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散心的机会虽然没有,但粗心的机会时常发生。”巴加内尔自嘲道,然后又说:“可是,我亲爱的船长,在那佛得角群岛,有没有停泊的地方呢?”
“嗯,这个倒有。在维拉普伊亚搭船,的确是很容易。”
“看来,我在那里下船是非常方便的。因为佛得角群岛处,离塞内加尔的地方不远。我想,在塞内加尔处,总可以碰到一些法国的同胞吧。我还了解到,人们不喜欢这一群岛,说没什么意思。因为那里不仅荒凉、卫生环境条件又差。但在一个地理学家视野里,是很有意思的。人们不懂得它的价值,是不懂得观察研究这些学问的乐趣。其实只要多多观察,就可以增长知识和丰富学问。这些不懂观察的人,旅行就像海里的海螺和蛤蚌一样,只会蒙着头往前爬。但船长先生,你要知道,我根本不是那一种人。”
“嗯,尊敬的先生,一切顺着您的意思。”约翰·孟格尔船长答复道,“我深信,在佛得角群岛逗留的日子里,对您的地理研究一定有重大贡献的。现在,我们就要去那里停泊,准备上煤。所以您在那里下船,并不耽搁我们的航程。”
在说完之后,孟格尔船长就把船的方向转到加那利群岛西边。那著名的山峰则抛在了船的左舷了。“邓肯号”在海面上飞速航行,在9月2日的早晨五点钟,已经驶过了夏至线。当经过了夏至回归线,天气就转变了,是雨季那种潮湿又闷热的季节。西班牙人把这种季节称做“水季”。这“水季”虽然对旅客是很难受,但对非洲沿岸各岛的居民,却是大有裨益。因为这岛上缺水,没有什么树木,水的来源只能靠雨水来供给。此时海面上浪头很高,船颠簸得很厉害,因此没人敢站在甲板上。大伙儿只能坐在方形的客厅里,聊天打发时间。
在9月3日,巴加内尔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做好下船的准备。此时的“邓肯号”在曲折的佛得角群岛之间蜿蜒前行着。它先是穿越过盐岛,那盐岛像大沙堆一样荒凉,土地十分贫瘠;之后,“邓肯号”在一大片珊瑚礁中,穿越航行,然后从侧面经过了圣雅克岛。这圣雅克岛从北到南,纵贯着一条雪花岩的山脉,岛的两端分别是突兀的两座高山。当经过了圣雅克岛,孟格尔船长就把船驶进了维拉普伊亚港湾,没多久就停泊在维拉普伊城前大约有八英尺深的海面上。此时的天气极其糟糕。虽然在港湾内没受到海风的袭击,但海浪凶猛地拍打着岸边,高高的海浪伴随着巨大的嘈杂声。大雨从天空倾盆而下,这城市的轮廓被淹没在雨幕中,只能隐约看到它坐落在高地的一处平台上。在城市的下面,是大约有三百英尺高的火山岩作为地基。所以,在厚厚雨幕中看过去,这岛显得非常悲凉。
海伦夫人本来想到这岛上的城里打转一下,看到这天气只能作罢。“邓肯号”在加煤,因为天气的影响也很困难。在这倾盆而下的雨水和海面的波涛汇集成的洪水中,船上的人们无法出去,只能在甲板下面休息。大家的谈论的话题,都是集中在气候上了。每一个人都对天气发着牢骚,只有一贯沉默的少校除外。因为在他看来,即使世界被洪水淹没,都是不值得在意的。巴加内尔背着手,在反复踱来踱去,不停地摇头。
“看来,这是天气有意和我过不去!”他说。
“这一定是风雨波涛向您下的挑战书!”格里那凡爵士说。
“但我一定能打败它。”
“先生呀,这样大的雨,您千万不能去冒险呀!”海伦夫人劝解道。
“尊敬的夫人,您在说我吗?相信我,绝对有能力去冒险。但我最怕的是,就是行李和仪器被雨水打湿,因为一湿全部都完了。”
“其实呀,也就是您下船那一会儿很麻烦。”格里那凡爵士说道,“如果您进到城里面,您的住宿条件就不差了,只不过是房间不够干净,整天就和一些猴子、猪这些牲畜住在一起。但一位旅行家,不应该在乎这一些。祝福您能在过七八个月后,重新搭上回欧洲的船。”
“啊,要七八个月!”巴加内尔大叫了起来。
“是的,在这雨季里,至少要七八个月。要知道,船只在大雨倾盆的季节里不会来的。不过,您在这候船的日子里,可以展开地理勘察。很多学者还不熟悉这一群岛情况,所以您在气象学、地形学、人种学甚至地质测量等这些方面,进一步展开研究。”
“嗯,还有一些大河,您可以进行研究考察。”海伦夫人说道。
“亲爱的夫人,这岛上根本就没有大河。”巴加内尔答复道。
“那没有大河,总会有小河吧?”
“没有,真的没有。”
“那么,小溪总会有吧?”
“连一条小溪都不会有!”
“这样看来,”少校Сhā嘴道,“您可以到森林里,展开一番研究吧。”
“开什么玩笑,那儿连一棵树也没有,怎么冒出森林呀!”
“可那地方真是美呀!”少校答复。
“我亲爱的巴加内尔,不要失望!我相信那里还有一些高山,非常值得您去勘察一下呀。”爵士Сhā上去说。
“哼!高山,那里的山又不高,又不大,真的没什么意思。尊敬的爵士,您要知道,这勘察早就有人去做了。”
“哦,这也有人研究过了?!”格里那凡爵士一脸吃惊地说。
“对呀,我就是生不逢时,处处走霉运,都给人占了先机。”
“不会吧,这不可能吧?”
“的确是这样,千真万确,”巴加内尔可怜巴巴地说,“当年有一个学者,就坐着法国舰船‘坚毅号’,在这个岛上登陆,并且对这群岛最有研究价值的山峰——佛哥岛上的大山进行了实地勘察。既然他研究得如此仔细,我去还有什么意思呀?”
“实在是遗憾不过了,”海伦夫人说道,“那您想好了吗,下船之后怎么办呀?尊敬的巴加内尔先生?”夫人说。
巴加内尔沉默了一会儿。
“哎,您真不如那天在马德拉下船好,虽然那里不再出产葡萄酒了!”爵士惋惜地说。
这时,善于言辞的巴加内尔沉默不语了。
“这么看来,您还不如在已经过的马德拉下船比较好,虽然那里不再生产葡萄酒了!”格里那凡爵士补充道。
巴加内尔仍然一言不发。
“如果我是你,我不如一直留在船上,等候好机会的到来。”麦克那布斯少校说道。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还有说话的意思,好像就是在说:“如果是我呀,干脆就不下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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