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因为如歌最近遭遇太多,心里对她有些同情吧,我在心里解释道。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很快的又黯淡下来。
难道,她又想起了她娘亲的事情吗?
如歌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问道,“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拜见徐毅的礼物了吗?”
她的话,令我想起徐毅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心下有些苦涩,看样子,徐毅是不会帮忙的了。
担心自己此刻的心情,会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我尽量挽出一个笑容,“其实他前两日就来京城了,但是我几次求见,他都避而不见。”
可是我却忘了,聪慧如她,又怎会不明白此刻的我,笑得有多么勉强,多么苦涩呢?
如歌继续问着徐毅最近的动作和嗜好,可是我却担心,她经过这几日的奔波与辛苦,又怎能再为这些事情操心呢?
而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见她又陷入沉思,眉头紧缩,我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心仿佛被拧了一下一般,有些疼痛。
我急忙出声,将她从沉思中唤醒,“如歌,这时辰也不早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不如先好好休息,再想办法解决吧。”
如歌似乎倦意也上来了,点头同意了。
走出吟歌楼,看着她将门关上,房里的烛光,久久没有熄灭。
难道说如歌,还没睡觉么?
她这般劳累,若是累坏了,那可怎么是好?
心里有些为她这般的逞强而心疼,可是却有无奈。
终究还是摇着头,离开了吟歌楼,朝着书房走去。
或许是因为忧心于钱庄的事情,又或许是忧心于其他的事情。
至于那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去深究,也不愿去深究。
现在想来,我却明白,其实我是害怕面对自己对如歌的敢情,因为我害怕自己,已经背叛了轻烟。
清晨,很早就起身了,昨夜几乎一整夜没睡。
一闭上眼,就想起如歌那悲恸的眼神,以及满眼的泪水。
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想到法子,让徐毅能够出手帮忙。
可是在书房呆了一上午,却仍旧是没有想到法子,想出去走走,却听到有下人在议论如歌。
她们竟然在背后议论,如歌是扫把星?!
以前我以为,只不过是京城内议论纷纷罢了。毕竟京城如此之大,我若是想法子去禁止这些流言,只怕这些流言会将如歌伤的更重。
我没想的,这府里的下人,居然也敢议论起如歌来!
如歌不过是名弱女子而已,竟然要承受如此多的伤痛!
我有些愧疚,虽然我与如歌并无夫妻之实,但是我始终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我有义务保护她的。
可是如今,我都做了些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爹娘与我之间调停,维持我与爹娘的关系。
钱庄遇到难题,是她,挺身而出。
而我呢?
我出声打断那两名丫鬟的谈话,冷冷道,“谁给你们胆子议论少奶奶是非的?我没想到,你们胆子居然这么大,少奶奶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你们在背后议论她的是非,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究竟这府里,还有多少下人在背后议论如歌的事情,但是我只知道,此刻这两人,我容不下她们!
与我,她们不该在我面前诋毁如歌!
她们对于我突然出声说话,似乎吓了一跳,可能因为她们没有想到,我这堂堂的东方当家,竟然也会偷听丫鬟说话吧。
看着她们此刻惊慌失措的表情,更加坚定了我想将她们赶出东方府的决心。
因为,我不想有任何人,欺负如歌!
我愤怒的让她们二人去帐房将这个月的月钱结了,准备让她们离开东方府时,如歌却出声说话了。
难道说,如歌也在场,听到这些话了么?
那么,她刚刚全部都看到了?
我有些羞窘,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冰冷的神色,看着那两名跪在地上的丫鬟,不停的求饶声。
如歌柔声唤道:“夫君。”
这柔声的一声呼喊,却将我刚才的怒气,冲淡不少。
我转眼看向她,她此刻脸上似乎有些恳求的表情。
她们如此伤害她,为何她还要帮她们呢?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如歌能够多为自己着想一些。
“今日发生了何事,竟然惹得夫君如此生气?看来,这些丫鬟们,该好好教教了!哎,都是如歌的不是,如歌本来应该帮夫君好好处理这家务事的,结果这丫鬟都没调教好。看来,是这些丫鬟没有好好伺候夫君吧,所以才惹得夫君如此生气。你们两个,还不上前给少爷赔罪,难道真要少爷赶你们出府不成?”她继续说道。
她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为这两名丫鬟求情。
可是,她就不担心,这两名丫鬟日后会对她怀恨在心么?
我想拒绝她的请求,那两名丫鬟又继续不停的磕头求饶,如歌看向我的眼神,恳求之色,愈发的明显。
我只得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先下去吧。”
可是如歌却又说道:“夫君,等等。东方家规森严,若是这下人犯了错,而不加以惩罚,只怕其他下人会有意见。”
我心下为如歌的聪慧,再次惊叹不已。
这样既又让下人明白,如歌的宽容大量,同时又不会坏了这府里的规矩。
我心里只是暗暗饿希望,这两名丫鬟,能够接受如歌的好意才是。
如歌只是扣发了这两名丫鬟的月钱罢了,比起将她们赶出东方府,是在好上太多。
她们立刻欣喜的看着如歌,又看了看我,匆匆退下了。
生怕我会反悔,再将她们赶出东方府一般。
此时已经差不多是午膳时辰了,因为爹娘已经出府游玩去了,我又时常在铺子里帮忙,所以经常是直接在铺子里用过午膳。
难得今日在府中,自然是同如歌一起用的午膳。
快走到前厅时,我想起上次如歌受伤时,我担心如歌手上会留下疤痕而特意研磨的药膏。
那药膏自从制好以后,一直随身带着,总是没有机会将这膏药给她。
如今,总算是想起来了,立刻从衣袖将药膏掏出,递入如歌手中,“你手上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好,我担心会留下疤痕,所以给你配好了这个药膏,每日早晚涂抹两次即可。”
她眼里似乎有些感动,但是我看了,心里似乎特别高兴一般,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下午时,表哥也来了府中议事。
毕竟钱庄再如此下去,只怕是要倒闭了。
而且徐毅来了京城以后,从不接见我与表哥,这让我们二人更加担心起钱庄的前途来。
表哥对如歌的态度,俨然好了不少,不再如先前那般的轻蔑,反而是征询意见一般的问道,“不知表弟妹想出了什么法子接近徐毅?”
看着表哥对如歌的态度,我心里却有些担心,表哥从来不曾对人如此客气。
就算是舅父,表哥也不曾如此这般。
难道说,表哥对如歌,有意思么?
我心里似乎有些酸意上涌,但是我选择了忽略。
表哥又怎会对如歌动心呢?更何况,如歌如今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看着表哥与如歌二人激烈的讨论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却必须得笑着。
毕竟,我该如何介意,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介意呢?
因为,我不能忘了,我对轻烟的承诺。
如歌提出的汇票计划,却叫我同表哥眼前一亮。
虽然我对生意上的事情,不如如歌与表哥那般精通,可我却也知道,如歌这个计划,一定能够给钱庄带来可观的利润。
若徐毅是名合格的商人,那么他一定会对这个计划感兴趣的!
表哥看着如歌的眼神,兴味愈发的浓厚,我的心,却是更加的沉重。
我不喜欢表哥用如此的眼神看着如歌,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别人窥视一般。
心爱的东西?我讶然,难道如歌,在我心目中,已经这般重要了么?
一定是我的错觉,一定是这样的。
计划既然已经制定,那么我按照如歌的要求,打探来了她需要的资料。
我不清楚她想做些什么,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做到。
十一月三十日,如歌同我一起赴宴,当朝宰相的寿宴,徐毅一定出席。
如歌一开场,就同徐毅的夫人,钱嗳嗳在一旁聊天。
我在角落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同徐夫人聊的很愉快。
她的脸上,明显的有了笑容,不再如前段时间那般的强颜欢笑。
当时,我真的很希望徐夫人能经常来东方府里做客,那么,如歌的笑容,会多上许多。
见着如歌此时愉快的表情,我也不再为她担心了,于是我将视线从如歌身上收回,去寻找徐毅的身影。
只是希望今日,能与徐毅聊到钱庄一事上,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但是徐毅每次总是巧妙的将话题转开,似乎对钱庄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一般。
我有些灰心,也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招呼我们入席。
我与如歌坐在一起,却见着了秦老爷。
我心下觉得不妙,那秦老爷,一定是不会放过如歌的。
果然,在菜尚未端上之前,秦老爷与他的二夫人,就死死的盯住如歌不放。
如歌也看出了端倪,脸色有些难看,我在桌布下,握紧她的手,安慰着她,她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秦老爷首先发难,说出东方家钱庄面临难题一事,就是故意想引出这京城关于如歌的流言。
明白了秦老爷的意图,我一脸担忧的看着如歌,只是希望她不会因为这秦老爷的话,而再受伤一回。
看着秦老爷与秦二夫人的一唱一和,不停的伤害着如歌,如歌的手,在桌布下面,死死的握住。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已经通红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是在伤害自己么?
我急忙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自己伤害自己。
她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我的手掌上使劲一掐,虽然疼痛,但是心里却有些欣慰,好在她不是掐在自己的手上。
她也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变化,悄声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我只是看看她:“没事,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随后,我怒视着秦老爷与秦二夫人,冷言道,“这事,我夫人可以不计较,可是我这做丈夫的却不能不计较!我正想追究,这传言,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呢?敢问秦二夫人,您这传言从何处听来?我也好追究那人责任!”
我只恨,自己没有在秦老爷刚开始说如歌的不是时,就站出来,替如歌辩解。
反而,让他们将如歌再次伤害时,才站出来说这些话。
虽然如歌感激的看着我,可是我心里却在不停的自责。
为何我在看出了秦老爷的意图前,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呢?
为何,我要看着如歌再受一次伤害呢?
她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多么?
徐夫人也帮着如歌说话,如歌总算是展开了笑颜。
看着秦二夫人同秦老爷的狼狈表情,看着如歌的笑颜,我终于笑了。
次日,徐夫人送了拜帖来东方府,邀请如歌去太白楼一聚。
我听下人回报时,心下有些纳闷,为何那徐夫人,不来东方府呢?非得去太白楼不可?
又或许,她是想如歌陪她,逛逛这京城吧。
如歌出去了好几个时辰,仍旧没有回来。
我有些担心起如歌来,听下人回报说,如歌并没有带丫鬟赴约的。
如歌来京城时日不多,去逛这京城的次数,也只手可数。
若是如歌带着徐夫人去逛京城的话,万一迷路了,那可怎么办?
猛然一抬头,却发现外面的天气也开始黑的如同那墨汁一般,看样子了,是要下雨了。
若是如歌淋病了。那可怎么办?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太白楼看看才能放心!
于是,我抓起雨具,就往门口冲去。
却看见范柳严将如歌送了回来,如歌竟还趴在他的怀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的怒火,将我的理智燃烧殆尽。
“东方家的少奶奶,当街与厨子搂搂抱抱,这样成何体统?”冰冷的话语从我口中而出,刻薄的让我难以相信,这竟然会是我说的话?
“刚才多谢你将我接住,不然在这大街上,可要出丑了。”她,她竟然还对范柳严笑了?
这笑容看在我的眼中,更加将我心中的怒火加重。
她不知道那厨子,对她有意思么?
她不知道那厨子,对她有意思么?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笑容,会让那厨子误会么?
她不知道,如今她还是我的妻子么?
如歌一直让范柳严抱在怀中,这画面看着我,着实太过刺眼。
范柳严也解释道:“刚才是少奶奶要滑倒,我才伸手扶助了她,少爷,你可千万别误会阿!”
哼,误会?如果是误会的话,需要一直抱着?
我的话,愈发的尖酸刻薄起来。
不再听他们说任何的话,将雨具丢到如歌手中,“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头也不回的跑进府里,不想在看见他们此刻的亲密模样。
难道说,如果喜欢范柳严不成?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如歌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我对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我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竟然会如此?
我刚刚的行为和话语,又是为了什么?
我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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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东方无涯篇(六)
晚膳时,我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那一般,表情严肃的让下人对我都退避三舍,似乎害怕我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一般。
可是深夜,我在书房的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想着范柳严与如歌的亲密画面,心里的堵塞感,更加严重。
此刻的我,有种特别的冲动,就是想去吟歌楼,看看如歌,看看她在做些什么。
府里静悄悄的,就连下人也已经入睡。
可是吟歌楼的房里,却透着点点烛光。
如歌又在熬夜么?她总是这般不心疼自己。
若是病了,那可怎么办?
可是下午的事情,她又会不会生气呢?
在楼外一直徘徊,不知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可是这是,她却出来了。
这一切都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那一晚,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我第一次为她做面条,也是第一次见她吃的如此开心,似乎那是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我们闲聊时,我想到小时候跟随师傅一起学医的情形,看着如歌的笑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如歌的幼时,又该是如何的呢?
能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应该是幸福的吧?
我记得那晚,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我。
当时的我,被她这个动作惊呆了。
当我看着她时,她却告诉我,我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我究竟让她想起谁?那个人,会是如歌喜欢的人么?
一想到如歌会有喜欢的人,会因为那个人离开我,心竟然隐约有些疼痛。
次日徐毅的来访,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既然他来了,那么我与他之间的合作,应该可以尘埃落定。
而我,也不用再为东方钱庄目前的难题担心了。
钱嗳嗳的三言两语,就将徐毅对东方钱庄的要求免去,我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如歌眼中的艳羡之色。
莫非,如歌喜欢的人是徐毅不成?
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对。
如歌怎么会喜欢徐毅呢?
再说,徐毅一直是在北方发展生意,很少踏足南方。
而且身为荆家女子的如歌,一向家教甚严,若不是徐毅来南方的话,如歌又怎会见到徐毅?
徐毅唯一一次来南方,也是因为下扬州娶妻。
那么如歌喜欢徐毅,就不可能了。
有了这种想法,心情好了不少。加上钱庄问题的解决,心里不停的沁出丝丝甜意。
知道外院那些管事以及钱庄和其他生意的管事对于如歌,依然有成见存在。
他们将钱庄会遇到困难的大部分责任都归咎到如歌的身上,偶尔听见他们私下议论时,我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想到这些,我决定我要为如歌做些事情,可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是单纯的知道一点,我不想让如歌受到委屈,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这次的例会,我将如歌唤来,并且当着所有管事的面,将汇票计划是如歌想出的,说了出来。
看着如歌惊讶的眼神,我心里却有些高兴,如歌,我终于能为你做一些事情了。
虽然只是一件小时,却让我高兴了一整天。
如歌突然让我调查起前段时间关于抹黑她的流言来源,以及岳母死亡的真相,我一口就答应了。
只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若是真如如歌想象中那般,有人在背后故意要伤害如歌,那人若是一直找不出来,那该怎么办?
如歌刚走不久,我立刻就唤来雷霆,将这两件事吩咐下去。
东方家一直都是有自己的信息渠道的,这也是东方家能够当上首富的原因。
因为我们需要最新的消息,只有这样,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调查的时候,每次总会让人将线索巧妙的抹去。
可是这所有的证据,都隐约指向洛阳泰家。
难道那泰书瑶,竟然如歌憎恨如歌不成?竟然要下如此毒手?
但是始终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
又碍于东方家才刚刚走出危机,暂时没有任何能力给予泰家反击,所以与泰家的争斗,只得搁置一段时间。
大年三十到了,这是如歌第一次在东方家过年,所以我希望给她一个特别的新年。
我告诉自己,以后的如歌,一定会是快乐的如歌,不会再如今年一般,遭遇如此多的伤痛事。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伤害她最多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那晚,烟火冲入天空,绽放出自己独特的光彩之时。我看见了如歌眼里的感动,我的心,似乎一震,有电流传遍全身。
可是我想到了轻烟,想到了我许下要娶轻烟的誓言,我告诉自己,这一切,已经够了。
我告诉如歌,我与她,仅仅只是朋友。
我不知道,我是在告诉她,又或者是在警告自己,希望自己对如歌的在乎,不要再那么多。
可是感情已经开始萌动了,我又如何控制的住?
每每看着如歌有些失望的眼神,我只能在心里暗暗说道,如歌人生能够一切重来,你与我,或者会不如这般无奈。
可是人生,不就是有许多的无奈吗?
但是我的心,终究有了一丝的动摇。
偶然想起如歌在正月初一时的愿望,游湖。
我只是希望,在我能满足她愿望的情况下,我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自从正月初一过后,我一直在等着一个好天气,能够好好的带如歌出去游玩一番。
终于开春了,最近的天气,也暖和了不少。
我特地私下里问了绿衣,如歌喜欢吃的糕点,又想起前几年患者送的桃花酿,当时轻烟想要饮用,我都拒绝了。
可是想到与如歌出去游湖,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桃花酿。
或许,这就是我潜意识里的,珍惜的东西,总想与如歌分享吧。
只是很可惜,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那日在船上,如歌笑得灿烂,那笑容,如同阳光一般,那么的耀眼。
那是的她,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一名普通的开心女子,并没有任何责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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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东方无涯篇(七)
或许是玩的太过尽兴,最后我与如歌,竟然双双落入水中。
我们只得早点结束这趟出游,早早就回府了。
如歌急忙回房中换衣服去了,毕竟她算是这府里的主母,她这般模样叫下人见了,肯定是会引起非议的。
担心着她可能会因为今日之事而染上风寒,所以衣衫尚未换下,就立刻吩咐下人给她准备好姜汤。
若不是我命下人给她准备的话,依照如歌的个性,是一定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晚上一人坐在书房之内,想着白天里游湖的情形,仍然想与如歌再痛饮一番。
于是上酒窖里拿了一坛子好酒,径直走向吟歌楼。
今日的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日。
我与如歌在房中痛饮,我并不是爱酒之人,所以酒量并不好。
那夜我似乎醉了,可是那梦里,我与如歌似乎已经圆房了。
在那梦中,我还见到了轻烟,轻烟满脸泪水的看着我,似乎在控诉着我与如歌之间的亲密。
如歌躺在我怀中,我看着轻烟喃喃道,“轻烟……对不起。”
清晨醒来,头疼欲裂。
这就是宿醉的报应吧。
我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似乎并没有穿任何的衣服,我有些惊讶,昨夜里,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我看见了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昨夜里,我与如歌真如梦境中一般,圆房了?
但是看到如歌手臂上的血迹,我心里暗道,或许那血迹,是如歌手上的,那也不一定。
这些事情,就如同我记忆里的一个禁区,因为我不允许自己去想,所以,我就不希望知道那夜的真相。
我的潜意识里,在排斥着这些东西。
二日后,轻烟来了京城。
轻烟与几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见着我时,立刻冲上前来抱住我,哭声叫道:“无涯哥哥,爹他……”
原来,师傅过世了,而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我想起小时候师傅虽然严肃冷漠,但是至少他教会了我医术,也将我的身体调养至如今强壮。
可是师傅走得竟如此突然,都不曾让轻烟给我传信,让我见着师傅最后一面。
而师傅,竟然在最后一秒,还在担心着会耽误我在京城的事情。
想到这,有泪意朝鼻尖涌来。
只是,如今轻烟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又怎能哭泣呢?
我只好将轻烟按入我怀中,轻声安抚。
轻烟的痛快,我又怎会不明白?
我想起了小时候,爹娘将我送到师傅那去的情形,我当时的心情,应该还比不上轻烟此刻的伤痛吧?
眼角看到如歌黯然离去,想必她是希望让我和轻烟好好的相聚一回吧。
毕竟她知道,轻烟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终于将轻烟的情绪安抚好,如歌也将轻烟带至匆离阁。
轻烟似乎对于如歌,有很大的敌意,处处针对着她。
我有些心疼起如歌来,但是又想到轻烟可能是因为如歌是我的妻子,所以才会如此。
而我也就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因为轻烟刚刚失去亲人,所以她对于我,有一种独占欲。
相信一段时间过后,轻烟了解了如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敌意了。
又或者,轻烟会喜欢上如歌,那也不一定呢!
但是这只是我单纯的想法而已,我对轻烟的了解,真的太过肤浅了。
过了几日以后,轻烟同如歌的相处,比我想象中要好。
或许是因为师傅去世让如歌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吧,所以对轻烟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是就在轻烟来了东方府没多久,东部地区就传来瘟疫蔓延的消息。
想起平日里师傅的教诲,我便萌生了去东部帮忙救治灾民的消息。
可是如今我的身份,又怎么会允许我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毕竟如今的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行医的东方无涯,而是东方当家。
可是如歌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主动提出她愿意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里掌管家业。
我心里很是感动,可是,我却担心,万一我出了什么不测的话,那些人,会不会责怪如歌?
我有些迟疑,可是轻烟却提出,同我一起去。
轻烟虽然医术不及我,可是她的医术,也是不差的。
毕竟是师傅亲自传授的,又能差到哪去呢?
想着若是同轻烟一起去的话,我若患上瘟疫,最起码有轻烟为我诊治。而只有这样,如歌才能和其他人交代。
我很不希望,前段时间的那段流言蜚语又再次在东方府里传开。
我与轻烟二人马不停蹄的来到疫区,那里的情景,一片荒凉都不足以形容。
看着他们枯黄的病容,我心里有些难受,他们这些日子,一定被这瘟疫折磨的十分辛苦吧。
当日赶到以后,我与轻烟并没有做任何的休息,就直接与朝廷派来的大夫一起研究这瘟疫,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造成的,从而才好对对症下药。
在疫区的日子,异常的艰苦。
但是这些苦比起那些灾民来,又算得上什么?
忙碌得时候,偶尔抬头看看天上那皎洁的明月,不知如歌此刻,会在做些什么?
是不是在为东方家的事情,劳碌奔波呢?
因为疫区想寄家书出去,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加上因为我的医术在这些大夫里面,算比较好的,所以几乎没有时间将这家书寄出去。
我只得拜托轻烟,将家书交给随行的下人,带至府中。
可是每次寄出去的家书,都渺无音讯。
如歌难道就这般讨厌我么?连我的家书,都不肯回一封么?
心下有些黯然,做事情的时候,也开始三心两意起来。
而我因为和灾民的接触太多,也染上了那瘟疫。
这几日,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梦里似乎看见了如歌来疫区看我。
她就站在我面前,温柔的将我头上沁出的汗珠抹去。
我握住她的手道:“如歌,为何你要来这疫区?”
可是她总是笑着不说话,似乎如同没听见一般。
可是等到我醒过来以后,却发现,身边的是轻烟,而如歌,已经不知所踪。
难道我昏昏沉沉时看见的画面,都是一场梦不成?
(花园L_yakira手打)
番外卷东方无涯篇(八)
轻烟见我醒了,长长的吁一口气道,“无涯哥哥,你总算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的话,只怕那些小吏要将你……”
轻烟虽然没将这话说完,但是我心里也明白。
若是我再不苏醒过来的话,那些人一定会以为我也染上瘟疫,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治好,最好会将我丢入那瘟疫蔓延最为严重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我有些庆幸,我醒来了。
我看着轻烟柔声道:“轻烟,你没将我生病的事情,传入京城吧?”
其实,我此刻是想间接从轻烟那里知道,如歌有没有来这,我也担心,这里瘟疫蔓延,若是如歌也染上了这瘟疫,那可怎么办才好?
轻烟走到桌边,替我倒了一杯温水递于我的手中,笑道:“无涯哥哥,轻烟又怎么会将这个消息传入京城呢?无涯哥哥,你放心吧。”
轻烟未将这消息传入京城,那么如歌又怎么会来这里看我呢?
心里有些失望,却不好表露于轻烟面前,我担心轻烟会多想。
我一定坚信着,若是等到如歌找到意中人,我会和她和离,然后与轻烟成亲,生下东方家的子嗣。
可是,如今的我,心里是否还想着这些呢?
我不敢去想这些事,我害怕触及这些话题。
我更害怕自己,已经对如歌有了心动,我更害怕,我会情动。
瘟疫控制的差不多之时,我与轻烟立刻动身,赶往京城。
其实我与轻烟,完全可以在回去的途中,稍作停留的。
可是我却日夜奔波,只为了早点回到京城,或许,我是想家了。
家,似乎很久没有用到过这个词了。
小时候的离府,我便已经没有家了。
虽然轻烟对我很好,虽然师傅很严肃,但是我却始终感觉不到家的温暖。
成年后的回府,尽管爹娘对我百般疼爱,可是那种疼爱,却让我陌生。
是因为如歌吗?我摇头笑笑,怎么又会想到如歌呢?
我与轻烟风尘仆仆的回到东方府,却未见如歌的身影。
如歌,她上哪去了?
可是下人却说,如歌与表哥一同去巡视外地的钱庄了。
表哥当真不顾礼教了吗?表哥终于打算,将自己的感情,剖白告知与如歌么?
我有些心慌,可是,若是如歌和表哥在一起的话,不是很好吗?
表哥是如此优秀的男子,成年以后就开始打理家业,不仅如此,还将庄家的生意,扩大了一倍。
而且表哥看如歌的眼神,是那般的神情,这样的男子和如歌在一起,我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可是,为什么胸口会觉得闷闷的?为什么我会觉得心在痛?
似乎,有股酸意不停的涌上鼻尖,还隐约带着一丝的怒意。
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找不到答案,等到如歌的回府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真的已经开始心动了。
正因为这心动,所以我在乎着如歌和表哥的出行,在意着他们在外留宿,在意着表哥对如歌的感情。
可是,我已经有轻烟了,我又怎能要求如歌在我身边呢?
轻烟对我的付出,我不能抹杀。在疫区时,若不是轻烟,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此刻,我竟然有一种想法,或者,我可以纳轻烟为妾,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照顾轻烟一辈子了。
但是,那样的话,如歌,该如何自处?
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会害了她们二人,而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歌,所以我只能冷淡的不发一语,不看向她。
或许这样,我就能控制我的心了吧?
就这样坚持一个月,可是我的心,却似乎更加管不住自己了。
如歌似乎日渐消瘦,可是我却无法开口问她,甚至帮她调理身体。
因为我害怕,我会误了轻烟,误了我答应师傅的话。
轻烟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而那个交代,就是我的一生。
正在铺子里忙活时,绯红来传信,说是轻烟找我有事。
若是轻烟找我的话,为何不亲自前来呢?
莫非轻烟当真有什么急事不成?
想着这些,立刻回府去匆离阁找轻烟,可是轻烟却笑着坐在房间之中,开心的说道:“无涯哥哥,今日这厨娘做的糕点味道真好,不如叫如歌一块来用吧。”
轻烟对如歌的敌意,似乎越来越少,而前些日子,轻烟也经常和如歌一起聊天,看样子,两人已经成为了好姐妹。
既然轻烟想让如歌陪同她一起品尝糕点,而我也想看看如歌,顺便帮她看看身体最近是怎么了。
轻烟的话,不过是为我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我特地快步走到吟歌楼,心里却盼望着,我该怎么和她说呢?
“如歌,你最近瘦了?”不行,若是这句话说出来,那不是代表,我经常观察她么?
“如歌,身体最近怎么样?”不行,若是我问她这句话,她一定会嗔怪我在诅咒她呢。
我到底该怎么说呢?一路上,左思右想的,仍然想不到该怎么说。
吟歌楼的房门紧闭,如歌在里面做些什么?为何房门关的如此紧?
莫不是如歌在休息?
我推开门一看,却看见如歌躺在表哥怀里。他们四目相对,似乎我此刻,才是纳闯入者,我,似乎不应该存在。
他们终于发现我的存在,而如歌,依然躺在表哥怀中。
这一幕,看着我的眼睛,有些隐隐作痛。
他们,他们果真在一起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闯入我的脑中,我不知道当时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离开的速度,远远快过我来时的速度。
如歌,当真选择了表哥么?
可是,如歌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啊?
此刻,我忘记了我与如歌的协议,我只知道,我被如歌背叛了,如歌选择了表哥,而放弃了好。
接下来,如歌会和我和离的吧?
如歌,当真要离开了么?
我的心,犹如被人挖开了一般,痛到我没有任何知觉。
可是今日后,我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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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东方无涯篇(九)
在铺子里做事之时,突然想回府去偷偷看一眼如歌,哪怕是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我担心昨日我的话,会让她生气。
而我,真的不想伤害她。
可是自爱吟歌楼内,却又找不到如歌。
我有些心惊,如歌会不会去找表哥了?
在路上遇见绿衣,问起如歌的去向,她却支吾着说如歌去了匆离阁。
如歌去了匆离阁,而不是去表哥那?!这个答案,让我分外开心。
欣喜的心情,连带着周围的景色,都觉得美妙起来。
尚未走到匆离阁,就听闻如歌的声音,,“沫轻烟,你以为,我就算与东方无涯和离了,你真的能够成为东方无涯的妻子吗?你别做梦了!就算我与东方无涯和离,你也不可能成为东方主母!因为,你不配!你自己是什么出身,难道你不明白吗?东方主母,无一不是大家闺秀,你算什么?”
如歌怎么会如此说轻烟,如歌与轻烟的关系,不是情同姐妹的吗?
我讶然,举步前往匆离阁,推门而入,却看到我这一生难以忘怀的画面。
轻烟倒在血泊之中,而那把剑,就在如歌身边,如歌的衣袂,已然被鲜血浸透。
是如歌,伤了轻烟吗?
只是为何,如歌要伤害轻烟?
我的头,似乎轰然一声,再也不知如何思考。
整个人已经呆滞了,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该怎么办。
终于缓过神来,轻烟需要救治,这是我脑中的唯一念头。
我有些怨恨自己,为何自己会爱上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
我怨恨自己,为何要让轻烟来这府中,害的轻烟身受重伤!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不该在娶了如歌之后,又爱上她!
我亦不该,在对如歌的爱情与对轻烟的愧疚中游荡,原来我,当真错了。
我目光如寒冰般看向如歌,冷眼说出那些话语,看着如歌受伤的眼神,我明白,我是当真伤害她了。
可是,她对轻烟的伤害,又怎能弥补?
我对轻烟的愧疚,又该如何补偿?
或许我与轻烟之间的纠葛,这一世,只怕是纠缠不清了。
而这个想法,在日后,竟成为了现实。
抱着轻烟回我暂居的书房休息时,轻烟不停的喃喃道:“不是如歌做的,不是如歌做的。”
事到如今,轻烟仍旧在为着如歌说话,可是如歌依旧没有对轻烟的伤,表示任何的歉意。
给轻烟包扎了伤口,却发现那伤,几乎要了轻烟的性命!
原来如歌,竟然这般怨恨轻烟么?这一剑,差点就刺中心脏了!
到时候,只怕是华佗都救不活了!
我对如歌的怨恨愈发的深厚,我后悔,后悔会爱上这般心如蛇蝎的女子!
原来,我对如歌,竟然是爱么?
从何时起,我竟爱上了她?
是那个在荆府里被迫害的荆家四小姐在哭泣时?又或者是在新嫁入东方府的第二日同我出游时?又或者是在那个为名湖上,肆意欢笑的荆如歌?
我不知道,我该在此刻,用何种心情去面对如歌。
但是我明白,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轻烟好好养伤。
因为,我要代替如歌,照顾轻烟。
我的自以为是,又为后面的事情,埋下祸根。
我若是知道以后会发生那些事情的话,我想,我一定会什么事情都和如歌讨论,而不是自己随意定下结论。
回想当初,我真的是太过武断了。
看着熟睡的轻烟,我开始回想起那房中的情形,如歌的衣袂被鲜血浸透,那除了是轻烟的血,是不是如歌也受伤了?
想起如歌那苍白的脸色,已经无力的表情,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
走向吟歌楼时,却看见从吟歌楼内走出的大夫。
如歌果然受伤了!
我心急如焚,立刻拦住那名大夫,急忙询问如歌的伤势,却听到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如歌,如歌竟然小产了?
我想起我那场绮丽的春梦,或许那梦境,会是现实呢?
我急忙问道如歌的孕期,那大夫的回答,却再次将我打入谷底。
“尊夫人有孕一月足余。”
如歌怀孕,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以前,我在疫区里发着高烧,不是吗?
而如歌,亦在那个时候,跟随表哥出了京城。
难道那孩子,是表哥的么?
我此刻的心情,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只是觉得这世间的所有事情,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不是该放任表哥和如歌在一起?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
我心里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是那么的爱如歌,如歌又怎能与表哥在一起?
如歌一定是对我有感情的,不然又怎会伤害轻烟呢?
此刻的我,如同孩子一般的任性,偏执的认为,如歌一定是喜欢我的。
想想如歌为我做的一切,若不是喜欢我,又怎会如此付出呢?
心情略微好转,于是我快速推开房门,却看见,表哥在照顾如歌!
这,又是为了什么?
深更半夜,表哥还呆在如歌房中,当真是不顾礼教了吗?
“想不到你们两,连孩子都有了!”此话脱口而出,我就已然后悔。
我这么说,如歌一定会难受的。
果然,如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着失望,设置有着绝望。
难道,如歌竟然已经对我开始失望了吗?!
心情怒极,口中的话语,也愈发的刻薄。
但是,这并不是我心中的想法。
我多想告诉如歌,我不介意这些,我只希望能好好的和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表哥揍了一拳,可是那身体的痛楚,却远远不如我心中的。
下意识的回揍了表哥一拳,却终于惊动了这府中的下人。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我看着我的双手,再看看如歌与表哥,最终黯然退下。
如歌,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也不!
哪怕那个人,是表哥!
但是如今,我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的冷静一下,也让如歌好好的思考一番,她选择的是我,亦或者是表哥。
而我,也可以趁这段时间里,好好的照顾轻烟。
我不希望轻烟对如歌有意见,也不希望,对轻烟的愧疚,再加上几分。
因为我害怕,我会无力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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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东方无涯篇(十)
回到匆离阁时,轻烟已经转醒,漆黑的眼珠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她见我来了,勉强笑笑,叹道,“无涯哥哥,你何必为了我同如歌争吵呢?你们毕竟是夫妻啊。”
我心里长吁一口气,好在轻烟尚未怪罪如歌,但是这段时间里,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轻烟,让她的伤口,早日愈合。
然后,我再向她说明,我已经心有所属,我会帮她找一位比我更好的夫君的。
我知道此刻我的想法,很自私。
但是,若是我选择与如歌和离,和轻烟在一起,我会害了两个人。
我替轻烟倒了杯温水,递入她的手中,在床边坐下,轻声道,“我同如歌没有争吵,轻烟,等你伤好了以后,我们再讨论一些事情,好吗?”
我不想此刻告诉轻烟我要和她讨论些什么,但是我私心里,还是希望轻烟有所准备。
轻烟是个聪明的女子,一定知道,我此刻的心,已经在如歌身上了。
轻烟再无多言,只是将水一饮而尽,继而睡下。
可是我却毫无睡意,看着窗外的夜景,有些愣怔。
轻烟若是得知我会帮她另觅夫君时,会是何种表情?
我只是希望,如歌能够呆在我身边,而不是随表哥离去。
如歌,如歌,我在心里默念道。
轻烟的伤,终于好了,但是却耗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其实轻烟的伤口,一个月就能愈合的,但是轻烟刻意的让伤口愈合速度减慢,让我明白,轻烟是在表示她明白我对如歌的感情了,所以她要让我陪在她的身边。
她希望能够用她的伤口,拖住我。
她成功了,因为她明白,我此刻对她的愧疚,会让我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当然,这个前提是不得伤害如歌。
终于,找了个日子,准备和轻烟挑明。
轻烟在房中静静的坐着,眼神有些飘忽。
我打断她的思绪,轻声唤道,“轻烟。”
她回头看我,一脸的笑容,“无涯哥哥,你怎么来了,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轻烟,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不想让轻烟以为,我此次前来,是特地来告诉她,我心中已有如歌之事。
又或者,我潜意识里,不想伤害这个妹妹,那个给了我十一年温暖的妹妹。
轻烟点点头道:“有无涯哥哥的悉心照顾,轻烟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轻烟,还记得那日我告诉你,我有些话要同你说吗?既然你的伤好了……”
我缓缓的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沐轻烟立刻捂住耳边,不停的摇头说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原本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轻烟能够明白我对如歌的感情,从而忘记我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
我费力地将轻烟捂住耳朵的双手扳下来,语气柔和的说道,“轻烟,我为你另觅良人,可好?”
轻烟看向我的眼神,有着太深的怨恨,“无涯哥哥,你果真动心了吗?”
我颔首,脸上有些愧疚,但是仍旧是柔声道,“是的。”
想起如歌,我的笑容,再次浮现于脸庞。
轻烟见我点头,已然明白我要同如歌在一起的决心,她的怨恨变成深深的绝望之色,我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那十一年里,她,是唯一给我温暖的女子,但是注定,她只能是我最好的妹妹。
因为我的爱,全部都给了如歌。
而我,实在也无法将这爱,分割出来,分给轻烟。
她转过身去,双肩细微的颤抖着,可是声音却依旧轻快的说道,“无涯哥哥,那个誓言,我记了整整十年,可是十年过去了,这人,也都变了。既然无涯哥哥心中已经有了如歌,那么我,也该放弃了。只是我希望无涯哥哥能够答应我两个请求,好么?”
她的声音,有着一丝哽咽,可是我不敢让她回头,因为我知道,她此刻一定泪如雨下。
因为,她曾经以为我会娶她为妻的,所以她一直默默的等待着,却不想,我的心,被如歌所触动。
我记得我当时回答的是:“好,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可是没想到,就是因为那两个承诺,让我失去了如歌。
原来,从前的我,总太过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
如歌当时的我,能够拒绝轻烟的提议,我与如歌,还会走到今天这步么?
而后,在轻烟伤好以后,我找到了如歌,并且表露了我对她的感情。
我不期望,如歌能在我表白以后的第一时间内接受我,但是我一定会用我的行动,来表明,我对她的感情,并非只是虚言。
如歌在我表白以后,并没有立刻信任我。
我心里有着小小的失望,但是想到自己以前对她的那些刻薄言语,我的愧疚和不安,又再次涌上心头。
如歌会不会因为我那些刻薄的言语,而选择表哥呢?
想到这,我每天在铺子里没有任何心情工作,每天都是漫不经心的。
就连算帐时,也出了不少的差错。
每日都提心吊胆,会不会我回府时,如歌已经不在了?
有着这样的想法,每次铺子尚未打烊之时,我就匆匆赶往府里,看看如歌在不在。
只有亲眼看见她仍在府里,我才能舒一口气。
还好,如歌没有离开我,我暗自庆幸。
我与轻烟商量好,我在完成对她的那两个要求之后,我会为她选择一名良人,而那个人,一定会用心的对待她。
因为轻烟是个可爱聪慧的女子,相信她未来的夫君,一定会爱上她的。
但是轻烟迟迟不肯和我说,那两个要求是什么。
每次总想问出,但是看着轻烟那绝望的眼神,我却步了。
我最对不起的人,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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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无涯篇(十一)
我已经为轻烟找好了一门亲事,京城李家公子李旭,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家中也算是殷实。
听闻他父母早逝,李家的铺子,全靠他一人在打理。
我也曾派人偷偷的调查过此人,诚信可靠,将来一定会是一名好夫婿。
当初我同李旭提起亲事之时,那李旭只是皱紧眉头道:“我李旭虽说不是什么有钱公子,可是这妻子,一定要是自己中意的。”
李旭的话语,虽有些狂妄,却够中肯。
但是尽管如此,我仍然有把握,李旭一定会喜欢轻烟的。
毕竟,轻烟也算的上是名优秀的女子,只是,我已经爱上如歌了,又怎能接受和耽误轻烟呢?
替轻烟和李旭安排了一次见面,李旭果然对轻烟甚为满意,当下就想与我约定婚期。
但是我却只是笑笑:“这婚期之事,不用太过心急,缓些日子吧。”
那时,李旭还和我多次抱怨,是我害得他不能够抱得美人归。
轻烟上次提起的那两个要求,她一天没有说明。那么我就一天不能将轻烟嫁出去。
我心里有些担心,轻烟的那两个要求,究竟是什么?
要是万一真的会伤害到如歌,我该如何选择?
我能眼看着如歌受到伤害,而不出声吗?
可是尽管如此,我却依旧是等着轻烟将那两个要求说出。
然而,在那之前,如歌终于接受我了!
我那晚欣喜若狂,终于对她说出:“我爱你。”
我看见她那一脸的娇羞摸样,从而也明白了一点,如歌,是真心爱我的!
如歌曾提及上次替他诊断的大夫一事,以及我酒醉后与如歌在一起的那晚,我轻唤轻烟名字时,如歌脸上的如意。
我明白,如歌是当真在乎我的。
不然,又怎会如此愤怒呢?如此生气呢?
我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蜜,此刻,我当真有一种冲动,向全天下的人宣布,如歌爱我,如歌真的爱我!而我亦爱如歌,我愿意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是如歌提出的问题,确实不假。
我也希望找到那名大夫,从而证明,如歌真的有过我的孩子。
但是想到,因为我当时对如歌的误会,而害得如歌小产,致使我失去了那个孩子。
我的心,犹如凌迟一般,破碎一地。
但是看着旁边熟睡的如歌,我与如歌,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那个与我们无缘的孩子,下次一定会降生到我们东方家,再次成为我与如歌的孩子的。
因为,此生,我非如歌不要。
可是我却是忘了,我为何要找到那名大夫,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我对如歌的不信任。
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府,几乎是冲进吟歌楼内,从身后抱住了如歌,嗅着她独特的气息,却闻到一股并不陌生的味道。
那药,是妇女不想受孕时才会用的,沐浴过后,那味道能在身上持续一天。
我心如刀割,难道如歌,竟然这般讨厌我,连孕育我的子嗣,也不情愿么?
我猛然推开她,虽然看不到之际脸色如何,但是我知道此刻的脸色,一定会让如歌以为我有所不妥。
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如歌不愿孕育我子嗣的事实,我甚至期盼,用一个孩子,来弥补上次如歌失去的孩子。
可是如歌,却是半点希望也不给我。
我快速的跑出吟歌楼,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如同孤魂一般。
随意走入深巷里的酒馆,唤来小二,叫来几坛子烈酒,拔开塞子,就往喉中灌去。
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进入腹中,那股烧人的滋味,如同我心中的郁闷一般,将我整个人的思绪掩盖。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如歌,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我命人将我的行装搬入太白楼内,因为我想先冷静下来,同时也给如歌一段时间,我想知道,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如歌真真正正的原谅我,心中再无芥蒂。
不知不觉中,我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歌早早的命红袖来铺子里传信,晚上让我回府一趟,我随口答应了。
心中并不是很乐意回府,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某天如歌会突然对我说,她要离开我,不再属于我。
我害怕失去她,我亦无法忍受没有她。
此刻的我,是懦弱的。
就在我下定决定回府时,轻烟出现了,她的身边,赫然是那名大夫,那名告诉我,如歌孕期的大夫!
他跟在轻烟身后,面如死灰,就如同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
他哆嗦地走到我跟前道:“小人见过东方公子。”
我正有些讶异,我起先就曾派人前去找她,只是不知为何,半点消息全无。
今日轻烟却似将他带到我面前,究竟想说些什么?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轻烟,轻烟却是一脸严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什么。
那人见我与轻烟都不说话,想转身逃跑之际,却是让轻烟又抓了回来,道:“事到如今,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居然还敢逃!”
轻烟的话,让我惊讶万分,我不过四想找那名大夫问清楚如歌的孕期罢了,如何同要夺去那人的性命,扯上关系了呢?
轻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道:“还不赶紧将事情告诉东方公子,不然你这小命,就等着被别人拿走吧!”
那人听见轻烟这般说道,面色愈发的苍白,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袖,不停道:“东方公子,您可要救救我啊!您可要救救我啊!”
这番话叫我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他找我救命,难道当真有人要取他性命么?难道那人,是我认识的不成?
心中突如其来的一阵惊慌,叫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我沉默,以为我不愿意出手相救,继续说道:“东方公子,东方夫人的孕期,小人实在不敢欺瞒,那时的东方夫人的确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小人不知为何,那日从东方府看完病离开以后,就被人莫名其妙的追杀,幸亏有了沐小姐,不然小人只怕是……”
东方篇(12)
他瑟缩地躲在轻烟背后,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
我心中大惊,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的意思是,如歌为了掩藏自己的孕期,竟然派人追杀他么?
我的心,凉了半截。
何时起,如歌竟变成了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
我的大脑不知该如何思考,只是看着眼前的轻烟,出了神。
轻烟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道:“无涯哥哥,轻烟原本是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只是如歌,实在是,实在是……”
她欲言又止,我却是没了好奇的心情。
我不知再如此下去,我会听到多少关于如歌的事情。
我还记得她那日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要找到我眼前的这名大夫,而如今,却是私下里派人想将这人灭口。
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轻烟将我的手,握得更紧,道:“无涯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还记得当初在谷里时,无涯哥哥总是与我一起庆祝生辰么?”
我忘了红袖让我回府的话语,点了点头,同意了轻烟的要求。
她的话,也让我想起来再谷里的那段时光,没有猜忌,没有欺瞒,只有单纯的快乐。
如果我同如歌之间,也能如此,那该多好?
然而这终究只是我的希望罢了,我轻叹一声,随着轻烟来到了太白楼。
太白楼的伙计见我和轻烟的到来,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是很快的又将我们二人安排进了一间厢房。
原本他们有问过我,要不要去我和如歌经常呆的那间厢房。
我拒绝了,因为我希望那个地方,是我和如歌共同的地方,不希望沾染上其他人的气息。
那时天色已晚,我心事极为郁卒,唤来小二,递来几坛子烈酒,和轻烟拼起酒来。
轻烟的酒量,一直就极好,而我,不过是半吊子酒量罢了。
不多会,我便醉态横生。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心中只是一直记得,原来如歌真的没有怀过我的孩子。而如歌,当真与表哥,有过亲密关系。
可是,为什么是如歌呢?又为什么是表哥呢?
我最爱的人,和最崇敬的人,在同一时间背弃了我。
我突然觉得很孤单,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远离我而去。
父母在我年幼之时,仅仅只是因为一个预言而放弃了我,让我随师父学医。而师父,却因为轻烟,而忽略我的成长。如歌,到最后还是选择了表哥。
我还有些什么?除了东方家的家产,我似乎身无分文。
原来,我比乞丐,还要落魄。
我将烈酒如水一般豪饮,视线越来越模糊,我似乎看到如歌笑盈盈地朝着我走来。
她脸上满是笑意,她熟悉的味道,也不时的飘入我的鼻尖。
她告诉我说:“无涯,其实我一直不曾背叛你。我选择的人,从来都是你。”
我想到了那名大夫的话,然而我选择了忽略。
不管如歌此刻说的是真话,亦或者是假话,但是我确定了,我此生要的人,注定是她,不会再有第二人。
我抱起她,朝着太白楼中我居住地房间走去。
因为酒醉后,双腿不稳,一路上跌跌撞撞,惹得如歌娇呼不已。
我却是笑了,我从没见过如此慌张的如歌。
我甚至想起了我们的初遇,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将她抱上床榻,正准备宽衣之际,但是一阵倦意袭来,我的双眼,终究是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我犹记得如歌身上的味道,在我的鼻翼处盘旋,久久不去。
睡梦中,有人用力地摇晃着我,语气满是愤怒地狂吼着我的名字,“无涯,无涯。”
我依旧睡眼惺忪,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依稀看着表哥一脸愤怒,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与如歌在太白楼中休息,碍着他么?我也有些怒气了,难道他当真以为,他与如歌能够在一起么?
然而,在我视线转向前方之际,我看到了如歌,那个原本应该躺在我床上,此刻却是站在我面前的如歌。
我看见她满脸的悲伤,似乎在为着什么事情伤心。
我心中更是不明了,为何她会如此悲伤?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出现在我房中,被表哥见了么?
原本雀跃着的心情,却是生生叫表哥与她给破坏了。
我却大意到讲了,我的床上,还有另外一名女子,轻烟。
如歌满脸悲伤地跑了出去,我注意到她先前站的那处,留有几点血迹。
她受伤了?她究竟是怎么了?
表哥上前来,狠狠地揍了我一拳,道:“你配不上如歌!如果你不能给如歌幸福,那么让我来!”
说罢,也随着如歌跑了出去。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到底发上了何事。
旁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嘤咛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房间里,怎么有女子的声音?
我扭过头去,却看见轻烟赤祼着身子,躺在我身旁。
我的心,在那一刹那,变得冰冷。我知道,为何表哥会如此愤怒了。我也终于知道,为何如歌,会如此忧伤了。
原来我与轻烟,竟然,竟然……
我将额头埋入双臂之中,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与轻烟有了关系。
我与如歌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轻烟自今日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与其他人成亲了。而我,也势必对她负起责任。
我想起如歌出嫁时,岳父对我的低语,“荆家女子的夫婿,是不允许纳有侍妾的。”
此话,犹言在耳。
但是,我不可能会为了轻烟,而放弃如歌。
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明白一点,我的心中,永远只有着如歌,从未有过轻烟。
轻烟至于我,是妹妹,仅仅只是妹妹。
我该怎么做?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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