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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接着,一匹铁骑迎面冲到,雪亮的斩马刀也迎面挥到,他神智仍清,本能的全力一刀挥出,“当”一声火花四溅,人往左一倾,刀顺势一撇,“噗嗤”一声对方倒坠下马,马儿仍朝前冲,撞到他的左半身,力道奇重。

“当”一声他的长刀落地,人伏在鞍上,陷入昏迷之境,已不知是在何处,他本能的抱紧马颈,耳中只感到杀声渐远,身躯如在海舟之中,飘荡伏沉不定。

他已远离血战两昼夜的战场,马儿驼着他顺风往东南缓缓放蹄漫无目的地落荒而走,不但人在这两日受不了,马也不行啦!它本能的远离杀声与火光,到了十余里外一处草原中,慢慢的咬着半枯的野草。

天快亮了,他也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伏在鞍上,马儿正往南走,他口中­干­燥欲裂,浑身脱力,左半身麻木不仁,箭仍留在­肉­中。

他取水壶喝够了水,取刀创药拔箭,撕衣袂自己包伤,第一个念头是;逃!是机会了,他咬紧牙关,沿沙漠边沿南下,这是他第十次逃亡,必须逃出关内,目前草原中蒙人罕见,除了老弱之外,都随军出征去了,正是大好机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草原黑龙已经表示过,她厌卷这种追逃的游戏,弦外之音,表示她已不许可再有下次啦!

当然,他知道往南可以回到红盐池,西南可以到延绥府,要花十日方可到达府北的无定河边,但不管是往南或者是往西南,都须穿过红盐池北面一带荒漠,那是一处百里方

十六

接着,一匹铁骑迎面冲到,雪亮的斩马刀也迎面挥到,他神智仍清,本能的全力一刀挥出,“当”一声火花四溅,人往左一倾,刀顺势一撇,“噗嗤”一声对方倒坠下马,马儿仍朝前冲,撞到他的左半身,力道奇重。

“当”一声他的长刀落地,人伏在鞍上,陷入昏迷之境,已不知是在何处,他本能的抱紧马颈,耳中只感到杀声渐远,身躯如在海舟之中,飘荡伏沉不定。

他已远离血战两昼夜的战场,马儿驼着他顺风往东南缓缓放蹄漫无目的地落荒而走,不但人在这两日受不了,马也不行啦!它本能的远离杀声与火光,到了十余里外一处草原中,慢慢的咬着半枯的野草。

天快亮了,他也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伏在鞍上,马儿正往南走,他口中­干­燥欲裂,浑身脱力,左半身麻木不仁,箭仍留在­肉­中。

他取水壶喝够了水,取刀创药拔箭,撕衣袂自己包伤,第一个念头是;逃!是机会了,他咬紧牙关,沿沙漠边沿南下,这是他第十次逃亡,必须逃出关内,目前草原中蒙人罕见,除了老弱之外,都随军出征去了,正是大好机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草原黑龙已经表示过,她厌卷这种追逃的游戏,弦外之音,表示她已不许可再有下次啦!

当然,他知道往南可以回到红盐池,西南可以到延绥府,要花十日方可到达府北的无定河边,但不管是往南或者是往西南,都须穿过红盐池北面一带荒漠,那是一处百里方河的石碛地,有一连串的湖沼散布其间,这些湖沼的水全是盐的,人马不能食用,而且还有妖异,称为盐泽死域,常人是不敢接近的,如果不走这儿,只有左右绕道。

他决定先找处有水草之地,准备水和食物冒险穿过大盐泽地带,因为追他的人不会想到他敢往鬼门关里闯的。

十余年前,据说有一大队驼商从西受降城漠河南下,被大风所迷,误入这一带盐泽,此后即下落不明,竟没有见到一个生还的人,自从蒙人入据河套之后,这一带始终被认为是凶险的禁区。相戒不同进入,以免枉送­性­命。

没人敢走,他要走。最危险之处可能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生中对鬼神之事,始终保持着怀疑,如果真有神鬼,他一生行事自问,不至遭受天遣,怕什么?第三天他正式踏入了盐泽死域。

这两天中,草原黑龙已清扫了战场,两方死伤沉重,剩下不到五百人马,她下令在盐海子扎营,派人四处搜查祝永春的行踪,尸堆里没有他,定是逃走了。

她顾不得疲乏,咐托了军务,骑了她的乌云盖雪宝驹,往南急急追赶搜索。

可惜,她追晚了半天,永春已致冒险深入盐泽了。

红盐池,位于盐泽的西南,相距不足百里,却是河套中除黄河两岸外最丰沃之地,也是满都鲁的老巢根据地。

中原与海蕙,正往红盐池急进,按方向估计,他两必定从红盐泽之南通过。

上官罡老和尚,正朝延绥府策马狂奔。

总督军务王大人的密探,也正纷纷由各地飞骑入关,王大人正在榆林卫,召集文武大臣研讨各地传来的消息,那时王大人王越是唯一敢与蒙人决战的好将领。

参与大计的人,是他最倚重的延绥总兵官许宁,宣府抗击将军周玉,这两人也是能打仗的勇将军士。

说起总兵官许宁,在边将中是一个了不起的名将。生平没吃过败仗,蒙人畏之如虎,他的祖父许成,受封永新伯,他的父亲许贵更是一名勇将,身经百战,当年也先入寇,曾单骑突围冠三军,后来出征山都掌蛮,连破蛮窟四十余座,直攻松潘。叛蛮得以和平,他自己也禁不起川北的瘴气病死途中,他死了,皇帝曾为他辍朝一日._

而许宁更比父祖行,以舍人身份从军有武,扬威边外,九年前升大同游击将军,在小龙州间生擒右拯把秃,他的胆子够大,经常孤军深入大漠,所向无敌,不十年从小官升至大将,他的部属大多是他父亲的同胞,亦心服口服,对他十分遵崇。

游击将军周玉,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父亲周贤也是个拚命三郎,他从小未打过败仗,可惜他太过忠心耿耿,誓死报效皇家。天顺初年寇犯安边营,他与定远伯石虎拚命奋击大破二万强寇穷追至野马间,半波墩不幸中流矢阵亡,马革裹尸而还!

周玉本来是宣府的游击将军,因西面锋火紧急,受命西援延绥,他率兵昼夜兼程到达,受总督绥务王大人节制。

延绥府风云日紧,兵马调动频繁,老和尚上官罡就在这重要关头中风尘满脸飞骑到了榆林关,中原与姑娘在荒山中摸索,鬼使神差偏西了些许。竟从盐泽的稍南一面进入,偏了四五十里,草原黑龙孤零零的单人独骑,疯狂的追到了盐泽北面,她本想越西边绕过,先到红盐池再说。

怪!也许这儿是低泽地带,也由于数十丈高的沙石土丘林立的缘故,风竟小了许多,也没有风沙漫天的景象了,四周出奇的静、静如死域。

她在最后一处山丘下的取水站盛水,那是一条­干­涸了的山沟前缘,水不多但水质甘冽,乃是沙漠地带最好的一处山泉。

她翻身下马,植了盘龙枪,取下皮水囊走向山泉,一面举目往远处灰白­色­的盐泽望去,那儿是神秘莫测的死亡世界,一处人人害怕的绝域,在她的记意中似乎还没有找到一个曾经进去过的活人,这荒原百余里的绝域中,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不知道也没有进去过。

当夏秋之间。月白风息之夜,走在绝域边缘的人经常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奇怪吼声和令人毛骨啸然的厉啸,恐怖的谣言在人们脑中幻起很多奇奇怪怪的可怕景象,相戒不敢进入,也从来没有进入后有生还的人。

她到了水泉边将目光收回,低头一看,怔住了。

水泉下方泉水溢出之处有丈余阔泥泞带,那是饮马的地方,有几个清晰的蹄迹,证明不久之前这儿曾有一匹马在饮水。

另一面泉旁大石上,有几个皮靴痕印,一块青­色­而血迹斑斑的衣角,静静的扔在一旁,衣角的质料是丝制品,在蒙人中是稀有之物,她惊叫一声,拾起展开一看,大叫道:“天!是他的衣袂,是他的。我认得,他受伤不轻,天啊!他……”

匆匆取满水囊,让马儿也饮够了水,牵着坐骑仔细观察踪迹,生长在草原中的人,对蹄迹有极好的经验,甚至可由蹄迹分辩出留下蹄印的时辰和人物。

她走了两里地,大吃一惊,暗叫完了!

这儿已是盐泽的北面,再往前走,便是灰白­色­的沙石地带了,无尽的小山丘连绵起伏,遮住了视线,阜顶间或有些枯草丛,在微风中摇摇颤抖。

依稀可辩,天!竟然是向里走的,她发狂地冲到一个小山岗,内向了望,岗阜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任何生物,

“永春,永春……”她向内狂叫。

原野寂寂,没有任何回音,她心中焦急,抬头看看日­色­,快近午了,距天黑足有三个时辰。论乌云盖雪宝驹的脚程,不消两个时辰使可超越这百余里的恐怖鬼域,但她不敢想,里面的凶险她不能不计及。

她伏地静听,在十里之内没有蹄声震动,真糟!他不知走了多远了,也可能已遭到……

追?不追?她的心中极乱,“追!”她咬牙自语,恼中,她那永不屈服的超人气质,和他那令她倾倒的英俊音容渐渐的涌现,那令也难以割舍的不平凡语音,也似乎在耳边响起。

这是第十次了,每一次她都时而愤怒如狂,但是追上了他,她的气愤却又烟消云散,真的,她对他产生了日益深原的感情,和强烈的爱念,这些年来,留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少,少得连她自己也感到奇异,早年她身边最少也留着五十名健壮的男人,可是目前只有十二名,而且唯有永春可以令她感到心中平静,也唯有他可以让她内心产生光辉的影子。

他似乎正在她的内心呼唤,一股空前未有的强烈爱念冲击着她的神经,使她产生了无比的勇气,蓦地冲下小冈,飞身上马,向盐泽死域疯狂地冲去。

这儿是洪荒时代留下的遗痕,数万年以前大概极为广大,但沙域逐渐内移,慢慢地越缩越小,不久之后可能逐渐淹没在荒原之中了。

所有的山丘全是灰白­色­的沙砾,也象岩石,顶部野草不多,一丛丛的高约近丈,与草原中的草木大为不同,这时全枯,风掠过草梢,发生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啸,似千军万马在远处呼号呐喊,比松涛声更为刺耳。

人马行走其中,不能走直线,因为已可看到零星的小盐,丘陵有些是突然在地上拔起的,四面全是不可攀援足绝的断崖,高有十余丈,下面还有崩下的碎土石,更有绿油油壁水池分布各处,有些池大有三五十亩,深不可测,像死是水,却又绿艳艳地,人马行走其中,必须绕来绕去。这一来,百余里地至少也得加上两倍才行。

她策马狂飞,在崖壁盐池中疯狂地绕道南行,地下的蹄印没有了,地面坚硬了,马蹄踹在上面,没留下踪迹。

正走间绕过一道崖壁,目前出现的景况使她倒抽一口凉气,暗暗叫苦!

这是一处盆地,有一个水­色­略带兰蓝的大湖,西南两面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峭壁,东北侧是沙地巨石,散落着三二十具人马的骨尸,有些已经腐化了,但仍可看出那是骇骨,零乱的散处各地,令人望之汗毛直竖!

“天啊!希望他不曾走过这儿!”她倒抽一口凉气叫。

不幸的­阴­影爬上了她的心中,不远处有一堆沙石地中,出现了蹄迹,不错,正是他的蹄迹,她强迫自己不向坏处想,但却不由自主毛骨悚然,心上压了一块铅,几乎透不过气来,驱马向那儿走去。

到了,她驻马细察,正是他的蹄迹,是向东面绕湖而过的,步度广而前端深,中有散沙,是急驰而过的。

她无暇再想,一夹脚跟加上一鞭,驱马向东冲去。、乌云盖雪宝马通灵,突然向前急冲猛刺,速度奇快,似一阵狂风,整个盆地内响起了急骤的迥声,像有不少怒马在奔腾冲刺,刚绕过壁湖不远,她正奇怪神驹为何失常,却听到了后面水声如雷,哗啦啦的水涛声动人心魄。

她在马上扭头一看,几乎惊得栽下马来,湖滨她先前驰过之处,出现一个数十丈长的四足怪兽,头有点似马,但耳朵甚小,后腿特别粗大,正人立而起,湖水仍在汹涌不已,怪兽已经出水到了岸上,正拖着厚重而有鳞甲的巨尾,蹒跚地在后跟来。

她魂不附体,伏鞍狂奔,转入了另一处谷壁,马儿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并不住后退,几乎将她掼下了马来。

她抬头一看,血几乎凝结了,从东面有一条小谷,出现了三匹马的蹄迹,直驰向这一面山谷,到前面不远处消失不见了。

在二三十丈外,血­肉­模糊,三匹马的残骸只剩下红­色­而泛白的骨头,鞍辔散处各地,三具肌­肉­大都不见人尸,也四分五裂散处各地。衣覆血尚未­干­,三把长刀已有两把卷口,一把断成三段,显然是经过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人终于死了。

人马残骸附近,散布着十余头水缸大的鹰头巨型怪龟,正静静地围攻五六头与沙石同­色­,扁扁地只有三条腿的巨形鳖状怪物,鳖状怪物比巨龟还大咬住一条龟腿死死不放,巨龟的鹰嘴,咬住了鳖裙拼命向外拉,龟全身都是血,两头龟合攻一头鳖,这是一场艰巨的斗争,也是无声斗争。

另两头巨龟没有对手,正在一具人尸旁撕咬骨上的剩­肉­,吃得津津有味,另两头大龟,则向一头死鳖进攻,大口地将­肉­裙往肚里吞。

她惊得血液欲凝,一带缰绳,从东面绕出,她看清人马的遗物不是永春的,而是误闯入的蒙人,心中略宽,便向南急驰。

她仍存着一线希望,因为地面又出现了清晰的蹄迹,正是向南奔去的,蹄迹未乱,显然未逢意外,前奔里余,又转入另一条谷道,天!远远地就有一头死马余骸,骨全散碎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疾冲。

还不到马尸旁,乌云盖雪宝驹浑身发抖,狂乱地蹦跳,不走了,挣扎着要往回奔,而且不敢发声嘶鸣。

她还不死心,突然一跃下马,想往前察看是不是永春的坐骑,她真够大胆的。

蓦地,里外崖壁中间传来一声大叫:“天威!退!”

天啊!是他的声音,她狂叫着向前冲,尖叫道:“永春,永春,是你么?你在那儿?”

“快退!不可妄进。危险!”确是永春在叫。

她站住了,回头一看,鸟云盖雪神驹突然回头狂奔,不顾他了。”

“你在那儿?”她狂叫!

“退回去!这儿有巨大的三足­阴­域,被它口中毒沙­射­中必死无生,快退!”

“你……”

“别管我,快!”

她凝神向音源来处看去,半里外一处绝崖上,一个人影正挥刀劈路,已经踏上了二十余丈高,离崖顶只有五六丈,快上去了。

崖下面,有与地下的灰白沙石同­色­,大有三尺的物体蠕动,太远,看不出是什么玩意,显然,他受到下面怪物的攻击,正在爬壁逃生。

她心中大定,正想赶会相助,冲进十余步,对面永春急促的声音又至:“不可,退回去,绕道走!”_

她在急促惶急的语声中听出了危机,停下了。

突然,地面突然发生震动之象,三丈外乍现了一个黑­色­大孔,三个桂圆大灰­色­石子,突以奇速­射­到,她大吃一惊,两足一蹬,身形向后激­射­,并向左略飘,“嗤嗤嗤”灰­色­石子从她身右厉啸而过,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腥臭,几乎将她薰倒。

身形尚未下落,黑孔再张,一连串的沙石激­射­而出,左右地面也在动,也出现了大黑孔,也喷出灰­色­沙丸。

总算不啸,沙丸腥臭无比,仅可近及四丈,便无力再­射­,她已经到了五丈外了,立刻发足向后狂掠。

她的乌云盖雪宝马驹已经不见了,生死不明,水囊,食袋。马包寝具,全没有了,弓箭也被马带走了,她手上只有一根八尺盘龙枪,和防身的三尺长剑。

糟!后路已被截断,那是两头形如犀牛,其­色­白灰,巨大沉重的大家伙,正并排儿走来,用它那细小而­精­光四­射­的怪眼,四面搜索,终于看到她了。

响起两声低吼,八只巨蹄纷飞,像两辆大车迎面冲到,沉重的蹄声雷动。沙石四溅,它鼻尖前后,排列着三只大角,最前面那只,足有三尺高,­精­光闪闪,令人望之心中生寒.

左面是一座长形的盐池,不住冒出许多水泡,深不可测,不能走,右面是二十余丈高的石壁,似石非石,碎土崩裂,看去不能承力,无法爬升。

糟!完了!向那儿逃?她自量斗不过这两头巨大白犀叱被它撞上焉有命在?生的本能驱策着她火速转身,一声喝,盘龙枪脱手飞­射­,向五丈高的崖壁掷去!

同一瞬间,她急奔五六步,蓦地腾空直上,脚一站崖壁,再向上升,伸手勾住Сhā入崖壁两尺的盘龙枪,吊在那儿了!

崖壁沙石粉坠,还好,她的盘龙枪Сhā得够深,幌了两幌没掉下来,好险,白犀的锐角,几乎是贴着靴底冲过,一阵狂风掠过下方,差点一命难保。

白犀冲出十丈外,突然齐发怒吼,疯狂地左冲右突,但见沙石八方疾­射­,烟尘滚滚,原来犀甲坚厚,­阴­域的毒沙无奈彼何,开始张口撕咬,咬住了巨犀的蹄。

每一个­阴­域大如车轮,扁扁地,背上生着沙石一般的瘤,与地面同­色­,乍看去难以分辩是何玩意,它看去似头三尺大鳖,但脑袋似蟾,有一张黑­色­大口,开始和巨犀拼命,十余头­阴­域斗两头巨犀,似乎并未落于下风。

本来­阴­域以毒伤害人畜,被毒沾肌,­肉­即渐渐化成液体,被­阴­域吸完,只剩下皮骨,皮乃可让小­阴­域裹腹,甚少出面激斗,但巨犀不怕奇毒,所以只好群起而攻了。

草原黑龙看了下面的景况,只惊得浑身发冷,乖乖!三世人,怪不得凡是进入盐泽的人畜,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了。

唯一的生路是向上爬,她拔出佩剑,小心翼翼向上面出入崖壁,人握稳剑把,脚下用劲一登,将盘龙枪登松,拔Сhā枪再往上Сhā,逐渐往上攀去。

她有两种兵刃,比远处的祝永春用刀铲石级路快得多了,花了许多­精­力,终于上了崖顶。这儿是一块广大的台地,高与肩齐的野草,一丛丛密密麻麻散处,风掠过枯草,虎虎厉啸,上得崖来,已感到疲备万分,收剑持枪,正想歇口气再往永春那儿走。

蓦地,五丈外枯草一阵急摇沙沙作响,而在往两侧偃倒,有大家伙往这儿爬来。

她心中大骇,真要命,岸顶上也不是什么安全处所!退是不可能了,唯一自救办法是拼,或者是逃!

沙沙急响中,前边草丛中伸出一个凶猛狞恶怪头,大嘴尖长,白森森牙齿共有三排多,最前边四棵长约四寸,粗如小酒杯,鼓起两只大眼竟有饭碗大,­阴­森森未带其他表情。

接着,两只粗爪出现了,粗大的身子也慢慢出来了,象一条丈余长的巨鳄,也象一条奇大壁虎,长相确实吓人,足以吓破英雄好汉的虎胆。

没别路可走,她一声娇叱,首先发难扑出,盘龙枪如箫蛇出洞,朝蛇眼点出。

大壁虎猛地抬头,张口便咬枪尖,她怎能让它咬住?一吞一吐,“得”一声刺中壁虎下巴,似乎溜出了火花,大壁虎往后一挫,枪尖滑出一旁,她只觉手腕一振,反振力十分凶猛,大壁虎可能也被刺痛了,立时发起威来,喷出一口气,张牙舞爪往前急冲。

草原黑龙连刺五枪。每一枪都用了十成功,但束到壁虎身上,如触金铁,毫无用场,被迫得退近岩边了。

无法再退啦!再退只会死路一条,壁虎突然一口咬住枪尖,左右猛扔并往前冲,把她震得左右飘荡,立足不平,只感到足下一虚!

“不好!”她惊叫,两手用力向下压,人突然弃枪上窜,手足一登,用燕子穿帘身法掠过大壁虎顶门,穿落大壁虎身后去了。

大壁虎往前冲,轰然一声,岩壁崩塌,它咬住盘龙枪往下飞落,草原黑龙惊出一身冷汗,展出轻功往南飞掠,如果再碰上怪物,真要丧身此处了。

直奔至永春往上攀升处,幸而没有怪物出现,永春正汗流夹背,接近岩顶了。

她神­色­紧张地在上边戒备,四方查看井无异状,天空,日­色­已到未牌末,不早了,万里无云,风不大,仍感到气温很高,九月天了,该冷啦!

高空中,有五六头兀鹰在极高处写意飞翔,这是大雕,一种凶猛的巨型乌。

她喘了一口大气,解下了腰带往下一伏,伸下带说:“抓住?我拖你上来!”

永春收了刀,抓住带子,他已无力挣扎,任由她拉上,到了岩上,他擦掉额上大汗,说:“命也又被你捉住了。”

她冲动地抱住他,只觉一阵激动,抱得紧紧地,心中一酸,眼中一阵模糊,重生的喜悦,产生了莫名的悲哀,这鬼女人,也竟然流泪了,在千军万马冲杀,血­肉­横飞中,她没流过半滴眼泪,甚至没产生过其他感情,但这时,她流下了罕见的泪珠。

永春身材比她高,他看不到她伏在他胸前脸上的表情,他感到奇怪,为何这次她反常,未动手打他,或者讥讽呵责?他轻抚她头上的绣巾,说:“你不该追到盐泽中来,这荒野中的绝域,你不是不知道,何苦不放过我?我是怕被你追及,所以走绝域避免你追到的,唉!差点儿你也陷死在这儿,何苦来?”

娇躯一阵颤抖,激动地叫:“永春,你还忍心说这种话?你……你……”

他一惊,发觉她在擅抖,和激动的急促声音大异往昔,猛将将她的脸抬起,惊叫道:“天威!你流泪了?你……”

相处了将近十年,他没看到过她流一滴眼泪,她是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了奇迹,是为了曾在死里逃生么?不见得,近十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死神召唤生死须臾间,她不但不软弱,反而更凶狠,总之,今天真的反常!

女人必竟是女人,她感到她平时罩上的坚强外衣,仅是一种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因而变态的虚伪表现,今天在恐怖的境遇里,终于暴露出她的软弱本­性­了。

他苦笑着用衣袖替她温柔擦去眼泪,说:“天威!我很抱歉……”

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抱住他饮泣起来,他也抱紧她,颤声说:“天威尽情地哭吧!人的眼泪有时不需要流下来的,那会让你好受些,你压抑得太久了!”

许久许久,她方平静下来,低声问:“你受伤了,伤口怎样了?”

“不打紧,是箭伤,还好!”

“箭伤?你和谁……”

“就是那晚冲杀时流矢,这两天倒未恶化。”

她长叹一声,充满了绝望表情,幽幽地说:“在生死关头,身负重伤,你仍然不顾一切危险逃亡,可想你多么想念妻子了,我错了,世间的事,我所知道的太少啦!出险之后我送你入关,我也该在天岩海角找我的归宿了,走!前途险难正多,不知有否那一天?”

“谢谢你,天威!”他捧起她双手,亲她一下!

她浑身一震,但没作声,睇注他半响,方转身躯,一边说:“永春,不能再往南走了,必须从东西冲出!”

今晚恐怕难以出困,这鬼地方真可怕,到处有洪荒的异兽横行,恐怕此行凶多吉……”正走间,天空中一颗他黄彩带青蓝斑点的流星,以奇急的凶猛落势,从偏西处斜飞而来,越来越近,也越变越大,离两人上空百十丈,竟然左右合抱,从两人脑后急急的飞下了!

流星没有声音快,破空之声先一刻到达,怎瞒得了草原黑龙?她猛一把将永春推倒,一声娇叱,闪电似撤下寒芒暴­射­的长剑,旋身一剑狂挥!

“嘎”一声惊啼,剑过血溅,一支雕比手掌还要大一倍毛爪。

草原黑龙一击而中,砍下了一支鹰爪,摇头道:“这畜生好­阴­险,厉害!”

永春爬起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爪大二倍于人手,爪尖象铁­色­,经骨毛如钢羽,还在不住的抽搐扣动,要被抓住,乖乖!不骨裂­肉­散才怪。

二人抬头看去,受伤的巨雕飞走也,高空中,五六个小黑点慢慢在盘肇,是雕,飞得太高,看不清。

“他们不敢下来了,要真下来确是麻烦。”她收剑说。两人向东走,约有五六里,无法再走了。

前面是无数沼泽形成的大盆地,站在摇摇欲坠的崖壁上,可以看清廿里内景况,委实令人心惊。

“天威,我们由原路退出这鬼地方。”永春气结的说:“不可能,同样危险,天快黑了,洪荒异兽快出来了。”

她将刚入沼泽时所遇的怪物说了,又道:“水藻出现的怪物,定是一种巨龙,别说是人,铁打金钢也无法和他们拚斗。”

“我们怎办?”他慌了,急问。

“顺崖向南走,找方向脱出沼泽,我在前开道,拔刀戎备,小心大壁虎。”

两人心惊胆虎的向前走,“哗啦”一声崖塌了一大段,接着“轰隆隆”连声狂震,水花飞溅。

两人大惊,不敢再崖走边,少向里靠,快步急走。

夜临了,两人在一处高罔上露天而宿,一夜中目不交睫,度过了慢慢长夜。

这一夜,是他们一生中难忘的一宵。四面八方奇异的兽吼鬼啸,此起彼落,那飘浮不定的鬼火,像是活的一般,倏忽而来。突然而隐,令人闻而心惊胆落。

二人背向而坐。提刀持剑凝神提防,经过白天的惊吓和一夜的疲劳,等天­色­发白时,二人都感到体力不胜负荷,疲备万分。

有好几次清楚的听到沉重爬行声接近至五丈之内,幸而不久又自行退出,腥臭之气令他们血液几乎凝结,­精­神几乎要崩散啦。

二人在紧张恐怖中度过一宵,次日再鼓勇南行。

卯牌末,他们找到一条通向东面的山脊,便折而向东,右侧廿余丈之下,有一条半里宽的山沟,不时可以发现五颜六­色­的池沼,不时冒出水泡来,腥气触鼻,中人欲呕,不用猜,这水是不能食用的水。

对面,是向南境蜒而下的山脊,比这一条山脊更高五六丈,也更宽广。

他们要往东,越早出险越好。在红日升起后不久,头上高空便出现了雕影,飞得极高,盘旋不去数量已增至十余头了。

草原黑龙的水囊和食物包,早已被乌云盖雪宝马带走,二人全靠永春的水囊济急。食物也仅剩下不足二斤的­肉­脯,水仅小半囊,不足二斤,红日一升,寒气渐消,也逐渐炎烈如不在今午左右脱出绝域,必将饥渴交迫而死。

他们所走的方向是正东,三十里外有人,但他们不知道,仍急急向那儿赶。

更远处,约六七十里左右,也有人,正向绝域中急驰,那是哈伦佛和旋风虎,骑住骏马伏鞍狂飞。

二人之后二里地,是中原和海蕙姑娘,正飞骑狂赶。紧追不舍,鬼使神差父子俩,对向而进。

哈伦活佛与旋风虎并骑狂飞,正进入了灰白­色­绝域,一面伏鞍策马,旋风虎一边说:“圣僧,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冒此不必要之险好些。”

“依你之见如何?”哈伦问。

“诱他们至红盐池,让神箭红熊勒伯克收拾他们。”

“谁知道勒伯克在不在红盐池?你们这几个家伙飘忽不定,各怀另谋,根本不会在红盐池找到你们的,而且,小狗神箭通玄,勒伯克真能胜他?靠不住。”

“你引他们进入盐泽死域,万一连你我也身陷入内,岂不同归于尽?”旋风虎说了他所担心的事来。”“不会的,”哈伦极有把握地答,又道:“这一带我熟。何处有怪兽,那儿有凶险,我已摸清了,跟我来,没错儿。”

三十里外的那一群人,大多是熟面孔,竟然是十猛兽的八头兽,全在这儿聚会了。

这儿是一处小山丘,向东的山脊在这儿断了,谷底像是十字路。有四条山路向四方延伸,一走西南,一向北,一向东。

东山四十里。就是东面草原,也就是哈伦活佛和旋风虎进入的谷道。有几个庞大笨重的怪兽出没,但晚间方出外觅食。白昼潜伏在水中,不受惊扰不会出水伤害人畜的。

这处十字山谷大有百十亩,十分平坦,没有沼泽,看去像一面奇大的灰白­色­旗子,寸草不生而且光滑。

北面崖壁高约三十丈左右,近地平面处有一座灰白­色­巨石,挡住了一个五六尺见方的大洞,洞前原有一个巨石挡住,这时已经搬至洞口,须绕过巨石,由左边方看见洞口,他方向皆不会发现那儿有洞。

巨石前,站了五个人,仅有一个生面孔,另四人是火眼狻猊史域,金钱豹潭英,白妖狐令狐兰,与青像马哈赤,生面孔是一个身材瘦小大眼尖嘴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袭青灰­色­画有金­色­条纹的怪衣,迎风飘飘,内Сhā金­色­劲装,内腰带上Сhā了一把金­色­的三尺长合金鹰爪,四个爪尖可以伸缩乃是极霸道的外门兵刃.

这人是大漠金雕蒲文安,早些天他曾和草原黑龙袭击盐海子,由草原黑龙收拾残局,他光溜了,原来窜到了这儿!

五个人中,仅青像马哈赤是蒙人,他与蒲文安交情最深,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结成了一夥。

十猛兽中,共分为四伙实力最强的是火眼狻猊与草原黑龙,但草原黑龙目下不在,他成了孤家寡人.

人最多的一夥,是两个蒙人两个汉人,便是旋风虎德苏泰,神箭红熊勒伯克,灰狼仇升,蓝貘许司马,除了旋风虎,另三人正在五人的对面五六丈外,正各撤兵刃虎视耽耽,其中一人是生面孔,就是神箭红熊勒伯克.

家伙身高八尺以上,有两条粗腿,和下阔上小的壮实身躯,尖脑袋,长大鼻,一头红如火赤的短发,在脑袋上根根矗立,长相吓人,乍看去,像一头站立起来的大熊,他站在那儿,拉开一张铁臂大弓,足有六尺长。弓弦是九合金丝所制,看外表,定然是五个力的弓,弓有五个力,该算神臂弓一类狠家伙了。

他侧身斜立,双足泰然地分开,若无其事地半引弓弦,左手附顶伸食指轻扶三枝铁杆雕翎箭,右手五指扣弦,搭住三枝箭弦,普通人要三指扣一箭,他五指扣三枝.

箭也够吓人,比普通箭长一尺,羽是三茭,乃雕翎所制,别的箭虽号称雕翎,其实是鹰羽,已算得上是上品了,他的箭翎确是雕羽所制的。

他的箭簇也不一样,没有倒钩,而是三茭,三枝箭有一枝是钝的,中间可看到一个小孔,另一枝是扁的,略成弧形,像是用来撬物,撬弯了的箭簇。

他背上有个箭囊,腰上也有一个,腰带上更Сhā了一把腰刀,在引弓之际,衣袖特大,似乎是连住下裳的,看不见腰中箭囊,箭的形状不让人看见,仅背上的箭囊让人看见,那是普通的三茭箭!

看情形他们可能是闹翻了,神箭红熊的箭尖,正对住前面五个人。

火眼狻猊史域已在身前斜指,正运功护身,剑上发出慑人心魄的震呜,徐徐发话道:“许司马,如果我是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蓝貘许司马右手挟住三股托天叉,冷笑道:“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将洞中的珍宝多分给咱们三份免得伤了和气”

金钱豹谭英怒叫道:“呸!你们凭什么?洞中的珍宝乃是咱们在大漠三十余年的心血所积,怎会分给你们?这些年来,你们也曾进关,掠来之物你们曾又分给了谁?”

灰狼仇升接口道:“问得好,请教,那次进入凉州,城东那一批金宝无故失踪,谁取走了,大前年劫掠挺安府一批宝还在半途失踪,谁取走了,彼此心里明白,哼!你们三夥人计算我们,以为咱们是死人么?你们可错了,终于被咱们找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不为己甚,放公平点老兄,免得被人笑咱们巢里反!”

火眼狻猊冷笑道:“姓仇的,你的主意不坏,可是没有人要听你的。”

神箭红熊­阴­森森地说:“姓史的,我勒伯克第一个要听!”

火眼狻猊呵呵一笑,静定地说:“勒伯克,如果在百步外你说这种话,无人怪你,但这时相离仅有六七丈,你的箭最多能发三枚,否能在一击而中,尚在未定之数,你会后悔的。”

“我勒伯克作事,从来无可后悔过,这三箭,可毙你们二个人,还有机会再发三箭,后果你估量估量。”

一直未说话的白妖狐,突然Сhā口道:“史大哥,何必多说呢?分一些给他们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即将返回中原故土,也要不了这么多财宝。”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摘腰上擦汗巾。

神箭红熊箭尖向她缓缓移,沉声道:“­骚­狐狸,你最好少出花样,你那什么仙狐暗香少在这儿献宝,放下你的手”“怎么啦?你……”白妖狐怪声怪气地叫。

“无什么,别去腰中掏香囊,我的箭说要­射­你的界尖,我敢保证绝不会­射­错鼻摸,你信不信?”神箭红熊也怪声怪气地说,弓弦又复张了些。

白妖狐心中一寒,纤下突然也垂下了,说:“勒伯克,我警告你,你会落在姑­奶­­奶­我手中的!”

勒伯克撇嘴,说:“大嫂,放心啦!谁不知我勒伯克不好女­色­?你美,可是迷不倒我勒伯克,少说废话了,姓史的,别­干­嚎,你只消说肯与不肯,咱们等你说一个字或二个字,说!”

火眼狻猊冷哼一声问:“你要史某在你的箭下屈服?”

“不敢,随便你怎么说,我洗耳恭听你回音。”

白妖狐突然向山梁上瞧,咦了一声说:“咦!那二人是谁?”

所有的人全部侧脸向那儿看去,唯一不看的是勒伯克,山梁上,出现了一黑一青的人影,相挽相扶而行。

由山梁上正向下降的人,正是草原黑龙和祝永春二人,他俩将近谷壁,方看见谷下的人。

“是成大姐,”白妖狐脱口叫。

这刹那间,神箭红熊突下杀手,他听说来了草原黑龙,对方多了一个帮手,再不动手,可能嫌晚啦!

他从左至右一扭身子,三棵寒星已经脱弦飞出,快得­肉­眼难辨,无声无影三箭齐飞,箭到了五六丈外,弓弦方响,声如殷雷,震人心魄。

对面的五个人,事实上都留意着他的箭,火眼狻猊当然知道神箭红熊主要想宰他,他的神目确也值得骄傲,当对方弓臂一动,他已向右侧便倒,不等身子着地,竟以神奇的身法,足前头后向左点地­射­出,远出二丈外,双足一沾,一声长鸣,向对方掠去!

同一瞬间,“翁”一声奇异的箭鸣响起,他先前倒地处Сhā着一枝劲矢入地尺余,箭杆仍在幌动。

也在同一时间,金钱豹心窝里立现出一个大洞,箭透心而过,­射­在后面大石上,火星直冒,入石五寸!

金钱豹身形一幌,胸前背后鲜血激­射­,“当”一声弧形刀落地,晃了两幌,张口吁出一口大气,眼一翻,仰面便倒,死了。

大漠金雕忽然上升,金­色­的衣衫乍展,“噗”一声,箭在他顶上掠过,一发之差,一命呜呼,他鬼灵­精­,身子只升起三尺,算定神箭红熊必定乘他上升时要他的命,他却只升三尺高,定下身形反向下降,足一沾地,身形前扑,三把金光闪闪的小飞爪,呼啸着飞舞而去。

神箭红熊料错了,三箭仅­射­倒了一个人,另四人已闪电般抢到,他来不及拔剑,直向急退!

灰狼一声大吼,狼牙­棒­向前一伸,截住了白妖狐。

蓝貘的三股托天叉,接住了火眼狻猊,这家伙功力少差火眼狻猊半分,但练得金钟罩已有八成火候,无有削铁如泥的神剑休想奈何他,托天又又够沉重,凶猛强悍势如疯虎。

草原黑龙也看清了这儿的人,大喜欲狂,降下崖壁,向这儿尖叫道“大家住手,听我一言,有话好说!”一面叫,一面挽起永春,如飞而至。

大漠金雕比神箭红熊快,三把小铁爪已把红熊闹得手忙足乱,左右急闪,好不容易躲过三把铁爪,大漠金雕已经到了,大吼道“狗东西,你死定了!”铁爪风雷俱发,连攻五爪。

神箭红熊已无有机会再发箭,更不敢用弓去架铁爪,如果被抓住,一切都完了,便拔刀厉吼,错开五爪,并回敬了三刀。

青象马哈身子沉重,当然少慢些,他的斩马刀一加入,神箭红熊便岌岌可危。

正激斗间,草原黑龙到了,他放了永春,拔剑娇叱道“住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激斗中,谁也不敢分心,少一大意,­性­命交关,所以无人理她,她僵住了!

这时青象恰好到了蓝貘身后,蓝貘刚闪过火眼狻猊五剑,还无机会还手,但火眼狻猊的剑,每一记都指向他的口眼和下­阴­,口眼是无法练成的要害,下­阴­则是他的罩门,都是致命的处所,剑尖如千百寒星,由这二处狂攻,托天叉有点招架不住。

青象一看机不可失,忽然一刀向蓝貘背腰上猛Сhā挥去,刀长七尺,他的手特长,个儿本就够高大,两手用劲,伸开刀有七尺,刀风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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