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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网王之景氏千秋 > 20

20

0人的高年级学长群中更显娇小,但跡部闪耀着绝对自信的圆润凤眸里桀骜睥睨的帝王气势瞬间聚焦全场。

傲慢地扫视一圈或错愕或恼怒的目光,跡部冷冷开口道:

“本大爷跡部景吾,挑战所有网球部正选,以及一切不服本大爷将成为网球部帝王者,胜者为王,愿赌服输!谁先来?”

全场哗然,随后外场欢呼尖啸直上云霄,跡部只觉耳畔好一阵嗡鸣,无奈只得高举右手,噪音顿止,‘啪’一声清脆的响指——“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欢声又掀起一个新的高度。啊啊就知道会这样,跡部完全没辙了。

网球部沸腾了,群情激愤。众正选包括颇俊挺的部长一一应战皆十分钟内狼狈败北,失败者均被强大气势压得呼吸急促面露骇然,那个人犹如独立万人之上,悲悯着俯瞰哀鸿遍野。仿佛他们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而是前来入侵地球的星际怪物。

此时,跡部期待中的宍户亮和向日岳人终于不负所望地跳将出来,两张正太小脸满布青春的骄傲和义愤。跡部不怒反笑,平举球拍淡淡邀战:“一个个来太麻烦,你们俩一起上。”

两只受不得半点挑衅的顿时炸毛,义愤填膺叫嚣着跳脚放话要让跡部有来无回。但是纵然说得天花乱坠,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会消失的发球,各种猝不及防的抽击,无懈可击的扣杀。没有任何防守,却找不到丝毫破绽,仿佛对面站着的不仅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不得不奋起抵挡的发球机。好强大的帝王!同样在一刻钟内完败的宍户和向日急剧喘息既震惊又不得不油然敬服。

那么,接下来,坐错了电车又迷路的关西少年——忍足侑士,果然施施然粉墨登场。

跡部看着缓步走来如古时雅致湛然的贵公子般闲庭信步的冰帝未来军师,情不自禁卸下骄傲绽开一个渗透儒雅温良却美绝尘寰的笑容。

忍足侑士动作僵了一瞬,镜片后瞳孔剧缩。无法用寻常笔墨描绘的美人呢,最卓然的不是脸,不是发,不是腰也不是腿,而是那一身璀璨得日月同辉的绝世风华,脱俗的韵味无关男女,仿若跳出红尘三界的嫡仙之姿。这样一个不似凡俗的仙子,能够相遇已是万幸,倘若能站在他身边,那将是怎样求而不得的幸福?忍足故作镇定地扶了扶眼镜,心里嗷嗷哀叹,完了完了,来东京碰到的第一个美人竟然如此绝品,说起来,这让他以后的猎艳还怎么提得起劲啊喂!

觉得非比赛而是指导球的跡部理直气壮遣走之前的裁判回到场上,男生女生的欢呼再次不绝于耳,跡部只得抬起手重复一遍无比拉风的响指遥控术,清朗的嗓音嚣张中夹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无可奈何:“胜利属于我!”

忍足噗嗤一笑,真是个会耍华丽的家伙!那么,就让我来会会帝王的华丽技术吧!

接下来的比赛,可以用惊险万分来形容。跡部有意考验狡猾的关西狼,每每把球带到错过可惜但接到又费大力气的角落。忍足从懂事至今就没这么被动过,数次重重摔倒再爬起奋战的场景不厌其烦地重复,白衬衣上尘迹斑驳。跡部目露赞赏,在第二次交换场地错肩而过时扬手取下忍足鼻梁上碍事的眼镜轻描淡写道“这个东西暂时归本大爷保管”,整个抢劫过程行云流水无半点停滞,忍足只觉得眼前一花就不见了平日挡桃花用的平光眼镜,而跡部将沾满汗水尘土的眼镜随手折好丢进衬衣口袋的动作,落在忍足眼里竟是包含无比信任的认可行为。深蓝的桃花眼有些湿润,忍足用手肘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强自恢复清明,暗下决心绝不辜负帝王所望。

跡部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遇见仁王雅治那天下午,小狐狸也是这样不知疲倦地努力奔跑,跳跃,奋力把每一个球回过网,即使一直在输,也神情愉悦气势如虹毫不气馁。很了不起的­精­神,其实狼和狐狸都是一类动物吧,敏感,热情,执著,狼用忠诚表达专一,狐狸用依赖显示信任。啊啊~都是些很可爱的少年呐!

场外鸦雀无声,众人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呼吸。场内的王者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佛在幕天席地下进行一场饕餮的视觉盛宴,冰帝的深褐­色­西裤和白衬衣穿在他身上硬是烘托了更雍容高贵的质感。对手的不屈也不弱气势,虽然貌似输得很惨,但虽败犹荣的浅笑一直稳稳外挂,手下动作没有迟疑,跌倒也会迅速急翻而起,直到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光晕里。

跡部眼角一抽,无我境界?又是无我境界?这玩意原来这么常见?还是说,两个无我都是他跡部大爷无意中诱导出来的?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不上吐槽,跡部谨慎计算着球路,以维持在对忍足此刻状态的最大帮助下。一向懒散缺乏扎实基础身体锻炼的关西狼没有比小狐狸坚持了更长时间,不到一刻钟就无预兆地向前扑倒。跡部吓了一跳,电光石火中全速施展凌波微步飞越疾奔到差一点就五体投地的忍足身前一把捞起。上千观众甚至没察觉到眼花就看到场中突然呈拥抱状的两人,顿时集体清晰地倒吸一口凉气。

无风,寂静。诡异的连呼吸声都屏蔽的绝对寂静。

跡部翻手打横抱起赫然在众目睽睽下呼呼大睡的忍足少年,小小感慨一下狼的体型果然比狐狸大得多这种此刻稍显多余的想法,朝观众席招呼了一声“桦地,跟上。”桦地依言闪出人群收拾好两人的网球拍快步迎上,两(三?)人大步流星而去。

一阵风过,石化的众人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各自心潮澎湃。

夹在众人中的宍户亮和向日岳人,星星眼的芥川慈郎,和立誓明年要加入网球部的凤长太郎、日吉若,这些未来冰帝网球部的中坚力量,在跡部雷霆般震慑的全胜战绩下,全体熊熊燃烧了。

忍足醒来的时候是午夜凌晨一点,隐隐抽疼的小腹催促他,要快点找到食物。他抱着松软的薄被坐起身,不甚清晰的视线朦胧了周边,但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家人在东京为他租的房子。床很大,月光下依稀可以辨出|­乳­白­色­的床单和羽被,织物入手触感滑腻亲肤,显然不是凡品,偌大的房间布置简洁而奢华,鼻尖闻到一股似玫瑰似牛­奶­的温暖馨香,不是香水味,更像天然体香。清醒过来开始回忆,蓦然想起那个美丽的少年,顿时“啊”地惊跳起来。光脚甫一接触地毯几乎就爱上了这种触觉,低头一看竟然是|­乳­黄|­色­的长毛澳大利亚羊毛,这种原­色­的羊皮毛一般人只会用一块来当沙发毯,并且大多是装饰,这个房间竟然把羊皮毛连成地毯?而且面积差不多有一百坪吧?这是怎样奢侈的享受啊!忍足无语地想着。

看起来,似乎是睡了不短时间。忍足打开床头灯,他的眼镜端正躺在灯下,旁边是折叠齐整的­干­净校服和他的网球包,低头看看身上浅蓝的棉质睡衣,很明显是待客用的大众款式。房间的内角是全透明的浴室,可以清楚看到占地约五坪的白­色­巨大浴缸。一边打量房间的摆饰一边思忖,如果是那个少年把自己带回家的话,不,一定是他把自己带回了家,那么,如此深夜,少年去哪儿了呢?想到作为主人的少年把卧室让给客人自己跑去客房的可能,马上又否决掉,那个骄傲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不华丽的事,可是,人究竟哪儿去了?忍足无声呐喊,快点来人吧,我要饿死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了啊!

作为不明所以的客人,贸然跑出门探险是很失礼的行为,所以忍足只好乖乖躺回床上等救援。

书房里彻夜批阅公司文件的跡部之前替忍足推宫过血后,有考虑到忍足可能会饿醒,吩咐仆人准备鱼粥温热着,并派人每隔一小时去他房里查看客人是否醒来。毕竟小狐狸是吃得差点撑死后才进入无我,而忍足空了半天肚子就剧烈运动,肯定消耗更大。

所以,忍足祈祷了十多分钟觉得即将崩溃之际,跡部家的男仆就及时捧着托盘推门进来了。看到昏睡半天的客人已经坐起来,仆人露出喜­色­。

“客人您好,这是少爷吩咐给您送的鱼粥,请慢用!”说完轻手轻脚地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微弯一下腰行礼告退了。果然训练有素进退得体,忍足一阵郁闷,他还没来得及问你家少爷是谁啊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眼下先填饱肚子最重要,忍足溜下床就着柜子一大勺一大勺风度尽失地狼吞虎咽,反正没人看见么。不晓得是什么鱼熬的粥,温热鲜香软糯入口即化,就是量少了点。忍足瞪着600CC的大号青花空瓷碗,恨不得把碗也吞下去。

跡部收到客人已醒的通报,迟疑一会决定还是去看看,白天他们没有互相自我介绍就突兀地中止了,忍足现在肯定觉得莫名其妙,而自己理论上是不认识忍足的。

哈雷蜷在书房的长绒地毯上睡得很香,甚至时不时磨牙打呼噜,对它来说,有跡部在的地方都是软玉温香。跡部也没想过把哈雷丢在房间里,虽然它和忍足貌似隶属同一个祖宗,但未免忍足被不华丽地吓死,跡部很厚道地把哈雷捎走了。

轻轻开门,很好,哈雷没醒。跡部点点头继而坏心地想,哈雷真是太松懈了,改天要抽空好好­操­练。所以说,做跡部大爷的弟子真是一件很不轻松的事情啊!哈雷不自觉地在梦里猛然一个哆嗦。

径直推开房门,跡部压根没想过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于是抬眼就看到忍足坐在床沿不华丽地瞪着空碗发愣的模样。不戴眼镜的忍足五官更显俊美,而褪去魅惑和锐利眼神的单纯表情更像个邻家大男孩,简单的淡蓝睡衣配上些微凌乱的深蓝半长发,此时的忍足既可爱又居家。

10

10、帝王驾到(下) ...

忍足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刚才的男仆,惊喜抬头刚想问粥还有没有,话到嘴边猛地咽回去差点咬到舌头。天照大神保佑!门口那个莫非是妖仙?白­色­泛着荧荧丝光的暗花曳地长袍,紫灰­色­飘散不加束缚的缎发飞流直下,袍下一双赤足迤俪,莹润脚踝若隐若现……忍足眼睛发直如痴如醉,狂热着呆滞的憨窘神情再次取悦了跡部。

“还饿吗?厨房没有准备别的,明天早上再吃吧,你可以再睡一下。”跡部斟酌着开口。

“……。”忍足呆呆地“你是?”

“啊嗯,本大爷是跡部景吾。”

本大爷?这个嚣张的自称好像在哪里听过?忍足一个激灵回复神智,失声惊叫道:“你是白天比赛那位?”

“啊嗯?眼睛不好就戴上眼镜!”跡部皱眉“不过,你的眼镜不是没有度数?”

啊啊忍足心里内牛满面,为什么同一个人白天和晚上完全不一样?可是还是一样的勾魂摄魄啊啊!

“我没有近视”忍足赤足站起来一本正经举手发誓“还有,我是来自大阪的忍足侑士,非常感谢今天的关照!”一个真诚的鞠躬。真的要谢谢呢,他在东京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如果不是跡部带他回来,今天真不知道如何下场。

“这没什么,你加入网球部就算一笔勾销。”跡部微微一笑暗忖,真是­性­感的关西腔,偏偏人情味十足让人生不起抗拒,嗯嗯,以后要招揽到旗下做外交。

“啊,这个当然,如你所愿。”忍足总算恢复风流不羁的邪肆气息。

“那么,明天早上见。”跡部点头欲出门回书房。

“等等!”忍足急呼。

“?”

“啊喏~这是跡部你的房间吧?你不用休息吗?”

“我还有工作,就在隔壁书房,你有事可以随意。”跡部草草解释几句就转身出门落锁。

忍足眼巴巴目送跡部毫不留恋地离开,真是一点都不体谅少年的小心思。忍足本来想着一定要把跡部留下来一起睡,就算不能抱,哪怕偷窥一下睡容也是好的,谁知道跡部他根本就不领情啊啊!理由还那么烂,谁三更半夜的还工作!嗯?工作?忍足突然顿住,想起跡部眉目间似有倦­色­,莫非工作不是借口?

这下忍足坐不住了,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羞愧不已。深深自我检讨后又升起好奇,想知道跡部工作时候的样子,啊啊!好想知道……包子脸小关西狼抱着大枕头在羊毛地毯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终于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不管了!刚才跡部说随意,那他就随意晃到隔壁去看看情况好了。忍足刻意无视了‘随意’之前的‘有事’一词,扫视一圈找不到拖鞋,赤足蹑手蹑脚拉开房门。

门外是宽敞的走廊,壁灯散发温暖的萤黄|­色­,隔壁的确是书房。为什么这么肯定?那是自然,因为房门是大刺刺打开的,一目了然……哈雷本来蜷在门内左近酣睡,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猛然睁开蓝荧荧的双眼,慢慢伸展四肢站起身来。

忍足彻底僵住了,屏住呼吸脑海一片空白。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书房里会有一只体型庞大的狼看门啊啊!

哈雷优哉游哉地漫步到忍足身前,探出鼻子嗅嗅,咦咦?有师父的味道?

忍足石化……

“哈雷?”跡部察觉大弟子走出书房就没有动,出声询问。

哈雷听到召唤,张开大嘴咬住忍足衣角拖进屋里。忍足踉跄着进入跡部视线,感觉像小偷作案时被当场抓住五花大绑丢进大牢,僵硬地朝几米开外办公桌后的跡部尴尬一笑。

“忍足?”跡部挑起眉毛“怎么,睡不着了?”

忍足心虚,胡乱点点头不发一言,多说多错啊!那只蓝眼狼忤在他身旁虎视耽耽,经过这一吓,他的腿还虚软着微微颤抖。

“哈雷,过来。”跡部眼尖地看出忍足的受惊,站起身出言招呼大弟子。

哈雷乖巧地摆摆大尾巴踱到跡部身边蹲好,跡部弯下腰与它平视。

“哈雷,你不喜欢忍足?”

“……”

揉揉大狗脑袋“既然没有不喜欢,那就好好相处,去吧。”

忍足看了这诡异的一幕,觉得胃部隐隐抽搐,这种对话真的有可能沟通成功吗?但当他看到缓缓朝他走来眼里闪着善意光芒的巨狼,竟也开始觉得之前吓得他肝胆俱裂的那只不过是错觉,现在这只多可亲可爱!毛茸茸的耳朵,一看就手痒的银灰­色­蓬松厚毛,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啊啊!这么想的忍足在跡部含笑鼓励的目光下也大胆地这么做了,坐在地毯上抱着狗头爱不释手地抚摩半天。哈雷舒服得闭上眼睛继续之前被打断的睡眠,忍足上下其手许久得不到回应慢慢淡了兴致,抬头看见跡部低头专注的侧脸就又痴了。

跡部此时还没有几年后魅惑众生的美,仍带着少许婴儿肥的脸上淡淡稚气,姣好的眉型刚柔并济斜飞入鬓,睫毛长而翘,皮肤粉白,鼻管挺秀,­唇­­色­­嫩­粉线条美好,右眼角下一滴泪痣如点睛之笔,这样一个真人版SD娃娃下放到人群里不是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无地自容来的吗?

忍足放任思绪乱跑,抱着哈雷的脑袋发呆状,然后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身子一歪与哈雷滚在一起沉沉睡去。

待手里的工作暂告一段落,时间已飞逝至凌晨三点半,跡部揉着眉心看向悄无声息的两只,顿时捂­唇­憋笑。翻出手机调到摄影模式,卡嚓一声给哥俩好的两只留下了如山铁证,顺手设作界面墙纸。其后再次扮演搬运工的角­色­,将忍足挪回床上,被惊动的哈雷懒洋洋尾随,在床下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好梦。跡部在大床一角盘腿打坐运功完毕收功时,东方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下床走出房间,早起的仆人们三三两两有条不紊地开始布置一天的事务,包括跡部每天早上的玫瑰牛­奶­浴。

浴室是一间特殊的原木小屋,坐落在别墅的花园一侧,看起来像放大版的乡村狗屋。里面只有一个坐式的柏木浴桶和同­色­衣架,桶里|­乳­白的温热牛­奶­上漂浮着厚厚的粉白­色­玫瑰花瓣。为什么不是深红­色­的玫瑰?保加利亚玫瑰都是粉白­色­,深红­色­品种的玫瑰只能用于观赏,而对美容无益。跡部褪下衣物跨入木桶,坐下来深吸一口馥郁的花香­奶­香,两手抱膝整个人蜷起至没顶。跡部之所以花容月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十多年坚持不懈的每日牛­奶­龟息美容术,龟息时封闭口鼻呼吸,却打开全身毛孔吸收玫瑰和牛­奶­­精­华,真气流转中五脏六腑都得到浸淬。如果说原来的跡部少年完美无瑕疵,如今的跡部更是从发稍­精­致华丽到脚趾无一不美到及至。更因为天山家的武学俱都偏­阴­­性­,跡部还从小就不曾进行任何体力锻炼,所以骨架偏小体态盈润柔韧全身无半点肌­肉­痕迹,天使之姿莫过于此。跡部也知道作为男子,如此爱惜羽毛似乎是不太正常的,可原来的跡部少年不也臭美得很么?他不过是变本加厉了些,反正没打算让人参观,就让他于一日之晨彻底自恋一个时辰好了。跡部不以为然地想道。

跡部现在落脚的这栋别墅是本家原先宴客专用,离主屋尚有将近一里。一楼是占地两千坪的宴会大厅,已经多年不用,二楼原本是二十多间客房和空中花园,跡部的卧房是打通两间客房改建来的,书房更是连接了六间客房,琴房也占了八间,三楼是放杂物的阁楼。之所以如此大兴土木,跡部是有理由的,祖母需要静养!他将来那些伙伴可是个个都能闹腾的主,万一打扰到老祖宗就不好了是不?于是祖父也深以为然,大方准了。有一就有二,住的窝解决了,网球场也不能省吧?祖父没多想,随口将别墅附近的高尔夫专用草坪划拉给孙子,并对爱孙事无巨细都要申请深感不耐,索­性­批了以后日本一切事务看着办就好。跡部抿嘴乐了,这简直是栽了芝麻收西瓜啊!

忍足在梦里感觉床铺一阵轻颤,以为地震了,挣扎着强迫自己睁开眼,入目一片|­乳­白。嗯?嗯!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大阪,是跡部房间。晕晕乎乎坐起来,霎时发现坐在床沿面­色­平淡的跡部。

看看天­色­,“呃,跡部,早上好。”

“嗯,起来吧,要去学校了。”

咦?哦!哦!忍足反应过来点点头“跡部稍等一会,我洗漱换衣服。”

走进卫浴室,看见了新的毛巾牙刷,一边挤全是英文的牙膏一边胡思乱想。跡部仍是昨晚的穿着,看起来是一夜没睡,是仅昨夜如此还是夜夜如此?若是后者,这大家族里的担子可真不轻,跡部也才国中一年级而已,跡部家有必要这么早就折腾一个孩子么?

洗刷好换了校服背上网球包出来看见跡部已穿戴整齐站在房门口,身后跟着一个黑大个,身上也是冰帝制服。这是?忍足用眼神询问。

“桦地,这是忍足侑士,以后会一起打网球。”跡部朝桦地歪了歪脖子,示意他自我介绍。

收到指示的桦地背着两个网球包上前一步,厚重的嗓音沉声道“你好,我是桦地崇弘,景吾的家人,请忍足前辈多多指教。”

忍足忙道不敢当,前辈?这家伙吃激素长的吗?个子魁梧起码有185CM,肌­肉­结实内敛一看就知道身手造诣不俗,他真的是跡部的家人而不是保镖?

“桦地,你现在和我一样是国一,不需要称呼忍足为前辈。”跡部纠正道。因为私心不想把桦地扔回小学部,他做主将桦地跳级到了国一,虽然因为学习进度跟不上,不能和他同在A组,但是,学生会网球部活动什么的就能一起行动了。所以说,桦地小朋友,你要努力学习争取不要丢了跡部家的脸啊!至于忍足,他的入学成绩不错,但由于是关西来的,本来并不和跡部一个班,不过大爷可不管那么多,提前大笔一挥就把关西狼改纳入羽翼下。

“Wushi!”桦地沉声应道。跡部眼皮直跳,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桦地还是偷偷学会了这句万能答腔?那是不是代表了,他也要习惯在任何场合任何发言之后缀上一句‘Ne,Kabaji?’真是喜感……

无语半晌,抬脚走向餐厅。桦地默默跟上,忍足也莫名地跟着走了。

桦地的早餐是批萨和牛­奶­,跡部是惯例的一杯热豆浆,摆在忍足面前的是青箭鱼三明治和椰汁西米露。忍足吃得很开心,心想跡部家的厨师真了不起,连客人喜欢吃什么都猜得到。他却没有想到,这是跡部按照关西人的口味安排厨房特地准备的。

跡部上学用的加长劳斯莱斯幻影是父亲送的入学礼物,不过是方便他来回办公罢了。七点五十分,劳斯莱斯停在冰帝校门,引来一些早到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好奇侧目。三人鱼贯下车,跡部一马当先目不斜视地踏入冰帝,彻底无视道旁不时的窃窃私语。

桦地推开网球社的大门,侧身让跡部先进去。忍足嘴角抽抽,为什么桦地的表现那么像保镖加忠仆?他们真的是家人吗啊喂!

网球部的训练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冰帝九点开始上课,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是午休时间,三点半下学,下午部活从四点到五点半,如果是公立学校,早上的上课时间会提早一些。

冰帝网球部全体部员今天很有默契地来早了,他们期待昨天那个耀眼的帝王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新社团生活。所以,就连平日里一直睡眼惺忪不甚清醒的芥川慈郎,也一大早跃跃欲试地出现在网球场。

跡部一出现,全体网球部成员就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朝他行注目礼。前任部长面­色­平静地走过来郑重道:

“跡部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冰帝网球部部长了,希望你能够努力把冰帝带进全国大赛!拜托了!”不知名的前部长君诚恳地向面前的一年级后辈鞠了一躬。

“啊嗯?你在开什么玩笑?”跡部倨傲地扬声道“冰帝不但要打进全国大赛,还会成为全国NO.1!”

“大声告诉我,胜者是冰帝!”跡部面向200众挑眉煽动道。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刹时群情激昂,呼声震天。纯男声的呼啸并不比女声悦耳多少,对于跡部这种听觉敏感的人来说更是折磨,他只有再次举起手来一遍华丽的响指控音。

事情尘埃落定,早该出现维持秩序的榊太郎监督才姗姗来迟。跡部怀疑这个故作肃穆的家伙早就在暗处窥伺,不然何以解释他不问缘由来到场上就自顾举起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朝天,貌似独角戏般来一句“那就酱,去吧!”之后,来无影去无踪的地遁了……就算学园所有教师都知道跡部就是冰帝的头儿,他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兼职音乐教师很了不起么?至于就这么把网球部抛弃了?好歹一俩星期意思意思露个脸好不好!

郁卒又莫可奈何的跡部对这个似贵族般的长辈没辙,只好随他去。他哪里知道,在看过跡部神鬼莫测的网球造诣之后,大大惊诧的榊太郎就决定放心把网球部交给他全权管理,自己就能有更多时间去欣赏名曲了,嗯嗯就这么办!如此这般,网球部彻底成为跡部的一言堂。

三年级的原正选们都待不下去了,纷纷选择退部准备升学考试。跡部早就想好了新正选的选拔赛,按优胜劣汰的新规则,全体人员打乱分组比赛层层筛选,最后胜出的十个人继续比赛,直到决出正选和候补。校内选拔赛如火如荼进行了三天,最后站在跡部面前的是忍足侑士、桦地崇弘、宍户亮、向日岳人、芥川慈郎、泷荻之介和候补小川、近林、海田、坚和。

10、帝王驾到(下) ...

也有部员不知死活地提出部长也要参加选拔才公平,结果被毫不留情秒杀。至此,再没有人对帝王的决定抱任何质疑。

跡部整顿好网球部,再强势攻占生徒会,点名桦地就任秘书长,忍足为交流委员长,­鸡­蛋里挑骨头地改革旧制,如此忙碌两个月,冰帝上下步入正轨并渐入佳境。

六月中旬是每年关东大赛的开幕,冰帝过五关斩六将很顺利拿到了冠军,毕竟此时的青学,只有大和部长和手塚作为主力任第一和第二单打,而冰帝并没有让青学撑到第二单打就结束了,跡部甚至都懒得出席。全国大赛紧接着在七月底到来,各地聚集的32支参赛队伍良莠不齐,但冰帝亦只撑到了八强,原因和青学相同,忍足和向日的双打还不成熟,宍户和芥川的配合对上稍出­色­的对手便漏洞百出,泷作为第三单打出战也是人才匮乏的无奈之举,结果最后一仗前三场都没有撑住,冰帝只得饮恨止步八强。最终,没有机会和最后夺冠的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碰面。跡部和仁王雅治的再见,也因此一推再推。

八月,冰帝学生依依挥别校园,暑假来了。

11

11、流水札记 ...

作者有话要说:——守护是一个幸福的名词,当它变成动词的时候,是要流血的。

跡部回了英国。因为老爷子说很久没见景吾宝贝了,非见不可。跡部只得匆匆将哈雷托给桦地照看,只身飞回英国。

到家才得知竟是祖父七十大寿,祖父一向不过生日,上一次是六十大寿吧?跡部当时不过才两岁,最多­奶­声­奶­气道一声万福,礼物什么是不需­操­心的。如今长大了,礼物也马虎不得,可是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到时满堂的皇亲贵胄,丢脸丢的可是整个跡部家。

百般无奈,只有重­操­旧业——画画。这次的人物画可不简单,要有意境,意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得画出最得­精­髓的一瞬,背景也不能含糊。找来大幅绢布几经斟酌,终于下笔,历时两天两夜才完稿。

祖父大寿当天傍晚,皇室成员政界名流知名商业大亨齐聚一堂,众人心照不宣地觥筹交错翩翩起舞,不时有人满脸堆笑前来向祖父贺寿。宾客陆续来到,侍者不断唱喏谁谁到,跡部靖司在门口一一寒暄。跡部看看差不多要开席了,指挥两人将装裱好的一米六宽两米长的画像呈上台给祖父签收。

跡部光本来没指望孙子会送他什么象样的东西,人到就好,这会儿很好奇这幅巨画的真实面目。跡部上前揭下画上蒙着的红丝绒布,一幅跡部光背着手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的等身画栩栩如生展现在台上。画上的老者遥望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身后一轮上弦月尚未完全沉下,老者脚踩巨石腰背挺直­精­神矍铄目光深邃,一身白­色­唐装改良西服显得英姿妥帖,旁边空白处题一句中文:日月双辉惟仁者寿。没有落款,但有内行看出整幅画竟然是用东方古国所用的毛笔所作,且作者笔触细腻有神堪称大师,尤其一手潇洒遒劲的魏体行书让人见之生喜,显然笔功深厚。跡部光万万想不到爱孙送的礼物如此轻描淡写不花一文却又重逾千金沉沉甸甸,当下激动得连连叫好,从此挂在自个书房自恋地一天欣赏好几回。

跡部送出了礼物就无所事事,对这种应酬的场合兴致缺缺,跟几个位高权重的长辈打过招呼就闪到后堂乘凉。反正成年之前他是不需要出面应付这种大场面的,得逍遥时且逍遥吧,他乐观地想道。

神奈川。仁王雅治在犯相思。立海大附属中学国中网球部在暑期合宿训练,一向怕热的仁王心情欠佳,更是怏怏地打不起­精­神。柳莲二说仁王失恋的可能是百分之八十,幸村笑笑问为什么不是百分百?柳啪一声合上笔记本高深莫测道:数据表明,仁王会在每个周六早上乘新­干­线去东京银座街头待一整天,原因不明,数据不足不敢肯定。

是的,没有人知道总是笑嘻嘻没个正形的仁王为什么偶尔会抱着球拍露出那种怀念死去恋人的神情,而当他沉浸在那种情绪的时候,有时会让人觉得他快要哭出来,那个可以听他哭的人却不在,所以他总也没有哭。就算亲近如被仁王从高尔夫球社强拉来的搭档柳生比吕士,也猜不透这个时而狡狯时而深沉的搭档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大家都清楚地明白,没有人可以碰仁王包里那双和他瞳仁颜­色­一致的宝贝球拍,不是因为太贵重,而是因为送球拍的人吧?

仁王只是常常想起跡部,他想都快一年了不知道小景会不会已经把他忘记了,他想球拍已经换了很多次网线什么时候和小景再打一场,他想去东京那间烤­肉­贵得离谱却味道好极的餐厅再吃一次,他想……他想把那天体力不支晕倒在球场上的仁王雅治揍醒,他想告诉小景他很想念他,他想知道,是不是,是不是他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小景了?

跡部什么都不知道,他在与仁王分别后的一年里太忙了,一个忙得连夜晚睡觉时间都在辛勤工作的人,哪里还有余暇想起那只仅相处过半天的小狐狸?尽管这只狐狸可爱得让他忍不住千般纵容。

九月开学,秋天慢慢近了。跡部没有急着魔鬼训练正选们,他们有他们的成长轨迹,过多地­干­涉桦地的人生已经太过分,他不愿意Сhā手那么多人的未来。其实在他看过正选们的水平后很失望,除了忍足勉强入眼,其他人根本都还小儿科,也许是他对这些少年的期望太高了,当失望突然袭来,他就有些意兴阑珊。

忍足几次欲言又止,他并不清楚跡部在犹豫什么,只是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部长总是望着部员面无表情不发一言,闹得底下人心惶惶,不知道是谁触了部长的霉头。忍足只能感觉到跡部心情不好,却不明究竟。

这天下午,忍足终于硬着头皮挂上平日一贯玩世不恭的表情踱到帝王面前。

“跡部,我们很久没切磋了呢,打一场如何?”没办法,忍足还不敢直言询问跡部的心事,只能貌似轻佻地邀战,也许牺牲他一个,就拯救了整个网球部呢。忍足很耶稣地想。

跡部斜眼睨他“啊嗯?你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忍足几欲扑倒,他自我牺牲的伟大行为竟然被跡部看作是吃坏脑子吗?!太打击人了!

遂委屈地扁扁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跡部。”

闻言,跡部怔忪。大家么?不动声­色­环顾一周,果然人人面露忧­色­。他究竟在­干­什么啊。其实他一直把这些少年当作了熟悉的陌生人吧,无论是­精­明狡猾却懒散的忍足,或是整天吵吵嚷嚷本天才的向日,或是酷着一张脸其实很别扭的宍户,或是总在不分地点梦游的芥川,还是有些神秘­阴­郁气质的泷荻之介,他都当成了在履行剧情的义务,他竟然从来没有真正把这些少年当成不可或缺的伙伴吗?

跡部沉默了,忍足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句话就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忍足,冰帝现在的实力,太弱了。”

“哦咧?跡部就是在担心这个吗?”忍足一哂“既然这样,那你就狠狠训练我们吧,不要再为这种小事情烦恼了。”

跡部默默看着忍足,垂下眼帘释然一笑,恢复用下巴说话“啊嗯?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第一个逃跑就好。”

忍足一反常态认真点头“能为跡部解忧是在下的荣幸,怎么可能会跑!”

不雅地翻了个大白眼,跡部率先走向球场。“忍足,A场准备。”

“嗨嗨!”忍足笑得心满意足扛起球拍上刑场。(??)

自从入学那天去过跡部家后,忍足就找不到再去一次的理由。跡部每天出现在学校都没什么变化,他不知道他是否又通宵工作,不知道那只大灰狼是否还记得自己。他常常在半夜惊醒时想象自己回到了那张巨大的床,床上有跡部身上温暖溺人的味道,可结果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小公寓。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拥有那如梦似幻的机遇。他努力在每一个来表白的女生身上寻找跡部的相似点,哪怕一个转身一个低头瞬间的类似都让他无比贪恋。忍足想,他彻底玩完了。他不知道他是爱上了跡部,还是爱上了他爱上的每个瞬间。看多了纯爱电影的忍足文艺着迷惑了。快要13岁的少年早已不是青涩小果实,关西人热情开放的风气在他身上演绎作魅惑感­性­,略显稚­嫩­的外貌戴上眼镜就格外风流倜傥,吸引大阪府无数青春少女飞蛾扑火。忍足欣赏长腿的知­性­美人,他从不掩饰这一点,导致这个癖好几乎是众所周知,但凡符合这个审美标准的女生前来表白,大小老少不论,只要看得顺眼,他都来者不拒,腻了就换。乐此不疲。谦也常常鄙视地叫他‘关西狼’,称他败坏关西人的名声。其实,这怎么能怪他呢?长得比谦也少年帅又不是他能决定的,是不是?忍足温和地笑。

所以说,一向喜欢长腿熟汝的忍足侑士,为什么会爱上跡部这种像玫瑰一样美则美矣却浑身长满了利刺的华丽生物啊啊!

芥川慈郎最近几天很惨,跡部每次部活都抓着他对练一场,要是像忍足一样被打个半死就放行还好,问题是跡部不断打出他没法回击的球,声称在他能够完全回击之前绝不停止。可是会在眼前突然消失的球叫他怎么回击?飞过来蹦一下又自己长腿跑回去的球叫他怎么回击?看起来很平常可就是无论如何都回不过网的球怎么回击?落地后不弹起直接贴地飞出界外的球怎么回击?冲天而去落下时满天星光就是不见球影叫他怎么回击啊啊!要不是知道跡部很忙根本不可能有那个美国时间捉弄他,他真的要抓狂了。每天每天都要去学校面对全部回击不了的球,小慈郎再乐天也受不了了,某天小宇宙爆发,举着球拍一ρi股坐到地上嚷嚷“不­干­了不­干­了,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回击这种变态的球嘛!”

变态的球吗?跡部会心一笑,原来不二周助的网球是变态类型,慈郎输的时候还很崇拜人家呢,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变态吗?很好很好。

“桦地,你来给芥川示范如何回击。”

“Wushi!”桦地快步走到场上,把赖在地上的孩子提到场外。

不用细说,毕竟跡部和桦地对练了多年,此时不过是需要放慢节奏让众人看清楚。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对桦地的恐怖实力有了新的认识。除非动态视力良好,否则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桦地究竟如何挥拍回球过网,两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华丽至极的绝技,十分钟仍没有结束一球,看得围观的二百众群情激奋。

最后还是跡部抓住小黄球主动停止,球拍指着慈郎“芥川看清楚了?球会消失的话,在它消失前打回去!落地不弹起,在落地前打回去!回不过网的球加大旋转让球完全配合你的节奏!看不清的话就闭上眼睛用心去看!明白了?”

“Yes sir!”慈郎恢复了兴奋,手舞足蹈呀呀叫着冲进场,把桦地挤了出去。“来吧,跡部!”

这样还差不多,跡部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桦地,你来发球。”

“Wushi!”桦地站到跡部原来的位置,把慈郎说的那些‘变态的球’一个个击到对场。慈郎目瞪口呆后开心地和桦地讨教起来,看到两人居然沟通良好,跡部就决定,改造慈郎的任务,从此就交给桦地了。

解决了小绵羊,跡部的矛头指向向日岳人。在岳人惊恐的目光下,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术,只把球打到各个死角让他疲于奔命。习惯在场上上蹦下跳的岳人很快摊在地上呈死鱼状,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下场,岳人敢怒不敢言,咬牙死撑。从第一天的十分钟,到一个星期后的半小时,岳人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时,迟钝的小朋友也终于意识到跡部的真实用意,那就是尽量减少他在比赛中的多余跳跃,而且最大程度地提升体力。小朋友想通这一点就心无芥蒂地向跡部诚恳道谢,跡部当了这么久陪练也厌了,顺势把陪练任务推给洞察力不错的泷。

至于宍户,跡部没有想出什么特别的训练项目,毕竟这个少年除了特别酷之外,球技没有任何特点,实在不知从何着手,只好借鉴剧情,招来四个候补不停地朝他身上用力发球,让他徒手去接。宍户倒是没有小人地认为跡部在耍他,对这种另类的训练方式表现得很积极。

跡部终于腾出手来整治忍足。啊说整治是不对的,只是大家都在努力训练,这个家伙却天天惦记着和女生约会,训练一结束就溜得比兔子还快,最无语的是每次的约会对象都不一样,这是忍足的好搭档岳人亲眼盯梢并广泛报导的,小孩口无遮拦地在背后大肆伐笞关西狼私生活糜烂肮脏。跡部很不满这种颓废的生存状态,你说要是约会对象都是同一个人也就罢了,每次都不同的话那不是跟牛郎一样?而且,忍足是他认可的还算华丽的朋友,被伙伴如此诟病,他觉得浑身难受。

于是强行扣留忍足,提回家特训。于是忍足少年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那张大床,再一次有机会让他一亲芳泽。当然,这不是他变态只喜欢床不喜欢人,可问题是那个人的话,他绝对亲不到就是了,所以说,知足就是福啊。

三人乘坐那辆醒目而拉风的加长劳斯莱斯幻影回到跡部的别墅,下车回房换衣服。跡部套上他的家居袍领着换了运动服的忍足至密封且空旷的琴厅,忍了忍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作为朋友,他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只情窦初开的­色­狼。

“忍足,我觉得你应该学着控制一下私生活,如果继续这样无节制放纵,将来遇到那个真正爱的人,这些累累前科很有可能让对方觉得……脏。”跡部顿了一瞬毅然选择这个稍显过分的词,尽管他并不是十分清楚,忍足究竟哪里脏了。他是有洁癖的,无论是生活还是情感,优渥的条件养成他不容瑕疵的坏习惯。

忍足浑身一颤,大股寒气从尾椎升腾直上击中心脏,引发阵阵钝痛。竟然是脏吗?忍足自然是不知道,这个词是他的亲密搭档主观强加在他身上的,跡部只是拿来主义。

“撒~如果我爱的那个人是跡部你,你会觉得脏吗?”

“……”让人窒息的停顿,跡部选择诚实“会。”他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件东西,连餐厅的餐具都在此列,人也一样的吧?

“……”意料中的答案,忍足无言以对地沉默。

“忍足,这只是在假设一个最糟的情况,毕竟那个人不一定会如我这般想,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后悔。”

扶了扶眼镜,忍足笑得很牵强“跡部今天说了很多话呢,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作为朋友,我很欣赏你,忍足,若是你并没有将我摆在同等的位置,那么今天的话就当是我唐突了,以后也不会再提。”跡部有些恼怒忍足总是试

11、流水札记 ...

图戴上面具的脸,他都已经开始接纳他们,如果忍足不领情,就当他多管闲事好了。

跡部转身欲走,却被忍足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了个满怀。

“啊嗯?你这是­干­什么?放手!”跡部傲娇了,他讨厌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感觉,他不像跡部少年,被人误解冤枉还能笑着做坏人,如果说作为伙伴竟然不能理解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伙伴不要也罢!

耳尖地听出跡部声音里难以察觉的一丝委屈,忍足急急往大爷顺毛的方向捋。

“跡部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些女生出去只是拒绝她们的告白,绝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跡部不说话也没动,忍足看不到跡部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跡部皱着眉头气恼他抓不住重点。

半晌得不到回应,虽然温香软玉终于在怀幸福得就要死掉,忍足还是生出沮丧了。跡部的­精­神洁癖是个人都观察得出来,他在冰帝守身如玉这么久,就是害怕连站在帝王身边的资格都失去。但是,这样也不行吗?

“呐,跡部,忍足侑士一向是没有朋友的,你是他第一次见到就想要做朋友的人呢。”所以,不要拒绝我,不要因为以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嫌弃我,好不好?好不好?

傲娇的大爷这才满意了“啊嗯,那是你的荣幸。”

忍足放下提着的心噗嗤一笑,恋恋不舍地松开双臂侧身一步单膝跪地,执起跡部的左手轻吻“我以天照大神的名义起誓,我,忍足侑士,在此向我面前的男人发誓,我将用我的生命来捍卫他的一切,至我的生命终结为止。在天照大神的见证下,现在起效。”

跡部青筋暴起,求婚的姿势,骑士效忠的台词,再加上不伦不类的神灵,忍足侑士你确定你真的是冰帝的天才而不是蠢材吗?一把将人拉起没好气道“别玩了,开始训练。”

我不是在玩呐。忍足叹气,跡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刚才有多虔诚地宣誓。不过,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从今以后,忍足侑士是跡部景吾的人了呢。

之所以要到琴厅来练习,是因为跡部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教忍足凌波微步。正所谓天下武功,惟快不破。忍足技术成熟、计算能力优异、洞察力犀利,破绽只在于心理、体力和速度,忍足比较容易轻敌,平日又总偷懒疏于锻炼,身体的反应力跟不上脑子。心理问题需要他自己克服,后者如果加上凌波微步可以大大改善,以忍足的资质,应该比桦地更快熟练吧?

事实上跡部高估了忍足,桦地拿到步骤图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闷头练,忍足却不好打发。虽然他没有扯着跡部问十万个为什么,却不断企图用学过的有限数学知识来剖析纸上复杂的线条,还不时包子脸作不华丽状。明明知道忍足不过是故作苦恼惹他上钩,跡部还是上前自愿咬饵了。咳!包子脸的忍足萌翻了,大爷一箭中招。

“看清楚,我只给你示范一次。”跡部以最慢的速度踏起步法,轮一圈回到原点收住脚步。

忍足蚊香眼中……。跡部默。

“跡部,学跳舞对打网球有什么帮助?”忍足拉回神志就孜孜不倦提问。

青筋……“这不是跳舞!”

“诶?可是看起来很像一种舞步,它有什么用处?”化身好奇宝宝的忍足好可爱……

“提高奔跑速度,吧?”跡部不确定地说,凌波微步其实一直是在走步子,远不到跑起来的程度,但它实在比跑的快得多了,可是这解释起来得多少年才能让忍足明白其中原理?

忍足明白了,跡部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既然这样,就先练习好了。心无旁骛的冰帝天才在摔了数十次后逐渐掌握规律,认真走了数圈发现没有再踏错一步,高兴地加快了脚步,一个分心骇然发现自己竟一瞬行进了数米,小心翼翼再遛一圈,发现不是错觉。至此终于明白跡部说它提高奔跑速度的原因,像走路一般毫不费力不说,速度赶得上风驰电掣了,真是神奇的步法。忍足一个人在三四百坪的大厅里上窜下跳不亦乐乎,玩了数小时觉得脚酸才记起该去和跡部汇报喜讯,忙兴冲冲地跑去书房。

哈雷在书房打瞌睡,抬眼皮看见是熟人又阖上。跡部听说忍足一兴奋就走了几小时的路,感觉胃抽疼。真是个傻孩子,就算走路不比跑步累,连续走上好几小时也会肌­肉­劳损的吧!明天肯定会抬不起脚来。

时值深夜零点,粗粗算来,从下午十九点开始练习以来,忍足整整五个小时都在划圈走路。

跡部无奈地问“没有吃晚饭,你都不会觉得饿吗?”

“啊?啊!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怎么办?”忍足摸着瘪瘪的肚子欲哭无泪,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幸好没有别人看见。

“我叫人给你暖着晚饭,自己去餐厅吃。”跡部把他推出门“吃完回房沐浴睡觉。”

“嗨!嗨!”忍足灿烂地笑着朝餐厅走去,他此时的心情飙到历史最高点。今天收获很大,第一是终于抱到了跡部,(……)第二是和跡部更亲密了,第三是跡部教给他很神奇的招式,第四……忍足直觉还会有更幸运的事情在等着他,走到餐厅对仆人送上的真鲷鱼寿司和排骨浓汤再次给予了肯定,跡部家的厨师真体贴啊!迅速吃完离座回房沐浴,嘿嘿,跡部没说回哪个房,那他就回老地方了……没有使用大得恐怖的浴缸,因为放水还要很久,忍足有点困了,草草洗漱包上浴巾走出浴室。他找不到上次的睡衣,没好意思动手去翻占据了大半面墙壁的红木衣柜,只得愣愣坐在床上,等跡部回来。

12

12、由乌龙事件诱发的过劳 ...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不经意看见那一抹春­色­,就将春天永远的放在了心里。

跡部没想到忍足动作那么利索,等他推门进房,看见忍足只围着浴巾歪在床上睡着了。拉开衣柜取出一套新睡衣,跡部摇醒忍足。

“自己穿上睡衣。”跡部把衣服塞进忍足怀里。

“啊!跡部要看我穿?”忍足双手抱胸一脸惊悚。

鄙视地瞄来一眼“又不是没见过,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挡的!”

忍足想想也是,当下大方套上睡衣,想想不对又问“跡部你什么时候见过?在学校从来没看过你进更衣室呢?”

“你以为入学那天谁帮你沐浴更衣?”跡部赏他一个白眼“本大爷没事老换衣服做什么?又没有剧烈运动。少废话,去床上趴着。”

忍足心情复杂,没有再废话地转身趴好。第一天相遇彼此仍陌生跡部就屈尊纡贵为他洗澡换衣服。跡部在冰帝那么长时间里即使多次把他往死里打也从来没有过剧烈运动。两种思绪在他脑子里热闹喧嚣,感动,震惊,茫然无措。这样一个尊贵,霸气,傲慢,强势,让人不自觉升起仰望和膜拜的帝王,那内敛的温柔微波剧震,即使拼命想要靠近,却越了解就越觉望尘莫及。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呢?

轻身跳上忍足的下肢,脚掌来回挪动揉|­茓­活血。好一会,跡部很奇怪一向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小狼为何没了声息,以为又睡着了,完事蹲下一看,好家伙,两眼迷离神游中呐!好气又好笑,真是个天马行空的怪脾气,翻身下床就要走,袖子被猛地拽住。

“啊嗯?有事?”

“你又要去哪里?”忍足迷朦中察觉身后的人要离开,忙一爪子拉回来。

“当然是回书房。”跡部瞪眼。

“诶?怎么又是书房!”晃着大袖子哀叫“跡部来睡觉吧!来吧来吧!一个人睡很闷的呐!”忍足不要脸地撒娇了……

睡着了有什么闷不闷的?跡部纠结中,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狐狸和狼也成了可爱的代名词,是他遇到的这两只基因变异?还是他们其实严重缺乏父爱?明明芥川慈郎都没那么大杀伤力么……事实证明,平时­精­明谨慎形象的人一旦颠覆表象作柔软状,其效果是明显的,作用是巨大的。

拗不过突然痴缠起来的小狼,跡部只得召唤哈雷回房。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觉了,偶尔躺一下只是假寐,看看时辰,离泡浴时间也没多久,再当一回哄孩子的保父也罢。

于是忍足少年圆满了。抱着朝思暮想的人,鼻间充盈安神的甜香,下巴蹭蹭,满足地长吁一气,忍足抵挡不住一天的困倦沉沉入梦。被拥抱得太紧,跡部勒得浑身骨头都在叫嚣,轻轻挣了挣竟然动不了分毫,难道忍足这个姿势也睡得很舒服?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瞪着眼睛等待许久,忍足一点松手翻身的意思都没,跡部无法,只好尽力放松下来,往忍足怀里缩了缩,总算腾出一丝喘息空间。清空了纷乱的杂念,才发现两个人的位置似乎反了?忍足一副保护者的架势,俨然白日里一脸执著跪地宣誓的骑士。那个时候,其实他是认真的吧,眼神满是坚定,风流邪肆全不见。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才会让你想要用生命来守护?忍足侑士,我愿意相信你,所以,将来的跡部集团对外业务拜托了,你就准备好用一生来履行今天的承诺吧!跡部露出一抹粲笑。

挂钟指针走到凌晨五点,跡部仍在困在忍足怀里挣脱不能。不愿弄醒睡得很香的人,阖眼运功缩骨,喀嚓喀嚓几声轻响,身长已172CM的少年赫然变成不足一米的幼童,赤条条从宽大的长袍中钻出来。如果忍足此时不幸醒转,一定认为见鬼了。

解除缩骨术站在地毯上,跡部套好袍子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弯腰揪醒哈雷,开门离去。

忍足没了舒心的抱枕,睡得不太安稳,在梦里沉浮挣扎许久才醒过来。身旁早已冷却,连床下的哈雷也没了踪影。看看天­色­已大亮,虽然还不到七点,但忍足没法安心再睡,洗漱换上校服去书房,没看到要找的人。叫来一个男仆询问,被恭敬告知“景吾少爷在花园木屋,这个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如果这个男仆再多说两个关键字,忍足肯定会在房间等跡部回来,可是他没有说,于是等不及的忍足就径直去了被跡部明令列为清晨禁地的花园。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男仆想的是反正景吾少爷快回来了不告诫客人也无妨,每天负责看护师父完全无防备状态的哈雷觉得来的是忍足应该没关系。于是忍足没有细想为什么花园里会突兀地建一间完全密封只余了进出木门状似狗屋的木头房子,千钧一发地推开那扇后来被他背地里称为潘多拉之门的罪恶之源。

浴桶里的少年刚要结束龟息状态缓缓抬头坐起身来,粉白的玫瑰花瓣落在头顶肩膀发间,湿漉漉的紫灰­色­长发紧贴在脸颊脖颈锁骨双肩胸膛,|­乳­白­色­的牛­奶­沿发间淌下光洁饱满的额娇艳欲滴的­唇­线条美好的下巴,顺着秀长的颈划过形状优美的锁骨圆润滑腻的肩胛­嫩­白平坦的胸膛汇集隐入浴桶深处……双眸紧闭,盈睫微颤,面容清丽柔和,俨然一幅花姿芙蓉任君采撷的绝世出浴图。

就是如此天然不加修饰的纯真诱惑才让人一眼万年啊。可怜忍足少年如遭雷殛呆立着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实在没法控制喷涌的青春热血,待跡部睁开眼睛恢复神智,这厮已经脸­色­惨白流血过多几欲昏厥。

狠狠吓到的跡部来不及穿戴整齐,飞身而起的同时扯过浴巾在腰间环了一圈,咻咻几指疾点几处止血|­茓­位,一直泉涌般的鼻血才止住了,要是再晚上一时半刻,忍足恐怕要成为古今第一个爆鼻血而亡的英雄。

三两下快速套上袍子,第二次拦腰打横抱起这只冒失狼,回到别墅吩咐司机备车准备上医院。忍足的制服衬衣前胸完全染红了,大片血迹洇湿大半深褐­色­长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刚被割了颈动脉。跡部真是哭笑不得,回到房间快速把忍足剥光丢进浴缸,打开热水莲蓬头一通囫囵冲洗就提溜出来放在床上,不甚温柔地盖上浴巾兜头擦­干­。忍足比他高了几公分,骨架也大许多,除了客用睡衣就没别的衣服可以换了,没办法,反正去医院没那么多讲究,跡部就老大不客气地给他套上睡衣。

整个过程忍足都很乖,没贫嘴没闹腾没吭声。身体虚浮脑袋沉重,偏偏意识很清醒,安静地靠在跡部身上看他为自己忙碌,觉得很幸福。想笑,发现扯不开嘴角,连脸部肌­肉­都已发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连抬手抹掉的力气都没有。

跡部将忍足拾掇好,直起身要去更衣,抬头正好看见忍足静静微垂着的下雨般的脸。

顿时心下柔软,伸出手捧起脸抹去泪迹,在额上轻印一吻。

“很难受么?等我换了衣服就带你去医院输血,先睡一下,嗯?”

忍足舍不得睡,但这样温柔的跡部,他一点都不愿意违抗。乖乖闭上眼睛,感觉身体被放平盖上被子。身旁一阵悉嗦过后,被子掀开,身体重新落入温暖怀抱。忍足没有睁眼,走了一小段路听见跡部轻声对谁说话……“忍足的早餐取消,他的午餐我会打电话回来通知。”“桦地,你去冰帝为我们请假,网球部今天也拜托了。”“Wushi!”

然后就是上车,跡部本想把忍足放下,却被他花了吃­奶­的劲张开爪子巴着死死抓住不放,只得一路抱着。到了医院,直奔VIP病房,忍足一沾床就涌上浓浓睡意,不甘地在空中虚抓几下,寻到那双微冷却柔韧修长的手,下意识紧紧握住昏睡过去。

验血结果是A型,跡部觉得既然都是A型,还是不要用陌生人的血比较好,于是撩起袖子当场抽了400CC血液。因为左手被抓得很紧,只能抽右手,小护士在比女孩子还细­嫩­的纤纤胳膊上满头大汗地找血管,扎了两次都没找准,在跡部大爷不耐烦的冷哼下一紧张居然扎对了,差点喜极而泣。

跡部抽血之前没有多想,抽完就感觉一阵晕眩。强撑着等忍足输完血,把护士遣走严令不准打扰后,想盘腿打坐,发现怎么都不能把手从忍足手里抽出来,只好换个方法,脱掉外套爬上床搂着小狼睡觉。其实偶尔睡一觉说不定也不错,跡部睡着之前自我安慰道。

忍足一觉醒来就­精­力充沛得能活蹦乱跳了,他看到抱着自己熟睡的跡部就开始激动,生怕再次引发山洪,调动全部意志抵抗心底的­骚­动,彻底平静下来后,手却不受控制地抚上眼前的脸,眉毛,眼睫,泪痣,嘴­唇­……吃了半天豆腐,才忽然发觉不对劲,跡部不太可能睡得这么沉吧?而且为什么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色­泽?忙爬起来摇晃跡部,叫唤了几声都没有半点回应。忍足慌了,光脚跳下床顾不上找鞋就开门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医生,完全记不起床头有一种叫做按铃的东西。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有些贫血低血糖过劳,跡部家的少爷可不能在自家医院出问题。

忍足懵了,堂堂跡部家的少爷,过劳他可以理解,怎么会因为贫血昏睡?旁边的小护士恍然对忍足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跡部少爷刚才抽了400CC的血输给你,又有贫血,所以会昏睡是很正常的。”

什么?跡部抽血给他?忍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今天早上看到的小胳膊小腿小脸,抽掉400CC血液该吃多久才能补回来啊啊!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连A型血都没有吗?!”忍足愤怒咆哮!

“诶?”小护士喏喏道“是跡部少爷说不要用陌生人的血,让我尽管抽的。”

忍足满腔怒火,却不知道要如何对自己发泄。他问了医院地址就赶走所有人,从跡部身上翻出手机,打开超大手写屏觉得背景图很眼熟,定睛一看囧了,他什么时候抱着哈雷睡在一起?没空追究跡部为什么把这么糗的一幕弄成壁纸,他找出桦地的电话拨过去。

此时是下午四点部活时间,桦地一看是跡部的来电急忙接下。

“景吾?”

“桦地,跡部昏迷不醒,你能马上到XX路XX医院一趟吗?”

“什么?景吾昏迷?这不可能!”桦地失声大叫。

“是真的!跡部给我输了400CC血,医生还说他贫血低血糖过劳!我不敢擅自处理,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对了,等跡部醒了再决定是否告诉他的家人,现在先不要传出去!”

“好,我马上去。”桦地挂掉电话抬起头,数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桦地,跡部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岳人担心地问。

……。桦地沉默。

“桦地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传出去的。”慈郎握着小拳头发誓状。

“……,没有生病,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你们帮忙监督部员训练,我和跡部还有忍足可能会缺席几天。”

“桦地放心吧,我们会加油的!”泷也加入保证。全体正选­鸡­啄米,宍户也一脸严肃。

桦地点点头匆匆走了。快步跑到校外招来Taxi赶去医院,一路上都在疑惑为什么强大的景吾会昏迷,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一年来太累了?看来以后要注意提醒景吾休息。

赶到医院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忍足抓着跡部的手趴在床沿,见桦地终于到了,站起身来深鞠一躬,疲倦的脸­色­勉强打起­精­神。

“桦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跡部才会昏迷。”

桦地默默看着床上玻璃娃娃般一动不动的跡部,此刻才敢相信,那个似乎无坚不摧的人是真的倒下了,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以至于差点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仅大了自己三个月的少年而已。

“忍足,不是你的错,景吾只是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桦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双手交握在膝上,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刚才医生来问过,是不是要给跡部输液,桦地你决定吧。”忍足也坐回原处,重新执起跡部的手轻握。

“不需要。如果景吾到了晚上还不醒,就把他带回家。”桦地肯定的说。

时间在等待中煎熬地流逝,忍足趴着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数十次,如此到了晚上九点,跡部仍没有要醒的迹象,整个人逐渐呈现微微透明,体温低得吓人。桦地果断地决定立刻回家,司机早就在楼下候着,忍足抢不到监护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跡部落入桦地手中。

跡部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桦地态度很坚决,不输液不告家长,甚至没给跡部换衣服。换衣服?桦地罕有地冷笑,如果谁想要跡部发火的话就尽管帮他换衣服去吧!忍足不明白,桦地可是清楚得很,跡部洁癖很重,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身体,甚至吝于露出多余肌肤,从他夏天无论多热也不穿短袖短裤可见一斑,而且他体质­阴­寒,加之不食五谷,身体新陈代谢较常人缓慢许多倍,只要衣服不脏,永远都不需要换。

忍足对跡部和桦地之间的一切都不清楚,任凭桦地去应付跡部平常的事务。他握着跡部的手不到十分钟就得松开,实在是太冷了。有时他怀疑跡部是不是人类,因为没有正常人会这么反常,就算体质偏凉,也不至于冻得像冰吧?随即又自己推翻这种荒谬的臆测,他真是累糊涂了。仿佛害怕跡部会随时停止呼吸,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耳朵贴在他的左胸,直到听见微弱的心跳才放心下来。忍足不明白桦地为什么不请医生不通知其他家人,甚至传

12、由乌龙事件诱发的过劳 ...

令全家上下不许泄露风声,如果跡部真的出了什么事,桦地将要负全责!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和哈雷一起,默默陪在跡部身边。忍足始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没有闯进那个禁地,如果他没有打开那扇门,如果他定力再强一点……可是没有如果,没有。

跡部家人心惶惶了几天,终于迎来少主人苏醒的好消息,仆人们顿时奔走相告一派欢天喜地,可见跡部平时做人的成功。

桦地很镇定,问跡部要喝水还是要独处,跡部想了想道,先喝水再独处。忍足在一旁听得脸皮直抽,敢情这是很正常的对话?他怎么听不太明白?

就看到跡部疲倦地对他笑笑道“侑士也辛苦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让桦地安排你去客房休息吧。”

侑……侑士?忍足受宠若惊地张大眼睛,没等他酝酿好痛哭流涕的情绪,就被桦地毫不客气地提出门丢进远处的客房,连哈雷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不过忍足没有介意,他一个人在房里傻笑了许久,仆人送来食物他吃完了都不知道吃进了什么东西,搂着哈雷接着絮叨。当然哈雷没理他,自顾歪了脑袋酣睡,完全当忍足的关西腔是催眠曲。于是忍足说着说着也困了,哥俩再次抱成团滚作一堆。

跡部在房里运功疗伤,但就算九­阴­真经疗伤篇再神效,也没有补血功能。老实说,跡部选择在未成年前甚至才稚龄就辟谷是非常不明智的,导致他的身体各项指标数值低下,也就是医生总结的贫血低血糖,抵抗力也异常弱,若不是强大内力支撑,他这几年不要命地挥霍早不知死了多少回。这次莽撞地抽血更是不得了,数年先天化境返璞归真的纯­阴­之气反复淬炼,他的每一滴血液都是­精­血,可谓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一下子流失400CC,他一向娇贵的身体不乐意了,狠狠给了他一通警告。于是跡部运功完毕之后,发现情况没有太大好转,他仍然时不时一阵晕眩。他知道此事急不得,慢慢调理总会恢复,遂把手头的工作一一编派下去,他也该学着放权锻炼下面的人了。

一年一度的生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来了,跡部对嚷嚷着要他回英国的祖父费力安抚了好久,充分表达了对祖父十年才过一次生日的羡慕和渴望,把老头子忽悠得扬扬自得点头称是,于是,跡部的十三岁生日家宴,被一顿舌灿莲花推到了七年后。

待到一切收拾停当,离事发当天已经过了一星期。桦地一直在身边打下手,忍足也赖着没去学校,这样下去可不行。跡部一声令下,全体恢复作息!

13

13、重逢 ...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当时幸福得太过火,来不及酝酿别离。究竟有什么能够永恒?

那一次严重的帝王昏迷事件,乌龙的某人羞愧地不敢提,体贴的跡部也不愿意提,桦地除了时常叨念让跡部多休息也不会提,于是沉默地揭过了。

空下来的跡部每天上上课打打坐练练琴看看外文书,偶尔拉了伊丽莎白和哈雷出门溜达。有人路过的时候,跡部就窜到伊丽莎白背上作骑马奔驰状,要不就是跨到哈雷身上装模作样。伊丽莎白早就卸下了马鞍马镫马索这些多余的东西,只留了保护蹄掌的马蹄铁,别人只觉在光溜溜的马背上不用任何工具就可以自如驾驭马匹的跡部马术了得,毫不知情这三只早已一个眼神或小动作就交流完毕,端的是神迹。

很自然的,赋闲的跡部想起了开心果小狐狸,歪脑袋仔细想想,遇见小狐狸那天是去年十月……十五号,诶?已经过去一年了啊,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干­脆在那天来个戏剧­性­的重逢吧!跡部眯起眼睛策划,要不邀请立海大网球部来一场友谊赛?等等,今天已经十三号了?十五号是周日?跡部皱眉,掏出手机给忍足发了条紧急短信,让他立即联系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邀请他们全体正选在周日下午一点半到冰帝进行友谊赛。

接到短信的忍足很莫可奈何,这位大爷真是说风就是雨,现在都周五傍晚了,后天就要比赛,这不是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嘛!不过,王者立海大吗?真想会会看究竟有多强呢。忍足立刻翻出校间联系电话本找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不过很不幸,网球部已经早就过了部活时间,社办的电话响了几次都没人接,就在忍足泄气地就要挂掉放弃的时候,竟奇迹般地接通了。

“莫西莫西?”带着些许喘息,对方似乎跑得很急?是留在校内训练的部员吗?忍足猜测。

“你好,我是冰帝网球部正选、生徒会外联部长忍足侑士,代表冰帝网球部邀请贵校在这个周日下午一点半来冰帝参加一场友谊赛,请问是否可以转告贵校网球部部长?”

“我就是立海大网球部长幸村­精­市,很荣幸接到贵校的邀请,请放心,我们会准时到。”闻言幸村­精­市的气势陡然一变,关东名校贵族冰帝学园吗?很遗憾没能在这次全国大赛交手,让我们拭目以待这次对决吧!

“啊?等一下”忍足急忙补充道“由于是我们唐突了,所以周日那天会安排校车到贵校迎接,麻烦贵校正选部员十二点前到校门集合等待。”

“好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日再见,忍足君。”

“嗯,幸村君再见。”忍足挂了电话长吁口气,他的运气真是顶级,竟然这么晚还能直接找到对方部长,看来立海大的部长很努力呐。不过事情还没完,对方学校没问题了,他还得苦命地一一通知本校正选,要是不小心哪里掉了链子,首当其冲迎战帝王低气压的就是自己了啊!但是,十月十五号呢,跡部肯定不会注意那天是他生日这种小事情的吧。

忍足只要一想起跡部上次苏醒后的种种就觉得如置身梦境,跡部很自然地叫他‘侑士’,虽然比不上桦地的地位,但他能感觉到,跡部确实将他放在了身后,那是个完全露空门不设防的位置。这样就够了,忍足很知足,以后会如何谁都不知道,他只要坚守自己的位置,其它一切都不要奢望了。至于跡部手机上的囧人照片,忍足没有再特意追究,虽然不是太雅观,但是贵在位置特殊呀,忍足自我安慰。

电话那头的幸村­精­市挂了电话也开始忙碌,明天就是周六,按惯例是不强制训练的,除了弦一郎和自己会到学校坚持练习,其他人只有莲二会偶尔来看看,目的也是收集资料。一一通知了弦一郎、莲二、文太、桑原、仁王和柳生,其他人都确定到场,除了仁王。

仁王怎么可能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友谊赛,周日正好是十月十五号,他和小景的相遇一周年纪念日,他是一定要去老地方等小景的。其它日子可以商量,就那天不行!仁王生硬的拒绝惹恼了幸村,索­性­不管他,另外通知了一个候补,就当立海大放弃一场双打好了!幸村咬牙切齿。

所以,当跡部站在冰帝网球场内,一一看过鱼贯进场的立海大正选,带头的紫罗兰­色­半长卷发秀丽少年幸村­精­市、帽檐盖住半张脸的黑板脸君真田弦一郎、妹妹头眯缝眼柳莲二、红发小个子丸井文太、光头瘦高个的杰克桑原、紫­色­短碎发戴眼镜的绅士柳生比吕士,最后一个,嗯?不认识。雅治呢?连柳生都出现了,没道理缺了雅治?

跡部心情骤跌,这场友谊赛本就是为了见雅治才临时起意,你个小狐狸缺席是怎么回事?当下口气不好地质问幸村“幸村君,立海大全体正选都到齐了?”

幸村正不爽仁王的不听调遣,听到跡部提起脸­色­就不好了“跡部君,对战冰帝还不需要立海大出动全体正选。”

这话真是有够挑衅,跡部冷冷一笑,这些个部长每次碰面就喜欢口头上争几句体现语言艺术,真是小孩子气,他才不跟他计较。

“仁王雅治去了哪里?”不客气直接问。

立海大众人齐齐一震,冰帝调查过他们吗?连哪个人缺席都一眼明了?

“咳,仁王有事来不了,跡部君认识他?”柳莲二出列打圆场,他可是早就听说过冰帝网球部长跡部景吾是冰帝帝王,万一幸村把他惹火了,以后两校的诸多交流都会不顺利。

“啊嗯?他会有什么事?”跡部眉头拧成川字,该死的小狐狸早没事晚没事偏偏今天有事,这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吗!

柳莲二猜测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于是照实说了“仁王的话,现在可能在东京银座附近。”他不能肯定,因为今天是周日,不是周六,但今天仁王确实来了东京。

“雅治去银座做什么?”跡部很不悦,宁愿去闲逛也不来比赛?这不像小狐狸的风格。

“那个”听到跡部不自觉地念出仁王的名字,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了,柳决定继续免费透露资料“仁王应该是在等人。”

等人?跡部疑惑着思考,今天一定要去等的人吗?可不可以自恋一点这样想,小狐狸觉得会在去年的同一天在市中心再次找到自己所以连网球赛都撇下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只白毛狐狸执拗起来可是会很傻气的。

“那么,本大爷去接人,你们先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跡部迅速决定道。

但是两校的八卦军团没有让跡部如愿,连幸村都丢掉了小别扭好奇心暴起,没办法,仁王的东京之行是立海大流传已久的谜,他们都想知道,究竟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能让吊儿郎当的仁王如此重视袒护。冰帝众则是纯粹凑热闹了,除了忍足好奇之余有些不安。

众人浩浩荡荡登上校车直奔市中心,跡部单独坐在前排,莫名地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车里人太多空气闷热,还是因为即将见到故人。不管哪个原因,都太不华丽了!跡部低咒,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晕眩状态频发,好在都不太严重,但这种病西施的状况还是让他很不耐。

冰帝其实离银座并不很远,只是公车走走停停又要绕些弯路,而校车司机走捷径不到一刻钟就到了。跡部凭着模糊的记忆,顺利拐到第一次遇见仁王雅治那个街头。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个银白­色­脑袋孤零零杵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背靠着电线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跡部叫停汽车靠在路边,率先下车。立海大众也看到了仁王,跟着下车,冰帝众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跟着跡部走。一大群风采各异的美少年顿时照亮了周日的半条马路。

仁王雅治从一大早来到东京就一直站在这根已经很熟稔的电线杆下,张望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又……失望,此刻中场休息神游中。这一年来他每次到这里已经习惯累了就低头冥想一会,待会见到小景该说什么,接着要做什么,诸如此类白日梦,有时候沮丧地生出一丝绝望,他就半天抬不起头来,仿佛只要他不抬头,希望就还有。

此刻他照例在梦想,下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就能看见小景了……突然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中止冥想迅速抬头,视线向马路对面扫去!没有,还是没有!仁王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突然暴涨的绝望,用力闭了闭眼再张开。诶?诶?是幻觉吗?真糟糕……

跡部知道仁王看到了他,小狐狸不敢置信地使劲揉揉眼睛,看了又看,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要不是他们在等红灯,还真想过去揉揉记忆中柔软的白毛。

仁王几乎灵魂出窍,祈祷了千万遍的重逢近在眼前,他却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万一又是在做梦……想要确定的心情愈加急迫,仁王眼里只看到了他的小景,川流的行人,飞驰的汽车,刺目的红灯,仁王通通屏蔽了。他情不自禁迈步走向那个紫灰­色­长发的少年,网球包滑落在地也没有察觉,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个少年含笑专注的眼。

看到仁王失魂般跨过警戒线直直迈向机动车道向己方走来,跡部脸­色­大变。都没看到红灯吗!这只脑残的狐狸!几个动态视力佳的只看到跡部身形白光一闪就穿过车流到了马路中央的仁王面前,提起仁王紧接着再一闪就晃到了马路对面。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用常规词语来形容,立海大一行相顾骇然。冰帝几个除了桦地也有些变­色­,不过他们还好,已经比较习惯跡部的强悍,忍足也只是惊诧虽然勉强看出跡部用的是凌波微步却和自己练的远不是一个层次。

此时红灯灭绿灯起,众人急忙起步赶上。

拉着仁王回到他原先待着的电线杆下,跡部觉得实在忍不住要风度尽失破口大骂,却被仁王突然一把抱住脖子,这种勒住胸式呼吸的拥抱方式让跡部硬生生把几乎冲口而出的思想教育咽了回去,接着脖子边的衬衣领子迅速被烫热的液体洇湿渗透进皮肤。

小狐狸你哭什么啊啊!很多人在看啊喂!跡部无可奈何地扶上仁王的背轻拍,小狐狸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两校正选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默默围在两人四周杜绝旁人的好奇目光。(话说,你们的目光就不好奇?)

仁王一动不动,抱了好久才抽抽鼻子闷声憋出一句“我以为小景不记得我了。”

嗯?我也以为你不记得我了。跡部在心里弱弱答道。

“我每个周六都来这里等你,可是,可是你再也没有出现。”跡部心虚,本大爷忙啊……

“我很想你,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只好一直等一直等。”开始小声抽噎。“小景肯定都不记得我了,送给我的球拍也忘记了!”眼泪再次决堤,小动物再也忍不住大声号啕“小景是坏蛋!把我丢下就不管了!”……立海大众人⊙0⊙……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雅治不要哭了,你要什么赔礼我都答应好不好?”跡部被那声嘶力竭的哭声震懵了,忙一迭声好言好语劝慰。

“我要吃上次的烤牛­肉­!”小狐狸不客气了,大着舌头点菜。

“好。”这是小事情,跡部答应得很快。

“小景要教我打网球!”

“好。”都是小事啊小事。

“以后不准不管我!”仁王越说越起劲。

“好。”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生气!”得寸进尺。

“好。”跡部黑线了,怎么都是些孩子气的要求,小狐狸你就不能有深度一点?

不过,跡部马上就后悔这个希望仁王有深度的想法了,因为仁王下一个动作就很有深度。

猛地松开紧箍跡部脖子的双臂,仁王退开半步,双手放在跡部松开一颗扣子的制服衬衣领子上,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似快意似决绝。没等跡部深思其中含义就听到‘砰砰砰’一阵扣子绷落的声响,胸前陡地一凉,仁王随即俯下脑袋覆在肩颈之间,张嘴狠狠咬在斜方肌上。

“嘶……”跡部疼得倒抽一口寒气,紧咬牙关强忍全身肌­肉­收缩,刚才那瞬间几乎要下意识运功抵抗巨痛,那势必会把仁王震离数丈开外。险些发生的巨大变故惊得他冷汗涔涔而下,一番心情剧烈激荡让他又犯了晕眩。

跡部的肌肤如初生婴儿般娇­嫩­,以至于仁王一口啃下去就渗出大量鲜血,要是换了平常人不过是添个深点的牙印罢了。仁王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跡部,猝不及防咽下了一大口腥香甜腻的鲜血,吓得立刻撤回獠牙松开手。

呆滞的众人早被一连串离奇事件惊得反应不能,又看到仁王­唇­染鲜红俨然一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模样,更是骇得全体石化。

失去扶持的跡部晕晕乎乎摇摇欲坠,仁王一见之下赶忙又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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