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一声巨响,也看不清来人是如何出的招,院落边角处黑袍客所在的围墙便在在响声中轰然崩塌,块块砖石到处乱飞,弥漫的灰尘被细细的雨水润湿,哑无声息地拍落混乱中那白色的身影再次由墙角射出,却是扑向院中那幢阁楼的楼顶,想来是方才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并没能命中,让那黑袍客躲到了楼顶在旁掠阵的儒生已哂笑道:“‘醉步星斗’,也不过如此”那白衣人顿时回骂了一句:“放你娘的狗臭屁”
谢贻香听到“醉步星斗”这四个字,心中顿时释然:“怪不得,原来这白衣人是蜀中四绝之一,‘峨眉剑’峨眉派的高手”她举目望去,但见阁楼顶上依稀可见黑袍客的身形,不等那峨眉派的白衣人赶到,眼前一花,黑袍客漆黑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白衣人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第二扑落空,继续发出第三扑第四扑……渐渐地,他和那黑袍客两人一白一黑一前一后的身形在院中你追我赶,渐渐地越来越快,到最后尽数化作耳边呼呼风响,四面八方都被两人的身影涂抹成扭曲的景象
到后来谢贻香已完全看不清两人的身形,眼前时而漆黑时而苍白,只觉头晕眼花,胸中烦闷,几欲作呕猛听那儒生的声音笑道:“不错,不错,想不到你年纪虽是越来越老,身法却还不减当年照这般速度,你若能再坚持个二十七招,便能捉住他了”谢贻香正在思索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听儒生又说道:“好,二十七招刚好,捉到了!”
伴随着儒生的话音,四面的景象顿时凝固,两人追逐的身影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梳微的细雨落地声谢贻香凝神细看,恍惚中有一道黑影冲天而起,一闪即逝,只留下一个白衣胖子负手站立在院中,翻起一双三角眼盯着那儒生,冷冷说道:“我却偏要放了他,你奈我何?”竟是他不满这儒生算准了局面,所以在二十七招之际,故意将那黑袍客放走了那儒生倒也不觉得意外,反问道:“你捉到他也好,放走他也好,又或者选择去一头撞死也好,与我又有什么相干?我又不是你爹,懒得费神教训你的”那白衣胖子怒气冲天,当即回口对骂,两人一人一句,吵得不可开交,竟当身边的谢贻香不存在似的
今夜至今所发生的这一连串事,当真教谢贻香哭笑不得方才被那黑袍客抓在手里的老陈,不知何时已被丢到了倒塌的围墙边,谢贻香去将他扶起,略一查看,却是被点了茓道,她试着解了半响,却不知那黑袍客使的是哪门手法,始终无法解开老陈的茓道眼见白衣胖子和儒生还在对骂,她当即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向那胖子躬身行礼道:“晚辈刀王传人谢贻香,拜见峨眉朱若愚朱掌门”
对骂中的两人同时闭上嘴,齐齐盯向谢贻香,眼神却甚是古怪,尤其是那儒生,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过了片刻,那儒生才“呸”了一声,失声笑道:“小妹妹,你就算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该知道堂堂的峨眉掌门,怎会是这么一个满身猪油的死胖子?亏你还自称刀王传人,如何却连这点眼光都没有?”那胖子这次倒没与他计较,斜眼瞥了瞥谢贻香,带着厚重的鼻音傲然说道:“识得老子的‘醉步星斗’,还算有些眼光可惜你猜错了,老子不是朱若愚”
谢贻香这才将白衣胖子的涅看清楚:他用一块白布裹头,边角处露出花白的头发,想来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一张胖脸却油晃晃的,见不到一丝皱纹;两粒三角形的小眼睛和厚厚的嘴唇之间,留着一道半黑半白的小胡子谢贻香见他将峨眉派的功夫施展得登峰造极,背后又捆着一柄以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剑,心想这多半便是号称武林第一神兵的“定海剑”了,所以才顺理成章地将这胖子认作峨眉掌门“定海剑”朱若愚待到此刻两人否认,她恍然大悟,脱口说道:“是了,前辈乃是峨眉第一今,人称‘回光剑’的戴……戴……戴七爷,请恕晚辈眼拙,一时糊涂”那胖子哼了一声,说道:“戴七便是戴七,什么爷不爷的”
谢贻香虽然早已猜到一二,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峨眉派的戴前辈武功极高,论起辈分来还是峨眉掌门朱若愚的师叔,混迹江湖数十年,早已是超然世外的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做游戏风尘之举,据说他排行第七,江湖中便以“戴七”相称,将他的本来的名字淡忘了;需知昔日此人扬名立万时,恐怕自己都还没出生,想不到今日在这鄱阳湖畔居然有幸得见,谢贻香激动之下正待相问,一旁那儒生已嘿嘿笑道:“小妹妹,既然识得峨眉戴七,可曾听说过穷酸之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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