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冒抱着吴嘎淡静地跟着工作人员走进去,李思俭走在她三四步之后,有如护卫。这等姿态更是叫沿途的人看着久久挪不开眼。
门一推开———
此时,中厅几桌精致的酒席,人们围坐其旁笑语锦句说着什么。一人已经走到小周身旁弯腰躬身正对他耳语,小周眼中还有疑惑,刚一抬头,就望见站在门口的人儿了,
“冒冒?”小周起身,却见冒冒已经微笑着抱着孩子向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当然所有人都望着她。
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看见她的人就没想移开眼,
一个如此一眼望见打心底就感觉到纯净的女孩儿,斜挎着一个速写本,怀里抱着白缎的襁褓,————
当然也都看见吴小周起了身,他亲昵地喊出她的名,她向他走过去——
此时,
望着她,望到心底的,除了小周,——又何止小周呢。
131
苏蒋阗一手握住酒杯的手指在微微轻颤。
因为,他听说她失语了。
他看见——她此刻的静谧。有些沉重。压在心头,又如轻烟般撩拨。
“春水初生,春林初威。春风十里,不如你。”就是这种感觉。
也因为,她此刻望着你。对,就望着他苏蒋阗,如此专注。
待他动动嘴皮想对她说些什么,想起身走近她,她又转过头,谁也没看,抱着她的吴嘎慢慢走到中厅的一块小空块上。
谁也不依靠,蹲下来小心把她的吴嘎小襁褓就放在那边的墙边竖着靠着,小吴嗄此时已经醒了,却出人意料的安静,睁着眼睛望着妈妈,仿佛晓得妈妈要做大事。冒冒微笑,“看妈妈跳舞。”后来但凡她的妈妈有任何“壮举”,年幼的小吴嘎永远是最安静最近距离的看客,两三岁的小吴嘎盘腿就坐在讲台下,仰头看着妈妈站在万人礼堂穿着笔挺的警服沉着从容地做报告——女儿的眼睛,叫冒冒有无尽的勇气与自信。
全场非常安静,都望着她。小周慢慢坐了下来,突然意识,此刻该是冒冒最绚烂的时刻!
果然,
她慢慢走到小空地场中央,拿下斜背在肩头的速写本,低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翻过来举给大家看,眼中全然真挚,充满勇气!
“我想用一段舞给苏伯伯祝寿,代表吴小周,代表我姐姐许味。”
苏顺卿已经由长子的耳语得知这就是许冒冒,心下复杂。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是一回事儿,剥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眼前这个纯净的孩子如此坦荡,速写本上一行字明明了了把一切都摊开来了,不避讳她和吴小周的关系,不隐藏她与苏家的联系——她无惧,她很真,好像她已然无能为力,唯有她力所能及的,只有这段舞——她跳出来,她想叫我们看到什么呢?——
手机就放在她脚边,里面传来悠扬的乐曲。是爱尔兰民谣,《Daily Growing》。
这是一段动人心弦的舞蹈,震撼着人的心灵!
她犹如一枝昙花,
初时,还是一只花苞,包裹着,却慢慢膨胀,渐渐柔和而润泽,缓缓抖开“她”的裙衫,
白色越来越纯然,像一片雨后的浓云,在眼前伫立不去。
突然战栗了一下,战栗得那么强烈,以至于心灵都在跟随着她震动,一瞬,闭合的花苞无声地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喷吐出浓郁的香气!——人们仿佛闻到馨香——
慢慢舒张,慢慢舒张,终于完完全全绽放了!像一朵硕大的舌匙状白菊,又像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她”抖开素洁的衣裙开始那一场舒缓而优雅,也,拼却了一切,倾注了一切的舞蹈!
仿佛,“她”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公开演出,自然之神给予“她”的时间实在太少,“她”的公演必须在严格的时限中一次完成,“她”没有机会失误,更不允许失败。于是“她”初次登台,却严苛要求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完美。
这株于千年岁月中修炼道行的“昙花”,由于生命之短促,使得“她”婀娜轻柔的舞姿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凄美。人们仿佛都看到那花瓣背后金色的须毛,像华丽的流速一般,从“她”白色的裙边四周纷纷垂落——
心是震撼的,神,是沉迷的,
每个人都能从她真挚的肢体中看清自己的心。
曲子,忧伤。是一个女儿对父亲毫无雕饰的言语。
舞蹈倾其所有。昙花的舞蹈,最终是将毕生的精华慷慨挥洒、耗散殆尽,
当最后,见到她慢慢蜷缩成一团,眼睛却包含深情地望向墙边的小襁褓——那是希望,那是她渴望获得的重生,——
有人哭了。
看懂的人就会哭。
一个绝望的孩子,愧对自己的家人,对现实无能无力,
可是,她想重来,她想认真地活!她渴望人们给她机会。
小周眼睛湿润了。冒冒很弱小,可是她有绚烂的力量。
苏顺卿微微点头,这个孩子用心跳到这段舞,叫他看到了许多。她有乞求,乞求里又有不可忽视的大气。苏顺卿秉着自己的修养看懂了这段舞蹈。朝闻道,夕可死。一夜梦醒,山小如掌,月大如窗,心漏如桶底脱落,一时,水落干净,万事扯脱,心无凝滞。于是,欢喜。
苏蒋阗,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冒冒这段舞是在与他年少的那段“红炉一点雪”做呼应吗,
突然,一瞬,心被打开,如此敞亮,
以前,总觉得这个孩子被糟蹋了,
她的家人毫无原则的宠爱她,
她的爱人们或严厉或无情或冷淡或情浓无序——
是的,他想取代她身边的任何人。她说“这个哥哥有出息”,她清楚记得他的“红炉一点雪”,她放生了他所有捕回的蛇——既她为我一生知己,我为何不能成为她此生唯一之知己——
现在,却清清楚楚看明白了,
她到底是灵慧的,却,这种灵慧,不是我一人能给的,
没有经历磨难,如何懂得勇气与希望,
没有经历失去,如何懂得,珍惜——
到底不是无心之人,无心的人看不见别人的有心,
“啪啪啪——”
没曾想,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就是他苏蒋阗,
拍得那样用力,那样真诚,
依然伏在地上的冒冒抬头看向他,仍然专注,里面有期冀,
那边,他满脸泪痕,朝她点了点头,“我明白。”无声,却是个崭新的开始。
冒冒眼一热,又扭头看向她的小吴嘎,微笑,
妈妈尽力了,也成功了。
结章一
成功,什么叫成功,现在对许冒冒而言,尽了一份心,哪怕只获得对方一个点头,一个微笑,都叫成功。所以,可想,苏蒋阗的鼓掌,能叫冒冒如何安心。
她重又将速写本侧背在肩头,抱起吴嘎,走过来礼貌向苏顺卿微颔了颔首。苏顺卿站起来看了看孩子,“第一次见面,该送点孩子什么的。”吴小周微笑,“苏老客气了,以后还有机会。”
冒冒要离开,小周送她出去,这时候苏蒋阗说,“我送下她吧。”小周点头。
出来了,
“我抱抱孩子。”
冒冒把吴嘎递给了他,
“这离那边也不远,走过去?”
冒冒点点头。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襁褓婴孩儿,他的身边,女孩儿一袭白色衣裙,斜背着侧写本,沉静走在他身侧。
直至许多年以后,苏蒋阗都记得这一段路程,更清晰地记得彼刻他和冒冒对话的每一个字。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娃娃,纱巾里,她醒着,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想好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吗,吴小周和吴好,”
这个人很犀利咧,一开口就很现实。许冒冒戏谑一笑。
这唇一弯,不很善,不热络,苏蒋阗是见识到了。冒冒是个有棱角的孩子,不能说你见到了她圆润的一面就忘掉了她锋利的一方。
冒冒要摘下速写本看来是想写给他看,他阻住了她的手,“你望着我说,我看得见。”他更想看见她的眼睛里写着什么,无论圆润,无论锋利,都很生动。
冒冒放下手,淡淡睨着他,“想好了,一起过。”
苏蒋阗一挑眉,“怎么一起过?什么叫一起过?”
接下来冒冒说的这些话,苏蒋阗每每想起,都觉得这才是许文正最最动人的地方。坦坦荡荡,理所当然,有思考,有担当,有人情味儿。
“一起过,就是我回头时看得见他们,他们回头时看得见我;我成全他们,他们成全我。”
“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无论吴小周或者吴好,他们都值得唯一。”
“这个问题在生吴嘎之前可能会困扰我,可是这一路走来,我自己有眼睛,也有判断,我到觉得我现在放弃他们任何一个才叫自私。我就是他们的唯一。”停了一会儿,她似乎又想了一下,
“小周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他的生活必定忙碌,我能做到的,就是和吴好、吴嘎一起守着他,叫他不再孤独的去实现自己的抱负。我们可能不能常伴他左右,可他必定知道,在团圆的日子,有我们这些至亲
的人。吴好,他和你们任何人都不同,你们想的东西太多,他想到的只有我。我很幸运,嫁给了他。”
冒冒眼睛里充满着温暖与爱恋。对自己的人生看得清清楚楚,且,要把握地牢牢固固。
事实证明,这个在外人看来荒诞的四口之家,却完全因为每个人独特的个性而生活得有滋有味和谐无比。
是的,吴小周,吴好,加之一个许冒冒,三个人彼此间有着太多说不清解不开的死结。一个稳固的铁三角,缺失哪一角,都是崩塌,没有人会过得好。
三个都是精明人,三个都是骨子里藏大气,明白什么叫“成全他人就是成全自己”,三个都是骨血里融着另外两个,———确实,谁也舍不下谁。
苏蒋阗此刻惊讶的只是身处其中的许冒冒看得如此清楚,且,有坚定的勇气在接受这些。不似一般纠葛其中的尘世女子,许文正强悍的个性一览无余:何必选择,我的命运我来主宰。
结章二
人懂事儿了,是指懂得了责任,看清了别人的付出,明了了自己的珍惜。难道,懂事儿了,坏蛋,就彻底变圣人了?孽障,就彻底变仙女儿了?
哦,不不,这不是许文正。请注意,她身上不肩负任何“样板工程”,绝不是“改造后的好儿郎”那一路数。
她现在口不能言,心伤,可能也心重。可该想些无聊的还是会想,该坏笑的时候还是会笑,一点儿也不纯良。
她抱着吴嘎在中南海瞎逛,发现了个新物件儿。那种很老式的五升装的尿盆,搪瓷的,外壁上印三条巨大的金鱼,盖上印一朵莫名其妙的莲花。
她来兴趣了,想起一个老电影来,里面有个小男孩儿在家唯一的贡献就是倒尿盆,跟眼前这只还挺像。男孩儿穿过巨大的杂院,躲过自行车,闪过追逐打闹的小孩儿,疾走到胡同口,看到厕所附近被屎尿滋润的草木茁壮成长。男孩儿掀开尿盆盖,将尿液急速而稳定地倾倒进大便池,尽量不溅到旁边蹲着看昨天《武汉晚报》、坚持不懈、默默大便的王爹爹———
她抱着吴嘎竟然盯着这个尿盆儿咯咯笑起来。从此,她家吴嘎的屎尿全部要用这个尿盆端接,她亲自倾倒,认认真真。
你说无聊不?
当然,也有靠谱的。
既然人身在京城,自己又曾在这皇城根儿下立过大功,她怎可忘记自己在帅府园队的战友们?
这日,她抱着吴嘎,还是背着她的速写本,就算是个哑巴,也要出去会战友了。至少人家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娃已经生出来了撒。
几热情喏!
一米八的帅警察哥哥们围着她兴高采烈,
“冒冒,你家娃娃长得漂亮啊,”
“冒冒,娃娃叫什么?吴嘎?你这起的啥名儿!”
“冒冒,你闺女儿以后长大了也当警花啊,这往马路上一站,跟她妈妈一样威风!”
虽然,都挺迷惑她生个孩子后怎么就出不了声儿了?可是,看她健健康康,也没出现什么产后忧郁,自然不往坏的方向想,值当嗓子上火。
吴嘎她师傅房志羯抱着,冒冒呢,不停在速写板上写着,字儿都写成花儿了,脸也笑得甜甜。
也不能耽误人家工作,冒冒抱着孩子在岗亭站了一会儿,就踱出来,准备往大队那边去,却,才一出来———
“许冒冒!”
送她出来的老同事们有人都禁不住吹个口哨!
啧啧,狗日滴,这种布加迪就算在京畿要地也不多见。
关键是车上下来的是个军装,空军,*一看就是个“军二代”,玩家子。
蛮意外啊,硬是像在这里突然看见许冒冒蛮不可思议,下来了就往许冒冒这边跑过来,
“哎哟,听说你回北京了,关在里面你又不出来,走走,正好今天碰见你了!”过来拉着冒冒的胳膊就要上车。
冒冒才犟怪,她不走,有点嘎里噶气地望着来人,
嘿嘿,来人是谁?文胡讳大少撒。这冒冒是块宝,碰见不容易咧,今天又有好玩儿的,自然不放过。
冒冒咧,也不是跟他这长时间不见就生分了,而是———你没有看见我抱着哪个在!!我现在最在乎滴就是我屋里吴嘎了,你看都不看一下她,鬼跟你玩!
胡讳一看冒冒小里小气的样子,又不做声,终于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冒冒瞪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吴嘎,
哎哟,文少到底是个油子撒,毕竟又跟她有过那段渊源,立即就明白过来,连忙凑过来,
“让我看看小公主,让我看看小公主,啧啧,怎么这漂亮咧,只有许冒冒的肚子才生得出来!”
这下,许冒冒笑了,蛮开心。
胡讳接过吴嘎,“给我多抱抱咧,你开车。”
真的想多抱抱,因为这一看———胡讳见着孩子的眼睛有点晕,才出来几天啊,那双眸子,竟然配得上一个“静”字,很有味儿。
冒冒也蛮大方,上了驾驶位,却,这个时候胡讳才意识到,他还抱着吴嘎站在车外,微弯腰看向里面的许冒冒,
“你怎么不说话呀?”
就见冒冒坐在驾驶座儿上摘下速写本,大大得写上,
“我遭报应,哑了。”
结章三
遭报应了?说实话,文胡讳不介意这种狗屁话,他们这类人谁不会遭报应?一天几回咧,嘿嘿。
哑了,说实话,也不大信。像这种放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主儿,一个眼神,后面就是一串儿双手给她奉上的。别说哑了,就算瞎了,傻了,都是JI巴宝。
JI巴宝开车的样子很飒爽,小风一吹,前排的刘海吹起,露出晶莹剔透的眼睛,真是个迷人的姑娘。咋不见她老咧,好像永久就是这么嫩嫩的脸,红红的唇,软软的身———
跟着车上的导航,到了北海一处幽静的四合院儿。门口一水儿停着的也是咱老百姓见着就想砸的**车。
吴嘎,文胡讳是一直抱着,冒冒呢,下了车,坦坦荡荡直接往里走,文胡讳跟在她后头,到似沦落成给她抱孩子的了。
冒冒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明显,这是一处顶级会所。肯定有人出来迎,很帅一小伙儿,笑得阳光又朝气,双手放前,刚想礼貌询问这乱逛的妞儿,这就看见她身后跟着的文少了。文少微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管她,叫她逛。她逛哪儿,文少抱着孩子悠闲跟哪儿。
所以说,吴嘎以后的“身经百战”感原来这个时候就埋根儿了,才生出来几天,逛这种*的地方就如入无人之境。
把那些字画啊雕塑啊佛龛啊全赏遍了,她停下脚,回头看文胡讳,文胡讳嘴巴努了努,朝右边一条走廊示意了下,冒冒走了过去。
红灯笼下,推开古朴雕花门,里面扑鼻而来强艳的男儿色。
都是空军吧,蓝色军装衬衣嘛。或坐,或站,或抽烟,或撑着下巴锁着眉头思索着———全盯着前面———哇靠!冒冒眼睛都放亮了!
整个房间特别空旷,左边是休息区,欧式小沙发舒泰极了,右边,———是一大块被小玻璃护栏隔离出的一个“*场”,上面画着规整的定位点,然后,就是各色耀眼的小玻璃珠子!
乖乖,这群男人真是为了“返璞归童心”想着法子玩儿啊。童年时,都玩过那个打珠子吧,蹲在地上,拇指食指一弹,打中对方的进洞,对方那颗珠子就是你的了。咳,这比小时候那“街头玩耍”要壮观多了,光不说看场面就能猜到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有多复杂,就单说那珠子———啧啧,女孩儿拿来当首饰都不寒碜!
冒冒就是个好玩儿的,这等诱惑她眼里还有谁?走过去蹲下来拿起一颗就要弹试试身手,
却,这时候一个靠在桌边的男人就嚷出了声儿,“诶诶,你丫瞎碰啥!”
呵呵,冒冒还蛮乖,听见了,把手里刚拿起的珠子又放下了,却没起身,还蹲那儿扭过头来,
“哪儿碰见她的?”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冒看过去,
金姚少。
说实话,金姚少的气质文静尘世外,可此时看,偏偏周身染上了那么一丝邪气。他斯文地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也是一身空军军装,这个角度看过去,腰腹皮带那块儿媚死人!
冒冒跟他眼神一碰儿,她笑了,抬起手指了指文胡讳怀里的吴嘎,
文少赶紧把孩子递到金姚手上,“快夸两句,小祖宗现在最显摆她这小小祖宗。”
金姚少浅笑着一切姿态都没动,就是接过了吴嘎,低头看了看,那颗泪痣因为温柔的眼迷死个人!
难怪后来六岁的吴嘎沉静地对她的同盟“战友”童朱诺说,我父亲眼睛慧,我爸爸眼睛鬼,要说美,金姚的眼睛不错。当是时,童朱诺不语,她想到的是自己生父的眼睛,那双妖异绝望的眼———
而此刻,金姚少的眼睛确实非常诱人,温柔有之,戏谑有之,看不清的宠爱有之,看向还蹲在那边的许冒冒,
“这孩子将后来比你有作为。”
冒冒抱着双腿歪着头望着他,还前后晃啊晃的,小眼神,颇为得意。
结章四
冒冒指了指那珠子,望着金姚,那意思,我能玩儿吗?
金姚眉头一蹙,“你——”
文胡讳轻叹了口气,“她说她遭了报应,哑了。”
金姚一听,到一轻笑,低头看着怀里的吴嘎,“那要玩这珠子,可也是要遭报应的。”
文胡讳走到冒冒跟前裤腿一拎,也蹲了下来,指了指这珠子,“别瞎动,这一个珠子可关系到一个大好青年的贞*。”
冒冒望着他,肯定是没听明白。文胡讳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个千人宠万人惯的货儿,哪里懂得人间疾苦?这世上晓得有多少迫不得已,一些本应是蛟龙的好男儿却出身贫寒,考上了大学,却交不起学费,只能忍辱负重———”文少凑近她的耳朵边,“现在还不知道你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呵呵,”文少低低地笑,醇厚的气息环绕在耳根儿,“太多人想着法儿的送好东西到他跟前了,礼物里面就包括这样忍辱负重的蛟龙雏儿,你晓得,你姐夫不好消受吧,可京城里太多爷儿们能消受了,你姐夫就生了条财路,喏,这珠子想玩好不简单,场面上的珠子全收了,今晚交了‘赞助费’就能领回去一个极品,全是清华北大的,要知道你姐夫手上得的,是多少人只能站在未名湖畔痴想的主儿。蛟龙雏儿一夜破了身,得了四年的学费;爷儿们爽一夜,遂了痴想的劲头;你姐夫得了人心,收了财,坐收渔翁之利。得!齐全了。”
你就看着这许冒冒几急急地拿下速写本喏,“那他不就是个老鸨?”
文少嗤笑,“还把你姐夫想成仙呢,我们这些人将来遭了报应就是个永世不得超生。”
说实话,冒冒的道德观几乎也为零,这种事如果你情我愿,任何一方你都指手画脚不得。冒冒只是突然想起上次她望着叶行远说的那句,“有时候多看看别人做,说不定自己会来感觉。”叶行远那淡然一笑———看来啊,他想看,分分秒秒都能上演啊。
冒冒有忠实的游戏精神,既然关系到生财生奸*想,那确实不能随意摸得。她站起身,不做玩的念想了。
“不过,你想玩儿,今天可以单独给你开一局,你也可以领一个回去———”胡讳牵着她的手,哄她。冒冒摇头,望着他无声说,“我要个破书生干嘛——”却正说着,“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桌椅被掀翻,接着噼里啪啦,似乎是瓷器砸碎的声音,“你们不把徐树交出来,老子今天就把这里平鸟!!”
一口地道武汉话,在这京片儿云集的京畿要地颇为振奋人心,最重要,声音如此熟悉!冒冒拔腿就往外跑,
果然,
“志强!!”
外面乌压压全是警察狼,不过,为首的狼正高高举起一只青花瓷瓶就要砸,却突然见到跑出来的———
“冒冒?!!”
一身戾气如卡壳突然就愣在那里!
却见,坏冒冒巧笑倩兮,指了指他高过头顶的瓷瓶,直往下按,意思,继续继续。
去*!“哗啦啦”青花瓷流泻一地,
志强跑上来拉住冒冒的手就前后左右看,“你跑这来做什么!吴好——”却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随后晃出来的空军集团军们,立即就如爆起的炮仗,“个表子养滴,把徐树给老子交出来!!”警察狼们也是各个群情激愤,倒像这两队人马不是第一次交手,以前大战过?
志强把冒冒护在身后,冒冒咧,伸出了脑袋,望着对面金姚怀里的吴嘎,这倒好,一下把她娘俩儿就分成两个阵营鸟!
结章五
事后才知道,有多不共戴天,搞半天,就为一个男孩儿。
徐树。
冒冒还仔细询问了是不是自己的本家,志强眯着眼望着对面的“仇家”,“不是你的本家,他是双人旁徐。”
冒冒还猫在他身后,在速写板上不停发问,“你现在也玩兔子了?”
志强这下瞪她了,“老子就算*兔子也*们这些小表子!”咬着牙含恨望着对面,冒冒还点头,有点沉重滴在速写板上写,“这是京城,他们的地盘,你胆子也是粗,造反也不看天时地利。”字迹都有些小毒辣。
志强望着她眼睛瞪更大了,“吴好说你哑了,照业死,你这活蹦乱跳滴————你两口子又在耍哪个玩!”
冒冒眼神平静,“徐树是谁?”
好半天,志强拿过她手上的笔在她的速写板上写道,“徐敏的弟弟。”
这下冒冒算明了了。
听吴好说过,徐敏是志强的初恋,一个从大山沟沟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不过,由于身份悬殊,硬是被志强的老娘扼杀在情热时,还有个更致命滴,分手不久,仙女儿就出车祸香消玉殒了,这就生生造就了志强的念念不忘。
这下好,无论愧无论恋,这一听说徐敏的亲弟弟竟然为了学费要出卖身体,———志强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可是,这徐敏的弟弟真是个硬骨头,又是个无论恨无论怨,反正就是个死了心宁愿伤身也不要他志强一分钱!事情纠结了。志强被前面对徐敏的愧对后面徐树的急于补偿,一下烧急了心,硬抢也要把徐树抢出火坑。可惜,火坑是叶行远刨的,叶少的原则:既然心甘情愿跳进来了,就遵守承诺,俺们这里概不退货。坚决不放人。
“冒冒,你熟人啊,”文胡讳笑眯眯,
志强也皱眉头,“你认得他们?”
冒冒不做声,从志强身后走出来,直接走到金姚、文胡讳跟前,望着他们,用唇语,
“刚才不是说我可以单独玩一局吗,我要这个徐树。”
“哟,冒冒开始当雷锋了,”文胡讳依然笑眯眯,
金姚依然暖暖地抱着吴嘎,吴嘎望着院子里的海棠花儿。
金姚笑了笑,柔柔地说,“是可以,不过,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当众开苞,你拿什么捅他。”
冒冒这时候竖起了自己的一只食指,微笑。文胡讳拍巴掌,“可以可以。”
志强却偏偏不依,冒冒回过头在速写本上写了几个字给他一看———志强眼神复杂,没做声了。
其实,当许冒冒蹲在“小*场”上,眼神专注,指头灵动,一打一个准儿,无论金姚文胡讳,还是志强,都没有多大意外。她会玩也能玩。
不过,最后一颗珠子,许冒冒可能有点骄傲了,怎么也弄不下地。旁边一圈儿军装已然对她另眼相待,不可否认,前几局,她打得着实好。“这样,这样,”都有人给她出主意了,盘腿坐在地上的许冒冒却直摆手,咬手指甲,眉头紧蹙,些许不耐烦,好像他们吵着她了。
后来,她仰起头,看向金姚,“把徐树带出来我瞧瞧吧。”
“瞧了你就打准儿了?”文胡讳笑她,
她很一本正经地点头,“我是为了他,自然从心理学上来说———”不紧不慢,她您儿说的头头是道,当然,因为无声,所以光看她的唇,费点儿劲就是。
徐树被带出来了。
男孩儿眼中的倔强,叫冒冒突然看着冷笑。心想,愚不可及。读名牌大学又怎么了,以为是骨气,其实是不懂迂回,不会伸不会缩,算不得人才。
冒冒冷淡移回眼。诶,你别说,再一弹指,准确进洞!
徐树是她的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许冒冒今后凭这头指功,“赢”下了多少莘莘学子的贞*。换句话说,多少莘莘学子的后庭被她“染指”的同时又被她挽救,不可谓功德一件,又不可谓造孽一桩。
*戏来了,徐树脱裤子了。
志强眼色阴沉,金姚文胡讳一众戏谑人生,
不过,最后都抵不住许冒冒一惊世骇俗荒唐举!
她扶着吴嘎嫩嫩的小食指*了男孩儿的尊严秘洞。
男孩儿屈辱回头,不堪刺激,却一眼望见行凶者冷酷的眼,
一屋子男人都望见了许冒冒这种眼,毫不留情,
她说,说的很慢,
“我是个罪人,我曾经亲手扶着六个人的*子*我亲哥哥的身体里,比起我女儿的手指,它们粗大,凶狠。你确信要用这种方式维持生计?我要是你,就用仇人的钱养自己的命,然后,再要仇人的命。你比其他出卖肉体的人幸运,你的仇人愿意于你索取。”
说完,她望了眼角落里的志强。
金姚想,果然,此小女一般人消受不起。太野。
结章六
无论如何,也叫功德一件吧。志强记她这个人情。
吴嘎里面金姚还抱着,会所外,冒冒坐在四合院儿的台阶上,志强蹲在她跟前蛐蛐蛐。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什么?”冒冒疑惑瞅着他,
“吴好*被潜规则了!”志强盯着她,嫉恶如仇样儿。
许冒冒一下心就揪起来了!现在,她跟吴好就像雌雄同体。
“说!说!快说!”冒冒揪着他的衣服着急直晃。无声儿,可是那声儿———就像急着往外冲———
志强紧她晃着自己的衣裳,“呸!”*流氓似的跟一旁啐了一口,“那些当官儿的脑袋都是粪坑儿!省厅不刚下了个绩效奖励机制?吴好评特
档奖励,虽然级别不够,可是他立那卧底大功,破它N个特档都够了!再说,局里*投票,我听说,咱吴好票数绝对领先!可他娘的几差火喏,愣
没上成!评上的是*政治科的一个*,听说就是文章发表的多,给领导执笔写报告写的多,老子们一线跑外勤的都恨不得去造**反———”
话还没说完呐,许冒冒突然站了起来!那模样———凶神恶煞!
好啊,欺负我们家吴好?欺负我们家吴好!!
许冒冒白沉着脸,走进去抱过吴嘎就往外走。
这显然不对劲撒,金姚、文胡讳都跟着她走出来,边走边问,“这是怎么了?”
许冒冒不吭声,出去就上了志强的车。志强临走时,向天朝空军们竖起了中指。
“我今天就想回武汉。”
“好说,我正好今儿个也准备回去呢,下午的飞机,机票我来搞。”
于是,许冒冒还是先回了趟中南海,告知小周她下午回武汉。冒冒阴沉着脸,小周知道有事,可她又不说,犟得很。小周只问了声儿,吴好
知道不,冒冒写道,我就是为他的事儿。小周笑,冒冒这个样儿,就是个去寻仇的样子。算了,现在冒冒做事有分寸,小周没再多问。
这就是今后的相处模式,他们都信任她,她也不叫他们担心。
下午李思俭送她去的机场,在那儿和志强会合,一块儿登了机。
从北京到武汉,天上飞的两个半小时,许冒冒心里烧得慌!
说实话,这件事儿真不大,吴好落了委屈,现在找哪条权势的线下去都可以给他出气,可是,冒冒不愿意!!
在冒冒心里,她和吴好过的就是老百姓的日子,今后遇见撒气泼火的事儿还多着呢,老们就要用老百姓的活法平平淡淡,干干净净。遇事儿
了,没后台没权势,就不解决了?冒冒想,咱两口子总也都是个不要脸的,放开了撒泼闹呗!用不着你权势撑腰,“理”字占咱们这边呢!
冒冒突然有一肚子的话想往外说!
非常急,急于想跟吴好说。好像,他这一下受了委屈,冒冒憋屈的把嗓子眼堵着———她现在超想紧紧抱着吴好:吴好,咱们不吃亏!这级
特档工资,咱凭什么不要!!
甚至,她能想象出,如果她这样,吴好肯定任她抱着他晃,他却细眯起眼,有些不耐烦:娘儿们才为这些东西一哭二闹的,老子不稀罕这些
虚名!
冒冒想骂他!你不稀罕我稀罕!!我见不得你受委屈!!好,你说娘儿们才闹是吧,那我就去闹!
“什么?”
志强好像听见冒冒哼了一声儿?———她真哼了一声儿?!———出声儿了?!!
却,
只见她抱着吴嘎,头挨着孩子的头,望着窗外,完全陷入自己的想法里一样。不过,她的眼睛在冒火咧。
志强手撑在把手上,头磕在拳头上,好像,笑了笑。有点坏喏。
一下飞机,志强的警车就停在机场呢。
“我先送你回去?”
“回去干嘛!直接去局里!”
依然不能出声儿,可是,吴好的老婆火大咧!志强暗笑。
警车一路高歌,直接将许太岁送到了武汉市公安局。
志强晓得有好戏了,晓得有好戏了!跟着许太岁后面脚步都是飘儿的。
这是咱说个老实话,哪哪儿都有闹工资待遇的,特别是这样国家事业单位,涨*一级工资硬是象割了他财政的*,不晓得几多程序几多要求!
!在所难免,肯定会有不公。你平常再正经的主儿,警察?法官?教师?咳,遇到评职称涨工资了,要闹,照样比泼妇还泼妇,比无赖还无赖!
前儿几年,市局还出现过闹职称站在局长办公室阳台外要跳楼的好戏呢,嘿嘿。看来,今天这又将是一出“名垂市局闹剧史”的“史诗”级大戏
!
冒冒抱着吴嘎直接上了电梯,志强却没有跟上这一趟,要命的,他拔腿就往老干部处跑!
“吴———好,吴好,你老婆到局长办公室里掀桌子去了!!”
志强气踹嘘嘘跑到老干部处门口时,吴好同志正把腿高高翘在办公桌上天上地上跟同事嗨吹牛呢,这一听,再看这志强同志跑的像狗啜,动
都不动,吊儿郎当直笑他,“放*的超级屁,老们家冒冒在北京享福呢,要你在这儿败我们家冒冒政治觉悟。”
志强靠在门边,指点他,“你,你小子就等着给我磕头谢我吧———诶?你听!”志强坏笑地指了指楼道,正好冲过来一个小伙儿,志强一
下抓住他,“强子,往哪儿跑!”
那个叫强子的同志却直接向办公室伸进脑袋,“吴好!你还不赶紧的,你老婆踹鸟局长的门!!”老干部处就在局长办公室楼下。
这下,不像搞假咧,吴好一下站起身!人大步走过去抓起志强的衣领!
“你*把冒冒么样———”
却这个时候就听见!
“你们凭什么不涨我屋里吴好工资!!!”
许冒冒生平第一次大嗓门就用在这次鸟,却不知,她这冲天一吼———楼下,还抓着志强衣领的吴好大帅哥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出来!
冒冒,你终于出声儿了!!
结章七
男人通常记不清楚自己的准确岁数,往往通过人生的几个重大*变化辅助记忆。
第一次骂街,三岁左右。第一次bo起,硬到能冲天,十三、四岁。第一次想为某个女人死去,十八、九岁。
吴好却又有了一次重大的*记忆。不知怎的,这一刻他听见许冒冒的声音,———三岁的,十三四岁的,十*的———一起涌上来!下面也硬
了,上面哭个不停,像个娘们!
有点把志强搞吓着了,吴好抹着眼泪,抽泣到不行,上着楼。志强跟在后面,“吴好,你*丢脸丢大发了!”
吴好侧头,还在哭,“老子娶了那祸害早没脸了。”
当泪眼巴萨的吴好扒开一众局长办公室门口围着看热闹的局机关闲人,就望见他滴“贤妻”抱着孩子正上演经典“一哭二闹三上吊”!
许冒冒个鬼!
把襁褓里的吴嘎像放zhadan地就放在局长的办公桌上,
她人咧,站在局长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叉着腰指头点着局长居高临下骂啊,
“你们这些黑了良心的贪猪!!我屋里吴好那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把命都豁出去了给你们破了那样一个大案,差点连老婆伢儿都搭进去了,到头,你们就这样欺负他?!!凭什么不给他涨工资!凭什么给那个只会苕写文章的*?!你要那个逼苕也去卧底,把老婆伢儿都带着!”
她通娘骂老子的骂得脸通红喏,主要也是这一两个月嘴巴都憋臭了撒,要出气,
“什么逼勋章,什么逼先进!老子屋里不要那些虚的!老子屋里就要钱!奶粉钱!!”
“扑哧”,围观的群众有忍不住笑出来滴,
你看把个局长搞苕鸟撒。
郑擎风完全没有防备,这小娘儿们抱着个伢儿踢了门就闯进来,小丫儿往他办公桌上一放,她几利落地跨上沙发指着自己就一顿痛骂!
郑擎风主要是被搞懵了,还有,看那个小娃娃,———这一看,有点愣。襁褓里的吴嘎,又不哭,就是睁着眼睛望着他,脸上还有点笑模样
———几漂亮个小娃娃喏———
这种强烈刺激真是——刺激。耳旁是她滴小妈妈完全不顾形象地死骂,眼前,是小毛毛甚至有些惊心动魄的小模样———
郑擎风站在自己椅子前,半天没回过神,再一看站在门口哭得像个弱智的吴好,
“诶,你两口子过日子蛮无聊专门寻我开心是不是啊,你不说她哑了吗!”回过来了,局长气死鸟!!
哪晓得,
吴好许冒冒这夫妻伙儿的,以前打架打到局长办公室轰动全局,今天更是“家丑不怕外传”鸟,
吴好哭得眼泪鼻涕流的,走进来,一把抱住沙发上他老婆的腰,仰着头,
“冒冒,冒冒,你再骂,再骂大点声,”
这许冒冒一看见她老公,眼睛好像瞬间也红了,抽出手抱住她滴吴好,一边直抹他的眼泪,一边继续骂,“个表子养的,凭什么不给我屋里吴好涨工资,我屋里吴好出生入死给你们卖命,他要真死鸟,你要老子怎样活———”
说着说着,冒冒也是哭得一塌糊涂,
冒冒突然手脚都缠在吴好身上,就像个树袋熊紧紧抱着他,
吴好也紧紧抱住她,两口子哭成一团。
这是唱的哪儿出?这——这———
围观的群众不知怎的,突然间就有点心酸鸟,
郑擎风重重叹了口气,轻轻抱起桌子上的小毛毛,小毛毛还是那幅笑模样,
“冒冒,回去看看你屋里吴好的工资折子,看是不是加鸟钱?全局投票,你屋里吴好票数最多,这都是要公示滴,哪个敢玩假撒。你是听哪个撮拐(使坏),————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你两口子都不怕丑,闹够没有,回家哭回家哭。”
冒冒一抽一抽滴从吴好怀里抬起头,
“是不是真涨了?”
吴好也一抽一抽滴,“涨了一千多块,”
“那我以后要天天吃桂鱼,”
吴好摇头,“吃不起,天天吃喜头鱼还可以。”
旁边人真是服了这两口子!
搞的大家都想哭,可是,又恨不得笑抽了筋!
宝气!
结章八
吴嘎很讨人喜欢,走廊上就被人“打了劫”,被抱到各个科室挨个“*”。所以吴嘎后来也相当于在市局“放养”长大,谁谁谁办公桌第几层抽屉里有保险套她都知道。这为她后来“深厚”的“白道背景”提供了最基础的可能。
许冒冒缠着他,他下面确实又硬到不行,吴好要了单身宿舍一把钥匙,拽着“饥渴”的小老婆解决“*问题”去了。
“信不信你身上的味道,就算满屋子炖猪肉,猪肉还是臭的,离开三十米,我也能闻到。”
冒冒在他身上使劲嗅,哑哑的声音,
吴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单身宿舍的床跟大学床铺一个样儿,上下铺。他们厮混在下层,晃得整个铺都在动,真正铺天盖地。
吴好手Сhā在她的发里,“麝香吗?跟那牛鞭的味道一样?——”难耐的啜着气,
这是他们的第二回合了。刚才一进来,冒冒没拉窗帘,褪了内裤,裙子还在,鞋还在。她俯*体,双手支撑窗台,仰起脸,两人一起面对窗户外似隐似无的水塔顶。
吴好握着她的脖子,从后面进 入,仿佛骑上一匹金黄的战马。冒冒的眼睛,蒙着雾,所有神鬼汇聚。
第一回合太激烈,两个人摊到窄小的单人床上时,冒冒的ρi股还夹着他的钢铁旗帜。
“我有七种方法能让你达到高 潮。”她仰躺在他身上,手向下轻轻摸着他的大腿。
“我有牛鞭的味道吗?”他真坏!锲而不舍地问。
冒冒咬着唇笑,努力回过头亲他胸前的两小粒,
“有,我能叫你味道更浓。”
不晓得为何,她这次能出声儿了,声音变得很低,低到人心魂里。
“第一,手,双手或者单手。第二,嘴。第三,RU房夹紧形成RU沟。”
说一种,她示范一种。吴好望着床铺上年轻儿小警挂着的警徽,那上面都染着一层淫 靡,———
床有厚蚊帐遮挡,仿佛欧洲中世纪战马的护甲,外边什么都看不见。
里面都是她的气味,甚至还有吴嘎的,孩子吸过她的奶,很重。
吴好倒吸了一口气,微抬头看见她在用她的小脚,她嘴里说,“第四,双脚。第五,*。”
正是**时,“叩叩叩”,有人敲门。
冒冒用*磨,吴好轻轻啜着气。冒冒眼睛魔魅地望着这样的吴好,想一口把他吞下去,这样的吴好见不得人,是男是女,是妖是魔,是神是佛,都见不得他!见了,都想吞下他!
“叩叩叩”,来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敲。
“第六,YINHU。第七,———gang门———”
最常进的地方,冒冒只是一夹一缩,终极,她把自己最后一个洞献给了他!
“冒冒!——”
吴好*的同时,门被推开了。
冒冒当然疼,其实,吴好也疼,可两个人疼得*,
冒冒看见蚊帐外婆娑的人影,伸手揪吴好的ρi股,“你怎么不锁门——”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声音,
吴好腿一抬,一翻身,环住身前的小妖精把她身子往里一挤,两人侧躺均面朝墙,冒冒更是全面紧贴着墙,吴好挤在她身后,无一丝缝隙。这一挤,更推进一些,冒冒一手“啪”地抓住朝外的吴好的ρi股,深深的五指印———听见吴好在耳旁同样破碎的声音,“你一进来就脱裤子,——往哪儿锁门———”
听见蚊帐外一个声音,
“能把窗户开一下吗,这里面,味儿真重。”
许涙?!!
结章九
蚊帐内,一对原配鸳鸯肉贴肉骨头掐骨头,不离分毫。
蚊帐外,一个男子一身警服,外套扣子解开,里面衬衣第一颗扣子也解开,双腿微曲踏在板凳衬子上,双手捏着一个灰黄牛皮本,貌似无力地垂在身前。
“听说冒冒出声儿了,———冒冒,喊小哥哥一声儿,”
好半天,
“小哥哥。”蚊帐里传来轻轻低低一声儿。
许涙无声一笑,拇指摩挲着那个灰黄牛皮本,上面写着两个字:奇情。
“冒冒,大哥找到了爸爸的日记本,还记得吗,那个像老黄牛皮一样的本子。”
“19**年,3月24日。命运是不可知之物。命运,受偶然性因素影响的单向度的生物进程。不可互动的游戏。不能存盘读取。不能推倒重来。不能假设。
今天我用皮带狠狠抽了我的两个儿子。
一个儿子用瑃药残害了另一个儿子,叫他如猛兽般侵害了他们昏迷里的小妈妈。
实在可怕。
可怕的不是小涙的歹毒,
可怕的也不是小魇被皮带抽清醒后依然注视着衡八的那双执迷的眼,
可怕的是,
我的小冒冒,一直躲在她妈妈的衣橱里,看到了这一切。
我的小冒冒不能有这样一段记忆。丑陋,绝不能伴随她。”
“19**年,7月9日。衡八失踪了。小魇不见了。
小涙对我说:他们去了北极,他们私奔了。他还跟我说:以后,冒冒,我来抚养。
听听他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气急了!拿出皮带狠抽他!
我的两个女儿,小趣抱住了我的腰,小味紧紧握住我缠着皮带的手:
爸爸!小妈妈已经带走了小魇,现在,你还要打死小涙吗!!
爸爸!那个女人是个祸害!她把妈妈的骨灰藏哪儿了!!她死了最好!!死了最好!!
我心力交瘁。
如何一个家支离破碎若此?原来,孩子们这么恨着衡八。———除了小魇。———我记得那日在我鞭子下儿子的眼神———
我迷惑了,
或许,小涙说的,没错儿,———衡八和小魇确实———
如果真是这样,
我的小冒冒怎么办!她如何承受!如何承受这样的丑陋———”
“19**年,11月7日。衡八找到了。DNA比对,那确实是她。
叫我如何承受?她死的那样惨———
小魇呢?!
他们真的在一起,在北极!
小魇呢!!为何不见!!
我乱成一团,
他们真在一起,———
小魇生死不明————
我更心惊胆颤!
孩子们听说了后,那无谓的笑,
‘死得好,死得好,早该死了——’
冒冒听见了!!
听见了她哥哥姐姐们最冷酷的言语!
所幸,
她的哥哥姐姐们恨她的妈妈,却,是爱她的,
我严令这些已经脱了缰的孩子们不能告诉冒冒分毫,
她的哥哥姐姐确实爱她,
爸爸,许衡八死了活该。可,冒冒确实不能被这样的丑事累了一生!
孩子们给了我承诺,永远不对冒冒说出真相!”
蚊帐外,
男人低低地读着他父亲的手记,
蚊帐里,
吴好紧紧环抱着他的劫数!
外面的男人显然叹了口气,
“吴好,我骗了你。事实是,冒冒那样对我,没有错。有什么错儿呢?我确实用药陷害过她的妈妈跟许魇。用你真挚的嘴告诉冒冒一个她‘难以承受’的事实,叫她以为害错了自己的亲兄弟,然后,崩溃,然后,觉醒,———多么美好———”
吴好抵着冒冒的太阳|茓,“这个畜生!”
冒冒却摇摇头,她翻身微撩开了蚊帐,
从蚊帐的缝隙里,看得见她孕后丰满的肉体。翘挺挺的白肉两团,由于Gao潮怒涨的艳红两点,再往下,若隐若现双腿间的黑密丛林——
她仰望着,雪白的脖子上氲润着激|情的汗水,红唇娇滴,眼眸溺秋水,
“小哥哥,你这是想叫我安心呢,还是,想叫我继续恨你。”
帐外的男子,站起了身,
“我就想这样又恨又爱地和你纠缠一生。冒冒,你幸福了,小哥哥又想害你了;你倒霉了,小哥哥又想护着你了。这种感情真的很矛盾,可是小哥哥控制不住自己。”
“苏蒋阗做的一切,对藏福,对小周,你都知道是吧。”
“知道。”
“你不阻止,甚至,你授意?”
“对吴小周,是因为还有蒋阗的家族利益在里面,这是他的主意。藏福———我授意。”
“你真是个恶魔。”
恶魔一笑,微弯腰,凑到她的耳旁,
“你给爸爸吃的毒苹果上抹的毒,其实,是蜂蜜。我换了你的瓶子。你那种毒,顶多把他给毒瞎。我给他吃的毒,才能达到现在这个效果。”
冒冒没有动,纯净地望着他,
“小哥哥,我已经想通了,我的恶我自己来赎,你不用这样顶我的罪。”
他慢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睨着她,似笑非笑,
许久,
没再说话,抬手拇指摩挲摩挲了妹妹的眼睑,走了。
冒冒俯下身子,两只胳臂叠加着,下巴磕在手臂上,望着他合上的门出神儿。
吴好躺在她一旁,双手交叉撑在了脑后,眼睛注视着帐篷顶的那枚警徽,
真亦假来假亦真,
许涙是个从根儿上就“邪气”了的人,
他说的这些,到底是为了宽慰他妹妹的心呢,还是———根本就是真相!———
无论如何,
恶魔的目的彻底达到了,
他的妹妹,一辈子就在爱与恨,真与假里,与他纠葛、思斗。
许冒冒轰轰烈烈的变态人生仍在继续,
恶魔,如影随形。
(正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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