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来到府衙狱头的府上。那狱头田姓名成,也是老人啦。一见李金镛亲临府上,急忙便拜:“给李大人请安!”
李金镛说:“田大人免礼。”又说:“田大人,请问你狱中有没有死囚犯,岁数大点的?”
“有哇。”
“有点资历的?”
“这……你是指有名还是有派?”
“外表一看,像个官员模样即可!”
田成想了想,说:“有哇!”
“谁?什么罪?”
“有!有个叫齐子升的。此人已在押好些年啦。他本是咱地面上的老烧锅的掌柜,只因同治年间为防土匪攻城要修城用木,他家老一辈阻挠修城拆他家的酒楼子,他又抗旨反朝,于是被判个死刑押在这里。”
李金镛一听,说:“他长子是不是叫齐发?”
“正是。”
“想起来了。”李金镛回忆着说,“当年我一上任,他还找过长春府老衙任役的常林档师想说情,给他爹减刑。可我当时考虑此乃前任案例,且案理清楚,不可改判。这倒是一户像样的人家……”
“什么像样?”
“正是我要找的人选……”
李金镛自言自语着。而田成并不知李府衙心里的打算。其实,李金镛心里早已做好了干一番事业的打算。他是想从东北的大狱中选出一个死囚,给他穿上朝服,扮成朝廷官员模样,和他一起赴漠北,然后当着俄人之面,让他把酒杯碰掉,并以此为借口,再割下他头,以此震震俄人淫威,也便从此坐镇漠河行使收复失地的权益。但他不能将此计告知过多的人。而选这样的“死囚”,则需要此人一是在押多年,已无什么可以争议;二是死囚家境较富,又没有老人和小子可以挂念。这样一来,经过李金镛分析,齐子升正是自己所物色的最佳人选。
主意一定,李金镛说:“此人我要带走,带到漠河处置。”
田成说:“一切大人自定。反正他已是个死囚之人。”
“不过,”李金镛说,“我要应得一下他个人的意思。”
田成:“一个死囚,何必如此?”
李金镛:“还是见见为好。”
这一夜,长春府衙大狱烛灯高挑,狱卒引进一个人来,直奔齐子升的押舍。打开舍间铁门,此人径直走进去,回身辞退了狱卒。来者正是李金镛。
那夜,齐子升正坐在土炕上读儿子前几天捎来的一本古书《酒经》。此书年代不详,是讲中国民间历代制酒之趣事,不想深夜有人来造访。
李金镛问:“您是齐子升吧?”
“在下正是。您是……”
“长春府衙理事通判李金镛。”
“啊?是李大人?”齐子升急忙便跪,“小人不知大人来此。怪罪!怪罪!”
李金镛急忙扶住了他,说:“齐掌柜不必客气。我今儿个来,是有一事相求……”
“求俺?”
“对。”
“不能吧。”齐子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个死囚之人,还敢麻烦大人求我?”
“是求你。”李金镛镇静地说。
齐子升一看李大人说得一本正经,便说:“李大人,有话你直说。大人求我之事,只要小人能办到,定所不辞。”
“好。”
“您说吧。”
“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只要我有,就行。”
“有。”
“什么?”
“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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