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那个黑衣开门人又“哗”一下从喜鹊窝里跳了下来,到膳房匆匆吃完饭,又疾如脱兔一样爬上了树,钻进了喜鹊窝,这再度引起徐霞客的注意,不免惊叹:此人轻功了得!
用餐完毕,徐霞客问老爷:“你的家丁为何呆在喜鹊窝里?”
“哦,哪个喜鹊窝嘛,是我们家建的哨所,我们的家丁躲在里面放哨。”
老爷的回答让徐霞客大感意外,大感兴趣,又问:“那个喜鹊窝经得住一个人吗?”
老爷没说家丁具有怎样的轻功,只是说:“我们的家丁身形都小,不是很重的。”
徐霞客心想:也只有你们家的人能藏进喜鹊窝,身高正常的人是无论如何也钻不进去的。
徐霞客问:“现在天下太平,为什么要放哨呢?”
说到这,老爷突然正颜历色道:“现在天下太平不错,但我们家情况特殊。我们这个家族在这儿总被别人蔑视、嘲笑、玩弄,总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得不到别人的接纳。总有一些好事者和我们捣乱,对我们横加扰乱、破坏。”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我们是小人族,因为我们是移民户,因为我们出身寒微,世俗人对我们有成见,有偏见,他们对我们总是反感。”老爷说,“更可恶的是,当地有个别大户,莫名其妙地以我们为敌,我们做什么他都要排挤。在这种情形下,我们能不戒备吗?”
老爷呷了一口茶,接着说:“不说别的,就是刚才的浔阳翁都小视我们,怀疑我们。你们来投宿,我们也算热情的吧,可他无端的怀疑我们,说走就走!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小人族吗?”
老爷的一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徐霞客,因为徐霞客本人初一看到这家人的那种样子,也忍不住想笑的。
徐霞客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然后说:“虽然你们身形矮小,但我们觉得你们是做大事的人,不用看别的,只需看看你们的房舍就知道了。你们的房子宏伟壮观,富丽堂皇,非寻常人家能比!”
“我们本是寒族,刚刚搬来的时候一贫如洗,经过几代人近五十年的打拼才有现在的一切。就这样,别人依然不认可我们,不接纳我们。徐先生,偏见太害人了!”
徐霞客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呼呼喝喝的练功的声音,徐霞客问:“这儿有练功场吗?”
“哦,我们屈伸堂就是一个功夫庄,练功场就在隔壁,和这个宅第仅一墙之隔。所以你看不到我家的武师,但能听到他们练功的声音。”主人说,“我们屈伸堂所有的房子分两大块,这一块是生活区,是我们自家人住的。左首隔壁是练功区,主要供武师们居住。两大块分得很清,基本上没有什么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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