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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下堂妇 (潇湘v文手打) > 第二十八章 疑惑

第二十八章 疑惑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你不值得我如此待你,那东方无涯,又何尝值得你如此待他?”庄启昇幽幽的说道:“我曾以为,那风月之事,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世间,也不会有什么真情。那些所谓的真情,不过都是些戏文里唱的好听罢了。如歌,你这般聪慧,也从来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有的时候我在想,若是你没有嫁与东方无涯,那该多好?或者你我二人……”

“庄大哥,不要说下去了。”用虚弱的语气,截断了庄启昇的话,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若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怕是我与他,日后见面都尴尬。

蓦然,一阵晕眩传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已经是天­色­灰蒙蒙的,似乎快要天亮了。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却惊动了在旁边假寐的庄启昇。

【花逝】第三十五章 心灰意冷

他睁开眼,刚好让我看见他眼里的血丝,一脸的憔悴之­色­,昨晚,辛苦他了吧。

“如歌,你终于醒了。”他握紧我的手,仿佛我即刻要离去一般。

他的力度太大,疼的让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我的声音,太过低沉,仿佛嘶哑一般。

想到孩子,我摸了摸肚子,又看见了他垂下的脑袋,“孩子没了,是吗?”

语气的平静,让庄启昇异样的看着我,仿佛我此刻歇斯底里,才是我现在该有的表情。

“如歌,大夫说那个孩子……”他出声,欲解释些什么,却让我打断了。

“我有些口渴,能不能给我倒点水?”

“好。”

就在庄启昇转身去帮我倒水的时候,我将被子捂住头,在里面“呜呜”的小声啜泣。

孩子,我终究是不能保护你啊!

尽管在庄启昇将我抱起时,我早有预感,会失去这个孩子,可是当得知这个孩子真的没了,心,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疼痛。

若是当时东方无涯选择了我,那个孩子,或许会留住,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他不选择我呢?

就因为,他只相信轻烟,而不信任我吗?

“心如蛇蝎”,哈哈,原来我在他心里,竟是这般模样。

停止了小声的啜泣,反而大笑起来。

嘴­唇­因为太过­干­涩,而撕裂开来,没有感觉到疼爱,依旧是笑着。

庄启昇默默的看着我,只是递过来一杯水,“先喝点水吧,你的­唇­,都裂了。若是想哭,就哭出来。”

将水一饮而尽,“庄大哥,你觉得,我真是心如蛇蝎之人吗?”

“若是你心如蛇蝎,就不会有今日的场面了。以你的能力,若是要伤害沐轻烟,不会做的如此不利落。”

“还是你了解我。”

为何东方无涯对我的了解,竟不如庄启昇这般呢?

丧子之痛,加上东方无涯对我的误解,一时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庄启昇柔声道,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而我,此刻将庄启昇当作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搂住他的肩头,大声哭了起来。

哭声越来越小,而我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没有注意到此刻我与他的不妥,知道一声愤怒的男声传来,“想不到你们俩,连孩子都有了!”

抬起泪眼,看着身后出声的男子,心如琉璃般破碎一地。

他以为,那孩子是庄启昇的吗?

在他眼里,我竟是这般不守­妇­道的女子?

不再对他有任何的希望了,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

庄启昇走上前去,“砰”的一声,给了东方无涯结实的一拳。

东方无涯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庄启昇,似乎不敢相信庄启昇会揍他。

“无涯,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怎么可以怀疑如歌的人格?那个孩子是你的!”庄启昇的怒吼,在我听来,这两人的争吵,仿佛与我无关。

漠然的看着他们两,不为自己辩解一句,既然他要误会,那么他就误会吧。

我再解释,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毕竟,在他眼里,轻烟比我,更为重要。

“我与如歌,不曾同房!”东方无涯也吼了出声。

庄启昇只是冷笑,“若没有同房,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那孩子只有一个多月,正好是你与如歌去外地视察钱庄的时候有的!”东方无涯对于庄启昇此刻的态度,异常的愤怒。

“我与如歌那时正在利州,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别院的佣人均可作证!”

“那你们在路上的时间呢,有谁能证明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此刻薄的话,从东方无涯的嘴里说出,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了,或许,我已经被东方无涯伤害的麻木了。

“东方无涯,想不到你这人,竟然如此卑鄙,竟然不相信如歌?!”

庄启昇又是一拳揍了上去,继续说道,“若是你不能好好的照顾如歌,那么就将她让给我!我比你更有资格照顾她!”

东方无涯的脸上,已经挂了两处彩,庄启昇揍他的力度也颇大,在他的脸上留下两处青紫,已经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脸­色­了。

他冷笑:“终于说出你对如歌的感情了?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绝不!就算如歌曾经有了你的孩子,那又怎样?如歌是我的娘子,不是你的!她是东方家的主母,而不是你庄家的!”说罢,也揍了庄启昇一拳。

庄启昇没有想到平日里如此斯文的东方无涯也会动手揍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

两人的争吵,惊动了东方府里的下人,纷纷朝吟歌楼赶来。

只听得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停在我房前。

“少­奶­­奶­,房里没事吧,”听得出,那是雷霆雷管家的声音。

“我没事,你们都退下去吧。”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了雷霆的问题。

雷管家听我这样说,也只好带着那群下人下去了。

若是刚才我没有让雷霆退下去的话,只怕这京城,明日又该传遍了,庄家当家与东方当家二人在东方府里争风吃醋,我的流言,又该四起了。

不是为了他们二人,而是为了自己。

从今以后,我荆如歌,只为自己而活。

“东方无涯,麻烦你离开吟歌楼。”冷冷的朝着庄启昇说道,不望向东方无涯。

“荆如歌,你想遣开我,是想与表哥二人卿卿我我吗?我不会成全你们的。”

“东方无涯,既然你如此认定,那么,我们和离吧。”

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或许和离,对他,对我,都好。

少了与他平日的接触,或许我会活得更好一些。

“不,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绝不!荆如歌,你不要想着与表哥二人双宿双飞,我绝对不会成全你们的!”此刻的东方无涯,比先前,更为激动。

为什么你不肯放了我?既然不爱我,为何不放我自由呢?

“我们当初是签好了协议的,再者,你与我和离,能将轻烟娶进门,对你,对我,都好。”平静的语气,再无一丝波澜,似乎诉说的事情,与我并无任何关系。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与表哥在一起的!和离,永远不可能!”

东方无涯说罢,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如歌,你与东方无涯和离以后,准备上哪?”

“天大地大,总有我荆如歌的容身之处。”淡然一笑,却苦涩无比。

“可是无涯他,似乎并不想与你和离,他刚才,应该是误以为你与我有暧昧之情,所以才吃醋的吧。他对你,应该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那又如何?但是刚才,他选择了轻烟,而放弃了我。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一名心如蛇蝎的女子罢了,他心中已有轻烟,又怎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庄大哥,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如今,我对东方无涯,已经彻底死心,不再有任何期望了。”

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不再去期望东方无涯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是知道,在他选择轻烟,以为我怀了庄启昇的孩子时,我与他,就已经注定此生无缘了。

“既然如此,我会帮你的。”庄启昇的话,让我讶异。

“你帮我什么?”

“帮你逃离东方家,逃离所有责任,从今以后,你只是荆如歌,只做自己的荆如歌。”

“好。”

“等我计划好一切,就会安排你离开。”

庄启昇坚定的眼神,让我冰冷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若我当初喜欢的人是庄启昇,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同?

庄启昇走后,我陷入沉思当中。

昨日,轻烟故意握住我的手腕,想必是在替我把脉吧?

为何她会知道我有孕一事?

想起那日拎着药包,见过绯红,霎那间,一切都想通了。

想必是绯红将我把药带回东方府的事情,告诉沐轻烟的吧?沐轻烟本就­精­通医术,对于我是否感染风寒,自然心里有数,加上东方无涯曾经在我房里呆过一夜,先前扶住我的手腕,应该是乘机在替我把脉,想证实心里的猜测罢了。

好一个狠毒的沐轻烟!

为了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不惜用剑刺伤自己!

如此狠毒的女子,我当日,怎么会觉得她是天真无邪的女子呢?

想起府里刘先生离开时对我说的话,我的心高气傲,如今,果然给我带来了苦果。

若是我当初,能够将刘先生的话听进去,或许,这一切,都将改变,是吗?

蓦然,对自己的怨恨,逐渐加深。

宝宝,是娘害了你,是娘的骄傲,害了你!

用力的捶打着自己,却引来了绿衣与红袖的到来。

“小姐!”

“少­奶­­奶­!”

两人见我如此疯狂的模样,急忙上前拉住我。

绿衣哭着抱紧我:“小姐,为何会被人害成这副模样?当初,绿衣就不该对那狐狸­精­客气的,结果,小姐成了今日这副模样!绿衣当初就该帮小姐防着那狐狸­精­的!”

听着绿衣的自责,我的眼泪,再次簌簌的落下。

红袖也抱紧了我:“少­奶­­奶­,您是好人,这老天是长了眼睛的,谁好谁坏,他一定分的清楚的!”

说罢,竟也随着我与绿衣,哭了起来。

房间内,三人哭成一团。

哭声渐渐停止,我对着她们二人说道,“这事,你们不要说与任何人听。”

沐轻烟,你当真以为荆如歌,就会这么算了吗?

你也真是太小看我荆如歌了!

“轻烟的伤势,如何?”先问清楚轻烟的伤势,她自己刺的,应该不会太严重。

“好像差点伤及心脉,若是再偏一点点,就要送命了呢!”绿衣赶紧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我。

差点送命?

那轻烟还真下得了手!

­唇­边浮起一丝冷笑:“绿衣,既然她伤的如此严重,我这做主人的,等身体养好以后,确实应该去看看她,你说是吗?”

绿衣对于我的提议,十分不满,“小姐,她那样对你,你为何?”

“绿衣,那日你并不在场,清楚那日之事的,只有我与轻烟二人。就算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可是别人却不信。”

红袖对于我的提议,则是表示赞同,“少­奶­­奶­,等您身子养好以后,再去看她也不迟。红袖早就命人送了一些上好的补药过去。”

“小姐……”

绿衣似乎还想表示自己的不满,却被红袖的眼神给制止了。

“红袖,做的不错。”

“这是红袖应该做的。”

平心静气的在吟歌楼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却听闻,公公婆婆回府了。

公公婆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府?他们不是要继续游山玩水的吗?

我有些讶异,公公婆婆此时回府,究竟为的是什么。

身子比刚流产那日,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再像以前那般患得患失,又或许是因为庄启昇为我请的大夫,医术高明。

听绿衣说,轻烟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东方无涯经常陪轻烟出去散步。

起初听闻此事时,心还会隐隐作痛,可是我一直告诉自己,将这段感情尘封在记忆里。

或许,越是刻意忘记,就越是刻骨铭心吧……

说来可笑,那也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卧床养病的这些日子,东方无涯自从那日离开吟歌楼后,不曾来过。

绿衣曾经为我抱过不平,最后都是被我的不予置评,而对我发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劝告。

如今,我还有什么好争取的呢?

但是沐轻烟,我是一定要将她付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全部讨要回来的。

可是公公婆婆此时的到来,却让我的计划暂时搁置。

毕竟,公公婆婆一直把我当家人看待,若是此刻我在东方府里设计轻烟,被他们得知,只怕他们会对我失望的吧。

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们的失望,只得将一切暂停。

【花逝】第三十六章 初次争锋相对

得知公公婆婆已经下了马车,在前厅了,我立刻让绿衣帮我换上一套­色­彩鲜艳一点的衣衫,显得人也­精­神一点。

特地让绿衣帮我施了粉黛,为的就是遮住自己仍然苍白的脸­色­。

东方无涯与轻烟,已经在前厅陪着公公婆婆聊天了。

东方无涯见了我,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哼了一声。

我对着公公婆婆先行一礼:“如歌见过爹、娘,爹娘回来前,怎地不派人通知回府,也好教如歌好好准备一番。”

“呵呵,我和你娘,不过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因为决定的太过匆忙,所以来不及派人通知你们。”公公看着我,一脸的慈祥笑容。

婆婆也搭腔道:“是啊,不然的话,早就通知你们了。这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轻烟将话头抢过,“伯父、伯母,还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能称呼我为伯父的,都是世家小姐,不知道沐小姐的父亲,是哪位世家小姐?还有,我不习惯与外人一起合称‘我们’!”公公的话,无疑是给沐轻烟难看。

沐轻烟的身世,公公怎会不知?今天特意问起沐轻烟的出身,不过是借机羞辱她罢了。

看来,公公婆婆对沐轻烟,实在是厌恶的紧,没有被她天真的表象给迷惑。

沐轻烟听见公公这般说话,自然是气红了脸,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尴尬的笑笑,“轻烟的出身,难道东方老爷还不知道吗?”

从伯父的称呼到东方老爷,轻烟还算懂得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越来越不明白,为何当初我会觉得沐轻烟是个天真的人呢?

处处迹象都显示,她的城府心机,远远在我之上。

“爹,你怎么这样说轻烟?”东方无涯皱紧了眉头,对公公先前的话,很是不满。

“难道我有说错吗?沐小姐姓沐,咱们姓东方,难不成,咱们是一家人?”公公挑眉,看着东方无涯,眼神锐利。

东方无涯被公公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轻烟估计将声音放低,却足够让在座的人听见,“无涯哥哥,不要为了我,和东方老爷争吵。”

是在显示自己的通情达理吗?

冷笑一声,看着她如何演好这出戏。

公公此刻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是什么身份?值得我儿子与我争吵?再说了,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公公此时的话,却叫沐轻烟白了脸。

沐轻烟做了什么事,叫公公知道了?

打量此刻沐轻烟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若是能得知,这沐轻烟究竟做了何事,或许我这仇,就能报了。

这个方法,只能想想而已,毕竟,想套公公的话,是不大可能的。又或者,可以从婆婆那入手。

东方无涯见轻烟脸­色­突变,以为轻烟身体不舒服,急忙扶她回勿离阁休息。

婆婆见东方无涯与轻烟走后,婆婆拉紧我的手,心疼的说道,“如歌,这里的事,我都听说了。委屈你了,无涯那孩子,实在太不懂珍惜了。可惜了那孩子……”

婆婆的话,让我着实吓了一回。

公公与婆婆远在外地,如何得知这府里发生的事情?

竟然连我没了孩子都知道?

再次将尚未愈合的伤疤撕开,鲜血淋漓。

只可怜了那孩子,若是他还在,那该多好?

婆婆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苦笑一声,“是阿昇告诉我的。想不到,如今自家的事,竟然要靠外人才能得知。”

那就难怪了,想必公公婆婆提前回府,也是为了这事吧。

婆婆见我半晌没搭腔,继续说道,“如歌,这些日子以来,苦了你了。那个沐轻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恨恨的语气,教我听了,只觉得不似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婆婆。

刚才公公讽刺沐轻烟的时候,我只是以为,只有公公十分厌恶轻烟而已,没想到婆婆也是这般厌恶。

好奇心再次被吊起,这轻烟,究竟做了什么事,惹的二人如此厌恶?

再次坚定了,我想从婆婆口中套话的想法。

“娘,这些苦,都不算什么。”如今就算在婆婆面前责怪轻烟,也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东方无涯是偏袒轻烟的,若要他们在我与东方无涯之中选择一个,不用说,必定是选东方无涯,而不是我。

“如歌,还是你识大体。只是无涯他……唉,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良久没出声的公公此刻说道,可是突然话音一转,似乎想掩饰些什么。

婆婆看出我奇怪的表情,急忙说道,“如歌,此次小产,你瘦了许多。好在身体没什么大事,不然的话,我可要自责死。若不是我与你爹离开东方府,或许,就不会出这些事了。唉,当初与你爹离开东方府,名以上是出去游山玩水,可是实际上却是想你与无涯好好相处,或许在这段时间里,他能看到你的好,但是,唉……”

婆婆的叹息,只是让我觉得他们二人对东方无涯,是在用心弥补东方无涯幼时不在父母身边的遗憾吧,只是东方无涯,可曾知道,他的父母,如此为他着想?

公公见我这副沉思模样,以为我仍旧在为自己小产一事,耿耿于怀,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如歌,我本以为,无涯与你相处,会慢慢的喜欢上你,如今,却发现这是个错误。若是你觉得离开,会对你更好一点,我愿意让无涯与你和离。”

公公的开明,让我感动万分。

毕竟,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公公能这般为我着想,确实不易。

但若是此时离开东方家,我的这笔帐,又该如何与轻烟计较?

看到公公婆婆看向我的关切眼神,我摇头,回道,“如歌愿意留在东方家。”

二人听闻我此番回答,脸上表情,如释重负。

“如歌,你这般优秀,为何那无涯,怎地就看不出呢?”婆婆只是一直在那叹气,语调里的无奈,让人有些心酸。

“我与夫君,或者这辈子,注定无缘亦无份吧。”

语气里,仍有些一丝的幽怨。

或许,我此时的幽怨,是为了那失去的孩子吧。

“如歌,虽然你已经修养了一段日子,但是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才是,今日你已经陪我们二老聊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婆婆关心的说。

“我们二老总是盼着你好的,早知会到如今这般局面,或许当初将你收为­干­女儿,或许会更好一些。”公公的语气里,有些许的自责。

“如歌今日的情况,怨不得别人,只能怨如歌不够聪明,才会有今日的下场。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此事之后,如歌看事,也比从前明白了许多。”

确实,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轻易心软。

当初就是因为轻烟的身世,联想到了自己娘亲去世的情景,所以才上了她的当,结果害的自己如此模样。

二人对我的话,自是欣慰不已,他们也不希望此时的我,满怀怨愤。

做父母的,为儿子着想,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他们此刻的想法。

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对于东方无涯,最多只是怨,而对于轻烟,却是满满的恨意。

带着红袖,回了吟歌楼。

东方无涯,此刻是在陪伴着轻烟吧?

“红袖,去问问,此刻夫君是不是在勿离阁,又或者是,是不是在轻烟身边。”

“是,少­奶­­奶­。”

红袖刚出去,绿衣就边骂着边从门外走来。

看着她那副模样,我笑问道,“绿意,发生何事了?你如此气愤。”

“小姐,东方府的那帮下人,真够势利的。以前一听说姑爷在小姐你这过夜,立刻就对你恭敬起来。可是如今,一听说你生病时,姑爷不在身边,就纷纷以为小姐你失了宠,那狐狸­精­就能当上你的位置了。真是的,也不想想,当初小姐对他们,好的真的没话说。”绿衣的愤怒,不过是正常之事罢了。

府里的下人们,自然都是懂得看主子脸­色­行事的。

如今我在东方无涯面前,确实是失了宠,而他对轻烟,也的确是宠爱万分。

他们也不过是想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一些而已,我又怎么能去怪责他们?

只是轻轻挽起一个安慰的笑容,“绿衣,这世上之事,本就是如此。府里的下人们,在府里生存,自然要选对主子,所以,也怨不得他们的势利之心。绿衣,你要明白一些,这世间上,往往都是雪中送炭难,而锦上添花,易。在荆府的那些年里,难道你还没看透吗?现在的我,不担心自己,反倒需要担心你。你这么个直白的­性­子,只怕日后是要吃亏的。”

一语点醒绿衣,绿衣面带羞愧,“小姐,绿衣错了,绿衣明白了。以后绿衣一定谨言慎行,不再让小姐为我担心。”

“绿衣,你该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与你,虽是主仆有别,可是这么些年来,你与我,一直情同姐妹。哪怕是大姐她们,也不及你这般真心对我。如今我,也只有你可以全然的信任了。”握住绿衣的手,语态诚恳。

的确,除了绿衣,我确实谁也不敢再相信了,哪怕是红袖,现在也心存怀疑。

轻烟的事,给我太大的教训。

绿衣对于我这突然的举动,似乎有些惊慌,急忙说道,“小姐,你这是什么话?绿衣一直都会服侍小姐的。”

“绿衣,我小产那日,你去了哪?”随口问了一句,如今才想起,为何那日我遣开绿衣以后,一直呼救,绿衣却不曾听见。

难道她,那日被别人拖住了不成?

绿衣答道:“那日小姐将绿衣遣了下去,说是与轻烟小姐有体己话要说,绿衣自然没有多想,便离开了。却被后来也从房间出来的绯红给追上,说是与绿衣有话要说,结果绿衣就随她去了,可是她将绿衣带到偏僻处,一直与绿衣闲聊,绿衣也没多想。但是却没想到,那绯红,是故意拖延时间,误了绿衣的时间。若是绿衣早点去勿离阁找小姐的话,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小姐,绿衣一直不敢将这事告知与你,是害怕小姐听了,再次想起那小产之事,今日小姐问起,绿衣不敢再隐瞒。”

绿衣的言语里,也不再称呼轻烟为狐狸­精­,反而称呼起轻烟小姐来。

看来,刚才的话,确实在绿衣心里,起了一定的作用。

若是换作平时的绿衣,绝对说不出这么一番话来。

“绿衣,这事,与你无关。只是我的­性­子,太过高傲,这才着了她的道。若是她们有心缠住你,你又如何能够离开?只怪我当初实在太过轻信轻烟,这才有了当今这事。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命运吧。”幽幽说完这些话,心再次疼痛。

终究还是会为那个孩子的失去,而自责不已。

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绿衣见我眉间再次染上轻愁,也急忙将话题岔开,“小姐,这天气,秋高气爽的,不如绿衣陪小姐出去走走,可好?虽然小姐需要在房里静养,可是偶尔出去走走,总是比一直呆在房里,要好上许多。”

一时间,也忘了刚才命红袖出去打探消息的事,遂同意了轻烟的提议。

秋天的后院,自然比不上春天里的姹紫嫣红。

盆栽也已经换成了掬花,秋天,也正是掬花绽放的季节。

因为身体还是有点虚弱,绿衣搀扶着我,走在院子的小路上,两人一同欣赏这秋景。

“绿衣,今日是初几了?在房里躺了一段时间,连这日子,也给忘了。”

“小姐,今日已经是十月十六了。”

绿衣的话,让我有些感慨。

原来,我已经嫁入东方府,一年了。

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的生活,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仲夏的初遇,到如今的小产,我与东方无涯之间就算有缘,想必也是一桩孽缘吧……

要不,我又怎会如此坎坷?

若是真有前世,或者我与东方无涯之间,必定有谁亏欠了谁。

不然的话,两人如今的生活,也不会如此这般,互相折磨。

“小姐,我们回去吧。”绿衣打断了我的回忆,急急忙忙的拉着我,准备离开。

“绿衣,怎么了?”奇怪于绿衣此时的动作,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顺着绿衣的视线看去,原来是轻烟与东方无涯,正朝这边走来。

只是笑笑:“绿衣,为何我要避开他们?你放心,我不会难过,也不会生气。”

随着轻烟、东方无涯的越来越近,两人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东方无涯一脸寒­色­,见了我,也不言语。

轻烟则依旧是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过比起前些日子,却少了些血­色­,稍嫌苍白,“如歌,原来你也在这院子里散步啊。无涯哥哥可真是好,一听说我想散步,二话不说,就陪我来了。”

刻意的炫耀,我又怎会不明?

只是,她觉得,如今的我,还会介意吗?

笑的一脸灿烂:“是啊,夫君就是这般温柔。或许是觉得,你这伤口,与我多少有点关系,而感到愧疚吧!平日里,夫君对于别人的要求,尤其是熟悉之人的,一般来者不拒。”

轻烟听闻此话,原本的天真笑容,露出一丝裂缝,“无涯哥哥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东方无涯对于我的话,则是皱了皱眉头,终究是没开口辩驳。

不愿再理会他们二人,与绿衣继续赏菊。

东方府里的掬花,都是极品。

翠菊、绿浅菊等,在这后院里,并不少见。

看着它们,开花吐蕊,散露清清芳香,默默的等待秋天浓霜。不疾不徐,不躁不妄,耐受寂寞,凌冰傲霜,迎受挑战,自香自珍的花格,正是为人的傲骨!

之所以喜菊,或许是自己的那身傲骨,与这掬花相似吧。

轻烟见我直盯着眼前的一盆枫叶芦花发愣,走步上前,将其中一朵盛开的花,采摘下来,放在手心把玩,“这花真是太过脆弱,一摘下来,就活不了了。唉,这么名贵的花,真是可惜了。”

弦外之音,不就是说我的没用么?

此次的笑容,比先前愈发的灿烂,“名贵的花,自然是那般俗人所欣赏不来的。对了,轻烟,忘记告诉你了,你刚采摘的那朵花,是娘最喜欢的枫叶芦花。”

绿衣此时也捂住嘴,笑了起来。

奇怪的是,东方无涯今日,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轻哼一声,心里暗道,怎么,不是很袒护你的轻烟么?如今见你的轻烟被欺负,反倒不出声了?

轻烟仍旧勉强挂着那般天真的笑容,说不出话来。

她这般能忍,倒叫我有些佩服了。

经过她这么一搅和,也失去了继续赏菊的兴致。

“绿衣,咱们回房了。夫君与轻烟若还有兴致,慢慢赏菊吧。这掬花的花期可不长了……”留下话音在空气中盘旋,我与绿衣,离开了后院。

“小姐,今日看那轻烟小姐的脸­色­,可是气的不轻。”

见回到了自己房间,绿衣开口说道,一脸的开心。

红袖此时也刚好进房,“少­奶­­奶­,红袖听内院的那帮下人说,少爷与轻烟小姐,此刻在后院赏菊呢。”

绿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袖,我们刚还在后院遇着了轻烟小姐与姑爷呢。你现在才说,你刚才没见轻烟小姐的那个脸­色­,青红交替的,真是好看极了。”

红袖脸­色­稍差:“少­奶­­奶­,这样做,似乎不妥。”

红袖倒是看的清楚,知道我这样做,弊多于利。

“红袖,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打消红袖的忧虑,对于轻烟,我还有点把握。

毕竟轻烟是江湖女子,自然比不得我在荆府那种大家族里经历的事情多。

红袖见我并不担忧,脸­色­缓和了一些,“少­奶­­奶­,红袖只是担心轻烟小姐,会咽不下这口气,会继续对少­奶­­奶­不利。”

“如今爹娘均在,你觉得她,还敢明着动我吗?”

不用多想,也明白,公公婆婆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红袖见我如此,不再赘言。

【花逝】第三十七章 东方无涯的告白

仔细想想,最近这些日子里,因为一直修养在床,也不曾见过庄启昇,而庄启昇,也不曾派人送过信来。

原本想让红袖请庄启昇来东方府里坐坐,但是转念一想,此刻公公婆婆都在府内,东方无涯本就怀疑我与庄启昇两人之间有点暧昧,此刻若是庄启昇来了,东方无涯看见,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日上午陪着公公婆婆聊了那么长时间,又加上去后院赏菊,身子觉得疲惫不堪,遂躺在床榻上,沉沉的入睡了。

或许是碍于公公婆婆回府,东方无涯与轻烟,没有再遇见。

除非每日里的午膳、晚膳,一般情况下,我是见不到他们两人的。

反倒是绿衣,每每告诉我一些东方府里的传言,却总是叫我一笑带过。

东方主母的位置,我自然是坐的稳当。

只要是东方无涯一天不休我,我依旧是东方主母。而且那日听东方无涯的语气,似乎不愿与我和离。而这个时候,我又怎会与东方无涯和离,我还要利用这主母身份,替我的孩子报仇呢!

那日主动提出与他和离,不过是一时的心灰意冷之词罢了。

只是如今,公公婆婆似乎没有继续出游的打算,这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若是公公婆婆在府里,我一下没有处理好,反倒让自己落下了个善妒的名声。

轻烟的伤,也终于好了,这事当然是绿衣告知我的。

也是,伤了这么久,也确实该好了。

毕竟都两个多月了。

心里只是有些纳闷,伤口愈合,需要两个多月,凭借东方无涯的医术,那是绝对不可能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了。

恐怕是有些人,不想伤口好的那么快吧。

既然轻烟伤口好了,我这做主人的,又怎么能不去看望一番呢?

带上红袖,去库房取了些上好的丝绸,前往勿离阁找轻烟叙旧去了。

绯红见我,脸­色­稍有慌张,却极快的恢复正常。

还真是个机灵的丫鬟,我在心里想道,可惜啊,跟错了主子。

“轻烟可在?”

“小姐正在里面休息。小姐的伤口虽然好了,可是还需要多多休息的。”绯红恭敬的答道。

此刻需要多多休息?只怕是不想见到我,又或者是被公公婆婆他们奚落吧。

“嗯。红袖,将这些丝绸交给绯红,让她放好。这些可都是上好的丝绸,不多见的。绯红,可要好生保管着,你也知道,你家小姐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衣衫,都上不的门面的。若是叫外人见了,还说我们东方家的人,刻薄客人呢!”

严肃的口吻,说出如此的讽刺之语,连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绯红不敢多言,抱着丝绸就走了。

我推开房门,轻烟正卧在床榻之上。

我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命红袖将房门关好,房间里,只有我与轻烟二人。

刚刚在门外的话,轻烟显然已经听见了,见只有我一人,脸上那可恶的笑容,不复存在,只有一脸的怨毒。

“怎么,伤口就好了?怎么不再让自己的伤口恶化,继续要夫君陪着你呢?”缓缓的说出这些话。

“你胡说些什么?”轻烟对于我的话,显然是十分愤怒。

看样子,她有些恼羞成怒了呢。

“难道不是吗?伤口再深,也不会需要两个多月来愈合。你以为,这事连我都知道,为何夫君会不知道?他是在愧疚,你明白吗?”冷冷的讽刺,让轻烟脸上的表情,转为激动之­色­。

“你可千万别激动啊!你是不是又想再刺自己一剑?对了,上次你诬陷我刺你一剑,你要知道,我荆如歌,生平最恨什么?最恨别人冤枉我了。所以,你既然说我刺你一剑,那么那一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有些东西,用了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明白吗?”不等轻烟说话,继续说道。

轻烟此刻已经气的脸­色­涨红:“荆如歌,你别以为你是东方主母,就有多么的了不起!你是东方主母如何,你是无涯哥哥的妻子,那又如何?但是无涯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人!荆如歌,你永远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妻子!”

“沐轻烟,你当真如此以为?我与你的无涯哥哥,若是无夫妻之实,又怎么会有孩子呢?若是你无涯哥哥心里只有你一人,又为何会与我有夫妻之实?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最可悲,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欺欺人。”语气不如轻烟那般激动,依旧是冷冷的。

“嗯对了,轻烟,你可得好好休息。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呢!记得好好保重身体啊!老拿剑刺自己,只会更加伤害自己,明白了吗?”

轻讽一笑,沐轻烟,以后的日子,必定­精­彩万分。

说罢,离开了勿离阁,红袖见我出门,俯身说道,“少­奶­­奶­,刚才绯红要进去,我没让。”

“嗯,做得好。”

今日看到轻烟的那副脸­色­,心里的快感,急速上升。

沐轻烟,你当真以为,你能与我斗?

晚膳时分,东方无涯的神­色­,并没有异样。看样子,轻烟这次,果然没有将下午的事情,告知与他。

至于轻烟,则是称身体不适,我便命下人将饭菜帮她端进房间了。

用罢晚膳,准备回房休息了,却让东方无涯叫住了。

“如歌,”他唤住我。

“什么事?”没有任何表情的问话。

对他,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该用什么表情。

见我没有任何情绪,他一阵踌躇。

“你,最近还好吗?”他迟疑着,最终还是问了出声。

“日日在府里修养,怎会不好?”

此时才来关心,会不会太晚了?

你当真以为,我稀罕你的关心吗?

嗤之以鼻,漠然看他。

“你若好,我便放心了。”他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

他真的是在关心我?

怀疑的斜睨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确实写的关心。

“那我走了。”

不想再对他有些其他的情绪,急忙离开了。

“如歌。”

他在我身后一直唤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却依旧头也不回,往吟歌楼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立刻将门关上,心似乎跳的比平时更快。

难道我,又开始心动了吗?

我有些看不起自己,难道东方无涯以前做的一切,就这么忘了吗?

他一路跟着我走进了吟歌楼,此刻见我把门合上,敲打房门,“如歌,开门,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这般心如蛇蝎的女子,你又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你的轻烟妹妹,又哪不舒服了?”

将那日他对我的形容说出,嘲讽意味甚浓。

“如歌,你能听我好好的说吗?你把门开开。”东方无涯继续在门外喊道。

为了避免引来下人的注视,让公公婆婆知道这事,只好将门打开,让他进房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那日,你不是说得很清楚?我明白,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已经提醒过我两次了,不要再说了。”

突然,他抱住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如歌,我喜欢的人,是你。”

整个人愣住了,刚才东方无涯,说的是什么?

僵直在他怀抱之中,脑子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喜欢的人,不一直是轻烟吗?

又为何,会成了我?

不对,这一定是梦,我告诉自己。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疑惑,松开抱住我的手,将手臂伸到我面前,说道,“若是你以为这是梦的话,你咬一口,就知道真假了。”

看来,这真的不是梦。

“啪”,一巴掌拍上他的脸,遇上他震惊的眼神,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打他一巴掌。

但是很快的,他脸­色­恢复如常,“我知道,你是在怨恨我,你卧病在床那段时间,我没有来看你,可是当时轻烟伤的那么重,我实在没办法……”

“我明白,在你心里,她永远比我重要。但是,你真的觉得,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吗?”不愿再听他辩解些什么。

若是他真的喜欢我,又为何那日不信任我?

又怎么会在我小产之时,陪在轻烟身边?

他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不成?

“如歌,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对你,才是真正的喜欢,这段时间没来看你,不光是因为轻烟的伤,更多的原因,是我希望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意,究竟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

“你以为,我会信你?”冷哼一声,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

就好比你捅了别人一刀,再补上一句对不起,那有用吗?

“你可以不信,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歌,以后一切,你都会明白的。至于先前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语气逐渐的激动起来,为何到如今,他还在怀疑我的清白?

东方无涯此刻瞪大了眼,“你说什么?那夜,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知道你那晚喊的是谁吗?是轻烟。”我冷冷的看着东方无涯,语气寒冷彻骨。

从来不曾用这般的语气说话,只是一想到那夜的场景,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心再次疼了起来。

“为何,那日为你看诊的大夫,却说你只有一个月的身孕?”东方无涯冷静下来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东方无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不守­妇­道之人?我若真要与表哥双宿双飞,完全可以与你和离之后,再如此这般。你觉得,我真有必要与表哥珠胎暗结,从此逼你与我和离?你可别忘了,成亲第二日晚上,我与你签订的协议!”

东方无涯此刻,已经是呆立当场,直直的看着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怵地,他从我身后,双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的头,按进他怀里,“那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冷笑:“是啊,那些日子,你又在哪?自己的娘子小产,而自己却在其他女人那,你觉得这样的男子,还有资格叫别人原谅吗?”

他看着我,眼神忧伤,“如歌,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

“我为何要原谅你?”我偏过头,不去看他。

“如歌,当日我,确实太过分。你若不肯原谅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这段日子之所以没有陪你在身边,而在轻烟那,是因为轻烟如今只是孤身一人,而你,还有绿衣,还有红袖。表哥说得对,我确实不配做你夫君。如歌,若你当真喜欢表哥,那,那我愿意与你和离。”他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若是东方无涯态度如那日一般,我反倒知道该如何选择,可是他如今这样,却让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在担心公公婆婆的问题,忙道:“我会与爹娘说,是我喜欢上了轻烟,不关你的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与表哥在一起了?”东方无涯的这副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了。

他见我反问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笑意只入眼角,“你确实没说过要与表哥一起,是我的错。那日见你与表哥那样亲密,怎能叫我不多想。”

“你是在吃醋?”斜睨东方无涯一眼,他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如歌,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要我原谅你,可以。”说到这,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他问道。

“那日之事,我不想解释什么。轻烟与你相处十年,我与你才相处一年,你信任轻烟多过我,我无可厚非。她如今孤身一人,你偏袒她多一点,我也无可厚非。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才是你的娘子,而她,只不过是你的师妹。那日请来的大夫,为何要谎称我的孕期,我希望能弄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名大夫。”慢条斯理的将这些话说完,随后看着东方无涯此刻沉思的表情,一阵恍惚。

“那名大夫,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找的。”

“今日我也累了,你也早点回书房休息吧。”一脸倦­色­的说道。

“好吧,我走了。”他的眼里,似乎有一丝失望与不舍,但是我选择忽视。

“嗯。”

红袖见东方无涯走后,对东方无涯不在吟歌楼留宿,似乎有些疑惑,几度欲言又止。

“红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让夫君在吟歌楼留宿,有所不妥?”看着红袖这副模样,我主动帮她提出了她的疑问。

红袖点头道:“少­奶­­奶­,红袖实在是不明白,少­奶­­奶­为何如此。若今日少爷在吟歌楼留宿,那么少­奶­­奶­失宠的传言,自然就被打破了。那么少­奶­­奶­在府里的地位更加稳当,为何少­奶­­奶­今夜不将少爷留下?”

“红袖,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想法吗?那日之事,怎么能说忘就忘?”我幽幽的说,想起那日的情形,心又不由得一痛。

“少­奶­­奶­,红袖知道你那时的心情。但是做人,要往前看,少­奶­­奶­对少爷的感情,红袖看得出。虽然少­奶­­奶­这段时间,尽力去忘记少爷,甚至从来不提及少爷,但是红袖明白,少爷却依旧在少­奶­­奶­的心里。如今,少爷已经明白真相,对少­奶­­奶­的误会,也已经冰释。若是少­奶­­奶­执意不肯释怀的话,那么少爷和少­奶­­奶­的未来堪忧。”

红袖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

若是我已经将东方无涯的感情收回,那么今日,我不会让他入房,而与他交谈那么长的时间,也不会至今对他还有怨恨。若不是我对东方无涯还有感情,今日我不会同意原谅他。

他的简单道歉,就能将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全部白费。

他对我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既然已经决定原谅他,那么我真的就该如同红袖所说,向前看。

只是,我真的能做到吗?

红袖见我陷入沉思,默默的走了出来,替我将门关好。

昏暗的灯光印在窗纸上,一片朦胧,如同我此刻的思绪。

【花逝】第三十八章 轻烟要出嫁?

那日以后,东方无涯对我的态度,果然不再如同前段时间那般冰冷。

每当他从铺子里回来,总会来吟歌楼陪我聊天,又或者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我与绿衣、红袖嬉戏。

或许是因为公公婆婆回府的缘故,轻烟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缠着东方无涯,要不然,东方无涯又怎么会有空来我这。

这段时间总是吩咐红袖去办事,主要是因为绿衣这丫头,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想找个人,都找不着。

问红袖,红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绿衣是有心上人了吧。想想绿衣服侍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自己找个夫君了。

但是若是绿衣自己中意的,那就真是太好了。

绿衣以后过得好,我也安心许多。

终于遇着绿衣在府里的日子,将她唤入房中,寻个理由,将红袖遣了下去。

毕竟这事情,是绿衣的私事,若是叫红袖听到了,总归是不好的。

“绿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试探­性­的问问,这种私事,我没有把握,绿衣会告诉我。

“绿衣、绿衣最近也没忙什么。”

绿衣似乎有些慌张,或许是害羞吧。看样子,这绿衣,真的是有心上人了。

莞尔一笑:“若是你最近没在忙什么,怎么老见不到你人呢?”

绿衣脸­色­涨红:“绿衣最近想去集市上找点特别的玩意,结果老是找不到。”

想不到绿衣竟然如此害羞,“绿衣,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男子?若是有的话,我替你做主,一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绿衣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绿衣并无中意之人,小姐,绿衣说过,要伺候你一辈子的。”

绿衣既然不肯承认,我继续问下去,也不是好法子。

不如等她愿意和我说的那天,再成全她吧。

几日过后,红袖在房里刺绣,我正闲着无聊,就看她刺绣了。

红袖的针黹水平,与大姐不分伯仲。

看着她在那里绣着,我都有些手痒了。

虽然以前在荆府曾经学过刺绣,可是这么学,也学不好,或许,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娘每次见到我的绣品,总是皱紧眉头,“歌儿,你总是无法学好这女红。他日,若是你要为你夫君做衣衫时,那可怎么办?”

那时的我,总是嗤之以鼻。

为自己的夫君做衣衫,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荆家女子若是要嫁人,非富则贵。

在乎的,只是意义,而不是对象。

我为何要学好这女红?学好以后,替自己的夫君做吗?哪怕自己的夫君,不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但是今日见红袖刺绣,却挑起了我的兴致。

“如歌,你在做什么呢?”一道男声打破了平静。

不用回头看,也明白是东方无涯回来了。

只是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铺子里帮忙吗?

“没做什么,只是见红袖在那刺绣,也来了兴致。”将自己刚才的绣品藏好。

若是叫东方无涯见了我绣成这般模样,估计该笑我了。

“你将什么东西放在身后呢?”他一边笑着问道,一边朝我这走来。

“不过是刚才绣的一些东西罢了,上不得台面的。”

越说,越把东西往身后放。

他一把抢过,放到自己面前,看了我绣的东西以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一脸的窘迫,将那东西抢过来,丢在一边。

娇嗔道:“都说了上不了台面了,你还抢去看。”

他的笑,不再如先前那般夸张了,却依旧是微笑着,就连眼角,也是满满的笑意,“想不到你的女红,还真是有待提高。”

“女红一直就不是我所擅长的玩意。今日也是见红袖在那绣着,起了兴致罢了。”我解释道,这糟糕的女红让东方无涯见了,以后不知道要笑我多长时间。

早知道,我就不绣了。

红袖识趣的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与东方无涯二人。

东方无涯见红袖走后,环住我的细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如歌,你说你为我做件衣衫,可好?”

“不要,”想起刚才东方无涯那般嘲笑我的女红,一阵恼怒。

“当真不帮我做啊?”他的语气里,笑意甚浓。

“不帮。”

“少爷在房里吗?”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听声音,好像是伺候轻烟的绯红。

那轻烟,又有什么事了?难不成,这段时间里,又想起了什么法子?

东方无涯的眉头拧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

“我在。”

东方无涯将环住我的双手松开,毕竟马上有下人进来,我与东方无涯这般模样若是叫他们见了,只怕是影响不好。

绯红等了一会,再推门而入。

“少爷,轻烟小姐说有要事找你详谈。”绯红恭敬的说道。

那沐轻烟找东方无涯,能有什么大事?

只怕是知道东方无涯今日特意提早从铺子里回来,来了我这,心有不满,今日总算是爆发出来了吧?

今日唤绯红前来请东方无涯过去,为的就是想显示,她在东方无涯的心目中,地位比我更高?

冷笑着看着绯红与东方无涯之间的谈话,并不做声。

“好吧。”

东方无涯最终还是同意了去勿离阁。

意料中事,我并没有任何意外。

以东方无涯的个­性­,是一定会答应轻烟的。

并不是因为轻烟在东方无涯的心里,有多么的独特,更多的是,因为轻烟的爹,是他的师傅,还有那十年的兄妹之情,仅此而已。

只怕是,轻烟的如意算盘,是要打空了。

东方无涯回头,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如歌,我去去就回。”

我浅笑:“好,我等你。”

心里却又暗道,东方无涯,你当真以为轻烟会让你这么快就回来吗?不过这轻烟的消息来的也真快,东方无涯在我这,不过才一会功夫,她就知道了。

看来,这府里的下人,是该好好治治了。

目送着东方无涯离开,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在送给东方无涯的衣衫上,该绣些什么东西。

虽然刚才口头上是拒绝了东方无涯,但是心里,却是很盼望着能送一套自己做的衣衫给他的。

但是我的女红,只怕到时候做好了,穿在他身上,会被人家笑话。

还是等做的时候,请教下红袖好了。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绿衣出现了。

“小姐,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散步吧,好久没同小姐一起散步了。”绿衣突然提议道。

仔细想想,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绿衣出去散步了。

调侃的看着绿衣,笑道,“还不是因为某人最近太忙了,连人影都见不得。”

绿衣有些不自在的忸怩起来:“小姐,你又在笑话人家了。”

“好吧,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那就出去走走吧。”

难得绿衣主动提议出去走走,那就顺了她的意吧。

绿衣在前面领着路,我很奇怪,她会往我们第一次来东方府时走过的那条长廊。

那条长廊,也是我与东方无涯第一次谈话的地方。

还记得,那日赏月,我与他争锋相对。

可是如今,两人也算的上是,举案齐眉。

不过就是一年多的光­阴­,转变如此之大。

扶着长廊的栏杆,看着周遭的景­色­,尽管没有夏日的生机盎然,却也没有秋日的荒凉。

或者是心境所致,总觉得这秋日的景­色­,别有特­色­。

庭院里的掬花,虽已经开败,但是曾经的绽放,却记忆犹新。

“无涯哥哥,你看那边。”

轻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一阵纳闷,怎么每次一出来,就遇着她了。

回头,却看见她的手,正挽住东方无涯的胳膊。

视线从他们挽住的手,转向东方无涯的眸子。

他的眼神,太过复杂,但是里面的无奈,却让我看的清楚。

“这掬花就算再名贵,那又如何?不一样要经历花开花谢?无涯哥哥,你说是吗?”轻烟那无邪的口吻,似乎是在说花,却在暗讽我太过柔弱。

沐轻烟,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那好欺负之人?

当初若不是见你可怜,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世,你又怎能在我身上讨了好处去?

东方无涯只是看着我,并未出声说话。

轻烟见东方无涯不出声,脸上闪过一丝气急败坏之­色­,但是随即又咯咯的笑着,“这掬花,也只有人呵护着,才能好好的成长,那比的草原上的青草,生机勃勃。”

你以花喻我,而以草喻己?

不由得暗地里嘲笑起轻烟的粗俗:“是啊,这掬花之所以名贵,是因为稀少,才能供人欣赏。哪比得那草原上的野草,就算生机勃勃,可是依旧被人践踏。”

东方无涯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对于我的话,有所不满。

忽视他的感觉,挑眉看向轻烟。

轻烟此刻的脸­色­,青红交替,看着让我心情大好。

轻烟没出声,反倒是东方无涯出声了,“如歌,你这话,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难道我说错了?掬花不是供人欣赏,野草不是供人践踏?”见是东方无涯帮轻烟说话,怒从中来。

“如歌,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他对于我此刻的怒火,似乎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我不够聪明,不明白你的意思。”冷眼对他,想不到,他竟然会当着我的面,帮轻烟说话,难道他没看出来,是轻烟先挑起战争的吗?

“绿衣,这的景­色­太糟糕了,我们走吧,免得碍着其他人散步。”不再理会东方无涯与轻烟,也不想看到此刻轻烟那得意的神­色­,我拉着绿衣就往吟歌楼的方向走去。

晚膳时辰,我吩咐绿衣去厨房吩咐,说我身体不适,不会去前厅用膳,不用准备我的份。

想到东方无涯今日在轻烟面前这般维护她,心里就一阵恼怒。

原本还想着自己做件衣衫送给他,看样子,是不必了。

想着东方无涯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又想到他今日的模样,愈发的讨厌起自己来了,为何那日,就那么轻易的原谅了他?

越想越生气,一个人闷闷的坐在椅子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绿衣回来了。

随口喊了一句,“进来吧,”并没有抬头看向来人。

听到碗碟与桌面的碰撞声,我抬头,却看见东方无涯含笑看我。

“你怎么将饭菜送来了?”没好气的看着他。

“刚才听绿衣说你身体不适。我想,你定是因为下午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自作主张,将饭菜端来了。怎么,不喜欢吗?今日我可是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色­。”

没有看向桌面,只是将头偏向一边,“知道我心情不好,你还来做什么?今日下午,你不是表现的很明白么?”

“如歌,你可是在吃醋?”他语气中的笑意,比先前,还要浓上几分。

我不语,只是一个人在那生着闷气。

他轻轻的将我头扳向他那边,笑道,“如歌,你能为我吃醋,真好。”

“我没吃醋。”

赌气般的继续将头扭向一边,就是不看他。

他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在那解释道,“如歌,你可知道,轻烟就要出嫁了?”

东方无涯此刻给我说的这个消息,却叫我吃惊。

沐轻烟要出嫁?

以她对东方无涯那么根深蒂固的感情,又怎么会一夕之间,愿意嫁与他人?

不再与东方无涯赌气,反倒是疑惑的看着东方无涯。

东方无涯似乎早就已经猜到我会如此,继续笑道,“如歌,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与轻烟,都有心结。我的确是答应师傅,要照顾轻烟一辈子,可是我也可以替轻烟找一位良人,让他来照顾轻烟一辈子。这样比我来照顾他,会好上很多。”

问题的关键是,不是你说你让她嫁人,她就会同意啊。

我很想对东方无涯说着句话,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相信,东方无涯应该知道沐轻烟对他的感情的。

“轻烟答应了。”东方无涯的这句话,让我更加吃惊。

她就这么答应了?

以她的个­性­,怎么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她是不是提出了什么条件?”

仔细想想,也的确只有这种可能。

“她,没有提任何条件。”东方无涯此刻的目光,有些躲闪。

“真的吗?”我逼近他。

(花园anna苏手打)

花逝 第三十九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难道说,轻烟提出的条件,我不能知道?还是说,她的条件,太过分?

“真的。”东方无涯此刻已经将头偏过我,我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看样子,再问下去,东方无涯也是不会说的。

既然如此,我放弃了继续追问。

“我们用膳吧。”东方无涯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我们?”不是只有我一人在房里用膳吗?怎么成了我们了?

“你看看,这么多菜,你能吃的下去吗?”东方无涯调侃的说道。

刚才一直与东方无涯赌气,并没有仔细看清楚他带来了什么菜来。

此刻低头一看,桌面布满了菜,也全部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今日不在前厅陪爹娘用膳吗?”

“娘子生气了,我这做夫君的,怎么能不哄哄娘子呢?”

东方无涯竟也会说甜言蜜语?

对东方无涯,又多了一层认知。

虽然知道是甜言蜜语,但是心里还是甜甜的。

终于展露笑颜,“那我们一起吃吧。不然的话,菜都凉了。”

绿衣与红袖,似乎知道东方无涯在房里一般,一直没来打扰。

用罢晚膳,东方无涯突然说道,“如歌,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原本正在收拾碗筷的我,听到东方无涯如此说,心跳飞快。

虽然我域东方无涯已经夫妻一年多了,可是真正的同房,不过只有一次而已。

而且那次,还是东方无涯喝醉之后。

那晚,他唤着“轻烟”,今日想起,仍然有些刺痛。

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这些日子以来,东方无涯虽然与我亲昵,可是从来不曾在此留宿,ue不做出什么逾越之事。

为了担心我难受,他从来不主动提及轻烟以及孩子之事。

哪怕是与他出去游玩,见者孩子在路边嬉戏,他也是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生怕我看到,会让我触景生情。

他的苦心,我都明白。

可是,我真的能毫无芥蒂吗?

若留,则代表,我已经心无旁骛,对于以前之事,算是全然的遗忘。

若不留,则代表,前段时间那些事情,依旧在我的记忆深处徘徊,挥之不去。

我能想象到东方无涯被我拒绝时的失望表情,而我,并不希望看到他那样的表情。

正在我内心挣扎的时候,他主动出声了,“我明白了,我回房休息了。这碗筷,我会叫绿衣与红袖来收拾的。你也早点睡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最终,我朱­唇­轻启,“留下来吧。”

说完,整个人有如释重负之感。

我想,我的心里,也是希望他留下来的吧?红袖不是说过,做人要往前看的吗?

或许,我可以试试。

东方无涯听闻我的回答,脸­色­的表情,欣喜若狂,语气也激动起来,“真的吗?如歌,你当真愿意,接受我了?”

“嗯。”

前些日子,虽然我已经原谅了东方无涯,可是他心里明白,要我真正从心里原谅他,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从来不提在吟歌楼留宿一事。

可是今日,我同意了他在这留宿,也就是表示,从今以后,我是彻底的原谅他了。

他将我横抱起,平放在床榻之上。

柔和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投­射­在粉红的帐幔之上,形成一片光晕,笼罩在我与东方无涯的身上,平添一份暧昧的­色­彩。

衣衫尽褪,香肩半露。

将手指,埋入他的发中,将他发中的簪子,拔下。

他的长发,覆盖我的全身,乌黑发亮,此刻的东方无涯,比起平日,更加妖媚。

他凝视这我,眼里闪烁这,我所熟悉的火焰。

太过灼热的注视,弄我的一阵的脸红。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定时娇羞无比。

“如歌,你好美。”他惊叹。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却叫他一愣。他没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吧。

只是片刻,他就已经开始热烈的回应我。火舌深入我口中,与我纠缠。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臂上挑逗­性­的游走,引发他一阵又一阵的轻颤。

他的吻,慢慢的落在我的额上,眉上,耳上,­唇­上,一路滑下,遍布我的全身。

顿时,心跳加速,浑身火热,脑海里,也只有一片空白。

亲吻过后,东方无涯含笑看我,“如歌,放心,今日不会再像那夜一般,今夜,就是你我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你说可好?”

我点头,一脸幸福的模样。

原来他还记得,我们没有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双手,开始在我身上无规则的游离,而我,则在他身下,无助的扭动。

他似乎感应我的变化,身体间的不断摩擦,呼吸急促。

呼吸越来越急促,下腹一阵一阵的绷紧。

一阵空虚感,从下­体­传来,抱着东方无涯的手,紧了紧。

他感应我此刻的需求,缓缓的进入我体内,一阵欢愉感涌现,由下腹往上蹿升。

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不由得轻喊一声,“东方。”

正好呵气在他耳旁,此举,无疑对他来说,是一种诱惑。

他的动作加快,热烈的回应这我,迎合着他的热情,两人陷入情yu之中……

最终,一阵低吼,一切都归于平静。

无力的躺着东方无涯的胸膛之上,听着他此刻强劲有力的心跳,满足感,油然而生。

“如歌,我爱你。”

东方无涯突然的一句话,叫我忍不住抬头看他。

满溢的幸福感,在心里快速膨胀。

只是笑着,躺在他的怀里,并无任何回头。

他将头俯下,墨­色­的眸子看着我,里面的深情,看的我一阵恍惚。

此刻的我,不着寸缕,见他如此直白的看着,脸上不由一红,一阵羞窘。

“如歌,你这样,是不是害羞了?”他调侃道。

“没有。”我偏过头,不再看他,脸上,已是火热一片。

他将我头板正,严肃道,“如歌,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这是他给我的誓言吗?

此刻的幸福感,已经快要将我淹没。

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深情的东方无涯,以前总以为,东方无涯的深情只是对于沐轻烟。

可是如今,听闻东方无涯如此说,心里涌起的甜蜜滋味,让我的笑容,逐渐扩大。

我将他的右手握住,十指紧扣,放于胸前,一字一句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夜,我与东方无涯相拥而眠,他的手,仅仅的扣着我的腰,似乎害怕我要离开一般,不曾松开。

清晨醒来,东方无涯已经不在身边了。

红袖见我醒来,立刻为我披上亵衣,一脸暧昧的看着我,“恭喜少­奶­­奶­了。”

“红袖,想笑就笑吧。是不是将热水准备好了?”

以红袖的个­性­,此刻的热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她笑道,“少­奶­­奶­,热水早就准备好了。怕凉了,一直不停的添热水呢。”

“嗯。”

红袖伺候着我沐浴,这水,似乎个平时,有点不同。

“这水,是哪来的?这么和平时用的,有点不同?”

“少­奶­­奶­,这水,是药材浸泡过的。少爷说,昨晚你太劳累了,所以特地开了这些药材,让绿衣送来,说是泡半个时辰,这身子就能轻快不少。”

这红袖,与绿衣呆久了,也变得日如此俏皮了。

“对了,绿衣呢?”

不想与红袖在纠缠于这个话题,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绿叶将这药材送来以后,就离开了,说是有事要做。”

绿衣又离开了?我有些疑惑。

这丫头,最近的行踪,真是越来越不定了。问她有没有心上人,她又老是扭捏着,不肯承认。可是,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无奈摇了摇头,“还好你不似她一般,不然要找人伺候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红袖也笑道:“想必绿衣最近的确是有些要事要做,所以才经常不在吧。”

明白红袖此刻,是在为绿衣说话,也不愿辩驳。

毕竟,绿衣是我从荆府带来的,也跟了我这么些年,总是不会去怀疑她的。

刚换好衣衫,青衫在门外敲门,“少­奶­­奶­,夫人找您有事?”

公公婆婆自从回来以后,除了晚膳和午膳时见面,平日里,很少见到他们在府里。

今日婆婆找我,有何事?

心里一阵嘀咕,却还是跟着青衫,去了婆婆那。

婆婆见了我,满脸笑容,让我一阵雾水。

难道说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

仔细想想,好像最近并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为何婆婆见了我,笑成这样?

“如歌,昨晚无涯,可是在你房里度过的?”婆婆如此笑吟吟的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娘,昨晚夫君,的确是在吟歌楼里度过的。”

原来是因为这事,我大概能猜到婆婆今日叫我来的原因了。

“如歌啊,你也嫁进东方府里,也一年多了。你也知道,无涯,是我们长房的唯一子嗣。这东方家的后代,只能靠你们两个。如今,你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可知道,我与老爷,多么的心急?”

“如歌明白爹娘此刻心中所想,如歌知道该怎么做了。”

婆婆的话和我刚才所想,丝毫不差。

子嗣问题,在这个时代,始终是一个大问题。

可是昨日才与东方无涯同房,今日就问及此事,公公婆婆,也太紧张了些吧?

随后,又无奈笑笑,他们着急子嗣问题,也确实情有可原。

原本想与婆婆多聊会,顺便套出轻烟为何使得公公婆婆如此讨厌她的的原因,却多次被婆婆的话语,巧妙带过。

看来,婆婆当初能当上这东方主母,而且一当就是这么多年,确实不简单。

于是,也收了从婆婆嘴里套话的心思,与婆婆闲聊起来。

对于东方无涯小时候,仅仅因为他师傅的预言,二不得不离开父母,在外学医,尤为觉得好奇。

难道说,­精­明的公公婆婆,仅仅因为一句预言二如此?

公公婆婆并不像这样的人啊。

“娘,夫君为何从小就要离开父母,随着他师傅去学医呢?”试探­性­的问问,并不保证,婆婆会回答我的问题。

婆婆听到我的问题,脸上尽显无奈之­色­,“当初,我与老爷,并不相信那句预言的。无涯小时候,身子就比别人弱上许多,自从有了那句预言以后,身子是更加的差了。我与老爷无奈,为了无涯能活下去,只得将他送离身边。”

婆婆说完这些话时,眼眶微红,盈盈有泪光闪动。

从衣襟里掏出锦帕,递给婆婆,让她擦拭眼泪。

“娘当时的苦,我能明白。”

自己唯一的孩子,从小就不能在自己身边长大,那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只是东方无涯对于公公婆婆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淡。

那预言之事,根本就怨不得公公婆婆,可是东方无涯似乎心目中认定了,是公公婆婆当初不肯将他留在身边,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如此冷淡吧。

想必,也就是因为这种态度,所以公公婆婆才会更加愧疚和难过吧。

“无涯总是以为,我与老爷,是因为相信那个预言,害怕自己身体有事,才将他送走。可是他不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他啊!自从他成年回家以后,不管我与老爷这么对他,他总是那般冷淡,而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他想要娶轻烟进门,与老爷大吵一架,从此以后,关系更差了。如今,我看的出来,昨晚无涯肯在你房里过夜,就说明了,无涯的心里,肯定是有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从中劝说一番,让无涯与老爷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般,就成了。”婆婆有些恳求的说道。

看着婆婆这般恳求,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我有点怀疑,我对东方无涯的影响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昨夜,虽然我与东方无涯的关系,更进一步。

只是,我若劝他,他会不会听?

正在我犹豫,婆婆的话音,又传了过来,“如歌,若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只要你与无涯过的开心,那就好了。”

婆婆这般为我着想,就算是为他们做点小事,那又算的了什么?

当即答应下来:“不会为难的,娘。夫君也是孝顺的人,只是从中有一些误会罢了。”

“你肯答应,那就好了。”婆婆的表情,不再如先前那般失望,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今日东方无涯回来的特别早,午膳之前就回来了,这还是我嫁进东方府来第一次他这么早离开铺子回府。

他去吟歌楼时,我正在帮他绣披风,绣的,正是成婚第二日,他让我在太白楼里看到的那幅画。

第一次看到那幅画时,我并不明白,那是谁画的。

可是和东方无涯相处久了,渐渐了解了他,也明白过来,原来画那幅画的人,是他。

“如歌,你在绣什么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让我有些惊吓。

好在是东方无涯,不然真要给他吓死了。

我回过头,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道,“这么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今日算是偷懒了一回。在铺子里的时候,老是想着你,所以就回来看看了。今日,身体还好吧?”他将头靠近我耳边,亲昵的问道。

想起昨夜之事,不由的脸上一热,娇嗔道,“多亏了你早上开的那些药材,沐浴以后,整个人确实轻快了不少。”

“若是有效,那便好了。”

他的头,越发的低下,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几乎以为他要吻我了。

可是,他突然将我推开,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如常。

他,这是怎么了?

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起今日约了陈老板在太白楼谈事,我先走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变化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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