艰难地问道。

墨炎祁深深地点点头,“诺儿,成了!”

桑诺猛然松了一口气,成了!她赌了一把,她从来都没想过会输!

百部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又深望了桑诺一眼,她的眼中焕发出的神采,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带给她的。

轻声走出了房门,缓缓掩上了屋内的一切。

桑诺拥着墨炎祁,眼睛注视着百部离开时的背影,心底默默地说道:“对不起,谢谢你,百部。”

今生她亏欠他的,看来永远都无法偿还。

“诺儿,我们回宫,好吗?”墨炎祁轻声问道。

他要时刻把她带在身边,而今政权稳固,他要让她站在自己身侧,要昭告天下,叶桑诺,将是自己今生唯一的爱人!

桑诺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经过这生死一劫,桑诺对自己的心彻底明了。

她要陪着墨炎祁,不管皇宫是座坟墓还是天堂。

她都要陪着他殖装全文阅读。

**

“诺儿,你以后就住在朕的重华殿。”墨炎祁一路抱着桑诺到了重华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好似看着心爱的珍宝一般。

桑诺有些羞怯,殿内还有伺候的宫人。

“都退下!”墨炎祁见她害羞,随即挥退了众人。

“那些意欲谋反的官员如何处置?”桑诺问道,他们辛苦完成的事情,一定要完美结尾!

“杀了一部分死党。”墨炎祁说道。

桑诺握住他的手,严肃道:“除了那些优柔寡断的可以留他们一命,其余的秘密处理!不能让这些人再有可趁之机,留下的人处以严刑,威慑了有谋逆之心的人,又不寒了百官的心。”

墨炎祁覆上她的手,深情地说道:“诺儿,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晓,万不可这般肆意而为!若有了危险,我该怎么活下去!”

桑诺笑道:“不演的逼真,他们怎么会轻易相信。”

“这天下,都比不了你一人!答应我,再也不这样了!”墨炎祁恼怒的喊道。

桑诺忍着眼中的泪,扯出一个笑,说道:“好,我答应你,除非你拿刀架着我,我再也不会这样冒险行事!不,就算你拿刀架着我,我也会胆小地躲起来不出头,这样总成了吧?”

桑诺朝墨炎祁狡黠一笑,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萧太后与萧永载呢?”

“萧永载已经畏罪自尽,太后,我已经割了她的舌头!”

桑诺惊叫起来,“什么?!”

“诺儿,有何不妥?”

桑诺紧张地问道:“你真的割了她的舌头?!”

墨炎祁点头,“我不但割了她的舌头,还命人砍了她的四肢!诺儿,她这样对待我的母亲和你,我怎么能让她轻而易举地死去!”

桑诺从床上坐起,紧紧抓着墨炎祁的胳膊,眉头紧锁,眼中极度担忧,“可是在洞­茓­的时候,他们在你落入的水中下了东西,太后手下的黑衣人已经悉数自尽,这下可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你有没有感到不适?有没有异样?有没有?”

墨炎祁笑道:“放心,我们有泽漆,就算是妖术也不怕!再说,你看我这样,哪像有病,反倒是你,身子要好好养才行!”

桑诺心中的担忧依然挥之不去,“那赶紧召爷爷来,他看了我才放心!”

“好,你乖乖养身子,我去把泽漆叫来!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让最好的画师画一副咱们的画像,我要昭告天下,你,叶桑诺,是我墨炎祁的女人,是我大魏当之无愧的皇后!”

桑诺被他紧紧拥住,今生有他,真是老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几日后,绘有皇上与皇后的画像洒遍了大魏各个角落,整个大魏都在传颂他们的伉俪情深和萧太后的罪责。

这一日,青山脚下,

一个女孩儿拿着一张画像跑到水边。

水边石上正坐着一位红衣妖娆的女子,红­唇­烈焰,眉眼中尽是妖艳。

“姐姐!快看,这画上的人与你好像!”

92.V21昨晚都­干­了什么?

女子伸出玉手接过画像,眼神中的震惊须臾间被嫉恨替代。

“妹妹,看来无论你躲到哪,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女子看向水面,那张与桑诺一模一样的容颜,透着­阴­狠与勾人的媚。

身后的女孩儿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眉眼中透着隐忧,“姐姐,画中的人是当今圣上和皇后。窠”

红衣女子眉头一挑,“哦?皇后?她竟然做了皇后?!”

白衣女孩儿被她眼神中的魅惑勾了魂儿,一时有些呆了。

“姐姐,你,认识?”

红衣女子低头,又仔细看了一眼水中的容貌。

诡异地笑道:“岂止认识,她可是我最亲最爱的妹妹!这副身子的主人给了我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我要好好利用才是!”

白衣女孩儿有些胆怯,“姐姐,你……你要去找她?”

红衣女子嘴角泛起嗜血的笑意,“好不容易重逢,怎么能不去找?”

“是……是要去咸奉?”

红衣女子柳眉上扬,“咸奉?原来她竟然在咸奉,梨玥,明日我们就去咸奉如何?顺道会会你的情郎?”

梨玥听到此,惊恐地后退了两步,脚跟踩到地面的石子,崴倒在地。

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

“不……”

“不?”红衣女子问道。

梨玥慌忙摇着头,紧张地说道:“没有,姐姐,我跟你去!”

红衣女子诡异笑道,“不要担心,当初你与他被迫分开,是受到长辈的阻隔,可如今,看这天下,应该没有人能阻挡的了你们!”

梨玥低头,她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似乎在她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条长蛇!

“姐姐,我们去咸奉,可我……不想见他。”

“这么胆小?还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敢轻视你!”红衣女子的身手轻轻勾起垂到胸前的发丝。

将一缕青丝缠绕到指尖,“梨玥,让我看看你的勇气?若不然,你这张脸、这条命,我还是收走的好!”

“姐姐!”

梨玥惊恐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当日她跳崖自尽,却未曾想就此沉睡崖底,被一只狼悉心照料才保留住身体。

不知多少年过去,只是一日,一个女子将自己从狼群中带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她唤醒!

而落入崖底时脸上的疤痕,也被她神奇般的抹去。

朵拉,那个救她的人,就是朵拉!

朵拉见她如此表情,莞尔露出倾城温柔的一笑,惊艳了一池日光。

“不要怕,梨玥,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你?难道你不想见他?”

梨玥诚实地点头,“我当然想,只是我这残花败柳之躯,早就已经配不上他不作不死全文阅读。”

朵拉妖媚的笑回荡在山谷,“梨玥,让你这么痛苦的人,我看我还是杀了他最好!”

梨玥慌张地喊道:“不!姐姐,我跟你去!”

“这才乖,收拾一下,也是时候见见那些该见的人了!”

桑诺,没想到你在这个世界称后得宠,可我却要寄生在一个死人身上!

死去重生,遭歹人棱辱,我这一路一路走来所受的折磨与痛苦,都是因你而起!

桑诺,我的好妹妹,我是多么想你!

**

桑诺猛然从梦中惊醒。

墨炎祁感觉到她的动静,连忙睁开眼睛,坐起身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桑诺看着墨炎祁的双瞳,心才沉下来,“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墨炎祁皱着眉头,抚着她满额头的汗,问道:“什么梦,竟然吓醒了?”

桑诺脸­色­有些惨白,艰难地笑道:“真的没事,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墨炎祁紧紧

抱着她,“看,让你住在重华殿你还不愿意,要不是我强行把你留下,你半夜惊醒可怎么办?”

桑诺推推他,说道:“哪里有这么娇贵,你怎么不说就是因为住在你这儿才吓得我做了噩梦?”

墨炎祁正经说道:“朕可是皇上!龙气相罩,才不会有妖魔侵害你!”

桑诺捂着嘴嘲笑道:“是是,所以各宫的嫔妃才争着让皇上去她们宫中,好让皇上帮她们震住邪气!”

墨炎祁听罢,捏着她的脸说道,“朕的后宫马上就要遣散了,以后你想打趣都没有机会!”

桑诺一昂头,“这不还没遣散,怎么,说都说不得了?”

墨炎祁见她誓死要强到底的态度,只得翻过身把她压倒在身下。

“喂,你­干­嘛!”桑诺被他突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墨炎祁邪气地笑道:“­干­嘛?这夜半三更的晚上,你说朕要­干­嘛?”

桑诺瞬间蔫了,这个无赖,又调戏她!

“说好的,不能随便动手动脚!”桑诺连忙喊道。

“朕绝对不动手动脚。”说完,俯下身朝她的­唇­瓣上吻去。

桑诺连忙躲过脸,挣扎着说道:“墨炎祁,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墨炎祁放肆地笑道:“喊人?诺儿你就尽情喊哟,是没有人来救你的!”

桑诺这才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好啦!我投降!看在我刚刚被吓醒的份儿上,您就让我好好睡觉还不行?”

“知道错了?”墨炎祁摁着她的双臂,问道。

桑诺连忙点头,“真的!”

“以后还胡不胡说?”

“不胡说了,绝对不胡说女神纪元!墨炎祁,你耍赖!这么让人服输不道义!”桑诺开始承认着错误,却又不愿意轻易低头,于是挑衅道。

墨炎祁眼露喜­色­,“哦?那怎么样才道义?”

说完翻下身,侧躺在她的身侧,支着头问道。

桑诺见他放松警惕,随即一个翻身,将他背扣在床榻上。

墨炎祁整个人惨不忍睹地趴到床上,桑诺一跃而起,坐到他身上,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墨炎祁动弹不得。

只听咔吧一声,好似骨骼摩擦的声音从墨炎祁的背部传来。

“啊——”鬼哭狼嚎般的嘶喊声在大殿内回荡。

桑诺听着他的尖叫,嘴角上扬,胜利般地说道:“这才是道义!”

宫殿外的宫人听到里面的声音,都禁声不语。

“皇上跟皇后这是?”小太监问道。

方公公比了个手势,轻声说道:“皇上跟皇后在比武,别出声。”

“比武?”小太监惊异地问道,“这大半夜……在比武?”

方公公照头给了他一掌,“值你的班,哪那么多话!”

嘴上掩饰不住的笑意,这皇后,还真是皇上的“贵人”!

一直到墨炎祁去早朝,桑诺才轻松地睡下。

内殿已经一片狼藉,一张被褥在榻下躺着,另一张凌乱地趴在床上。

近榻的布幔被扯的一块一块,还有被扔的七零八落的衣衫和枕头。

“皇后娘娘,皇上……皇上给您备好了早膳。”进门的宫女见到室内这番场景,脸倏地便红了。

低着头小声说道。

桑诺没看见她的异样,趴在床上躲到被窝里喊道:“不吃不吃!我要睡觉!”

“娘娘,皇上说让您吃过再睡。”

桑诺烦躁地掀开被子,闭着眼睛发丝凌乱地吼道:“我……”

刚说了一个我字,冰儿就进了殿,满面喜­色­地朝桑诺飞奔过去。

“小姐!”

桑诺被冰儿震天的吼声惊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冰儿火箭似地扑向桑诺,激动地眼泪涌出,“小姐,小姐你终于……终于…….”

“终于什么?

”桑诺疑惑地问道。

未等冰儿平复好情绪,视线扫视了室内的一切。

天!昨晚都­干­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宫女各个羞红了脸,桑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冰儿要张开的嘴巴。

尴尬地说道:“昨夜……昨夜本宫梦游,梦到被歹人围追堵截,怎么就把这折腾成这样!来人,快收拾收拾!”

93.V22叶桑诺,你以为他爱你吗?

冰儿被捂住口说不出话来,听到小姐的托词真是满脸黑线。

梦游?!梦游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小姐这借口找的也太随便了。

算了,管她承不承认,反正看着副样子,小姐昨晚一定是跟皇上有一个难忘了夜窠!

只不过是因为小姐害羞,才不愿人知晓,借口推脱。

想到这儿,冰儿瞟了一眼桑诺。

桑诺见她看向自己,疑惑地望过去。

却见冰儿一脸“你放心,我懂得”的表情,瞬间脸­色­更加尴尬。

这个小丫头,又在想什么?!

“本宫要用膳,你们都去准备吧!”桑诺赶紧挥退众人,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宫女们退下后,殿内只留冰儿一人。

桑诺这才把她松开,无奈地看着她,“冰儿,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冰儿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激动地说道:“小姐,总算圆满了!”

桑诺敲了她的脑袋,低声吼道:“什么圆满!我真的是梦游!”

冰儿贼贼地一笑,靠近桑诺的耳朵,“小姐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这个我懂,小姐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桑诺满头黑线,这个丫头,真的是没救了!

“你,把这儿收拾好,我回来之前不许离开这个地方!”桑诺气鼓鼓地看着她眼中的贼喜之­色­,说道。

冰儿乖巧地点点头,小姐终于熬过去了,真好!

墨炎祁下了早朝回来,却没见到桑诺,心急地问正在整理内殿的冰儿,“皇后呢?”

“娘娘去用膳了。”

墨炎祁疑惑地问道:“用膳?朕不是说就在这儿吃吗?她人呢?”

冰儿见墨炎祁有些焦急,赶紧说道:“小姐嫌殿里太闷,说要到绘风亭去用膳。”

“这个诺儿,怎么回事!”

说完,连忙出去寻她。

而此时,桑诺用完膳后,看着天气尚好,便只留了两个宫女跟着,沿着小路散散步。

虽然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可这皇宫中的道路七拐八拐,还是迷路了。

身后的宫女也不知主子要去哪里,只得好生跟在身后,不敢多问。

“这儿是走到哪了?!”桑诺绕来绕去都绕不出去,真想纵身一跃飞到宫墙上地形!

正抓狂,一阵尖叫声传来,“本宫要见皇上!放本宫出去!皇上,皇上!您难道是忘了臣妾了吗?!”

这个声音?

桑诺眼神猛然一凛,是萧华怡!

快步朝声音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

一个拐弯,赫然出现三个字,昕芍宫!

桑诺努力稳着气息,缓缓推开大门,眼前被侍卫拦着的衣衫狼狈的女子,正是萧华怡。

而此时的萧华怡,听到动静,猛然抬起头,正瞧见美艳动人的桑诺款步走来。

柔顺的发丝和红润的容颜,似水双眸映在她的眼底。

萧华怡整个人呆立在哪里,眼神黯淡无光。

“皇后?”她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人。

皇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看到皇后,为什么?!

萧华怡疯也似的转过身,她绝对不能以这副样子见到桑诺!

她一直是尊荣华贵的怡贵妃,是那个桑诺在第一天就败给她的萧华怡。

桑诺见到她的一瞬间,也愣在了那里,见萧华怡朝屋内跑,连忙跟上前。

“站住!”萧华怡喊道。

桑诺一步步逼近,立在门口,看着萧华怡狼狈地躲到屏风后,“妹妹这是见不了人了?”

“你要做什么?”萧华怡警惕的喊道。

她已经被皇上禁足了些许日子,丝毫不知萧家已经没落,只想着皇上能查清实情,放她出宫。

桑诺皱眉,

“你为什么在这儿?”

墨炎祁跟她说,萧家的人已经悉数绞杀,独留萧太后。

可眼前,她分明看到萧华怡依然站在她眼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华怡躲到屏风后,深吸一口气,即便发丝凌乱,依旧扯出一个傲视一切的笑,“这是本宫的宫殿,本宫不在这儿,要在哪?”

“你不知道?”桑诺问道。

萧永载已死,她怎么能安然地待在这里?

怎么会毫无亲人离去的悲伤?

“知道什么?你今日要敢对付我,皇上来了一定会护我贬你!”

“墨炎祁会来?”桑诺心中蹭地窜上怒火。

难道他在骗自己?

不但没有对萧华怡怎样,还会来探望她?!

萧华怡挑眉,尖着声音说道:“当然,本宫因为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不让我离开盺芍宫是怕你再刺激到本宫,本宫自小与皇上结识,皇上见本宫的第一眼就说要娶本宫为妃,而你,不过是一个半道迷惑了皇上的妖女,皇上只不过一时新鲜,怎么可能因为你抛弃我!”

桑诺有些眩晕,这些,是她从未听墨炎祁讲过的!

“你们相遇即成缘分?”桑诺问道。

萧华怡听出她话语中的颤抖,用手拢了拢掉落在鬓侧的发丝,信步走出屏风。

不再是刚才的狼狈,即便面­色­苍白,衣衫皱旧,眼神却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需要本宫一字一句地跟你讲皇上如何与本宫相遇,私定终身,又是如何宠爱本宫的吗?”

桑诺有些站不稳,视线牢牢锁住眼前的女子,“就算有过去,可都已经是过去,若墨炎祁真的对你宠爱依旧,你又何必在此跟我说这些过去的事情,真是不知,你是想拿那些事来刺激我,还是来宽慰自己!”

“叶桑诺,就算皇上现在被你迷惑,宠你爱你,但你永远都抹杀不掉我曾经在他心中的过去!”萧华怡喊道。

她的眼泪一直强忍着,脸上的笑几乎撑不住心底要崩塌的世界。

桑诺扬手一挥,“那又如何?至少现在,墨炎祁的心中只有我。”

说完,转身离开。

萧华怡盯着她的背影,驻足半晌,却在她就要离开盺芍宫的刹那,喊道:“叶桑诺,你以为他爱你吗?你错了,他不会爱任何人,你迟早会跟我一样!”

桑诺没有回头,昂头看着天上一掠而过的候鸟,“不,我跟你不一样,即便他真的不爱我,到时后悔的一定是他不是我。”

“走着瞧!”

桑诺缓缓回过头,朝她倾城一笑,“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一样,这种感情你永远都不会了解,你是棋子,而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棋子!”

出了宫殿,萧华怡的尖叫声依旧回荡在身后。

桑诺脸上的笑越来越明艳,而最终却变成了一脸泪痕。

“墨炎祁,我相信你,可你,真的是我相信的那样吗?”

她的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无法呼吸。

眼泪低落到地上,开出一朵没有形状的花。

心痛,原来她也会心痛。

**

“皇后去哪了?”墨炎祁赶到绘风亭时,宫女们正在收拾餐具。

“娘娘说饭后散步,不让我们跟着。”宫女慌忙跪到地上,皇上对皇后的紧张吓得他们几乎不敢出声。

“朝哪个方向去了?”墨炎祁连忙问道。

宫女抬手指了指去路,墨炎祁慌忙朝那里跑过去。

方公公跟在身后喊道:“皇上,皇上!老奴派人去找,您到重华殿等等,说不定娘娘玩儿够了就自己回去了。”

“不行!朕必须要亲自去找!”

说完,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渐渐黑了,宫人都说见过皇后,却始终找寻不到她的踪迹。

墨炎祁整个人的神

经绷成了一根紧紧的弦。

“诺儿,你在哪?”墨炎祁喊道。

心中的不安隐隐显着。

刚一转角,一抹白纱出现在眼前。

墨炎祁惊喜地瞧过去,是桑诺!

满面喜­色­地朝她走去,脚步刚抬起,却又停了下来。

不远处,桑诺转过身朝一个方向看去。

­阴­影中闪出一个人影,桑诺眉眼带笑地瞧着他。

墨炎祁眉头微皱,他怎么来了?

94.V23他们怎么会深夜相聚?

墨炎祁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墨炎瑾!

墨炎瑾有他的特赦,可以逗留宫中,随时等待传唤,可已经夜深,他未出宫却在此与诺儿相约,让他感到十分不快。

“七王爷来了。”桑诺迎上前,笑道。

墨炎瑾朝桑诺微微点头,“娘娘,夜已经深了,为何还不休息?窠”

“因为有事找你。”桑诺说道。

墨炎瑾疑惑,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晚来找他?

“娘娘,皇兄这个时候一定找你找疯了,娘娘还是赶紧回去吧。”

桑诺摆摆手,笑道:“你这么肯定?”

“我从来没有见过皇兄如此紧张过一个人。”墨炎瑾说道。

桑诺耸耸肩,有些好笑地问道:“紧张我又如何?你怎么知道他的紧张是一时的,还是一世的?”

墨炎瑾敛着眉头,不太明白桑诺话中的含义,和她脸上的笑。

“皇兄对你的情,娘娘不是已经早就明白?”

桑诺嘴角上扬,明艳的眼眸中有一丝不一样的颜­色­,“墨炎祁对我的情我知道,但程度有多深,有多真实,你跟我,都不敢明确地说,只是今天,我不想跟你讨论墨炎祁。”

墨炎瑾负手,直了直身子,问道:“娘娘有何指教?”

桑诺上前一步,轻盈的裙纱在脚下飘动,“七王爷,是什么能让王爷对梨玥一直念念不忘至今,这一点我一直很好奇。”

墨炎瑾看着桑诺的笑,神­色­淡淡的说道:“我以为,娘娘早就知道。”

桑诺捂着嘴笑道:“知道?我要早就知道,还何须问你?难道王爷以为我是借口来见你吗?”

墨炎瑾连忙朝桑诺行礼,“娘娘,臣弟不敢。”

桑诺又朝前走一步,墨炎瑾微微向后挪动下步子,不知为何,今天的桑诺,总给他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有一丝凉意。

“七王爷无需这般拘礼。”

“娘娘,若没什么事,臣弟先告退。”说罢,便要离开。

“七王爷,本宫还没说你可以走!”桑诺厉声道。

墨炎瑾背对着桑诺,问道:“娘娘请吩咐。”

桑诺缓缓走向墨炎瑾,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王爷,您跟梨玥的感情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还爱她吗?”

“娘娘既然这么想知道,臣弟也没什么隐瞒,臣弟对梨玥的爱,就像皇兄对娘娘一样真切白骨道宫最新章节。”

桑诺说道:“三句不离皇上,王爷跟皇上的感情还真是好。”

“皇上是我的哥哥,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我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他。”墨炎瑾回过头,恭敬地抱拳,“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可以明日再来宣臣弟来,天­色­已晚,娘娘还是请回吧,皇兄十分挂念您的安危。”

说完,转身抬脚走去。

桑诺在身后笑道:“王爷多虑了,王爷的深情本宫一直都知道,只是本宫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些所谓的真情,所以想请王爷告知一二。”

墨炎瑾住了步子,认真地回过身看向桑诺,“臣弟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娘娘是对臣弟的事情感兴趣,还是对皇兄心存疑虑?”

桑诺笑道:“七王爷果然是聪明人!”

墨炎瑾对桑诺,说道:“娘娘要想确信,臣弟愿意回答,梨玥是臣弟心中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人,生在帝王家,不能有自由的情爱,臣弟就算拼尽­性­命都未能护她周全,臣弟对她,有情,有爱,有悔,有恨,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便人都已经死了,臣弟还记得她?娘娘想知道?因为她早就长在了臣弟心上,因为臣弟对她动了情!”

桑诺问道:“动情?呵,多好的事情,像王爷这样的男人,恐怕世间都不多见。”

“娘娘,皇兄对你,跟其他嫔妃不同!”墨炎瑾虽然不知道桑诺因为何事有些异样,他以为桑诺与墨炎祁发生了什么争执。

“不同吗?只是宠爱的多少不同而已,正如你说的,你无法忘记梨玥,今生都无法忘记她,那是因为你对她动了情,可皇上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是不能有真情的帝王,即便对我宠爱非同,但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他对我动真情了吗?”

墨炎瑾瞧着她的笑意,有些不安,“娘娘,您不是相信皇上吗?”

桑诺摆摆手,笑有些妖艳,“本宫只相信王爷是个真­性­情的男子。”

墨炎瑾说道:“皇兄比臣弟更是­性­情中人。”

桑诺笑道:“七王爷,您对皇上的信任,让本宫感动至深。”

“娘娘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桑诺缓步上前,伸手搭到墨炎瑾的肩膀上,墨炎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桑诺倾身上前,小声说道:“王爷,若梨玥没有死,你会怎么做?”

“我会带她浪迹天涯!”墨炎瑾说道。

桑诺动容地笑了,眼眸中的明亮与希望前所未有,“老天总不会太残忍,或许梨玥真的没有死。”

墨炎瑾笑的有些无奈,“多谢娘娘美意,但梨玥一直都没有死,她一直活在臣弟心中,伴着我。”

桑诺收回手,站定,“王爷,你要相信我的话,会有希望了。”

墨炎瑾回以一笑,这么多年过去,梨玥早已经成为他梦中、心中的一分,如果她能回来,那他一定不会再放她走,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但他明白,这一切,都不可能存在。

“臣弟谢过娘娘恋上校草的吻最新章节。”

“王爷,天­色­已晚,请回吧,路上小心。”桑诺笑言。

墨炎瑾的身影消失在暗夜,桑诺定睛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这方,拐角处的墨炎祁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

桑诺刚刚做了什么?!

距离太远,桑诺附到墨炎瑾耳边的话他没有听清,却眼见着桑诺将手搭到墨炎瑾的身上!

她怎么敢!

他们两个人在这深宫之中,孤男寡女,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王爷,究竟有什么事需要深夜谈及!

墨炎祁眼中的怒火熊熊燃起,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墙面。

“诺儿,朕满心担心你的安危,在这宫中寻了你整整一天,原来你是故意躲避好来此约见老七!”

“诺儿,朕以为你对朕是交心的情,没想到朕在你的心中,竟然比不上老七,老七对梨玥是真情,难道朕对你就是假意吗?!”

墨炎祁看着桑诺离开,心中的愤懑与心碎无法收拾,他要到重华殿等着她回来,他要好好问她一问!

快速转身朝重华殿的方向走去。

**

刚到重华殿,墨炎祁却察觉到一丝怪异的氛围。

整个大殿静悄悄,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严肃紧张地立在那里。

见墨炎祁进来,慌忙跪下磕头。

“怎么回事?”墨炎祁挥手叫来方公公。

方公公上前,弯腰答道:“娘娘回来了!”

墨炎祁一惊,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她倒是跑的快!

难不成不是走回来,而是飞回来的?!

哼,照她的本事,飞回来也未尝不可!

“回来了?你们都退下,朕跟皇后有要事!”墨炎祁­阴­沉着连挥退众人。

方公公见气氛不对,连忙出去将宫女太监派到别处。

内殿,桑诺长发垂落在身后,镜中的容颜略显憔悴。

“怎么?心事重重?”墨炎祁站在离她五步远的距离,问道。

“见了不该见的人,当然心事重重。”桑诺听见墨炎祁的声音,心跳漏了一拍,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墨炎祁从背后看着她镜中的神情,心如刀绞。

她这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皇后也知道见的人是不该见的?!”墨炎祁大声说道。

皇后?好,真好,用这样的称呼来告诉自己她的身份吗?

告诉她,她是皇后,只是他众多嫔妃的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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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V24你今天走出重华殿一步,就永远不要回来

皇后?好,真好,用这样的称呼来告诉自己她的身份吗?

告诉她,她是皇后,只是他众多嫔妃的一个吗?!

什么为她遣散后宫,一切都是胡说燔!

“怎么?你见得,我就见不得?!”桑诺转过身,眼神倔强而让人心碎窠!

“叶桑诺,你什么意思!”墨炎祁大吼道。

桑诺被他突然升高的音调吓了一愣,心中的委屈如瀑布倾泻般落入心底。

“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间看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看清楚什么?!看清楚七王爷才是真­性­情的好男人?!

“你看清了什么?!叶桑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难道在你心中,朕从来都只是个从无情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墨炎祁上前,双手紧紧扣住桑诺的肩膀,视线中涌动着狂风与暴雨,还有心中无法言说出的心痛。

桑诺冷冷地看向他,缓缓抬起手,打落肩膀上曾经拥抱过自己,给自己心安的手,“不,你不是无情,而是太多情。”

桑诺摇摇头,好似看一个无法给予自己未来的人。

墨炎祁被她冰冷的眼神看的心慌,好像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样。

而她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自己的心。

“朕多情?朕这颗心全部装的都是你!可你呢?!”

他还是不忍说出口,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昨晚一切都好好的,过了一个白天,一切都变了。

桑诺心紧紧收缩,呼吸都变的艰难,如果你的心都给了我,那活生生站在那里的萧华怡,还有你的谎言,到底该怎么解释?!

她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墨炎祁此刻就像是一个尽心表演的伶人,她却只能看着他演下去。

突然有些疲惫,转身要离开。

刚转过身,却被墨炎祁死死拉住手,桑诺回过头,看着他的眼光,想恨,却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放手!”桑诺喊道。

“你是朕的皇后,朕不放手,你又如何!”墨炎祁紧紧地盯着她。

若不是亲眼目睹她与七弟在一起的场景,若不是亲耳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他一定不相信桑诺心底竟然是那样想自己。

可她回身的一瞬间,墨炎祁突然慌了神,他不能让她走,若他放开了她,他甚至都无法确定她是否还会回来。

原来害怕失去,是这样的感觉。

桑诺苦笑,“皇后?墨炎祁,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称呼,这个皇后,谁想要谁要,我不要了!”

言罢,用力甩开墨炎祁紧握着自己的手,衣袖高高地扬起在空中,挡住了脸庞上的落寞和伤痕。

她很想大声冷酷地对墨炎祁喊,这个皇后,就让萧华怡去当吧!

可她喊不出声,也不敢。

她怕一不小心,拆穿了墨炎祁所有的伪装,连自己心底的自欺欺人都变的稀薄。

身后响起那个低沉的声音,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叶桑诺,你是不稀罕这个皇后的头衔,还是根本不稀罕朕对你的宠爱?”

桑诺紧紧咬着牙关,不让眼泪落下,“皇上的宠爱太重,我要不起。”

墨炎祁深深地吸着一口气,在听到这句话时,大脑有一瞬间的窒息。

“叶桑诺,你今天走出重华殿一步,就永远不要回来!”

桑诺回过头,眼眶因为隐忍着眼泪变的红彤,她突然笑了,笑的那样心碎与凄凉,“这里,可曾有一秒是属于我的归宿?”

重华殿,皇宫,还有你,墨炎祁,这一切永远都不属于我。

墨炎祁快步上前,逼视着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却又决绝的女子。

这个他无法割舍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桑诺无惧地看着他,他的眸依旧像第一次在湖底见到时那般幽深。

嘴角扯出疼痛的笑

,心底却早已是大雨滂沱,她缓缓说道:“我曾说过,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如今,看来我错了。”

“你是真的这样想吗?叶桑诺,你老实告诉朕,在你的心里,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朕对你的情有多深?”墨炎祁眼睛不敢眨动一眼,呼吸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道,我以为我知道,可现在,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桑诺喊道。

她只想从这里跑开,为什么到现在,他都还要用这样神情的眼眸看着自己,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

可她走不掉,墨炎祁紧紧拉着她的手,令她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

墨炎祁不再看她,低下头,俊逸的脸庞隐藏在灯影下,“看来,一切都是朕自作多情,是朕的错。”

墨炎祁颓然地松开她的手,桑诺的手腕在下一秒突然坠落,而她的心,好像被扎上了一根刺,疼。

桑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不知所措。

静谧地几乎能听到烛火爆炸的声音,心砰砰地跳动。

桑诺驻足半晌,而眼前的墨炎祁未等她开口,已经转身挥袍离开。

桑诺委屈地盯着他的背影。

明明是他的错!是他欺骗了自己,隐瞒了萧华怡的事情,可现在却好像是自己的错一般!

“墨炎祁,你不要后悔!”空荡的殿内,只有身侧的烛火跳动,空无一人。

桑诺恨恨地说,转身走出了重华殿。

**

“小姐,您要去哪?”冰儿见她气冲冲地跑出重华殿,慌忙追了出来。

“离开这儿!”桑诺喊道。

冰儿跟不上她的步子,只得拼命向前跑,边跑边喊道:“小姐,您离开这儿要去哪啊!这是您的家啊!”

“我的家?这哪有家的样子?”桑诺忍着眼泪,说道。

该死的墨炎祁,竟然敢欺骗她!

她还没质问他的错,他竟然莫名其妙先发制人!

身后的冰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小姐,您要是跟皇上闹了别扭,冰儿陪你去散散心,可这大半夜的,您不能乱走啊!皇上找不到您又该着急了,他今儿已经疯一样地找您一天了!”

桑诺突然止了步子,找了他一天?

“他找我­干­什么?”桑诺问道。

“皇上怕您出什么意外,下了早朝见您不在立马跑出去找您,连随从都没来得及带呢!”冰儿见桑诺停下了脚步,慌忙住了脚,双手支着膝盖,弯腰大口喘着气。

桑诺心中一暖,墨炎祁真的这么紧张自己?

“真的?”她问道。

冰儿听到她问,立马直起腰,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冰儿都被皇上吓了一跳,方公公说要派人去,这边儿回头喊人,那边皇上就亲自跑出去找您了!找了整整一天,连午膳都没有用!”

桑诺听到冰儿的话,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墨炎祁焦急寻他的模样。

“小姐,小姐!”冰儿见桑诺愣住,一言不发,手放到她眼前挥了挥,才把她的魂儿喊回来。

“嗯?”

冰儿长长舒了口气,“小姐,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桑诺朝她笑笑,“没什么,你好久没出宫了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这个墨炎祁,看样子明明是关心自己,可为什么等自己回来是带着一肚子火气的感觉!

搞得跟她给他戴了绿帽子一样!

“啊?!小姐您真要出去?”冰儿听到出宫,虽然很高兴,可皇上跟小姐正在闹别扭,小姐这个时候出去,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一定要拦着她!

“你不想去?”桑诺问道。

冰儿摇摇头,却又立即点点头。

“到底想不想去,不想去我就自己出去了!”桑诺着急朝前走。

冰儿连忙跟上,“小姐等等我!”

小姐的脾气她可是知道,说一不二,不过她

跟着也好,总不会让皇上找不到她!

“走,出宫去!”桑诺拉着冰儿,一跃飞上宫墙!

冰儿吓的大喊,“救命啊!”

谁知,两人刚飞到空中,桑诺的腰间突然缠上一条长绳,桑诺气恼地朝源头瞧去,却见墨炎祁­阴­沉着脸,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墨炎祁,你­干­嘛!”

96.V25皇上想在这儿将我就地正法?

桑诺没有想到墨炎祁会突然出现,回头见到墨炎祁愣住了那晌,向前飞的力就已经消散。

冰儿与她两个人正腾空在高高的城墙上。

桑诺拉着冰儿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腰间就被绳索猛然朝后拽燔重生之最强元素师。

桑诺一个不防,整个人被拽向内院窠。

冰儿没有武功,身子又娇弱,这一摔下去,指定会摔到骨折。

手紧紧攥住冰儿,将她拽到自己的怀中,紧紧搂着她。

“唉哟!”桑诺被绳索重重拽到地面上。

背部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到自己身下。

虽然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却背部依然受到冲击。

冰儿缓过神,惊恐地看着一切,见桑诺揉背,脸上痛苦的模样,慌忙问道:“小姐,摔到哪了?”

桑诺摆摆手,示意她无碍,冰儿眼角瞥了眼墨炎祁,他的脸­色­令冰儿吓破了胆,悄悄挪到了桑诺身后。

桑诺下落的一瞬间,墨炎祁紧张地想上前接住她,转念却止住了脚。

凭她的功夫,还用他来帮?!

但没想到,桑诺正重地摔倒了!

墨炎祁瞧着桑诺的一直揉背,心疼地想抱住她。

刚挪动了一下脚步,就迎上桑诺仇恨的目光。

“墨炎祁,你谋杀啊!”桑诺皱着眉,松开冰儿,大吼道。

墨炎祁见她双眸中的厌弃,眼神中的紧张一闪而过,“皇后这是要去哪?”

桑诺恶狠狠地盯着他,这个家伙,分明是明知故问!

“出宫,没看出来?!”桑诺喊道。

“出宫?朕许了吗?!”墨炎祁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怕自己上前一步,会忍不住弯下腰,无法跟她硬气说话。

桑诺看着他的怒气极度委屈,自己摔倒在地,他不说上前问问,还站在那里朝自己大吼!

忍着眼泪,尽力稳住要哽咽的声音,说道:“我想走就走,谁都拦不住!”

“朕也不行?你想抗旨吗?”墨炎祁低吼道。

桑诺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我走定了!如果这算抗旨,那就请皇上杀了我!”

墨炎祁愣了,她决绝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情感。

“叶桑诺,你就这般想离开朕?!”

桑诺听到这样的问,身体中的力气一瞬间抽去,脸­色­苍白,“是。”

只一个字,却如千金重重砸到墨炎祁的心湖中,荡漾起千层浪。

他快步上前,欣长的身子立在桑诺眼前。

成片的­阴­影遮蔽了桑诺上空的月光。

她昂起头问道:“皇上想在这儿将我就地正法?”

逆着光,看不清墨炎祁的神情,挡着了天上明月,这冬季的天,更冷了。

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声,好像一个巨石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

桑诺心底喊着:“撑住,一定要撑住首席老公,先婚厚爱!!”

刚默念了两遍,墨炎祁便突然蹲下身。

深褐­色­的眼眸覆上一层冰蓝­色­的霜,几乎要将她冻住。

桑诺直视着他的眼,双手紧握,墨炎祁的压迫感终究让她坚持不住。

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缓缓低下了头。

心想着:“瞪不过你,我不看你还不行!”

刚低下头,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桑诺瞪大眼睛,呼吸间,熟悉安心的檀香深入鼻息。

桑诺的心跳骤然停了,有温热的风拂过耳边。

墨炎祁疲惫的声音传来:“诺儿,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

停止的心跳砰砰跳动,眼泪从眼眶中涌出,顺着桑诺的脸庞低落到墨炎祁的脖颈。

她被紧紧的搂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在自己胸前跳动。

桑诺垂在体侧的双手慢慢拥上墨炎祁。

“墨炎祁,你是天下最讨厌的人!”

墨炎祁感到那双用力抱着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都挂着笑意。

“诺儿。”他轻轻唤着。

桑诺的伪装被这一声诺儿融化,原来,她这样讨厌他直呼自己的名字。

突然想到什么,又猛然推开他,墨炎祁被她用力的推到在地。

“还你的,敢摔我!”桑诺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视地上的墨炎祁,他硬朗的脸上写满宠爱。

见桑诺高兴,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

冰儿同周围的宫女太监得了方公公的示意,悄悄退到远远的地方候着。

皎洁的月光下,只有他二人的身影落在地上。

桑诺见他也不管地面­干­净与否,竟然横躺在地上,哪里还有帝王模样!

乍一看,好似墨炎祁被桑诺欺负了一般。

“起来!”她可不想担这个虚名。

“你把我推到在地,你扶我起来!”墨炎祁嘴角扬起坏坏的笑,看着桑诺。

“还真是个赖皮!不起是不是?”桑诺问道。

墨炎祁挑衅地看着她,也不答话。

桑诺指着他说到:“你别起,就这么待着!冰儿,咱们走!”

墨炎祁一听她说要走,慌忙从地上跃起。

拦在桑诺身前,一把抱住她,霸道说道:“想走?门都没有!”

“我走还需要门?”桑诺昂着头,直视着他。

“不行!你不能走,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墨炎祁显然当真了,以为桑诺还是执意要走。

桑诺忍着笑,绷着脸说道:“不走也可以,先交代一下你做的错事伏藏师!”

墨炎祁被她的话说愣了,错事?什么错事?

他从回宫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她身边,今天又是找了她一天。

要说错事,难道不是她偷偷背着自己见老七?

他本想问她一问,可这个时候,真怕自己说出去又把她逼走。

不过看她这样的神情,与那晚所见倒有些不同。

可桑诺的样子也不像是无理取闹,难道自己真的在无意中犯了什么错?

“诺儿,你这样让皇帝承认错误,我这以后的天子威信怕是要没了。”墨炎祁愁眉苦脸道。

桑诺哼一声,说道:“天子又不是圣人,勇于承认错误更受万民敬仰!你可别想逃,赶紧交代!”

墨炎祁无奈,两手一摊,说道:“要说错事,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一件。”

“说吧!”桑诺说道。

墨炎祁诡笑地贴到桑诺耳边,“那就是…….到现在都没能让皇后给我大魏生个太子!”

桑诺脸刷的红了,一把推开他,嗔怒道:“墨炎祁你找死!”

墨炎祁见她羞红的脸,像吃了块糖一样甜,“我要死了,你怎么生?”

桑诺连忙转过身,这个家伙还真是……

调整好气息,稳住心中骤然跳动的紧张,回过身已经又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看来你真的是不打算承认错误,那好,冰儿!”

墨炎祁没想到她又生气了,连忙说道:“总叫冰儿,她都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了,早就晕倒在地,不是不承认,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犯了错,诺儿,能否给为夫个小小的提示?”

桑诺看了看他,有些疑惑,算了,还是有话直说,她也不想绕来绕去,“萧华怡还好好地待在盺芍宫,她说你时不时还会看她。”

当初萧华怡对桑诺说那番话时,桑诺其实并不相信,若墨炎祁会去看她,她怎么可能是那副疯乱的模样。

墨炎祁这时才恍然大悟,哑然失笑,“都怪我,萧华怡的事真是一时疏忽,当时剿灭萧家势力,却独独忘了她,当初吩咐下去,什么人都不得探望,也不许她出宫门半步,却没想到最后清理门户时直接忽略了她!既然忽

略了,我怎么可能会想起去看她!”

“就这样?”桑诺问道。

墨炎祁素来严谨,怎么会犯这么糊涂的错!

墨炎祁拍着脑袋,懊恼不已,“真是糊涂了,竟然犯了这么可笑的错!诺儿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处理。”

看墨炎祁的模样,他应该没想到自己偶然会撞到萧华怡,可今晚回来时,他质问自己的话,却明明白白的是知道自己见了什么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华怡的事不急,你今晚对我的这一通火气,怕是有什么来由吧?”桑诺问道。

墨炎祁见她坦荡地问,也在心底画了个问号。

眸光严肃地看着她,还是决定问一问。

97.V26之所以恐惧,是因为她才是那个闯入的人

只是几度欲张口,依旧不知该如何问。

是问她是否跟七弟见了面,还是问她是否背地里跟其他男人说自己的不好?

这怎么问的出口。

可是一想到不久前所见的一幕,心中还是有无法言说的心痛窠。

桑诺那般妖艳的笑和神情,他从未见过。

墨炎祁又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人儿,桑诺正神­色­凛然地等着他说话。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他还是想找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诺儿,你……你是否还有个同胞妹妹或者姐姐?”墨炎祁尝试地问道。

声音毫无底气。

众人所知,叶桑诺是大魏名动全朝的才女,是叶文举的宝贝女儿。

叶文举的夫人,也就是叶桑诺的娘,只生了她一人。

这样名声躁动的人,别说墨炎祁,就是大魏随便一个平民百姓,都知道这大魏只有一个叶桑诺!

桑诺眉头挑起,鼻子哼了一声,这算什么问题?!

“你娶我的时候,难道不是把叶府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调查的一清二楚?就算是先帝指婚,毕竟是皇后,你就算再不情愿都会有人帮你去调查!我有没有姐姐或妹妹你会不知道?”

桑诺一扬手,甩给他一个白眼。

墨炎祁听她这样说,桑诺与七弟在一起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

桑诺说的对,她确实没有与她同胞的姊妹.

既然没有同胞,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难道,他看到的真的是桑诺?!

想到这,心不由地皱缩,连呼吸都变的沉重。

抬眼看向桑诺,眼神又浮上一丝复杂。

桑诺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慌乱,大声说道:“喂,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刚到异界时的场景。

漆黑的夜,怪石嶙峋的峭壁.

那个与她有同样面孔的女尸,还有她抱着她冰冷尸体时的感觉!

她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尸体撞击悬崖的声音,一声一声砸到她的心上。

那个女人,那个真正的叶桑诺!

难道她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确定她死了!

医学界的奇才不会连一个是死是活都分辨不出!

更何况她将她从那么高的崖壁上抛到崖底,怎么还有生还的可能!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桑诺屏息问道,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一个结实的拳头。

墨炎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双手背到身后,问道:“你今天到了盺芍宫后,又去了哪里?”

桑诺见他问的奇怪,心中泛起淡淡的不安.

“萧华怡的事扰的我心神不宁,我只是沿着宫殿到处乱走,本想去紫淀池,转念又想你若找我肯定能找到,所以后来我就跑到了揽月阁顶,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才决定回重华殿亲自问问你。”桑诺说道。

墨炎祁又紧接着问道:“中间除了萧华怡,你有没有见过七弟?”

桑诺更加疑惑,“七王爷?没有啊!”

墨炎祁相信桑诺的话,既然她说自己没有见过墨炎瑾,那他见到的那个是什么人?

既然桑诺没有同胞姊妹,那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墨炎祁眼神中闪现出危险的神情,看来这个冒充桑诺的人绝对非一般人,不但自己被骗过,与她面对面说话的墨炎瑾竟然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而且,似乎她对桑诺的事情有非常全面的了解。

“出了什么事?”桑诺走上前,盯着墨炎祁问道。

她的心中紧张极了,为什么墨炎祁会问自己是不是见过七王爷?

还有他怎么会突然问自己有没有同胞姊妹这样的问题?

98.V27影帝与影后对戏

既然那个桑诺将七王爷约见到宫内,又刚巧让墨炎祁看到。

说明她绝对是有意为之。

最可信的意图,便是让桑诺与墨炎祁之间横生罅隙。

墨炎祁问道:“怎么办?继续顺着她的意图演一出戏?窠”

桑诺点头,神­色­凝重.

她现在还不敢确定,当自己面对面见到那个女人时,有没有直视她的勇气。

毕竟盗用了她的身份,霸占了她应有的位置,她是那个心中有愧的人。

“还是引出来再说。”桑诺说道,无论对手是谁,她还是不喜欢当在明的一方。

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窥伺。

“怎么引?她此举已经引得我们产生矛盾,这番看来,我们只能佯装继续争执。”墨炎祁说道。

桑诺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墨炎祁说道:“没错,就照今天的态势发展下去。”

墨炎祁有些急了,“发展?还要怎么发展!我可一刻都不想跟你争吵,难不成你又想借故跑出去?”

桑诺好笑地看着他,墨炎祁此刻正嘟着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本来也是你犯了错,就算无意还是惹我不快,看来老天就想惩罚你,天命难违,你还是乖乖顺了吧!”

桑诺努力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墨炎祁急了,又一把抱住她,委屈地问道:“就没有旁的办法?”

桑诺无奈摇头,“你心知肚明,这是最好的方法,敌在­阴­我在明,不占优势。”

墨炎祁摇头,完美魁梧的男人撒娇起来,桑诺一时有些无法抵抗,“诺儿,我们就再想想,难道就这一条路可走?”

桑诺故意不去看他,硬着心说道:“条条大路,但唯此最快捷!苍冥国的***动蹊跷渐歇,他们的动向至今没有掌握,现在又出一档子事,不能再拖着解决了!”

“可是……”

墨炎祁的话还没说完,桑诺便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抬脚便朝他的脸上踢去。

墨炎祁显然没料桑诺突然来这一击。

见一个腿横扫过来,身体后倾躲过了一脚!

诧异地喊道:“诺儿,你这是做什么?”

桑诺站定,双目圆睁,怒视着他道:“墨炎祁,你欺我瞒我,难道还想让我原谅你不成?!”

墨炎祁被她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嘴角抽搐说道:“诺儿,你入戏还真够快……”

桑诺脸上的怒气蹭地起来,双拳紧握,作势要与墨炎祁作战一般。

墨炎祁伸手朝她摆了个暂停,双手拍了拍锦袍,负手向后退了两步.

眼神中的温润褪到眼底,神­色­冷清道:“朕还没有问你的罪,你竟然先质问起朕!叶桑诺,身为皇后,竟然在这后宫中深夜约见七王爷,如此大逆不道有违宫闱礼法的事,朕可以直接将你打入冷宫!”

桑诺被墨炎祁的演技彻底折服到,看来他们两人都是演戏高手!

桑诺不甘示弱,墨炎祁的话一字一句抨击在她的心上,好似将她说的体无完肤。

“墨炎祁,想废了我,大可直说,无须找这样的借口污蔑我!我没有做过的事,就算你处死我我都不服!”桑诺吼道,眼睛有些红了。

墨炎祁看到桑诺眼睛通红,心疼不已.

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桑诺微微摇摇头,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墨炎祁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虽然表情依然冷峻,但语调明显没有刚才强硬生冷,“朕污蔑你?朕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桑诺猛然间后退,高高地飞到宫墙之上,俯视着底下的墨炎祁,似乎伤碎了心一般。

墨炎祁紧握着手不敢动,这个诺儿,难道非要演这一出!

可是他没办法终止,稳稳地站在地上,厉声问道:“叶桑诺,给朕滚下来!”

桑诺凄凉地笑了起来,“下去?下去让你继续拿莫须有的事污蔑我?墨炎祁,怕是不是我犯了错,而是你想借此将我清理出去,好将你心爱的

宠妃扶上后位吧!你是皇上,我这个皇后当与不当,难道不是全凭你的一句话!我叶桑诺就算是死,也不决不能受这等侮辱!”

“叶桑诺,你想造反吗?!”墨炎祁吼道。

桑诺诡异一笑,“造反?我没那份心!这个皇后,我根本不稀罕当!您就好好安稳地坐您的龙椅当您的皇帝,这个皇宫,能关住我!”

墨炎祁­阴­沉着连,鼻息沉重,“如此忤逆朕,你可要好好想清后果!”

桑诺一阵冷笑,“凭你什么后果!我走了,你以为你还能找到我!”

说完,转身一跃而下!

远处的宫人们一时慌乱起来,刚刚站在极远的地方候着,根本不知道他二人的情形。

却在此刻见到桑诺竟然自己飞出了宫,只是没有人敢上前。

“小姐!”冰儿朝着桑诺一闪而过的背影焦急喊了一声。

怎么成这样的!刚才不还恩恩嗳嗳好好的吗?!

这下怎么办,小姐不会真的跟皇上吵架了吧!

偷偷瞄了眼墨炎祁,他正盛怒地盯着桑诺消失的方向。

完了完了,这下成真的了!

**

桑诺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去找百部与南宫翎等人,快速隐匿到黑暗中,一直等到天亮。

这一日,兰翠楼刚开门营业不多时,一个肤­色­黢黑粗糙的壮­妇­人便冲了进来。

气势汹汹地到了兰翠楼。

一路骂骂咧咧道:“死鬼!你给老娘出来!”

老.鸨被她的气势震住,拦也拦不住.

眼见着她在楼内横冲直撞,惊了许多客人,慌忙叫来打手。

“快点儿快点儿!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轰出去!”

“放开我!还敢叫人来打我,看我不拆了你的楼!”­妇­人被老.鸨喊来的打手吓了一跳,越发闹腾起来!

“拦住她!”老.鸨尖叫着。

­妇­人见人来打她,疯也似的往楼上窜,边跑便喊:“死鬼!还不出来!老娘都要被打死了!你是被哪个小妖­精­迷了心了啊!”

左躲右闪,竟然冲到了荷蒂的房间。

“嘭!”­妇­人跳到屋内后连忙关了房门。

荷蒂此时正在抚琴,见猛然闯进这么个人,只是淡然地看着她,没有做声。

­妇­人抵着门,门外有男声响起,“小姐,您没事儿吧?”

荷蒂闻言,轻声说道:“无事,赶紧进来把这个人请走,我不接女客。”

­妇­人鄙夷地看着她,“青.楼女子,还以为自己是大家闺秀!”

说着,手依旧死死抵着门。

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大,可门却纹丝未动。

荷蒂正诧异,­妇­人转过头,用内力传到她耳边一个声响,“是我,我出了这个门后,通知百部秘密跟着我,子时到南越那个洞­茓­找我。”

荷蒂一惊,身形却未动,比了个口型,“是,小姐。”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桑诺!

荷蒂见她的乔装,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样野蛮粗鄙的一个人,跟桑诺真是天壤之别。

桑诺得到荷蒂的回复,猛然松开手,一个踉跄滚到窗前.

盯着眼前手持木棍的一群人,喊道:“哎呦!你们作死啊!”

说罢,未等人群涌上来,一跃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打手们慌忙冲到窗前,却见­妇­人正落到墙下的­干­草堆上,打了几个滚摔倒了地面。

老.鸨进来趴窗瞧了瞧,摇摇手中的手绢,“哼!没摔死算她走运!”

荷蒂见老.鸨如是说,没有起身,停在琴弦上的玉指轻挑一个音符。

美目望着古琴,冷清一笑:“既然无事,妈妈带人出去吧。”

老.鸨连忙谄媚笑道:“是是!都出去都出去!”

这边,滚到楼下的桑诺迅速隐匿到人群中不见了

99.V28至少在你的心中,还有一点我的位置

这边,滚到楼下的桑诺迅速隐匿到人群中不见了。

荷蒂见老.鸨已经出去,连忙端坐在古琴旁超警。

手轻抚琴弦,然音­色­却与普通琴弦不同。

荷蒂的功夫,都在这琴弦之中窠。

即可杀人,亦可乱人心­性­!

琴音传信,想来抚琴的时间,百部已经接到了荷蒂的消息。

果然,不多时,他已经到了兰翠楼。

“哎呦!公子您来了,真是许久未见,快请进!”老.鸨喜上眉梢,慌忙将百部迎了进来。

百部是兰翠楼的常客,出手大方身份神秘,老.鸨简直将他当成了摇钱树一般。

百部大步进了兰翠楼,老.鸨跟在身旁,尖声细语说道:“青荷姑娘正等着您呢,我这就带您上去!”

提起裙角就朝楼上跑,百部跟在身后,稳步上了楼。

老.鸨给开了门,没敢多停留,眼梢妩媚地朝百部说道:“公子您请。”

说罢,将门轻轻掩上便快速下了楼。

“小姐找我?”还没有坐定,便朝荷蒂问道。

荷蒂点头,轻笑着看着她,脸颊侧的梨涡美艳动人。

也只有小姐的传唤,才会让他如此迅速的来。

“何事?”百部问道。

“先喝口水吧。”荷蒂说,虽然这段路程对他而言并不是大事,但小姐的事着实令他有些心神慌乱。

虽然他极力掩藏着,但荷蒂还是看的清楚。

荷蒂从梨花椅上起身,轻轻走到百部身侧,给他奉了杯清茶递过去,“天寒,喝口茶暖暖。”

百部接过去,放到­唇­边却又放下,手指摩挲着杯身,抬眼看向荷蒂,问道:“小姐找我,有何事?”

还是不能淡然的坐在那里。

自从墨炎祁将她从自己府邸接走,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桑诺。

每日不由自主地等着她的消息,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想,在他想她的时候,桑诺一定与墨炎祁相互依偎着彼此。

当危险消除,他连静静看着她的资格都没有。

荷蒂见他追问的急切,轻声说道:“小姐让你子时到南越洞­茓­找她,就是那个你救她的地方。”

百部皱眉,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平定了萧太后的事后,他就与南宫翎、八月札及白芨共同监视着边疆的状况。

曾有几次不放心,偷偷到皇宫探视过桑诺,却只看到她与墨炎祁的恩爱。

既然她已经有了墨炎祁,他便觉得没有再打扰她的必要。

所以忍着心中的思念,跑到边疆为她监看这苍冥国的动静,多宫中今日的事,并不了解。

荷蒂摇头,“我也不知,小姐乔装来此,只说了这一句,不过看她的举动,必然有事。”

百部点头,“好,我知道了,还是派人去皇宫打探一下白骨道宫全文阅读。”

“放心,小姐交代,要秘密行动。”荷蒂说道。

**

是夜,又是清风朗月的日子。

南越森林依旧繁茂如夏季。

而外面的树木,早已凋零,整个城都透着颓败与萧条。

月光透过叶隙投­射­到丛林中,冰蓝的光打在百部脸上,更多了一分漠然。

他深吸着气,努力稳住心跳。

“滴答!”数到第一百二十次水滴落入河水中的滴答声,桑诺便听到洞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转过身,黑­色­长裙裹体,­干­净的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而一头长发却偏偏慵懒地垂在腰间。

百部看到她的一瞬间,汀了脚步,不再向前走。

多日未见,现在见到她气­色­红润的站在他眼前,不知为何却想要逃离。

他不敢向前走,怕一个不小心,会控制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你来了。”桑诺轻声说道。

声音传到百部的耳朵内,彻底扰乱了他的心跳。

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姐。”

桑诺有些愧疚,她知道自己不该找他,可她能完全信任的人,也只有他。

“对不起,又有事情要麻烦你。”桑诺说道。

百部闻言,双眸垂下,对不起?为什么听到她这样客气生疏的话语,他的心这样痛。

百部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小姐有事吩咐,属下自当效力,自当初将自己的忠诚许与小姐,属下今生的命,便都是小姐的。”

桑诺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属下,百部是第一次这样称自己,桑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隐忍的痛,而自己,却总要将他的痛附加。

“滴答!”水滴又落入河水中,轻微的涟漪,像他的心湖。

“小姐,苍冥国今日并没有动静,难道又出了其他的事?”百部还是打破了静谧。

没有见桑诺时,他想见,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

问她的伤势如何,问她是否过的好,还有,他在想她。

可如今见了,心中的话一字一句都说不出口。

而桑诺的静默令他感到窒息。

“墨炎祁在宫中,发现了另一个我。”桑诺缓缓说道。

墨炎祁,果然还是因为他。

百部心中苦笑,然面上却依旧冷漠。

“另一个你?”他问道。

桑诺点头,眉心的痕迹令百部难受恋上校草的吻全文阅读。

他真想上前抚平她眉间的皱纹,却遏制这脚步,不让自己挪动半分。

“她在宫中约见了七王爷墨炎瑾,而墨炎瑾与墨炎祁二人都认为那个人是我。”桑诺说道。

百部诧异,“难道有人乔装成小姐?”

桑诺摇头,“我也不知,所以希望你能帮我调查。”

她又想到了那张脸,心底猛然感到寒冷。

她究竟是什么人!

“好,属下会派人监视皇宫。”百部说道。

桑诺会心一笑,百部对她的意图一目了然,她并不相信宫中的人,为了万无一失,只能派自己的人去。

“不要称自己属下,你我本不是主仆关系。”桑诺说道。

“不是主仆,那是什么?”百部问道。

问出这样一句,百部的心猛然一紧,似乎渴望得到回答,又害怕听到桑诺回答。

桑诺看着他,眼角微弯,声音轻柔道:“朋友,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朋友,原来是这样。

百部明知道答案,却依然心如刀绞。

朋友就朋友吧!至少我还在你的心上有那么一点的位置。

“监视只是被动,该如何引她出来?”百部问道。

另一个桑诺的说法着实令他诧异,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桑诺,怎么会出现另一个?

桑诺凛然道:“等。”

这个时候,除了等,别无它法。

她已经顺着对方可能想要的结果发展,剩下的只有等。

**

咸奉的天,对梨玥而言,熟悉而陌生。

此时的她,与朵拉高高地站在城楼的最顶。

俯视着灯火辉煌的街道。

还有远方的皇宫,以及那个熟悉的王府。

那里的人,还记得她吗?

朵拉火红的纱裙被风吹起,轻柔地飘到梨玥眼前,她转过头看向她,朵拉魅惑的眼令她紧张。

“很期待吧?”朵拉问道。

梨玥点点头,并不否认,确切的说,她没有否认的勇

气。

朵拉张扬地笑着,烈焰红­唇­透着妖娆,“怪不得能让你爱至深,魂牵梦绕,那样的男子,果真是天下间的好男儿。”

“姐姐,不要伤害他!”梨玥慌忙说道。

“放心,他是你的,姐姐不会动,我要动的人,可不是他!”锋利的眼光投­射­到皇宫的方向。

这个时候,桑诺已经离开了皇宫,是时候扮演她出现在那里了!

100.V29她只是想见他

这个时候,桑诺已经离开了皇宫,是时候扮演她出现在那里了!

只是,朵拉妖艳地笑道:“诺儿,怎么办呢?你的手段我一清二楚,你想等我去,可我忙的很,怎么会有空呢?”

说完,咯咯笑了起来燔。

梨玥小心地立在她身侧,柔软的目光瞧着墨炎瑾的府邸窠。

好像已经看到他进出府邸的模样。

正当她看的出神,朵拉冰凉的手指将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她的手指尖锐地抚过她的耳根,让她猛然惊醒。

“姐姐!”梨玥惊叫。

“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乖一些,我就会让你快一些见到他。”朵拉笑道。

梨玥连忙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姐姐,梨玥听姐姐的,只是……只是求姐姐不要伤害七王爷。”

朵拉妖艳地笑,耳朵上的蛇形耳环在反­射­着寒光,“还需要我再重复吗?我的意图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若你再说一遍,会令我想好奇看看,若动了他,会怎样?”

梨玥慌忙跪下,说道:“姐姐,是梨玥的错!”

“起来吧!”朵拉说道。

“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梨玥小声问道。

朵拉收回看向皇宫的视线,看向梨玥紧张的脸,说道:“你只需要等,等我什么时候让你去见你的瑾哥哥。”

梨玥面上绯红,却透着不安,“是,听姐姐吩咐。”

**

桑诺在洞­茓­中等了三日,百部才来报告消息。

“怎么样?”桑诺连忙问道。

“皇宫那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皇上还在焦急地等皇后回宫。”百部打开食盒,饭菜的香味飘到桑诺鼻中。

这几日都是他派人来送饭,今天趁着来见她,所以百部中途截了食盒。

一样一样的小炒摆到石板上。

递给桑诺一双筷子,“快吃吧!”

桑诺摆摆手,皱眉道:“怎么会还没有动静?”

忧心忡忡地看着湖面,这种异于常态的状况,让她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对手让人捉摸不定才是最可怕的事!

百部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的眼睛相平,“小姐,越是这样,就越要小心。”

桑诺点头,“我知道。”

百部又将双筷递到她的面前,桑诺只得接过去,简单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

不知为何,心中总泛着淡淡的不安。

“不行,我还是要偷偷回!”桑诺放下筷子,对百部说。

“小姐,我在盯着,有什么问题会立即向你汇报的。”百部说道。

桑诺摇头,眼眸中的担忧令百部心急,“我要去跟墨炎祁交代一下,让他千万小心。”

说完,起身朝洞口走去,边走边说,“放心,我会隐藏的很好。”

百部望着石板上已经微凉的饭菜,淡淡说道:“小姐,你不是不信任我,而是自己想见他。”

他明白,桑诺此刻,就如自己一样。

见不到桑诺,他不知有多着急。

就算所有人都告诉他,小姐很好,小姐很快乐,小姐无恙,可他依然不信,他只想她,亲眼确认。

他只是想见她。

而此时,桑诺只是想见墨炎祁,她挂念他。

桑诺停下脚步,背对着百部,百部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见她说,“我去跟他说一句,只一句就回来。”

“小姐,既然你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百部说道。

他拦不住她,他向来无法左右她的决定。

桑诺点点头,“放心。”

说完,快速跑出了洞­茓­。

百部颓然地环视着洞­茓­,闭上眼睛似乎闻到了桑诺残留在空气中的味道。

101.V30

身后的帷幔后恍然闪过一个身影。

墨炎祁连忙从­阴­影处走到大殿,“什么人?!”

帷幔打开一条缝,墨炎祁见到来人,心中大惊,“诺儿?蠊”

没错,他看到的正是桑诺!一模一样的桑诺锫!

刚要朝她走过去,却猛然住了脚步。

他刚刚在另一旁将诺儿送走没多久,若她真的是诺儿,怎么可能在又出现在这里?!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二人一直等待的人?!

墨炎祁想到此,便驻足不前,紧紧地盯着眼前人。

越看越不安,因为他完全看不出异样!

眼前的这个桑诺,为何与他的诺儿一模一样?

容貌分毫不差,就连眼神都无法分辨雄雌!

眼前的人见到他的表情,本舒展的眉心皱起,清澈的眼神透着寒光,警惕地问道:“墨炎祁,你怎么了?”

声音,就连声音和语气都那般相似!

这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墨炎祁连忙稳住气息,将心中的疑虑与警觉埋进眼底,眼波换上一潭碧波轻柔地看着眼前的桑诺。

“诺儿,你回来了!朕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道不出的殷切与激动,全化为这一句感叹。

本以为她会扑到他的怀中,至少会笑靥如花地投以深情,却没想到她眼神骤冷,冰霜布上倾城容颜,“你见过她了?”

此话一出,着实惊到了墨炎祁。

“诺儿,你在说什么?朕见过谁?”墨炎祁继而疑惑地问道,他一时有些迷糊了,刚刚那个,分明是桑诺,可眼前这个,又辨不出真假!

桑诺急了,声调上扬,面上似乎有一丝愠怒,抬起手指着墨炎祁,质问道:“墨炎祁,你不会真的分辨不出来哪个一个才是我吗?!”

若刚刚墨炎祁是疑惑,那现在他却恍惚觉得,眼前这个桑诺,才是真的桑诺!

可为什么刚刚那个,给他的感觉如此真实?

墨炎祁缓缓抬起双手,他抱着她的时候,分明是抱着自己心爱的诺儿!

“你,是诺儿?”墨炎祁不确信地问道。

此话一出,眼前的人顿然火冒三丈,旋腿朝墨炎祁踢过去,墨炎祁因为一时迟疑并未躲闪。

一脚正中踢到他的关键要害。

墨炎祁被她的脚力踢得闷哼一声,抬眼却捕捉到桑诺眼中划过的心疼。

皱着眉喊道:“诺儿!”

她的功夫就是这般迅猛无情,而她闪出的痛惜也是源自她本意非此,伤到他,她也会痛。

喊完,墨炎祁连忙朝桑诺走去,却见桑诺比出了个禁止的动作。

“墨炎祁,你真是个笨蛋!我还以为你能认出我,没想到却被那个人轻而易举的骗了!”桑诺眼中的气恼让墨炎祁懊恼不已。

“诺儿,是我的错,可……可她真的跟你一模一样!”

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就算他不相信,可摆在眼前的事实都不得不令他接受这个事实。

完全像复制的两个人!

桑诺挥手,皱眉陷入沉思,“她到底是谁?”

墨炎祁走到她身边,轻轻抬起手抚上她的肩膀,轻声说:“诺儿,别担心,我会好好保护你。”

桑诺抬眼,质问道:“连是不是我你都分不清,墨炎祁,这样的你究竟该如何保护我?”

她的话像个利器刺向他,这一声质疑令他愧疚不已,也令他心不由地颤抖。

“诺儿,非要说这样的话吗?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我真的万万没想到她会与你如此相似!”墨炎祁辩驳道。

桑诺站在他面前,面­色­凝重,神情高傲地看着他的错,令他一时有些窒息。

“真是个麻烦的问题,如此看来,更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她先我之前到这里,说不定正在暗处盯着

,我不能停留太久,下一次,千万不要再认错!”桑诺忧心忡忡道。

“不会有下一次。”墨炎祁说道。

“最好这样。”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墨炎祁身出手要去拉住她,却只抓到一个衣角。

“诺儿,你来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墨炎祁目光跟随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桑诺停在那里,像一个雕塑一般无声无息,许久,终于轻轻开口,“本来有,现在没有了。”

墨炎祁的手停在空中,她生气了。

若换做自己,也会生气吧。

为什么偏偏就没有看出来一丝一毫的异样?

究竟是两个人完全没有能明显分别的东西,还是自己对诺儿,真的没有那般了解?

想到这儿,他猛烈地将脑海中这荒谬的想法挥出掉。

怎么可能,他对诺儿的情与了解,自己怎么能够怀疑!

“诺儿,对不起。”墨炎祁低下头,悲伤地说。

好像看到桑诺点点头,却迟迟没有回头,心似乎跌到了谷底。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桑诺终于回过身来。

她轻叹一声,“万事小心。”

说完,便转身离去。

墨炎祁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离开的地方。

一前一后竟然有两个桑诺出现。

而他却真的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

第一个他拥抱的桑诺,是那个因为想念他而来的人。

第二个愤怒的桑诺,是因为他没有认出自己而气愤。

为什么他觉得,这两个人就如同一个人?

同一个桑诺心情不同时的样子?

墨炎祁无意识地朝两边看了看,两边的帷幔都在轻轻晃动。

若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真的,他更愿意相信第一个……

可现在,不是靠他的意愿,他要用心去看,找出他的诺儿!

**

回到洞­茓­时,桑诺满面喜­色­地进来。

百部见她回来,起身迎接。

“小姐,亲自去确认了,这下总该放心了吧。”百部轻问道。

不知是因为路程的奔波,还是因为内心的喜悦,桑诺面­色­红润极了。

“跑了这么久,也饿了,吃饭!”桑诺说道。

百部沉默半晌,起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筷子。

“百部?”桑诺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百部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饭菜凉了,不能吃,我去生火给你热一下。”

桑诺收敛去脸上的笑意,点点头,“也好。”

百部走到柴堆旁,捡了两三块柴火,不多时便又升起了火。

桑诺笑道:“你想的真周到,我都不知何时这里多出了一口铁锅。”

看着他架起来的家什,桑诺有些感动。

百部端起石板上的饭菜,并没有看她,“趁你出去的时候刚弄的,想着你回来的应该没有那么快,不能让你吃凉的饭菜。”

桑诺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她的笑僵在脸上。

她怎么忘记,他对她说过,他爱她!

既然爱她,那他的目光就会一直追随着她。

正愧疚,却没想到百部突然回过身,视线与她的目光碰撞,桑诺一时尴尬起来。

百部直直地看着她,“饭菜好了就快些吃,我等下,再替你去皇宫盯着。”

**

“姐姐,你回来了!”梨玥听到门响,连忙迎了出来。

朵拉点头,眼神中一抹萧杀,冷笑道:“诺儿可真是好福气,竟然在这里能找到如此疼爱她的人!”

梨玥被她的眼神吓道,不敢出声,上前递过去一杯热茶。

朵拉并没有接,径直走到镜前,手抚摸着镜中与桑诺相同的脸。

柳眉红­唇­,还有这一双清澈的眸,朵拉笑了,眼神中的魅惑却与桑诺孑然相反。

“老天给了我这副容颜,我怎么能辜负上天的好意!桑诺,现在的我,取代你轻而易举!谁让我,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她不但了解她的脾­性­,更熟悉她的功夫。

扮演桑诺,还真是极其有趣的事!

102.V31属于她的称谓,就这样被夺走了

扮演桑诺,还真是极其有趣的事!

更何况,还有墨炎祁那般绝­色­的男人!

墨炎祁,她几乎要被他深邃的眸吸引住。

桑诺,你凭什么能让那样高傲又高高在上的人对你那般委曲求全窠!

为什么总有人心甘情愿围绕在你身边!

而我,却只能扮演着对你好的角­色­才会有人说我好!

我筹谋这么多年,非但没有杀掉你,反而让你到了这么个极乐世界,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皇后,你竟然还成为了众星拱月的皇后,哼,老天还是公平的,你偷了别人的生活,我就是要替她要回来!

桑诺,你有的,我都要一样一样摧毁,我依然要看着你如何从高高的幸福云端狠命摔下来!

朵拉的眼底抹上一层狠戾。

妖娆的红­色­蔓延上瞳孔,眼角上扬,若刚才的模样是桑诺,那此时的她,却是一朵妖艳的罂粟,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另一个桑诺!

“来,让姐姐好好给你打扮打扮,过几日带你去见你的瑾哥哥。”朵拉弯起食指,勾起梨玥光洁的下巴,“就打扮成当年的模样。”

梨玥一时慌乱起来,“姐姐,我……我……”

“怎么?你现在又不想见他了?”

梨玥揪着眉,眼泪几乎要淹没自己,“不……不是的,姐姐,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我怕自己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我怕我的出现会玷污他心中的梨玥。”

朵拉微微扬起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梨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梨玥惊恐地抬起头,“姐姐……”

“去吧,收拾好心情收拾好自己,等日子到了,我就把你送到他身边!”

桑诺衣袖向后挥动,衣袖落下的时候,梨玥眼前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她颓然地瘫倒在地,她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使连这条命,都由不得自己。

眼泪低落到地面,开出一朵悲伤的花,映照出那张熟悉温暖的容颜。

梨玥颤抖地伸出手,只是一触碰,墨炎瑾的笑便消失在了指尖。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泪划过脸庞,“瑾哥哥,小玥会保护好你,一定可以!”

**

墨炎祁揉着眉心在大殿上坐了整整一夜。

任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究竟哪一个是真的桑诺。

似乎两个都是,又似乎两个都不是。

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过了一夜。

“就该跟诺儿分开前约定好,该怎么识别真的她!”墨炎祁懊恼极了。

一想到后来那个桑诺满眼失落的模样,他心中的歉疚就越发深了。

天边泛起霞光,天亮了。

墨炎祁沉了下心,相信这两个人都会再出现,无论谁出现,他都要好好思量!

不然,一定又会让诺儿伤心!

就这样窒息般的平静了几日。

墨炎祁每晚都会在重华殿等待到深夜。

他相信桑诺一定会再来。

果不其然,这一日夜,墨炎祁终于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没等来人做出动静,墨炎祁悄无声息地熄灭了手边的烛火。

黑影款款而来,墨炎祁轻声唤道:“诺儿,是你吗?”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视野中,“若是她来了,你也这样叫她?”

虽然知道是为了引蛇出洞,却依然放不下心中的介怀。

介怀他唤她诺儿,让她觉得被夺走了什么。

墨炎祁立即明了,这个应该是前几日第一次见他的桑诺。

桑诺脸上的介意一闪而过,既然选择这样做,她就必须要承受这些。

墨炎祁在愣住的片刻,桑诺已经走到他身前,收拾好

心情笑着看他,“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墨炎祁眼眸中的怀疑被桑诺敏锐地捕捉到,停留了一两秒才开口,“还是没有,或许是对方太能沉住气。”

桑诺心有疑虑,墨炎祁的眼神有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难道说,他其实已经见到了?!

“墨炎祁,你是不是见过她了?”桑诺紧锁着他的双眸问道。

几乎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也是同样的质问。

墨炎祁紧闭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心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他的躲闪与犹豫令桑诺慌了神,上前一步继续逼问道:“墨炎祁,你说话啊!”

却见墨炎祁扬起一个自然而然的笑,说道:“许是我太紧张了,诺儿,没有的事,若见了我怎会不与你说。”

既然不能确定哪个是真的,只能先稳住每一个,他想。

说完,手揽上桑诺的肩,深叹一口气,“诺儿,看来这次的对手真的很难办,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想要拥抱上的人并没有投进他的怀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桑诺看的清清楚楚,墨炎祁刚才一瞬间的迟疑,绝对有问题!

若换做旁人,或许被一时糊弄过去,但她是桑诺,有着极度敏锐的洞察力的桑诺!

“墨炎祁,不是对手难办,而是你根本就分不出来谁是桑诺吧!”

墨炎祁被她话中的失落深深刺痛,为什么非要是同样的两个人!

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张一张与诺儿相同的脸,若只是脸相同,他必然能够清晰找出谁是诺儿。

可为什么,为什么连神态都如此相似!

墨炎祁努力稳住气息,满眼笑意地说道:“诺儿,你怎么这样说我?我怎会分不清哪个是你!”

对面的人儿眼中的警觉越来越重,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墨炎祁,看来你真的已经见过她了,你之所以这样对我,是因为你怀疑我是假的,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桑诺的心中的血液好似凝固。

她只想听他说,他没有见过,她想看他坚定的眼神望着她,对她说他认得她。

只可惜,墨炎祁还是迟疑了,他不是对她没有怀疑,因为他都不知该相信谁。

他闭上眼睛,眼前是诺儿期待的眸,他在心底深深地说,诺儿,对不起。

不知为何好似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睁开眼睛便是桑诺满眼的泪痕。

她静静地看着墨炎祁,没有强忍着眼泪,晶莹地泪水顺着眼角滑过光滑的脸。

面对墨炎祁的沉默,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还是忍着嗓子中的酸涩,缓缓摇着头说道:“墨炎祁,你说过你会认出我,你就是这么认出我的吗?认出我是那个假的?只是一个刚刚出现与我容貌相同的人都能让你怀疑我?”

墨炎祁被她的泪灼伤到了心,他脱口而出,“不,诺儿,不是的!”

桑诺后退一步,“不是?可你已经怀疑我了,墨炎祁,我只想问你一句,她究竟是什么样子让你这么难辨认?”

墨炎祁追上的脚步顿然停了,什么样子?

他要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跟桑诺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就是这一时的迟疑,桑诺已经转身离去。

他慌忙追了出去,“诺儿!”

回应他的,却只有窗口深邃的夜。

高高的宫殿顶上,一袭红裙飞扬在夜空中。

红­唇­微扬,鬼魅的声音从­唇­边缓缓飘出,“须臾的功夫,就从信任变成怀疑,感情真的是不堪一击!”

朵拉张扬的长发飘荡在空中,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一个无法描绘的魅影。

而脚下,突然传来嘭地一声。

飞身而下,墨炎祁已经倒在了地上。

­唇­畔青紫,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朵拉伸手探了

一下鼻息,还好,没死。

只是这症状,来的甚是诡异。

似中毒,却又不像。

“墨炎祁,醒醒。”她轻唤道。

墨炎祁­干­裂的­唇­瓣吐出一口气,“诺儿,对不起……”

103.V32梦中的你,是真的来了吗?

“墨炎祁,醒醒。”她轻唤道。

墨炎祁­干­裂的­唇­瓣吐出一口气,“诺儿,对不起……”

朵拉轻声回应道:“墨炎祁,即便你说对不起,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果然,已经昏迷中的墨炎祁听到这句话,脸­色­瞬时苍白,猛然紧促的呼吸后,昏厥过去窠。

朵拉望着怀中的墨炎祁,诡异一笑,“如果你们是真爱,墨炎祁,希望你可以病入膏肓!”

她起身,离开了大殿,红裙的衣角划过墨炎祁的脸颊,轻柔地,尖锐地。

**

桑诺一直到洞­茓­内,才吐出长长憋着的一口气。

百部见到她如此模样,紧张地跑到跟前,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桑诺的眼睛红肿,很明显是哭了许久。

百部问她,她也只是摇头,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百部一时急了,“小姐,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走之前,桑诺本是愉悦地要去见墨炎祁,可回来却变成这般模样。

而百部明白,若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够让桑诺流泪。

这个人,也只能是墨炎祁!

听到墨炎祁的名字,桑诺本已经忍住的眼泪再次落下,头不觉低下,百部只能看到她耸耸而动瘦弱的肩膀。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

想到这,百部心中怒气滕然而起,抬脚便要朝洞外走去。

刚越过桑诺,手却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

他诧异地转过身,视线落到那只白皙的手指上。

冰凉的触感陡然传至全身,百部心中一阵紧张,脸­色­瞬间弥漫起一层红纱。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与桑诺第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

视线慢慢移到她的侧脸,低垂的青丝挡住了她的脸庞,百部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难过。

“小姐,若他欺负了你,我现在必须要找他算账!即便他是皇上又如何!”百部低声说道。

桑诺疲惫的嗓音几乎要令百部狂躁起来,她说:“不怨任何人,是我的错,你不要去,这个时候不能出什么差错,那个人已经出现,百部,去皇宫好好盯着吧,我不碍事。”

“可是……”

百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桑诺打断,“百部,你能认出来我吗?能把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我同我区分开?”

桑诺眼中雾气弥漫,百部看着她,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小姐,你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人,在百部心中亦然。”

“可你依然分不清,若有人与我一模一样你依然分不清对不对?”桑诺问道。

百部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有多久,他从来都没有笑过。

而他的笑,令桑诺如沐春风。

百部局促不安地抬起手臂,犹豫了半晌,却又落下了手臂。

手放回身后,朝桑诺回一安稳的一笑,“小姐,不要担心,百部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桑诺努力挤出一个笑,说道:“谢谢你。”

“不需要对我说谢谢,我心甘情愿。”百部说道。

桑诺看着百部的眼神忧伤不已,“百部,不值得。”

“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百部只知道,只要你好,我做的一切就是值得。”

说完,百部鼓起勇气,伸出手放到桑诺肩上,坚定地望着他。

他的眼神此刻并没有令桑诺感到压力的爱意,却盈着信任与陪伴。

桑诺的头微微倾斜,视线落到百部的手上,她抬起头朝百部投以感激的一笑,“我知道,有你,是我这一生的幸。”

既是幸,却又是一生的不幸。

百部,我一生都无法回报你。

笑完,桑诺向后退了一步,百部的手就这样孤单地从她的肩上滑落。

百部看了看自己空荡在空中的手,自嘲般地笑了笑,“小姐

,下一步你想如何做?既然她已经来了,而且很显然皇上并没有认出来她,所以,小姐,我们要细细谋划才是。”

他说完后,小心地看了下桑诺,果然没有猜错。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墨炎祁没有给她应有的表现。

她失望了。

桑诺收敛起眼神中的伤感,伸手整理好垂落在耳边的发丝。

缓缓地走过百部身侧,“既然墨炎祁看不出来她的伪装,说明那个女人不但容貌像我,而且对我由内而外的了解!既然如此,她扮演我,我就来扮演她,我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百部盯着她的背影,说道:“小姐,她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桑诺摇摇头,愁思不解,“我实在想不通。”

是想不通,难道真的叶桑诺死而复生?!

这怎么可能,除非穿越!

穿越?桑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比死而复生更离谱!

等等!

穿越!自己都能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为什么其他人不可以?!

既然是穿越,为什么偏偏穿越到被自己丢到悬崖下的叶桑诺?

如果是穿越,那穿越到她身体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来找她到底所谓何事?

越想越乱,脑子简直成了一团乱麻!

“算了,百部,你先去休息,明天再议。”

百部轻声说道:“小姐,不要想太多,凡事有因有果,我们一定能找到事情的源头。”

桑诺点点头,有因有果,那她来这里的因又是因为什么。

好像一切都开始变的复杂。

**

深夜,墨炎瑾正在休息,梦里好像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瑾哥哥,瑾哥哥。”

梨玥?!

睡梦中的墨炎瑾脸颊紧张地绷起来,“小玥!”

他不自觉地喊出了声。

声音越来越微弱,“瑾哥哥,小玥不想离开你,你快来救小玥!”

墨炎瑾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容貌模糊,但他心底却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是梨玥。

身影越来越模糊,几乎要消散在漆黑的无底洞中。

墨炎瑾慌了,他不能放梨玥走,不能!

“小玥,不要走!”

墨炎瑾的手突然抓空,好像一脚踏进了深渊。

猛然惊醒过来,脖颈上满是汗。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是做梦了。

可梦中梨玥的声音为何那般真切?

静谧的夜中轻微地飘来一阵香气。

墨炎瑾猛然清醒,这个味道,是梨玥!

难道真的是她?!

掀开被褥赤足站到地上,地面上的冰冷直达心底。

仔细一听却又没了声响,鼻息间也没有任何味道。

墨炎瑾苦笑,又到了几年前疯狂的时段。

“瑾哥哥,瑾哥哥。”若有若无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墨炎瑾猛然朝窗外望去。

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无法言说的错愕。

紧紧闭上眼睛,狠命揉了揉。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白衣女子依然站在窗外。

月光皎洁地洒在她的发丝上。

风轻轻吹起裙角,清澈的眼眸同当年在溪水边偶遇她时无异。

墨炎瑾静静地看着她,周围昏暗的天变成了明朗的白日。

溪水长流,清脆的鸟叫声回荡在整个明艳的森林之中。

104.V33终于见到你

“小玥,真的是你吗?”墨炎瑾轻声说道。

梨玥含泪点头,“瑾哥哥,真的是小玥。”

她轻轻拉过墨炎瑾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

“你感觉到了吗?”梨玥问道窠。

墨炎瑾颤抖的手轻柔爱怜地在梨玥布满眼泪的脸庞上轻抚。

指尖上温暖的温度,真实的感觉都在告诉他,一切都不是幻觉。

“小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有死!”墨炎瑾说道。

“瑾哥哥,我没有死,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可没有想到上天如此眷顾,还让我有机会再活下去,有机会再见到你。”梨玥哭着说道。

若不是想到可以再见到墨炎瑾,梨玥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墨炎瑾深情地注视着梨玥,她得眼眸亦如从前一样明媚。

这一刻是他等待多时的。

无数次的梦中,他都以为梨玥回来了。

可要伸手要抱住她的时候,却突然坠空,坠入无尽的深渊。

可这次,真的是真实的!

他一把抱住梨玥,梨玥温暖的气息浮动在他的耳边。

“小玥,我好想你。”他吐出一口气,深深地说道。

梨玥闭上眼睛,泪划过脸庞,手又紧紧地抱住墨炎瑾,“瑾哥哥,我也好想你!”

梨玥从未有过的安心,这一刻,有墨炎瑾抱着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玥,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离开我?!”

梨玥摇摇头,“瑾哥哥,都是小玥的错,我应该跟你一起面对,应该留下来陪着你。”

墨炎瑾惊喜地抬起头,“小玥,真的吗?!”

梨玥用力地点点头,“瑾哥哥,当初都是小玥太糊涂,太没有勇气。”

“小玥,不,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这么大的折磨!”墨炎瑾皱着眉头,愧疚地说道。

梨玥连忙抓住墨炎瑾的手,坚定地说道:“不,瑾哥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辈子能遇到你,是小玥的福分。”

墨炎瑾再次将梨玥拥入怀中,“小玥,老天把你还给我,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苦难感动了上苍,他才把你还给了我,小

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再也不会!”

梨玥心中满满的感动,却夹杂着浓烈的不安。

而此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似有似无的声音。

梨玥陡然睁开眼睛,眼神中的幸福褪去,瞬间弥漫上一片恐惧。

“瑾哥哥,夜已经深了,你……你该休息了。”梨玥说道。

“不,不行!我一点儿都不困,我要跟你在一起。”墨炎瑾紧紧拥抱着她。

梨玥心事重重地看着他,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可我怕一闭上眼睛,你又不见了。”墨炎瑾说道。

梨玥心碎地笑着,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瑾哥哥,你放心,小玥回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小玥一定会陪着你

到老,瑾哥哥,你太累了,闭上眼睛,小玥在这里陪着你。”

墨炎瑾感觉头有些沉重,眼睛有些酸涩,他拉住梨玥的手,“不,我不睡,我要看着你。”

“瑾哥哥。”梨玥轻轻喊了一声,声音几乎哽咽了。

她忍着眼泪,重重地点点头头,墨炎瑾对她的爱,比她自己想象的更深。

“小玥,我……我要跟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墨炎瑾说道,可眼睛似乎不听使唤,眼前的梨玥渐渐朦胧起来。

梨玥见此,慌忙喊道:“瑾哥哥,瑾哥哥!”

“小玥,能再见到你,真好。”说完,墨炎瑾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梨玥慌了,拼命晃着墨炎瑾,“瑾哥哥,瑾哥哥你醒醒,你快醒醒,不要吓小玥啊!瑾哥哥!”

墨炎瑾身体瘫软地被她晃动着,却没有丝毫反映。

道熟悉的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喊什么,他又不是死了。”

梨玥惊恐地抬起头,“姐姐!”

朵拉邪魅一笑,慵懒地提起裙角,­祼­露着的雪白的左肩上,那只烈焰般的蝴蝶闪着诡异的光。

见到梨玥如此表情,咯咯地笑起来,轻轻掩起嘴,火红的­唇­角分外妖娆,“开个玩笑。”

“姐姐,谢谢您能让我来看他。”梨玥低下头,看着墨炎瑾沉睡中的脸,好似生离死别。

“已经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朵拉斜靠在门边,说道。

梨玥紧紧拉着墨炎瑾的手,乞求着朵拉,“姐姐,就让我再留一会儿,就一会儿,行吗?”

朵拉伸出食指,轻轻放到­唇­边,“嘘,小点儿声,别吵醒你的瑾哥哥。”

梨玥紧张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让我来?”

她从来都不相信,朵拉会无缘无故地给她这么大的好处!

可她也没有资格跟朵拉讨价还价,她在她身边,连条狗都不如。

但这次,就算她会折磨惩罚她,她也要问!

只是,她知道朵拉不会回答她。

果然。

朵拉凤眼陡挑,轻哼一声,“梨玥,你是不是问的太多?”

梨玥惊慌失措地跪着朝向朵拉,她拉着墨炎瑾的手一刻都不敢丢,“小姐,是梨玥造次,但求您,求您能够不要伤害

他!”

朵拉耸肩笑道:“谁说我要伤害他?”

“真的?!”她问道。

“你这么希望我伤害他?”朵拉没有回答,反问道。

梨玥见她这样问,慌忙紧张地说道:“不,我没有!”

朵拉诡异一笑:“没有的话,就赶紧出去。”

“姐姐,您说过您不会伤害他!”梨玥瞪大双眼。

朵拉朝她走了两步,越过梨玥走到墨炎瑾身边。

地上的墨炎瑾安静地躺在那里,她轻轻蹲下身,弯腰,伸出手指准备要勾下他的下巴,手却被梨玥挡了回去。

梨玥大吼道:“姐姐,我求您!”

朵拉邪魅一笑,缓缓起身,“啧啧,瞧你紧张的模样,我要是杀了他,你是不是要跟我反目成仇?”

梨玥第一次直视着她,勇敢地挺起胸膛,“姐姐,梨玥不敢。”

“既然不敢,就赶紧出去!”朵拉高声说道。

梨玥摇着头,说道:“姐姐,可不可以不要伤害他。”

朵拉冰冷的脸让梨玥不敢直视,甚至有丝丝惧怕。

朵拉慵懒地说道:“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伤害他。”

“姐姐,梨玥错了!”

朵拉摆摆手,“既然知道错,还不快出去!”

“姐姐!”梨玥哭喊道。

朵拉摇摇头,“真是感人肺腑,你放心,既然我说不会伤害他,自然不会,连我的话,你都不信了?”

梨玥哭着摇头,“姐姐,梨玥相信你。”

“那就把他放到床上,现在天凉,你难道不怕冻着你心爱的瑾哥哥?”

梨玥突然愣住,她有些不明白朵拉的意思。

“姐姐?”梨玥问道。

“今天你的疑问似乎太多了,我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朵拉指着墨炎瑾。

梨玥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一句。

“好了,出去吧。”说完,朵拉拉起梨玥的手。

“安置好他,就一起出去。”朵拉接着说道。

“姐姐!”梨玥感激地看着她,难道这一次,她真的只是想让她来见一眼墨炎瑾?

“走吧。”朵拉说道。

梨玥抹去脸上的泪,呜咽道:“谢谢姐姐。”

说完,梨玥起身将墨炎瑾拖到床上。

安置好后,细心地盖好被褥,“瑾哥哥,小玥会再来看你。”

说完,弯腰在墨炎瑾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而后,恋恋不舍地随朵拉离开。

闭上门的那一刻,她只顾着盯着墨炎瑾,却忽略了朵拉嘴角扬起了嗜血笑容。

两人离开后,整个院落都静谧地可怕。

而在此时,墨炎瑾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女子轻轻走近屋内,朝房内环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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