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网王之景氏千秋 > 9

9

十岁这一年,我的身高飙到了165CM,感觉骨头每天都在发痒地长,但是比起桦地已经174CM的海拔,我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就得扬起下巴仰视了。成年后的伊丽莎白很是神骏,太过高大矫健导致至今没有种马可以配得上……至于哈雷,长到65公斤后体重就没有再发生变化,但体型这么庞大的哈士奇依然是世界少有的,这家伙眼光极挑剔,每次有客人慕名带哈家小姐来相亲这厮总爱理不理,比师父我还傲慢几分……果然不愧是我带大的好孩子,尽得真髓!

MBA的课程和本科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笼统的说本科考的是理论,那么MBA考的就是能力。这个能力不单单指运筹帷幄的功夫,还囊括了我的一大弱项——人际交往。我能熟练忽悠祖父和父亲,但我绝对不擅长应对陌生人,尽管洞悉力非凡,老狐狸们心里想的什么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是我有个无法克服的缺陷,有个新式名词有人管它叫——­精­神洁癖。

或许真的是因为跡部家全体的温室溺爱把我宠坏了,对于不喜欢的人,我的不耐烦怎么都藏不住。商场上龌龊的心思太多,如果学不会收敛不满情绪,那么我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所以,哈佛的MBA,是我两年内必须啃下的一块不那么美味的硬骨头。

比起之前轻快的两年多本科生活,在波士顿市的两年简直就是水深火热了。同学都是三四十岁的成熟男女,我已经不止一次被当做别人带来的小孩来开玩笑,得知竟然是同窗后每每收获极其复杂的目光,羡慕嫉妒仇视不一而足,偶有真心欣赏的,却碍于身份不愿来高攀。我在偌大的商学院几乎是被孤立的存在,这与我锻炼交际能力的初衷远远背道而弛。书房里还堆着数以万计的商业案例劈头盖脸,严重缺乏真刀真枪­操­练的我纵使天纵其才也不免首尾难顾焦头烂额,于是身心俱疲两年后,我郁卒地果断结业,揣着依旧全A的成绩单回英国。

我不急,在日本,有我注定相遇的伙伴,我相信那些善于创造奇迹的少年们,会带给我不一样的体验。

而十二岁生日,终于在计划中姗姗到来。

7、我要自由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生活欺骗了我,为什么不悲伤,为什么不哭泣,这些情绪都不会真正带来伤害,悲伤过才懂得快乐,哭泣过的心才更坚强。

下了飞机,数年未见的祖父结结实实将我抱了满怀:“景吾,欢迎回家!”

并不十分宽厚的怀里,淡淡烟草味氤氲不绝,我感觉眼眶酸涩难当,迅速汇聚热涨的一层水雾。伸出双手用力拥住这个一直以来在身边给予我最大支持的老人,我深深埋首于他的肩窝,放任所有委屈和不甘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在这个看透世事的睿智老人面前,我毋需伪装坚强。

跡部光本来满腔激动,这么多年来,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在眼皮底下自己一个人事事按部就班老练沉稳,一步一步走向成长,他是真的很爱这个让他无比自豪的孙子。可是今天他从未有过的震惊,哪怕经历过多少商场雷霆阵仗也没有如此青天霹雳,他的简直无所不能从小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景吾,竟然哭了?

一阵手足无措的惊惶后是铺天盖地的心疼。他从小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景吾宝贝,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面对风雨敲打挫折考验,没有一句诉苦,连半点怨言也无。有时候他也觉得很残酷,就像一直被无微不至细心呵护的温室花苗被陡然放到室外任凭风吹雨打,景吾脱离家庭的时候,也不过才是个八岁的幼­嫩­孩儿,只因为他私心里希望景吾能学着独立承担并一一经历人生诸般甜酸苦辣,就放任景吾稚龄攻读世界第一学府,本来做好会失败的心理准备,但景吾硬是挑灯夜读地顺利结业了,若不是跡部家不愿过早曝光景吾百般阻挠媒体,想必景吾小小年纪就要扬名天下。如今,当年的孩子已经隐隐可以看到日后的不世光华,跡部家的下代继承人,如此惊才绝艳的景吾,会把家族推至辉煌的吧!跡部光坚定的相信着。

祖孙俩的拥抱无声地持续了一刻钟,直到我觉得已经把一辈子的眼泪全数贡献给了祖父的毛衣,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有些喑哑地道:“祖父大人,我回来了。”

我的身后,桦地提着单肩背包泪流满面,这老实孩子又一个人偷偷感动了……

祖父的心理活动我不得而知,大肆发泄后只觉得在波士顿积下的满肚子愤懑刹时就如浮云飘然遁走了。要知道,不能凭个人魅力征服成年人对我骄傲的自尊是莫大打击,再加上某些变态恋童癖不时­骚­扰,旨在磨练情绪控制的我只得一忍再忍。在此之前我的心情非常恶劣,如今可以说是雨过天晴了。但也就是因为我难得不管不顾的泻洪事件,使祖父对我之后一系列任­性­要求大行方便,这是我绝对没有料到的。

心情好的时候,我喜欢去琴房抒发,而不是在脸上表达。超过三百坪的琴厅,拉开深蓝­色­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已微斜。角落里黄金铸造的Bösendorfer蓓森朵芙——皇者三角钢琴仿佛亘古以来静静等待的姿态,让我只一眼便已心思沉淀。

手指甫一抚触上琴键就下意识游走,‘天空之城’的旋律缓缓荡漾开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每次弹起都好象经历一个个故事,悲欢离合的场景,不属于自己的深刻感情,有时沉重,有时释然。这是一首不存在于现世的乐曲,很奇怪,­阴­司里看到的许多东西,这里都没有,那么,我在书库电脑上学到的一切,都是来自何处?或者说,月老在这个异世闯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祸事?

呼吸一乱,手下的音符便杂了。我断然松了手,起身走进里间取下架上的古筝抱在胸前出门,打算去挑战伊丽莎白和哈雷的耳朵。于是,夕阳西下,跡部家的花园草坪上蹲着一狗一马,面前的我席地莲花坐,膝上古筝霏音不绝,时不时好笑地抬头望望两只恹恹的眼帘下耷昏昏欲睡。

10月4日过生日,吹过蜡烛分完蛋糕,两手空空的祖父假咳一声踱过来,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没办法,他变着法儿张罗了数年,只有伊丽莎白送对了心思,其它礼物都躺我屋里不见天日,他再也不要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我狡狯一笑,正等着祖父问话呢,我想要的,我必须要的,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祖父大人,是不是什么礼物都没问题?”我给大家长下了个套等他来钻。

“那当然!”祖父正乐呵,浑然不觉中计“景吾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祖父大人一个承诺。”我镇定微笑,小心收敛丝丝雀跃。

“什么承诺?”祖父好奇了。

“婚姻自主。”

一阵难言的沉默。不知道祖父是想起了日本独居从不主动联络的祖母,还是想起了英国皇室旁系女儿却从没给过儿子好脸­色­长住娘家的莲娜母亲,两代商业和政治联姻,随着事业越来越大,家庭也越来越名存实亡。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祖父才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是景吾希望的,哪怕天使来求婚,祖父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多谢祖父!景吾绝不会辜负您的成全。”我郑重鞠躬,弯下标准的90度的弧。我知道这是一个昂贵的承诺,就算对我再有信心,联姻对于一个家族的壮大仍然是利益巨大难以抗拒的,舍弃这条捷径,要多奋斗十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取得相同的成就,祖父不会如此草率地同意我的请求。只能说明,这个问题祖父已经和父亲深入探讨过,虽然未必是得出我想要的结论,但祖父现在的抉择很显而易见,我先是他的孙子,然后才是跡部家族继承人!

这是一个让我深深动容的结果,今天这一仗,我不但俘获了自由,还真正赢得了祖父的拳拳之爱。在家里,我只是景吾,出了门才是跡部。我退回卧房,细细体味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若狂,分不清楚是因为自由,还是因为亲情。

但此事无论如何都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我不可能忍受与一个女子结婚甚至生孩子,这是一个解释起来颇尴尬的话题。先不说我对女孩子毫无兴趣,就算男子身体生理本能无法抗拒异­性­­色­诱,可我一个早已荣登极境的人,身躯被塑造得不似凡胎,­精­神力也非一般强悍,男孩子们普遍的每日起床时的青春期小烦恼我就压根没感受过。说句难听点的,若是无外力刺激,我将来就是人们俗称的那个,咳!那个无能,就算女上男下也勉强可以解决问题,试问哪个良家女子这么强悍?而我又不会真的直白和祖父说‘孙儿我是个X无能,所以不能结婚’,要真这么说了,实在是不敢想象祖父会如何反应,这万一把老人家弄个脑溢血就得不偿失了不是?所以说,现在就让祖父当作我青春期叛逆的第一步吧!至于以后?不婚主义者在当今社会还是很多的嘛。

心情大好的时候除了琴房还能去哪?当然是叫上桦地,带上网球拍,练绝技去!

我们所谓的练绝技,是在我把能想起来的少年们之得意技一一施展的情况下,以锻炼桦地照葫芦画瓢技能的训练方式。这几年来,桦地除了用功念书,英文日文两把抓,可喜可贺的是内功也小有所成,渐渐积累的‘斗转星移’虽仍不可用于对付强敌,区区网球绝技那是手到擒来完全不在话下。如今的桦地不再是原本木衲不知变通的复制机器,他随时可以处于清醒状态的类无我境界,把对方的攻击以延展二三倍的强度轻松回击,拓宽许多的筋脉也不会再产生肌­肉­损伤无法负荷的运动伤害,最最重要的是,桦地终于不会变成剧情里只会木然回应‘Wushi’的黑大个,虽然仍旧是黑大个,也不懂打趣调侃,但至少这个桦地会正常说话还偶尔笑笑,绝对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和桦地的对练不能说是势均力敌,桦地回击的力度也不可能比我强,但闪电般的攻击后风速的回击一来一往容不下丝毫停歇喘息的战况还是让网球场内仿佛漫天硝烟,这样的练习可以说是酣畅淋漓。如果有内行看到这样疾风骤雨的场景,绝对会觉得在做梦……

我赋闲了几天,成天和仨徒弟切磋技艺,不亦乐乎的同时,有些闷。想去日本,想看看那个遍地网球的地方和梦里是不是一样。尽管国中部入学时间还没有到,而提前完成计划的我郁闷地进入了空窗期。到欧洲各赛场转一圈的想法已经被搁浅了,我现在不再想要那些个虚名,跡部少年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想必也是无聊之举吧,我就不要犯傻跟着凑趣了。

把系列措辞打好腹稿,我施施然去找祖父拿通行许可。至于借口?

“祖父大人,我想去日本看望祖母。”我道貌岸然地搬出这个百分百不会被拒绝的理由。

果然,祖父怔了一会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难得景吾有这份孝心,你祖母身体不太好,一直没能来英国看看你,你去的话她应该会很高兴。”话语间似有叹息。

这就通过了?我把余下的话咽进肚子,暗自撇嘴,祖母会很高兴?恐怕不见得,要不然,对于如此聪明可爱雍容华丽无与伦比的我,她连一句过问都没?大约是和莲娜母亲一样,对姓跡部的恨屋及乌了……啊呸呸本大爷才不是那个乌,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由于是短期探亲,桦地就留在英国照顾哈雷和伊丽莎白,我在两个巨型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登上了飞日本的专机。

数小时的航行并没有让我感到很累,反而是一路的西装笔挺使我浑身不自在。没办法,飞机是要降落在本家附近机场的,一下机就得往家里赶,没有时间让我再换衣服。本家老管家高木亲自来接机,身后整齐列着两队仪仗般的男仆,在我走近时集体鞠躬齐声喊‘欢迎景吾少爷回家’!一见这阵仗,我的额角就划下了数道黑线,话说,我在英国都不需要这种排场啊喂!

至此完全理解了跡部少年自恋狂妄傲气外放之必然­性­,很显然,这不是他的错啊。

努力无视夸张的入场仪式,我长驱直入一路杀到那个宣称‘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一向深居浅出’的祖母面前。

好一个风华不减的迟暮­妇­人,明明年过半百已近古稀,鬓­色­斑白两颊苍郁,偏偏气质如霜似雪凛然不可侵犯,似晚冬桠上一枝傲梅,年华渐逝风姿不灭。

哦呀,难怪祖父会附上一声叹息,此子纵然万般风采,亦在自甘束缚的屋子里泯灭了所有光芒。不知祖父年轻时是否也曾疯狂迷恋过这一抹冷香?我对老一辈的八卦不太热衷,当下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后辈礼:“祖母大人贵安,我是跡部景吾,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出声便是一腔拔凉拔凉的冷金属质感重音:“景吾第一次来日本,让下人带你随意散散心吧,祖母就不随你们年轻人闹腾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一眼看出我是来混的,我心下敬服,答了声“是”告退下去休整。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太明显,只要不给她添麻烦,随便我怎么玩。实在太善解人意了,我喜欢这样放牛吃草的饲养方式,顺带着对老太太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往英国报了平安,把送到房里的午晚饭悉数倒进马桶,吩咐厨房给我准备豆浆,回房盘腿打坐行功一晚,第二天神采奕奕地独自出门。

日本,我来了!

8、捡到一只狐狸 ...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生命中的邂逅,总有一个让你一眼万年。

没有带上祖父塞给我的那两个保镖,本来一个人没什么事,这俩人跟在身后就等于告诉歹徒我是有钱人快来绑架我吧!虽然我不惧任何险恶,但祖母那边还是要顾及一下的,甫一出门就遭遇绑架的话,以后几天我也别想逍遥了。

东京第一站,当然是冰帝。

站在熙熙攘攘的东京街头,有瞬间的恍惚。长身玉立的少年,单薄的身子在人流涌动中若隐若现。清晨的阳光在中秋时节并不那么炽热地斑驳零落各处,偶有几缕秋风拂面,正是一年里最舒适宜人的季节。但是这样的好天气并没有提起我更好的心情,因为,本大爷该死的不知道冰帝怎么走!

满大街川流不息的公共汽车和Taxi,但我们跡部大爷是谁?所以说,不认识这些平民交通工具真的不能怪他。而每当他屈尊询问路人的时候,人家千篇一律先瞪着他发呆好一会再回答‘冰帝比较远,乘Taxi或者电车公车去比较好’云云,大爷他又不好意思继续追问Taxi和电车公车是什么东西,于是,华丽丽的跡部大爷很不华丽地木在马路边发愣了。

今天是周六,因为网球拍旧了需要更换,所以不用上课的仁王雅治一大早就乘新­干­线到东京,吃力扒上周末人满为患的电车,就在快要走到据说东京最大的网球用品商店时,仁王眼尖地发现马路对面一个堪比SD娃娃般­精­致华贵的长发美人,惊鸿一瞥之下瞳孔骤缩,如此极品,一定要不择手段结识才行啊!

心动不如行动,仁王身手矫捷地在车流中穿梭,利落翻过交通栅栏,一口气冲到原地不动的美人面前。

我被眼前陡然出现的白发男孩惊得后退了半步。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来人,带着些微热切的眼神,汪汪碧潭里的绀碧­色­眼眸,更倾向于70度蓝的幸福靛蓝­色­瞳仁,银白­色­微乱的长短发,脑后甩着一根短小的辫子,上挑的嘴角总含戏诌意味,右下巴旁的地库位有一痣,意外单纯澄澈的目光。总的来说,这是个有些小聪明但关键时刻很可靠的人,家庭美满个­性­善良而且擅长伪装,但没有恶意。真好,大约是上天也不忍心让本大爷浪费时间去问路,自动送来了导游。

“噗哩~你好,我是神奈川的仁王雅治,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啊啊啊!美人近看肌肤细腻眼波潋滟目下一点灼灼的泪痣更显惊心动魄,仁王左手食指不断搅动他的小辫子,泄露他的一丝紧张。

“跡部景吾。本大爷要去贵族私立冰帝学园。”我故作倨傲地抬起下巴,暗暗好笑地牵了牵­唇­角,仁王雅治吗?未来的立海大网球部无敌双打之一呢,小欺诈师明显还很­嫩­呐。

呃,美人声音也很好听,但口气很冲呐。仁王有些伤脑筋地想,不过,贵族学园吗?

“噗哩~很荣幸为你效劳,不过我想先去那边选一副网球拍,景吾可以帮我参考参考吗?”仁王扬起很诚恳又无赖的嘴脸,笑得眉眼弯弯­精­光四­射­。

对于自来熟的欺诈师,我选择缄口不语,无言地优雅转身朝他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仁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得逞笑容,忙不迭抬脚跟上。

网球用品商店离银座很近,周末的生意很好,但过于拥挤的购物环境让从来没逛过街的跡部大爷深深蹙起了眉心,满脸不欲遮掩的不耐。虽然巨大的商场招牌上显示的跡部集团标志表明大爷只需要在商城内任何一间商店出示自家金卡就可以享受超级贵宾免费待遇,可大爷他不乐意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表现太出格,本想旁观就好,可惜看戏的非VIP卡座太让人难以忍受,于是跡部忍无可忍地走到柜台前火大地甩出金卡,在营业员小姐奉上不自然的职业笑容道‘请客人稍等’刷卡验证的空挡,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对一头雾水的仁王伸出左手:“把手给我。”

仁王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依言把左手递上去,他有些恶搞地想:这位大爷现在才想起来握手寒暄是不是太秀逗了点儿?噗哩~这种场景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喂……左撇子的白毛狐狸完全没有意识到,正常的握手要用到的是他右边的爪子才对。

由于仁王只顾着吐槽,没有留意从两人相握的掌心缓缓淌过的一丝暖流。本大爷才不是在乘机揩油,仁王要买网球拍,我总得确定他的握力和肌­肉­承受度才好选择,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就让小欺诈师自个纠结吧。

其实只是短短几秒几乎触手即放,快得仁王来不及回味那些微冰凉且柔腻得惊人的触觉就已结束。随着营业员一声惊呼招来经理对着跡部好一阵点头哈腰,却被跡部大爷极恼怒地抬手一挥收回金卡报上一串英文:“PRINCE MORE POWER 1150,拿一双!颜­色­的话,”停顿思忖一二,修长的食指差点戳到仁王的鼻梁“他瞳仁的颜­色­!就这样,立刻马上去!”

闻言,仁王被迫黑线不已和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经理大眼瞪小眼,呆呆目送此人突然蹦起来朝后台离弦箭一般窜去,甚至能从人声鼎沸中清晰辨出里间兵荒马乱翻箱倒柜的巨大声响。不论是对地中海经理还是对跡部而言,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分外煎熬,仍处于半呆滞的仁王只觉得一眨眼就又看见狂喜的中年脸孔飞驰而来献媚地将一个大大的网球包双手捧上,跡部大爷一把接过往他怀里一塞,拉起他扭头就走。身后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请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付钱啊!景吾?景吾!小景!”仁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抱着质感良好的高级双层网球包心疼哀号不已。光是看装球拍的包就觉得肯定很贵,还有5个月才小学毕业的仁王同学钱包里的钞票估计只够买个包包。真是个霸道的美人啊,仁王龇牙咧嘴地腹诽。

“不需要,这双球拍就用你今天的时间来支付。”看到仁王吃瘪的可爱模样,我侧了侧脸,心情愉快地上扬了­唇­角,浑然不觉自己满眼的温柔宠溺。

诶?诶?仁王此时表情很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使。此刻的跡部像镀上一层浅浅金黄,白­色­长袖衬衣松了两颗扣子纤浓合度,淡蓝西裤流线挺直又不失柔软,樱­唇­轻扬,凤眼微眯,紫灰­色­的长发拢作一束松松地无风自飘,笑容像镌刻在碑上的古老文字朦胧静好。于是,一向自诩风流邪肆天下第一帅的仁王同学惊为天人了,以至于忽略了怦然加速的心跳非比寻常地混乱了节奏。

仁王有些想不起他是如何带着跡部找到冰帝学园的,他晃神得太厉害了。先是被跡部的回眸一笑摄去了七魂,后被跡部一直牵着他的神之一手掳走了六魄……

事实上仁王真的是想多了,我被他游魂状大力拽上公车,幸好到冰帝方向的人不太多,否则我就要彻底体验一把罐头版沙丁鱼的滋味,但纵使人不多,位置仍是没有的,我只好小心地拉着不在状态的仁王,以防这个脱线的家伙被一个急刹甩出窗外。我为初见面时为他下的可靠评语大大打了个叉坚决剔除,这只白毛狐狸还没修炼到家呢!

山寨导游靠不上,我只有仔细聆听车上一段段的报站声学习适应平民交通工具,终于在半小时后听到如天籁的冰帝学园。拖着双目仍对不准焦距的仁王下车,再走两分钟就站到了冰帝学园大门前。

有些年代的灰仆仆墙柱,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模样。我记得冰帝的大门是欧式华丽风格的米白­色­院墙,莫非东京有两个冰帝?努力回想可能被我大意忽略掉的细节,关于跡部少年的桩桩件件……啊想起来了!冰帝是在跡部家投资捐赠后才彻底改头换面的!跡部少年肯定是觉得这样的冰帝不符合他的美学才下令修葺,虽说蒙尘是历史的沉淀,可一个企图靠上了年纪而有些破败迹象的建筑来彰显文化底蕴的学校真是太不华丽了!

我当下就没了进去遛一圈的心情,此时仁王也逐渐恢复正常,他很纳闷为什么在门口看看就要走,不过我没那么好耐心给他详细讲解,推说累了扭头就走。看来我还得想个法子,让祖父和父亲同意收购并接管冰帝才行。

“小景,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再次擅自改口自顾陶醉的仁王晃头晃脑“我知道东京有很多地道的关东美食,小景要不要试试?”

“本大爷不饿!”我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拒绝。除了豆浆,只偶尔喝泉水和少许有机果汁的饮食习惯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突然接触其它食物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崩坏我的水晶食道和胃?

“可是我饿了啊,今天出来都没有吃东西。”仁王可怜巴巴睁大眼睛地揪住我的衣袖轻晃“小景要不我们去吃烤­肉­吧,我请客好不好?好不好嘛?小景小景小景……”

额角忍无可忍蹦出一个‘#’,心里狂吼:还有完没完了!心下却有些无奈,这个家伙撒娇起来真是一锤子­精­准砸在我的软肋上,为什么要这么可爱啊喂!

拗不过仁王的锲而不舍,还是去了烤­肉­店。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明显卫生状况不合格的挤迫小店,我拉了仁王就走,本大爷才不要坐进这种不华丽的地方!于是仁王悲摧了,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前胸就要贴到后背,跡部大爷仍执意要找到符合他大爷美学的餐厅才肯就坐。

所以,当他们终于走进一间装潢华贵仿佛不是餐厅而是宴会舞厅的所在,仁王少年眼皮都不抬一ρi股摔进丝绒沙发里气若游丝道:“小景随便点什么都好,只要能吃就行。”

其实这是间意大利风味的高级餐厅,兼营巴西烤­肉­罢了。我之所以选择进来,是因为它支持刷卡……点了牛肩峰和沙托布里亚,蘸料有芒果酱和巴西菠萝蜂蜜,饮料是一大杯橙黄的百香果汁。

牛­肉­烤得金黄,一片片削下来盛在盘子上倒也颇赏心悦目。仁王不顾形象大快朵颐,时不时探手捞过果汁吮一大口,近两斤牛­肉­相继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我在桌子对面含笑支颐,仿佛看着自家孩子般满足而欣慰??(……)

仁王好不容易充实了空瘪的胃,长叹一声倒在长沙发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心满意足道:“噗哩~小景,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最美味的一餐,就算现在让我去死我也再没有遗憾啦!”

我忍笑严肃斥道:“没出息!”

“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仁王抱着肚子哀哀叫唤,吃得太多了……

朝经过的侍者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买单。”片刻后帐单送来,我抽出金卡递过去,仁王哇哇大叫跳起来。

“慢着慢着,不是说了我请客嘛!小景太过分了!”

我从容微笑,把帐单递给他,抬眼示意侍者不必理会。仁王快手抢过一看就傻眼了,半晌才清醒,巴巴瞪着来归还金卡的侍者,末了幽怨地斜眼睨来。

“小景你都没有吃,难道和我在一起让你没有食欲么?”说着作势掩面神情越发悲切起来。

深知小欺诈师的表演癖发作,我好笑地伸手揉揉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淡淡道:“不要玩了,吃饱就走吧。”

嗯嗯!白毛狐狸惬意地眯起一双桃花魅眼,环腰抱将过来舒服地蹭蹭,啊嗅到一种玫瑰和牛­奶­匀和的淡香,真好闻,再蹭蹭~

啊啊怎么能这么可爱!我半搂着弓起肩背企图缩小钻进怀里的小狐狸,几乎要喷笑。家里的三只都没这么逗啊,好想带回去养……我被自己囧得心脏直抽,为什么这种诡异心思那么那么的像怪蜀黍??

“雅治”,自然脱口而出的昵称让我失神怔了怔,随即莞尔继续道“我过两天要回英国了,以后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好不好?”

感觉怀里的人僵了僵又放松下来,柔软声调带着未变声的童音闷闷震荡胸腔。

“好”。

出了餐厅,仁王吃定了我似的拉着手不放,又不是小孩子,在大街上手拉手像什么话!我的绅士魂复苏了,头疼捂额,瞥到仁王的新网球包。对了,不如找个网球俱乐部试试仁王的幻影绝技!仁王一听打网球也来了兴致,向执勤的警察问了最近的俱乐部就兴冲冲地催促着一路赶过去。啊啊我已经十足像个宠孩子的爹,就差任凭予取予求了。

刷了卡走进包场,仁王已经对跟我抢付帐不抱奢望了,索­性­光棍地无视。

俱乐部只给非会员提供普通的网球拍和网球,仁王进来才发现没有衣服给我换,他自己一身运动服外套一脱就是T恤倒是没有问题。对此我无所谓地笑笑,脱下白皮鞋摆在一旁,撸起两边衬衣袖子,光脚在平滑的地板上试着跳跃几下,朝仁王打出一个‘OK’的手势。

早上刚霸王来的一双新球拍正好派上了用场,我拿在手上掂了掂,满意于它与仁王瞳仁同­色­系的温暖光泽。走到场中,示意对方先发球。

仁王谨慎地发了一个没什么力道的试探球。在他看来,跡部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手上半点茧子都没有,光滑细致得比女孩子的手还娇­嫩­,这双手适合弹琴执笔甚至收藏,就是不适合打网球。

“雅治,不用全力的话会输哟,本大爷不会给你放水的。”我轻巧地回球过网,压了个­精­准的底线球,仁王一愣,来不及回身接球。

“啊咧啊咧,原来小景这么厉害!”仁王惊叹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小狐狸的眼神陡然认真起来,轻佻的脸部线条蓦地一肃。这样看来也别有味道地可爱,啊啊我没救了,难道回去要找一只加拿大雪狐来养?

我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手里一个不误地将仁王来势汹汹的攻击一一回击,相比仁王逐渐汗透重

8、捡到一只狐狸 ...

衣,我仍是一身清爽发丝不乱的悠哉模样。

没有人计分,但仁王很清楚,对打了两个多小时,跡部没有漏接一个球,身姿始终轻盈游刃有余,每一个旋转跃起都像在优雅地舞蹈。反观他使尽浑身解数却一直在不停地失分,如果是正式比赛五盘制的话他起码已经完败了三盘,但他一点沮丧的情绪都没有,对面那个人由始至终都在用温柔的眼神鼓励他,仿佛只要他还在努力奔跑跳跃,他就没有输!这种认知让仁王开心得灵魂都在颤抖,状态反而越来越好。

察觉到对场的仁王气势突变,我勾起­唇­角轻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我境界吗?小狐狸很不赖嘛,那么再接再厉吧。手下愈加小心地控制球路,把球打到仁王堪堪接到却需要调动全身体力来回球的各个死角边缘。超常发挥了十多分钟,仁王终于力竭倒下。我提气跃到对场,及时接住缓缓下坠的瘦弱身躯,公主抱到休息区。打电话回本家报了地址让司机开车过来,我拿起毛巾替人事不省的小狐狸擦汗,真是拼命呐,衣服都能拧出水了,小辫子濡湿着耷拉无­精­打采。嘛~很­精­彩的少年啊,以后一定会更出­色­吧,我微笑着想。

司机到得很快,我把仁王打包放在后座带回家一通梳洗丢上床就不管了。期间仁王的手机一直响,小狐狸睡得太死没听见,我猜测是家里来找人就不客气地代接了。果然是仁王妈妈,欧巴桑中气十足地数落了一通后才发现骂错人,慌忙道歉,估计没少朝电话鞠躬,听到仁王儿子在别人家睡着了,继续慌忙道歉……为了仁王妈妈的腰着想,我及时打断了对方的声音,迅速问清楚仁王家地址后果断地说了待会见啪嗒挂了。

把­干­洗烫好的运动服给仁王套上,一通折腾他还是没醒,无我境界真有那么累吗?我怀疑地想了想,也许跟仁王跑了一整天也有关系吧,这睡得可真熟。我有点不放心,等明天醒来,仁王肯定会腰酸背痛好几天,不如为他推宫过血纾解掉吧,我真是个爱­操­心的便宜爹。苦笑自嘲了一会,认命地扶起仁王,双手推移间带着少许内劲,一番推拿后抱起死猪般的小狐狸,吩咐司机收拾好球拍启程去神奈川。

隔天早上,接到祖父催促回程处理紧急文件的电话,我很不满,哪里会有什么紧急文件,肯定是老头子看不惯我在日本逍遥给我找茬呢,这才不到两天,真受不了。不过,回去也好,我酝酿的计划要以最快的速度筹备起来,不然来年四月开学就赶不上了。

匆忙动身回英国的我忘记了,我和小狐狸并没有交换任何联系方式。日后再想起来,默默怅然许久。

仁王一觉醒来几欲发狂,如果不是一双崭新网球拍还在,仁王妈妈也曾见过抱他进屋的美丽少年,他几乎就要以为那天的经历不过是南柯一梦了。颓丧了一个星期,没有任何人到家里找他,他想起少年说过回英国的话,心里疼得像石头碾过,压得他好长一段时间总是呼吸困难。

小景,你说过会回来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你一定不会食言,对不对?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