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来追我。”
贺延舒走了过来,将她脖子上的黄金纹章扯了下来,“只要留下一具尸体就可以了。”
“你!”叶芙蓉想将冰莲抢回来,但是流翠的手一直很稳,让她不得不在咫尺之遥停了下来。
“你有一件事情说错了,这是一箭三雕之策。”
贺延舒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名女子,“如果你没有追究出来这么多,我们还能如往常一般,但是成大事者,必有取舍……现在,只要你身死,白王还会替小皇帝守着南疆吗,或者说,小皇帝还敢留着白王吗。”
叶芙蓉目光骤然一寒,“你的主意打得太好了。”
贺延舒心中打了突,暗道不妙之时,耳旁已经是响起兵器相击之声,他寒着脸色,“你!”他本是下令待他们几人下了地道之后便将地道全都堵死,然后杀了那两人的,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她是用什么办法通知了花擎苍?
夜色中已满是肃杀之气,兵戎之声不绝于耳,贺延舒既然在瑶光军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其风格和战力,当即脸色一寒。尽管他苦心经营多年,然而这些人又岂能与瑶光军相对抗。耳旁不断有惨叫声传来,几名围绕在他身旁守护的黑衣人也已经开始迎战。
流翠知道情况不妙,低声道:“殿下?”
贺延舒抢前一步,将一枚药丸塞进叶芙蓉嘴里,“别担心,脱险就给你解药。”那药丸几乎是入口即化,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叶芙蓉真特么想知道,贺延舒怎么发明的“缓释技术”!但是旋即,她只觉得头晕眼花,仿佛一切都像是隔着帷布,十分不真实。
叶芙蓉暗道不妙,她没料到贺延舒药理上也有一手,她在意识上想努力反抗,可实际上却是丝毫没有力气,反倒是被贺延舒拖着离开。
“管彤!”山坡上,花擎苍远远看到叶芙蓉竟被贺延舒拽走便已知出了差池。
白王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瑶光军立即如离弦之箭,向贺延舒包围而来,贺延舒眼色寒凉,“走!”他已是准备好了马匹,他带着叶芙蓉坐上一匹,流翠紧跟其后,动作灵活轻盈,半点没有往日娇柔的模样,余下的黑衣人则是断后。
黑衣人皆是死士,一时间竟是也将瑶光军拖住。叶芙蓉一路都没有放弃挣扎,纵然如此,贺延舒也没有放手,反而是将她双手缚起,一路往深山之中逃跑。
周围夜色浓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是黎明之前最为黑暗的时间。
眼见已经逃入到一线天,两边都是高耸山涯,叶芙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贺延舒挑挑唇,仍旧那副沉静冰凉的模样,“怎么不挣扎了?”
她所服的那枚药丸定是麻痹神经的,叶芙蓉整个脑子都是晕的,努力分辨了好一会,才喘着气勉强问道:“流翠可是姓雷吗?”
贺延舒回眸看了一眼流翠,点点头,“没错,她是雷念最小的女儿,本名是雷绿裳。当年是我将她从妓院中救出来的。”
难怪……叶芙蓉咬咬牙,贺延舒与雷绿裳动作虽急,但是却丝毫不见慌乱,白王率兵追击,投鼠忌器不能使用弓箭,而且只见贺延舒嘴角挑起冷笑,似是胸有成竹。眼见离一线天的出口越来越近,叶芙蓉顾不了那么多,取出匕首在腿上猛地一划,鲜血与痛意让她清醒了许多!她不待贺延舒反应过来,手肘击向贺延舒腹部,趁其无力反击之时,猛地将匕首Сhā入马匹脖间,尔后横拉开一道血口!
急奔的马匹发出痛极的嘶鸣,前腿前屈,重重摔在地上,叶芙蓉直接从马上摔了出去,滚了好几滚,直至撞上崖壁才停了下来,足足有好几秒她都没办法稳住眼神,肋骨似乎也断了两根,八成还伤到肺了。抹了一把唇旁的血沫,叶芙蓉拼命想要站起来。
贺延舒比叶芙蓉更倒霉,因为绊在马镫上,反倒没能逃出来,一只腿直接被压到马身下,动弹不得。
雷绿裳惊叫:“殿下!”她急忙勒马回奔,但就在此时,耳旁连续轰然作响,如平地旱雷一般,山摇地动!山石挟雷霆之势重重落下,好几块大石砸落下来,眼见一块石头要砸中贺延舒,雷绿裳花容失色,不假思索地跳下马,用身体紧紧遮住贺延舒,旋即,石头砸中背部,当即一口血哇地呕了出来。
“绿裳!”贺延舒色变。
雷绿裳面如金纸,半俯在贺延舒身上,几乎没有气息,她喘息着,“殿下……绿裳看不到您一统天下了……”
“闭嘴!”贺延舒抓住雷绿裳的手臂,想要将她推开,但是雷绿裳却是死命地替他挡住所有落石。叶芙蓉见状,也不顾不上许多,忍着满口血腥与痛意,冲出来去推马匹的尸体,“贺延舒!”
贺延舒却是怔怔地看着绿裳,一动不动,看着她紧紧闭着的双眸,仿佛下一秒,那双春光般温柔的双眸还能睁开,再盈满他的身影。
叶芙蓉一口血涌到唇旁,又被她狠狠咽了进去。
“贺延舒!”她拼命推开那匹死马,但是贺延舒却仍旧一动不动,叶芙蓉一巴掌甩过去,“贺延舒!你想死在这儿吗?她用一条命就是换你死在这儿吗?”贺延舒这才回过神来,听叶芙蓉大喊,“我喊三!三!”两人一齐用力,贺延舒看准时机猛力一挣,就在滚开之时,一块铜盆大小的落石砸到他刚刚躺的位置。
眼见着巨大的落石快要将此地掩没,贺延舒因腿部受伤,叶芙蓉将他一抓,就地滚入山崖下一处内凹处,就在他们紧紧蜷住身子时,落石将所有一切悉数掩没……
夜,已经悄然过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升起,却是照耀着满地狼藉,以及触目惊心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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