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沄回头冲他一笑,又说道:“先不说这些。目前来说,我们的力量不可能做到。平南王更不会参与这种事。所以,要想达到目的,咱们得找个靠山。我想去找欧阳靖宇,将这些事情挑明。妹妹怎么想!”
筱沄道:“欧阳家这座山靠不住,只怕要倒了。”
司徒明沄一惊,忙问道“怎么会,他要下手了?”
筱沄摇摇头,“他已经下手了。他派何勤来,一是要离间我们两家,二来就是要毁了欧阳凌普。欧阳家除了欧阳靖宇,就只有欧阳凌普这一个明白人。若是我跟何勤私奔,依欧阳凌普的性格,决不会再留在都城。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她强咽下喉中哽咽的感觉,继续说:“欧阳靖宇已经七十多了,还能再活多久?!他只要一死,树倒猢狲散,欧阳家就算完了。所以他不动一刀一枪,就已经把欧阳收拾掉了。”
司徒明沄目光一跳,低声说:“你说得不错!没想到他布局竟然如此精密,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算进去了……难道我们就只能被他这么握着,生死都只凭他的一时高兴?”声音里带着几分沮丧。
筱沄有些奇怪地问他:“平南王是他的亲兄弟,依我的观察,他绝不会觊觎这个皇位。可现在不是还有庆王吗?他做梦都想称帝。哥哥就没考虑过投靠庆王,辅助他?”
司徒明沄冷笑道:“那个人号称”慈王“,面上与人为善,温文敦厚,人前不说一句刁话的。背地里却干不成一点实事,只知道结党隐私。如今大宁国人人只思安乐。武将怕死,文官贪财。这种局面,非得一个刚毅不拔的人才能克难攻坚。以庆王才干,别说他做不稳皇位,就算是他坐了,恐怕不出十年大宁就会被其他四国瓜分殆尽。到那时,咱们只怕真成了大宁的千古罪人了。”
他一口气说完,却听不见筱沄回应,便回头笑问道:“干嘛怎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筱沄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了。”
他哈哈大笑:“妹妹真拿哥哥当草莽不成。”停了一下有说:“那个位置自然该有能有德者居之。若我们命该为个刻薄多疑的主子效命,也只能认了。其实这样也好。”
筱沄不解的问:“怎么好?”
他答道:“等那欧阳靖宇死了,我便送你和妹婿远走高飞,离了都城这个是非窝。”
筱沄望着他殷切的目光,眼底一热。她怎么可能再跟欧阳凌普在一起。第一眼见他,感觉他就像阳光,让她感受到这寂寞异世的温暖,于是便开始自私地利用着他。曾想过,在还没回去前的这六年,就和他做一世的朋友,逗他生气,让他开心大笑,就像大学时代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经历了这样的磨难,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离她越来越远。他和她终究再不会有交集了。
她笑了笑,岔开话题,慢慢地说:“其实不用这么悲观,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可能皇上除了庆王,就会改了这多疑的毛病。”
司徒明沄摇摇头,“妹妹你没见过赌场上的赌徒吧。赌得越大越险,他就越兴奋。如今他就是个赌徒,只是他压上的是一条条人命……”突然他停住,大声喝道:“谁在那儿?”
一个婆子匆匆上来行礼,“回将军,奶奶已经备好酒菜,请将军过去。”
他们兄妹对视一眼,筱沄悠悠地问道:“既然是来回话的,怎么鬼头鬼脑的不肯见人?”
那婆子忙跪下,“姑娘明鉴,小人刚刚走今,什么都没听见,更不敢存了偷听心思。”
司徒明沄皱了眉,喝道:“好了,去回话。我一会儿就去。”
那婆子忙不迭地爬起来去回话。
这里筱沄笑道:“哥哥,如今你还要做皇上的心腹,这件事不是一时之功,切记谋定而后动!”
司徒明沄点点头:“我知道,当下庆王才是国家的心腹之患。咱们现在只能说服平南王,否则贸然行动,可能将大宁带入内乱。到时候别说爹爹绕不了我,我自己先无颜见祖宗了。”
提到平南王,筱沄不由得心头一跳,怎么他们兄妹不约而同的,先后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她认真想了一想说道:“我想这几天先住到摘星楼去。家里的两处生意我得照管一下,安总管已经焦头难额了。哥哥对外就说是送我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以后咱们到摘星楼说话也方便。”
司徒明沄皱着眉:“哪里乱的很,你一个女儿家住在哪儿太不方便了。”
筱沄笑了笑,“就是待在屋子里,看看账本,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边将哥哥望外推边说道:“你快去吧,别一会儿又来人催了。我这儿不要你操心,哥哥赶紧把这些牛头马面带走才是。”
司徒明沄笑着摇头去了,只留下筱沄一人。她呆呆地望着池水想着心事。以前她和何勤总是坐在这里,她听着他温润的声音,以为幸福是那样触手可及的,可原来只是个美丽动人的泡沫,经不起人世的无常。她低着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何勤,你这个呆子!你以为我能自由?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要先为你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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