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不二和乾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均不解这位不可一世的主今儿怎么轻易就偃旗息鼓了,但不二没有细究,他是来就上次裕太的离家出走事件道谢的。
“跡部君,我是不二周助,非常感谢你两个月前在代代木公园对裕太的相助!”不二朝跡部毫不含糊地鞠了大大一躬,惯常弯成一泓新月的眼睛也湛蓝坦之。虽然裕太方才并没有明说,但不二何其聪明,早先觉得荒谬的猜测竟然就是真相,跡部景吾=樱花精灵,真是个让人哑口无言的结果。
要是放在平日,跡部说不准会陪不二迂回打上几道机锋,但他此时头痛欲裂,实在无暇理会些许小事。勉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跡部从牙缝里费力挤出只言片语“不必……客气,若是……无事,请……”
手塚心细如发,早就瞧出跡部脸色不对,抢在他蓦然软倒的一瞬飞快抢身而上接了个满怀。不过电光石火间便拥了温香软玉在怀,竟是馨香扑鼻柔若无骨,手心握住的一捧秀发如丝如缎流水般柔顺,手塚心神一荡,忙狠咬舌尖唤回理智。不等这边有所动作,冰帝一行炸锅似的围了过来,哈雷更是虎视眈眈地冲在了最前方狺狺不止。
乾贞治最先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解释道“跡部君只说了两句话便突然晕倒,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忍足面色阴沉地盯着手塚,冷冷回话“不必了,我们会把景吾送回家,手塚君,烦请松手!”
忍足的语气可以说是很恶劣,但以己度人,手塚就没有多计较,只是有些舍不得怀中人。如果说之前那么多个独自奋战的日日夜夜,他是以这个少年为奋斗目标一步步攀行,那么此刻,怀里面色惨白昏迷着不省人事毫无防备的少年彻底颠覆了他亟欲与之比肩的信念。只这么定定看着,就觉得油然幸福,心里软软的塌了一大块。手塚从未想象过,自己会有朝一日,竟在一个人面前变得内心柔软如斯,只殷殷盼着,若是他能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哪怕将全世界所有瑰宝都捧到他面前也在所不惜!
只是,此时此刻,却要拱手让人。手塚依言松开双手,眯了眯眼睛,无声望着忍足颇熟练地环过跡部的长发将其小心抱起,很漂亮流畅的公主抱,俨然是熟能生巧的架势。这是,已习惯照顾这个人?还是,另有隐情?
三人默默站在原处,目送冰帝全体乌云罩顶般整齐有序地离去。整个过程其实也就那么区区一两分钟,偌大个队伍竟无须指挥也如臂指使,可见跡部的威信已是宛若如日中天。
圣鲁道夫并未走远,裕太远远看见这边的动静,急急跑来询问“哥,冰帝那是怎么了?”
不二的冰蓝眼睛一直不可自抑地睁大着,他刚才确实是有点被吓到了,以至于眼神还有些呆滞,被裕太一声叫唤拉回神智,犹带几分迷茫地回答“啊,跡部突然晕倒了……”
“Nani?”裕太失声惊叫打断不二未尽之言“景吾哥哥是送去医院了吗?哪家医院?他为什么会晕倒?他……”
“裕太!”手塚头疼地截断裕太滔滔不绝的疑问“冰帝的忍足说会把跡部送回家,其余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诶?只是送回家而已?”裕太挠挠脑袋,皱眉“那应该没什么事,不过,景吾哥哥的手太冷了,脸色也很不好,看起来不像普通感冒发烧啊。”
手塚心中一动,手很冷吗?似乎,刚才的怀中人全身温度也都很低呢,花瓣似的双唇也殊无血色,究竟是什么病会导致发寒昏厥?感觉很像严重营养不良……蓦地瞠大双眼,微微惊骇地脱口而出“厌食症!”
身畔三人侧目,乾也恍然大悟,抿了抿嘴面色凝重道“应该没错了,根据资料推测,跡部是因为厌食症而虚弱至晕倒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裕太很不可思议,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那样温柔的人……”
若不是气氛不允许,不二他们很想翻白眼,也只有裕太这种一根筋才会觉得跡部很温柔吧!这个人哪怕是面对自家部众都是一副不假辞色骄傲得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昂扬模样,温柔的人能训练出那样一支所向披靡的球队?温柔的人能让一整个贵族学校的人甘愿死心塌地追随?温柔的人,能在一向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知名金融集团里作为唯一继承人始终屹立不倒?做人不能太天真了呀!
但是,裕太小朋友认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死犟啊!更何况,人家跡部的确有温柔的一面,小裕太还真就狗屎运碰上了呢!
像是被那样惊人的消息刺激到了,裕太此前摇摆不定的心情豁然开朗。他本是个坚定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会按着最初的心意固执前行,这也算是他的优点之一了吧。虽然他是被观月一句“属于自己的人生”打动从而骗到圣鲁道夫的,但不可否认,他是个认真努力的好孩子,只是努力的方式不得法,平白浪费了许多大好时光罢了。观月故意隐瞒晴空抽击对未成熟骨骼的伤害对裕太不是半点触动也无,相反,他对这位前辈很失望,看一个人,窥一斑可见全豹,再如何洗心革面,那些曾经的污渍已经烙印在心灵上,成为一世的伤,而观月的伤,很致命。他在裕太全心信任的基础上狠狠踩了一脚,不论是有意或是无意,对于尚未稳固的少年友情都是伤害深重。
深吸一口气,裕太定了定神,直直望进不二眼底“哥,我决定转学到冰帝学园,学费方面,我会努力争取奖学金。”
不二吃了一惊,冰帝可不是随便接收转学生的学校,听说转学考核很严格,它能成为东京乃至整个日本都闻名的贵族名校绝不是浪得虚名。而且,最重要的是,必须由校内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士推荐入学。那么,裕太刚才是已经拿到跡部的同意推荐了么?
“裕太”不二表情严肃“不要草率决定这种大事,冰帝不是普通学校,你未必能够适应里面的残酷竞争。”
“的确,在冰帝,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乾点头肯定道“在过去几年,因为不思进取混吃等死而被劝退的数不胜数。”
裕太闻言,非但没被吓退,反而兴奋得双眼放光,愈加坚定了信心“我会努力的!既然景吾哥哥让我去冰帝,那么冰帝必定有值得我去征服的东西!圣鲁道夫的确太弱了,景吾哥哥说的没错,那里实在不适合我。”
“跡部邀请你去冰帝?”不二惊呼,不敢置信地疑道“裕太,你确定没有会错意吗?”乾和手塚也盯着裕太,上下巡梭,仿佛在查找他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裕太涨红了脸跳脚“哥!你少看不起人了!景吾哥哥说让我回家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再作决定,才不是我自作多情!”
不二默默看了气鼓鼓的弟弟好一会,突然弯起月牙眼笑道“原来我家裕太是个这么有福气的孩子呢,那么,去吧!哥哥支持你,爸爸妈妈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裕太张牙舞爪地抗议。
“恭喜你,裕太”乾扶了扶眼镜,语带羡慕地说道“跡部是冰帝之王,有他发话作保,转学肯定没问题,不过,奖学金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那必须是年级前十的排名才有资格申请,冰帝的门槛太高,它的前十名与全日本前十名无异。”
裕太点点头谢过,遂低头久久沉默不语。
不二眯了眯弯弯眼,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怎么,阿乾也想转学么?”
“也不算转学”乾出乎意料地坦诚了“莲二和我都决定高中报考冰帝,因为不是直升,难度很大,莲二说推荐人方面跡部应该可以帮忙。”
“为什么?”不二很震惊,手塚也非常意外“留在青学不好么?”
“抱歉,我觉得冰帝更适合我”乾有些黯然,抿着紧紧的唇线艰难开口解释“我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今天说开了也好,青学这个圈子太小了,相信你们也感觉得到,作为一个爱好追求最新资讯的潮人,我想把自己的眼界打开,就不能局限在一个小范围里。”
“而根据莲二的绝密数据显示,冰帝或许是已经被秘密收购作为跡部集团的人才选拔基地才在近年不断飞速发展崛起的,由此分析可以得出,跡部很有可能是整个冰帝最高掌权,我有理由相信,在那样一个强者的统领下,冰帝绝对是一个最高端最完善的学校!”
这可以说是一个爆炸性的秘闻,难怪说是绝密!手塚三人都惊诧不已,这立海大的柳莲二竟看似比乾还厉害,连人家层层保密的事情都能抽丝剥茧地透析出来!
“乾,你有没有想过”手塚冷静接话“就算你考上了,冰帝的学费可是青学的数倍,你家里不一定负担得起。”
乾嘴角抽抽,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刚才已经说过了,冰帝的奖学金不是正常人可以拿得到的,要减轻家庭负担,只有利用双休日和假期打零工,冰帝的豪华餐厅肯定是去不起了,不知道在学校里吃便当会不会太过特立独行?
总之,“无可奉告!”乾斩钉截铁地回答,一想到为了理想将要忍受的种种磨难,蓦然涌起一股冲天豪情,哼,没什么可以难倒本博士的!大不了到时去抢莲二的菜下饭!
气氛有些沉重,不二兄弟率先告别几人回家商量转学事宜去了,手塚和乾也各自分道扬镳。
手塚头也不回,匆忙赶回家,连母亲的叫唤也顾不上回应,只胡乱草草点点头就飞快回房落锁。至此才大松一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什,竟赫然是跡部系在发间的那根白色蚕丝发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火腿下饭~
╮(╯▽╰)╭减肥啊减肥
天气又炎热起来了吖~
月饼还有几个~
话说,两广的月饼确实好吃啊好吃~
苏杭的月饼有幸尝过几口……
那个难吃啊难吃~
莫非是口味不同所致?
49
49、迷失的冰山 ...
那是一根约两尺长的象牙白色窄发带,柔软坚韧,通身流畅着蚕丝特有的自然光泽,打结处微微褶皱,手指轻轻抚过立即平整了。
手塚心思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发带,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在发现它的那一刹那就决定不顾一切据为己有。要是放在以前,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吧。不告而取,谓之为贼。他冒着做贼的风险,截下这件跡部的贴身之物,究竟是干什么?手塚越想越觉得答案太耸人听闻,莫非,他的初恋,竟是错投在一个少年的身上以致还未开始便已夭折了么?
颓然摘下眼镜,习惯性随手折叠整齐放在桌角,眨巴眨巴骤然朦胧了些的眼睛,苦笑。像自己这种古板又无趣的人,跡部肯定不会浪费眼神多看一眼的罢,枉费自己号称青学帝王,十项全能又如何,纵观周身,除去一脸凛冽的气势,竟无半点引人注目之处。优等生,优等生又怎么样,冰帝一抓一大把!手塚握拳,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明天就把东西还回去。手塚黯黯然放下发带,既然无法靠近,留下它只能徒添心魔,求而不得,何苦自寻烦恼。
这边手塚一夜辗转不成眠,殊不知跡部宅也是一阵兵荒马乱,仁王更是请了假急吼吼赶来东京,和忍足一起对着冰美人束手无策。两人战战兢兢地守着跡部一步不离,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人就悄悄化羽飞升了。好在跡部很体恤众人,半夜里就悠悠醒转,举宅一番庆贺后,沦为两只动物的抱枕,压回床上又睡了个大大的回笼觉。
翌日,手塚请假到冰帝找人,自然扑了个空,连外联部负责接待的忍足都缺席,幸好桦地被派遣来处理日常事务,请示过跡部之后,把手塚领了回家。半道上,手塚想着第一次上门探访,不好空着手,下车包了一束二十支白玫瑰。他知道探病送白玫瑰不太合适,可是康乃馨百合什么的更不靠谱,他记得跡部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为了不让人误会他此行是去求婚,红玫瑰就免了,白玫瑰正合适。于是乎,手塚不喜聒噪,旁边的桦地亦是个闷葫芦,两人一路无语。
忍足和仁王听说手塚来访,暗暗提高警惕,虽说此人之前与跡部并无来往,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跡部是什么人?对他一见钟情者海了去了!两人相视苦笑,他们犹如惊弓之鸟,对所有靠近跡部的雄性雌性生物丝毫不敢放松,这么折腾的日子何时才到头?
通往别墅的大道边是大片的保加利亚玫瑰花田,其间浅浅粉色的玫瑰绵延数百米,虽不若樱花盛放时的铺天盖地,却也别有一番傲然风情。手塚面无表情,心中着实惊诧,自进入私人领地以来,已过了好几里路,竟然才到别墅?这跡部家财力之巨可见一斑。几不可察地皱皱眉,拥有得越多,责任就越大,跡部集团繁盛的前提,是以家族子弟的呕心沥血为代价。跡部孱弱的身体,恐怕与过度辛劳脱不了干系。手塚脑子里纷乱错杂,疼惜,懊恼,不甘,沮丧,种种思绪不一而足。
下了车,一个眉目慈和的中老年男人迎上行礼“桦地少爷,这位就是手塚少爷吧?我是管家高木,景吾少爷在里厅候客多时了,请随我来。”
手塚恭敬回礼,将手中的捧花递给高木管家,客套一番步入纯欧式大气华丽的客厅。
厅内的真皮沙发上,跡部、忍足、仁王三人清一色休闲装或坐或卧,一派闲适。斜眼看到来人,歪在沙发上搂着哈雷说悄悄话的仁王低低嘟哝着什么,不情不愿地端正了姿势,引来忍足一声嗤笑。跡部无奈,只得站起来亲自待客“让手塚君见笑了,请坐。”
立刻有女仆端上新沏的大红袍,端正行礼徐徐退去。
高木管家利落地拔掉沙发扶手边早上刚换的新鲜玫瑰,Сhā上手塚带来的那束白玫,躬身告退。所有仆从进退井然有序举首投足从容大方,无不显示跡部家百年传承的历史深厚底蕴,自小被祖父严格要求恪守礼仪的手塚暗暗点头落坐。只有些纳闷忍足在无可厚非,毕竟他算是冰帝军师的身份,可立海大的仁王雅治为什么也在?
“跡部君今天气色不错,身体好些了吗?”手塚也不矫情,直接问最关心的问题。
“啊嗯,已经没事了,昨天真是失礼,给手塚君添了麻烦。”跡部真诚道谢,他也知道昨天的意外事件完全是因为自己任性所起,导致醒来后气势一直处于下风,被家里三只臭小鬼压制得死死的。
……“不要大意!”手塚有些局促,不知如何续话,憋出一句经典的口头禅。
跡部一愣,瞬间明了这句万能用辞此刻所包涵的意义,顿时噗嗤一声忍俊不禁。这一下,满室春光,宛若千树万树梨花开,空气里仿佛弥漫了浅淡馨香。仁王和忍足双双哀叹捂脸,即便是他们,看了那么那么多遍,还是抵挡不住如此温柔一击,这个青学的手塚国光除非是泥捏刚铸,否则,断没有逃过一劫的道理!
手塚呆滞,的确是没有逃过。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在裕太眼里,跡部是“那样温柔的人”。怎么就将那层傲慢的表面看作了内在呢?只是菀尔一笑,就漾开了波光粼粼的水样柔情,纯净而睿智的凤眼微弯,唇角上翘的弧度欢畅愉悦,明明是盛夏,却分明感觉暖暖春日万物复苏。
美景转瞬即逝,跡部清咳一声掩饰失态,同时惊醒了手塚。跡部看看慵懒的哈雷,突然记起被遗忘已久的卡鲁宾,继而联想到越前欧吉桑,然后终于省得,之前费心盗来的天衣无缝之极致,似乎还没有机会找人实验一二?
“手塚君,有没有兴趣来一场比赛?”
“景吾/小景!不许胡闹!”忍足和仁王齐声极力反对,哈雷也抖抖耳朵,耷拉着大尾巴懒懒挪到了对立面。
跡部哭笑不得“喂喂!只是一场轻松的指导球,这也不让动?你们不如把我关起来好了!”
手塚抽抽脸皮,这话虽然是安抚忍足和仁王用的,可是听在自己耳里却是很郁堵,太伤自尊了喂!敢情他堂堂青学网球部长,只能给人喂招用?
但是这话却很有效地堵住了两只的嘴,虽然的确是很想把人关起来,可谁又真的忍心呢。每天要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白天上课都不得停歇,常常需要忙到半夜甚至通宵,跡部空闲的时间其实少得可怜,虽然他从来不说,但忍足和仁王都看得出,他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啊。两人想帮忙却有心无力,那些文件大部分都是国中生只能当天书敬而远之的东西,能看懂的,只需要跡部检阅无误后大笔一挥签个名罢了。着急也没有用,只能一步一步来,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跡部倚仗的左臂右膀。
天气晴好,适合户外运动。手塚换了一身忍足的冰帝正选服站到场上,望望对场依然衬衣西裤的跡部,眼皮狂跳。要不是稍微有点了解了这个人,这种行为与挑衅何异?忍足眼尖,看出手塚些许不悦,忍不住替跡部解释“抱歉,手塚君,景吾不喜欢穿运动服,他在冰帝网球部一向这样,请多包涵。”
不喜欢运动服所以从不穿?手塚对跡部的任性度有了新的认知,对忍足点点头表示不在意,凝神预备发球。
“等一下。”跡部突然叫停,三人疑惑地看着他头一歪,微微笑得几分无赖“请手塚君换右手吧。”
手塚怔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让他用惯用手么?跡部果然知道他左手有伤吧,只是,右手的话,恐怕真的只能任跡部捏圆搓扁了。手塚无奈,依言将球拍换到右手,罢了罢了,就当今天是来做陪练。
跡部挑眉,啊嗯,这么听话?孺子可教也,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大意地收下天衣无缝这份大礼罢!
忍足和仁王站在场边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说之前跡部一直只守不攻是协助手塚热身,那么如今依然慢腾腾地引导对方不断打出反手下旋的零式削球是何用意?手塚的削球已经让跡部失分多次,这种根本无法回击的球若是克服了手臂的负荷过大不能多用这个缺陷,在比赛上应该算是无敌了,连跡部也不能破解么?再仔细观察,忍足蓦然低咒“Holy shit!”
“怎么了?”仁王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忙追问道。
“景吾在帮手塚完善零式削球!”忍足咬牙切齿“刚我就奇怪,明明去年比赛的时候他也没用上几次,今天怎么能撑这么久!”
诚如忍足所言,跡部的确是在纠正手塚的成名绝技在实践中所造成的筋脉伤害,通过控制小黄球的轨迹和力道迫使手塚摆出最适合的姿势接球回击。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人绝对做不到,这不但需要具备对网球极高明巧妙的控制能力,还得对人体骨骼经脉力量走向了如指掌,更要计算精确地用上内力附着在网球上恰到好处地震荡配合手塚的下一步动作,数个环节环环相扣循序渐进,手塚就被动地钻进他设好的套子去了。
不动声色完成了修正计划,跡部含笑瞥向忍足,忍足破天荒没有嬉笑回应,而是狠狠幽怨瞪了他一眼。跡部不以为忤,注意力重新回到场上,依照两年前的套路,将手塚一步步导入无我境界,一一破解掉对方眼花缭乱的攻势之后,已经身不由己地陷入追求更高境界的狂热中的手塚,情不自禁从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到才华横溢之极致完美演示了一遍。看得场外的两只目瞪口呆,若不是速度和力量取胜,他们俩还真没把握赢这种程度的手塚!
但是跡部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到,他选择的最后一步险棋,是幸村的灭五感。这种技术属于一种心理暗示,他甚至不需要仰仗幸村的绝技就可以利用移魂大法轻易完成,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模拟了灭五感的过程。360Km/h的终极球速令手塚的眼睛不能同步,从而造成严重视觉疲劳导致短暂失明,较之前数倍的击球力度迅速麻痹肌肉,导致触觉听觉等逐渐缺失。
手塚打记事起就没这么狼狈过,看不到,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无力俯趴在草地上睁大双眼茫然四顾。一些记忆深处的片段飞快掠过,他从小就沉默寡言没有亲近的无所不谈的朋友,有什么话都只能对自己说,受伤了难过了开心了痛苦了,没有人可以分担分享,孤独始终亦师亦友如影随形缠着他不放。一直支撑着他走下去的除了网球,便是在青学那年全国大赛上看到的跡部景吾。一路走来,因为是自己选择的目标,他从未有过怨言,但是为什么此刻,他竟觉得那么辛苦?左手的旧伤也是,网球也是,网球部也是,学生会也是,连一直坚定追逐的跡部也是……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想!手塚惊惧不已,究竟是什么,动摇了他一向钢铁般的意志?
跡部有些不忍,手塚此刻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身体蜷缩着微微颤抖,眼神泫然无助,太凄凉了啊!跡部别过头,却拦不住眼角余光朝手塚瞄去。啊啊!手塚国光你不是冰山吗!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表情啊喂!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忍心继续无视啊啊啊啊!
实在受不了,运起传音入密“手塚国光!本大爷命令你站起来!”
这个声音……手塚浑身一震,竟奇迹般恢复了几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JJ今晚抽得厉害=_,=
莫非亲们都放假啦?
仿佛看见JJ熙熙攘攘……
50
50、志同道合不相为谋 ...
那场天衣无缝的试炼,最后的结果是手塚有如神助,陡然热血洋溢地扛下了跡部故意为之的放水攻击,至此,天衣无缝之极致再次绚烂现世。
跡部很欣慰,对于手塚这个悲情王子,他是颇替剧情里的双部惺惺相惜的,一个总是输得悲切,一个总是伤得惨烈,难怪他们后来看似默契十足的模样,敢情是难兄难弟终于聚头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算是将手塚的命运生生扭转了吧?啊对了,这个人的左手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筋脉堵塞?还是手肘骨头遗留问题?跡部支颐思忖,好人做到底,先看看情况再说。
手塚是网球狂人,仁王和忍足骨子里也容易沸腾,在看过那样一场精彩至极的比赛之后,两只顾不上防范,回到别墅后,待手塚梳洗出来就一反凉薄地凑近他热络套近乎。手塚很累,昨晚上睡不好,早饭也是草草解决,再加上空前剧烈的比赛几乎让他虚脱,但他实在是很激动,亢奋的心情狠狠压下了疲倦。众所周知,手塚是个左撇子,尽管右手也能使用如常,但毕竟比不上惯用手,他训练右手的零式削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二刀流也算一个震慑对手的招数。只是,以往最多只能用几次就整条手臂发麻的削球竟然在稍微改变姿势和力道之后形势大变,刚才那场较量,他到底用了十几次还是几十次?右手居然只是有些累!还有最后那段似真似幻的超常发挥,莫不是传说中的天衣无缝之极致?手塚心跳如雷,不是为自己有可能已打开那扇梦寐以求的大门,而是想到,跡部从提出比赛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会要求他换右手,也是避开左手的旧患以便自己全力施为,从而引导右手完善零式削球!
能临时起意轻松做到这些,需要怎样的实力?手塚心下恻然,难怪乾的笔记本里对于跡部的实力只一句“深不可测”轻轻带过,这样惊人的技艺,纵然自己打开天衣无缝却也只能望其项背。暗暗惊叹,跡部果真语出不虚,说是一场指导球,真真就是一场前无古人的指导球。
按捺着黯然的情绪,手塚沉稳地一一答复忍足和仁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频频涉及技术隐私的疑问,间或对刚刚一脚踏进的领域无解,三人便一齐纠结……跡部饶有兴致地旁听,也不Сhā嘴解释什么,只淡淡含笑注视貌似颇投缘的三只。
没耐性的仁王最先放弃继续追问,转而纠缠跡部“小景,我也要学那个!”
“啊嗯,你确定?”跡部摸摸凑到胸前的白毛脑袋,语气温和“你不学也不会输,没有必要去经历一遍心灵炼狱。”
“什么是心灵炼狱?”两只异口同声,转头互瞪。
跡部失笑,眼中宠溺更甚,掰起小狐狸不满的脸,朝手塚的方向撇撇嘴道“这个问题,不妨去请教切身体会的手塚君。”
被四道炯炯的视线聚焦,手塚微微不自在,抿了抿唇,声音愈发低沉“心灵炼狱么,倒也贴切,因为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触觉,呼吸吞咽什么的全都感觉不到……”
“灭五感!”仁王惊呼,瞠大了眼睛。
点点头,手塚继续“……四周一片黑暗,听不到任何声响,整个人像灵体一样虚无……”仁王全身抖了抖,跡部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很多不好的记忆乘虚而入,排山倒海的孤独和自我厌恶,对所有原本坚定的信念深深质疑……”手塚说不下去了,抬眼望向虚空,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那个磨人的场景。
一室沉寂,连擅长Сhā科打诨的仁王也只将脑袋埋进跡部怀里,不发一言。
“呵呵”忍足突然轻笑出声,打破沉重的气氛“我倒是很想一试,有景吾在,不好的记忆什么的,不值一提。”
“说得好!忍足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仁王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跡部“小景,我要先上!”
忍足脸色很臭,丫的白毛狐狸!咱们等着瞧!
跡部老怀甚慰,都是些不需要他操心的好孩子呢,不过“先用过午餐稍事休息再去吧。”
“我想吃上次的糖醋宫保鸡丁!”仁王奋起点菜。
“唔,那我要糖醋鲷鱼。”忍足摩挲着下巴琢磨“汤的话,仁王,黑菌蘑菇汤怎么样?”
“还行。”两只磋商完毕,一齐望向跡部,笑眯眯。
跡部气乐了“使唤本大爷下厨,啊嗯?”
“小景,人家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仁王皱起鼻子,故作哀怨地掰着手指数数“你看,上次吃的时候是一、二、三,啊!三个月之前了!”
哈雷也哼哼几声,伸出大舌头滋溜滋溜地舔了舔跡部的手背,蓝幽幽的圆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蛋糕!”
跡部囧了,这一个两个都当他是厨子来用?摇摇头莫可奈何,转身问手塚“手塚君想吃什么菜?”
手塚还处在震惊中反应不能,凭本能脱口而出“鳗鱼茶。”话一出口当即羞愧得想咬舌自尽,太失礼了!他和跡部又不是很熟,人家不过是客套话,应该委婉谢绝才对!话说,这位大少爷下厨,做的东西能吃吗?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是没法从手塚的面瘫脸上探出端倪的,跡部犹豫了一下,颇为难地提议“这种菜式没听说过,换烤鳗鱼怎么样?”
“可以!”手塚很是拘谨,略略躬身致谢“真是非常抱歉,今天实在是唐突叨扰了!”他这趟的主要目的还无法启齿,竟连番奇遇,若是此时再把东西拿出来,岂不是显得十分小人行径?手塚内心捂额长叹,看来亏心事果然做不得……
跡部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站起身道“你们自便,半小时后到餐厅用餐。”说罢欣欣然向厨房走去。
忍足和仁王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在空中火光四溅你推我挡地厮杀,老半天分不出胜负,只听得手塚一句淡淡的“两位有话不妨直说”打破了彼此制衡。
“噗哩~其实手塚你这个人不错,我很欣赏”仁王狡猾地先礼后兵“如果你能离小景远一点,我会更高兴。”
“嗯哼,我的意见和仁王差不多”忍足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景吾在家里会比较放松,手塚可别误会了什么才好。”
手塚沉默,不置可否。
良久,忍足突然嗤笑一声,优雅地往沙发靠背一倒,悠然说道“真是关心则乱,其实照手塚这种闷葫芦个性,又倔得要死,景吾最多是把人当孩子照看,仁王,咱们应该重点防范你们立海大的太上皇才对。”
仁王疑惑地看了忍足一眼,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手塚面前谈论这些,顺着话头接下去“这个我没办法,幸村明天手术,小景肯定要去看一下的,难道还能把他绑起来不让去?”
忍足一顿,苦笑着摘下眼镜丢到茶几上,低沉的关西腔带着几分无奈“Ne,手塚,如果你爱上一个很出色的人,你会如何杜绝其他人的窥伺?”
这种话实在是交浅言深,听起来,倒是有那么点警告的味道。手塚眯了眯眼,不亢不卑地回答“我相信我爱的人不会轻易被旁人的花言巧语左右,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全心信任?”
忍足哑口无言,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两情相悦这回事!他们是单相思啊单相思!仁王也苦着脸,要是他们真的宽心大胆放任跡部出门,说不准以后他会捡回来多少居心叵测的家伙跟他们做兄弟啊!
手塚很聪明,察言观色很快得出正确结论,忍不住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啊,敢情两位是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情况?”
刹时收获四只大大的白眼,手塚眼中笑意愈深,真是两个有趣的人,可以让他很轻松,很遗憾,虽然有幸志同道合,却不可相为谋。眼神骤然暗了暗,那根发带,还是自己收藏了好,今天看到跡部系拢长发那根一模一样,想来家中并不缺替换,他又何必再来献丑。
忍足转移话题,扯到网球,两只很大方地交流各自网球部的训练,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手塚觉得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快破一年记录了,幸好自己早就放下了全国制霸的宏愿,否则,即使是不自量力,他也得跟这不懂谦虚收敛的两只雄辩一二。侧耳一番仔细聆听下来,手塚才惊觉青学跟立海大和冰帝的差距那不是一点半点,回去真得和龙崎教练商讨一下,是不是改动旧有的训练方式比较好,否则,真是要被各校远远地甩到后头了。
既然两人没有门户之见,手塚就建议,找时间组织一个三校网球部混合集训,毕竟老窝在学校里训练没啥意思,口号喊得再响,还不如把这些跳脱的少年们拉出去遛遛,效率也高。
忍足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手肘捅捅仁王,示意他表个态。
“立海大这边估计没问题”仁王恹恹地甩着小辫子,很不高兴“就是觉得这么干有点引狼入室。”
“没事,景吾应该不会参加这么不华丽的集会”忍足狡狯地笑笑“等一下午餐后就去问他要适合集训的地方,嘛,还有赞助费。”
“不需要征求一下你们监督的意见吗?”手塚提醒道。
“哈?你是说榊监督?” 忍足嘴角抽抽“我都多久没在网球部见过他出现了,那家伙从不管事,景吾说了算。”
手塚了然,这么说,冰帝果然是跡部的一言堂了吧。
眼看半个小时要到了,三人动身前往餐厅。跡部时间掐得很准,各人的饭菜由女仆鱼贯端上餐桌,糖醋宫保鸡丁和糖醋鲷鱼鲜香扑鼻,金灿灿的酱汁令人食指大动,烤鳗鱼是两大串烧烤鱼肉,颜色油亮橘黄,脊骨剔得很干净,三盅咖啡色的黑菌蘑菇汤浓香汩汩,除此之外,每人还多了一小碟法式烩土豆。
忍足和仁王跟手塚打了声招呼就埋头开动,搞得手塚手足无措,默了半晌,迟疑着问道“我们不等跡部一起吗?”
“小景大概是在给哈雷做蛋糕”仁王嚼了满口食物有些口齿不清“他不吃东西的,不用等。”
“仁王,食不言!”忍足狠狠瞪了一时失言的仁王一眼,冒失的小狐狸咽下一大口饭菜,嘿嘿讪笑,不再言语。
手塚抿抿嘴,默默开动。烤鳗鱼味道鲜美,入口满齿生香,还带了点水果的酸甜滋味,十分开胃。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爷的手艺,最重要的是,跡部不吃东西!一个能够烹饪出美食的厨者,竟然无法亲口品尝,手塚觉得手中的筷子很是沉重,他不能理解忍足和仁王为何能够如此坦然面对这个问题,他们就不心疼吗?他可是疼得厉害,连带着食欲也消了一半,若不是实在饿坏了,他还真吃不下。
用过正餐,女仆撤下碗盏换上鲜榨果汁,跡部才捧了一个十寸大小的蛋糕姗姗来迟。仁王很坏心地分了一小块蛋糕享用,待哈雷见到缺了一角的蛋糕时,满腔悲愤几乎要具现化,大脑袋不断地蹭跡部大腿,委屈得眼泪汪汪,跡部费心安抚了半天才消停。于是,小狐狸从此被严禁再跟哈雷抢食,否则后果自负!
忍足一说起三校集训的计划,跡部就想到了轻井泽的别墅,那里总面积比自己这边还大一些,两年前已被自己下令修葺一新,各种应用物资一应而全,本来是给冰帝网球部备用的,容纳三校正选不到三十人也绰绰有余了。
一听到集训地点是在避暑度假胜地轻井泽,仁王立刻双眼放光,忍足却更深思熟虑些,紧张兮兮追问道“景吾和我们一起去吗?”
“啊嗯,本大爷为什么不去?”跡部一脸莫名,他给他们友情赞助三包服务,占个看热闹的席位不过分吧?
“Nani?你也要去?”两只一蹦而起,齐齐大吼。
作者有话要说:JJ抽得天雷地火……
啦啦~节前最后一更
话说,咱可以和伟大的祖国一起放假不?(~ ̄▽ ̄)~
开个玩笑~
祝亲们国庆假期愉快~撒花~
嘿嘿╮(‘▽′)╭
51
51、觉悟 ...
手塚轻笑出声,惹来忍足和仁王怒视之。
跡部却惊得有些怔忪,眨巴眨巴眼睛奇道“原来手塚你不是面瘫啊?”
于是轮到两只喷笑……手塚一僵,迅速回复一脸染上些许铁青的冰霜,嘴唇抿得紧紧的,状似生气。
跡部没看出来手塚只是在懊恼为何自己如此沉不住气,还以为他真的不高兴了,顿时觉得苦手。他没安抚过冰山类生物,不好卖弄小动物那一套,纠结半天,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其实手塚应该多笑笑,老板着脸会把女孩子吓走。”
话一出口,两只更是笑抽了,手塚的脸色由青到绿,寒碜碜的好不骇人。
无辜地眨眼,跡部并不觉方才的话有甚可笑之处,本来么,女孩子一般矜持不是?这手塚总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敢去碰钉子?越想越郁卒,管你高不高兴,凭什么让本大爷低声下气还吃力不讨好!
正气闷间,两只笑意渐歇,手塚猛然出其不意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我不喜欢女孩子!”
忍足和仁王齐齐变色,警惕地盯着手塚,生怕他再出惊人之语。
跡部却纳闷了,微微好奇道“不喜欢女孩子?那你喜欢什么?网球么?”在他看来,热血网球王子们不喜欢女孩子也不奇怪,他们把毕生所有的热情都奉献给小黄球了啊,原本的手塚更是为此险些废掉一只胳膊也不放弃比赛,这种精神固然值得嘉许,但这种行为却实在太英雄主义,连自己这个外人都看下去,更别说息息相关的亲人朋友会有多难过了。
手塚目带惊讶,瞥见旁边两只狂抽的眼角,忽然有些了悟,连这样明白的暗示都理解不能,却原来,天才绝顶的跡部景吾,软肋是EQ低能?不,对于一个后起之秀的金融钜子,不应该这样简单概括,或者该说,跡部在交友这一块,是君子坦荡荡?
不争气地面上发烫了,迎上跡部澄澈的目光,手塚惭愧得无言以对……话说,冰山脸红,也是一大奇景。于是,跡部明白了,识趣地没有再追问,至于大爷他明白了啥,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下午的两场指导球,手塚有幸旁观,对人类的身体潜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终于明白了,去年的全国大赛,跡部和仁王那场简直就是表演秀,其实真正的较量,根本连球影都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步伐身法快得像看特技科幻电影,眼睛不一会儿就涩得发疼。他实在想象不出,在这种种非人的攻击和防守之下,场中人如何做到准确无误地击球?
事实上,和桦地相比,忍足和仁王仍然是动作迟缓不少,要是真到了桦地的境界,天衣无缝什么的,那是鸡肋啊鸡肋!要说按两只现在的速度和力量,真和手塚对上也输不了,除非是越前欧吉桑来搅局。所以说,跡部觉得没有必要去学那劳什子,主要是他不忍心见到他们在心底的负面情绪里挣扎,他见过忍足濒临绝望的模样,那样痛苦的表情他不喜欢再看到。
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忍足和仁王被灭绝五感的时候恐惧只有短短一瞬,立刻就淡定了。不得不说,被跡部毫无保留真心以待的人,人生之中除去被填得满满的幸福就再容不下别的青春伤痕了。他们深知,无论陷入多么糟糕的境地,只要好好地在原地等待,总会等到心爱的人救赎。
手塚亲眼目睹了两人无比相似的心路历程,看到他们惊惶一瞬便露出安心的表情,甚至隐隐含笑,那似乎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神情让他眼眶发热。手塚无法想象,这需要多么深重的信任和爱戴,才能在那样四处绝壁之境安然若素?连自己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免不了动摇,那两人却仿佛被跡部牵着手平稳走过,一丝坷绊也无。说不清心底那股热流是羡慕还是渴盼,手塚面无表情的脸片片龟裂,终于在忍足最后狂欢般扑向跡部兴奋的深吻下惊骇得面如土色顷刻瓦解。
跡部这回却没有任关西狼放肆,很是嫌恶地提着忍足的领子拎到一边,蹙眉斥道“一身臭汗的,不要蹭到本大爷身上!真是太不华丽了!”
忍足却锲而不舍地继续抱上去,变本加厉地蹭。跡部浑身僵硬,额上青筋隐约暴起,咬牙正要狠下毒手,忍足却狡猾地松开双臂,眉开眼笑道“哦咧,一不小心把景吾的衣服弄湿了呢,嘛,待会儿景吾和我一起泡澡吧!”
“真老套!忍足,你总来这招累不累!”仁王鄙视地斜一眼不要脸的大尾巴狼,换了一副殷勤的嘴脸凑近跡部“小景和我一起洗吧!”
跡部眼角抽抽,这两只一丘之貉,谁也没比谁高尚。反正无论落进哪一个手里,他都是被撩拨得手足酸软神迷智昏的下场就是了,真是弄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对这种无聊的事情乐此不疲!
不予理睬早将得寸进尺玩得炉火纯青的两只,跡部看看天色,温声询问冷落一旁似乎有些面色不豫的手塚“手塚君是要留下晚餐还是回家?”
看着跡部光风霁月一丝芥蒂也无的眼神,手塚喟然长叹,跡部家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个水晶般透明的继承人,竟似丝毫不知方才的事情有多惊世骇俗,他是将这种行为当成了孩子胡闹么?回想起跡部对那两人毫无遮掩的溺纵,犹如百炼钢化绕指柔,手塚心下戚戚,忍足和仁王真是好手段!
众人却不知,宋代男风盛行,就算皇甫大小姐足不出户,家里的父亲将养的那几个书童平时也可见端倪,自家弟弟小小年纪也豢养着几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侍童,日里肆无忌惮地亲吻狎玩从不避人,俨然是一整个糜烂上层社会的缩影。皇甫景年幼不解世事,底下的丫鬟婆母也算是本分人,不太爱嚼舌根,自然将其视若无睹过去,以为男子间相处合该如此罢了。如此心态放在今时今日,跡部自然对忍足和仁王的不合时宜之举浑不当一回事。
手塚的脸皮没磨练出足够韧劲厚度,只得颔首致辞“今日多有打扰,我就不逗留了,跡部君请多保重身体,像今天这样的剧烈运动还是少些为好。”
被一本正经的冰山教育了,跡部无限郁闷……四人信步返回别墅,跡部招来座驾欲送手塚回去,饯行前突然想起尚余一件重要任务没完成,转过身来支着下巴不假思索地问道“你的左手有没有去医院仔细检查过?究竟是什么情况?”
手塚一愣,认真回答“前两天复查的时候,医生说已经痊愈了。”
跡部眉头一挑“痊愈了?我看不见得。”说罢不客气地捞过手塚的左手腕,略略探过脉,继而在手臂上好一番戳戳捏捏,看得身后的两只眼冒火星胆战心惊,恨不得扑上去拆散两人的纯洁接触。
“嗯哼,果然” 跡部冷脸下结论“还有轻微骨裂,连桡神经都小有损伤,更不用说主要筋脉水泄不通,这也能叫做痊愈?”
手塚无言以对,那是医生说的,又不是他信口开河。话说,原来跡部也懂医术?听起来还很专业,是久病成医还是个人爱好?手塚面无表情地天马行空。
“这面部表情缺失症也该治一治。” 跡部故作严肃地吐槽,借两人手掌相交之机,暗暗输入一股真气,势如破竹地冲开几道堵塞的经脉。
噗嗤……两只绷不住脸掩嘴偷笑,同时心里一松,罢了罢了,该来的怎么都挡不住,一切顺其自然也罢。
已经是第二次被调侃了,手塚面上不动如山,眼里却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会很自然地拿自己来开玩笑,说明跡部已经不当他是陌生人了吧?不同于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态度,跡部眼角眉梢都是煦暖的温柔,这般淡淡温情的相处,真正是如沐春风。手塚望向含笑注视自己的忍足和仁王,默默点点头。他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太草率的决定是对那个如花少年的亵渎。
郑重应下跡部暂时不准他再用左手的要求,手塚挥手辞别几人。
其实,手塚没想过会在跡部家待上一整天,故而只请假半天,下午的课却是翘掉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公然旷课,心里还不觉心虚。今天的经历实在是有点超出手塚的承受范围,一一回想起来,脑子里混作一团乱麻。口袋里还躺着那根始作俑的发带,若不是它,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这么想来,竟然算是一件幸运物呢。手塚默然沉思,爱慕上一个同性,这种事情在家教严谨的手塚家必不见容,就算是天性开朗的母亲也不会包容,更不用提严肃古板的祖父,若是曝光了,恐怕会大发雷霆地家法伺候甚至将他扫地出门,在没有绝对的实力自食其力之前,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手塚不是一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他认准的目标,哪怕拼得头破血流也要一往直前。他是孝子没错,但骨子里的刚强和倔强一点儿不比别人弱,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勇敢追求自己所爱更是大无畏,只是,他需要拥有足够的底气去进行每一步计划,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带着义无返顾的觉悟,手塚终于心事重重地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眼巴巴瞅着人家逛街的逛街~
旅游的旅游~
瓦悲摧的卡文了TAT
凄凉地挤出不象话的一章,
向天呐喊:俺也要放假!!假~假~假~假……(无限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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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几人欢喜几人愁 ...
幸村在东京综合病院住院一周,除了第一天,就没再见过跡部。他忍了又忍,在第三天终于按捺不住致电仁王,得到跡部在家休养的消息,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放心的同时有些落寞,他已经在主治医师那里得知,由于他的身体各项指标均不可思议正常偏上,使得手术的风险降低大半,此次动刀不过是稍复杂的神经手术,只有术后的物理复健比较吃力罢了,若是这样的话,手术那天,跡部会不会来看自己?毕竟,如今已经不是一周前那样糟糕到极点需要他亲自出马的状况了。
这几天,幸村想了很多,就自己亲历的几件有悖常理的事情,已经足够说明,跡部身上有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恐怕亲密如仁王和忍足也不甚了解。但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幸村觉得他的心脏已经强健到就算有人告诉他其实他爱上的是一个外星人也能淡定接受了,他现在只迫切地希望能够见一见跡部,上次的最后一面还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搅得他噩梦连连,他需要在心底重新定义一个安然无恙的跡部,来安抚受惊甚剧的心灵。
幸村提前一天打电话回家避重就轻坦白了病情,幸村爸爸和幸村妈妈都吃了一惊,匆匆赶到东京探望儿子,确定无大碍后签过手术同意书又急急地赶回去加班,妹妹幸村千绘自告奋勇地留下来照顾哥哥,在VIP客房住了下来。
直到手术的那天早上,幸村才终于实现了愿望。跡部也不是故意当个甩手掌柜,奈何他的失血性晕眩至今也还没好,桦地他们愣是不让他走动,仁王更是赖在他这里不肯再走了,推说等幸村手术后再回去。跡部理亏中,没办法态度强硬,好在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小狐狸混过去了。
跡部和仁王来到医院的时候,从真田处堪堪得到真相的立海大众正选已经集结在病房,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正准备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的幸村打气。
看到姗姗而来的跡部,幸村激动得差点要从推床上坐起来,被跡部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仁王臭着脸,操了手靠在墙边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幸村抖着嘴唇,湿润了眼眶,紧紧抓住跡部来不及收回的右手不放。
“不用担心,医生和我说了,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能结束。”跡部以为幸村在害怕,用空着的左手拍了拍他的头顶,柔声安慰道。
立海大正选里有一个新来不久的王牌——切原赤也,他没见过跡部,一看平日高高在上的幸村居然在此人面前乖顺如家猫,立即忍不住好奇地发问“你是谁啊?”
“赤也,闭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出声斥责切原的不是真田,而是柳。切原脖子一缩,乖乖地安分下来。
跡部朝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护士恭敬地行礼,提醒道“跡部少爷,幸村君的手术时间到了。”
为难地看看执拗地抓着自己不放的幸村,从那双清丽的蓝紫眸子里捕捉到一丝企求,跡部心软了,拍拍他的手背,承诺道“我在这里等你,不会走。”
幸村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却仍不松手,眼睛紧紧盯着跡部。
“啊嗯,还有什么要求?”跡部哭笑不得,这幸村哪里还有半点立海大太上皇的风采,整一个分不到糖果就耍无赖的小破孩。
幸村眯眼笑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一字一顿轻轻吐出一颗惊雷“A bless kiss.”
除了切原,在场所有人都见鬼似的瞪着幸村,仁王更是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好你个趁火打劫的幸村精市!扮柔弱索吻这种事情真是太阴险了!
跡部倒没有多想,西式礼仪里,亲吻亦可代表一种衷心的祝福,此时此刻,一个祝福之吻非常合情合理。弯腰俯身,蜻蜓点水般在幸村额上印下一吻,勾唇微笑道“这下满意了?”
幸村微微嘟着嘴,不甘不愿地松开手,他的本意可不是一个单纯的额吻,可惜跡部果然不解风情得很,这么红果果的暗示都听不明白。
安静地目送手术室的门缓缓阖上,众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一径沉默。切原却憋不住疑问,手肘悄悄捅捅文太,很小声地问“丸井前辈,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就算他英文很烂,也听出了最后一个单词是kiss,联合之后的事情,就能猜个大概,他实在是很惊奇,这个长得比部长还漂亮的家伙,莫非是部长的亲戚?
文太也压低了声音回答“东京贵族私立冰帝学园网球部长,跡部景吾。”
切原奇道“网球部长?他很厉害么?”
文太一顿,搜肠刮肚找了一个自以为最贴切的形容词“天下无敌。”
切原囧,他和文太经常在一块玩格斗游戏,这种词一般用来形容终极大Boss,他实在想象不出,中学网球界除了自己怎么都打不过的幸村他们还有谁能称得上无敌,文太甚至还给人加上了天下的前缀,太夸张了吧?看幸村的态度,又不像假的,可是就那个富家少爷弱柳扶风的模样,怕不是吹出来的吧?切原很是怀疑。
幸村千绘犹豫许久,鼓起勇气站到人前,对着静默的跡部语出惊人“啊喏……我在精市哥哥的电脑桌面上见过你,可是,你不是个女孩子的么?还是说,你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妹妹?”
只听得声声闷笑此起彼伏,跡部脸色铁青,又不好和一个天真的女孩子较真,死拧着眉头冷脸驳斥“本大爷是家中独子!”
千绘小姑娘还想说些什么,柳轻咳一声抬手阻止了她再撩虎须。跡部可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他可以容忍仁王的家人,却未必愿意容忍幸村的妹妹,真要把他惹恼了,事情恐怕节外生枝。
仁王和幸村千绘也算是认识,冷哼一声,牵了跡部的手道“小景要不要回房间坐一下?”
跡部摇摇头“我去找医生了解手术计划,你在这儿等着,嗯?”
仁王点点头,目送跡部对众人颔首辞别信步离去,长腿一伸,优雅地坐到手术室外的原木长椅上。
“雅治哥哥,那个人生气了么?”幸村千绘怯生生地靠过去,有些不安地扭着衣角。
“噗哩~小景才不会那么小气”仁王玩世不恭地卷着脑后的小辫子,一脸莫测“幸村妹妹以后别再和小景说话就好,否则,会有很多人生气。”
幸村千绘没听出仁王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听到仁王依然生分的称呼,委屈地红了眼眶。她今年刚升上立海大国一,常常到网球部等哥哥一起回家,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全体正选。小女生对仁王的别样心思在网球部早已不是秘密,却没人不识趣地对两人起过调侃。整个网球部,除了丸井文太偶尔接受女生送的蛋糕和巧克力,其余正选对女生敬而远之是众所皆知的。幸村温和不假,但那是上级式和气,真田态度严苛,魑魅魍魉莫敢近之,柳谦谦君子,凡事公事公办,柳生绅士翩翩,于无形中制造距离,仁王和忍足混久了,一副斯文败类的德行愈发深邃,却也是对女生最不假辞色的一个,至于切原,那家伙就是一头蛮牛……扯远了,话说千绘妹妹暗恋仁王却碍于他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一直不敢告白,再加上幸村曾出言反对,称仁王心有所属,可是她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仁王对哪个女生特别殷勤,不免有些不服气。幸村家端的好基因,兄妹两人均出落得花容月貌楚楚动人,追求者甚众,千绘就不相信了,凭自己的美貌和聪慧,仁王就没有一点动心?
纵观四周,唯一让幸村千绘自惭形秽过的,是哥哥电脑桌面上那位拈子若花的绝世美人。钟灵毓秀不足以形容那人之万一,那种淡雅怡然的神韵举世无双,无论千绘怎么追问,幸村也不肯透露此人是谁。她猜那美人是大嫂来着,哥哥这样遮着掩着,莫非是对方不愿公开?今儿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却也大大的失望了,美人竟然是个男生!她从未见过哥哥如此信赖一个人,哪怕在祖母和爸爸妈妈面前,哥哥也是从不撒娇的,是因为生病了,才如此脆弱么?千绘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爸爸妈妈来的时候,哥哥还很镇定的。
“对了,真田”仁王突然想起报告一件事来“青学网球部的手塚部长提议让我们和冰帝三校正选来个混合集训,地点在轻井泽,小景已经安排好了。”
真田黑了脸一阵气苦,你们都安排好了,还来问他做什么?沉声闷闷地道“知道了,什么时间?”
“噗哩~小景说等幸村复健几天再一起去”仁王懒懒地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他那根宝贝辫子“Sa,没有意外的话,大概就是一个半星期后,关东大赛决赛之前这样子。”
“嗯,学校方面我会负责交涉,落下的课程找时间再补回来。”真田一板一眼地答复,脑子里飞快运转起来。
走廊里又恢复寂静,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刺目地亮着,让人没来由地心慌烦躁。
“仁王,听说跡部前几天在冰帝和圣鲁道夫败部复活赛后晕倒了”柳睁开眼睛,炯炯地看着仁王“跡部的脸色不好,一个人没关系吗?”
“啊,不愧是柳,消息很灵通”仁王仍是那副气人的轻佻模样,懒洋洋道“小景在家休养了几天,出来走走也好,没事。”
虽然间接承认了柳的消息无误,但仁王打太极的功夫也很厉害,几句话应付过来愣是半点有用的讯息也没有。竖着耳朵期待探听到更多消息的几人皆无比怨念地瞪了仁王一眼,暗自气闷。
幸村千绘纳闷了,看起来,除了切原,网球部每个人都认识那位……跡部君?这个姓氏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千绘努力回想,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全名应该是跡部景吾!东京那个最有名的贵族私立冰帝学园的风云人物!真是奇怪了,两个学校对立的网球部,难道不应该是敌非友才对?为什么他们却是相处得很融洽的样子?千绘纠结了。
跡部仔细检查过幸村的最新检查报告和手术安排,再三确定没有疏漏之后,长出一口气,回到手术室外。仁王拉着他坐下,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交握在一起的手没再松开。空气稍嫌冷肃的手术室外,不经意地渐渐透出几分温馨的暖意,立海大诸君对两只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习以为常,没人想要出声打扰,都默默地侧耳聆听着。
女人的直觉很灵敏,幸村千绘亦很聪明,在仁王和跡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第一时间发觉了仁王的异常。看着仁王一反平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态度一脸认真,仿佛认定了生死相随的依赖模样,她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原来,哥哥并没有骗她,仁王果真是心有所属,只是他心仪的那个人,竟然是同为男生的跡部景吾!
手术室的红灯叮的一声转为绿灯,惊醒了沉浸在惶然失措中的幸村千绘,在医生摘下口罩宣布手术成功的喜讯后,恍惚地想到,那么,一直把跡部景吾的照片放在电脑桌面上不曾撤换的自家哥哥,究竟是基于敬仰还是难以启齿的爱慕?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假放啊~
天气很好,为毛木有人请俺去逛街?!
果然是宅得太久……
表示已经被世人彻底遗忘……
瓦很乖的~勤劳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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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弥天情网 ...
幸村的手术成功结束后,跡部派了辆车好说歹说才把仁王哄进去,连同立海大几人一起捎回了神奈川。放弃抗争之前,仁王忿忿地将跡部整个搂进怀里,低下头掩人耳目地在他圆润饱满的耳垂上重重一卷一吮,感受到怀中人触电般的一颤,这才满意地松开掣肘。
大队人马一撤离,病房里就只剩了跡部和幸村千绘。作为一个曾在封建礼教下受过传统教育的古籍人士,跡部骨子里仍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的思想作祟,既然不可能把幸村的妹妹请出去,他只有发扬绅士风度,主动退出房间,下楼来到医院的花园散步。
花园是欧式的设计,干净的花岗岩地板,花圃里郁郁葱葱花团锦簇,跡部找了张石椅坐下,静静看着远处。无忧嬉戏的孩子,神情麻木的老者,满脸无奈的妇人,一身愁苦的男人……每个人都有故事,谁又能无牵无碍地活在当下呢。跡部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觉得身心俱疲的时候,但是,一想起一年四季都在满世界跑并一力担下大半集团事务的跡部靖司,他就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只是,社交这一块始终还是他的硬伤,在16岁之前,他可以完全甩手不去管,但16岁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跡部集团将会把他从幕后推到人前,帝王术对那些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是没有用的,上流社会的交际,说白了就是虚伪、残酷、堕落、人性泯灭的你来我往,一旦踏入那扇门,就不可能冷眼旁观置身事外。跡部深深皱眉,出淤泥而不染,说起来容易,要做得到非得处在祖父那样超然的地位不可。跡部脸一垮,估计光是为自己拒绝各家联姻就得费老爷子不少心思,要是再把这种不知所谓的小问题丢回英国,老爷子会发飙的吧?
不想了不想了,跡部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绕着偌大的花园缓缓逛了一圈,给桦地发短信说明情况,渐渐沉淀下心情。花园角落的亭子里,有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在下围棋,都是初学者的水平,却都非常认真思考每一步。跡部背着手看了许久,直到其中一个小家伙弃子认输,两人一本正经却乱七八糟的复盘检讨却让跡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指出了几招关键,俩小孩一看来了高手,马上缠着他不放,一口一个甜甜的大哥哥叫得跡部龙心大悦,不知不觉在亭子里泡到晚餐时间,孩子们被护士抓回去,跡部才摸摸鼻子,颇不好意思地返回楼上。
幸村刚醒不久,麻醉还未完全褪去,幸村千绘没有提,他就以为跡部早就离开了,情绪有些低落。待看到敲门而入的人站到面前,黯淡无光的眼睛陡然一亮,随即眼眶湿润,两汪泪水要掉不掉的模样楚楚可怜。跡部最受不了这些在网球场上一贯叱咤风云的王子们露出这类乞怜的表情,这一个两个的都把他当成父辈了不成?跡部自嘲地吐槽自己,无奈地坐到床沿,绕过手术创口轻轻扶起幸村,取了两只大靠枕塞在床头让他以最舒适的姿势半躺着倚靠。
做完这些,才发现幸村不知何时已无声地泪流满面,一旁的幸村千绘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踯躅着不知所措。
跡部心下柔软,抬手拭去幸村满脸泪痕,温声问道“伤口很疼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幸村缓缓摇头,这麻醉劲还没过呢,哪里会疼!费力地抬起手臂,想要抓住什么。跡部不解地握住他的手问“需要拿什么东西?”
这不是已经拿到了嘛!幸村眯起眼睛,还很僵直的手指吃力地弯曲抓住跡部的手,眼里透出满足的笑意。
好吧。他想他明白幸村的意思了。跡部莫可奈何地任幸村一脸坚持地攥着自己的手不放,抬起头来,和幸村千绘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人都有些汗颜。
眼见暂时没她什么事,幸村千绘也不想在那种气氛下说什么,索性取了课本到外间温习功课去了。跡部呆坐了一会,很是无趣,慢慢的困意上涌。他单手揉揉发酸的太阳|茓,想着这种动不动就疲倦得像没日没夜劳作了三天的状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幸村恢复了少许气力,感觉舌头不再厚得麻木,这才慢吞吞地出声说话“很累吗?陪我躺一下好不好?”
跡部纠结着,他其实更想回家,哪怕VIP病房的床单被褥每天都换新的他也心有疙瘩,只是看幸村话里似乎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若是贸然提出告辞,这个敏感又别扭的孩子会难过的吧?算了,不过是躺一下,他就勉强忍受一会儿。
只是,跡部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本打算躺上一两刻的小憩,却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幸村巴不得他睡着才好,待身上恢复正常,他怕吵醒跡部,连幸村千绘送来的稀粥都没吃,只小心地喝下一杯温水,就把妹妹赶回客房休息。
幸村千绘目光闪动,想和哥哥说点什么,却发现她实在无话可说。那个人太完美,哥哥会陷进去也无可厚非。他向来是一个理智得让大人们也惭愧的人,想要什么心里必定清楚得很,他决定了的事情,作为妹妹,最该做的惟有支持。只是,想到仁王,千绘心里就一阵波涛汹涌。她至今仍然记得在学校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生的情景,银白色带着些微淡蓝的直发,甩着不羁的小辫子,在阳光下恣意挥洒的少年,完全不同于自家温文中透着强势的哥哥,那是一种丝毫不受束缚的青春飞扬,美得让人眩目。她一直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自由洒脱的男生已经心有所属的事情,总觉得哥哥也许是对仁王有偏见,才找了那样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来敷衍自己。之前在手术室外看到的仁王仿佛是一个假象,千绘没有想过,以欺诈师自居向来有所保留不露本相的仁王,竟也会有那样依托无防的表情,在那个美得仙姿绰约的少年面前真情流露得像个明朗透澈的邻家男孩。千绘不是不泛酸,但她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嫉妒,仁王从来都不是她的,从来不是。
病床上,跡部曲起长腿仰躺在幸村身侧,睡得很熟。他本不是能够对陌生环境轻易放下戒心的人,但最近这具娇生惯养的身体跟他怄气,时不时就来一下罢工声称要休养生息,他的武道修炼已经在制高点瓶颈很久,这一回大伤元气,也不知道一身修为会不会倒退。跡部无甚所谓,反璞归真至今,心态已愈发平和了。
幸村千绘离去了许久,幸村才慢慢将激动鼓噪的心情理顺。侧头看去,身旁的跡部呼吸轻浅,精致的眉目如水晶般晶莹剔透,仿佛受了蛊惑,幸村情不自禁地撑起身体,强忍手术微创处的丝丝刺痛,在睡美人玫瑰花般娇艳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柔软微冷的触感从嘴唇传达到大脑神经末梢,带着微微甜香,好似在邀请人品尝。幸村狠咬舌尖,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喘着粗气暗暗握拳,不行,太快了!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吓走岂非太得不偿失!
伸手抚上仿若沾染上些许清香的唇,幸村勾起唇角,这就是亲吻的感觉么,很是……销魂,不知道深入探索是个什么滋味……心思一动,脑海里自动展开一系列限制级的画面,幸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使劲甩甩头,心下懊恼,啊啊啊!果然是青春冲动,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虽然美人在侧怎么都看不够,但毕竟是只能眼观不能乱动,幸村越看越郁卒,于是干脆侧躺着搂住跡部的脖子一块睡去了。好在跡部的睡品优良,幸村也不差,一觉醒来,两人还是那个安全舒适的姿势。话说,跡部其实是被幸村肚子里震天的轰鸣给闹醒的,睁开眼明了原因之后哭笑不得,但半夜三更到哪儿找食物去?跡部找来值班护士,让人领着自己到医院餐厅的厨房,捣鼓着弄了一碗蔬菜小米粥,端给幸村聊作充饥。
幸村早已饥肠辘辘,睡觉也不大塌实,见了半稠的素粥也顾不上烫舀起一大勺就要往嘴里送。跡部赶紧伸手阻止,一把夺过了粥碗,换来幸村无比哀怨的注视。跡部摇头苦笑,手上运功聚集起冰寒真气给碗里的热粥降温,只一会儿,便把粥重新放到幸村面前,戏谑道“本大爷还能抢你的?也不怕烫死,啊嗯?”
幸村讪笑,再次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放进嘴里,唔,味道真不错……诶?刚刚还热气腾腾的粥,怎么一下子就变温热了?不信邪地再来一口,温的!讶异地看向跡部,只得到笑而不语的回应。不管它,填饱肚子要紧!幸村难得抛开礼仪,囫囵吞枣地将一大碗粥吃得干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粥是景吾做的么?味道很好。”幸村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狡猾地偷偷换了称呼。
“嗯哼,医院的厨子不上夜班。”跡部也不在意这种小事情。
幸村起了谈兴,再探“景吾当初怎么会想到学烹饪?”
“有人喜欢就学了” 跡部懒懒地“烹饪还算是比较华丽的技艺。”
敢情买菜洗碗这种不华丽的事情都有人代劳了才能大言不惭地说烹饪是一件华丽的事情吧?幸村内心吐槽,脸上仍笑眯眯地继续“我记得前年仁王生日那天,景吾送来的蛋糕很好吃呢,连文太都赞不绝口。”
“想吃蛋糕?”跡部皱皱眉头“过一段时间吧,现在不合适。”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啊,幸村的笑容愈发灿烂“嘛,景吾这次会帮我,是因为仁王的关系吧。”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么,看着幸村很好心情的模样,跡部抿了抿唇,徐徐答道“也不尽然,总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原因。”
说不清楚的原因?幸村心里咯噔一下,不,肯定不是他想歪的那个意思,但跡部既然用说不清楚来解释,那么真正的原因就只能和稀泥了。
倒不是跡部刻意隐瞒,但他若是跟这些王子说他们原本只是二维动画里虚拟的人物,所有情节和性格都是安排好的,他们会怎么想?换作是自己,怕是会觉得真倒霉竟然碰上了精神分裂。
幸村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知足者长乐啊。他靠在床头,望望窗外泛白的天空,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流光“呐,天亮了呢。”
跡部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到最开处,默默站了一会,回过头来微笑“幸村……”
“精市!”幸村很不满,皱着包子脸抗议“要叫精市!”
“好吧,精市” 跡部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要不要去看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自己像奶牛……
每天挤啊挤,
灵感却没有如滔滔江水~
奔流不息的是满面的内牛TAT
54
54、日出见证之吻 ...
幸村瞠大眼睛鼻腔发酸,被跡部用这样温暖的表情,说着类似于一起去约会的话,简直美好得像做梦一样。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在过去多少个辗转不成眠的夜晚,他曾经奢望过无数次的场景,此刻,是真的实现了么?
只是,这人是故意撩拨他的吧!明明知道他现在连下床都困难,怎么可能去看什么日出!幸村愈发哀怨,扁着嘴幽幽道“去不了……”
跡部大爷飒然一笑,信手拉开一扇玻璃窗,回转身不由分说地扶起幸村,脖子以下用两张薄毯圈了几层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了双臂自由,迅速一切就绪将人打横抱起,走到窗边提气轻身毅然跃出窗外。
幸村被几圈毯子绕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转眼人就到了窗外。心跳吓得骤停,他觉得脑子不太够用,这里是二十一楼呢吧?我说,这是要殉情还是直达到天堂去看日出?!幸村狠狠闭起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功夫就稳当下来,四周一片静谧。
耳畔传来跡部低低的闷笑,幸村猛然睁开双眼,只觉入目一片白蒙蒙,东方天际即将破晓,一圈光晕仿佛就要破开混沌。
转头四顾,似乎是个天台?幸村搂着跡部的脖子好奇地问“我们到了哪儿?”
“啊嗯,医院楼顶天台。”跡部走到天台中央的小阁楼旁,小心抖开幸村身上一张毯子,随手一扬铺在地上,抱着幸村大刺刺地一ρi股坐上去。
很好,座下垫了毯子,背靠着雪白的墙壁,正对东方。幸村眼角抽搐,这位大爷真是无论到哪都不忘他的华丽论,敢情他把地板铺上毯子就当是席梦思了?如此看日出,真是别开生面……还有,他记得这栋住院部大楼是二十五层,跡部到底是怎样从二十一楼的窗子一跃而上的?幸村很后悔自己胆子不够大,方才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跡部望着熹微晨光的东方地平线,抿紧了唇不说话。这是他第一次看日出,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过呢,这个时间都浪费在泡牛奶浴上了。不过,现在有机会看到,也未必就迟了。
正发呆呢,察觉怀里的人似乎打了个冷颤,跡部把手臂拢紧了些,关切地问“很冷吗?受不了的话我送你下去。”
幸村摇摇头,低头将微冷的脸颊贴在跡部的锁骨上,抽出右手轻抚他的长发,一边惊叹于手感的顺滑一边问“景吾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跡部悠悠地念出一句译成日语的孝经,颇觉不伦不类,摇头失笑。
请原谅幸村只是一个比较优秀的日本国三生,对于中国孝经不甚了解那是必然的,只约莫分辨得出,大概是说为了孝顺父母不敢损伤身体头发皮肤,听起来像是古时候日本大家族里不讲情理的家规一般。
幸村扁扁嘴表示不相信“景吾骗人,我要听实话!”
“嗯,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跡部微笑,眼神悠远“也许,是为了怀念一些不再深刻的人,也许,是为了纪念一些渐渐遗忘的岁月……嘛,谁知道呢。”
从那只言片语,幸村觉出了深深的寂寞。是在什么时候,什么人让他觉得寂寞?幸村转念一想,在跡部家那样的豪门,谁又能轻松置身事外?端看故事是深是浅罢了,只是,听跡部的语气,那绝对与爱情无关就是了!只要他不曾爱上什么人,那么自己就还有机会!幸村走神得厉害,丝毫没感觉自己的手已自动自发找着了温暖源,从跡部的衬衣领子处钻了进去。
跡部觉得痒,一把拽下幸村无意识作怪的手攥住“不要乱动!看那边,太阳要出来了。”
两人交谈间,天色已大亮,一轮红日悄悄探出头顶,宛若即将诞生新生命的颂歌,升起层层圣洁的白光。幸村靠在跡部胸前,被冉冉腾起的旭日薰出一脸镀上金红的幸福,他仿佛沉浸在世界上最甜蜜美好的童话里,王子和王子在一起深情相拥。
望着巨大红日越过地平线,第一缕金光穿云破雾而来,展开一幅波澜壮阔的宏图。跡部恍惚了。想起初初降临这个世界,他许下的自由宏愿,说到底,那样自私的愿望,果然是不容许实现的吧。跡部景吾这个名字,可以如骄阳睥睨天下,可以如江海惠泽世人,却不能效法自诩清高的缩头王八,窝囊地以自由为名隐踪匿迹。生而为王,与其徒劳挣扎,不若迎难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那些不华丽的上流社会牛鬼蛇神何足道哉!
“Ne,这是我看过的最美的日出”幸村笑意盈盈地抬起头“为了纪念这个美好的时刻,我决定了!”
跡部疑惑,正要问他决定了什么,就见得幸村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感谢忍足这两年辛勤劳作的成果,电光石火间,跡部很快反应过来,只是,他本能的条件反射里一向没有躲的概念,反而下意识迎了上去。幸村偷香成功,开心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理智什么的立刻丢到了九霄云外,趁着猎物心神失守的间隙侵入腹地,仅凭直觉驱策唇舌贪婪地吸吮舔噬勾转卷舐,狷狂霸气的本性在人生初次湿吻中暴露无余。
一场倾尽所有的欲望激战几乎抽光了幸村术后虚弱的精力,创口一阵拉扯的刺痛将他从意乱情迷中及时解救出来。幸村呼呼地喘着粗气,良久,轻轻捧起跡部同样呼吸急促霞光满面的脸,痛并快乐地大笑道“哈!幸村精市的初吻……在伟大的日出见证下,献给……跡部景吾!”
跡部朝天翻了个不华丽的大白眼,满脑袋黑线。幸村精市疯起来和忍足仁王有得比,他就不明白了,这些爱闹腾的王子为什么都喜欢用接吻来表达激动的心情?偏偏每次都抓到自己在场作陪练!
柔和的晨曦洒遍大地,夹着清露的微风拂面。幸村安心地噙一抹笑,在跡部怀中沉沉睡去。
幸村千绘被赶回了神奈川去上课,事实上,她也有些待不下去了。她睿智沉稳的自信自强的哥哥,自打见过那个跡部景吾之后就常常坐在床上抱着书发呆傻笑,哪里还有立海大第一王者的半点风采!那种四周冒着粉红泡泡的强大气场,和她这个算是新鲜失恋的人格格不入。可是回到学校,她又身不由己地在仁王每天上学的时间里等在路口佯装偶遇,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两人不冷不热的相处模式。千绘不是不骄傲,她也知道得不到的不要纠缠对彼此都好,可是她放不下!有一种男生就像罂粟,你明知道他有毒,但一不小心沾染上就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仁王无疑就是这种剧毒罂粟,他的诱人之处正在于他的自私,他可以一整天都吊儿郎当却优雅无比地勾着唇角一脸漫不经心,也可以收起轻慢COS柳生一派绅士风度翩翩。正因为他的多变,才让千绘拥有无限幻想的空间,他是不是会有一天,变得眼里只装得下一个她?
面对这种不明不白的羁绊,仁王却是很烦。想要拒绝吧,可人家又没告白!连恶言相向都办不到,幸村千绘再不济也是部长的妹妹!发短信跟跡部抱怨这个女生不识趣,让他赶紧帮自己办转学,于是对方回的内容差点噎死人!
——本大爷觉得那小姑娘还不错,但聪明有余干练不足,再磨练磨练勉强配得上我家雅治。
看看,这是什么鬼话!仁王气得肺要炸了,跡部那个华丽星人!肯定是看幸村千绘长得还算漂亮个性也不黏腻才出此言!越想越阴霾,可恶!竟然会有把他推给别人的想法!那个迟钝的傻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迟钝的跡部大爷回短信的时候正埋首在文件堆里,满脑子期冀的是一个聪明干练又能干的秘书,哪里有空来哄那只闲得发慌的小狐狸。
跡部返校上课那天,冰帝倾巢而出夹道相迎,空前的盛况让早已习惯排场的跡部也忍不住被深深触动。接手冰帝两年多,亲眼见证这个百年名校从颓靡中渐渐焕发耀目的光彩,这里面倾注了自己多少心血,说不骄傲是不可能的,这些少爷小姐们都很争气,学业上不输人,连各项竞技都在全国遥遥领先。冰帝的宗旨是培养将来能够效力于跡部集团各行业的精英人才,课业繁重不提,课外实践也安排紧密,但冰帝学生毫无怨言,那原本就是他们来到这个学校的责任!跡部可以很自豪的说,从冰帝国中部毕业出去的学生,实际工作能力比大学毕业生强!
巧合的是,不二裕太也在这一天一大早来到冰帝申请办理转学手续,同行的是不二由美子。这惊人的场面让由美子好奇不已,看场中的少年不过国中年纪,竟然在整个学校中有如此高的声望,真是非常了不起。裕太听到自家大姐对跡部的称赞,与有荣焉地笑得十分开心“姐,那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景吾哥哥,他很厉害吧!”
“嗯,果然很厉害,裕太这次是遇到了好人。”由美子不啻夸奖。
“我上次遇到的观月前辈也不是坏人!”裕太气呼呼地辩驳。
跡部眼力一流,远远地看到了人群外围的姐弟俩,一个响指驱散众人后,大步流星地朝二人走去。
裕太激动地迎上前几步,扬声道“景吾哥哥,我来冰帝报到啦!”
“啊嗯,欢迎加入冰帝” 跡部点点头,目光一侧“这位是?”
“啊,抱歉抱歉,这是我姐姐不二由美子”裕太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爸爸妈妈没有空,姐姐作为代家长来签字。”
“你好,我是不二由美子,以后裕太就拜托跡部君多多关照了。”
“不二小姐太客气了” 跡部不亢不卑地颔首“把转学材料交给我就好。”
裕太把拎在手里的资料袋扬了扬,急不可耐地问“景吾哥哥,你身体好些了么?转学手续最快要办几天?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课?”
“啊嗯,本大爷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这么着急做什么?”跡部好笑不已“新制服要做好至少要等一周时间,你要是乐意,今天就可以去上课。”
“真的?”裕太兴奋“那我今天就要入学!”
“唔,凤在二年C组,你和他一组怎么样?”
“凤长太郎么?”裕太仔细想了想“好!”
“那么,要不要加入网球部?”
“那当然!”裕太挥了挥拳头,战意高昂“我会努力坐上正选位置的!”
“裕太先和我一起去网球部参观一下,不二小姐应该还有事要忙,请放心把裕太交给冰帝吧。” 跡部彬彬有礼地下逐客令。
“呵呵,跡部君似乎遗漏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入学经费缴纳程序需要我这个代家长来协助完成。”不二由美子笑得贤良淑德好不得体。
“本大爷邀请来的人,自然是一切费用全免。”跡部最不耐烦这种官方口吻“不二小姐不需要担心这种小事情。”
不二由美子吃了一惊,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自家急性子的小弟打断了“姐!景吾哥哥没空跟你罗嗦啦!你快回去上班吧!”
由美子暗暗叹一口气,她还想替周助问问能不能和裕太一起来冰帝就读呢,臭小子都不知道为自己哥哥作打算!但话已至此,只得施礼婉言告辞。
被跡部领进网球社的裕太,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人注目焦点,大大咧咧乐观又开朗的小孩很快和众正选和候补们混熟了,没有人会不识好歹给跡部SAMA带来的人下绊子,凤老好人更是因为跡部把裕太托给自己照顾,高兴得忘乎所以,恨不得把自己生平所学通通倾囊相授,短短一天时间,凤和裕太这两只就要好得孟不离焦了。
进入社办,跡部将裕太转学事宜交代尾随而来的忍足去办,还没说完,就被几天没见他的忍足推倒在沙发上一顿相思入骨的狼吻。
……将跡部上身被剥了一半的衬衣又端端正正地扣齐了,忍足仍是鼓着舒展不开的包子脸,抱着自家小红帽不说话。
“怎么了?”跡部顺过气来,就看到忍足郁郁不振的模样。
“景吾,学生出租公寓一点也不舒服,空气不好,床板硬邦邦的,我不喜欢一个人打扫房间……” 忍足絮絮地诉苦,一双贼溜溜的招子偷偷观察跡部的表情。
“啊嗯,所以你想搬到本大爷家?”跡部抽抽嘴角,这关西狼打的好算盘。
“哦呀,景吾真是善解人意!”忍足谄媚地蹭蹭小红帽的脸。
“也不是不可以” 跡部话音一顿,斜了一眼倏地竖起耳朵的忍足,似笑非笑道“你挪个房间就没问题。”
忍足继续包子……“景吾,要不我嫁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喜临门呦!
第一喜,景酱生日当当当!
第二喜,本文突破二千万积分当当当!
第三喜,锁文终于解封当当当!
~ \(≥▽≤)/~好开心哈~
55
55、暗潮汹涌 ...
跡部极力控制面部扭曲,淡定!要淡定!不能掐死他!
深呼吸几遍,跡部瞪着笑眯眯等答复的忍足,咬牙切齿道“别人求婚,你求嫁,啊嗯?”
“嘿嘿,那景吾嫁给我吧!”忍足更乐了,嘴巴几乎咧到腮边“Ne,我们结婚的话,是一定要住在一起的,还能把仁王理直气壮地丢出去,再也没有人能来跟我抢景吾了!”
忍足越说越高兴,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表情傻乎乎的。
跡部大囧,他可以想象,换了仁王来,估计也是差不多的一席话,然后这两只不厌其烦地对掐,于是最后总是殃及他这只无辜的池鱼就是了!拍拍忍足的脸,没好气道“不要做白日梦,快去干活!”
“不去!”忍足箍着跡部的纤腰不放手“景吾还没有答应我的求婚呢!”
青筋……“两个男人怎么结婚!”跡部没来由地烦躁“别闹了,想结婚也得等国中毕业,找个你喜欢的女孩子去结!”
忍足瘪着嘴,可怜巴巴地“可是我只喜欢景吾,景吾不喜欢我么?”
磨牙……跡部很想说不喜欢,可是他从不自欺欺人,若是不喜欢,他当初就不会第一天见面就把忍足带回家,若是不喜欢,他不会放任忍足一点一点得寸进尺,若是不喜欢,他不认为自己会让讨厌的人亲吻……这样说来,喜欢到底是什么?跡部很纠结,眉心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
“Ne,景吾是喜欢我的吧?”忍足小心翼翼地轻吻跡部的唇“这样做也不会讨厌对不对?”
……“不会。”跡部有些迷惑,他为什么要讨厌?
看着跡部困扰的表情,忍足心里五味杂陈,他的小红帽这样纯洁无暇,他却要一意孤行地将他拖入禁忌的深渊,若是将来跡部明白了实情,会不会怪他太自私狠毒?但是,哪怕跡部会恨他,他也不会放弃!只有这个人,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了啊。
“景吾啊……”
“嗯?”
“Ne,等我以后老得腰都直不起来,牙齿也掉光了,浑身都是褐斑和褶子……你还会不会让我吻你?”
#……“不会!”
“啊!景吾好歹哄我一下!这样子太让我伤心了!”
##……“你的手放哪里?!”
“唔?我发现景吾好像长大了一点……”
###……“放手!你……唔……呜呜……嗯……”
嘘!屋内风光正好,旖旎无限……
神奈川立海大附属国中网球部,真田弦一郎在发呆。虽然这个人依然是平日那张黑面脸丝毫看不出走神的迹象,但他确实是在发呆没错。
柳匀速丈量了数十遍跑道,微微有些气喘地停下脚步,取了毛巾擦汗,按习惯在笔记本上记下训练数据,末了,侧头问真田“弦一郎,后天的合宿,精市的身体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他不参与集训,只作指导。”真田机械地回答。
“那就好,那么,跡部会去吗?”
猛然听到柳提起的名字,真田一个激灵省过神来,忙伸手去拉帽檐,企图掩饰一丝慌乱,匆匆丢下一句“我也不清楚!”就落荒而逃。柳执笔的手顿了顿,一声长叹,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真田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但幸村不在,他只能强打起精神维持秩序。事情到底是怎样演变成现在这样?真田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这几天他一回家就钻进剑道室疯狂地挥剑,仿佛只要他努力砍劈,心中那股与世俗相违背的禁忌感情就会终结。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去东京看幸村的时候也许会碰到跡部,但臆测归臆测,真的见到了,却不如不见。跡部的眼里有仁王,有幸村,有柳,偏偏没有自己!是因为太在意了吗?真田无比苦涩,那天短短的见面,他一点Сhā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他也没有勇气去挑起话头……太窝囊了!真田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作为真田家重点栽培的直系弟子,这种临阵退缩的行为与懦夫何异!
祖父曾经说过,剑道的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就是修心,若是心志不坚,永远也成不了大器。真田握拳,尽管每天凌晨四点就起床修行,晚上学习到十一点才休息,但这种程度的努力还远远不够!他必须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
真田站在场边阴沉着脸,怕被他暗黑系怨念的台风尾扫到,众人纷纷退避三舍,连柳都不敢近前掠其锋。
文太瑟瑟地抖着声音捅捅柳生“我说,今天谁惹了真田副部长?他那张脸黑得跟柏油路有得一拼了!”
柳生耸耸肩,表示不清楚,镜片上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白光。
往日被真田照顾颇多的切原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跑圈,挥拍,俯卧撑,异常的积极。他只是缺根筋,而不是没脑子,偷懒嗑牙什么的,非常时期,还是乖乖完成任务回家玩游戏比较保险!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挨到社团活动结束时间,切原首当其冲,神速换过衣服一溜烟跑了。
真田死气沉沉地回到家,换上刺布衣提着竹剑就要去练剑,在走廊上碰到祖父,被招进茶室奉茶。
真田武仁盘腿而坐,默不作声地看着小孙子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地倒水冲茶,良久,微不可查地叹气。
“弦一郎,你最近心不静,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正在斟茶的手一顿,随即平稳地继续。真田恭敬地浅鞠一躬答道“让祖父操心了,我会尽快恢复修行!”
“哼,我看不容易”真田武仁皱眉“说来听听。”
真田沉默,眼神有些迷茫,可以说出来么?那盘亘在心底两年的隐秘畸恋如附骨之疽,不曾让他有过一刻安宁,跡部在医院的陡然现身不过是脓淤爆发的蹈火索,他的心,早已在那些日日夜夜的磨人相思中溃烂了。
“看你的模样,莫非是恋爱了?”真田武仁啜一口热茶,不以为然道“年轻人总是这样浮躁,一点点小事就轻易动摇。”
“祖父教训得是!”真田不加辩驳,无形地默认了。
“嗯?真的恋爱了?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真田大家长好奇了,这个小孙子一向很自律,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子,想必不简单。
……“没有恋爱,只是我自作多情!”真田很难堪,嘴唇抿得死紧。
嗬!这还得了!“弦一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想要的就要积极去争取!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真田武仁大发雷霆“我们真田家没有面对困难裹脚不前的懦夫!去!不把心上人追到手你就不配姓真田!”
真田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祖父……这……不好吧?”
“哼!真田家的人,配皇室都不会有半点委屈!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成何体统!祖父支持你,放心去吧!”
“可是,那是个不能爱的人……”真田摇头,面色愁苦。
“只要不是坏人,有什么不能爱的?!”真田武仁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修行你都修到哪去了?嗯?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心意够诚,又有谁能够不被感动!”
“感动不是爱啊,祖父。”真田越发颓丧,最怕的是,人家连感动都没有,直接厌恶将他三振出局,那个时候才叫欲哭无泪。
“傻孩子,感动也是爱的一种”真田武仁苦口婆心地给小孙子上感情培训课“若是一点爱都没有,感动便无从谈起,明白不?”
“谢谢祖父!”真田跪坐行礼“但是,我真的不能……”
“太松懈了!”真田武仁怒了,真田家祖传口头禅脱口而出。
“是!”
“想办法把人带来给我看!我倒要瞧瞧,什么样的人让我真田家高攀不上!嗯?叫什么名字?”
“跡部……跡部景吾。”真田颓然坦白,话说到这一步,与其以后被祖父探察发现,还不如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他不可能把无辜的跡部请回家,一旦祖父生疑,把事情闹大就不好收拾了。
“跡部景吾?这名字有点耳熟” 真田武仁态度一变,能让自己觉得耳熟的名字,应该不简单,姓跡部的话……蓦然一愣“跡部家的继承人?”
“是!”真田浑身僵硬到麻痹,手掌不经意地紧握成拳。
真田武仁震惊过度,连拍案而怒的正常反应都忘了,只呆滞着自言自语“那样的话,确实是真田家高攀了……不过,我好像记得,那似乎不是个女孩子?”
屋里突然沉寂下来,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茶香,让心弦紧绷的真田稍稍松弛。风雨欲来,往日让人宁神静气的茶室此刻却觉静得可怕。真田破罐子破摔,只垂了脑袋等候最后宣判。
真田武仁经历了从受惊到怔忪到再到沉思的心路历程,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小孙子更多的是谅解。拜他在警署和道馆的工作所赐,养成了自己对后辈过于严厉的习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难免缺乏一般家庭的温暖,虽然从小给孩子灌输正义的理念,但爱情观却无人教导,弦一郎这孩子一向懂事明理,在感情上走了岔路,他这个做祖父的只能耐心引导而不能用大棒主义作鞭策,孩子总有一天会醒悟的。思及此,真田武仁稍微缓和了脸上刚毅的线条,循循善诱道“弦一郎对那个……跡部家的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两年前。”
两年前就开始了?真田武仁很自责,自己对这个小孙子的生活关注太少了,只顾着高兴他在剑道上的成就,却没有想过,青春期的少年也会有坐禅反思也解决不了的烦恼,两年时间积累起来的感情,已经足够一个专情的少年刻骨铭心一生了啊。
“弦一郎能否说说,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孩子?”或许可以从根源上找办法。
“我……我不知道。”真田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个倾诉对象竟然是自家祖父“当我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
“嗯,弦一郎是怎么认识跡部家那孩子的?”
“是这样……”真田像是跟上级作报告,原原本本地阐述了两人在网球上的第一次较量,跡部少年当时的眼神是多么鼓舞人心,然后巴拉巴拉巴拉……最后讲到前几天在幸村手术前的相见,自己被无视得彻底,于是很难过,以至于心神大乱,这才被抓了包。
“那个孩子这么出色的话,弦一郎有没有想过”真田武仁试图从理性上分析“或许这种感情只是对强者的仰慕,毕竟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有很大可能是误判。”
“不是的!如果只是仰慕,我不会……不会……”真田支吾着说不出口,脸上渐渐染成黑中透红的茄紫色,煞是精彩。
大家都是男人,真田武仁沉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照这样看来,这件事情棘手了。孩子才国三,打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制造逆反心理,好在他也知道不该放任自己继续沉溺,不然也不会这么痛苦。真的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遏制情况继续恶化,一个弄不好,自家孙子憋出什么精神错乱的毛病可不妙。
若对方是个普通人,真田武仁还没有这么担心,真田家祖上是剑道武士,对于男子相恋原则上甚至是推崇的,若不是时下社会道德牵制,他才不用费心这种问题。只是,跡部家不仅仅是日本第一财团那么简单,它在海外的事业比日本还大得多,跡部景吾又是唯一继承人,身份背景比之一般皇室成员要庞杂多了,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唉,弦一郎太单纯了,他怎么会明白,在商人那光鲜的外表下,堆积了多少污垢的渣滓,他们哪里懂什么爱情。
深深叹一口气,真田武仁将桌上早已凉透的红茶一饮而尽,转移话题道“弦一郎上次买的那罐大吉岭味道很不错,我去茶屋都找不到,在哪里买的?”
“上次是哪一次?”真田不解。
“呃,好像是很久了,有一两年了吧?”真田武仁不太确定。
“祖父说的是Twining’s的皇室御用罐装大吉岭?”真田看到祖父点头,于是继续“那是我们社团里的部员跟跡部回英国伦敦的时候买的手信,国内不出售那种顶级品。”
……怎么又扯回那个孩子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终于把这章凑满了ˉ □ ˉ
景酱的生日贺文……既然亲们觉得54章不能算~
那么,假期结束之前某会试着攒文补上番外~
卡文星人表示为了保证质量有可能停更两天用作反省╮(╯_╰)╭
于是,若噩梦成真……
大家莫要太激愤啊哈哈~(干笑飘走~
56
56、合宿 ...
被迫出柜的真田出乎意料地接到了来自祖父的怀柔安抚,大大缓解了他濒临崩溃的压迫神经,促使一天后的三校合宿,他能够若无其事地随网球部一干人等一同踏上冰帝那辆豪华校车,目标——轻井泽。
跡部大爷不可能屈尊去跑腿,于是带领冰帝正选的是桦地,到青学做外联的是忍足。东京综合病院方面委派了一辆专车,在医院内部展开一系列血拼才成功脱颖而出的一个医师两个护士笑眯眯地陪同幸村前往轻井泽度假。跡部则携哈雷上了座驾,伊丽莎白体型体重都超标,只得委屈地钻进一辆卡车随行。好吧,跡部大爷此举充分表明,他就是带孩子们去散心外加看热闹的。
轻井泽位于海拔1000公尺的高原地带,郁郁葱葱的落叶松和白桦树给这个山麓平地增添了几许欧式风情,这里是日本首屈一指的上流社会聚集地,沿途可见许多依山傍水而建的各式私人别墅群在林中影影绰绰。
跡部家的庄子在林海深处,挥金如土的先人买断了一整个地势平缓的山坡及邻近,连带坡前的大片土地被辟开一条绵延数里的大道,脚下更是大兴土木挖了一个颇写意的人工湖,湖中伸出一个十来坪的小亭子,却无径通幽,得划船前往。
于是几乎同时抵达在山脚下车步行的众人很无语地围在湖岸,瞪着湖心正在盘腿打坐的一人一犬发愣。湖边只有一匹矫健的白马守着一艘小木船,船上除了两只桨外空无一物,现在的问题是,湖心那位大爷要怎么回来?
“啊喏……请问谁会划船?”仁王很无奈,安慰地摸摸伊丽莎白越发拉长的马脸,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一定是跡部嫌弃小伊太重才把她丢在岸上干瞪眼,亭子离岸不过数十米,以跡部踏水无痕的功力,拎着哈雷飞过去完全没问题。
大伙儿面面相觑,都是在都市里钢筋水泥泡大的孩子,有谁会划船那么风雅的玩意?手塚和不二出列,惹得众人侧目不已。
仁王干笑“手塚和我去吧,人多了回头船装不下。”
两人正要上船,哈雷忽然仰天长啸“嗷呜……”
忍足嘴角抽搐,那家伙太能出风头了……
像是在回应,一只头颈金黄的金雕高亢地鸣叫一声由远及近,在空中盘旋几圈落在亭上。跡部睁眼起身相迎,一袭纯白束腰及踝长袍在阳光下湛湛生辉,他拍拍大雕的翅膀,提起哈雷一跃而上。于是,三只笑傲江湖般高空乘风而至落到岸上,跡部轻巧地跳下雕背,稳稳落地。大雕噶噶两声像是道别,展翅潇洒地扬长而去。
跡部转头望向面目呆滞的三校正选,无比意气风发地打了个响指扬声道“欢迎各位来到轻井泽跡部分部,接下来几天,希望各位过得愉快!”
忍足和仁王僵了脸,这样拉风而华丽的出场,跡部不愧是哈雷的老大!
“小景,下次出门要穿鞋!”仁王上前一步,狠狠挡住一众明晃晃的视线。
跡部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个可疑的弧度,转身利落地翻身上马,众人懵了,这位大爷又是玩的哪一出?正疑惑着,只见伊丽莎白前蹄跃起一声清越的长嘶,甫落地便拔足开奔,仁王反应不及,被跡部一把拎起提到身前,两人一马飞驰而去。远远地传来仁王慢了半拍声嘶力竭的惨叫“啊啊……伊丽莎白太快了啊!颠死我了啊啊!……慢一点啊……”
哈雷不甘示弱,兴奋地嗷叫一声也飞身蹿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视线以外。
忍足眼睛快要冒火,这一个两个都抛弃他啊啊!
良久,少年们才从目眩神迷中恢复常态,巴着正选们一起来的裕太感慨道“我总觉得刚才那些都是我在做梦……”
不二周助的眼睛睁到有些发酸,抬手揉了揉,对弟弟的发言点头表示认同。
忍足臭着脸,一路忿忿地将队伍拉上山。
青学的红发大猫好不容易从眼冒心心的状态解脱出来,拉着大石声声惊叹“大石大石!那个冰帝的跡部部长好漂亮nya~”
冰帝诸人聚光灯怒视之,大石很尴尬,忙打圆场道“英二,男生不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不要乱说话!”
“诶?大石觉得他不漂亮么?”英二很无辜地挂在青学保姆肩上眨巴眼睛。
大石欲哭无泪,冰帝那几个死死瞪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出口否定就动手揍人的模样,可是,不让夸也不让贬,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不二笑眯眯地Сhā话“我也觉得跡部很漂亮。”
忍足代表冰帝应战,凉凉道“手塚部长,麻烦管束好青学的队伍,景吾的脾气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像刚才那种无礼的评论,我不希望在景吾面前听到。”
手塚严肃地点点头,沉声下令“菊丸、不二负重青学所有行李直到目的地。”
英二垮下脸,不二也僵住,忍足这招太无耻了,居然越级打小报告!
裕太大义灭亲,跟凤并立一块,痛斥自家哥哥“哥!你又乱说话!景吾哥哥最不待见这种无聊的闹剧了,难得他今天心情这么好,你可别拖我们下水!”
紧随着四个大大的背包挂在肩上,不二一向上翘的嘴角终于下耷,手塚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轻飘飘丢下一句“不二,每个人都有不容侵犯的信仰,触犯者死。”
冰蓝眸子一闪即逝,不二苦笑地紧了紧背上的重物,低声叹息道“英二,这次你可害死我了。”
等少年们加一个医生两个护士走到别墅区,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仁王脸色青白地倒在大门外死活挪不动,伊丽莎白居高临下地用鄙视的目光睨他,哈雷闲闲趴在一旁闭目养神,跡部却不知所踪。
忍足毫不客气地踢踢仁王“景吾呢?”
仁王有气无力地答道“小景去做蛋糕……呕……”
“哼,你不是早就想骑伊丽莎白吗?今天可总算如愿了!”忍足幸灾乐祸,心理稍稍平衡。
“Holy shit!……呕……改天……换你来爬……没鞍没缰没蹬还颠得要死的马背试试!……呕……”仁王一阵难受的干呕,双眼翻白,倒在草地上装死。
忍足提起仁王很不温柔地拖进门,对默默围观的众少年颔首示意“各位请上二楼挑选房间,共二十七套客房任君选择,委屈两位护士小姐共用一间,大家放好行李请到门口集合。”
假死的仁王颤巍巍举手Сhā话“我和小景一间!”
忍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补充道“二楼以上是景吾的私人空间,请各位勿擅闯。”
跡部提着一个小纸盒出现的时候,众人已经在门外全员集合准备出发到球场。鼻子很尖的小动物们嗅到了空气中飘来浓浓的蛋糕香味,纷纷把必死光射向跡部手中的小纸盒。
眼巴巴地看着跡部把纸盒递给惊讶一瞬后笑得百花齐放的幸村,小动物们萎靡了,只听得幸村柔柔的嗓音响起“原来景吾还记得啊,真是太谢谢了。”
刹时被众人渴望的视线猛烈攻击的跡部头疼抚额,那几个孩子心性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真田那块黑板也目带幽怨?盯得他毛骨悚然,无奈地解释道“厨房里还有一个大蛋糕,是轻井泽最负盛名的SAWAYA草莓果酱夹心,训练结束回来再开动,OK?”
小动物们欢呼一声,积极性陡然提高数十百分比,在桦地的带领下,兴致昂扬地大踏步前往网球场。
第一天的训练内容,经过跡部的撒手不管,幸村和手塚简洁商讨后,决定——抽签决定对手自由赛。
于是,乱七八糟的组合接连出现,比如切原小海带悲催地抽到桦地被无情秒杀;越前小王子遇到忍足快速阵亡;慈郎和英二两只满场乱蹦,大猫输得惨兮兮;桑原和柳生自己人撞上了,两只双打选手僵持不下,平局;文太被凤的一球入魂轰得找不着北,完败;宍户被不紧不慢收集资料的乾撩得火起,全力将数据严重不足的博士削成光棍;裕太不幸地抽到真田,兵败如山倒;海堂面对灵活轻盈的岳人非常苦手,输得很狼狈;日吉迎上右手执拍的手塚,被接二连三的削球攒了一肚子气,尽全力与有所保留的手塚平局;柳有些扛不住河村的波动球,谨慎地将比赛持平;不二与大石平和地切磋了一场,不二情绪不佳,草草平局了事;仁王脸色仍有些泛青,和桃城周旋了几局才结束,被忍足狠狠嘲笑了一番。
最后,由柳和乾统计比赛结果,除了超级新人裕太的一败,和日吉与手塚的平局,冰帝几乎算是大获全胜。比起手塚脸色很难看,幸村倒是豁达,毫不在意地笑笑“嘛,冰帝比去年更厉害了,这次集训可要好好偷师。”
跡部耸耸肩,无所谓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问,冰帝不会藏私。”
话音刚落,别校正选还没有反应,冰帝几人立即分别围着忍足和桦地,异口同声道“我要学那个加速的步法!不许藏私!”
立海大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扭头盯住仁王,那目光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跡部大声失笑,悦耳的中性嗓音在众人耳边回荡,惊起几许涟漪。忍足和仁王哀怨地望着罪魁祸首,桦地更直接一些,大手一指“我们都是景吾教的,谁想学就找他去!”
跡部一噎,差点被呛死,他一直觉得桦地善良又宽厚,原来竟也会腹黑吗?望着四面八方求知欲空前高涨的炯炯目光,跡部眼角抽抽,他是来度假兼看热闹的,可不要揽一群麻烦上身!遂四两拨千斤地拉壮丁垫背“咳咳……侑士已尽得本大爷真传,由他全权代理教授事宜。”
忍足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悲愤地哀嗷“景吾!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啊?!”
跡部心虚地补上一条“限两个小时内,过期不候,各位抓紧时间回去用餐!”话音未落,立刻运起众人趋之若鹜的凌波微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作者有话要说:= =耙田速度越来越不给力了……
今晚还得补上景酱的贺文番外TAT要俺老命~
瓦要尽快完结呜呜
表示如果结局太便秘绝对是瓦严重梗塞的后遗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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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补景酱生日之贺文番 ...
某年冰帝圣诞,忍足策划了一个化装舞会,按惯例,跡部会在场中随机抽取一个女生作为开场舞伴。这也是因为大爷实在是懒得费心思去找女伴才想出来的皆大欢喜的主意,省得有可能跟谁谁扯上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平白无故惹一身腥。但这一年忍足突然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小鸟依人地偎在跡部怀里,遂联合狐狸,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天天缠着跡部,要他同意在舞会那天扮天使。
没错儿,就是天使!忍足的分寸拿捏得当,让跡部穿女装是不现实的,搞不好小红帽一个恼羞成怒,他和仁王就吃不了兜着走。但天使是无性别体,地球人都知道。到时候让仁王设计一套类似白无垢那样的镂边白袍,将大大的白色羽翅夹板固定在背后就成了,他就不信,穿成那样跡部还能像个男人!
当然,头发还是要想办法染成黑色,或者褐色?忍足在脑子里勾勒出那幅美仑美奂的画卷,口水差点流下来,啊啊好想扑倒那样的跡部啊!
陷入旖旎绮思不能自拔的关西狼于是吃饭的时候悲摧地咬到了舌头,顿时大呼小叫地跑到跡部面前大着舌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同桌的小狐狸自是一眼看穿了忍足的苦肉计,冷哼一声鄙视的同时无比敬佩,舌头都咬破肿起来了,关西狼真是够狠。
跡部也不傻,早猜到了原因,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软下来,把忍足拉回房中上药,伸手小心地碰触红肿的地方“不就是要我扮天使么,那么想看的话,在家里穿给你们看不也一样?”
忍足一梗脖子,得寸进尺地嚷嚷“在家里……嘶……什么都不要穿……呜呜……疼……”包子脸皱成一团。
“好了好了” 跡部安抚地摸摸忍足的脸颊“我扮就是了,别再油嘴滑舌,上了药养两天就好了。”
忍足一听,狼眼骤然亮得惊人,舌头也利索不少“景吾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
“本大爷什么时候食言过!”跡部扣扣小狼脑袋“不要再说话了!”
忍足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来,就着正面拥抱的姿势,带着跡部仰面倒在床上。
跡部反应不及,重重地压在忍足身上。
“侑士?”
忍足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右手在跡部背后写写划划。末了,挑眉看着跡部。
“我爱你?”跡部不知是计,猜测道。
忍足不满那个带着疑问的后缀,再次比划了一遍,期待的眼神亮晶晶地望进跡部心底。
“我爱你!”跡部十分肯定地确认,于是得到忍足兴奋至极的香吻一枚。
顾不上舌头疼得钻心,忍足反客为主,一个咸鱼翻身倒腾过来,双手一刻不停歇地剥掉彼此身上多余的衣物。跡部担心他的伤势,挣扎着不肯就范,无奈这种事情关西狼实在是做得太多了,熟练得如入无人之境,三两下就如愿以偿地祼裎相贴。细碎的亲吻落在跡部泛起淡淡粉晕的肌肤上,细致熨贴的爱抚勾起阵阵撩人的轻颤,跡部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呼唤“侑士……”
“嗯?”忍足欺身而上,爱怜地轻吻跡部的眼角唇畔“景吾,说你爱我。”右手食指悄悄在入口打圈备战。
“唔” 跡部意乱情迷地随波逐流“我爱你……啊!……”
忍足耐心地开拓幽径,在其中的一点反复按揉,左手食指中指探入跡部口中,有效阻止了他狂乱的摆动以免误伤。这个过程可谓是十分折磨,忍足额上细汗密布,强忍着想要不顾一切占有这具诱人胴体的欲望,直到那里能够容纳四根手指才一口噙住跡部的唇挺身没入。
跡部一声闷哼,从意识沉浮中回复几分清醒,攀在忍足肩上的双手蓦地收紧就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猛然意识到眼前人不能伤到,慌忙收势回撤。忍足了然地亲亲跡部的眼睛,低头在他的耳垂技巧的添吮,成功地让人重新目光散乱。
……一场温柔缱绻的颠鸾倒凤,在仁王无意的闯入干预下噶然中止。忍足在仁王杀人的眼神下餍足地披衣下床,抱起一脸迷糊的小红帽走进浴室,气得仁王暴跳如雷。
那场蓄谋的化装舞会,仁王倾尽全力将跡部打扮成了一个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圣子,几乎与人等高的一对羽翅是用天鹅毛和大白鹭蓑羽联结而成,栩栩如生,配上迤俪曳地的金黄镂边白色长袍,仁王还坚持将他的一袭及膝长发染成了银白。导致跡部一出场便震惊全场,再怎么改装,也掩盖不住跡部一身清冷的纯净气场。冰帝那一天的舞会,与会集体忘我地围着跡部起舞,连亲手造就这样一只非人生物的仁王也身不由己乖乖混在人群中膜拜。跡部在包围圈中鹤立鸡群,取下腰间悬挂作装饰的一支白玉短笛,吹了一曲与民同乐的天空之城。
忍足也没有如预想中的亢奋情绪,在那样端丽圣洁的跡部面前,他只能泯然众人,自惭形秽地仰望。估计连仁王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误打误撞地把跡部摆弄成天使之上的圣子模样,成功地忽悠了全校,连他们本身也没有逃过。
尤其是,跡部的童心总在不恰当的时候冒出头来考验他们的心脏,舞会尾声的时候,大玩了一把空中飞人,要不是正好服饰上让人联想到吊钢丝,此举定然会让冰帝那一大伙人疯狂地成为这个人的信徒。啊不,那些家伙早就是他的信徒了吧。
当忍足他们赶到后台,跡部却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张便签写着樱树林。
圣诞夜的樱树林人踪罕迹,悠扬地回荡着霏霏笛音,月下圣子颂曲,背后洁白的羽翼仿佛轻轻扇动,令人勃然变色的是,跡部竟然是腾空而立无所依托!
一曲终了,跡部俯视诸人,勾起一抹无悲无喜的浅笑,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脸上惊惧哀求的表情,轻启红唇,淡淡嗓音仿若在每个人身侧耳语……
“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四号的贺文哈~算是景酱的初夜?~
同贺屏子亲和冰山大人的诞辰`(*∩_∩*)′生日快乐呦!
明天估计就能恢复正常更文了~
当然,不排除意外情况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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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少年风云 ...
凌波微步这种每一步都隐含天地至理的东西,换了跡部来,两个小时也仅够记熟步伐,更何况一群不懂易经八卦只凭死记硬背的国中生,于是结果包括手塚不二幸村真田柳生等人在内,所有人一知半解,小动物们更是一脑子糨糊混沌。
忍足虎着脸一遍又一遍地放慢脚步给少年们作示范,本来么,像当初跡部那样把步骤图每人一张发下去各自研究就好,可忍足是有私心的,他知道这种功夫有多神奇,掌握在他们几人手中还好,至少没有散发泛滥之虞,可一旦在这二十多人中流传开来,后果是好是坏没人预测得到。跡部坦荡君子,似乎对练网球的少年还特别宽容,可他想没想过,一旦所有人都掌握了速度至快的法门,网球界将掀起多大的风浪?这种不属于凡俗的东西,还是不要面世比较好。话说,跡部后面加了两个小时的时限,其实也是暗示了自己这一点吧?忍足想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
众人在约定的时间里没有学到东西,都很沮丧。柳和乾是比较精明的,一开始就捧着笔记本记录步伐,可哪有那么容易,每一步的角度方位都有严格限制,哪怕忍足示范了一千遍,旁人学不来就是学不来。幸村和不二脑筋转得很快,跟着忍足走了好几十步后省悟,除非他手把手一步步详细讲解纠正,而且时间上延长到一天甚至更久,否则,他们谁都不可能学得会。
慈郎今天很积极,连去餐厅吃饭也冲在了最前面,一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跡部就扑上去抱大腿“跡部呜呜我没有学会那个步法!”
跡部放下报纸,摸摸绵羊毛以示安慰。
少年们沐浴更衣后陆续清爽地下楼用餐,一进餐厅就看到慈郎趴在跡部腿上打盹,乖巧可爱的孩子睡颜之上是尊贵雍容的少年,真是既温馨又刺目的画面。跡部看看人到得差不多,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即上来两个男仆将一个二十寸散发着浓浓甜香的巧克力草莓夹心蛋糕搬上西式超长餐桌,几个女仆端了果汁、烤牛肉、烤金枪鱼和味噌汤一一上桌摆好,放在自家少爷面前的,是一小杯烟灰色的七味豆浆。
另一边忍足虽然理解了跡部留下他的用意,却仍然忿忿不已,赌气坐得老远。仁王很不厚道地忽略了战友挨着跡部坐下,顺手把慈郎拎起丢到一旁的椅子上,笑盈盈地吐槽“噗哩~真可惜呢,竟然没有一个人学会那个步法啊!”
众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跡部挑挑眉毛,慢条斯理地为忍足开脱“啊嗯,其实以你们现在的能力,两小时内连记下步骤都不够,更不要说学会。”
不二有些气闷,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在今天都受到了严峻考验,本以为很轻松的指导教学,忍足也有问必答,却意外地研究了很久都没有头绪。看向跡部的眼神就有了几分深沉,努力维持自然的微笑问道“跡部君这么说的话,敢问你当初用了多长时间才学会呢?”
望着一双双不甚甘心的眼睛,跡部抽抽嘴角“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本大爷怎么可能记得。”小时候他把自己关起来那几天,可是修练了好几门绝技,确实是记不大清了。
“小景是几岁的时候练的?”仁王也起了好奇。
“这个……应该是五岁左右吧。”跡部不太确定具体时间。
少年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五岁的孩子都能学会的东西,他们居然还在心里埋怨人家没有传授的诚意,真是太狭隘了!明明就是自己太松懈了!
跡部看看面色各异的孩子们,含笑道“其实,这种走捷径的方式并不适合每一个人,侑士和雅治太懒,若是待在本大爷身边,得保证最不济也要在危险来袭的时候有能力自保或逃跑,各位只是打网球,这种技巧却会让人心生依赖,从而无法到达更高的境界。”
忍足和仁王深深一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跡部让他们学那些东西,目的竟然是自保甚至逃跑?可是,他们最渴望的是变强了好去保护他啊!怎么可能只许同富贵而不准共患难!那一刻,狼和狐狸同调了,倏的拍案而起“逃跑什么的,真是太不华丽了!”
跡部失笑,拍拍仁王的肩膀示意他坐好,愉悦地朝忍足点点头“既然侑士也觉得逃跑很不华丽,那么明天仍旧由你负责冰帝的训练事宜吧!”
仁王绷不住脸,埋首在跡部怀里抖着肩膀闷笑。
忍足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臭狐狸别太得意了,晚上抢人时有你好看的。
揉揉白毛脑袋,跡部笑道“好了,雅治去切蛋糕吧,大家已经等很久了。”
闻言,几只小动物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跡部将茶几上的豆浆一饮而尽,站起身来颔首告辞“各位慢用,晚上自由活动,不出门的可以随意使用室内网球场。”
主人一走,众人默默开动,连平日闹腾得厉害的几只也乖乖循规蹈矩,没有在餐桌上玩星球大战。
越前龙马今天异常沉默,虽然他平时也不多话,却不似今天这般沉闷。跡部景吾这个名字,对于小王子来说,是如雷贯耳。当然,他家老头子是不可能将比赛输给一个少年这种奇耻大辱告诉儿子的,告密的乃是越前家的皇后,其实整个事件龙马只从母亲那里了解到一句话“今天一个叫跡部景吾的绝色少年把卡鲁宾送回来了,你爸爸好丢脸,拉着人家去比赛居然体力不支被抱回家来,天哪!龙马你没有看见,那是公主抱啊公主抱!南次郎真是该死的好命!”在母亲如同实质化的黑色怨念中,龙马震惊得无法正常思考,他那个强得不像人类的老爸竟然也会输?于是无论他如何试探,他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子总能顾左右而言他,愈发令人起疑。他牢牢记住了跡部景吾这个名字,却不曾想,竟然在这次合宿中意外碰到了……原来,母亲说的绝色,就是这个美好的模样?龙马少年陷入青春的纠结中。
龙马不知道的是,跡部看到他就有点头皮发麻,总担心下一秒就听到那个青天霹雳的“猴子山大王”,真要让他说出口,那得多雷人啊!干脆眼不见为净,凡事绕着走……
和跡部一间房的两只,得知跡部竟然把工作也搬到轻井泽来彻夜处理,失望地各自据了大床两角,怨气冲天……唇枪舌战打了半天嘴仗后倦极睡去。
翌日,除了跡部之外,少年们纷纷自觉起床晨跑,桃城昨天没有机会和跡部说话,本想今天好好套近乎,不料扑了个空,人家压根不出现。
“啊喏……忍足君早,怎么不见跡部部长?”桃城硬着头皮主动和冰帝的冷面军师打招呼。
忍足没怎么睡好,要不是得把冰帝那几只拉出来锻炼,他才不会浪费大好时光晨跑,没好气地回应桃城“景吾工作忙得很,哪有时间来看这么无聊的跑步!有热闹看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竖着耳朵探听的少年们同时脸皮一抽一个踉跄,照忍足这样说来,跡部一起来轻井泽的目的是以围观他们折腾为乐?这真是太……恶趣味了。
众人憋着一肚子气,绕山脚跑了数圈回到网球场,相比其他人的或气喘如牛或脸红脖子粗,冰帝各人若无其事地开始基础练习,当然,小裕太还很嫩,但即使很累,他还是坚持跟在凤身边,争取早一日跻身成为冰帝军团里的一员。
乾很快发现了冰帝全体竟在完成十几里的长跑后无一疲倦,精神状态亦十分良好,仗着对方部长曾经放话绝不藏私,他大胆地求教于桦地,桦地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跡部要求部员们必须掌握的腹式丹田呼吸法。其他人觉得新鲜,跟着照做了一番,不一会儿都或多或少缓解了疲劳,顿时大感惊奇,纷纷追问这是什么原理,对身体有什么好处?
桦地沉声回答“原理无可奉告,好处是提神静气……延年益寿。”
延……延年益寿?开玩笑的吧?众人怀疑地看着桦地一本正经的脸。
慈郎很认真地点头“这个很难练的,我当初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才习惯的呢!现在让我绕着东京跑一圈都没有问题呦!”
柳不失时机Сhā了一句“除了这个呼吸法,冰帝还有什么绝招可以分享吗?”
“的确还有一个”慈郎可爱地搔搔脑袋“跡部说是中国功夫,叫太极手,很厉害的,可是太难练了,Ne,桦地你说是不是?”
“Wushi!”
“怎么个厉害法?能示范一下么?”柳代表诸好奇君发问。
“嗯”慈郎东张西望了一会,走到河村面前,仰起脸仰视道“你是力量型选手吧?擅长发强力网球吗?”
河村腼腆地摸摸后脑勺“啊,是的。”
“那好”慈郎提着球拍走到场上“你尽全力发球,不要留手,但是千万别勉强接球,开始吧!”
河村有些不知所措,不二叹了口气将球拍塞进他手里,顿时,河村爆发了“Great!接招吧!”
一个力道十足的波动球怒吼着向慈郎呼啸而去,慈郎不慌不忙,双脚分开与肩平行的跨度摆了个奇怪的造型,右手缓缓挽了个优雅的花弧,充分展示了太极手四两拨千斤的武学精髓,貌似轻描淡写地单手将威力无比的波动球以更雄浑的气势回球过网,这是一个角度并不刁钻的球,河村屏气挥拍,没有任何缓冲,网球直接击飞了他的球拍。
少年们看得心神俱震,果然是很厉害的一招,不但能克制力量型对手,还能在此基础上给予狠狠反击,太极手吗?
“请问,芥川君花了多长时间才练成这招?”柳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代言人的角色。
慈郎垮下脸“我是学得最慢的啦!花了快半年呢!”
英二很好奇“那谁学得最快?”
冰帝除了忍足外都幽怨地看向桦地,众人恍然,英二继续扒内幕“桦地君花了多长时间练成的?”
桦地瞥一眼颇郁卒的同伴们,眼中带笑地答道“一分钟。”
是的,只消一分钟不到,跡部示范了两遍手法要旨他就学会了。当然,他自小修习的“斗转星移”功不可没就是了。
一分钟和半年是什么差距?众人大眼瞪小眼,齐齐囧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要尽力向一分钟靠拢的!于是接下来少年们无心训练,通通手舞足蹈地徒手练起了太极基础。
跡部远远地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心念一转便已明了,菀尔一笑玩心大起,提气飞身进场,和桦地打个照面后朗声笑道“桦地,来切磋太极!”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终于码完鸟~
小雨亲批评得很对,痛定思痛……
为了亲们的健康,某今后尽量不猫更了~
大家别等俺的午夜补文啊~没法按时哈~
今天第一次上分类榜,不知道有没有亲发现=_,=
去呼呼了~鞠躬谢幕~
59
59、武士到来 ...
没人注意到悄无声息的跡部是如何靠近的,待听到声音,人已经和桦地正面相对一触即发了。
桦地迅速反应过来,跡部大爷手痒了,这是在找人肉沙包来尽兴呢!不敢轻忽,桦地拉开架势迎上迅捷的袭击。甫一交手桦地就暗暗叫苦,跡部兴致一上来他就倒霉,明明说好切磋太极,可那手法明明是天山折梅手!让他这个半吊子对抗诡谲变幻的古武绝学,那不是纯粹找抽吗!
跡部可不管那么多,优雅瑰丽的手势层出不穷,招招指向要害沾衣即撤,直把桦地逼得节节后退。忍足和仁王的修炼还在易筋锻骨篇兜转呢,身手是半点不会,只能瞪眼干着急。
两人斗得惊天地泣鬼神无比投入,浑然不在乎场边像收看武侠剧经典武打场面般如痴如醉的众少年。没有导演,没有摄像机,没有吊钢丝,一切都是活生生的真人版!尤其是与武学有染的真田(剑道)、日吉(古武)、手塚(柔道)和河村(空手道),更是激动握拳目光灼灼,若不是桦地有些阻滞的身形稍微影响了美感,就跡部施展的天山绝学而言,实在是非常赏心悦目美不胜收,刚柔并济的翻转飘移,神意融通的见招拆招,寰转如意的收放自如,在跡部此刻无比坦荡舒畅的心情下,无一不逍遥到极致。
冰帝几只目眩神迷之机大大惊到了,相处那么久,他们都没有发觉,那两人竟是会武的!而且,那毫无肃杀之气却处处杀招的颠峰对决,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华丽姿态,衬着跡部身上的白衣袂飞湛然若神!果然,他们的部长不是凡人!
相对其他人的心醉神弛,忍足和仁王却心酸得想哭。完蛋了,他们一直小心藏着捂着不让他人窥到丝毫的宝贝,竟然千防万防也没料到他会自己飞出来荼毒世人……悲哀地望望漫天遍地的粉红心心,造孽啊!
越前龙马大大的猫瞳里流光异彩,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绝色”二字,混沌地想着,家里那个污糟老头子上次该不会是败倒在人家的美色下吧?不!不对!虽然没见过跡部打网球,但这样潇朗出尘的人,实力绝对不俗,会赢老头子是必然的!
在场所有人,除了跡部是总策划,均不知情,此时,在场地外围,尚有一名被邀请来的观众,或者说教练——越前南次郎。
南次郎是被跡部一个电话轻易引诱来的,自从上次尽全力酣畅淋漓地打了场比赛,他就心如猫抓难受不已。要知道,一个站在网球界顶峰的前辈,人生之中求一败而不得,是多么孤独而怅惘,走得太远,代价便是寂寞。所以他才激流勇退致力于培育龙马成为一个更高的目标,他需要不断的鞭策自己不懈努力才能避免高处不胜寒。跡部的出现,像是在他一片白茫茫无法预测的未来劈开了一道新的征途,他激动而忐忑地一脚踏上去,却发现,没有跡部少年的指引,他依然无法前行。他无心继续Сhā科打诨借娱乐杂志麻痹自己,四处流窜去打听跡部的消息,可是,这谈何容易?哪怕越前南次郎如今仍是网球界不曾退隐的泰山北斗,想要见金融世家层层保护的继承人还是困难重重的!
而今南次郎竟然盼到了跡部的主动联系,别说是让他来帮忙训练几天小鬼们,就算要过五关斩六将,他也要争得与跡部再次一战!
于是,他在越前伦子见鬼般的惊悚眼神仰望下,刮干净脸换上多年没穿过的正装衬衣西裤,来了轻井泽,第一眼见到一身华服笑意涟涟的美丽少年,故作肃穆的表情就崩塌了,一脸呆滞……把奉命带来的卡鲁宾丢给哈雷照看,南次郎随跡部去网球场,只听身边一声轻笑,没等他问什么,跡部就倏地化作一抹白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身离去,惊得他目瞪口呆,乖乖,这样变态的瞬间加速度是人类能达到的吗?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自认动态视力良好的欧吉桑不觉怀疑是否眼睛出现了老花症状,颇可笑地将眼皮揉了又揉,渐渐僵在原地泪流满面……孩子他妈,我对不起你呜呜对着这样一个没有玲珑曲线也没有娇媚姿态的少年我居然混蛋地一再涌起了小时候初恋的美好错觉啊啊!
跡部一通搅局后老怀大畅,潇洒跃出战场,将傻在外围的欧吉桑丢进场中,丢下一句“本大爷请来的外援前辈,各位请尽情折腾,以上”扬长而去。
越前南次郎回过神来,清清嗓子,没来得及发表什么,龙马小王子抖抖手指失声惊叫“你是老爸?!”
南次郎气闷地瞪了一眼自家孩子,难得他恢复英俊的本来面目,正打算风度翩翩表现一番,这一打岔,什么气氛都没了!
“在下,越前南次郎,在合宿期间受邀作为网球陪练,请各位多多指教。”一本正经地念出这段台词,南次郎感觉良好,得意地瞟了一眼小龙马,咳!小家伙心理素质还需要好好锻炼,不就看到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老爸嘛,没有必要嘴巴张这么大!
越前……南次郎?是那个越前南次郎?少年们又陷入恍惚,从刚才到现在,其实他们一直是在做梦的吗?
传说中的网坛神话武士越前南次郎吗?场中天衣无缝的三只若有所思,手塚更是暗暗揣测以自己如今右手的实力,究竟能在这位前辈手下撑到何时?
看着满场战意熊熊的年轻脸庞,南次郎很欣慰,龙马在这些青春热血的少年之中,应该能成长得更快吧。联想到方才跡部少年突兀的绚丽表演,这位精明的长者立刻体现了其睿智的一面,正是因为觉得这些孩子太过于拘泥某些形式框架,跡部才以那样狂放无拘的姿态,将圆融贯通不拘于世的天衣无缝之极致理念深深印在他们脑中吧!身体力行地教授以达到让对方不知不觉地意会的目的,这种思维和行动,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办到的吗?无论有意还是无意,这样很难被洞悉的轻易掌控人心的手段,若不是南次郎置身事外并从中窥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布局痕迹,恐怕连他也瞒过了,哪怕跡部其实是在好意帮助他人,但这份并不迂回却不动声色直击人心的心机,委实太可怕。
此时,在书房辛勤工作的跡部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越前欧吉桑盖章定义为“可怕的需要一级警惕的剧毒美少年”,他心情很好,打算结束完手头的文件就去厨房转转,给新来的卡鲁宾做个烤鱼什么的。
到轻井泽两天了,跡部还没有机会到外面走走,随手翻了翻管家送来的轻井泽观光手册,在群马县草津温泉那里顿住了。号称“除了相思病,什么都能治”的强酸性硫磺泉啊,摩挲着下巴,跡部思忖着,幸村做手术的创口应该愈合得差不多了,或许他可以试试用这种强力杀菌的温泉替幸村做理疗,应该也算是物理复健的方法之一。跡部想到就要去做,当即吩咐下去,在草津的“汤田”左近包下一间有浴池的旅馆。于是,仁王和忍足这天晚上又扑了个空,忍足悲愤地搂着哈雷睡地毯,仁王一个人占据了King size大床,抱着枕头郁卒地滚来滚去。
晚上,没有惊动任何人,跡部从书房里出来就径直去到二楼敲响幸村的房门。
幸村少年正在灯下温书,开门一看竟是跡部,惊喜地笑开了“景吾怎么来了?”
跡部作了个轻声的动作,示意道“跟我来。”
幸村指指身上的睡衣,眨巴眨巴眼睛。
“啊嗯,无妨。”跡部捞起幸村的手腕把过脉,颔首道“走吧。”
虽然不解,但幸村还是依言关上房门跟着跡部下楼出门上车。好吧,上车时幸村有过一丝犹疑,因为脚上只趿拉了一双柔软干净的室内拖鞋实在太不适合出门了,抬头看看跡部,希望可以得到哪怕一句解释,可惜跡部并不耐烦多作耽搁,以为幸村不便弯腰,很干脆地将他抱上车,关门……
“景吾少年,这是要去哪儿呢?”越前南次郎一手拦住了车门,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似笑非笑。
跡部挑挑眉,他刚才就感觉到有人鬼鬼祟祟地缀在后面,本以为是忍足或仁王,却忘了大魔头欧吉桑也住这里了。
“前辈,我们去药出汤泡温泉,你要一起么?”跡部勾起唇角轻笑邀请,眼神坦荡。
南次郎狐疑道“半夜穿睡衣去泡温泉?”
幸村从跡部身后探出脑袋,笑得温和乖巧“前辈,因为我上个星期刚做过手术,正在物理复健中,穿睡衣比较方便。”
听起来很合情合理,南次郎失望了,他还以为抓到跡部一个大把柄可以借此要挟呢,哎呀呀,两个美少年凑一起真是养眼得不行啊!太可惜了……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南次郎扫兴地摆摆手边走边道“草津的温泉不能久泡,少年们玩够了早点回来”,哼哼唧唧地走远了。
车内,幸村语笑妍然“景吾,我们真的去泡温泉呐?”
“啊嗯,我想试试能不能利用温泉的天然强酸杀菌来消除神经根炎的后遗症” 跡部点点头,认真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有点问题,若是你下次复发,我可能无法再提供帮助。”
幸村抖了一下,睁大眼睛“可是,医生不是说我恢复得很好吗?为什么还会复发?”
跡部顿了顿,无奈道“如果你能保证一辈子健康地度过,连小感冒都没有,我想,复发应该是可以避免的。”
意思即是说,他连小感冒都不能够有吗?幸村笑不出来了,他还以为,平安度过这一劫,他就可以一生顺遂无忧了,原来,那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吗?
看到幸村瞬间变得惨淡的面色,跡部忍不住抬手摸摸他柔软的发顶,温声安慰“情况也没有很糟,别担心,我会解决,嗯?”
似乎上次,也是这个人告诉自己,他会解决,于是那么严重的病情真的一下子就解决了呢。幸村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双手握拳喑哑着嗓音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是因为仁王吗?”
说是的话,他会哭出来吧?真是孩子气啊!跡部捏捏幸村的脸,暖暖地笑“当然不是,堂堂立海大网球部长,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在爱情面前,谁又能有绝对的自信呢!幸村揪着跡部的衣袖包子脸“我就是没信心!所以景吾不要总是忽视我!”
跡部戳戳包子“我什么时候忽视你了?”
幸村开始倒苦水,细数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一直到他生病之前那段长长的日子,跡部一直把他幸村精市当成空气般无视掉的劣迹斑斑。跡部听得满脑袋黑线,这个家伙没事把这些无聊的事情记那么清楚是想干嘛?
……“所以说,景吾那个时候真是太可恶了!”幸村义愤填膺地总结道。
“那个……抱歉” 跡部决定还是稍微顺着点似乎特别重视自己的幸村“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那你现在知道了”幸村哀怨地“以后不准丢下我不管!”
跡部垂眸默……片刻后望进对方一片紫罗兰色汪洋的眼底,释然一笑“啊嗯,我一定会找办法把你彻底治愈的,放心吧!”
放心个P!幸村垮下脸,跡部果然是块踢不动的死木头!只是,胸口涨得满满的暖流让他感动得想哭,为什么越靠近这个人,就越爱得深了呢?
“景吾,你知道吗……”
“嗯?”
“我喜欢你呢,很早很早就喜欢了。”是的,幸村豁出去了,他要告白!再死死憋着他迟早要得心肌梗塞!
啊?怎么又是喜欢?跡部拧起眉头重拾纠结,女孩子和他说喜欢是因为在告白,换成男孩子来说的话,像忍足和仁王那样,是因为信任和依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到底,喜欢是什么?”跡部困惑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赶早来更文~
表示今天有事出门,怯生生地请假~
●﹏●亲们要蛋腚!表鸡冻Nye~
11号再见哈~(干笑遁走……
60
60、喜欢是什么 ...
“喜欢么……大概是一种连灵魂都想要交付予对方的感情吧。”幸村温情款款道,眼底波光莹莹。
跡部皱眉“其实,就算我不加援手,你也一定会手术成功的,没有必要只因为感激就付出那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他生平第一次告白会遭遇那么多波折!幸村咬牙“我喜欢你!生病之前就喜欢!与感恩完全无关!”
眼看跡部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继续泼冷水,幸村急火攻心了,腾地挪动上身一ρi股坐在跡部大腿上,捧着他的脸对着错愕不已的人狠狠吻下去。四唇相触,微凉的柔软甜香让幸村不自觉地放轻动作,克制着想要深入汲取的欲望,轻柔舔噬着极尽温存,微喘着睁开眼睛看看跡部变得迷朦的眼神,幸村突然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个人不会拒绝已经认可的人亲近,只要他对自己不加防备就好。是自己太心急了吧,他们都还小,未来什么的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在手中,这个时候,一点点风浪就能将他冲垮,他必须要变得更强,最起码,他不能给心爱的人拖后腿!
想到自己身上定时炸弹般的病根,幸村有些黯然,带着些微不安的吻细碎地落在跡部脸颊耳畔,喃喃低语“怎么办才好,景吾……我想要待在你身边……一直到生命终结……可以吗?嗯?可不可以?”
“唔……精市……”跡部难耐地后仰,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启的唇吐出破碎言语“嗯……如你……所愿……呜……”
轻井泽离群马县很近,不多会儿便到了,跡部踩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被幸村愉悦地拉进早已清场恭候光临的温泉旅馆,一进门就由女侍领进热气蒸腾的浴池直奔主题。
跡部被扑面而来的蒸汽薰得精神一凛,脑子完全清醒过来。氤氲迷雾中看不清幸村的表情,只觉握住自己的那只带着薄茧的右手异常坚定有力,微笑回握,呐,以前是他偏见了,其实这个少年也很可爱吗。
“精市,脱掉睡衣,坐到浴池中央吧。”
幸村也不忸怩,大方褪下衣物放到一旁的衣架上,跨进漫及臀下的微烫温泉浴池,慢慢淌到池中盘腿坐下,水位堪堪淹到胸口。
跡部下蹲掬起少许温泉水,盛在掌心细细感受了好一会儿,试着凝水成冰,薄薄一片蕴涵内力的生死符瞬间成型,心里有些遗憾,这么神奇的武功,竟然没有办法转变为疗伤利器。
“景吾不脱衣服么?”幸村抬头望着从天而降的跡部,很不高兴对方竟然还是一身齐整“脱掉啦!”
跡部抓住幸村伸过来意欲动手的爪子,无奈道“别闹,闭上眼睛,用口呼吸,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动。”
诶?不许动可以理解,用口呼吸是怎么回事?没等乖乖阖上眼睛的幸村将疑惑宣之于口,却被突然靠近的跡部堵住嘴巴抱个满怀,缓缓沉入水中。
即时转为内呼吸的跡部一边给幸村以口渡气,一边将右掌抵在他的后心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借温泉的天然热度打开他全身毛孔,以内息相呼应循环,小心翼翼地在他体内顺利走了一遍易筋锻骨行经路线,收功坐起身。
“感觉怎么样?”跡部给幸村把脉验收成果,关切地问。
“嗯,像是睡了个好觉后再起床洗了个舒畅的热水澡的感觉,很轻松而且精力充沛。”幸村很认真地描述切身感受。
“这样看来,温泉浴果然有些功效” 跡部满意地点点头“以后每个月都来一次试试吧。”
“真的?”幸村扑闪着亮得惊人的眼睛,掩不住满心雀跃“景吾陪我一起来吗?”
“啊嗯,那当然,你自己来能做什么?”跡部抬手将幸村凌乱耷在额上的发丝掠到一边,温柔含笑道“去擦干穿上衣服,我们回去了。”
幸村紧紧箍着跡部不放,埋首在他濡湿的肩窝,热泪夺眶而出滚滚流淌。怎么可以这样温柔呢……怎么会有人可以温柔成这样呢……幸好,幸好他没有错过这个完美得让人仰望也让人心疼的少年,以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不论他身边有多少人,他既然抓住了一定不会再放手!
跡部挣不开化身八脚章鱼的幸村,只好抱着光溜溜的人飞身而起,扯了浴巾给他擦干水渍。
头疼地扶额“精市,放手了。”
“不放,死都不放!”幸村执拗地不肯抬头,哽咽着嗓音撒泼。
这个人是幸村精市?跡部唇角抽抽,为什么此刻看起来像是仁王附体了?所以说,看似成熟的王子们果然是普通的国中孩子吧!连冷静沉稳的立海大王者也有任性可爱的一面啊!这样说来,幸村手术的时候除了幸村千绘都没有见到他的父母,工作忙到连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啊啊于是感觉他又是扮演了保父的糟糕角色啊!
“嗯哼,不起来的话,本大爷就这么把你抱出去也没关系吧?”
“你敢!”幸村鼓着包子脸抬头,面上一片斑驳的狼籍。
取了毛巾轻柔地拭去他一脸泪痕,跡部宠溺地捏捏那张秀气的脸“好了,当心着凉,去把衣服穿上,我们要走了。”
幸村不甘心地在跡部唇上轻咬一口,悻悻地松手起身走到衣架边套上睡衣。不过片刻时间,转过身来,跡部原本湿嗒嗒的浑身上下已经被运功瞬间烘得干爽如昔。压下心底浓浓的疑惑,既然跡部不解释,那就没什么好追究的,重要的是,他并无意隐瞒任何事情不是吗?
夜深了,被生物钟侵袭的幸村靠在跡部肩上沉沉睡去,一觉到天亮。
越前南次郎很郁卒,跡部简直就是把他当免费劳力来用,将他往孩子堆里一丢就拍拍ρi股跑了,话说自己也很犯贱,巴巴地赶来供人驱策不说,那该死的责任感还把他套牢了走脱不能!多久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了?南次郎支着下巴,闷闷地望着一只只抱着头活蹦乱跳的青春少年。
少年们在集体蛙跳,场面热火朝天。幸村披着外套站在南次郎身后,盈盈浅笑道“前辈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我相信,大家都会虚心求教努力进取的。”
南次郎斜了这个笑里藏刀的少年一眼“我唯一的不满,就是你没有下场。”
幸村笑容不变“啊,前辈太看得起晚辈了,我的身体还不可以进行剧烈运动,参加训练的话需要到一个星期以后呢。”
“哼”南次郎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冷哼“景吾少年有闲情带人半夜游玩,却腾不出空安排一场比赛,真是不懂谦虚尊老!”
“前辈来这里,是为了和景吾比赛?”幸村诧异地微微瞠大了眼睛。
南次郎缄口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心里在抽搐,好险!差点在这个狡诈的美少年面前抖出家丑,臭小鬼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
“其实,前辈错怪景吾了,他是真的很忙”幸村很自然地转移话题“我听说他把工作都搬来轻井泽了,我们在这里训练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没有虚度时光。”
南次郎抿紧了唇,他何尝不知道,跡部有他的使命,小小年纪就背负家族振兴的责任,在那样的重压下还能出落得如此风华卓然,夷然不惧一切艰难险阻的骄傲眼神如此眩目璀璨,若他再年轻十年,若他没有遇到伦子,恐怕会无法自抑地爱上这个少年吧。就像,眼前这个将自我隐藏很深的幸村精市。
就是不知道,在这些孩子之中,有几人把持不住毅然沦陷?南次郎默然,看向场中最矮小的自家儿子,小家伙应该对这种事情不关心的吧?不过,要是他把景吾少年当做征服目标的话,可有些不妙,那家伙的实力变态到如今已经连他也没把握攀越,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能预料,龙马他……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烦恼吧。南次郎脸上一苦,景吾少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他打一场,他真的很不擅长做孩子王啊!
柳生凌晨天未亮的时候醒了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打算去园中等日出。走到楼下往上看,只见头顶上三楼某间房灯火通明,一个隐约的人影倒映在落地窗上,从那长发的轮廓不难猜出,定是跡部无疑,莫非他整晚都在工作?
正胡思乱想中,跡部动了,唰的拉开了一扇玻璃向下望。
“啊嗯,柳生?”跡部看看天色,要晨跑也太早了点“睡不着吗?”
“啊,是的”柳生有点慌乱,往日的从容不迫仿佛突然不翼而飞“很抱歉,打扰到你了!”
“没有的事,我正要出门走走。” 跡部居高临下地俯视道“一起去?”
“嗨!”柳生正求之不得,闻言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跡部一挑眉,他以为柳生会婉言拒绝,毕竟他们俩不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看这模样,似乎他很高兴?嘛,懒得去揣测这些半大孩子的心思,跡部随手将玻窗拉上,同时往下一跃。
柳生脸色剧变,反应很快,箭一般冲上前将人接个满怀。
三楼离地面不过七八米,本来可以轻松落地,却莫名其妙地掉到柳生怀里,跡部很郁闷“你突然窜出来做什么?真是太不华丽了!”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摔断腿才叫华丽?!柳生气歪了,咬牙切齿地低吼“八噶!你不要命了吗!从那么高跳下来也不打声招呼!”
按着柳生的话想象着自己跳下楼之前先打个招呼的情景,跡部噗嗤一笑,伸手拍拍绅士铁青的脸“啊拉抱歉,下次会注意,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柳生全身僵硬,十指紧扣住跡部的胳膊腿,死死地就着公主抱的姿势动弹不得。刚才那一下骇得他的心脏都要停摆了,这个人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可恶!要是他再慢一步,说不定现在就血溅当场了!一想到有可能在自己眼前发生那种惨事,他就浑身发冷,骤然屏住呼吸。
跡部等了半晌没见柳生行动,被他抓住的胳膊和大腿很疼,纳闷地侧头问道“怎么了?”
却见柳生依然一动不动,反光镜片挡住了眼睛,无法确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跡部不客气地摘下碍事的眼镜,在晕白的柱灯下,柳生棕黑色的眼睛明白地显出受惊过度的瞳孔剧缩。
哦咧?跡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孩子怎么胆子那么小?戳戳柳生的胸膛,啧,僵得跟石头一样。好吧,他不该没有考虑到柳生的心情就贸然跳楼……小小忏悔了一下,跡部受不了胳膊腿上被抓得生疼,抬手在柳生的肩颈处作放松按摩,一边无奈道“我不是没事么,快点呼吸啊!”
柳生好不容易顺过一口气,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双臂却更拥紧了跡部不放。
“喂!柳生松手!很痛!”跡部不干了,这人怎么那么用力!想勒死他吗!
“你吓到我了。”柳生抿着唇冷脸道,手上悄悄放松了力劲。
吓?这是要赔偿来了?跡部抽抽嘴角“那你想怎么样?”
“以后,称呼我的名字。”绅士一脸严肃。
“呃?比吕士?”跡部微微呆滞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破要求?
“嗯”柳生满意地点头“我想吃抹茶味的蛋糕。”
……“待会有空就做。”
“带我去骑马。”
……“等一下就去!”
“最后,眼镜还我。”柳生忍俊不禁,跡部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莫怪仁王总喜欢撩拨他,这样生动而活力的少年才有人气,不然,就像自己以前一样,对着一脸高傲的他只能选择仰望。
跡部怀疑地伸出手扯了扯柳生的头发“你真的是柳生比吕士?不会是雅治变了装来捉弄我的吧?”
“那么,景吾觉得,我应该是谁?”柳生彻底剥去了绅士的外衣,勾出一个危险的鬼畜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呃~撒花欢迎绅士打酱油~
按这种情况分析,估计今天还是得半更,抓狂……
表示今天找到一段女王声优的Drama
女王在里面有一句销魂的“我喜欢你”,说话的语气很宠溺,萌⊙0⊙
哇卡卡,瓦放公共邮箱收件箱里分享了,有兴趣的亲可以去听听,有效期只有一周Nya~
But……原则上禁止未成年前往,这个这个……亲们知道的啦哈哈~~
神马?不知道公共邮箱?揍!到27章有话说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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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鬼畜绅士 ...
柳生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在跡部面前会紧张得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平稳的愣头青了,仁王一直在进步,他也没有闲着。在网球部,他的实力不是最强的,却绝不再弱!他那么努力,在学业上一直稳稳占据立海大NO.1的交椅,即使仁王再怎么迎头拍马也赶不上他多年积累的无形财富。但是,无论在立海大再如何自信从容,他最大的心愿,却仅仅是以此博君一顾。柳生忘不了那天握在掌中的柔荑,微冷的细腻柔滑,像极品羊脂白玉般美好,那样让人心生怜惜的柔韧触觉一直铭刻在心底,他不能忘不想忘!
这些年来,柳生冷眼旁观幸村的失落、真田的神伤、柳的克制,还有仁王的恣意张狂,整个网球部暗潮汹涌。他不是没想过去争取,可是人家压根不出现,去东京逮人也太不现实,一日日拖下来,相思泛滥成灾,哪怕他自制力过人,在陡然见到跡部那一刻,蓦地又涌起了两年前局促不安的青涩反应,继而苦笑不已,跡部他,仍然一如当年把他们当作仁王的赠品了啊。他变得再优秀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件更华丽的赠品罢了。
不过,就眼下的情形来看,似乎到了传说中命运的转折呢……柳生面无表情地狂喜。
跡部木然,他觉得他该习惯这些王子突然爆冷的意外表现,或许这个立海大出了名的绅士,骨子里其实就是这般狷邪的模样?啊嗯,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比那张让人无语的绅士表皮顺眼得多……默默将眼镜给他戴回去,呃?这个拥抱的姿势似乎已经很久了,是不是有些奇怪?他们有那么熟吗?跡部古怪地看了柳生一眼,慢吞吞道“比吕士先把我放开怎么样?”
柳生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切忌操之过急,依言将跡部小心翼翼地放下。
跡部眨巴眨巴眼睛,柳生少年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豆腐脑了?这么一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样子……愣愣地被柳生牵着手往外走“马房在哪里?”
……真的要骑马?跡部的眼神传达出强烈的疑惑。
那当然!柳生的目光极其坚定,他从小就喜欢马,但是在日本要养一匹马比养十个人还难!那天看到伊丽莎白他眼睛都直了,不过,见识过仁王骑马后的惨状,他就打消了偷偷接近的念头。这马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就算他能幸运爬上马背,那么高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既然跡部捎上仁王能驾驭自如,带着他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跡部站住脚步,右手拇指和食指曲成一个圆凑到唇边打了个清越的呼哨,声音并不尖锐,只是悠扬地传出老远。
几乎是片刻之间,伊丽莎白就踢踏着蹄子循声迅驰而来,在两人面前噶然而止,兴奋地刨着四蹄,大脑袋亲昵地朝跡部拱去。
跡部无奈地推拒着“伊丽莎白不要蹭,别又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伊丽莎白不甘不愿地从鼻子里哼哼几声,扫着大尾巴站定了。
跡部利落翻身上马,朝柳生伸出手。
柳生毫不迟疑地伸手握住,心里充满了感动。跡部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可知已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过千百遍,他的梦想那么简单,只要这个人愿意朝自己伸出手,他的一切努力就没有白费。
眼看着自己就要重蹈仁王的覆辙,上马之前,柳生很冷静地提出要求“我想坐后面。”
别看这个要求很平常,似乎没什么玄机,其实学问大着!一来可以避免像白毛狐狸一样打横坐着似乎无所依托被颠个半死,二来可以借机继续揩油……咳咳,不对,是抱着跡部借以平衡,三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跡部没有多想,反手一甩就将柳生丢到了身后,于是被顺当地整个圈进柳生怀里。
事实是柳生惊了一跳,双臂下意识搂上去稳住身体。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跡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手劲竟然这么大!不,他根本没有用力!看似轻巧的一甩,像有一股柔劲托起全身,跟冰帝那个“太极手”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柳生努力定了定神,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促就的这个拥抱姿势……手感很好啊……柳生心跳狂乱,趁伊丽莎白掀蹄子初启动狂奔程序之际,捞到跡部的双手紧紧握住,一边嗅着跡部发上传来的馨香,满足得微微颤抖。
跡部感觉到柳生的轻颤,以为这孩子害怕了,扭过头去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正好柳生下巴轻侧着搭在他的肩膀上……于是俩人恶俗地顿在了关键处。
相比跡部只是有些发愣,柳生却是如遭雷殛。有跡部稳当的身体作支柱,臀下马背上律动的起伏颠簸仿佛仅剩轻微震荡,丝毫没有阻碍他云集了全部的注意力在唇上。仅仅是单纯的四唇轻触,已经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欢呼鼓噪起来,近在咫尺的紫灰色狭长凤目清澈地凝望着他,更是让他激动得直怀疑这不过是一幕绮丽的梦境,待到梦醒,他是不是又要独自面对一室苍茫任思念成狂,这种难耐的折磨毫不留情地啃噬着他的心脏,弹起一波接一波的钝痛。
柳生呼吸一窒,片刻便果断将错就错,腾出一只手来摘下眼镜往身后一扔,张口衔了那两瓣樱花般的唇微微颤栗地描摹,循着一抹甜香探入柔软湿润的檀口深处。察觉到跡部诧异地后仰意图推拒,柳生不乐意了,不管是梦也好真实也好,他柳生比吕士想要的绝不允许逃离!将跡部的双手牢牢禁锢在掌中,柳生将所有的热烈尽情宣之于口,在不绝于耳的呼呼风声马蹄声中,仿佛抛弃了全世界只剩自己和怀里的爱人远走高飞。这个深深的长吻在黑暗中渐行渐远,依稀如柳生所想,一直延续到了地老天荒。
伊丽莎白绕着别墅所处的山坡狂奔了数十圈后慢慢在山脚的湖边驻足,回头望望背上仍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的两人,意味不明地喷了几个响鼻。
天色蒙蒙亮,虽然不再是一片沉沉的黑暗,能见度依然很低。跡部虽然被吻得晕陶陶,仍余了几分气力腾空了两人泰半的重量以免爱马太辛苦,以致于一停下来就撤了环绕全身的真气护体软倒在柳生怀里。
柳生深深沉溺在这个酣畅淋漓的初吻中,辗转厮磨着愈加深陷。他不想停,总觉得一旦停下来,这个珍贵美好的少年就会拂袖而去不再回头。他很害怕,怀里温暖的身躯,掌中柔滑的双手,和此刻持续了很久却仍觉得怎么都不够的深吻,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绝不是梦!
但是,他必须停下来了。再继续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身体深处疯狂喧嚣的欲望,从而亲手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若是那样做了,他是万死难辞其疚!
跡部终于在漫长的数十分钟激吻里被解放出来,立刻靠在柳生胸前大口喘气,良久才缓过来断断续续地吐槽“比……吕士,虽然……接吻……呼呼……确实是一种……呼……很耗体力的……运动,但是……但是下次……嗯……下次要注意……注意劳逸结合!八……八噶!本大爷……本大爷不想被憋死!”
柳生也在粗喘,闻言呆了一下,省得其中含义,顿时放声大笑不止。年轻的嗓音爽朗地穿过密林传出老远,在静谧的晨林里来回鼓荡。他是真的很开心,自打记事以来就没有这么舒畅地大笑过,跡部刚刚那个媚眼如丝脸颊嫣红樱唇微肿却急促喘息着嗔骂的模样真是可爱呐!最重要的是,刚才话里行间,跡部半点没有厌恶排斥的痕迹!这怎能不让害怕遭到驱逐的柳生少年欣喜若狂!
这笑起来还没完没了了!跡部被耳边不停歇的狂笑刺激得恼羞成怒,甩开双手被攥住的束缚,灵巧地翻身下马,顺手拍拍伊丽莎白的脖子“帮我把人送回去吧,小心别摔坏了。”
伊丽莎白很上道,不等柳生反应过来,得令立即转身撒蹄子开跑。柳生死死地趴在马背上巴着马脖子心惊胆战,独自一个人上路真是无比凄惨啊!尤其坐骑十分彪悍的缺乏坐鞍没有缰绳一切必要的安全保障都没有!偏偏还跑得风驰电掣!柳生深切地感受到了仁王前两天被颠得干呕半天仍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的心情,该说他们不愧是搭档吗,连马背上的遭遇都无比类似啊!貌似自己比较惨,仁王好歹还有跡部护着,他可是把人惹得傲娇大发之后被狠心丢在马上独自上路啊啊!柳生觉得全身骨头都快要被颠散架了,胃部一阵阵拉扯的抽搐,又不敢放松手脚,浑身僵硬地被带回到别墅门口,少年们正陆续出门准备晨跑,见了这一幕俱都目瞪口呆。立海大几人更是几乎掉了下巴,柳生一向将外表打理得干净整洁,连每一根头发都力求一丝不苟,何曾见过眼前这般草窝发型衣衫皱巴巴一身狼狈的绅士?更何况,这家伙脸上竟然连眼镜都不翼而飞了!
仁王怏怏地打着哈欠踏出门,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怎么这么安静?抬眼一看,惊得眼珠子快要凸出来“比吕士?!”
柳生气若游丝地掀掀眼皮,身子软软地滑下马背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哼哼“雅……雅治,给……给我……一个……一个痛快吧呕……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重点是……瓦被勒令不日将入V了!!!TAT
挠墙~翻滚~捶地~!!竟然被先斩后奏了呜~
某接到两天内必须完成三章存稿的必死军令就内牛满面QAQ
为毛为毛咱这种小虾米的文都得V啊啊!!!≥□≤
90度鞠躬致歉OTL瓦对不起一直支持的亲们呜~(T﹏T)
心情低谷……软趴趴爬字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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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62、攻坚战 ...
对着面色蜡黄濒临死绝的柳生,仁王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起床找不到人讨早安吻的憋闷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目送晨跑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伊丽莎白也被忍足拉着一起跑了,幸村这才笑意盈盈地蹲在柳生面前,饶有兴味地摩挲着下巴道“呀咧,柳生这副尊容……仔细看看倒是挺有趣,不过,你身上怎么会有景吾的味道?”
柳生不动,斜眼一瞥幸村脸上看不出别样情绪的笑容,强忍住涌到喉咙的干呕,重新阖上眼皮有气无力道“那是我的事,不劳部长费心。”
“不要这么冷淡嘛”幸村随意地团坐在柳生身边,45度角望天“说实话,在立海大唯一能称得上天才的人,非柳生你莫属了。”
“啊,多谢夸奖。”柳生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破话题?
“嘛,我不是在夸你”幸村耸耸肩“只是阐述事实,对了,你的眼镜?”
柳生一顿,暗暗翻了个白眼“丢了。”
“你应该不是装斯文才戴眼镜的吧?”幸村敛起微笑,眼底闪过一道不知名的流光“让我猜猜,需要丢掉眼镜来做的事情……莫非是接吻?”
柳生蓦地睁开眼睛,冷笑道“幸村,不要多管闲事。”
“嘁,避而不答,你这是默认了”幸村撇撇嘴“景吾真是缺乏警戒心,让我很伤脑筋啊。”
“你想说什么?”柳生眯起眼睛,目光陡然凌厉。
“很不错的眼神,真高兴能看到绅士的真实面目”幸村似笑非笑,脸上阴晴变幻不定“想必,正是因为摘掉了讨厌的虚伪面具,景吾才不排斥你的接近吧。”
柳生浑身一震,果真如此吗?不愧是幸村精市,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索性抖掉一身武装,懒懒地开口“啊,那是家教的问题,习惯了,本性什么的,如果不是遇到景吾,连我自己都快要忘掉了。”
幸村沉默半晌,幽幽叹道“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即使他不可能只属于你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跡部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才是天方夜潭好吧!柳生自嘲道“其实,我最初的愿望,只是努力让他能好好看看我而已,其他东西不敢奢望,幸村你不也是吗?”
两人诡异地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嘴角抽抽地对视一眼,顿时失笑。幸村上气不接下气地拍拍柳生的肩膀,皱着脸咕哝“哈哈……真是有趣!柳生,以后一起努力吧!”
“嗨嗨!你轻点!”柳生龇牙咧嘴,他全身骨头还散着呢!
总算跡部是个厚道人,当天中午就兑现给柳生一个抹茶蛋糕,清爽沁香的味道,松软柔滑的口感,无一不表明蛋糕的美味无可挑剔,柳生却吃得满心郁卒。因为跡部坏心地做了个20寸的超大型号,无论是小动物们还是真田手塚这类死硬派都通通参与了分享!柳生恨恨地瞪着转眼就抢得连蛋糕屑都不剩半点的空托盘,愤懑得手直抖,惯性的抬手想扶眼镜,扑了个空才记起,眼镜早前已经被自己重色轻物地抛弃了……
不料跡部晚上就把眼镜给他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柳生又惊又喜,没了眼镜,他看远处都很朦胧美,再加上心情激荡,今儿一整天都恍惚得不行。
“景吾在哪儿找到的?”柳生很好奇,他自己都不记得丢哪儿了。
“啊嗯,不清楚,本大爷可没时间去找。”跡部勾起唇角,他不过是召集了一大群小家伙来帮忙,不到一刻钟就拿到了。
柳生很自然地会错意,以为是跡部派人去搜回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份心意还是很重要的,于是借感谢之名大方偷了个香。
手塚这几天过得很规律,早上起床,晨跑,早餐,训练,午餐,午休,继续训练,晚餐,温书,睡觉……周而复始。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别墅里的女仆早午晚三次送来的温苦药汁,虽然不像乾的蔬菜汁那样黏腻恶心,但味道绝对说不上好,还时不时的变换口味。但人家说了,是景吾少爷吩咐的,一定要盯着他喝完才算完成工作任务,手塚只得每每压下一腔失落默默喝下。他相信跡部不是会玩这种恶作剧的人,之所以不亲自来解释应该是因为太忙了,或者,那个习惯发号施令的家伙觉得根本不需要多作解释?
面皮一抽,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手塚头疼地扶额,怎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任性得理直气壮的人呢,虽然他大概可以猜到这些药汁的主治功效,可是,万一他愚钝点猜不到怎么办?说到底,其实他只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和跡部单独待一会儿吧。
事实上,告白这种事情,手塚是不会干的,至少现在不会。他最心焦的,是如何得到心上人的青睐。他不会讨人喜欢的油腔滑调,性格像老年人般严谨乏味,甚至连面部表情都匮乏,家世谈不上,学业不必提,在爱情面前,他就是一贫如洗。只凭一颗赤诚的心是不够的吧,究竟还能怎么做?手塚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束手无策的事情,手中没有任何筹码,他要如何去争取那个骄傲的少年?
手塚一头钻进了死胡同,内心挣扎不已。
跡部是真的半刻都闲不下来,本来以为轻松的一星期度假,连夜处理公务不说,要照看幸村和手塚的身体状况,还得安抚好房里的两只,哈雷一逮到他稍微空闲就扯他出门遛弯,他连少年们热火朝天的集训都没顾上去瞧几次,心里着实郁闷。
“景吾少年,合宿都要结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越前南次郎爆发了,气呼呼地闯到三楼书房叉着腰作泼妇骂街状。
跡部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指指桌上超过半尺高的待批文件,无辜地歪歪脑袋支起下巴“前辈,我要是能丢下这些东西,至于连门都不出么?”
南次郎垮下脸,戳戳地毯上和哈雷滚作一团呼呼大睡的自家肥猫,哀怨地“可是我已经等了很多天,而且卡鲁宾再这样大鱼大肉下去就要变成一只球了。”
话说卡鲁宾自从来到轻井泽,除了团在哈雷身上睡觉就是指使大家伙带它去厨房找吃的,仆人们不敢怠慢客人,任凭予取予求,不到一星期已经又胖了一圈。南次郎一看到这只不争气的就心口疼,本来在家里就很不把他当回事,这下被当成大爷供起来,等带回去还不知要嚣张成什么样!
“这样吧”跡部好整以暇地微笑“前辈先和桦地玩一局,什么时候赢了他我们就什么时候比赛,怎么样?”
南次郎挑眉,听跡部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笃定他赢不了?桦地是那个冰帝学园的大个子吧?闷葫芦似的家伙,莫非很难对付?眯了眯眼睛,小子真猖狂,前辈亲自来挑个战也要设关卡!哼了一声掉头就走,老子就不信了,世上哪来那么多实力变态的少年!一个就够了!
跡部不怀好意地弯了弯嘴角,欧吉桑想利用自己作垫脚石?嗯哼,想法不错,就是太天真了些,有求于人还这么不坦率,果然姓越前的父子俩都狂妄得很!转念一想,好吧,小的那个貌似没那么糟,这几天集训都很乖,莫非是因为老的气场太强,给镇压了?
再瞅瞅桌上似乎永远都那么高的一撂文件夹,跡部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阳|茓,新一代的助理团队还没有培养起来,这种每天都像陀螺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喵……卡鲁宾轻唤一声,摇着大ρi股跳上办公桌,摇摇晃晃地绕过零散的纸张踱到跡部面前。
看它还算懂事,没有用爪子给那几页纸盖章,跡部伸出食指戳戳猫肚子,颇好心情地温和道“卡鲁宾有事?”这只肥猫很精明的,平时一般不会来招惹他,只管腻着哈雷狐假虎威。
喵呜……卡鲁宾伸出满是倒刺的小舌头,笨拙地舔了舔跡部的手指。
啊嗯?难道他看起来是很需要安慰的模样?居然连一只懒猫都跑来同情他了?跡部哭笑不得,捏了捏卡鲁宾的小下巴“小家伙,本大爷好得很,多谢关心,下去吧。”
卡鲁宾不干,躬身一跃,扑腾的蹦进了跡部怀里,在大腿上蜷了个舒服的姿势,满意地闭上眼睛。话说它哈这个香喷喷的怀抱很久了,碍于跡部的气场太强,一直不敢造次,这回终于寻到了间隙,立马得寸进尺顺竿子往上爬,窝在垂涎多时的香氛中幸福地匝巴匝巴嘴兀自睡去。
跡部抽搐片刻,无奈地叹口气随它去,继续俯案劳作。
另一边越前欧吉桑奉令去找桦地单挑,在集训队伍中炸开了锅。各人都无心训练,纷纷围到比赛场边观战。
南次郎已经很久没有公开比赛了,陪龙马玩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有些手痒,故而对桦地提出的转战室内一口否决。本着谦让的精神,他放弃了发球权,对场的桦地少年身高足有一米九,手臂上内敛的肌肉可以看出强大的爆发力,肃穆的表情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南次郎不敢小看对手,打算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桦地也不欺负长辈,无论南次郎回过来什么样的球,他都原封不动地打回去,连力道轨迹都一模一样。
少年中不乏聪明人,很快发现了南次郎尴尬无比的现状,对桦地的网球风格知之甚深的冰帝人则是掩嘴窃笑。
南次郎又惊又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跡部少年指定桦地作为他的拦路虎,这都是什么人啊!竟然连天衣无缝之极致的境界也能完美复制!纯粹就是拼体力的活!看对方至今连大气都没喘上一口,就知道要是闹到最后输的绝对是自己!更何况,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少年的极限在哪里,这意味着,对方根本没有尽全力!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冰帝会有这么多怪物?!难怪开赛前桦地提出关起门来较量,原来早就胸有成竹,认定了他会输吗?真可惜,那么大个台阶,他想也不想就驳回了。南次郎飞快地动脑子,该想个什么借口提前结束才好,不然 ,在那么一群孩子面前体力不支地输掉真的很难看啊。
手塚旁观许久,眉头越皱越深,趁众人不注意,悄悄退后往别墅方向走去。不二默默扫了一眼过去,他大约知道手塚要去做什么,抿了抿嘴,这样也好,对待一位在专业领域上值得尊敬的前辈还是留一些回寰余地吧。
手塚第一次踏上别墅三楼,心里有些迟疑,他是清楚记得合宿伊始忍足告诫过大家不要上三楼的,贸然闯入真的是太失礼了,可是,那位前辈又不能不管。在楼梯口踯躅徘徊半晌,手塚心一横正打算抬脚,就见哈雷施施然地踩着厚实的地毯迎面而来。看那架势,莫不是来迎客?手塚颇觉好笑,一直悬着的心安然落回原处。
跟在哈雷身后进了书房,手塚一眼看到跡部坐在靠窗的巨大书桌前奋笔疾书,那认真的侧脸美好得不似真实。
“有事?”跡部头也不抬地问。
手塚从臆想中猛然醒转,一抹红霞在耳畔晕染开,他竟然愣愣地盯着跡部出神,真是太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要攒文,表示请假备战╮(╯_╰)╭
明天开始入V血泪三更啊三更……
不废话了,大声呐喊三声——
干巴爹!干巴爹!!干巴爹!!!
63
63、不能大意 ...
其实,这次事件完全就是越前南次郎自己搞砸了,跡部本意就是让桦地和他在室内进行封闭比赛,桦地也很好地把握住了分寸,是欧吉桑太过狂妄轻敌才陷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所以,当手塚说明了来意,跡部头疼地扶额,讨厌的欧吉桑真会给他添乱。
不过,他才不急。跡部将卡鲁宾丢还给哈雷,不厚道地慢腾腾收拾桌面,谁让那个欧吉桑竟敢想要算计他,跡部家的人有那么好算计么?哼。
手塚无语地看着跡部再明显不过的拖延行为,心想那位前辈肯定是哪里得罪了跡部大爷,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惩罚方式太高杆了。要知道日本男人最重脸面,若是越前南次郎今天就这么输在这里,在自己儿子心目中的形象受损不说,自尊的受挫更是难以承受吧。而且,冰帝里都是些什么人来的?一个跡部就算了,连默默无闻的桦地也实力惊人,忍足更不必再提,其他人呢?全都深藏不露?手塚心情很复杂,他已经不满足于在青学称王,乾其实说得很对,那个弹丸之地,只会束缚了前进的脚步。只是,若是连他也选择离去,青学的未来会如何?
跡部磨磨蹭蹭地将桌上散乱的文件纸张归类整理好,抬头一看,发现手塚走神得厉害,木然的表情竟透着几分天然呆的可爱。
好机会!跡部兴致勃勃地从抽屉里翻出手机迅速调到摄影模式,近距离凑到手塚面前卡嚓一声定格了这千载难逢的一幕。
手塚蓦然惊醒,有些呆滞地反应不能,方才跡部仿佛奸计得逞那个孩子气的笑容重重煞到他了。该拿这个少年怎么办才好,不论是傲慢的霸道的任性的温柔的认真的童真的姿态都那么动人,很想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伺啊。手塚再次深深理解了冰帝人为何众志成城地维护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多美,而是因为他无论何种姿态都美到极致,让人连炫耀的心思都不能有。
跡部将手机背到身后,很疑惑手塚竟然没有生气,清清嗓子有些底气不足道“咳咳,本大爷觉得刚才那个表情还算华丽,姑且勉强留作纪念。”
手塚愉悦地弯起嘴角,他是否可以将跡部这种行为理解为已经将他当作比较亲密的……朋友?
诶?冰山又笑了!跡部瞪大眼睛“你……你……”
“我怎么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不要笑了!”跡部心里发毛,不自觉退后半步抵住书桌“我还是比较喜欢面瘫的手塚国光!”
闻言,手塚几乎要狂笑出声,总算那变态的自制力自动调整了合适的表情,让他得以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灿烂笑容,将猝不及防的跡部推倒在书桌上,左手托腰的任务完成后顺手夺过跡部手里的手机,瞄了一眼没来得及关的摄影模式,属于自己那张扑克脸上傻乎乎的表情跃然屏上,笑得好不开心地扬了扬手机“你觉得这个表情很华丽,嗯?”
跡部囧得不行,他不知道冰山生气起来竟是这样邪气的,完全恶魔化了啊!
“还有,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面-瘫!”手塚一字一顿,随手摘掉眼镜丢到桌上,眉角眼梢俱欢乐无比“你是不是应该更喜欢会对你笑的手塚国光才对?嗯?”
本大爷不喜欢!跡部瞪他一眼,内心哀号不已,半身被压倒在桌子上半点气势都提不起来,为什么他竟然很怵变脸的手塚?明明只是一个精神强大身体脆弱的普通人而已,或许是因为少年本尊曾几乎毁掉手塚的左手让他心存内疚才会如此处处受制?可是,那种事不是没有再发生吗!跡部有些难受,他果然还是放不下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在这一世,他本该和手塚惺惺相惜亦敌亦友的共鸣是半点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就因为他投生在了跡部家,青学注定的全国冠军硬生生被冰帝掀落马!若是没有自己的Сhā足,手塚至少能做个悲情的英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和立海大争夺季亚军……跡部狠狠地闭上眼睛,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手塚敛了笑意,探手覆上跡部的额头“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跡部摇摇头,伸手握住手塚的左肘,垂眸低声道“我做过一个梦,在比赛抢七局里……把你的左胳膊毁了。”
就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原因,所以才会特别关注他的手么?手塚眨巴眨巴眼睛,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像个孩子一样啊。
冰山哄小孩道“那又不是你的错,我的左手本来就有伤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跡部难过地捂住眼睛,微微颤抖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这么在意一个梦吗?手塚若有所思,看来梦境十分惨烈,竟然让这个从来骄傲的人陷入梦魇了,心疼地拉开跡部的手,柔声道“呐,既然这么对不起我的话,以后就不要大意地好好补偿我吧。”
“嗯?要怎么补偿?”跡部微红着双眼茫然道。
“唔,让我想想”手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道“你觉得不论大小事都任我予取予求怎么样?”
跡部望进手塚澄澈的眼底,默默不语。良久,才吐出一句“好。”
手塚深深呼吸,堪堪稳住翻涌激荡的情绪,他豁出去了!
“那么现在,我想做一件向往了很久的事情。”手塚微笑,摘掉眼镜的脸看起来格外清爽俊朗。
“悉听尊便。”跡部无所谓道“那位欧吉桑不管他可以吗?”
“啊,反正是拉锯战,没那么快结束。”手塚难得不负责任了一把,将跡部拉起身来坐好,拥住他的腰,以额抵额,轻声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啊嗯,大概知道”跡部有些无力,怎么最近流行接吻么?连冰山也不能免俗啊“你就向往这个?”
“是,那么,你来好不好?”手塚眼神热烈,那温度几乎要将人灼伤。
跡部眯了眯眼,不发一言搂上手塚的脖子,下拉,亲……那也只能算作亲了,远远不到吻的程度,让我们哀叹一下跡部对这种事情的学习能力异常废柴,忍足努力了两年只教会他在想得起来的时候稍微配合运动一下舌尖……
于是手塚很快就忍不住夺过了主动权,当然不能指望一个初次实践的少年吻技有多惊天地泣鬼神,更遑论他实在是冷静不下来仔细品味其中甘甜。但手塚依然觉得这是一个再深刻不过的初吻,尽管缺乏技巧,该照顾到的地方却一个都没有漏掉,半分不舍稍离的唇舌相交,于快要窒息的纠缠中仿佛已经和这个人建立某种剪不掉理还乱的紧密关联,沧海桑田仍生生不息。
两人紧拥着急剧喘气许久,待平静下来,手塚仍抱着人不放,这种肢体紧紧契合的感觉太过美好,他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Ne,手塚……”跡部靠在他胸前,声音略哑。
“嗯?”
“你也喜欢我吗?”
……“是,我喜欢你。”手塚释然,原来,这句话要说出口,也不是那么难。
“为什么会喜欢?”跡部真的搞不懂这些王子到底在想什么“我个性不好,脾气也坏,有什么好喜欢的?”
“唔,说的也对”手塚歪了歪脑袋,蹭蹭跡部随即不高兴的包子脸“可是就算这样我也喜欢,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跡部有些无措,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被告白的错觉?更糟糕的是,他竟然没有拒绝的想法!幸好,手塚是个男生,若他是女生,在这种煽情的告白后加上一句“请你和我交往”,保不准自己会答应吧?太可怕了!交往=订婚=结婚,哪怕是有好感的女生也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说,手塚不是女生真是太好了!
好吧,跡部大爷就是天真地觉得不是女生就不会有结婚的烦恼,他和社会大众脱节太严重,哪里知道结婚这种事情,在有些国家甚至允许人和兽……扯远了,反正大爷就是认死理了,绝不接受和女人结婚生孩子!
手塚不知道短短一瞬跡部已经遛了一遍让人啼笑皆非的心路历程,他想知道跡部的回答,虽然有些操之过急,但他不愿再蹉跎下去了。
“景吾……我可以叫你景吾吧?”
“嗯,不过我还是要叫你手塚的。”
“为什么?这样很生疏呐!”
“本大爷喜欢!”
“好吧”手塚闷笑,傲娇的跡部真是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费力压下差点憋成内伤的大笑,两人鼻尖亲昵相触,手塚认真地问“景吾,我喜欢你,那么,你喜欢我吗?”
……“嗯哼,勉强算是喜欢吧。”跡部很别扭,那种告白的感觉又来了,这个冰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常那个面瘫的死样子莫不是装出来镇压青学那群问题儿童的?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啊。
这个回答虽然不尽人意,但手塚满足了,有了这句话,将来要跟家里摊牌的时候,他也算是有后盾了吧。总觉得,能得到跡部的肯定,他就不是一个人孤身战斗了。
“好了,你快去解救水深火热的前辈吧。”手塚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哼”跡部不满地冷哼“那个狡猾的欧吉桑说不定已经想到办法金蝉脱壳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去看看比较好”手塚戴上眼镜,牵着他的手往外走“说起来,桦地真的很厉害,他和忍足比起来怎么样?”
“侑士的话,现在尽全力应该可以在桦地手里撑个十分钟了吧。”跡部摇头,忍足练功可比不上桦地刻苦,十分钟已经是高估了。
Nani?!手塚控制不住嘴角狂抽,他以为忍足那么强悍的实力在冰帝已经是一人之下,却竟然还比桦地差劲那么多?冰帝是怪物集中营吗?
“景吾,你为什么邀请裕太去冰帝?”
“啊嗯,想知道冰帝能不能成全另一个天才不二罢了。”
“原来如此,那你想不想试试……成全一个不一样的手塚国光?”
……“离开青学网球部,不会遗憾吗?”
“啊,原本是有些放不下,刚刚突然想通了,他们的人生不一定非要由我来引领,换一个方式说不定更精彩。”
“嗯哼,随便你好了,本大爷没意见。”
“那就决定了,全国大赛结束之后,我会到冰帝提出申请。”
“不用那么麻烦,打个电话通知我就好。”
“景吾……”
“嗯?”
“必要的程序不能大意!”
“……”
两人走到集训场地,越前南次郎还在苦苦支撑。若桦地只是单纯的模仿,南次郎有千百种方法打擦边球得分,但是,桦地可是集各家所长于一身的超级复制体,库存海着呢!再加上迅捷飘忽的瞬间加速度,无论南次郎耍什么花招都无法领先超过两分。场边少年们鸦雀无声,只等着两人谁先力竭倒下结束比赛了。
跡部弯腰扯了一根牙签般长短的草叶子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微微蠕动嘴唇传音入密,嘱咐桦地做好突然倒地抽筋的心理准备。
桦地面无表情,眉毛不易察觉地上挑,表示收到。
趁着桦地跃起扣球之机,跡部弹指射出手中的草叶击在他的右膝麻|茓上,如此,桦地在落地的时候,免不了突然单膝跪地,搓揉小腿的假动作让众人误以为他是抽筋了。
跡部拍拍手,微笑地走入场中“前辈承让了,既然桦地无法再战,这一场就算我们认输了吧。”
南次郎神色复杂地盯着跡部半晌,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嘛!景吾少年,我的儿子越前龙马,今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将边上的龙马少年推上前,就头也不回地哼着小曲摇摇晃晃走远了。
跡部和龙马互瞪。跡部那是浑身不舒服,这个小祖宗他可关照不起,臭欧吉桑这不是存心折他的寿吗!
桦地默默站在跡部身后,冰帝几人也目色沉沉的陆续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隐隐有着对峙的硝烟味。
“咳!前辈方才的话不必当真,本大爷可不喜欢照顾小鬼。”跡部说的是实话,小狐狸他们一向懂事得很,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龙马刚被自家老头抛弃了,正憋屈着呢,一听到跡部这种明确推卸责任的话就委屈地炸毛了“谁要你照顾了!猴子山大王!”
64
64、波澜 ...
跡部愕然半晌,机械地缓缓转头问冰帝一群同样被雷得风中凌乱的孩儿们“本大爷……到底哪里看起来像猴子那种不华丽的东西?”
全体默……跡部颓然地想着,命运的齿轮果然不可逆转,该来的事情再怎么小心翼翼地规避始终会来,这是越前南次郎的报复吧!一定是的,俩父子都是嘴巴恶毒的顽固基因!
狠狠瞪了一眼带队的手塚,跡部不华丽地迁怒了。手塚无辜地眨眨眼睛,龙马那死小孩姓越前又不姓手塚,关他什么事?话说,这个人即使在生气也很美啊。手塚微微一笑,越前龙马是么,不急,回到学校再慢慢收拾。
仁王见势不妙,上前拉着跡部转移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小景,合宿今晚就结束啦,下午有没有什么活动安排?”
“自由活动!”跡部没好气道“全部花销你负责,本大爷不管了!”
仁王张口结舌地目送跡部余怒未熄地拂袖而去,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阴厉地冲小王子冷射一记寒光“越前龙马,哼……手塚,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啊,我明白” 手塚大义灭亲地点点头,扭头去问忍足“我们下午如何安排?”
少年们窝在别墅区快一星期,大餐吃遍,豪华影院也看腻了,一听到终于可以结束集训出去玩,除了几个沉稳的,都跳起来欢呼不已。
忍足兴致缺缺,无可无不可道“投票决定好了。”
趁着闹哄哄的间隙,忍足和仁王偷偷钻出包围圈,联袂出击安抚跡部去了。
其实跡部没真生气,他还不至于这么没肚量,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只是遽然听到那个囧囧有神的绰号,他有些烦乱。对于那个众星拱月般的小王子,他始终是不太待见,说句难听的话,这小不点是把许多人当作垫脚石往上踩的,无论是青学的同伴还是真田幸村。总是说着快乐网球什么的,其实还是不能输,不然为何一定坚持要打败手塚才能安心去征服世界!夺取青学支柱这种话,他有什么资格那样理直气壮说出口?比起手塚呕心沥血处处维护网球部,连出国深造的绝佳机遇都毅然放弃,那个被三言两语就动摇意志抛下同伴飞去美国的孩子,真的是很难看啊!觉得除了打败更强的对手之外什么都不重要的小破孩,他为青学做过什么?究竟有什么资格扬言要让青学以他为支柱!以网球为生命的幸村到底是为什么会输给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家伙!这种才真正是除了网球之外一无所有的家伙!
跡部越想越郁堵,他知道对于一个才国一的孩子不该这么苛刻,在越前欧吉桑的变态家教下性格有些扭曲也属于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小鬼今天招惹他了!好个猴子山大王啊,把整个冰帝都得罪了!甚至把整个跡部集团囊括起来骂,他长那么大以来哪里受过这种鸟气!
忍足和仁王还没踏进书房就感应到了一股极沉结的阴郁气场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交换了一个苦手的眼神。
忍足拦住仁王,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阵,仁王不甘心地瞪着他,忍足摊手表示非如此不可。两人比划了了半天哑剧,仁王恨恨咬牙,跺着脚跑了。
其实不难理解,忍足只是跟仁王说跡部这几天没休息,好好睡一觉起来心情自然会阴转晴,那么去哄人睡觉的人选想当然非他莫属,仁王可是无异议地接下了跡部丢给他招待众人的艰巨任务呢!
跡部背着手立在落地窗前,窗帘大敞,午时的阳光很刺眼,他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定定望着窗外。
忍足轻轻从背后拥抱跡部,双臂慢慢收紧,感觉跡部身上的阴霾渐淡。
“景吾为什么生气,嗯?”
“不知道……心里很难受。”
“景吾喜欢那个越前龙马?”
“不喜欢!”
“嘛,既然不喜欢,就不要浪费感情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景吾现在,只需要想我就好。”忍足凑近跡部耳边,将在阳光下粉红透明的饱满耳垂卷进口中吮吻。
“唔……侑士……不要闹!”
“呵呵”忍足魅惑地低笑“我不闹,景吾陪我沐浴可好?”
……换个地方还不是一样闹!跡部一阵无力“你能保证不做多余的事?”
“景吾怎么能这么说,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忍足赖皮地打哈哈。
“我怎么觉得你和雅治越来越像了”跡部又好气又好笑“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才适合接吻呀!”忍足继续不要脸地耍宝。
噗嗤……跡部失笑,伸手捏捏忍足俊得不象话的脸,感慨道“怎么办,侑士这么可爱的话,将来我会舍不得让给忍足夫人的。”
“那就不要让好了”忍足笑得荷尔蒙不要钱似地漫天飘洒“忍足侑士连灵魂都是属于跡部景吾的,半根头发也不给别人!”
跡部收起笑容,无奈长叹“不要再哄我了,你们和我不一样,总有一天会成家的,以后有了孩子就会忘记这些话,可是我会一直记得,这样不好。”
忍足瞬间垮下脸,很挫败地将脑袋埋进跡部怀里低吼“我从来都是说的真心话,景吾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侑士……”跡部苦笑,真是的,好端端自己又提这些做什么,搞砸了吧!
“好了,我相信你,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嗯?”
“在景吾身边就很幸福!”
“好好,那就一直在我身边吧。”跡部宠溺地揉揉小狼脑袋“快去放水,不是还要沐浴吗!”
“嗨!”忍足一把打横抱起跡部“一起去!”
跡部顺从地靠在忍足胸前闭目养神,一直到进入浴室听到哗哗的水声才睁开眼睛。
忍足邪邪一笑,和衣抱着跡部径直走到大大的莲蓬头下,如愿看到了无比诱人的半湿身美人淋浴图。跡部翻个白眼,衣服湿嗒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想也没想,侧头就亲上忍足得意翘起的唇。按他的经验,只要忍足吻得火起,剥衣服的动作就会非常快……
如果忍足知道跡部主动投怀送抱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他绝对会哭的。
总算忍足还记得他的主要目的是泡个热水澡然后和小红帽上床睡觉,没让香艳的肢体纠缠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跡部被忍足整个拥进怀里,睡得很沉。忍足喜欢这个面对面相拥而眠的姿势,他可以一直贴着跡部柔软的唇不分开,翌日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能近距离看到这张沉静的美丽睡颜。
快点长大吧,我的小红帽。忍足舔了舔跡部花瓣般美好的唇,噙一抹满足的笑一同睡去。
合宿完满结束,几乎每个人都提了一大兜泽屋的果酱回去当手信,只是,直到他们全体离开轻井泽,跡部也没有再出现,送客的只有桦地和臭着脸的仁王。
幸村和柳生见不到跡部,郁郁地踏上了回程。手塚倒是很镇定,问过仁王得知跡部几天没睡被忍足强拉去补眠之后,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被越前龙马一句无心之语气到避不见人就好。
送青学众回东京的专车上,英二爱不释手地摸着一瓶瓶亮晶晶的果酱,和桃城与裕太凑在一起分享各自挑选的口味。
英二抱着果酱袋子,满足得乐陶陶“立海大的仁王好大方啊,居然帮全体队员刷卡付帐,真后悔没有每种都拿一瓶。”
桃城得意地拍拍怀里的超级大包“我拿了三十多种,据说一共有五十多种,一个人提不动的啦!”
裕太鄙视地瞪着脸皮超级厚的两只“你们也不替仁王君想想,要是人家钱不够怎么办!”
乾抽抽眼角,咳了一声“一共五十三种,我都拿了。”
不二也笑眯眯地Сhā嘴“真可惜没有芥末果酱。”
几人都受不了这两只变态,纷纷抽搐着远离。
乾视若无睹,继续暴料“据立海大丸井文太所说,仁王那张卡是金字塔顶端的黑金卡,刷额无上限,别说几瓶果酱,就算把整个轻井泽都刷下来估计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英二捧着脸梦幻道“啊!好厉害!看不出来仁王家这么有钱啊。”
乾及时纠正“因为卡是跡部家的。”
众人顿时无语……不二忽然支起下巴若有所思道“乾,你刚刚说仁王的卡是跡部家的?不是跡部的?”
乾点点头“不愧是不二,这么快就发现问题,的确,那张卡隶属跡部家。”
桃城一头雾水地问“有什么区别吗?”
“啊,区别大了”乾严肃地合上笔记本“如果卡是跡部的,那么不足为奇,但卡是跡部家的,说明仁王在跡部家里的地位非同小可。”
“仁王和跡部是亲戚?”英二猜道。
“不是,他们12岁时在东京市中心认识的,那时候跡部还没到冰帝就读。”
全体吐血……裕太抖着手指颤巍巍指着乾“乾前辈!你……你从哪儿挖出来的内幕!”
“嘿嘿”乾奸笑地托托眼镜“我用两瓶草莓果酱从丸井文太那里换来的。”
Nani?!太卑鄙了!这个家伙到底拿了多少瓶果酱啊啊!
手塚默默听着不发一语,虽然这些情况他并不了解,但他还知道一点,那就是忍足在跡部家的地位和仁王是一样的。他们,应该都是在12岁相遇的吧……
“啊……好羡慕仁王,跡部看他的眼神都很温柔Nya~”英二沮丧地耷下嘴角“我还是觉得跡部很漂亮,气质也好好,真可惜,小不点得罪人家啦!以后估计没有机会再和冰帝合宿了Nya~”
闻言,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抱着卡鲁宾一直不吭声的龙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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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君待何人评说 ...
龙马不自在地将帽檐往下拉,依然抿着嘴一言不发。
“今天上午是小不点不对Nya~”英二快言快语地数落“给一个那么大方好客的前辈当面起绰号这种事真是太失礼了Nya~”
“他哪里有大方好客了!”龙马不服气地反驳“明明都没有出现过几次!”
“龙马,你把蛋糕吃进肚子就不认帐了吗?”不二敛起笑容,细眯着冰蓝色的眸子冷冽道“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大少爷亲自做的蛋糕,你当是每个人都能买到?做人有傲气很好,但不要太过分。”
众人齐齐点头,谴责地盯着小王子。
龙马很窘迫,垂死挣扎道“我只是随便叫了一声,为这种小事生气躲起来不是更失礼吗!”
手塚严肃沉稳的声音蓦然响起“景吾没有躲,他是被忍足拉去休息了,我们这个星期吃好睡好集训顺利,可是景吾却忙得连续一星期不曾睡觉,正因为他抽不出时间,所以才请越前前辈来监督我们这次集训,所以,越前的指责很无礼。”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很震惊。
“这次集训的发起人其实是我”手塚索性顺便开总结大会了“一切开支包括场地食宿旅费完全由景吾赞助提供,非但如此,我们这次合宿,冰帝和立海大毫不藏私的公开分享各种绝技和诀窍,大家应该都有从中学到很多新东西,回去请自行归纳出适合自己的精髓,但是,我希望你们记得,如果没有景吾亲临作枢纽,我们三校网球部不可能融合得这么顺利自然!以后若再有机会聚在一起,请大家多注意一下言行,相信跡部景吾这个名字,绝对配得上你们的尊敬。以上。”
集体静默许久,河村摸着后脑憨憨一笑“要不我们下次聚餐叫上冰帝网球部正选怎么样?不知道跡部喜欢吃哪一种寿司……乾,你有搜集到资料吗?”
乾连笔记本都没翻,蠕动了几下嘴唇,小声低诉“不用了……跡部……厌食……”
冰帝的豪华中巴车稳稳行驶在高速路上,车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
英二捂着嘴瞪大眼睛,有些哽咽地低喃“怎么会……蛋糕做得那么美味……”
裕太想起之前冰帝和圣鲁道夫败部复活战,沉重地道“十几天前景吾哥哥还晕倒过一次,手冷得像冰一样……”
“于是顶着这么一副破身体,陪我们去合宿,自己却连睡觉时间都抽不出来,真是不要命了啊。”不二摇摇头,一副不认同的模样。
“嘶~……”海堂单音节词附议。
“龙马,下次见到跡部要好好的道歉”大石表情肃穆“越前前辈贸然把你托付给跡部照顾的确有欠考虑了,人家会断然拒绝也无可厚非……跡部身为大少爷还能如此努力,Mina!我们也不要输给冰帝啊!”
大石慷慨激昂的发言遭到众人的一致白眼,桃城哂笑道“我一天不睡觉都会死的,打网球已经惨败过了,输给跡部君一点都不丢脸啦!”
“阿桃什么时候和跡部打过比赛?”不二仔细回想,确定没有这段记忆。
“啊,说起来真是像做梦一样” 桃城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那天在街头网球场,不动峰的橘杏和跡部君起了冲突,我和神尾以为他欺负橘杏,二对一打了场很不可思议的比赛。”
“怎么个不可思议法?”英二着急地追问。
“跡部君没有带球拍,就用一双长腿来踢球!”桃城兴奋得手舞足蹈“那些动作美得像跳舞,而且他能腾空跳起比入樽式扣杀还要高,轻轻松松的一点都不吃力!”
“那最后哪边赢了?”裕太也急了。
“前面已经说过了,我和神尾惨败啦惨败!”桃城心有余悸“其实那场球赛有个赌约的,跡部君说只要我和神尾一小时内能在他脚下拿到一分,事情就既往不咎!否则,他会让橘杏和她的家属在日本再无立足之地!”
“那个女生到底做了什么?”不二好奇得不得了。
“橘杏听到跡部君说街头网球都是弱旅非常生气,于是出手打他”桃城摇摇头,很无奈“幸好跡部君反应很快,那种狠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不然橘杏全家就惨了。”
“景吾怎么会去街头网球场?”手塚很纳闷,那种地方对跡部大爷来说太不华丽了。
“不清楚,他当时没说。”桃城摊手。
集训解散后兵分三路,幸村和医生护士回医院,立海大其他人回神奈川。
真田沉默地回到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扑嗵一声倒在床上,真田倦极,这会儿要是真田武仁来召唤小孙子去喂招,估计也只能当稻草人来用了。
这一周集训,真田很安静。虽然他平时也不吵闹吧,但由于部里一向状况频出的几只因为三校大团结训练异常积极,连最能惹事的切原都乖得不象话,加上幸村也在,就没他什么事。于是闲时愈加烦躁。
抠着手指数来数去,集训期间见到跡部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人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个对视都Сhā不进去,甚至临别的时候也没有出现,真田失望得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和祖父提起之后他还觉得这段感情轻松了许多,不曾想既放不下又不能靠近的状况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泥足深陷。对于跡部期间与桦地惊鸿一现的赤手空拳的切磋,真田除了震撼,更深的是向往。可以想象得出,光是徒手就如此灵巧的招式,若是仗剑在手又该有多惊世?这个人总能以绝世之姿给人带来惊喜,若是自己永远这样磨磨蹭蹭裹足不前,他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任何波澜了吧。
真田坠入梦乡之前一直在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打破这种僵局,神奈川和东京,实在是隔得太远了啊……
相比之下,柳生的回忆要甜蜜得多。马背上深刻隽永的初吻,足够他回味一生也不会厌倦。虽然之后惹恼了跡部被整得很惨,但俗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跡部这样无隔阂的随心收拾自己,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呢?他心里很清楚,若是不好好把握住机会,他身上那个立海大仁王赠品的标签还是很难撕下来的。幸村递来的橄榄枝很诱人,却也充满了未知,谁知道这个心思诡谲的家伙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仁王自封欺诈师,可他的眼睛时常不自觉流露真诚,但从幸村的眼睛里,自己却看不出破绽来,有时候他笑里藏刀,有时候他不以为然。柳生觉得,幸村某些时候心理是阴暗的,从他一手创立灭五感那种带着毁灭欲望的绝招可见一斑,他之所以会爱上跡部,应该是受跡部身上的温暖吸引了吧。说起来,跡部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傲慢,狂妄,嚣张,霸道,却又奇异地融合了温柔的暖意,那双精致的狭长凤眸深处,蕴踞着广博的包容,让人情不自禁地倾心相许。
柳生翻开手掌,在虚空中握了握,跡部双手柔腻的触感仿佛依稀可辨。他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手,修长流畅的线条,嫩白如葱的十指,幻想着那双柔荑在身上游移的感觉,柳生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清楚地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赛终握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甫相触之下,跡部的手让他整个灵魂都颤栗不已。那是一种冥冥中注定的感觉,也许,从那一刻起,命运的转轮就已经开始慢慢转动轴承了。
幸村回到病房,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英文课本摆在面前,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想起柳生,幸村很头疼,这个伪绅士可比仁王难缠得多,天才不说,性格坚忍,脑筋还不一定动得比自己慢,作为情敌,那可是威胁不小。拉他作同盟实为无可奈何之举,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做朋友总比相互挤兑劳心伤神还吃力不讨好来得轻松,更何况,他们是爱着同一个人。
爱着同一个人啊。幸村叹气,以后还会有多少这种同一战壕的情敌来分享爱人呐,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偏偏还不能埋怨跡部不专一,这个绝顶聪明的人糊涂起来也是一等一的,若是他们拗起来非让他选一个,留下来的绝对不会是他幸村精市啊……倘若将来哪一天,他们所有人顺利走到一起,跡部算不算是受害人?幸村忍俊不禁,哎呀呀,到时候跡部会很辛苦吧!不知道一个星期七天够不够排满?幸村苦中作乐地自嘲,就算是这样也比以前苦苦守着一室画像自艾自怨强一万倍不是吗,人总要学会知足,才能安享常乐。
手塚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手塚彩菜张罗着儿子最喜欢的鳗鱼茶,一边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还抱怨儿子老和一群男生混在一起,也不趁年少带个小女朋友回来给妈妈解解闷。手塚一想到把跡部带回家给母亲解闷那种充满喜感的画面就想喷饭,憋得面无表情的脸都有些扭曲。
和父亲手塚国晴提了一下要转学到冰帝的决定,他没什么意见,祖父手塚国一则问了一句“在青学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要转学?”
“因为与其站在一个小山丘的顶端自满,不如换一座高峰从底端开始征服。”手塚不亢不卑地回答。
“说得好!”手塚国一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所有手续自己办理,冰帝是贵族学校,不比青学淳朴,凡事要小心行事,不要大意!”
“是,谨尊祖父教诲!”
“国光去了冰帝要找机会带一个千金小姐回来!”手塚彩菜很高兴“一定要找个漂亮又温柔的!”
手塚继续脸皮抽搐,漂亮又温柔……跡部完全符合母亲的条件,只除了不是千金小姐而是大少爷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落幕哇卡卡≥﹏≤感觉死去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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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挖掘到一段景酱攻冰山声优Drama,送给感兴趣的亲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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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风雨欲来 ...
炉子里的水就要开了,发出瓮瓮的闷响。柳莲二如牵线木偶般,木然地一一摆好茶具,洗茶,冲泡……茶香袅袅之中,恍惚地想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要是有人问柳,在过去的人生之中,有没有后悔的事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有!怎么可能不后悔,后悔没有在最初相遇的时候争取关注,后悔当初没有换上最得体的衣服去赴约,后悔自己懵懂温吞畏畏缩缩以致于如今和跡部就像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一年多前那场曾掀起狂澜的棋局,已久远得好似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全世界都忘记了,只有他还记得。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柳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在涵花亭宁静祥和的相处中沦陷,也许是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怦然心动……这些都不重要,难耐的是那颗名为相思的种子一旦发芽就疯狂地寻着每一个缝隙抽枝展叶,越是想要抑制,它就会越猖狂茁壮。
直到国三开学之后,柳联系了乾,问他愿不愿意一起报考冰帝高中部。这是柳思考了很久的决定,如果一直待在神奈川,他永远没有机会再接近那个神话般的人。仁王在社团里像防贼一样对在东京发生的所有事情讳莫如深,任他们如何旁敲侧击也不肯透露分毫,柳想不出其它办法,要考到冰帝的话,他需要一个同伴来说服父母同意,幼驯染的乾是最好的人选。
说到这次集训,柳不比真田轻松多少,被忽视的失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的确是郁忿得有些惨淡。同时更深刻地意识到,若是自己不采取主动,跡部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在多余的人身上,更何况,仁王可是卯足了劲阻止他们的靠近呢!幸村仗着生病之利,已经在逐渐渗入跡部的生活,若是他再这样犹豫不决,等待他的最终结果只能是一无所有!
不知不觉,茶已经冷了,淡淡的香氛仍在。柳重新烧一壶水,换上新的茶叶……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柳定了定神,默默看了一眼墙上的画轴。不争是争,争是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呐,在那么多人之中,想要脱颖而出,究竟是争,还是不争?
不管王子们各各心潮起伏,跡部回到东京依然故我,有空就去上课,一般窝在理事长室埋头劳作。为了不荒废课堂时间,这两年他着重编撰了一套完善的国中和高中教案,囊括了全国统考教材的同时,由简入繁地增补了循序渐进的进阶内容,表示冰帝的学生就要比别人先踏一步,同时拉来忍足作校对,尽量将这套教案修正到零瑕疵。
关东大赛已经接近尾声,没碰到几支主力队伍之前,跡部连瞄一眼都懒得转眼珠。只是突然想起这么一段,手塚似乎就是在关东大赛之前的某天早上,在狠狠挫败越前小鬼后要他成为青学的支柱,但是,究竟是哪一天?
跡部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有说过让手塚尽量不要使用左手,可那个一碰到网球上的事情就头脑发热的家伙会不会激动起来把答应过的话抛到脑后谁都说不准,就算他的右手已经不同往昔,但人的习惯是很顽固的,一个左撇子在紧急的时候潜意识还是会自动选择惯用的左手。虽然已经给他用过药,毕竟还没有时间慢慢调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闹到要动手术就麻烦了。
想来想去,跡部觉得还是要到青学跑一趟,越前小鬼就不要管了,再怎么样,越前南次郎也会想办法让自家儿子成长起来的,他和越前家的人磁场不合,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加长座驾停在青学门口,引来下午散学参加回家社的青学众人频频侧目。跡部一身醒目的冰帝制服旁若无人地步入青学,拦了一个匆匆路过的女生问网球部所在。
“诶?我也要去网球部,请跟我来吧!”龙崎樱乃跑得有点急,没顾上看来人长什么样子,再加上比较矮,只撇到一绺及膝的紫灰长发,于是认定是位外校的学姐。
跡部默然跟在小步跑着的樱乃身后,拐了一个弯就看到只有冰帝网球场五分之一大小的青学网球场。
樱乃很欢乐地回过头,视线上移“网球部到了,你……诶?”
跡部挑眉,这一惊一乍的麻花辫小姑娘他认识,不就是那个咬在越前小鬼身后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傻姑娘嘛!仔细看来,辫子倒是很可爱,就是性子太不爽利。
“你……你不是……”樱乃结结巴巴“我……那个……你到网球部找谁?”
“手塚国光。”跡部不耐烦听犯口吃的小女生你你我我半天“你去!把人叫出来。”
樱乃惊慌失措,使劲拧着裙摆“手塚部长……他……我……那个……我不能进去……你……诶?”
跡部忍住一把掐死小姑娘的冲动,大步流星走上前推开铁丝网大门。
樱乃愣愣在呆在原地,脑子里一团糨糊。那个男生,很美呢……
最先看到跡部进门的是不二,时刻微笑的表情一僵,可笑地抬起手背揉揉眼睛,睁开再看,忙迎上去打招呼“跡部部长怎么会来青学?”
“啊嗯,手塚在哪里?”跡部直奔主题,他可不愿和这只笑面熊有交集。
“来找手塚吗”不二笑眯眯“我带你去。”
“不用”跡部矢口否决“他在哪里?”
乾捧着笔记本探出身体“手塚在社办,和龙崎教练商讨后天的比赛计划。”很干脆地往东南方向那栋教学楼一指“三楼最中间就是。”
跡部点点头,表示谢过,抬腿就走。球场另一头的桃城一溜小跑冲到跡部面前,抓耳挠腮吭哧半天只憋出一句“跡部君,我是……那个,你还记得吗?”
跡部莞尔“桃城武,入樽式扣杀,留三分后力可作平衡。”
哈?桃城一脸傻乎乎,目送跡部的背影渐渐隐没在教学楼拐角消失不见。
英二兴冲冲地蹦过来问“阿桃,跡部跟你说了什么?”
“嘿嘿”桃城傻笑“跡部君对我笑了……嘿嘿!”
众人受不了地纷纷远离,不二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微微疑惑“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讨厌了,阿乾,你怎么看?”
“嗯”乾点头,随即摇头“应该不是讨厌,更像排斥,估计是嫌弃你人品有问题。”
“喂喂”不二哭笑不得“不要拿这个开玩笑啊,真是的!”
“我不是开玩笑”乾有些严肃“跡部对你的排斥一点都没有遮掩。”
“啊,是呢,太让人伤心了”不二苦笑“我真的不记得哪里有得罪过他。”
乾托托眼镜,没有接话。旁观者清,跡部应该是不喜欢不二这种老是无所谓地微笑的样子吧,他完全可以理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倒过来看,可以解释跡部方才的举动,对一个云淡风轻的人,没有必要回以重视,因为他承受不住。不二周助,如果不改变些什么,你的轻永远担不起别人的重。
社办教学楼没什么人,楼道里空空荡荡,在闷热的夏日下午显得静谧,跡部刚走到二楼就看到手塚往楼下一步步迎面走来。
“景吾?”手塚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快步冲下楼梯将人抱住,高兴得脑子都有些混乱了,分不大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唔,来看你的手”跡部不舒服地挣扎一下“放手!你弄痛我了!”
手塚忙放松手劲,却没有依言放手,抵着跡部的额心一声喟叹“景吾,我很想你。”
跡部皱起包子脸,这座冰山又来了,再这样下去,他得改名叫火山才对!
“景吾怎么不说话?”手塚侧头摘掉眼镜,凑近跡部的耳边低笑“不说话也好,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嗯……”
猝然被堵住唇舌说不出话来,跡部有些发软,冷若冰霜和热情如火的手塚在眼前交织出一幅朦胧而绮丽的雪景,让人禁不住沉迷其中不舍离去。那一刻他突然想起忍足教过的所谓幼教初级版吻技,试探着缓缓勾起舌尖回应手塚……
两人堵在楼梯口忘乎所以,都没有发觉龙崎堇僵在三楼拐角处许久。
龙崎是认得跡部的,正因为认得,才会如此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手塚和跡部竟然是这种关系,而且看样子,那个跡部大少爷还是弱势的一方?龙崎瞬间想到了很多,若是被媒体曝光,日本第一财团唯一继承人和东京警署前任总长的孙子地下禁忌之恋,这得掀起多大的风浪?略过这个不提,双方家庭估计也不见容啊!太胡闹了!
跡部突然睁开眼睛,定定望着楼梯上方的龙崎,嘴里不轻不重咬了手塚一口。手塚不明所以地顿了一下,不满地睁眼瞪他,跡部轻笑,朝楼上努努嘴。
手塚扭头看到龙崎,愣了一下,只朝她点点头,也不说话。
跡部的家教让他没办法对一个长辈视而不见,挣开手塚双臂的钳制,跡部微微颔首“初次见面,我是跡部景吾。”
龙崎神色复杂,大少爷看起来很坦荡啊,手塚也很镇定,若不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她会觉得这两人什么都没有。那么,这两人是认真的?
“我是青春学园男子网球部教练龙崎堇,欢迎跡部部长到访。”
作者有话要说:苦脸……昨天飙过头了~
于是今儿卡带……
希望明天会更好= =#
撒花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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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Lucky 千石 ...
跡部对龙崎眼底的审视报以无谓的微笑“龙崎教练太客气了,我只是代表个人来找手塚,那么,先告辞了。”
手塚被跡部拉着走下楼梯,回过头和龙崎深深对视一眼,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龙崎这个年过半百的老狐狸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原来,摘下眼镜脱去面具的手塚是如此锋芒毕露,只是,那样犀利深沉的威胁,真的是一向谦谨恭礼的手塚国光所要表达的吗?
跡部甫接触手塚的左手就察觉到不对劲,面色阴沉地牵着手塚穿过掉了一地下巴的网球部走到校道上站住,转回头怒视道“你竟敢将本大爷的话当耳旁风,啊嗯?!左手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手塚脸色一变,讷讷地“抱歉,昨天一时没注意就……”
跡部松开手,面沉如水道“以后,至少在本大爷面前,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承诺。”跡部向来执守一诺千金的原则,若真的做不到,就不会把话说满以至于没有回寰余地,对于手塚的出尔反尔,他更多的是自责,要是他早点想起来这一遭,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棘手的局面。
手塚面上一凛,他怎么能忘了,自己的左手是梦魇了跡部的罪魁!昨天在春之野大学网球场被越前龙马挑衅得脑子发热,居然将答应过跡部不用左手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真是该死!
没等手塚回应什么,跡部有些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就酱,告辞。”
“等等!”手塚慌了,一把抓住跡部的胳膊“景吾,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跡部垂眸沉默了许久,久到手塚几乎要绝望了,才缓缓开口“抽时间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把报告结果拿给我。”
这么说,他是被原谅了?手塚晾出了一身冷汗,陡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发虚,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严谨,没有料到跡部为人比他更容不得沙子,是不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业钜子,必须要学会这样毫不容情的杀伐果断?话说,刚刚的跡部,真的是很严厉啊。
“现在去的话,景吾陪我一起吗?”手塚满怀希望,不管去哪里都好,他想要争取每一分一秒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啊嗯,走吧。”
“手塚,作为一个部长,这样带头早退好吗?”龙崎煞风景地冒出头来,沉着脸棒打鸳鸯。
跡部没Сhā话,这算是青学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没有置喙的权利。而且龙崎老太似乎不太待见自己,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矫情。
手塚掏出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面无表情道“如果龙崎教练希望我辞去部长之位,我没有异议。”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龙崎气得面色发黑,眼睁睁看着手塚颔首辞别后拉着跡部扬长而去。僵在原地良久,龙崎苦笑,手塚现在怎么看都像个叛逆期的孩子,但愿他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那条歧路一旦踏错一步,等待他们的就是万劫不复啊。
青学网球场寂静数分钟后炸锅了,英二丢下球拍巴到大石身上嚷嚷“天啊!大石大石,我是不是在做梦?太不可思议了!手塚部长刚才那个样子好乖Nya!”
大石嘴角抽搐……很乖的手塚……不过,不戴眼镜的手塚真的是第一次见呢,一身凛冽的气势也消失无踪,是因为跡部的原因吗?大少爷的脸色不太好看,该不会手塚也说错话把人惹恼了?
不二努力调整脸上呆滞的表情,古怪地对身边的乾说“我以为你不会放过这个跟踪的好机会。”
乾嘿嘿一笑,睿智地托托眼镜,不置可否。好奇心能杀死猫,他很惜命的。像跡部这种巨富之家的独苗,身后怎么可能没有护卫?万一把他当做可疑人士不由分说地抓起来,事情就百口莫辨了好吧!话说回来,手塚什么时候和跡部关系这么好的?方形眼镜片上流光一闪,莫不是,青学的帝王要禅位了?
很显然,不二也同时猜到了这个可能性,脸色有些发白。手塚和乾都走了的话,直升青学高中部的除了自己只有大石、英二和河村四个人了,就算加上大和部长,这么支离破碎的队伍,青学男子网球部的未来堪忧啊。看看默不作声的乾,不二很茫然,他本来以为,分离这种事情还很遥远,他本来以为,手塚是最不可能离开的人,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始终从容笑看人生……原来,世事无常,却是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跡部和手塚在前往医院的路上,车子在某个路口缓速拐弯的时候,跡部忽然撇见路边小巷子里一个有些面熟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背着一人向外冲,立即叫停。
“怎么了?”手塚疑惑地打量窗外,这里还没到医院。
“啊嗯,待着别动。”跡部打开车门下车,朝后面巷子里浑身血迹斑斑的少年大步迎上。
千石清纯踉跄地驮着亚久津拼命跑,无奈刚才那一架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亚久津这个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压得他脊梁骨都要断了!后面那群混小子还在大呼小叫地追上来,呸!该死的亚久津仁!尽去招惹那些不要命的角色!招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无辜路过的他拖下水啊啊!感觉脚步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重,千石叫苦不迭,千万别在这里晕倒,他还年轻呢不想莫名其妙的挂在这里!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拦住去路,千石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天要亡他啊!
“千石清纯?”跡部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辨出来人“发生了什么事?”
千石不认识跡部,只看出是个纤弱的少年,既然对方认得自己,应该是友非敌,松了一口气急道“不要管我!快跑!”
来不及了,这么一停顿,身后哗啦啦站了十来个身上挂彩的小混混,或狞笑或阴狠地围住了三人。
领头的颇有眼色,一眼看出跡部的身份非富即贵,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放缓面色下逐客令“不相干的人请离开,不要防碍我们办事。”
跡部偏头轻笑“这么大方?要是本大爷想把人一起带走呢?”
“喂!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咧?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跡部撇撇嘴,偏头问千石“需要去医院么?”
“啊?啊!这个……等一下再说罢……”千石其实很想晕,这个陌生少年是不是正义感过头了?对面可是十几个手执棍棒的混混!他们打死人都不会手软的!刚多大的台阶啊居然一点都不识时务!
“可恶!大伙一起上!”领头那人被跡部的目中无人激怒了,挥舞着棒子就要开战,跡部神色一凛上前两步挡在千石面前。
“你们,已经做好今后要和跡部家族为敌的觉悟了?”跡部似笑非笑,双手Сhā兜十分闲适的模样,却凭白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领头那人还算有些见识,立即联想到日本第一的名号,吓得脸色惨白,噌噌退后两步,见鬼似的哆嗦几下,极力镇定下来下令“我们走!”
“慢着”跡部懒洋洋地一指千石“这个人,本大爷保下了,要是以后哪儿磕着碰着了,本大爷拿你们是问,明白?”
领头一脸灰败,默默垂泪地点头,离去的背影无比萧索。真是倒霉啊,找亚久津报仇居然引来这么个煞星!那个大少爷要保的人他们根本不认识好不好!想了想又觉得很欣慰,幸好大少爷不保亚久津,要不他们这帮人就不用混了,天天追在那个魔鬼身后保护他不被磕着碰着就够了!
千石从头到尾像看了一场闹剧,这……三言两语就完了?那他挣扎着驮了亚久津这个死人跑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千石欲哭无泪,今天一点都不Lucky!不!不对!要是他不Lucky,怎么会碰到贵人襄助!这么一想,乐观的千石又高兴起来。
把被揍晕过去的亚久津丢到地上,千石郑重地朝跡部鞠躬道谢“非常感谢搭救,请问你是?”
虽然不认识对方实在是太失礼了,千石在校外交游广阔没错,却仅限于漂亮可爱的女生,这个穿着冰帝制服的少年实在是很眼生……冰帝?冰帝?!千石遽然瞪大眼睛“你是跡部景吾!”
“啊嗯”跡部皱着眉头“你失血太多,跟我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千石晕眩地摇摇头“打架入院要监护人签字的,阿仁肯定不愿意让家里知道。”
亚久津仁吗?跡部屈膝半蹲,手指搭在亚久津的腕上,确定他只是外伤,立即毫不客气地运起内力弹向他的人中,人随即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诶?阿仁你醒了?”千石飞扑上前,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他还在担心怎么处理这只庞然大物“要不要上我家包扎一下?”
“不要命令我!”亚久津一醒来就恢复了六分气力中气十足地怒吼,果然不愧是魔王。
跡部站起身来,估摸着这两只应该可以自行解决接下来的事情,抬腿意欲功成身退。
“啊!等一下!”千石急急唤住跡部猛地站起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跌入一个温香软玉般的怀抱。
跡部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将人接住,待千石软倒在怀里,才意识到这人全身都是血污啊啊!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身上的制服衬衫估计是报废了,狠狠瞪了怀中人事不省的Lucky君一眼,臭小子你倒是Lucky了!换本大爷倒霉!
亚久津有些反应不能,这个千石清纯也恁不中用了,怎么说晕就晕!还有,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孩子哪来的?等等!
“喂!你要把千石带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JJ今晚又抽~刷了好几次才上来=_,=
Lucky君出场,不知道有木有亲萌此君,反正俺挺稀饭~
8过,这小子非CP……打酱油的吧~
就酱~
68
68、步步为营 ...
手塚这天过得颇郁闷,以为难得的两人独处,先是半路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千石清纯,忙完这个不算,跡部毫不客气地把他踢去自己作检查,头也不回地上VIP病房找幸村借衣服换去了。
于是手塚拿着检查报告,敲开幸村的病房,然后发现,他貌似撞破了某些好事……手塚觉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除了忍足和仁王,究竟还有多少潜在的对手在暗处伺机而动?那个人总是不自觉地招惹桃花,自己却始终懵懂,他的前景实在堪忧啊!
跡部是第一次处理伤员,抓了一个小护士作临场指导,居然也包扎得有模有样,像审视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般将绷带千石端详了许久,才省过来自己一身不华丽的血迹十分迫切地需要清理,于是因地制宜地找幸村去了。
亚久津很恼火,不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千石被带走无力阻止竟无端生出一丝被重视的羡慕,也不是因为被那个仿佛从天而降的长发少年无视的如鲠在喉,而是……该死的,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搞错!
白衬衣黑西裤,看起来就像普通上班族的四个成年男人,为首那个比较年长的朝委顿在巷口的亚久津恭敬地鞠躬行礼“这位先生,少爷吩咐我们来处理您的伤势,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没等亚久津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那四人就七手八脚将他抬上车呼啸而去……
低气压魔王爆发的功力在受伤的前提下大打折扣,被私人保镖样的几人压制得死死的,在车里折腾着上药包扎完毕后,亚久津被送回山吹中学大门附近。
“很抱歉,因为时间太仓促,没有打听到先生的家庭住址”四人之首的男人依然态度恭敬“只能送先生到这里了,那么,再见。”
亚久津瞪着眼睛,目送黑色轿车消失在视线之外。真是莫名其妙的四个人,他们口中说的少爷,莫不是把千石带走那位?亚久津烦躁地耙耙头发,这种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无缘无故关照的感觉太糟糕了,不像有恶意却又不得不提防,最重要的是,人到底把千石清纯那个八噶掳到哪去了!
拜身体素质绝佳所赐,因失血陷入昏迷的千石不久便醒了,入目是一大片雪白,他恍惚地想着,莫非是到了天堂?那到底是Lucky还是None lucky?身上传来的丝丝疼痛很快告诉了他答案,虽然跡部有帮他通脉散淤,可那些利器划破的伤口却是没办法立即愈合的,即使用了最好的药,要恢复如初也需要时间。
“咦?”千石摸摸身上齐整的绷带“原来是医院,唉。”到底还是被送到这里了啊,不知道有没有把家里人吓坏,千石苦着脸,这下惨了,都怪阿仁那个白痴,打不过还硬撑,害他要被一家人口水洗礼。
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没见有人进来搭理他,千石疑惑了,溜下床开门走出病房,顺着走廊拐到咨询处打听情况。
“1035号房的千石清纯,唔”护士小姐扬起甜甜的笑“原来是跡部少爷送来的,喏!监护人那栏填着的呦!”
诶?千石瞄到那遒劲洒逸的签名,愣住了。那个时候,他好像说过不能去医院是因为需要监护人签字,于是那个冰帝的大少爷就索性冒充他的监护人了?这……虽然有点啼笑皆非,不过,真是个体贴的人呢。
“那个……请问我可以出院了吗?”千石挠挠头,他这种小伤闹到住院真是太浪费资源了。
护士小姐很诧异,看了一眼病历“嗯,只是有点失血,回去多注意一下补充营养就好,来签个名就可以出院了。”
千石接过本子写上名字,递回去时困惑地问“啊喏……没有别的事情了么?”
“嗨!请您慢走。”
千石混混噩噩地走出医院,茫茫然望着路面发呆。渐渐回忆起之前巷子里略昏暗的事情经过,他好像,一直没有看清楚跡部景吾的模样,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他记得在情况危难之机被及时地救赎,他记得跡部对那些人说“这个人本大爷保下了”的傲慢语气,他还记得,在最后残存的意识里,那个与外表强硬姿态截然相反的柔软温暖的怀抱。他千石清纯,是被强势保护了呢。
内心纤细的少年鼻子一酸,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被护在羽翼下遮风避雨的安全感了,自从他慢慢长大,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功课上要努力为父母争光,生活上要谦让姐妹,他所取得的所有成绩都是刻苦拼搏而来,Lucky千石什么的,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比起亚久津让人惊叹的运动天赋,他只能靠艰苦枯燥的训练一步步爬上正选的位置,他从来不是天才,幸运女神之所以频频关照自己,是因为他比常人更多了几倍的努力!
之所以喜欢搭讪女孩子花名远扬,千石黯然,他只是看到每一个笑容温暖的女生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直以来,他都太孤独了,那或许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他觉得亚久津某些地方和自己是一样的,于是他们能成为不以语言交流的朋友,他平日里Сhā科打诨的时候,亚久津其实并不真的讨厌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放任他一再扯淡。
这些心事不足为外人道,只在内心反复咀嚼,泛苦泛酸冷暖自知便罢。跡部景吾,他一定不知道,他只是举手之劳轻轻拥抱,就拯救了一个人的一生。呐,若是下次再见,你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地站到千石清纯面前?
夜凉如水,跡部盘腿坐在手塚家的小后院里,和手塚国一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地撕杀中。
跡部也始料不及这种情况,他本来只是把手塚送回家,被出门倒垃圾的手塚彩菜抓个正着,稀里糊涂地被小妇人拉进屋里喝茶。喝过茶又被迫与从柔道馆回来的手塚国一好一顿和稀泥,老狐狸七拐八弯把人绕得七荤八素,跡部不知怎的就被赶鸭子上架坐到棋盘前整装迎战了。
手塚对围棋并不精通,对一老一少不约而同令人无语的快棋只觉眼花缭乱。手塚国一兴奋得红光满面,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布局、战术和反应能力都出色得无可挑剔,只除了对敌经验略有不足稍嫌急进,但就算这样,两人也斗得好不荡气回肠酣畅淋漓,大有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跡部更是越战越勇,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在棋局后期果断将手塚国一的退路一一封死,完美取胜。
“啊!臭小子一点都不尊敬老人家!”手塚国一吹胡子瞪眼地拍案而起“怎么可以赢六目半那么多!好歹意思意思让个五六目安慰安慰老头子也好!”
跡部哭笑不得,这个手塚祖父在玩变脸么,明明之前还严肃得像铁面判官的样子,输了棋马上就原形毕露了。这点倒是和家里的祖父很相似,都是习惯扮猪吃老虎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啊。
“啊嗯,抱歉,下次会注意。”跡部不甚诚恳地颔首道。
嗬!太猖狂了!难道他下次还会输么!手塚国一鼓着腮帮子,可恶!这个少年还有无限进步空间,他却已经老了,真不甘心啊!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和别人下棋”跡部想起以前在公园里那场颇诗意的围棋约会来,怀念地微笑“非常感谢前辈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手塚国一僵住“没有对手?那你平时怎么练棋?”
“唔,一般没什么时间练习,偶尔左右手相互切磋着玩而已。”跡部很诚实,琴棋书画,他花在棋上的时间是最少的,毕竟这玩意没有对手实在无趣。
手塚爷孙俩一齐抽搐,这个人的脑子什么构造啊,随便玩玩都能玩出这种水平,他要是认真起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咳,周末有空就来陪老头子解闷好了”手塚国一装模作样地扬起下巴“国光可是难得带朋友回来,不必客气。”
跡部眼角抽了抽,话说他根本不想进来的好伐,要不是手塚妈妈生拉硬拽,他早回到家处理今天的事务了,这么一耽搁,他的休息时间又要泡汤……不过,对长辈还是不能太失礼,跡部暗叹一口气,垂眸状似恭敬道“谢谢前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前辈前辈的,叫爷爷吧”手塚国一大手一挥“下周末过来的时候,再把你介绍给一个在围棋上颇有建树的前辈。”
这是给他安排好日程了?跡部连心脏也抽了起来,要不是看在是手塚祖父的份上,他非得发飙不可。这辈子还没有被命令过任何事情,连自家老顽童都不曾强性要求他做过什么,他就是被惯坏了吧,稍微一点不顺心就想翻脸。深深呼吸一口夜晚的清凉空气,跡部镇定下来,勾起唇角轻笑“好的,手塚爷爷。”
待跡部跟着孙子告辞离去,手塚国一才倏地眯起眼睛,盯着棋盘上霸气雄浑的步步惊心,若有所思地独自坐在院子里许久,直到月上柳梢,才返回房间。拿起电话拨号,片刻后接通对方。
“请找真田武仁。……武仁,我是国一,嗯……我今天,见到跡部景吾了。”
作者有话要说:怯生生举根白旗~
⊙﹏⊙瓦想请假整理一下后面的走向~
没有头绪地一通乱八实在太纠结鸟≥﹏≤
再拖下去不知道要八到何年何月啊啊好想开新坑的说~
亲们攒几天再来咋样?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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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命运的轨迹 ...
手塚国一和真田武仁是老伙计了,当年一起从小警察慢慢爬到科长再到署长总长,分管东京和神奈川,退休之后按各自特长分别兼任了柔道和剑道教官,两人时不时有联络,偶尔相互串门,常在一块品茶扯皮切磋棋艺,各有输赢也不执著,关系端的够铁。
于是这俩铁哥们是无话不聊,手塚国一自然从老友的长吁短叹中得悉,真田家最得意的小孙子竟然爱上了一个少年,而那个少年,正是日本税收大户跡部集团的准接班人——跡部景吾。这个名字可谓是集万千光环于一身,虽然还没有被家族正式推上前台,但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打滚数年的老家伙哪能看不出,这孩子是着着实实被宠爱着,封锁一切消息外泄正是保护他不被打扰的最佳手段。哪个世家贵族能做到这样纵容继承人?除非继承人本身足够优秀,根本不需要那些老套残酷乱七八糟的历练。手塚国一对那个少年是好奇的,能让真田老头家早熟严谨的弦一郎不顾世俗森严戒律地爱上,究竟得出色到什么程度?
这天从道馆回到家,听儿媳说孙子国光带了朋友回来做客,手塚国一就有些诧异,他这个孙子从小冷漠寡言得紧,虽然各项成绩出类拔萃却严重缺乏了人情味,带朋友回家这种事,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当下就起了探究的心思,沉稳地踏入客厅。一眼望去,那孩子盘坐着长发曳地,一件白色长袖衬衣仿佛泛出华贵的荧光,右手轻拈一只细瓷茶杯,五指莹白纤长,姿态从容闲雅,好一派写意的贵公子样!本来侧头和自家孙子说着什么,突然目光灼灼地微微扬脸看过来,那精致到梦幻的面容便直直地闯入眼底,惊起一片轩然狂澜。
那孩子优雅站起身略略弯了一个几不可辨的弧,嗓音华丽如一袭顶级丝缎,却恍如惊雷在耳边炸开“前辈晚上好,我是跡部景吾,今天冒昧打扰了。”
跡部景吾?他就是那个跡部景吾?!手塚国一心下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又细细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真田家的孩子眼光非常好,这个少年要是放回战国时代非得引起无数征战杀伐不可!姿容清丽脱俗,眼神明媚湛然,难得的是丝毫不显女气,举手投足行云流水雅自天成,连唇角上挑的弧度都完美得无懈可击。就冲这份淡定雍容的气度,就可以打满分!
从跡部景吾清亮澄澈的眼里,手塚国一看到的是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后沉淀厚积的通透博容,浩瀚如海的波光粼粼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溺毙,连自己这个自认早已看淡世间种种的老头子也忍不住自惭形秽得战栗不已,这分明是一个干净到不染丝毫尘埃的出世少年!
复杂地望一眼自家孙子,平日里总僵着的眉目间尽是不曾见过的温软神色,就差没有捅开那层可有可无的纸了。跡部家那孩子却坦荡无伪,起承转合间磊落从容,敢情是,对身边的诡昧心思仍一无所知?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起来,两家孩子不过是暗恋,看国光这样子,大有长情此生的趋势,想必真田家的弦一郎亦如是。只是,眼前这少年芳华绝世如雪山绝壁上徐徐绽放的雪莲,可以仰望,却无法触及啊。
手塚国一暗叹,也没了奉劝孙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心情,只一门心思怂恿跡部去下棋。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样光风霁月的少年,不可能不通棋艺。
万万没有想到跡部竟然配合自己下快棋,棋意圆融霸道,布局大气精妙,落子间不错一秒,从一开始略生疏的急进到后来的稳稳收势,进境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这种非人能力。手塚国一输得心服口服,对少年的好感愈增。观棋识人,这孩子的心境当真了得,广博清朗,不骄不躁,对时局的把握恰到好处,不愧是集跡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继承人!
那天晚上,手塚国一只留给手塚国光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凡事不可强求。”
虽然手塚夫妻不明所以,手塚国光却是立时听明白了,激动得目放异芒噗嗵一跪“谢谢祖父的成全!”
陡然被孙子行此大礼,手塚国一只觉心酸,家人支持固然重要,可要是一心想望的那个人不会回应,这傻孩子难道准备十年二十年永无止境地耗下去么?
接到关东大赛对战队伍的抽签会通知,跡部有些小好奇,不知道他今年若是照原剧本前去抽签的话,还会不会在第一场就和青学相遇?摊开双手翻来覆去地研究,掌纹的方位虽清晰却怪异,好似怎么解释都不对,命运多舛?不,更像是看不清具体走向,就好像在说,他是个不受命运管辖的命格。手气什么的,不会是真的很糟糕吧?
一整天都在琢磨这种稍显无聊的问题,跡部在课堂上走神了……这种情况不多见,大爷他一直把神游天外纳入不华丽的范畴,本人也像永不知疲倦一样脑子一刻不停歇地运转。同桌的忍足不由分说地抓起跡部钻研了一天的手握在掌中,竖起课本挡住脸低声探究“景吾研究手做什么?”
跡部抬眼撇向讲台,教英文的安藤小姐微笑地看过来,点点头示意他随意。大爷把目光转回来,摊平忍足两手掌,掌心向上。清清嗓子,用英文缓缓解释每一道纹路的含义。
没错,伦敦腔的英文!跡部大爷说得很慢,很多词汇用英文说出来用词颇需考量,要通俗要贴切,不能让忍足听了像火星语。
忍足惊异不已,他从来不知道,人的两个手掌每一道细微的纹路都是有深刻内容的,他无法怀疑跡部的每一句讲解,因为凡是每个已经发生过的推断都无比精准。他的童年,他的父母,他年少无知自我放逐的那些年岁……他沉浸在幸福中太久,几乎把这些遥远得像上辈子的记忆当笑话了呐。
“唔,景吾来说说你的掌纹都有什么含义。”忍足想知道,在跡部手中那些细细的错综的交缠中,有没有哪一道是专属于自己的命运线。
“啊嗯,比较复杂,说不清楚。”他刚不是还在纠结么。
“这样啊,那就单说婚姻好了。”忍足拨冗就简,直接问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婚姻线。”
“诶?没有线是什么意思?”忍足一惊。
“大概,就是不会结婚的意思。”跡部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是,附在婚姻线上的子女线也一并匿迹,这是正中下怀的事情啊。
不会结婚么?忍足松了一口气,隐隐有些怅惘,不会结婚的话,自己也就不可能把这个人拐去教堂了吧,真的很遗憾啊。
“侑士,明天陪我去抽签会场。”
“咦?景吾不是一向嫌麻烦?”
“啊嗯,本大爷高兴!”
“嗨嗨!能够陪同跡部SAMA出席抽签会是在下的荣幸。”
“哼。”
所谓命运的安排,就是在不曾约定的情况下所发生的巧合。走到抽签会场一路上,先是遇到真田,再是遇到手塚和大石,一行几人的强大气场顿时席卷了整个会场。
山吹中学这次与会的是千石清纯,偕同亚久津仁。
按说亚久津一般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事情,只是听千石说那天多管闲事的跡部大少爷是冰帝国中网球部长,极有可能会出现,别扭的魔王绷了一张生人莫近的棺材脸跟着千石来到会场,烦躁地等待。
大门处陡然一暗,只见几个关东名校的顶尖选手默默尾随跡部一字排开信步而来,依次是冰帝学园忍足侑士、青春学园手塚国光、立海大附属真田弦一郎,四个闪闪发亮的发光体联袂而来,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尤其是领衔众人的跡部,目光沉稳睿智,秀美绝伦的脸庞隐含威仪,一身冰帝制服优雅贵气,松松系拢在身后的紫灰色长发衬得身形愈发颀长挺拔。这是一个真正的帝王,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折服在那仿佛散发着层层浅金色光晕的强大气场之下。
千石清纯终于看清了跡部的模样,眼里惊疑不定,这就是那天遇到的少年?衣服没有错,长发也没有错,但感觉……这个帝王样的人会有那么柔软的一面?
跡部看到呆愣愣的千石,顿了一下,慢慢踱到他面前,笑意从眼底深处一点一点浮上来“啊嗯,身上的伤都好了?”
千石深海蓝色的瞳孔遽然一缩,就是这个感觉!
“嗨!上次的事非常感谢!”千石大大鞠了一躬,激动得不能所以,因为他是不一样的,所以在自己面前,才会展现不同的一面吗?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跡部想起那件满是血污的制服,眼角抽抽“那么,关东大赛请加油。”
正要抬脚,一个人影拦在面前,跡部勾唇“啊嗯,有事?”
亚久津表情阴鸷,满肚子愤懑发不出来,一双虎目像是要喷火。咬牙半晌,才恨恨挤出一句“我是亚久津仁!”
哈?好含蓄的道谢方式,跡部失声轻笑,惹来魔王更色厉内荏的瞪视。
“好吧,仁”跡部收起笑意,抬手拍拍即将暴走的豹子“你要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亚久津突然恼羞成怒,下意识挥舞拳头就要抡到跡部脸上,却堪堪在他眼前一寸处猛然刹住了。
来不及阻挡的几人吓出一身冷汗,跡部眼神不变,伸出食指轻轻将硕大的拳头拨到一旁,懒懒一笑“啊嗯,仁果然心软。”
眼看着亚久津要炸毛,千石连忙将他死命拖到一旁,乖乖,对着那张脸怎么有人下得了手!而且要是在这里动手打架,山吹就可以省了这茬直接打道回府了!亚久津到底有没有脑子!还有,我说大少爷,你没事撩拨这只一点就着的霸王龙做什么!千石真是想哭,亚久津到底是跟来干嘛的,尽让他擦ρi股!眼睁睁望着跡部双手Сhā兜心情愉悦地走到前排坐下,身后三位骑士一般紧紧跟上,却每人赏了他一个各不相同的斜眼。
真田上台抽了个明晃晃的1号,回到台下被跡部调侃“不愧是王者立海大,连抽到的签都名列前茅。”
真田涨红了脸,一副急于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词穷模样,愈发窘迫。
跡部莞尔,拍拍皇帝僵硬的肩膀“开个玩笑,别当真啊,真田你就是太严肃了,笑一笑嗯?”
真田更僵了,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惨不忍睹的怪异表情。
跡部眉头一抽“停!以后别笑了,还是板着脸顺眼!”
听到台上念到青春学园,手塚站起身来,闷笑着伸手弹弹跡部光洁的额头“不要闹真田,你当每个面瘫都像我一样么!”
跡部不满地闷哼一声,他一想起手塚的神奇变脸就憋屈。
真田一阵气苦,为什么同是硬汉系的手塚笑起来完全没有障碍?还有,他和手塚从小认识,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这么熟?!
一直在众人身后作隐形人的大石更是差点就风化了,做了三年同伴,他是第一次见到手塚笑,没有半点突兀的感觉,就好像他一直都这么笑着似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手塚上台取出纸签,16号。跡部瞳孔剧缩,果然,若是按着原定轨迹走,一切都会回归原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晚了点儿= =
俺快得更新恐惧症了Q0Q
以后更文时间不定……
也许是上午……也许下午……也许晚上……
总之,啥时候完成就啥时候更,要不就像定时作业似的~
闹得俺鸭梨巨大≥﹏≤
亲们攒着看也好嘿嘿~
RP无下限的某灰溜溜夹尾巴遁走……
70
70、长路漫漫走向未知 ...
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应召上台抽签,跡部默不作声地绞着十指,心里纷乱杂陈。究竟要不要为了验证命运上去抽签,但是,验证了又如何?换青学去走一遭大落败连全国大赛的门票都拿不到吗?
“景吾怎么了?”忍足敏感地察觉到跡部的彷徨,悄悄将他的手握在掌中。
跡部摇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手塚就坐在身边,没有以往冰冷的气息……若是没有了那场双部之战,他的左手应该能在与真田一决雌雄之前有所好转……不对不对!为什么非得用左手!跡部脑仁都疼了,这种小事也纠结半天,看来他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终于轮到冰帝学园抽签,跡部心一横,去他的命运!
“手塚,你去!”
“啊?”几人傻眼,跡部大爷抽的哪门子风?
“啊嗯,快去!”
真任性啊。手塚无奈地再次站起来上台,在全场窃窃私语中,掏出纸签展开。很好,11号。跡部双手掩面,无声大笑,瞧!这才是他们全新的命运!
抽签结束,青学VS大口南,冰帝VS六角。跡部出人意料地走上台,提出借用签盒的要求,人家一见是跡部亲自开口,忙不迭将盒子都送了出去。
留下来没走的几人都纳闷跡部要那个签盒做什么,跡部可不管解释,把16支参赛队伍的纸签叠好放进盒子,上下左右摇晃了一通。伸手进去,翻了翻,夹出一张纸签,递给忍足“拆!”
忍足莫名其妙地接过,打开……囧。15号。
跡部表情有些扭曲,夺过纸签重新叠好丢进盒子里,再摇,再夹一张。这回却是递给真田“帮个忙。”
真田默默展开纸签,摊开……众人齐囧。还是15号。
跡部忍着抽搐取回纸签,换左手依然重复了一次之前抽签的程序,递给手塚,无语。
手塚也不多话,利落打开。大家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纷纷面带严肃地盯着最后结果。于是,15号。仍然是15号。
这是,灵异现象?众人神色古怪地望着跡部。
忍足却来劲了,跑到后台讨来了几张白纸和铅笔美工刀,仔细裁了16张同等大小的方块纸片,依次写上1—16的号码,将签盒里旧的纸签倒出来换上新的,使劲摇晃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递给跡部。
“呐,景吾再试试!”
跡部也怀着一丝期待伸手随意夹了一张纸签,递给一直围观的Lucky千石,嗯,幸运的孩子有助于祛除晦气,大概……吧。
千石从善如流地打开,僵了片刻,颤抖着亮出正面。15号。
跡部也僵了,究竟是他这个人被诅咒了,还是这个号码被诅咒了?
手塚不再沉默,一把牵起跡部的手沉声道“不要玩了,我们走吧。”
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掌心滚烫,像是把所有的热度都集中到了手上尽情释放。跡部忽尔微笑,另一只手拉过身侧有些怔忪的忍足,颔首向其余几人道别“各位,关东大赛再会了,告辞。”
大石张了张口,最终咽了回去,呆呆地看着三人离去。真田挣扎迟疑许久,猛地拽下帽子,嘴里冒一声“可恶!”随即一阵风追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千石和大石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亚久津冷哼一声,扭头大步流星而去。
……
“跡部,等一下!”
三只亮闪闪的发光生物同时回过头,刺得真田的眼睛微微眯起。
“真田?有事?”跡部歪歪脑袋,疑惑道。
呃?真田噎住了,该说什么?他在东京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口胡!再不济也能去医院看幸村!可是,究竟说什么好!真田急得上火,奈何他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怎么都掰不出个合理的借口。
……“啊嗯,要是有空的话,不如一起到本大爷家坐坐。”跡部不甚诚恳地提议,当然没指望这块黑脸木头会同意,只是看不得一向淡漠稳重的人突然崩裂,一下从大叔级降到正常的国中生……
“好,那就打扰了!”真田大喜过望,不顾跡部身旁两只投过来淬毒般的眼神,急急地应了。
跡部斜了斜眼唇角抽抽,好吧,他早该知道,崩裂的黑面不能以常理视之,是他太狭隘了,这个世界本就没什么不可能。
四人坐进车里,忍足恨恨地阴着脸给仁王发短信通风报信,被对方快速回过来的一句话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有你在,我放心!”
他容易吗他!冰帝多少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豺狼虎豹,别的不说,就部里的慈郎长太郎这两只扮猪吃老虎的二郎神就得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对付!要忙学生会要给小红帽跑腿还不能落下功课,丫个白毛狐狸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尽吐槽!忍足抱着手机悲愤得眼眶泛红,过河拆桥的臭狐狸,不就仗着人宠你么!
“景吾!”
“嗯?”跡部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我要吃章鱼烧!”
“啊嗯,这个我不会”跡部揉揉莫名委屈的小狼,瞄了一眼快要被他捏碎的手机,了然道“雅治又怎么惹你了?”
“哼,我要吃章鱼烧!”忍足包子不依不饶。
跡部无奈,他一向对不讲理的忍足没辙“好,回去侑士教我做?”
“嗯哼,学会了以后只能做给我吃!”忍足忿忿地“绝对不要便宜仁王!”
跡部扶额,无力地提醒道“侑士,雅治可能不太爱吃这个……”
忍足扭曲了……
车里的气氛奇异地欢乐起来,手塚忍着笑故作严肃道“我也不喜欢章鱼烧,还是上次的烤鳗鱼就好。”
真田不知如何接话,被手塚转瞬就冰冰凉的眼神一扫,猛然打了个激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喜欢烤牛肉!”
……
时间仿佛在这个小空间里诡异地停顿了一瞬,连跡部也空白了几秒,恍过神来,没顾上去观察真田的表情,直接扑进忍足怀里耸着肩笑抽了“侑……侑士,你人缘真是糟……糟透了,噗……墙倒众人推啊!”
忍足不怒反笑,一边给投怀送抱的小红帽抚着后背顺气一边得意地翘起嘴角,人缘可不是体现在这种地方的,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两只伪面瘫跟他斗,哼,还嫩着呢!
真田脸上调色盘般红黑绿紫白换了一轮,只觉忍足三分骄傲七分炫耀的笑容很欠扁,大刺刺搂在跡部腰身上的手很碍眼!
手塚更直接一点,伸手使劲拍开忍足不规矩的爪子,将自投罗网的跡部解救出来,捏捏他憋得嫣红的嫩滑脸颊,戏谑道“景吾可要留着气力回去下厨,别又被忍足拐到床上去睡。”
“啊嗯,不会,我前天晚上睡过觉。”跡部摆摆手兀自闭目喘息。
三人面色一黑,意思就是,昨晚没睡?
忍足一路上都在反省,跡部每天忙的事情他还完全Сhā不上手,竟然还好意思抱怨,真是太招人恨了!都怪那只狐狸,害他一下子神经错乱了!
回到家,真田和手塚同围观了跡部下厨全程,齐齐叹为观止,估计世界名厨来了也只能自惭形秽,谁能十秒内就挽着漂亮的刀花将一个胡萝卜剁成均匀的细丝,丝丝分毫不差?切青瓜丁更是将薄刃的菜刀玩得眩目无比,弄好的小丁比机器干的还齐整,照着忍足描述的做法有条不紊地一步步完成一大盒金灿灿的章鱼烧,浇上栅栏格子的|乳白美乃滋,美好得让人不忍下箸。
三人齐齐移驾餐厅,津津有味地分享那盒新鲜出炉的章鱼烧,忍足不满地哼哼“你们不是说不喜欢么,有本事别吃,哼。”
真田一本正经“我没说过!”
手塚也不急不徐“以前的确不喜欢,景吾做的另当别论。”
忍足牙痒痒,拿这两只道貌岸然的没办法,独占他又吃不完,嘴里美妙的滋味登时有些发涩。还没有办法完全不介意呢,纵然吃不完,他也不想与人分享,那是生命中唯一的亮色,怎么甘心让他同时照亮别人!
可是,章鱼烧这种东西,凉了味道就坏了。人也一样。忍足侑士没有把握将跡部景吾这个人牢牢绑在身边一辈子,他一个人不行,那就联合许多人一起,他一个人的坚持不够,那就大家一起坚持,总有一天会把跡部彻底融化。
午后,跡部一头钻进书房,让客人们自便。忍足想也没想就把人带到室内网球场,笑得很小人得志“你们俩谁先来?或者,一起上也没问题!”
他方才攒了一肚子火,这下可要好好回敬回敬,他就是仗着绝技傍身有恃无恐怎么着,那两个嚣张的家伙就欠教训!
手塚又不傻,当即拒绝“我想去书房逛逛。”
真田也明哲保身“这个时间,我比较想练剑。”
“忍足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切磋一□手?”手塚推推眼镜,姿态温文尔雅“其实我有学过一点柔道,真田的话,格斗基础也是有的。”
真田暗自鄙弃,手塚也恁阴险了,什么叫学过一点,他们从会站立开始就被迫继承祖业一个练柔道一个练剑道,各自都练了十几年好不好!
忍足冷笑,两个武道世家的传人合起来想欺负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虽然不会招式,好歹练了这么久内功,见识还是不缺的,任你外功练到绝顶,也抵不过如今他区区一掌。嗯哼,要不是担心跡部怪罪,他今天还真想大肆发泄一番,这两只实在是太过分了!
其实手塚只是想回敬一下忍足的挑衅并小小扬威而已,不然看他和跡部亲昵的样子实在很酸,偏偏没有立场阻止,倒真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不介意,一点都不” 忍足慢条斯理地踱到场边一人多高的原木裁判椅边,一手覆上小腿粗的横木踏脚,来回摸了摸“只不过,要是让景吾知道我把客人们弄伤了,结果应该不会很美好。”
伴着忍足低沉魅惑的关西腔,他手中的横木踏脚传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的咯吱声,不过片刻光景,已经被生生烙下一个半寸深的手印。
“啧啧,这椅子质量真差,我去找高木管家来换掉。”忍足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大摇大摆晃出门,直奔书房找小红帽请罪兼打小报告去也。
真田两眼发直,不信邪地上前敲敲椅子,是质量很好的实木没错,再顺着忍足留下的手印按上去,纹丝不动。五级横木踏脚一一试过去,没有丝毫猫腻……
“真田,别犯傻。”手塚很镇定,如果忽略他抓得死紧的双拳的话。
颓然挨着椅子滑到地板上,真田觉得很挫败“我从国一就觉得,冰帝网球部那伙都是外星人。”
“啊,于是我们爱上了外星人的头儿。”手塚半点笑意也无。
“手塚,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已经跟祖父招认了,你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祖父不反对。”
“……手塚,你有信心吗?”
“没信心你跟来做什么?”
真田郁闷得想撞墙,从小争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在手塚面前完败,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似乎胸有成竹,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如果不够坚定,你还是放弃吧”手塚摇摇头“与人分享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别等一切都成定局你才来后悔。”
“不是这个问题!”真田眉头都要纠结成团了,让他怎么好意思跟手塚说他一到跡部面前就胆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这太丢人了!
手塚也算是过来人了,哪能不知道真田心里的结,无非是装傻罢了。他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给迷茫中的情敌作指引,不使阴下绊子已经很正直了!真田最好龟缩到底,省得他要多操心一个!
看跡部对待真田的态度,手塚很有危机感,明明不是很熟,跡部却表现得很随和,完全没有对外人的傲慢无礼。这让手塚有些沮丧,若自己不是占了跡部曾做过一个怪梦的便宜,恐怕他是没有真田那种待遇的,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总之现在,真田你还是多担待着些吧!手塚恶质地想着,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曾沉沦黑暗的深渊,那种苦苦挣扎终被救赎的心之炼狱,每个人都应该走上一遭,才会倍加珍惜那来之不易的温暖,对不对?
“真田,路还很长,慢慢走才不会行差踏错。”手塚把一句废话说得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纠结了好久才完成= =#
NG了好几次推倒重来
头发都要被俺扯光了≥△≤总算顺利通过鸟~
撒花~
71
71、所谓的杯具炮灰女主 ...
很平常的一个清晨,凉风徐徐,并不灼热的阳光,让人不自觉恍惚的青春。
“手塚,早上好。”
“啊,不二。”
“真巧,很久没有在上学的路上碰到了呢”不二温柔地弯着眉眼“天气真好。”
“嗯。”手塚一如既往地寡言。
“Ne,手塚”不二嘴角的弧度有了些苦涩的味道“你就要离开青学了吧。”
“是,全国大赛结束后。”
“跡部难道不知道,手塚你是青学不可替代的支柱么”不二淡了笑意,染上微微苍白的哀伤“为什么偏偏是你要走?”
“不二,支柱这种东西,依赖久了会阻碍前进”手塚的目光寒了几分“去冰帝是我提出的请求,景吾并没有邀请。”
没有邀请也要去么?不二深深叹息,勉强勾起笑容“抱歉,是我误会了,去冰帝的话,就拜托手塚多多关照裕太了。”
“有景吾在,裕太会受到整个冰帝的关照。”手塚是实话实说,裕太这小子命好,一进冰帝就在跡部的庇护下混得风生水起,和在青学的情况不一样,冰帝的少爷小姐们生怕不二裕太这名字放在他们的帝王身边是个笑话,拼了命地争相教导他各种知识技能,坚决不允许他们的跡部SAMA被一个傻小子拖后腿!也许,真如跡部所期待的,再过不久,另一个天才不二就会在冰帝崛起,到时候,别人见了不二周助,会不会叫一声“不二哥哥”?
手塚不厚道地想笑,努力憋了回去,闷得胸口一阵钝钝的疼。跟跡部在一起,他连定力都差了许多,这样可不妙,若是被那群不安分的臭小子看出破绽,全国大赛结束之前他别想消停了。
不二皱了皱眉,他不习惯一个冰雪消融的手塚国光,而最近,手塚的状态实在是很不稳定,简直就像……就像陷入恋爱的模样……不二悚然一惊,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啊哈哈,看来他真是昏头了。不二干笑扶额,算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人守到最后,也必然有人提前离席,多想无益,顺其自然也罢。
搅黄了两校一决雌雄的跡部心怀大慰之余有些遗憾,其实手塚那个末路英雄的模样还挺让人激赏,丰神俊朗的清高姿态带着奇异的流漩将人慑服,当时的跡部少年也身不由己虽胜尤败了呢。真可惜,不能亲眼看到这样精彩的手塚了。
忙完了手头上积攒了一季的大致工作,跡部接到来自英国的祖父电话急召。
祖孙俩寒暄了一番,进入正题。
“景吾啊,你回日本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子?”跡部光故作哀怨“我可是很想尽快抱曾孙了。”
跡部咬牙“祖父,我还不满15岁!”
“这有什么,想当年你祖父我11岁就情窦初开了!”跡部光很得意“年轻人应该热情一点主动出击,景吾你就是太矜持了!”
“祖父,我没有空考虑这种无聊的事情,您有话就直说。”跡部很无奈,他直觉将要发生点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祖父这样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太可疑了。
“咳咳”跡部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需要你在一周内找到一个女朋友,平民不行,必须有背景。”
跡部惊呆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唉,日本山口组组长田中建司的女儿正好和你同龄”跡部光懊恼不已“前日登门拜访提出联姻,我只能推说你从小订婚了。”
全世界首屈一指的黑社会吗?跡部沉吟片刻,问道“田中这个人有什么弱点?”
“嗯?景吾你不会是想……不行,太危险了!”跡部光断然反对,对方可是不要命的黑社会,被惹恼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祖父,跡部家不可能跟黑社会联姻,胡乱找个人顶替也不是办法,万一他们发现被欺骗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跡部很镇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能一劳永逸。”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个人根本没有弱点”跡部光大泄气“调查报告显示,田中父母早亡,为人冷酷无情,连唯一的女儿都能用来待价而沽。”
“那他的性格呢?怕疼还是怕死?是否贪恋美色或权势?”跡部连珠炮似的发问,把跡部光轰得有些懵了,提这种问题,是准备胁持或收买?怎么显得跡部家更像黑社会?
“据说是比较惜命,不过,坐到高位的人哪个不惜命?不恋权势也攀不到那个位置……景吾,你想怎么做?”跡部光心惊胆颤,千万别是他猜想的那样!
“祖父,我从小到大有做过让您失望的事情么?”跡部倒是气定神闲。
“那倒没有……”
“那么,我会尽快解决,祖父就放心吧!就酱!”
放心?他怎么可能放心!跡部光急得跳脚,发现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怔了一下,颓然垂手跌坐在沙发上。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巢独自飞翔,他已经老了,总不能护着孩子一辈子。像这种棘手的事情,以后还会有更多,既然这么自信满满,就放手一搏吧!跡部光暗暗祈祷,那孩子是上天赐给跡部家的瑰宝,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跡部挂了电话立即行动起来,派人去大阪收集田中建司此人详细的资料及行踪报告,一星期后,没等跡部找上门,猎物自动送上门了。
田中建司是个中等身高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无奇,属于丢到人堆里就再也分辨不出来那种,熟习甲贺流忍术中的五车之术,端的狡猾善变。因为跡部一向并不正面出现在集团东京分部处,田中找不到地方投帖拜访,竟大刀金马地带着女儿闯到冰帝要求入学。
人都打上门来了,跡部索性施施然地前去接招。忍足一听来了个老家的黑社会头子,火急火燎地跟上去,心里直打鼓。再闭塞的日本人也知道山口组是不能招惹的黑暗存在,偏偏还是个合法组织,该不是跡部集团跟人家卯上了?
事实证明忍足想多了,田中一见到跡部,脸上快要笑出花来,一番自来熟的寒暄后直直把田中纯子推过来,不容拒绝地笑道“有景吾在冰帝照顾小女纯子,叔叔我就放心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好沟通,那么,我把材料放这儿了。”
老奸巨滑的欧吉桑一通自说自话把人丢下就跑了,跡部无意Сhā话,一直闲闲看戏,眼看着曲终人不散,才懒懒地开口“田中小姐要上几年级?”
“我和景吾一个班就好。”田中纯子意外地落落大方,褐色微卷的齐肩发蓬松地散着,配上明媚的瓜子脸杏仁眼,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跡部皱了皱眉,总感觉自己的名字从这父女俩嘴里听来那么刺耳。不过,他倒要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招。哼,冰帝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混的。
“侑士,你带田中小姐去班级报到。”跡部不高兴地将人下放给忍足,头也不回地甩脸子回理事长室消火去了。
喂喂!把任务交代下来之前,起码要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忍足无奈地扶了扶眼镜,虽然小红帽傲娇的模样很可爱,但是不能就地扑倒这一点让人很烦恼啊!
“田中小姐,我是冰帝国中部外联部长忍足侑士,和景吾同班同桌,请先随我到班导处报到。”忍足不亢不卑地弯了个优雅的欧式见面礼。
“麻烦忍足君带路,我是田中纯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田中温婉回礼,姿态完全无懈可击。
忍足眯了眯眼,是个难缠的角色呢,怕是来者不善啊。关东大赛是忍足和桦地负责安排,跡部压根没想过在决赛前出席,把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女生放在学校和他朝夕相处恐怕会闹出些大家都不乐见的绯闻,得想个法子……
于是在医院好好做着复健的幸村被忍足抓壮丁了,他可是名正言顺地在冰帝挂着交换生的名号呢!有冰帝赛事的时候,幸村你就不要松懈地代替他守护小红帽的清誉吧!
当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的幸村巧笑嫣然走进教室,跡部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木然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精市?你可以出院了?”
幸村摇摇头,堂而皇之地俯身在跡部的眉心印下一吻,于一片抽气声中笑得烂漫“忍足请我来客串景吾的骑士呢,今天就请多多关照了。”
田中纯子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睛,这不可能!父亲明明调查得很清楚,跡部景吾根本没有交往过密的女朋友,这个高挑的美女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就是忍足的阴险之处,特地挑了一套中性的运动服给幸村,再加上一副椭圆无框平光眼镜,这家伙本就长相柔美,这下更雌雄难辨了。幸村本来对反串角色十分抵触,甫一听到竟然有雌性生物在公然挖他们墙角,立刻二话不说积极包揽下来。
没有人能认出这个中性的美女就是立海大男子网球部太上皇幸村精市,首先气场就大不一样,一直保持着温柔浅笑的脸更是仿佛要掐出水来般甜美。跡部却很熟悉这般模样的幸村,丝毫不觉怪异,只当他心情很好罢了。
幸村紧挨着跡部坐下,毫不在意地承受了四面八方遮天蔽日的眼刀,从容地取来跡部的课本一面翻一面小声慨叹“啊啦,这是第一次和景吾一起上课呢,感觉很幸福呐!”
一起上课有什么幸福的?跡部翻翻白眼不理他,继续研究手中的大部头。幸村凑过去一看——《Geothe Faust》(歌德浮士德)好吧,他不懂德文……默默转回头看向手中的英文课本,呜……好干净!别说笔记,连个标示课本主人的名字都没有!幸村很怀疑,这本书到底是否曾有幸被翻开过?再取了物理和几何课本来检测,很好很强大!那根本就是原封未动的新书!
“Ne,景吾平时都是什么时间复习功课的?”幸村合上簇新的课本,支着下巴好奇地问。
“没空。”
“诶?怎么可能!那考试怎么办?”幸村不相信,他可是早就听说了,冰帝的期中期末考题都是足以媲美竞赛强度的,跡部能做到每次都占据榜首,不可能看看书皮就轻松办得到吧?
跡部抬起头,似笑非笑“你想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杯具地发现竟然越拖越久鸟~(≥﹏≤)
鸭梨好大啊啊瓦要去狠狠睡一觉QAQ
谁都表拦俺!
泪奔而去……
72
72、黑暗的曙光 ...
幸村状似十分苦恼地歪脖子搔了搔下巴“这个问题很难具体回答呢,和景吾有关的一切都在我想知道的范围里呐。”
“啊嗯,不要太贪心”跡部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觉得无聊就回医院。”
“YADA!在医院才无聊”幸村不习惯地扶了扶眼镜,撅着嘴发牢骚“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做习题,碰到不明白的地方也没人可以请教,景吾又不来看我……”
跡部头疼地捂额“好了好了,安静点上课,有话午休时再说。”
幸村乖巧地闭嘴,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左上方的田中纯子,不意外地接收到一束泛着幽幽红光的必死视线,将那张故作温婉的娇美面容染上几分肃杀。嗯哼,黑社会老大的女儿么?最近议会在指桑骂槐地讨论打压不法分子的猖獗活动,似乎有那么点儿取缔黑帮组织合法地位的苗头,于是他们就企图通过攀亲金融集团来加速漂白?看这势在必得的强硬姿态,着实不好打发啊。
冰帝国三A组三十多号人整个上午的课时都如坐针毡,身处教室中心无声相融的两人自成一派气场,明明没有太多交谈,却似乎任何人都无法靠近般亲昵自然,这美好情境短短时间碾碎了多少玻璃心。
好不容易挨到午休用餐,众人纷纷收拾一腔黯然神伤落荒而逃,不一会儿,教室里只剩了仍沉浸在德语诗集里徜徉的跡部和幸村,还有厚着面皮甘当灯泡的田中纯子。
“景吾,今天要不要一起到餐厅用餐?”田中纯子锲而不舍地提出邀请,尽管之前已经被无情拒绝过数次。
“不去。”跡部仍是硬邦邦的答复,连眼皮都没舍得掀一下。
田中纯子气极,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强撑着微笑转向幸村“景吾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新来的同学该如何称呼?”
跡部不耐,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大部头,正要开口,蓦地被幸村伸手捂住嘴,笑意盈盈道“嘛,我不喜欢景吾把我的名字告诉陌生人呢。”
这么一扑,人已经到了跡部怀里,幸村索性缠上身偎着不动了。跡部也不管他,只好整以暇地看戏。田中看得眼里冒火,这女人太猖狂了,她以为山口组是吓唬人用的?
眉眼秀丽的女孩眼底流过一道狠毒的幽光,被眼神犀利的跡部瞄个正着。懒懒抬起右手,穿过幸村柔软微卷的紫罗兰色发丝,貌似漫不经心道“田中小姐,要是这个人伤到一丁半点,本大爷会很生气。”
低沉魔魅的嗓音,带着些许雍容的散漫,狠狠震慑了城府尚且不足的少女。她本以为跡部景吾不过是个承袭世家的纨绔公子,就算长得妖孽无比,内里也不过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一枚,只要自己稍加手段,不怕拿不下跡部太子妃的宝座。几天短暂接触下来,才发现自己太天真,对方为人处世光风霁月滴水不漏,冰帝上下竟全体惟命是从,窥一斑可见全豹,这个人绝对不如表面上看的简单。最可怕的是,与之相处越久,哪怕一句话都混不上,也会情不自禁地陷入爱情的魔障。身在黑道,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悲剧般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只怕到了最后,不必父亲动手,她定会选择亲自了结。
田中纯子脸色苍白,身为一个女孩子,生在黑道已经是莫大的悲哀,若是连心都守不住,平白输给一个注定不会善待自己的人,她的后半生还有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言语里便生出一丝哀切“景吾和……这位同学,是什么关系?”
他和精市是什么关系?这可把跡部问住了。同学?冰帝和立海大隔得恁远了,朋友?似乎也有点牵强,哪有那么亲密的朋友?
幸村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吧唧一口亲在跡部唇上,笑得像涂了蜜般甜腻“我和景吾是正在交往的关系啊,这不是很明显么!”
跡部浑身僵硬,交往?仔细看看幸村今天的打扮,蓦地明白了他会突然出现在冰帝的目的,敢情是在帮忙赶桃花?拜托!跡部真是服了这家伙,要演戏也得找个真女人来好不好!若是被当场拆穿多尴尬!他以后回立海大还要不要做人了!
田中纯子瞪大眼睛拼命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合伙骗我的!”
幸村嘟着嘴,这女人真罗嗦,一ρi股挪跨坐到跡部腿上,抓了他的胳膊摇晃“景吾来作证吧,我们是不是在交往,嗯?”
还玩?跡部瞪他一眼,被近在咫尺镜片后那双仿佛在发出邀请的水光潋滟雾气蒙蒙的眸子煞了一瞬,鬼使神差地缓缓贴上去,顺手摘掉碍事的眼镜,以吻封缄直接用行动佐证了幸村方才的戏言。
……这个吻太悱恻缠绵,没有丝毫水分,幸村甚至忘情地将不规矩的双手侵入跡部的衬衣下摆恣意抚摩内里丝滑的肌肤……田中纯子绝望了,尽管眼前一幕美好得像一幅画,但女主角不是她,于是刺眼得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撕毁殆尽。无法逞强再继续停留,田中纯子使劲抹了一把不知不觉淌了满脸的苦涩眼泪,忍住呜咽捂着嘴冲出教室。
如果田中纯子再待上片刻,平心静气地观察一下便知,幸村这厮乖顺不了多久就忍不住原形毕露,那层柔和的气场陡然锐利,除去眼镜遮蔽的眉目间满是极具攻击力的蓬勃生气,哪里还有半分女气!
于是下午上课前,争得短暂欢愉的幸村被收队回校的忍足憋足劲撵回了医院。喜滋滋踏上回程的幸村发现,送他回医院的专车里多了四个秘书样的保镖,眼珠一转便明了原因,心下懊恼不已,今天一时冲动招惹了田中大小姐给跡部添大麻烦了吧?看那女人的模样,竟然对跡部是认真的?!想起跡部不分男女老少的通杀能力,幸村恨恨咬牙。
凌晨两点,跡部在书房伏案疾书,手机突然忽闪忽闪地欢快起来。看了看来电,柳莲二?皱了皱眉,这个时间……是出什么事了吗?
按了接听,对方却没有声响,安静得诡异。跡部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瞪着手机好一会儿,挂掉打过去。响了很久,有人接起,却在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后啪嗒一声闷响又回归静谧,像是手机掉到了地上。然后一直没有挂掉,一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跡部郁闷了,他又不是柳生那个喜欢侦探故事的怪胎,这样没头没脑的一个电话,他只想到了恶作剧,问题是柳莲二此人再君子不过,不可能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游戏。真相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出事了。于是问题又来了,出了什么事?大事还是小事?为什么偏偏打电话给他这个半生不熟的人预警?或者乐观一点,也许柳只是睡着了不小心按到他的号码拨出去,又在半梦半醒间把手机掉到地上接着睡过去了?更无厘头一些,可能柳在梦游……
天马行空了半晌,跡部认命地更衣出门,和苦命的司机大叔一起玩了一把东京到神奈川的深夜极速飞车,按手机卫星定位指示的方位一路寻过去,停在一栋四层日式别墅前,铭牌上清楚地写着‘柳宅’。
在大门停驻许久,跡部只探出三楼一间房里有微弱的呼吸,其余都是空置,这么说,家人都外出了?
抬头望望三楼的小阳台,纵身一跃。落地窗没有锁,跡部松了口气,闪身入内找到有人那间房,出于礼貌,他还是敲了敲门,轻轻的叩门声在夜里听来效果格外惊悚。当然,跡部没等到人来开门,自行扭开门把。借着依稀的月光,看到房间正中是一张单人床,柳莲二状似熟睡地蜷在一侧。
为谨慎起见,跡部开了灯,柳身着条纹睡衣发丝凌乱脸色惨白,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敢情是昏过去了。跡部上前将手覆在柳的额头,嘶!再烫些就可以煎蛋了。把过脉确定此人已发展到中度肺炎,若不是那通无声电话,若不是他多管闲事,再过半天,这孩子就回天乏术了。
跡部捡起掉在床下的手机,还有床头的钥匙一起揣进兜里,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原路返回。
驱车赶往神奈川综合病院,柳在输液中途竟然醒了,但依然神志不清,只不住往死里干咳,像是要把故障的肺给吐出来般歇斯底里,估计每咳一下都牵扯到患处,真正是疼得撕心裂肺,脸色愈发灰败。跡部为难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疾点柳的定身|茓作应急,趁人终于消停,手掌抵在他的后心处输入真气,口里同时含了一口真气渡过去,如此双管齐下,终于疏通了堵塞的呼吸道。跡部长出了一口气,直起腰来,给柳解|茓,抬眼一看,嗯?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果然刚才突然那样做还是太唐突了么?跡部有些尴尬,算起来,他和柳真的不是很熟,只是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那许多,但总不能照实跟人家解释,那又不是人工呼吸!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晌,柳忽然笑了,眉眼单纯地弯作欢乐的弧度,貌似十分开心地叨念道“就算这个噩梦的背景是地狱,我也希望有你陪我一起闯。”没等跡部琢磨出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柳就猛然抓住他的领襟往下拉,唬了他一大跳,忙把柳正输液的左手腕按回原处,电光火石间,两人的唇又贴作一块。柳像个不辨方向的掠夺者,只拼了命地巧取豪夺,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他要争分夺秒倾尽全力将这个人牢牢刻在心底哪怕化成尘土也不能忘。
柳的希望和绝望于唇舌纠缠间明明白白地传达给了跡部,他不知如何安慰病中脆弱得一塌糊涂的孩子,只得一面按捺住那不安分地总想挣脱的左手,一面分心安抚身底下狂乱得几近崩溃的柳。
一吻终了,两人都喘得不行,跡部累得筋疲力尽,偏偏看到搭在床沿始终正常输液中的那只可恨的手还很欣慰,还好没造成断流事件。
“Ne,跡部,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柳用满是薄茧的右手贪婪地抚摩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脸,红了眼眶“如果这次还是做梦,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很困……八不出啥来了……
疑惑一下为嘛传说中的冷空气还木有来~
退场~
73
73、绑架浮云 ...
柳的脑子怕不是烧坏了。
跡部心里一凉,暗恨方才飙车300码的时速太慢,若是早到一时半刻,情况或许没有那么糟!再仔细一想,不对啊,柳明明还认得出自己的!跡部摸摸柳的额头,唔,应该只是烧迷糊了,顿时大大松了口气,撑起手肘就想起身。
“不准走!”柳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跡部的头发拽住不放“不准你走!”
“我只是想找人来拔针”跡部温言安抚狂躁不安的柳少年“不会走的,我保证,嗯?”
“我自己拔!”柳松开抓着跡部头发的右手,灵敏非常地去袭击那个碍事的针头,眼看就要发生惨案,跡部满头冷汗地及时拦住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最镇定冷静的柳莲二,这会儿怎么这么能折腾!
好不容易把输完液的管子丢到一旁,跡部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端给柳少年吃药。默默吐槽自己像个二十四孝亲爹,那叫一个任劳任怨。
天气晴好,暖暖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漏下星星点点光影,映照出床上相拥而眠的两只美少年。好吧,事实是跡部被柳结结实实地四肢绞缠着当抱枕来用了,这种姿势跡部并不陌生,自家那两只不也经常这么干么,好像怕一松手他就跑了似的……一段熟悉的音乐陡然响起,惊醒了好梦中的跡部,困惑地想着这首歌似乎在哪儿听过,摸索着拿到手机,胡乱按下接听“啊嗯,谁?”
……对方似乎很震惊“跡……跡部?!”
“啊嗯,不要废话!找本大爷什么事?”
“那个……我是真田,其实我拨的是柳莲二的电话”真田艰难地辩解道“他今天没来早训,是到东京去了吗?”
跡部清醒了几分,黑线地瞅瞅手里不属于自己的手机,无语半晌,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唔,柳在神奈川综合病院,是急性病毒型肺炎。”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真田肃穆道“我马上过去。”
柳这几天确实都在感冒,正选们都清楚,恰好赶上全家都出游去了,没人嘘寒问暖的少年只草草吃了几片感冒药打发过去,没想到会发展成肺炎,等意识到情况严重时已经晚了。跡部的号码是一直存在手机快捷键第一位的,以往总也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拨出去,生死关头才大义凛然地突破了。
真田快速请了假飞奔出校,一路上百感交集,幸村过几天就出院了,又轮到柳住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大赛又迫在眉睫。想着想着就拧起眉头,跡部刚才的声音含糊懵懂,分明是没睡醒的鼻音,莫非是守了一夜?脑子里乱糟糟的,觉得很多事情都超出想象,是不是除了自己,每个人都和跡部关系匪浅?
而此时,跡部正为了一句无心之失与被吵醒的柳僵持中。
跡部很挫败,他不过是探过了柳的脉象觉得没有大碍就说他该回东京处理日常事务了,少年竟然一声不吭地背过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再也不说话。
他到底招谁惹谁了这是?跡部哭笑不得,那个精明缜密智慧过人长袖善舞的立海军师哪去了?明明刚醒那会还高兴得眉眼弯弯,转瞬就翻脸晴转阴,不带这么孩子气的!
“啊嗯,既然你没意见,那本大爷就走了。”跡部拉拉被压得发皱的衬衣,束了长发,下床作势要离开。
柳一动不动,胸膛却急剧起伏,他找不到理由,他根本没有理由要求跡部丢下工作来陪自己!没来由地心疼得像要从胸腔里炸开,一想到跡部只是可怜他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柳就止不住想要一头撞死。为什么求而不得的感情竟这样难过,他真的不想去争,更害怕争到最后伤得体无完肤仍然一无所获,他宁愿一生苦恋,也不要卑微地乞求爱情!
跡部能听到柳紊乱而狂躁的心跳,偏这孩子又打死不吭声,倔强得让人心软。暗叹一声走到床前蹲下来,平视那双不肯直视的暗棕瞳仁,无奈开口“我去给你买早餐,想吃什么?”
黯淡的眸子陡然一亮“不是回东京?”
“啊嗯,不是。”跡部好气又好笑,明明很在乎,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想要什么就坦白说,本大爷可不是你肚子的蛔虫。”
柳怔然“想要的东西……不是简单的说出来就可以得到的。”
跟脑子不清楚的人扯哲学是很愚蠢的事情,跡部果断快刀斩乱麻道“区区一顿早餐,只要你说得出,本大爷就买得到!”
柳眯起眼睛“那就上次的汤面好不好?”
上次?哪一次?跡部一头雾水,开始怀疑柳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
啊,果然忘记了呢,柳落寞地苦笑,淡淡提醒道“到三溪园下棋那一次。”
“鸡蛋面?”跡部恍然大悟,说起来,那天距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啊!
柳点点头,忍不住心情雀跃,真好,他还记得。
“你很喜欢吃面?”跡部当然没有忘,他那天可是给人家下了个不大不小的绊子。
“说不上喜欢”柳垂下脸,轻轻地说“我只是怀念那种温暖的味道。”
跡部失笑“你确定是温暖而不是撑死的味道?”
柳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惊呼“你是故意的?!”
“啊嗯,放了两人份的面”跡部毫无愧疚地大方承认“我当时只是比较好奇你吃不完会怎么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柳嘴角狂抽,这个缺乏常识的笨蛋肯定不知道他那时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点不剩地吃完才不至于失礼!这是帝王的恶作剧方式吗?不得不说,非常的含蓄,若不是他自己招认,柳可以肯定,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么,这就是他说的坦诚相告吗?不说出来,对方就永远不会明白,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要一份鸡蛋汤面。”
“诶?”跡部呆了一瞬了然道“好。”
“我想要你今天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要去。”
……“可以。”
“我想要你叫我的名字。”
“唔,莲二?”
“我想要冰帝高中部的入学推荐。”
“没问题。”
“我想要你的全部Data.”
“喂喂!这个太过分了!”跡部曲指弹了弹柳少年的脑仁,勾起唇角“堂堂立海大军师,连见好就收都不明白,啊嗯?”
柳笑而不语,他还是太心急了,既然决定了去争,就更需要百分之二百的耐性。这个人,其实在最初的第一次相处中已经给过自己机会去靠近,可惜他那温暾性子不争气,竟然过了很久才醒悟那种深入灵魂的悸动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已经迟到太久,希望不会被落得太远。
医院的餐厅没有手工面,于是大费周折地从附近的意大利餐厅紧急抽调了面条,跡部这一碗面做得颇声势浩大。柳算是肺炎好转得很神速的了,除了有些虚弱再没任何不适,胃口大开地将一小碗汤面吃个精光,咂咂嘴投诉说这次的分量严重不足,下回还要补回来。
真田刚刚赶到,看到柳没事人般地吃吃喝喝,放心的同时胸闷不已。柳的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至少他从来没见过柳那双眯缝眼如此长时间温柔地完全睁开注视着一个人,一身书卷味也染上了些许不容反驳的强势,病中苍白的脸色也丝毫掩盖不住他的决心。
每个人都自信满满,只剩自己还在原地仰望。真田握紧双拳,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坐等命运的垂青,毫无作为的等待只会让那个人越来越远,他的初衷始终没有变,他仍然希望那个人在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只专注地放着他一个人!
真田没有返回学校上课,哪怕赖着不走会得罪柳莲二,他也不想放弃能和跡部相处的机会。幸好来的时候带着书包,他索性拿出早上课堂前布置下来的数学习题开始做题,遇到不甚通畅的解题思路,还请教了跡部,三人一起兴致勃勃地教学,倒也其乐融融。
打破如此融洽气氛的是一个急促的电话,跡部一看来电就快速接起“是我,出了什么事?”
“是,幸村少爷失踪了,对方使用专业消声麻醉枪,贴身保护幸村少爷的四个护卫全部中弹未醒,相关视频被屏蔽,具体情况尚不明确,请问景吾少爷我们需不需要报警?”
“不,先别报警,我过去处理,你们保护现场和封锁消息。”跡部严肃地挂了电话,立即翻出通讯录中有关高层的号码拨了出去,下令十分钟内调一架直升机到医院顶楼候命,一切就绪合上手机,对上两双担心的眼睛。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柳关切地问。
“很抱歉,我需要立刻赶回东京”跡部阴霾地扔下一个晴天霹雳“精市可能被山口组挟持了。”
山口组?两人倒吸一口寒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跡部很懊悔,他还是低估了女人的疯狂,本以为田中纯子看在双方还没彻底撕破脸的份上不会轻举妄动,可失去理智的女人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他应该庆幸情况没有很糟糕,起码对方只用了麻醉枪,只绑架没直接灭口真是非常万幸!
“你不能去!”真田急了“这太危险了!”
“我不去精市就危险了”跡部黑线不已“没事的,不过是个疯女人想跟我结婚而已。”
“Nani?!”真田和柳大惊失色地异口同声“那就更不能去!”
跡部没时间跟两只扯皮“莲二,放手,我必须去。”
柳咬牙“那你发誓,绝对不会答应和什么女人结婚!”
“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跡部匆匆给柳贴了个额吻“我明天再来看你,就酱。”
真田在一旁看得气血翻涌不已,在跡部伸手开门之际一把拉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跡部不耐纠缠,扯了真田出门上顶楼,登上按时抵达的直升机飞往东京方向。
在机上的二十分钟内,真田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始末,对幸村的大胆举措头疼无比,那家伙一向喜欢乱搅和,这回终于闹出大麻烦来了。以往有分寸胡闹的人,估计是碰到跡部的事情就有些乱了阵脚,只是,他帮不上忙不算,还让跡部给他收拾烂摊子,实在是……
直升机降落在东京综合病院的顶楼上,角落的阁楼正是上次跡部和幸村看日出的地方,跡部看着那块空荡荡的地面暗暗想着,下次再看日出,可不要再选这么不华丽的地方了。
反手点了飞行员的昏睡|茓,跡部扭头询问真田的意见“你想晕吗?”
真田目不斜视,把脑袋摇得飞快。
跡部认真地叮嘱“那么你要把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当作浮云。”
真田机械点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见跡部似乎只是随意扬了扬手,陆续有几只不知名的鸟落在面前,接着越来越多的飞禽降落在顶楼,黑压压地聚集了成千上万,偏偏还静静停驻鸦雀无声。
这是浮云。真田不断催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 貌似每天晚一点更的话……
总有一天会回到原来晚上更新的时间挖卡卡~
俺想完结想疯鸟≥﹏≤
74
74、救赎 ...
跡部就地盘坐下来,扩大灵觉与小动物们进行意识流的交流,将幸村的音容笑貌远远传达出去。接到神的旨意,小家伙们都很肃穆,马上就有数十只出列报告幸村两小时前被6个成年男子押送上了一辆白色货车开往郊区埼玉县方向。
郊区么?还好,至少不是大阪老巢。跡部立刻发动鸟儿们往可疑方向追踪过去,沿途遇到同类就去打听情况。
待一大片灰扑扑的翅膀遮天蔽日地腾起而去,真田还在石化状态中胶着。跡部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掏出手机跟楼下的内部人员联系。
夏日下午的阳光热辣,跡部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穿一件长袖暗纹白衬衣,长发如瀑垂在身后,底下是笔挺的浅蓝西裤,居然也清爽无汗。真田不错眼珠地盯着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一层金光的美丽少年,只觉现境如此的不真实,是自己在魂游太虚,还是那个少年实非凡人?
前后不过一刻钟,陆续几只鸽子携最新情报返回。跡部将真田扯上直升机,将睡得鼾声震天的飞行员搬到后座,大刺刺坐到了驾驶位。
“你会开?”真田疑道。
“啊嗯,刚才观摩了一下,大概会一点。”跡部招呼鸽子们待在仪表台最高点,以便它们视线无阻。
真田抽抽嘴角,这个人当空中历险是闹着玩的?他这时才知道以前幸村折腾的那些都是小儿科,蹦极过山车什么的算什么,现在他们玩的就是心跳!
鸽子们一路叽叽啾啾好不热闹,跡部一脸专注地摆弄着琳琅满目的仪表台,在南埼玉郡白岡町一处牧场附近降落。
刚停稳,数十鸟儿扑簌簌过来迎接,跡部敲醒飞行员大叔,嘱咐人原地待命就拉着真田跟上带路的朋友跑了。
沿途无人,颇是荒凉,跡部心急如焚,不由分说地单手挟起真田飞掠上路。真田背着风向搂着跡部的腰人都快被刺激傻了,他该想什么?他能想什么?一切都是浮云。
一栋独立的灰白色仓房进入视线,跡部缓下脚步,惟恐伤及无辜,挥手斥退小朋友们。他太紧张,忘了放下真田,就着类似正面拥抱的姿势跃上二楼,勾住窗棂一角紧贴在光滑的墙上,凝神聆听屋里的动静。
真田大气都不敢喘,扒着跡部的腰身兀自僵硬。房子的隔音不好,连真田都能听到里头秽言秽语的调笑“老子还没玩过男孩,这小子看起来比女人还漂亮”……“皮肤很嫩啊,可惜大小姐只让拍照”……“怕什么!她也没说不准糟蹋,不弄死就行,料这小子也不敢告诉别人被强X过了,嘿嘿”……“说的也是,喂,那药怎么还不起效?”……“已经起效了,小子,忍得很辛苦吧?哈哈……”
跡部脸色铁青,揽住真田的五指钢爪一般收紧,疼得他差点大叫。咬牙强忍剧痛贴近盛怒的跡部耳边低语“冷静点,他们至少有6个人。”
跡部眯了眯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疑问“男人也能被强X?”
……真田龟裂,这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跡部没有继续追究,一个倒挂金勾翻身踢腿破窗而入,快得真田来不及出声阻止,人已经着陆到室内。
房间很空,一张铺着白褥子的榻榻米,一个小木桌,一支三脚架和相机,一堆散乱的衣物,一脸盆水,6个赤条条的成年男人,还有被拷在椅子上□曲膝蜷成一团的幸村。
有人吹了声口哨,笑得猥琐“嘘~来了个更极品的自投罗网,大家上!”
跡部冷笑,把真田往边上一甩,一阵旋风般在6人间遛了一圈,留下6尊雕像姿势怪异地定在原地。
走到将脸深埋在腿间不住颤抖的幸村面前,跡部一眼看到他被拷在椅背后的手腕鲜血淋漓,已经凝固的血痕呈狰狞的条条暗红,地板上血花飞溅,点点刺目。脚踝上皮肉翻飞的伤口更是决绝得深可见骨,可以预见以后被镣铐箍出的疤痕恐怕要伴随少年一生。
眼神暗了暗,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沉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若是再晚一步,这个曾经对自己笑靥如花的少年还能不能张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再看他一眼?
探手狠狠捏断了各节镣铐,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小心将人拥进怀里,跡部嗓音发涩“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幸村羞耻得浑身战栗,从被强行撕毁衣物灌下药物自尊扫地那一刻起,他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他甚至不希望跡部来救人,从而曝光那种被折辱的丑陋场景。那个眼里容不下沙子凡事追求完美的人会怎么看,他不敢想象,他害怕靠近之后又被抛弃,那样还不如去死,起码这样会被牢牢记住。可是跡部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就在半分钟之前,他还在是咬舌还是一头撞到地上两个抉择中摇摆,不过须臾之间,他又被跡部再一次从死亡中救赎。
真田默默扯了榻榻米上的白色床单递给跡部,跡部接过来披在幸村身上,猛然直起腰来,将两人护在身后,紧紧盯着门口。
气氛绷得很紧,仿佛一触即发。
门把自外而内地缓缓旋开,门板砰然砸在墙上,两个彪型大汉持枪夺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跡部。田中纯子阴沉地居后而来,俏脸含霜质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计划明明很成功,虽然跡部委派了保镖,但终究没有多加防范,幸村被挟持出院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遭到跟踪。
跡部不想跟疯子多废话,双掌一翻便凭空将两支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卷了过来,没等它们到手又各一弹指重重打到两边墙角,两支枪顿时深深嵌入墙体两寸。整个过程不到两秒,所有亲眼目睹的人都呆滞地望着两个墙角无法发声。两个大汉率先回过神来,立刻拔出腰间备用的匕首双双攻上前,跡部不躲不闪,双掌一个灵巧寰转将两人凌空提将起来,再往檀中各一弹指,两个重逾一百公斤的大汉就直直飞向他们的武器所在,嘭的一声撞上墙壁就地软倒生死不知。
瞬息之间成败已决,田中纯子面色惨白地踉跄后退两步,后背抵着靠门的墙退无可退。
跡部拈起两把匕首,在手中翻着刀花把玩。
“田中小姐,本大爷说过,不允许这个人伤到一丁半点,似乎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啊嗯?”
“可他是个男人!”田中纯子歇斯底里地尖叫“我到底那里比不上一个身材干巴巴的该死的男人!”
跡部出奇的平静“若他是女人,你就不会伤他?”
田中语塞,若幸村是女人,她的手段会更酷戾,毕竟,男人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跟自己抢跡部未婚妻的位置不是?
幸村早在田中等人破门而入时就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事态朝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跡部斜眼瞄到他左脸上一座清晰浮肿的五指山,瞳孔猛缩,伸手托起他的下巴阴鸷道“谁干的?”
想起当时情境,幸村难堪地扭过脸,抿紧唇不做声。
跡部危险地眯起眼,一一扫过屋内诸人,目光在那张小木桌上摆放的物件上停住。那形状太眼熟,用途很可疑。
随手一抓,东西就到了手中。连着一根长长的线源晃晃悠悠,跡部有不祥的预感,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嗯,田中小姐,请解释一下,这个作何用?”
“情……情……趣用品”田中面色灰败,指甲扒住墙壁刮出道道白痕。
“本大爷问它用来做什么!”
“塞进□里!”田中抓狂了“跡部景吾!少假惺惺了!你们难道没有做过吗!”
话音噶然而止,真田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要不是场面绝对不允许,他差点要破功笑出声来。那玩意用来堵那恶心女人的嘴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跡部定定看着田中抠喉咙狼狈地干呕,面无表情道“本大爷才不会做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还有”用匕首指指那盆子突兀至极的清水,跡部再问“水有什么用处?”
田中怨毒地瞪着幸村,神经质地笑起来“虽然简陋了点,但其实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善良对不对?那药只是助兴的DDV,水用来润滑□的哈哈!”
幸村抖了抖,将身上的床单裹紧些,深深地低下头。这个女人疯了,他不想跟她一起疯,那些可怕的事全都没有发生,他不怕,不怕。
跡部深呼吸“最后一个问题,他的脸谁打的?”
“我打的!”田中纯子破罐子破摔,她不认为跡部敢拿她怎么样,顶多拿在场的虾兵蟹将出气罢了。跡部集团不涉黑,并不代表不怕黑,有山口组作后盾,她就是有恃无恐。
田中纯子还是太嫩,跡部集团屹立百年不倒还日渐繁盛,自有一套自然生存法则,一旦山口组率先打破平衡,受创最重的绝不是跡部集团。
跡部不欲多作耽搁,扬手凌空取水瞬间凝聚成冰,第一枚冰片没入田中纯子右手肘,其余分别射入6尊人体雕塑的太阳|茓,至于墙角两滩烂泥,跡部想了想,他们以后估计也就是两坨软肉了,犯不着再锦上添花。
轻松完成跡部式惩罚,跡部厚道地给雕塑们解除了禁制,顺手把相机掴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回身抱起幸村往外走,真田紧随其后。经过田中纯子身边时,跡部怜悯地看一眼强自镇定的女孩“本大爷今晚会登门拜访令尊,希望你待会还有机会转达。”
幸村全身剧震,惊愕地抬头“你……你要……”
“嗯?”跡部脚步不停,下楼,一脚踹开大门。
“今晚不许去!”幸村总算恢复了几分生气,身上顿时感觉热得像要烧起来,手腕和脚踝也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不许去?”跡部皱眉。
“我不许你答应娶那种女人!”幸村难过地泪流满面,不甘心地低吼“我到底为什么要受那么多罪!你还不如让我死在那里算了!呜……不要去……你得对我负责呜……”
真田暗暗摇头,幸村真是被折磨惨了,脑子都不清楚起来,跡部的态度哪里像是要妥协,倒像要去找茬。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跡部对哭得一塌糊涂的幸村一筹莫展“你想要我怎么负责,啊嗯?”
“呜……你要娶我……”幸村泣不成声地抽噎。
喂!他还真当自己是女人了!跡部冷汗涔涔,无奈地和目光复杂的真田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安抚道“只要你敢嫁,我娶就是。”
真田扶额,太容易上勾了这是!那家伙胆子比脑袋大多了,有什么不敢的!
果然,幸村眼泪一收,朦胧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跡部“此话当真?你不会答应和那个女人结婚?”
跡部瞪眼“本大爷干嘛要跟疯子结婚!”
幸村破涕为笑,吧唧一口亲在跡部脸上“景吾记住你答应过的,以后要娶我!”
他还真敢说,跡部脸一黑,幸村家舍得嫁儿子?
身后的仓房里忽然爆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像是传说中十八层地狱历遍极刑的恶鬼发出的临终狂吼,紧接着掺进一个又一个更惨烈的哀嚎,此起彼伏地混作一曲人间炼狱。
真田和幸村惊诧地面面相觑,幸村虽然觉得解恨却也心惊胆战“景吾,你把他们怎么了?”
“唔,那6头畜生应该在头疼。”跡部很毒舌。
头疼会发出那种惨绝人寰的声音?两人摆明了不信,却见田中纯子跌跌撞撞地捧着右手肘追上来“跡部君,请……请留步!”
这么一转眼光景,就变成跡部君了?真田面色古怪地瞪着狼狈不堪的田中纯子,惟恐有诈。
田中连滚带爬地扑到跡部跟前猛磕头“跡部君,我以后再也不会冒犯与您有关的所有人!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拜托了!”
真的是很难看啊。跡部不屑地撇撇嘴,绕过她继续大步前行。
“求求你救救我!”田中绝望地哭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跡部头也不回,残酷地丢下一句“把手砍掉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小虐了一把女神≥▽≤
女神饭表鸡冻哈哈~这不是苦尽甘来了么(~ ̄▽ ̄)~
翻到诹访部两首歌词很腐很销魂的歌挖卡卡
等俺睡醒就发到邮箱= = 亲们有空就去瞄瞄~
实在木有精神鸟~挥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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