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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 第九章 白玉堂的身世

第九章 白玉堂的身世

颜渊看也不看,将人拖进怀里,右手轻轻一挥,便隔开了百斤重的大锤,把人震退数十步。

“好强的内力!”徐庆大惊,“兄弟们一块儿上!”

白玉堂大惊,虽不能动,却不影响说话,遂大声道:“不可伤我师父­性­命!”

四人齐喝一声,各有分工。卢芳未带兵器,仗着轻功身法,攻他上路;韩彰手上套着钢爪,在地上滚来滚去,进攻他下盘;徐庆天生蛮力,流星锤挥得虎虎生风,专打中路;蒋平手上功夫一般,只在一边掠阵。四人配合有度,一股股疾风卷起衣袂飘扬,劲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颜渊臂下夹了一人,单手迎战,虽是四人无意下杀手,他也应对有余。颜渊看得明白,几人中,徐庆力大浑厚,内力却并不­精­纯,不能久战。果然不多时徐庆的攻势便缓了下来,在他一锤递出,还未收回的空档,颜渊抬手在他腕上轻轻一点,他立刻拿捏不住,流星锤砸在地上,手腕突失重物,“咔嚓”一声脱了臼,已无再战之力。趁这一瞬,他已举步跃出了包围圈。

心头一喜,向门口疾冲而去。

白锦堂忽然站在门口,迅速从怀里取出一物,喊道:“你看这是什么!”

感到师父的身子剧烈一震,接着便是抑不住的发抖,就连扣着徒弟脉门的手松开了也不自知,白玉堂忙顺势躲开。

“这个是……我好像小时候见过……”

白锦堂手中提溜着一个黄|­色­三角形的符纸包,底下缀着一段流苏,阳光下莹然有彩。

颜渊一把抢过,手上使力,符纸已化成碎末,迎风而散,只余一段流苏。他嘶声低吼:“你没见过!这什么也不是!”抬头对白玉堂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父!就一个字也不要问!跟我回山!你不是什么金华白家!你是我颜渊山脚下捡的徒弟!”

白锦堂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流苏,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流苏是我娘亲手结的,用的是我白家特制的冰蚕丝,符纸里是我的名姓和生辰八字。玉堂也有一个,那上面一样有名姓和生辰八字,一样是我娘亲手结的冰蚕丝穗!”

白玉堂猛然回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颜渊看着他脸上急切的表情,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把他抱进怀里的感觉,心如同裂了个大洞,茫茫然不知一生为谁而活。

江宁婆婆见他不说话,上前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玉堂纵使认了亲生兄弟,也不会忘却你的养育深恩,更不会弃你而去,你何苦……”

“你知道什么!”颜渊突然狂吼,“你们不知道!谁都不知到!谁都不懂!”吼完他已飞出门外,从房顶上疾驰而去。

“我去看看。”白玉堂紧跟其后,师父反常的令人心惊。

颜渊的轻功比之白玉堂还要高出一成,加上他内力深厚,更是白玉堂所不及。然而此时他心神大乱,脚下早乱了章法,有几次险些从房顶上掉下来,看得跟在其后的白玉堂心惊不已。

虽有些慌不择路,到底还是向城外跑了去。

出城后追了有八九里路,忽然出现一个林木茂密的山丘,颜渊一闪身便折了进去。白玉堂脚下不停,跟着进入。

这个林子静得出奇,就连鸟鸣啾啾也不得闻。又走了一里多路,眼前忽然出现一块儿巨大的山石,转过石头,兀见一人背靠石壁,瘫软在地,身侧一只巨型斑斓虎。

“鱼鱼!”

鱼鱼抬头,喉咙里滚出几个欢愉的声节。此时颜渊有一半身子靠在它身上,因而它只能拍着大尾巴表示自己的兴奋。

颜渊抬头瞟了他一眼。

白玉堂忽然鼻子一酸,似乎一瞬间师父老了二十岁,­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师父……你不怕鱼鱼了?”

颜渊指了指自己鼻侧的闻香|­茓­,他封了嗅觉,自是不怕。

闭目凝神一会儿,待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师父睁眼看他,喃喃道:“十六年,上天多给了我十六年好时光……我该知足了……也该赎自己的罪了……”打点起­精­神,想坐直身子,不料竟虚脱至斯,挣了两下都没坐直。

白玉堂蹲下来将他扶直,沉默半晌,低声道:“如果不想说,我就不再问。”

颜渊靠着鱼鱼,看着白玉堂低垂的脸,从怀里取出一个同他毁掉的符纸包一样的黄|­色­挂物:“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欣慰了。这是你的。”

白玉堂伸手接过,底下一条流苏,莹润有彩,打开符纸,里面清楚地写着--“白玉堂 庚子年五月初五未时二刻”。

“这是我娘给我的?”

“嗯,第一次见到你时在你脖子上挂着,我取了下来后就一直藏着。”

“你在哪里捡的我?”

“……襄阳。”

“你一直告诉我说是洛阳。”

“是啊,我骗了你……你也不是什么弃婴,只是走丢了……”颜渊又痴痴看了他半天,苦笑道,“够了,偷来的幸福终究要还回去的。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恨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白玉堂不由握紧了双拳,他预感到接下来的话足以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

赵安乘着竹抬小轿,张扬跋扈地走在大街上,行人避之唯恐不及,这让他愈发得意。

阳光很好,他几乎忍不住想哼一首小曲儿。虽然派去刺杀包拯和那个老头的人坏了事,被总管大骂一顿,但好歹那人是他叔叔,也没受罪,今儿更是将功补过地献上一份大礼,到时候献给侯爷,侯爷高兴之余,定会赏赐一大堆。因而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可惜,老天爷似乎看不惯。他正闭目养神,忽然抬轿之人一声惊呼,跟着他整个人就从轿子上滚了出去,正摔在一人脚下。

赵安躺在地上暗恨,今天怎么老被人撞!睁开眼,看到一双上好的白­色­缎面锦靴,银丝掐线,靴帮上各缀着一颗硕大浑圆的南海明珠,莹然生光。往上看去,雪­色­锦衣裹着矫健体型,乌发如墨,更衬得眉眼如画,华美难言。

赵安眼睛都直了,下人将他扶起来后,他难得地没有破口大骂,一脸谄笑:“小哥,叫什么名字?”见那人冷着脸,也不看他,忙伸手拽住他衣袖,“小相公,撞坏了我,可吃罪不起,跟老子去吧……”

话未说完,少年一抖衣袖,他立时倒跌出去,连扶他的人一并摔倒。

“我的钱!老子的钱!”赵安指着少年狂吼,“去,给老子抓住他!”

手下一拥而上,少年失魂落魄地抬头看看,忽然想起一事,不再反抗,任他们抓了起来。

一个喽啰道:“老大,他偷你钱?”

“可不是。”

“我给你搜出来。”

赵安拍开他,嘿嘿一笑:“不忙,把他献给侯爷,这钱不就回来了?今儿真是好日子,竟让老子找来两个大美人。”揉揉摔疼的ρi股,这少年力气真大,“你叫什么名字?”

“白……昭,白昭。撞坏了你,我跟你回去赔罪。”

此人是白玉堂无疑。随赵安离去时,他回头看了看围观人群中一人,那人收到他眼神示意,忙扭头跑开。

白玉堂浑不在意地被他们领进赵府,赵安带着他去给总管看。这个满脸麻子的总管他认识,就是第一次夜探时遇见的醉鬼。两人叽叽咕咕半天,便吩咐下人将他带下去。

跟着下人往东跨院走,偌大的王府鲜少有人走动,白玉堂细细记下路程,然而院中八卦布阵,七绕八拐中方向都难辩,只得作罢。只是暗想,这个带路的人下盘虚浮,显然不会武功,对机关的布局倒挺熟悉,到时候救人时抓来带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不一会儿来到一间厢房前,门口守着两个凶神恶煞似的武士。

下人一侧身指着屋子道:“请里面坐坐。”

白玉堂推门欲入,想了想回头道:“我饿了。”早起至今,他可是滴水未沾。

下人点头应了。

白玉堂进屋一瞧,还挺宽敞,窗户上都加了木条封死,奇怪的是四面都是装满水的木桶,角落里放着熏香,香味很腻人。靠墙放着一张木帐床,大白天却下了金钩。床上隐约起伏,规律的呼吸声说明有人正在休息。

白玉堂几步上前,拉开纱帐,床上的人因光线骤亮,不满地皱了皱眉,翻个身面朝里睡。

只一眼,惊呆了某人。

白玉堂一下子蹦到床上,将那人掰过来平躺着,一双俊眸在那人脸上逡巡,渐渐目光炽烈,忽然大吼一声,搂住那人一顿猛晃。

床上之人睡得正酣,被人这般蹂躏焉有不醒之理?甫一睁眼,还未看清何人,一拳已递了出去,正中那人肩上,“啊”的一声摔了下去。这一拳白玉堂全无防备,一下子被打个正着,躺在地上疼得嘶嘶抽气。

那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忙跳下床来扶人,口内不住道歉:“啊,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没看清……啊!”

地上之人忽然坐起身,一把将他抱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门被推开,一个武士探头看看,皱眉道:“吵闹什么!”

被抱住那人忙道:“刚才……才刚有老鼠跑出来,他吓哭了……”

“砰”的一声武士一把关上门,过了片刻他又把门开了个小缝,扔进来几个鼠夹,颤声道:“你们找找鼠洞,把老鼠夹放好,别让它们跑了啊。”急急关上了门。

另一武士奇怪地看他:“你怕什么?”

“我……我怕老鼠。”

另一人哈哈大笑。

“我不信你不怕!”

“我不怕老鼠,但是我怕蟑螂。”

白玉堂泪眼蒙蒙地看着怀里的人:“猫儿,我真想你!”

被抱之人正是展昭,高兴地道:“玉堂,是你!”见他泪水收不住,忙替他揉着肩,心疼不已,“是不是我打得太疼了,要不,要不你打回来……我不生气……”

白玉堂哭得更厉害了。

展昭不知所措地抱着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不知他为何如此悲伤。

“用饭了。”先前带路的下人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端出一碗清汤,两个馒头,一小碟水煮白菜。

“这怎么吃!”白玉堂怒道,他自那人进屋就收住了泪声。展昭悄悄拽拽他衣袖,示意他别多话。

下人不理他,提着空食盒走了。

展昭道:“我这里有零嘴。”说着从袖囊里掏出一块点心来。

白玉堂扒着他的袖囊翻看:“我瞅瞅都有啥好吃的。”

一时填饱肚子,两人坐在床上两两相望,两年未见,各自在对方心目中都有了不小的变化。白玉堂似乎愈加嚣张随意,展昭个头长高不少,人也出落的温润模样。

互相打量了半天,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白玉堂摸摸展昭的头发,展昭笑着回摸回去,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隔阂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猫儿,你怎么也在这儿?这两年过得可好?”想起公孙策所言的男风之事,心里一揪,“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有没有……”“轻薄”二字却说不出口。

“我也是今天才被抓进来的,我故意在街上乱晃,撞了那个赵什么安一下,他就把我抓进来。”

“你故意进来­干­吗?”

展昭长舒一口气,盘起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啊。你走后师兄带着我到开封找到师尊真人,师尊真人就开始带我追季高了。”白玉堂听他口音中还是把“真人”说成“zen人”,大感亲切,“路上我们接到很多消息,跟着跑了好多地,最近听说季高跑到了老家江宁府,我们就一路追来。可是到了此地却没了季高音讯,反是听说了这里童男童女失踪的事。师尊真人说这事不能不管,于是就四处探查,发现和赵府有莫大­干­系。昨晚我来夜探,哪知道这么多机关阵法,落在一个机关里,险些被抓住。”

“啊。”白玉堂吃了一惊,“你有没有受伤?”

展昭狡黠地眨眨眼,忽然身子前倾,附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忘啦,我可是妖怪呐!他们一看抓错了,就把我放了。”

白玉堂扭头看看他白­嫩­的脸颊,热气吐在自己的耳朵上,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心里去,忙扶住他肩膀有些逃避地道:“那你又跑进来­干­吗?”逃避什么他却不清楚,隐约觉得这种心理有些危险。

展昭往后一躺,枕着双臂,悠悠道:“我猜,跟你的目的一样。”

白玉堂也依样躺好,瘪瘪嘴:“我进来是因为外面有好些个人能接应呢,师祖怎么就敢放你进来,也太不着调了。”

“你冤枉师尊真人了,是我自己非要来的。机关什么的我们都不懂,关键时刻我还可以变化逃走,有什么危险的。话说回来,你又搞得什么名堂?”

白玉堂将自己在江宁的所见所闻一一细说了,展昭听得目瞪口呆:“你还说我呢!你都没跟他们商量,就把自己弄了进来,万一他们不能及时接应呢?”

“我那会儿脑子很乱,没想那么多,”白玉堂揉揉头发,“我看见人群里有个熟人,就是那个茶博士,是个好人,他认识蒋兄他们,估计会去报信。”

展昭气得不轻,这人更不着调。事实上他很想问问那时他的脑子在混乱什么,但看白玉堂逃避的态度,隐约觉得才刚的泪水,不仅仅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分明是伤心至极。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混沌不明,丧失了冷静?更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骄傲,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白玉堂看情势不对,于是揉着肩膀“哎呦呦”叫疼,果然展昭不再跟他置气,帮着推血化瘀。

两人正在推推搡搡,门外脚步声纷沓而至,接着门被推开,一人大笑道:“两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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