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间的情意,有一味就叫忠诚。这是一种仰视的情感。正如隋阳、景桩儿之于许魇。
许魇是一匹真正的狼。而且是一匹独狼。
他可以为了内心的一个小小的需求去冒险,也可以为了精神的高贵选择死亡。
听说狼的威风其实在于它们的尾巴。狼群中地位高的狼总是高高地翘着尾巴,地位低的狼总是把尾巴低低地夹在两腿之间。为群狼出去打探猎物的狼,不光要肩负起为整个狼群负责的使命,而且还必须具有冒险精神。所以,这样的狼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独狼。许魇绝对属于这类“尾巴总是高高翘起”的孤傲独狼。
独狼勇敢、睿智、具有超凡的本领。它找到目标后把嘴Сhā入地缝,发出一声低缓嘶哑的嗥叫,狼群听到它的这种叫声后便马上汇聚过来。而如果独狼在外遇到危险,便只能独自解决;解决了危险,它便能归队,若解决不了,它便命殁荒野。所以说,独狼是狼中间的敢死队员。男孩儿们多少年的并肩“拼杀”清清楚楚看出,许魇就是这匹领头的独狼!
所以,可想,隋阳、景桩儿对许魇有着何等的“忠诚”。细究起来,隋阳、景桩儿天生就不是会一生牵扯“儿女情长”的“情种”类男子,他们有血性,有大志,更适合乱世中“舍得一身剐”“义薄云天”在纯雄性的世界为自己“杀”出一番天地!
事实,要不是许文正是许魇珍视的幼妹,隋阳、景桩儿不会跟她纠缠这样深。他们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爱情”,“建功立业”或许才是一生为之倾命的目标。女人,可有可无。这就直接造成年少的隋阳、景桩儿不会去珍视许文正,他们血液中保有的只是“不计一切后果”的“拼杀”———
但他们敬重许魇。也许,许魇的本性比他们更接近狼。他们羡慕这份“更接近”。狼对大自然中的一些同类是充满友爱,总是不动声色地关心着它们的。比如狼在食取猎物时,总要把一些骨头、皮肉和残渣剩屑留在路边,那些在寒冬或陷入无助境地的狐狸、秃鹫、鹰、乌鸦等,往往会把狼留下的这些东西作为救命的稻草。
许魇即是如此,他对幼妹貌似不浓烈的护爱往往叫一旁的隋阳、景桩儿心生暖意,也想学着他这样去维护一个人,疼惜一个人。可惜,他们没有许魇的耐心,以及那份坚守的韧性。
可想,这样一个男孩儿,他过早的离世对于隋阳景桩儿而言是一份多么重的痛惜与缺失,就像,行进的征途中,失去了旗手,失去了最标杆最耿意的战友,———然而,突然,冷不丁,他活生生又出现在你的面前———往日,你失去他后的痛惜、茫然、恨,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复仇,——隋阳一眼望见走廊上坐在长椅那里的人,一时竟然不敢上前去确认,竟然仓皇地转身跑了回来,脑子里,炸了一般的混乱!
“我,我好像看见许魇了。”
即使只那么一眼,即使并没有上前去确认,隋阳也并不认为自己错认了人。有些人散发出的独特气质———那是不需要你去再三认定的。那份感觉,那种味道,只一眼,足以震撼人心!
那个男人,他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凝视着前面的某个点,眉头微蹙,那是一种思考,很沉稳,很孤傲,你轻易*不了他的世界———
隋阳茫然且带有惊惶的站在门口说出这句话,彻底惊动了景桩儿。多年的默契,景桩儿觉得差不离十,他说“好像”,其实,这只是一种猛然见到后的“无法想象”。景桩儿没有见到,他急于去确认。当然,头脑里不亚于隋阳此刻头脑里掀起的风暴。
许冒冒呢?
何谈许冒冒。
且不谈这个人的生死是她一生转折的至重点,只一条,许冒冒已经觉得自己要窒息!
我的妈妈呢!!!
所以,当冒冒冲下床差点摔到地上时,———隋阳和景桩儿才惊出一身冷汗!一定要力持冷静!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许魇还活着,对许文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极有可能的“彻底崩溃”————这么多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冒冒,冒冒,冷静,冷静,说不定是我看走眼了,冒冒!”
隋阳抱着她,紧紧地!冒冒就像个小火炉,全身都在熊熊燃烧着,你完全抱不住她!
她通红了眼,扭过头怒视着他,“你会看错吗,他是许魇,你会看错吗!你觉得这个世上还会有人像许魇吗!”
隋阳哑口无言。
冒冒没有挣扎,只是全身炽热,你根本抱不住她,——
桩儿此时捧起了她的脸,“文正,文正,你看着我!”
冒冒此时的眼神很狂乱,似乎根本无法聚焦,他了解她,知道她内心此刻有多么———
期盼?
嗯,拼了命的期盼!她多么的想妈妈!!
还有呢,
恐惧?
嗯,失了心的恐惧!她多么害怕———这要一切都是个错误——她报复的是谁!!一切的残忍———用在了谁的身上!!
冒冒现在干脆不要心,她只想空茫地去确认,是许魇吗!!妈妈,我的妈妈呢!!
拦不住她,桩儿知道拦不住她。他只希望,他只祈祷,
“文正,文正,你别走,你别走,———这次,我们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桩儿捧着她的脸,额顶顶着她的额顶,卑微地,伤心地,衷心地,祈祷着———
冒冒已经不要心了,她拉着隋阳的手,眼睛通红,却冒着奇异的光,仿佛集聚了全身的力量,拽着他向外疾走,“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吴好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的就是冒冒拉着隋阳,景桩儿跟在他们后面往走廊那边走的背影。
眉头一蹙,他们去哪儿?
吴好也跟了过去。
122
一眼!
谁会错认!
如同许冒冒的质问:这个世上会有第二个许魇?这个世上,还会有谁,敢像许魇!
这样一个狼首一般的人物,独一无二!
景桩儿惊措地站在原地都不敢靠近,不可置信!又生怕这是个幻影———
冒冒拉着隋阳的手突然放开,此刻自己头脑都被阻塞住的隋*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冒冒已经向那边坐着的人冲了过去!
“冒冒!!”
这声喊来自走廊那头,是吴好!
疑惑着跟在后面的吴好一眼望见坐在长椅上的男子——简直大骇!再一看见许冒冒冲上去的身影———心一下都空了。
吴好赶忙飞奔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冒冒!不能指望隋阳、景桩儿,不能指望他们,吴好知道,他们同样被这个身影桎梏
着———
“冒冒,冒冒,”吴好小声在她耳朵边喊她,
她听不见。
冒冒全身僵硬,冷得像冰块,可是她的眼睛执着,脸庞坚毅,
她自己被抱住了,好像无觉,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长椅上的人,想伸出一只手去摸他,
长椅上的男人见冲过来立在身前的女人,———似乎,并不认得。眉头轻蹙,疑惑,却,不忙乱,冷静地注视着她。
“你不认得我了?”冒冒轻轻问,有点像梦呓,
“冒冒———”吴好额头顶着她的太阳|茓,无助地想哭。
怎么来的这样突然,怎么来的这样突然————她才生过孩子啊,孩子才出生一天,她看清自己的小吴嘎了吗,难道只
一天,只一眼,就要———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二哥,可是,已经不认得她了,已经不认得她好多年了———但是,一切真相将会随着他的现身而撕
开一个大口子,冒冒钻进去就是万劫不复,她如何放得过自己————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你难
道不能等到冒冒多看看她的小吴嘎几年,多看看她好容易接受的亲人几年,多看看这些爱她恨她纠缠她生死随她的——爱人
们几年,———她小半辈子活在这个世上,艰难啊———如何不叫她,开心几日,放下几日,真正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几日
———吴好想着想着,泪就涌了出来,凄伤地看向他,她的二哥,———你们当初一个“轻易”的离开,伤了这个女孩儿一
辈子———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当然看到了这个抱着女孩儿的男人眼底里的凄伤甚至阴冷,眉头蹙得更甚,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女
孩儿的问题,
“对不起,不认得。”声音都是记忆中的沉厚——没有变,没有变,———
冒冒对于这个声音,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多大震动,她依然目不转睛盯着他,
“那好,能叫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冒冒,冒冒,跟我回去,我告诉你一切,别这样,别这样———”吴好抱着她的腰,流着泪在她耳边说,想把她带离
这里,却,明显感觉冒冒的身体在往下滑,她的腿在弯曲,——这是,这是,要跪?!
冒冒的眼睛异常明亮,里面只有执意,哀求,不舍——
“求求你,能叫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长椅上的男人已然掩不住惊意,她要给自己下跪?一定要看到胸口——
面对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浸润着剧痛感的女孩儿,男人禁不住心口有些被什么东西渐渐掐住的感觉,竟然,伸出手,慢
慢解开了外套的扣子,然后,是内里的衬衣扣子——
冒冒伸出手去稍稍拉开了他左侧的衣衫,只一眼,就松了手,
冒冒站着了身体,突然凄然一笑,
这一笑,简直在挖他们的心!
“冒冒!”
连思绪混乱的隋阳景桩儿都失措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别说他们,一直抱着她的吴好都惊惶地感觉得到,———冒
冒,抓不住了———
“你叫许魇,你的胸口上有我十岁生日那天咬出来的牙印儿,你当时说,冒冒,你咬下一块肉吧,这样,哥这里疼,就
是想你了。你说你没有死,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你把我妈妈带哪儿去了,至少叫我知道吧。这么多年了,你胸口不疼吗
,你就算不想我,至少,那么深的一圈牙印,又没有结疤,不疼吗———”
她没有哭,就是轻轻挣脱了下抱住她的吴好,然后牵起吴好的手转身向前走,“我们回去,你告诉我一切,你都告诉我
吧———咳,我想,我就这样了——”
泪流满面的吴好跟着她走回去,
却没想,
刚才那番话是许冒冒开口说的最后一段话。
咳,我想,我就这样了,———
这是她能开口说的最后八个字,
叫事后回想起来的吴好,隋阳,景桩儿,如何不——痛彻心扉呐!
123
像一条柔韧的绳子,情这个字,不知勒痛多少人的心肉。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许文正独自处在这样凄凉况味中,她不可谓头脑不清醒:
世间情情,常在不知善用的情况下不断粉碎,衍生怨恨;一条情绳打了死结,有时毁了别人,有时勒死自己。就算侥幸
活下来,胸中的死结却解不开来,转而恨这人世,为何独独给她苦头吃!
许文正想得清清楚楚,瞧得明明白白。她耳朵里听着吴好的话,心下如何不清明一切。她在开解自己,她在俯视这一切
,努力挣脱*一身的情绳,梳理它,理顺它,叫它不胡搅蛮缠缠得自己越来越紧,越来越窒息,她要活,她要好好活!
“——许魇他不记得你了,因为他在北极受过北极熊的攻击,脑袋受过重击,在手术台上抢救了二十个小时,才捡回了
这条命。———”
“——你妈妈许衡八当年执意只身前往北极科考,家人全都反对,因为太危险。只有许魇支持,他也渴望拍摄到第一手
北极熊的生活图片。——两个甘愿冒险的人执意前往后,你的父亲震怒,曾痛斥你妈妈和许魇混账不要命,也许就是这样的
言语流了出去,造成了外界对你妈妈和许魇的误解。———”
吴好酸涩地说起这一切,好多模糊的事实自从昨晚和许涙深谈后,有了通透。是的,就在昨晚,许涙在楼梯间听到他跟
吴小周说的话后找到了他。原来,许涙*局指挥中心就是为了寻找许魇的下落,他和吴好一样,都是通过蛛丝马迹,相信许
魇还活着——
“——你妈妈是个科学家,她也曾为研究母象和小象跟随这样一对呣子象在非洲草原生活过一年之久,她也有野外生存
的经验。但是,这次北极之行———没想,———你的家人是在六个月后接到他们遇难的消息,当时说,只找到——”
吴好实在说不下去!
难道要告诉她,你的妈妈是被北极熊生生活吃!当时只在几公里外找到她残缺的——半个身子——
太残忍,太残忍———吴好说不下去,
却,
看许冒冒,看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的许冒冒,
她一直看着窗外,
明亮的眼睛,里面静净如水,
无波无浪,
“冒冒,冒冒,”吴好喊她,
她回过头看他,象个孩子,
吴好摸她的脸,不说了,通常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会哼一声,
吴好知道,她再伤心的时候,你话说一半,她都会哼一声,要么小孩儿样“你说呀,”要么再没心没肺一点,“你说完
呀,我妈妈怎么死的?”要么倔强地,“你说,我听着呢。”————
可,
现在她就望着你,
一声不吭,
吴好的心!——被她生生抠出了血!
吴好捏着她的肩头,“冒冒,冒冒,你说话呀,”
她不说,
她紧紧地闭着嘴巴,象个孩子一样望着你,
她不流泪,
她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纯纯粹粹,
她望着你,
吴好的手指掐进了她的肩头,“冒冒,冒冒,说话,说话,”
她望着你,望着你,不说,不说———
“你-妈-妈-是-被-北-极-熊-吃-掉-的,只-剩-下-半-个-身-子。”
吴好残忍地一字一句说,看着她的眼睛说,逼着她说话!
不说,
就是不说,
吴好颓然地放下手,扭头望着冒冒痛哭,
痛哭。
一个男人,————愿意把命都交给她,却,换不来她一句吭声。
“吴好,我想吃鱼。”冒冒,你娇滴滴的声音呢?
“吴好,我不要你去上海!”冒冒,你霸道不讲理的声音呢?
“吴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冒冒,——你倔强顽强的——声音呢———
吴好坐在床沿扭头望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冒冒此刻多想抬手去抱他,多想抱着他亲他的眼睛跟他一起哭,“吴好!吴好!我妈妈怎么死得这样惨!我记得她要去
北极,她还说给我带来北极的雪花———”
可是,
手抬不起来,
想说,———冒冒极力想张嘴,张不开嘴,
想哭,
眼泪呢,
变成了北极的雪花了吗——
冒冒想告诉吴好,
我记得你说的话呢,你说,冒冒,你以前不好哭的,是因为没有牵挂,现在动不动就哭,是个好事情,人呐,有时候要
哭哭,要流流泪。可是,不能绝望。哭过之后,要想想,哦,我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胡同走死了,我是不是就真走上
绝路了?这时候咱不妨回头看看。冒冒,回头看看,回头看看啊,我在那里,我肯定在那里——
吴好,我回头看了,
我看见了你,
不仅你,
我还看见了隋阳,看见了桩儿,
我知道他们此刻去找吴小周了,
你们希望我也看到他,
他们还去抱吴嘎了,
你们希望我也看到她,
我看到了,
在看,也在想,
我不想走绝路,我想好好活,———
可是,
怎么还是动不了,说不了呢,
怎么办,
吴好,
怎么办呐!
124
你本是个很能折腾的姑娘,怎么能,怎么能——沦落到这样痴不痴呆不呆!!!
痛哭的吴好扭头看着她,越看越悲愤,越看越悲愤!
突然,扑上去把那不会说话的傻子压在身下,被子一抖开包住两人,———门都没关!
被子里,吴好依然哭得鼻涕流,那手哇,就去扒她的衣裳,那嘴啊,就去亲——怎么色 情怎么淫 荡怎么亲!
亲她的眼睛,
冒冒的眼睛里通常藏着一只小兽,它恬静的时候,你想把它抱在怀里摸啊摸,摸不够。它凶狠的时候,你想去掐,掐得它龇牙咧嘴叫!
“冒冒,把小兽放出来,咬我,咬我。”吴好喃喃。
亲她的小鼻梁,
冒冒的小鼻梁,弧度真是无与伦比的*,侧看,小美人儿胚子。
“冒冒,你一皱鼻头,我就知道你要坏事。”吴好狠咬口她的小鼻头。
亲她的小嘴儿,
冒冒的唇其实蛮肉肉的,一啄儿就红,一咬就流汁。吴好当然是咬,“叫啊——”冒冒在啜气,“呼呼呼”,———吴
好突然坐起身!
他此时跨坐在冒冒身上,真的坐着呢,ρi股抵着她的小肚皮,当然不能用劲儿,可是吴好觉得自己现在真*悲愤到了极
点,有时候用点劲儿,身下的冒冒肚子一受挤压,大大呼一口气!
就在黑不隆冬的被子里,吴好依然还是找得到她的眼睛,盯着。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
衬衣,从被子里丢出来,
解皮带,皮带抽出来,———皮带从被子里甩出来,
**着上身的他再次俯*紧紧搂住她,
“这次我在上面,终于叫我翻了身是不是,翻身做了主人是不是——”
上去就是一个叫人多么窒息激|情的吻!
用劲儿*着她的舌,一遍又一遍,————渐渐轻荡起来,因为,冒冒开始呼应了——
一双软舌勾着,圈着,扭捏着,纠缠着,
吴好一手下来先解开了自己的裤扣,然后抓着她的手从内裤里探进去,“摸我,——”冒冒握住,指头本能地开始勾勒
,———
吴好那只手直接就从她的睡衣里探进去,揉摸着她的腰腹直往上,盖住了右边的浑圆。
揉,
捏,
抓,
很激|情,很用力,
特别是那个*的小红点,一拉,冒冒“哈”了声儿,可就是不说话,
“真哑了,真哑了是不是!”吴好的唇此时正在她的颈项边*,听她“哈”了一声儿,就咬了上去,又和她的舌搅合在
一起。下面,冒冒的手越来越妖孽,她要往后摸了———吴好身子一沉,叫她摸!
“你喊我一声儿,我让你把指头捅进去,”吴好揪了揪她的小尖尖儿,
多醉人的诱惑哇!!
要是往日,冒冒会咬着唇问,“我要伸进两根指头。”她坏着呢!
可是,现在———半天,吴好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的唇———没声儿,没声儿———
吴好赶在一股痛彻心扉冲上喉头时,手滑下握住她摸到自己身下的手腕,
“捅,捅,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都行,要我也感觉到疼,跟你一起疼,把你的疼分我一点好不好,冒冒,—
—让我跟你一起疼———”
冒冒没有捅,她双手抱着吴好的ρi股,身体开始往下滑,———亲他的下巴,亲他的喉头,亲他的颈项,亲他的胸膛,
亲他的*,然后———双手向上环抱住他的*儿,嘴儿,包住了他的炙热———
吴好没有管她。
此时的姿势实在怪异,
吴好像只狗一样趴在床上,双腿跪着,
冒冒在他身下,紧紧攀附着他有力的大腿,嘴儿一刻不离,
吴好上半身趴在床上,脸蛋儿陷进被单里,痛哭,
有想死的伤心,
有想死的欢愉,
当吴好在冒冒的口中爆怒喷发,两个要死要活的人还不罢休,
吴好光着ρi股又爬着转过身,哭着把头埋进冒冒的双腿间,扒她的裤子,
“你才受过罪,你要我怎么亲你,你那儿才把吴嘎生出来,你叫我如何下嘴———”简直就是疯癫般的语无伦次了,
可是,照样把嘴埋进去,哪怕只是把嘴抵着,把舌抵着,
这个时候两个人正好是六九的姿势,吴好感觉自己的又被含进了她的嘴里———
此时,两个人衣服脱光了吗?没有。
被子依然胡搅蛮缠在他们身上,可是估计从外面看已经扭缠的不成名堂了,
两个人合计起来说,就是两只淫 兽!
疯了,痴了,傻了,的两只淫 兽!
我*不了你那里,就*你的嘴!!
不够深入,我就双腿夹住你的脑袋把你的嘴往那里塞!
却,始终,冒冒只除了重重的呼吸,没有出声儿,没有出声儿———
站在门口的隋阳,景桩儿,还有吴小周,
就看到被子里那疯狂的起伏扭缠,
听见吴好失去理智般的呜咽,“冒冒,冒冒,你咬呀,你哭呀,你说话呀———”
听见冒冒难耐的重重的啜息,却偏不哭,偏不说话,———
谁人不心如刀绞!
125
吴好赤祼着半个身子坐起来,把湿软软的冒冒抱在胸前,下巴磕在她的头顶,“这孩子傻了怎么办。”望着站在床头的三个男人。
桩儿侧坐下来,伸手去捏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没傻,就是一下憋住了,说不出话了是不是。”
确实,哪有傻子还有这水灵儿的?
桃红溅碎玉。就是这般激|情后的模样。唇儿红,眼儿湿,腮儿艳,骨头都化了————
桩儿捏她的脸,她本能还一噘嘴。
隋阳也弯腰仔细看了看,喃喃,“这孩子傻不了,装傻到是一流————”
随即,隋阳碰了下桩儿的胳膊,“你把她捅的那刀的疤给她看看。”
桩儿咬着牙又掐了下她的脸蛋儿,站起身,开始解皮带。
这场景就————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实在太**荒诞,却,四个男人,没一个露出不自然之色。
就见桩儿睨着那傻子哑巴,解了皮带,又解了军裤裤扣,不慌不忙。垮下裤子后,一点不介意,很坦然地又扒下内裤,露出结实的ρi股蛋儿,人呢,往她跟前的床铺上一趴,光ρi股一览无余。
诶,左边靠ρi股缝儿那里明显有一个深深的疤痕!
更没想的是,
你看傻子哑巴!
她一见那个疤痕,————明显唇一弯!————
桩儿趴着的,脸陷在被单里,一直睨着她,“看吧,傻不了,她每次一见到这个疤就乐,这是她亲自动手最爽快的一次。老子半个月下不了床————”
吴好也看见她笑了,突然心就放下来了!
是啊,怎么能把许文正当个普通人看呢!!
有些人是在溺爱里越来越软弱,她呢,越来越强!说句实话,本性里,这孩子大方向善,小角落里呢,此女生下来就带点小奸小恶。一张白纸的孩子全染黑了,突然再漂白,可能是会全然撕裂。但是,许冒冒————她本身不是一张纯白的纸。何况,现如此,真全漂白了吗?
不过,吴好还是心疼。主要是他了解,隋阳、景桩儿代表的就是她“恶”的一面,就算现下,他们也心愧于她,可,这么说吧,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可能这俩儿还是这么个和她相处的模式,而且,再说个实话,许冒冒也愿意这样和他们处,因为,在“恶”的一面,这叁儿根本是一体的。
吴好不同。“恶”的一面,他沾点儿,可是大部分向“善”,他更深入见到的是冒冒“更人性”的一面。这么说吧,吴好更圆滑些,再坏的冒冒,他受得住;再善的冒冒,他守得了。
吴小周呢,又不同类。
他几乎是和隋阳景桩儿站在“对立”面,完全见到的是冒冒“善”的一面。所以,冒冒在他手上时,他揉揉搓搓,捏捏盘盘,盼着的,就是把个许冒冒完全淬炼成“白纸”。
现在一看,吴小周也明白了,不可能。
就像捧在手里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明明看见里面有一丝黑线,如果想把它弄出来,付出的代价就是敲碎整块玉————现在,吴小周还舍得吗。
只渴望,这一丝黑线这块玉有她自我“幻化”的时刻,将它“幻化”成五彩光华,到时,只怕更加璀璨动人!————
不知怎得,吴小周见到这样的冒冒到不担心,反而内心里升起一股希翼:有这样的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这样的话,“经历过痛苦的人类,升华后,人生更加完整,更加五彩,更加强悍。”
吴小周突然有种预感,这次,不需要任何人帮她。她要自己拯救自己。
许冒冒需要一个“从烈火里涅槃”的机遇!
“让我照顾她和孩子几天吧。”
小周突然开口。
需要重新认识许文正了。正在经历着剧痛的许文正,尤为珍贵。是谁说过,涅槃重生前冲出烈火的那一刹那,凤凰才是最美的!
126
当晚,小周就带着这大小一对毛毛回北京了。且,大毛毛小毛毛都不会说话。
咳,可不一对毛毛。
首长领着她们上专机时———工作人员见着,心下无比惊奇,可是,又是暖的。原来一个如此天神般的男人温柔下来这样醉人———
就见首长怀里抱着一个小襁褓,怕见风,微遮掩着,所以看不到小毛毛。
大毛毛包裹地也蛮严实,因为是晚上,穿着连帽的大外套,帽子戴着。
车直接开至专机下。从车上下来,到上机,大毛毛一手始终揪着首长的衣角,寸步不离。
于是,首长怀里抱着一个,衣角牵着一个,外面这时候还飘了点小雨,两名工作人员为他们撑着伞,夜色里缓缓登上专机。———
一进舱内,因为早接到有小毛毛“驾临”,保健医生早已将一排座位临时改成了一个小软床,铺着软软的小被子。首长绝对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安放好小毛毛。小毛毛睡得很香。首长把她放进小被子里时,她的小嘴巴努了努。才出生一天的小毛毛至今还不能完全睁开眼,不过,饿了就哭,到是很准时。
首长安放小毛毛时,大毛毛手还牵着他的衣角。首长一放好小毛毛,就把手摸向后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拥向身前,拥着她一起弯腰看小毛毛,
“冒冒,你看她睡得多香。”
大毛毛把手指头凑近她的小嘴巴跟前,小毛毛真有感应,知道是妈妈,竟然嘴巴动动要含,可惜,太小了,只能是动动。
“呵呵,她知道你是妈妈。”
大毛毛一笑,机上柔和的灯光照着她的侧脸,漂亮极了。小周抵着她的耳边沉笑。
大毛毛突然拉过他的手指头也凑近小毛毛的嘴边,
轻轻一碰,
小毛毛照样动了动嘴巴,
大毛毛呵呵笑,小周点头说,“嗯,她也知道我是爸爸。”
不能紧打搅小东西睡觉吧。首长照样不假他人之手,照顾大毛毛。
先给她脱了外套,露出了红扑扑的脸蛋儿。
工作人员给端来了第一盆热水。首长脱了外套,卷起了衬衣袖子,亲自给她洗了个脸。
又端来了第二盆热水。工作人员都退出了这个私密区域,只远远见到———首长蹲了下来,给坐着的大毛毛脱了鞋袜,将她的双脚泡进水里,双手同样浸在水里为她*着,不时会抬起头跟她轻声说着什么,却,始终大毛毛,无声。
都是首长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都认得许冒冒,也多少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还是微微吃惊,冒冒怎么不会说话了?
所以,这往后啊,最常见就是首长似乎习惯了自言自语,总跟冒冒说着什么,好像什么都愿意跟她说,一个人说,也不烦,就说给她听———
就在小毛毛的小软床旁,首长坐着,冒冒窝在他的怀里,外面盖着毛毯。
“冒冒,跟你说,其实我也是早产儿,吴嘎这点都遗传了是不是,———”小周低低的声音在这个小空间里悠游,无比有磁性,无比暖人心,
“———吴嘎早产,肯定要悉心护养,可是咱不怕,用心就成。嗯,像这样提前两个月出生的孩子可能在母|乳之外还需要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这并不意味着你的母|乳有什么不足,只是这么小的早产儿也许需要某些额外的养分来保证正常的发育。———”
小周好像在教她。大毛毛这时候抬起头望着他,小周笑,“你疑惑我怎么知道这些?”大毛毛点头,小周*着她的眼睛,“真是个小傻子,我做爸爸了,肯定都要知道,不知道也要查呀,有些就上网查的,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大毛毛把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胸前,小周没动,只是贴着她的左|乳,“很涨是不是,”
大毛毛直点头,
小周微笑,“不怕,你现在初 |乳还没有———”正说着,突然就感觉手心有点湿,
为了让她睡着舒服些,就给她穿了件薄薄的卫衣,所以隔着薄薄那一层,就是她的rutou,这一感觉湿润,连小周都有点慌,“咋出来了,——”
死冒冒看见他慌了,她还乐了,咯咯笑。她一笑,小周没好气儿,也不慌了,从旁边拿起一支小玻璃奶瓶儿,直接把她的衣服掀开,奶瓶嘴儿对着她的挺挺rutou,“快挤出来,初|乳中的抗体对于宝宝的免疫力来说至关重要,储存起来可以冷冻留给她。”
冒冒一听,赶紧就伸手过去挤,一挤,她还一哈赤,一挤,一小啜。可是,一点都不色 情。
看着她低着头,红润着脸庞,专注地两手指在|乳 晕周围一挤一挤的———娇,俏,同时,无比温暖,
小周唇抵*的额角,心中感叹,我的小冒冒啊———
127
冒冒还是感觉得到的,中南海的气氛有些微妙。
小周还在处理政务,只是,无论从心态上还是节奏上,都比之前,要缓适些。冒冒不认为这是小周顾着意要照顾自己而国事不顾。小周不是那样的人。
这段时间小周给的温暖如此家常,叫冒冒常有种想落泪的“如愿感”。天心月圆,小周为她做到了。小周跟她说的话,小周扶持着她走的每一步,不再叫冒冒“必须仰着头”去“企望”,不再有“犹如战兢”般的生怕失去——冒冒知道,他再也不会向自己“抬起那只手”,他会把手伸到她的跟前,叫她勇敢地握住,告诉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可惜,说不出。还是说不出话来。
多少个夜晚,冒冒睁着眼睛望着她的小吴嘎,动嘴,想喊她,
没成功,出不了声儿。
现如今的许冒冒,越发的沉静。她自己审视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儿。
她冷静地想,
许魇的出现确实给了自己极大的震惊,
可她没有懵,
事实上,强大的自控力连许冒冒自身都对自己感到惊奇。
回过头想想,
也是有因可循的,
之前有太多叫许冒冒能“心宽”的事实摊了开来:
原来,吴好也有那样艰辛的身世。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必得”的一份苦难,吴好能顶住,我就不能顶住吗?
原来,我的家人在我明明伤害着他们的同时依然如昔地怜惜着我。分娩时刻,是人生最“痛”之时,许冒冒却觉得那一刻成为了自己这个小半辈最幸福的一刻。在亲人、爱人近似“追悼”却绝对包含深情的叙说中,我延续了自己的骨血——这是一种如何的幸运与赐福。
一路走来,回头看,冒冒看到了太多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杭那把用旧了的都磨掉了漆的柳叶刀,原来,一直是自己年少时送给他的那一把,
许趣还是只愿意把她唯一的泪水留给自己看,
自己走出来的,生路,同样要靠人自己走出来,虽然,它比走绝路要难上十倍百倍千倍——
许冒冒就这样每日每夜独自暗暗地反复“悲伤”,又反复“重振”。——说实话,许文正在经历苦痛的同时,确实如同小周所言,独自,在成长。
所以,失语,文正清楚是心理原因,她也在努力,努力战胜,不叫他人为自己忧心,伤心——
这人呀,就是这样,不懂事的时候,十辈子的债都不够她讨,却,有朝一日忽然开了天灵盖儿,懂事儿了,——十辈子的命为她付出都是心甘情愿。
冒冒终究是幸运的,“积德之旅”正在向她敞开大门。
这几日,王学宜都会来找冒冒聊天儿。
王学宜算是吴小周跟前最“活泼”的秘书了吧,东北人,特逗。冒冒那会儿在中南海时,跟她私交就不错。王学宜两口子都在中央办公厅工作,她在“吴小周办公室”,她老公陈招在“苏顺卿办公室”。
以前是不知道“权贵之间复杂的关系”,现在,冒冒有点敏感,苏顺卿和小周不和。
偏偏王学宜有点糙性子,冒冒这一失语,她也是确实怜惜冒冒,真把冒冒当“大妹子”了,啥掏心窝子的话有时候就爱往外面蹦,本来是埋怨他们家陈招不疼人的,一吐二吐竟然这样的话都吐出来了,
“老妹儿,这是跟你说知心话,我最近不大特见陈招,跟他主子也有关系,太打压我们首长了——”
不怪王学宜,冒冒这几天从吴小周身边人的私欲里也听到过类似的情绪,好像——一致都对姓苏那位“敢怒不敢言”——说实话,“忠心护主”的情绪多少这几天有点蔓延。
冒冒本持着本分,并不多听多上心的。只是,前面也说了,她这几日确实发现了异常。冒冒当然担心小周。
“咳,过分呐,把咱们首长压到这个份儿,他做寿还假吗假邀请咱们首长去,这一桌坐着吃饭也不怕良心不安?——”
冒冒听到此还无奈想,同志们这是“压抑”到何种程度了哇,这样“大不敬”的话都说出来了,不过,冒冒也心暖无比,为这样一圈儿真诚守护着小周的工作人员而心安。
既然心已坦诚,小周也愿意为自己坦露心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发生了什么呢?冒冒决定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去看看小周,不涉及政事,哪怕只是去握握他的手,也算是一种支撑的力量。
说做就做,冒冒向小周的书房走去,他这几天都在那里办公,
却,走至门口就听见,
“首长!您三思啊!”
是曹渊!
震惊了门口的许冒冒,何事能叫一向特稳圆滑的曹主任如此痛心疾首?
128
正好此时李思俭走了出来,一看见冒冒站在外面怔了一下。
冒冒指了指里面,李思俭朝她摆摆手,微抬手护住她走过来几步,“没事儿没事儿。”
李思俭脸色哪里又像“没事儿”?冒冒知道他这是怕自己担心呢,可越是这样不是越叫人着急!
冒冒拉着他走到旁边的小客厅,找来了纸笔,在上面写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别瞒我。
李思俭望着她一会儿,冒冒的眼睛里满是忧心忡忡的真诚。
叹了口气,李思俭摇摇头:“首长要主动去交代问题。”
“交代什么问题?”冒冒急急在纸上写,
“不就是李济琛的事儿,首长跟吴好———不是父子,可他当初在李济琛的拜托下收养了吴好,吴好的身世,首长知道些内情,”
“他知道很多吗!会受到牵连?”冒冒因为急,字写得相当潦草,
李思俭忙摇头,同时眉头也深锁起来,“就是知道不多,所以如果受到牵连才叫冤枉,而且,这件事完全可以解决,我们就是想不通首长为什么这样———这样死脑筋———”看上去李思俭说到此也有些急了,无法理解的模样,“本来现在苏——外面的政治压力就很大,首长已经很艰难了,现在他又执意这样———他这是在自毁自己的政治前途!”
李思俭的口吻已经和刚才曹渊的语气相当了,同样痛心疾首!
“说实话,我们并不是那种‘靠在大树下好乘凉’的心态,如果首长倒了,‘树倒猢狲散’我们就没出路了。确实是———首长是个真正在做实事的领导干部!他这些年跑基层,深入各级机关,啃下多少硬骨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但是,事儿都办下来了!老百姓的问题解决了!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政绩’!难道,难道就抵不上一个,一个收养———”
看得出来,李思俭很激动,说得眼睛都红了。
冒冒,
冒冒,心里多难受哇———
不懂事儿的人想到的都是自己,看不清身边的一切,没有是非之心,走不近他人的世界。懂了事儿的人呢,心下,都是一片清明啊———冒冒此时心里就是明镜儿一般,小周这么做,为了什么,冒冒隐隐约约有了悟,而恰恰就是这点了悟,叫冒冒心疼地想哭。
她咬了咬唇,忍下了喉头的那份哽咽,在纸上写到,“苏,是指苏顺卿吗,”
李思俭默默看着那个名字,微垂眼,点了点头。
窗外月圆枝华,屋内柔和的灯光下,冒冒抱着她的吴嘎正在给她哺|乳。
小周站在门边,看着这幅有如画儿般的情景,内心里溢满无以言说的感情。
多么明媚的青春,她长成一株植物样的女子,春绿冬白,思无邪。却,已然是一个小生命的母亲,明媚的青春里又多了一份温柔与伟大。像一滴泪,晶莹剔透,柔情似水,同时,神圣的分量。
小周站在那里望着她们母女,突然不想动了,想着,就这样望着她们一辈子,该是何等的幸福与幸运———
说实话,小冒冒哺|乳的样子还是像个小孩子,似乎左看右看望着她的小毛毛吸着自己的rutou,温柔里还带着些好奇。小周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她可爱的模样,她有时候还会去数小毛毛的胎发,数一遍不够,再数一遍———
小周沉浸其中时,冒冒抬起了头,望见他,一笑,还是幼幼嫩嫩的,冒冒朝他招了招手。
小周走进去蹲在了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冒冒的短发长长了些,搭在肩头。眉眼上还是齐齐一排刘海,都是小周给她剪的。
“她吃得多不多,还涨不涨。”
冒冒奶水还是很充足的,吴嘎有福可是也有点苦了小妈妈,经常涨奶不舒服。
冒冒点头,又摇摇头。小周知道这是分别回答了两个问题,吴嘎吃得多,今天不涨。
“今天晚上我们给她读《巧克力猫》?”
小周现在才知道小冒冒真有才,她自己画漫画,自己编故事编童话,全集中在一个速写本儿上,每晚,让小周读给她的吴嘎听。小周觉着这真是一笔财富,以后吴嘎长大了就能见到她妈*心血。小周不知道的是,冒冒曾经有多少本这样的漫画册,全在隋阳景桩儿那里,锁在各个保险箱里。
冒冒点头,这个时候小东西也吃饱了,小周把孩子接过来起身坐在她身旁,看见小冒冒多熟练啊,把多余的奶挤出来储存在小奶瓶里。
吴嘎现在依然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保健医生们很过细,早产儿的弱势症状都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小周抱着小嘎嘎,望着她才吸过奶的小嘴巴还动啊动的,十分可爱,笑了起来,再抬眼去看她的小妈妈,小妈妈已经整理好衣裳,自己舒适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把脚都拿上来了,搁在他的腿上,手里抱着她的速写本。
“怎么了,想画我们吗?”
冒冒很喜欢画他抱嘎嘎的样子,有时候还画成夸张可爱的漫画图,组成了一幅小连环画。
而此时冒冒却摇了摇头,她在速写本上认真写了几个字,然后一翻转,象题板一样展示给小周看,
小周这一看,———心震了震,
冒冒写道,
“你想兼济天下吗?请对我实话实说。”
129
罗曼罗兰所著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中有这样一个镜头:
两列逆向行驶的火车在一个小站相遇,男女主人公的车厢几乎是面对着面,但他们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即便开口,除了嘘寒问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们将脸紧贴在车窗,互相凝望,直探对方的心灵,那是身旁的旅伴无从识破的。
温情脉脉的絮语、亲吻,热烈的拥抱,海誓山盟、千叮万嘱,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惟有在茫茫人海里两颗灵魂的相触并且相契,才是永恒。
此刻,小周望着抱着题板的冒冒,冒冒望着抱着他们女儿的小周,———又如何不是永恒。
小周把脸贴在吴嘎软软胎发上,声音有些沙哑,“想。”
冒冒眼睛有些红,却弯开了唇,那是一种欣慰。这种欣慰的力量直达小周的心底,是一种震撼!
冒冒把题板拿下来,红着眼,却眼神执著地在上面又写了起来,再次拿起时,题板遮住了她的口鼻,只露出了那双眼睛,戚诚。
“小周,我以前做过许多错事,可是,你相信我想变好,我会变好吗?
小周,你相信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吗?无关权势,无关伦理,你是想给我和吴嘎一个‘无愧’的你,一个‘坦荡’的你是不是。
小周,你相信我会好好、快快活活活下去吗?你相信我我也在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相信我我也在努力地尽自己余下的生命去赎我对家人犯下的过错,我没有走进死胡同。
小周,你相信我,我懂得了爱吗?”
小周已经无声落下泪,伸出手去摸那块题板,冒冒的字那样潦草,可是,每一个“小周”却那样用力———
“冒冒———”
小周的声音里有多少疼惜,多少温热的震颤,
多少年的清冷淡情,
多少年的孤高寒凉,
眼前这个孩子,因为她的赤诚,因为她的敏感,因为她的灵慧,因为她的坚强,———小周知道值得,与她相遇,为她颠簸,值得,值得——
“冒冒———”
小周伸出手,揽过了她的颈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说轻轻说,一遍又一遍,“我相信,我相信,冒冒,我相信———”
冒冒却这时候双手捧起了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落下来的泪,急于般动着嘴,
“小周,我们犯了错,我们去认错没有错,可是,千万别放弃,咱们不是为了名呀利,这是你真心想做的事。——小周,我现在已经不怨隋阳和桩儿了,真的,我不怨他们了,他们有他们真心想做的事,我要是真爱他们,也会试着去体谅是不是,同样,小周,我,我也爱你——我不想你,不想你失去光华,———隋阳和桩儿不绝情,不是他们;你,你不兼济天下,不是你———”
没有声音,冒冒的一字一句却颗颗印进了小周的心!
这是一只多么美丽的凤凰,
当她独自在浴火中抗争淬炼,没有脱胎没有换骨,而是,还原了本色,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当剥下一切外在的荣宠,
每个孩子都有颗珍贵的心!
(祝所有老师们节日快乐,祝妈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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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前,冒冒双手举过头顶正在扎辫子,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身体胖了,手却瘦了。她把手拿下来仔细看,特别白,筋脉清晰,骨骼分明。想起白骨精。
冒冒笑起来,继续结辫子,颇为狡黠。现在想来,如果我们不在那些人兮妖兮的大命题上追其究竟,再去看白骨精,会发现她其实是叫人生佩服心的。不是说三打白骨精吗?她为了吃到唐僧肉,实现自己长生不老的理想,在深山里谋划了多少年?为这个理想,她挨了孙大圣的三棒啊!我们平凡人的一生能受得起几次这样的打击?
辫子扎好。头发因为只披肩,所以结起来的小辫只能算是个麻雀尾巴,前面一排整齐的刘海,下面就是一双颇有生气的眼睛。
冒冒给自己选了条白色连衣裙,静静地站在镜子前,淡雅待绽。
最后上下瞟了自己一眼,背上速写本,冒冒走到小暖箱边抱起吴嘎走了出去。
吴嘎已经被喂得饱饱的,又在睡。现在如果她是醒着的,一定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妈妈。冒冒总在她的眼睛里见到最真实的自己。
外面红旗轿旁,李思俭见到走出来的这一对母女,呼吸突然有种被掐住的感觉!
因为,实在,美。
也许是每个男人梦里的影子,———
纯净毫无杂质的白衣少女,怀里抱着她年幼的血脉。吴嘎被白色的薄薄缎被包裹着,缎被上印花白莲,白色纱巾遮在襁褓开口处。素洁的雍容。
“一定要去?”
今天是苏顺卿生辰,领袖肯定不得大肆铺张,说是摆了家宴,又请了些亲近的同僚幕僚。关键是,他还邀请了吴小周。
吴小周从容赴约去了。他走后,冒冒找到李思俭,说,自己也想去拜拜寿,毕竟从亲缘上来讲,他还是她二姐夫的父亲,也是长辈。
以李思俭对冒冒的了解,总觉得冒冒要过去没这么简单,当然,冒冒很坦荡,也没有遮掩,“我确实想过去了结一些事情。”冒冒很从容,“放心,我带着吴嘎过去,会惹多大事儿?”
现如今,冒冒确实已经不同初见,骨子里总有种“过尽千帆”的沉淀感,叫人安心,叫人信她。
“走吧,有些事,尽了心才安心。”冒冒无声,却有时候你看见她唇语,字字揪心。
同样在中南海,从小周住处绕到苏顺卿的住处有半站路。
冒冒抱着吴嘎在车里等了会儿,李思俭先下车去通报了声儿,从里面走出来打开车门弯着腰望着冒冒,“进去吧,按你说的,‘找吴小周’。”冒冒点头,抱着孩子下了车。
这一下得车来,跟在李思俭后面苏顺卿官邸的工作人员各个眼神一震。李思俭是吴小周办公室的副主任,他说有人来找吴小周且是他亲自送过来的,当然要格外重视,有专人过来迎接。
这一看!———脑海里一阵*,如此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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