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爵士一行人就在几棵被火焚烧过的桉树下面搭帐篷休息了。这几棵被火焚烧的桉树,此时变成了空心树。树干从下到上一直贯通空荡着,非常像大工厂的烟囱;虽然只有树皮的存在,但它们还是顽强地活着。但如果当地人和土著人仍去做焚烧树干坏事的话,这些优质的桉树总会被灭绝消失的。奥比内听从巴加内尔的忠告,小心翼翼地在一棵空心树干里生起篝火做起晚餐来。夜间担任警戒防卫的人也安排好了,就由艾尔通、穆拉迪、威尔逊、孟格尔四个人在轮流值班,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
在1月3日,爵士一行人仍走在这一片的桉树林中,仿佛这森林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好在傍晚的时候,树木变得稀少了,在继续走了几英里后,旅行者们看见了一片小平原,还看到一些整齐排列的房子。
“我们到塞木尔了!”巴加内尔欢乐地叫起来,“只要我们越过这个镇,就可以走出维多利亚省了。”
“是一个大镇吗?”海伦夫人问着。
“夫人,不是,这只是一个小村庄,现在向镇的方向发展。”巴加内尔说道。
“在这里,我们能找到像样的客栈吗?”格里那凡爵士问道。
“我觉得会找到的吧!”
“那我们走进镇子里吧!我想,我们勇敢美丽的女士是不会害怕在客栈里过上一夜的。”
“亲爱的爱德华!”海伦夫人接着说,“我和玛丽小姐都一直支持这个安排。但我们不要走得太远,因为我们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不会离很远的!”格里那凡爵士说道,“现在,牛也走得很疲倦了,就让它们在客栈好好休息吧!第二天天一亮,才能养足精神继续赶路。”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银白色的月光透过一片薄薄的夜雾均匀地斜洒在大地上。爵士一行人就踏在了赛木尔镇上的宽阔马路上,巴加内尔充当向导,走在前面;他这个杰出的地理学家,对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都显得很熟悉,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把大伙儿领到了康贝尔的客栈里。
牛车在停车场上停着;牛和马拴在牛栏和马厩之中,旅行者被安排到了舒适的房间里休息。在十点钟的时候,大家围着桌子用餐。在就餐前,奥比内先生以总管家的身份,对客栈安排的晚餐进行了检查。这空闲时候,巴加内尔就带着小罗伯特在镇子四处溜达一圈后就回来了。在就餐的时候,两人三言两语把所看到的一切说完了。实际上,两人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粗心大意的巴加内尔自然没注意到,这镇上涌动着一股骚动的暗流。人们一群群聚集在一起,越聚就越多。人群在门前纷纷议论,彼此相互探询,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紧张不安。有的人还高声念着报纸,听众边议论边分析。镇上人们的不安其实很容易觉察到的。可惜我们的学者——巴加内尔却没有察觉。
少校则不同。他虽然没在镇上走出去多远,可以说简直没离开过客栈,可是他隐隐觉察到这镇上有一些不对劲的东西。于是,他按捺不住了,连忙找到客栈老板狄克逊先生。没过十分钟,就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但是,少校却没有马上说出来。在大家都吃饱之后,看着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回到房间休息,他提议大家稍留一会儿,然后说道:
“这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在桑达斯特铁路惨案的幕后凶手是谁了!”
“啊!逮捕到了吗?”艾尔通急忙问道。
“还没有逮捕。”对艾尔通这么急切的发问,少校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没表露出来。
“唉!真可惜!”艾尔通又补充了一句。
“那么,这惨案到底是哪个歹徒干的呢?”格里那凡爵士发问道。
“看一看这份报纸,您就会明白的。当时,那警官的分析推理很正确。”少校说道。
于是,格里那凡爵士就拿着少校递过来的报纸,大声念了这则新闻:
1865年1月2日,悉尼讯。人们不会忘记,在12月29日的深夜,墨桑铁路线上,一起列车惨案发生在离卡斯尔门车站大约有五英里的康登桥上。就在十一时四十五分,当一列快速行驶的夜班火车到康登桥时,猛然坠入了桥下的吕顿河中。
在列车通过时,康登桥并没有立即合上。
当惨案发生,列车被劫,护桥工突然失踪,之后人们在距离桥半里的地方,发现了他的尸体;显然,这是一起歹徒干的惨祸。
经过检察官一番调查,证实在六个月前,西澳伯斯的拘留营正要把一批流放犯押送到诺福克岛时,可惜防备不严,这些流放犯在押送途中溜走了。经证实,康登桥的惨祸是这一些流放犯所干的。
这批流放犯一共有二十九人。头头名字叫做本·乔伊斯。这人一直是凶狠狡猾的歹徒。他是在几个月之前,不知道到底搭乘了什么船到达澳洲。政府一直竭力在追缉逮捕他,但始终都没能把他绳之以法。
仅此希望各村各镇的居民、乡间移民和放牧的牧民,一定要注意防范,协同警方缉捕。如果得知罪犯的消息,请立即向本地殖民地总督汇报。
殖民地总督米切尔
当格里那凡爵士一念完,少校连忙问巴加内尔:
“巴加内尔,您看看,以前您不是说澳洲没有流放犯吗?”
“在任何地方,越狱的逃犯总是会有的。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允许正式收容流放的逃犯。而且,流放逃犯是不允许居留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这儿已经有凶狠的流放犯了,”格里那凡爵士说道,“我现在是想,我们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停留不前;亲爱的约翰,您怎么看?”
此时,约翰·孟格尔船长没有吭声。他在犹豫不决,担心如果不继续寻找,格兰特姐弟俩会痛苦不堪,但又很担心继续前进会遭遇歹徒。想来想去,他这么说道:
“我觉得,我们没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这两个女士的话,我是不害怕这些坏蛋的!”
格里那凡爵士理解了约翰的意思,于是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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