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主昏迷不醒,火眼狻猊自然成为主脑,他的话自然有约束之力,群雄立即回到原处,成半弧形散开,注视着即将到来的好戏上场。
玉清观主进入人丛,急趋头戴铁冠的老道身畔,低声将火眼狻猊的话禀明,两人的脸色极为沉重的样子。
这时云栖逸箫等人分列正北老道人分列正南,中间相距不足十丈。
云栖逸箫背手微笑,但微笑之中略带些肃穆。
中原走到海蕙身边低声说:“蕙姐,剑先借我一用。”
她收剑入鞘。连鞘交于他手中,用只有他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原,可不能将剑给他们,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凭什么要他们不劳而获。”
中原嘻嘻一笑。突然附在她耳畔说:“蕙,你真傻。”
“我傻?”她翘起红艳艳的小嘴问。
“是的,真傻。这是你我定情之物,怎可……”
“呸!不听,不听,你坏!”她掩起耳朵娇嗔,可是,她眼中神情,分明想听得紧,泛着奇异的神采。如果不是人太多,她不扑在他怀里才是怪事。
站在前排的一群老道,年龄最小的也在古稀左右,他们的神色显然庄严肃穆,但眉宇之间,傲然之气充溢,如果是气量狭窄的人看了,定然难以忍受。
他们道俗弟子共是四十六人,比云栖逸箫方面人多了一倍有余,那情景。像一群饥饿的猛虎。俯视住一群羊,令人看了委实心里一百万个不自在。
洞庭鬼叟本就是个狂傲的人物,愈看愈生气,突发一阵阴笑,向百丈老人大叫;“程老鬼,你感觉到什么?”
百丈老人拍住酒葫芦,怪声怪气地问:“老阴鬼,感觉到什么吗?”
“假使你发现你喝的美酒中有一条粪蛆,你会不会感到恶心倒胃口?”
“呸!不但恶心,我会将粪蛆踏成稀烂,消消这口恶气。”
“喏喏!这一群家伙,就像被酒泡红了的蛆,看了委实恶心。”
“老阴鬼,咱们先用酒泡死他们。”
“妙!动手。”
喝声中,两人左右一分,手中的三枚铜管儿在上空飞舞,酒香扑鼻,他们所站立处正是上风,酒香直往排列在下风的老道们飘去。
玉清观主还未禀告完毕,西南角忽然有变。
“噗!噗噗!噗噗!”闷响倏起,每一声“噗”便倒下了一个人,只片刻间,便倒了近十名.
头戴铁冠的老道一声长啸,人吼说:“屏住!呼吸,退!”
喝声一落,众人狠狠向后急掠,四十六名中,已躺下了十六名之多。
“哈哈哈……”百丈老人仰天狂笑不已。
“噗噗噗格格格……”洞庭鬼叟也捧腹大笑。他的笑声如同鬼哭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二人在笑声中扑倒下的十六名老道。
老道群中,响起了一声乍雷似的吼叫:“服下本门的避毒丹,以药未塞鼻,快!护坛弟子随我快来。”吼声中,十二名老道随着戴铁冠的老过猛扑而回,有二名冲向百丈老人和洞庭鬼叟,但见红影一闪,犹如电光乍闪,快得难辨人影.
中原一看两道的身法,便知百丈老人和洞庭鬼叟可能要糟,一声长啸,他像流光逸电赶去接应了。
云栖逸箫回头朝身后的朋友看去,他们的脸上流露着愤怒,老道们狂妄表情,确是令人生气。他朝众人微微一笑,毫无火气的说:“老朋友,看样子有一场松筋骨的机会,且让祝哥儿给他们一记当头棒,咱们先装聋作哑。”
不远处,风雷之声大作,叱吼之声恍若乍雷,中原已开始给老道们脸上涂颜料了。
洞庭鬼叟和百丈老人的小铜管中,醉仙香已经泻完,他们本想捉几个老道拖回,大大地羞辱他们一番。
他们到了十六名老道躺下之处.两名高年老道也到了,来势奇疾,恍若流光逸电,两人心中一懔之下,无暇捉人,同时左右一分,迎上了。
两个高年老道没撤剑,一声长啸,四只枯掌伸出袖口,但见罡风雷动,掌影凶猛地分扑两人,人在丈外,已经感到罡风压体。
百丈老人心中一震,内心惊叫:“天!罡气,糟!”
他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对方来势太急,怎进得了?他一咬牙,一声沉吼,酒葫芦猛地斜身猛砸。
“卡”一声巨响,铁造的葫芦底部竟被拍成扁形,他只感到双臂一震,气血一阵翻腾,硬生生被震退丈余,脸色大变.老道身形一挫.随又一声沉吼,扑上一掌叫:“毙了你这老狗奴才。”
百丈老人身形未定,暗暗叫苦,双掌一错,手掌热流荡漾,百忙中连击两掌,他用上了无上绝学纯阳真火.
“蓬噗”两声音爆炸响。纯阳真火仍难接下老道的八成罡气,一声闷哼,他被震得往后倒飞两丈外,双手下垂,腿一软,全身无力,“噗”一声坐倒在地,上身往后一仰,但见红影射到,迎面压下来.
“完了,这鬼老道厉害。”他心中在狂叫.
洞庭鬼叟景况要好些,他看老道出掌雷声大作,一目便看出是无坚不摧,可化铁熔金的玄门绝学罡气,火候已有八成,可发而不易收,太过凶猛,接不得,同时他的鬼影功乃是武林一绝,不接掌反击,身形一晃便走,蓦尔失踪,已神奇地反欺到对方身后,大吼道:“你也接我一记鬼掌。”
老道冷哼一声,大旋身出掌如惊雷。“推山填海”进步击出。连推四掌,老道反应之快,骇人听闻,并不输于鬼影功,泽雄凶猛的劲道接实。
“蓬噗蓬噗……”一连串罡气反震的厉啸十分刺耳,洞庭鬼叟也连退五六丈,鬼眼中火焰在燃烧,可是,他在怒极中仍能冷静,知发火也是枉然,无法反击,别说是对方拿力凶猛,即使对方不动手,自己的掌力也无可奈何,近身便会被罡气反震,弄得不好,且有被震伤内腑的可能,他唯一自保之法,是用鬼影功向下托把对方的真气拖弱。他开始游斗,心中暗暗叫苦,今天大事不妙.
百上老人正想仰面躺倒,拼全力滚开暂避,可是体力无法恢复,内脏被震伤不轻,先天真气散溢,连滚的力道恐怕也消失。正界命在须臾间,黑影到了,人声也到了。
“老道接招。”是中原的声音。
老道有罡气护身,本想不理,但又怕来人的身手高明,挨一掌颜面难看,便舍了百丈老人,身形右旋,一声叱喝,反手攻出一招“迥眸反顾”,狂也地也狂妄地甩出,但仍用了七成真力。罡气立爆发。他太狂妄了,以为是无坚不摧的罡气,除了少林派菩提禅功敢于抗冲外,该是天下无敌的绝学,这一掌痛击,对方不死也算完了。
岂知事实不然,黑影左掌一拨,罡气“噗”一声锐啸,散了,而黑影的另一只大恍手如开山巨斧般迎头劈落。
老道骇然大惊,只好用左掌向下削出,挫腰进招,反击对方小腹侧方。
黑影身随掌转,向下一挥“噗”一声沉响,罡气四散,掌缘接实。
“嗯!”老道叫,身躯被震得横飞丈外,飞旋起来,身形落地,仍未止住旋势,终于扑倒在地。
黑影一声长啸,并未迫击,扑向迫攻洞庭鬼史的另一名老道,并大叫:“白老前辈,请带走程老前辈。”
叫声中,连攻四掌.音爆声振耳欲聋,将老道直迫退了两丈余!
老道脸色死灰,踉跄站稳叫:“阁好高明……掌的力,你………是谁?”他不知是何种奇功,掌出无声无息;竟可化去他的罡气,吃惊非小。
黑影站住了,是中原,他两手Сhā腰,脸不红气不喘,冷冷地道。“湖广祝中原,承影剑的主人,把你的同伴带走,他的内腑被自己的罡气反震,受伤不轻!”
声落,身形似电,向人丛中射去。
这一面交手为期甚暂,那一面剑拔弩张情势极紧。
十名老道以头戴铁冠的老道为首。
闪电似地掠到云栖逸箫等人身前不足两丈,倏然止步。
云栖逸箫一群人背住两手,抬头仰望天上的白云,似乎不知对面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老道,一个个脸上神情如谜,嘴角浮起不屑置理的冷笑,极为傲岸。
狂傲的老道遇上了一群更傲岸的人,僵住啦!
老道们不屑降尊纤贵开口,云栖逸箫故意不开口看谁先打招呼,老道们有事待办,当然不能拖延,戴铁冠的老道冷哼一声,向身旁的玉清观主道“净师弟,三岔口事件中有这几人在内?”
玉清观主躬身道;“禀掌门。有刚才用那醉仙香暗算我们的两个老匹夫,秦白衣夫妇,正在这儿哩!”
掌门人目中冷电四射,注视着云栖逸箫身后不远的秦白衣夫妇,秦白衣抬头看天,凤凰夫人抱住爱女,也抬头望天,根本懒得看他们!”
“先拿下秦白衣!”铁冠老道狂妄地发令,左手大袖向人丛一抖。左面老道应了一声,顺袖势向前一冲,运罡气护身,想从云栖逸箫右侧冲人。
戴铁冠的老道,正是长春派目下第四代掌门人,铁冠道人清尘,这老道久处京师,从来南下游方过。整日周旋于达官贵人间,而且他们是受朝廷供奉的道官,沾染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官僚气,不仅目中无人,而且自命不凡,怎将这些草野村夫放在眼下?
平时只有人向他们叩拜,何当主动向人招呼过?这时见对方竟也傲岸无礼,胆敢不先向他乞怜讨好,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他大袖一扔之下,已练成了九分九的罡气,已经随袖扔出了,罡气练至九成,刚猛的凶劲便化为无声柔劲,功发由心,可以隔纸溶金,隔墙灭烛,端的可怕。
真巧,云栖逸箫也恰在这时右手向前一抖。
“彭”一声大震,激荡着气流化为劲烈无比的罡气,向两旁激射,地下的野草被连根震起,灰尘弥漫。
两人身形同时后退两步,上身猛烈地晃动,脸上颜色全变,全都心中暗懔。
扑上的老道倒了霉,两种神功碰合的劲道,把他震飞丈外,几乎挫倒,惊叫了一声。
灰尘渐散,云栖逸箫笑道:“咦!有鬼,青天白日,咋会有鬼魂出现,带来这么大的讨厌风沙来?”
后面的凤凰夫人娇笑道:“老爷子,如果怕鬼,晚辈可以烧一柱极乐暗香,送鬼魂荣登极乐。可好?”
铁冠道人也许第一次遇上敌手,狂激之气减了五成,也哼一声道:“本门避毒丹可解百毒,用不着使用毒香,如果你们使用毒香,休怪贫道用鬼虺蛇毒散治你们。”
秋菡姑娘冷哼一声,从腰中取出一颗径寸大珠,光华闪闪,耀目生花,高举神珠冷冷地说:“鬼虺毒天下无双,可是一遇隋珠,尽化乌有,撵鬼的,如果不信,大可一试。”
铁冠道人又是一惊,不知是真是假,不敢断定是不是真隋珠,如果是。鬼虺毒确是一无用场,他总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狂傲之气又减掉一分,向云栖逸箫踏进一步。
中原已到了,他站在侧方叉腰而立,向铁冠道人身右的天机一剑注视,这老道他认得,曾在蛇山与白衣狂生同时出现过,虽在夜间,仍难逃他神目,老道面容未改,应该认识的。但天机一剑并不认识中原,他那时并未留算,而且四年多了,中原的身材变化太大了。
铁冠道人有眼不识泰山,他向云栖逸箫沉声道:“这位施主修为已臻化境,贫道走了眼,通名。”
老道的口气仍狂,云栖逸箫愈想愈火。没想到堂堂一派掌门,竟是这种缺乏教养的人物,委实令人难信,难怪武林六大门派中,没有长春派在内。
老人家一气之下,也不再和老道谈修养,半眯着眼向老道轻蔑地撇撇嘴,阴阳怪气地道:“咦!你讲话有点像吠哩!老牛鼻子!”
铁冠道人勃然大怒,怒叫道;“老匹夫,你找死?”
“不见得,咱们半斤八两,各有一半找死的机会,但我老人家不想死,杂毛,要找死你去,我不干!”
铁冠道人向前急踏两步,右掌伸出袖口。
云栖逸箫呵呵一笑,用箫一指道:“咱们内力修为差不多,不必浪废时间,杂毛,拔剑!”
老道看龙箫从袖口伸出,吃了一惊,不再迫进了,道:“你这把是龙箫,你是谁?”
“诸葛明,人称云栖逸箫,你头截铁冠唬人,表示你的脑袋硬,以便欺骗凡夫俗子骗香火,定是长春派目下最没出息的铁冠道人。呸!欺世盗名,可耻!”
“老匹夫,你……”铁冠道人怒不可遏,向前急冲。
黑影一闪,中原迎面挡住了,伸手一拦,叱道:“没教养的东西,站住!”
铁冠道人想也没想,伸手就是一耳光抽出,愤怒冲昏了他的头,他一掌力道不小。
“叭”一声,击中中原拨出的掌背,中原的掌缘乘势激翻斜切而出,切中他的脉腕,乘势五指疾收,扣住了,也在同一瞬间,中原的右掌也疾如电闪般,向他的脸颊上掴去,“拍”一声,老道也用同一种手法拔出,岂知中原存心诱他的手,沉肘勾腕向内收,扣住了他的小臂。
罡气固然是玄门绝学,可反振外力,可化铁溶金,可遥碎碑石,可无坚不摧,但如果碰上更高明更深厚的高手。同样也会派不上用场,功深者胜。乃是名言,再加上经验和机智,胜负立判,所以修为精深高手相搏,看至与平常人无多大区别,也不易近身缠斗而已,等到短兵相接,便到了生死关头。
四手相接,老道大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和他贴身相搏,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反应也快,两臂立即坚硬如钢,反扣住中原的手臂,一声怒吼,向下运功一沉,两足陷入地中三寸以上。
他全力施展,救了他自己的命,中原本想飞起一腿,这时不得不挫身应付。
九名老道大惊失色,想不到一个一二十岁左右的毛孩子,竟胆大得敢和他们的掌门近身相拚,怎么不惊?同发怒吼,伸手拔剑便待冲上。
云栖逸箫夫妇两面一分,双箫齐挥,八音齐鸣,众老道只感到心中一跳.云栖逸箫呵呵一笑道:“诸位如果上,可以一试老夫的龙凤神箫是否能毁了你们的道基,我云栖逸箫如果是浪得虚名,也不配在武林沉浑一百年。”
“杀!毙了这一群目中无人的狗东西!”老奶奶怒叫。
九名老道被箫声一震,呆住了。
后边的老道和俗家门人,这时已被同伴救醒,如飞而至。恶斗似要一触而发。
云栖逸箫身后的老少也两边一分,准备扑上相迎。拔剑弩张。
中间正用神功相拚的一对优劣已判,铁冠道人呼吸开始现出不平静之象,这是危机,玄门弟子最讲究调和呼吸,练先天真气成就最高,所以提起内家吐纳术,玄门弟子确是居于鼻宗祖师的地位,练气的最高境界胎息和龟息,只有玄门弟子方可办到。
铁冠道人出现了不平静的呼吸,证明他体内正受到空前未有的潜劲的袭猛击,不止此也,他的身躯也正慢慢向右倾斜。
无以伦比的如山力道,正将他向地面掀。如果他被掀倒在地。不仅是有性命之危,即使不死,今后他的名号,将是武林中被嘲弄的笑料,堂堂一个长春派掌门,被一个大孩子在拚力时掀倒,有得笑的了。
中原的两义相成的大真力,被罡气一阵阵冲击,劲道愈来愈大,他算是艺成之后,第一次碰到敌手,体内真气怒发,神力挥发至极端。
“起!”他大吼,不再向下掀,反而向上提。铁冠道人一惊,身形晃了两晃,全力稳住了,怒声说:“不见得!”
他不出声倒还罢了,出声便更糟啦!中原抓住机会,真力发如山洪,吼道:“你非起不可!”
吼声中,铁冠道人身躯倏然上升,他想飞足踢出,但没有机会了,中原两臂坚逾金钢,凶猛强刃,力道向外震,无法抓牢,十个指头如被巨锤所砸,不由他不松手,十指一松,身躯凌空飞起,被抛起近丈高,向后倒飞,“噗噗”两声,两足落地,陷入地中近尺,差点坐倒。
他站住了,眼中凶光一闪,脸色发青,只感到热血要往外涌,内腑因为用力过度,有被震伤迹象。
所有的人,都被中原这一手惊得目瞪口呆。
中原脸色一沉,厉声道:“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敢前来唬人,莫名其妙。你们全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所谓修真之士,也该懂些人情世故,更该知道一些武林规矩,为何连起码的俗礼都不懂?一上来便盛气凌人,夜郎自大,自以为了不起,目中无人,即使是村夫俗子,也看不贯这些不象话的态度与鬼脸,在武林寰宇四侣之前,你们竟敢如此傲慢无礼,可见你们平时对待他人是如何的嚣张,已经到了无法无天,连泥菩萨也忍受不了的程度。祝某今天教训你们,不服拔剑上。”
“教训得好,孩子。”后边的对门栖逸箫大声说。
铁冠道人铁青着脸,慢慢撤剑,切齿问:“你是谁?你也够狂。”
“我,祝中原。”
“你是承影剑得主?”
“正是。剑在我这儿”一声龙吟,白虹耀目。
“你在三岔口杀了贫道的师倒天龙子?”
“滚你的蛋!祝某从塞外万里归来,在太行山逗留援救义弟,还未到过太行山以外之地,谁知道什么天龙子,地蛇孙?”
“你不敢承认?”法抓牢,十个指头如被巨锤所砸,不由他不松手,十指一松,身躯凌空飞起,被抛起近丈高,向后倒飞,“噗噗”两声,两足落地,陷入地中近尺,差点坐倒。
他站住了,眼中凶光一闪,脸色发青,只感到热血要往外涌,内腑因为用力过度,有被震伤迹象。
所有的人,都被中原这一手惊得目瞪口呆。
中原脸色一沉,厉声道:“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敢前来唬人,莫名其妙。你们全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所谓修真之士,也该懂些人情世故,更该知道一些武林规矩,为何连起码的俗礼都不懂?一上来便盛气凌人,夜郎自大,自以为了不起,目中无人,即使是村夫俗子,也看不贯这些不象话的态度与鬼脸,在武林寰宇四侣之前,你们竟敢如此傲慢无礼,可见你们平时对待他人是如何的嚣张,已经到了无法无天,连泥菩萨也忍受不了的程度。祝某今天教训你们,不服拔剑上。”
“教训得好,孩子。”后边的对门栖逸箫大声说。
铁冠道人铁青着脸,慢慢撤剑,切齿问:“你是谁?你也够狂。”
“我,祝中原。”
“你是承影剑得主?”
“正是。剑在我这儿”一声龙吟,白虹耀目。
“你在三岔口杀了贫道的师倒天龙子?”
“滚你的蛋!祝某从塞外万里归来,在太行山逗留援救义弟,还未到过太行山以外之地,谁知道什么天龙子,地蛇孙?”
“你不敢承认?”
“呸!你放屁!祝某能杀你这狂妄之徒,用不着否认杀你的师侄。”
铁冠老道向玉清观主问:“帅弟,三岔口店中持剑的人是不是他?”
“禀掌门,是个脸色腊黄的小伙子,不是他。”
中原冷哼一声道:“如果是祝某,定然割下你们的头颅,少废话。你们如果不滚,拔剑上。”
铁冠道人举剑走近,咬牙切齿道:“贫道今天有你无我。”
中原狂笑道;“当然有我无你。承影剑将会贯穿你的胸膛,你不行,十个人一起上。”
铁冠道人羞愤难当。大吼一声。挺剑飞扑面上罡风慑耳,只见银芒飞射,凶猛地攻到。
中原屹立如山,剑关徐降,平腰前伸,待银芒近身,信手吐出一朵剑花.
“叮叮”清鸣乍起,老道剑上所发,罡气,已全被白虹震散三截剑叶翩然坠地。
铁冠道人感到手上一轻,便觉不妙,大惊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手上长剑已断了两尺剑叶。
中原并未追击,朗声道:“彼此功力相当,可仗神刃取服,目下祝某功力比你高,又有神刃在手中。要取你的性命,如探囊取物。听着,你们十人联手,用借物导力之术,或许可与承影剑一拼.不然免谈,早早打消你们的妄想。”
铁冠道人丢掉断剑,在后边一名老道手中换了一把,上前沉声道:“你说过以一斗十?”“在下说过了,但最好你们也来二十名。”
铁冠道人慌然向后大吼:“师弟们十二周天大阵。”
红影飘飘十二个高年老道,将中原围在中间,十二支长剑内指,要发动了。
中原狂笑道:“世间最愚蠢的人就是你们这一群,用周天大阵,根本不可能聚力导引,用这种阵势围攻比你们强上百倍的高手,委实令人费解.铁冠老道,你定是心怀巨测,想假手祝某。诛灭贵派异己,是与不是?”
铁冠道人怒叫道:“小畜生你说早了些。”
“你认为你的阵法了不起,不信是么?”
“任何人难逃十二周天大阵之劫。”
_“祝某例外,就由你这一面先让你开眼界。”声落,震天长啸随之,但见一团巨大的光球,向铁冠道人滚去。
钱冠道人一声怒吼,阵势发动,他附近五支长剑吐出百道银蛇,闪似地攻到,两侧四支剑分袭上盘,光芒疾吐,后边三支长剑,贴地飞出,攻向中原的后心和下盘。
光球仍向前滚,真气的爆散声震耳欲聋,断剑八方飞射龙吟阵阵叫,飞出三道凶猛绝伦的指风来。
光球迫得铁冠道人向侧急射,他的手上只剩剑柄。
光球锐不可挡,只眨眼间便冲出了重围。
“哎……”倒了一个红色身影了。
“哎……哟……”接着又是两个。
光华一敛,中原寒着脸站在三丈外。沉声道:“在下杀人已多,不想再多造孽,所以只毁了你们的剑,用指风打|茓制住三个人的|茓道。你们如若再不知自量,四十六人都得埋骨太行山,给我乖乖地转回京师苦修,不然后悔嫌迟.地下三个老道,直挺地躺在那儿,铁冠老道和另四名老道手中只握着没剑身的剑靶。十二个人都成了木鸡,站在那儿发楞。
火眼狻猊与五名绿林巨魁飞掠出场,向铁冠道人苦笑道:“铁冠道长。可否听在下一言?”
铁冠道人脸色铁青,道:“二山主,贫道无能。没有可说的了。”
火眼狻猊没生气,往下道:“四年来,为了贵派这把早年失踪的剑,不知死了多少贪心的人,枉死城凭添无数的冤鬼。而最不想获剑的人,便是这位祝老弟,剑反而到了他手中,他也多次几乎送命了。”
不惜,贵派祖师爷早年确是使用过这把剑。但贵派祖师爷又从何处来,承影剑为殷地三宝之一,并非今人所打造。在下不必再多惹是非了,希望道长三思。至于天龙子之事,在下敢以头颅担保不是祝老弟所为。”
“哼!你们是一鼻孔出气的人。”铁冠道人寒着脸说。火眼狻猊冷哼一声道:“家兄也为了夺剑,枉送了许多弟兄的生命,太行山九山十八寨,亦将兵消瓦解。在此之前,这座山头溅满了鲜血,道长竟不通情理,说在下与祝老弟一鼻孔出气,未免太不知好歹。”
说完,向后叫:“咱们走,不必卷入这一窝子浑水。”人影乱闪,所有绿林群雄纷纷散去。
铁冠道人愤恨难消,向中原道:“阁下如不将剑交还敝派,日后……”
中原呸了一声,厉叫道:“牛鼻子你听清了,日后你如若想找麻烦。祝某将拆了你的长春观,剑剑诛绝长春派的人,长春派将永远在江湖上除名,不信咱们走着瞧,祝某虽是巧获神剑,也曾因此九死一生,我不敢讲有德,至少神剑在我手中,谁从贵派将剑夺走的?贵祖师爷又是从谁手中夺得的?你说,说啊!讲得有道理,剑是你的,没有道理,祝某要破你的血气二门,割你一只耳朵,讲出来呢!”
后面一名老道举剑大吼道:“为维护师门声誉,师兄们,拔剑上!”
中原咯咯狂笑,举剑道:“如若诸位有一个人离开这座山头。祝中原两手将剑送上长春观。”说完。俊目神光电射,承影剑传出阵阵龙吟,剑尖徐徐下降。
众老道心中一寒。变色而退。
中原神色凛然,一字一吐地道:“诸位小心了,祝某手下无三招之敌,我要进招了看谁血溅荒山。”
铁冠道人向后连退,切齿的道:“青山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中原冷哼一声道:“后会有期,将是长春派除名之时。祝某在江湖等你,趁祝某杀机未起之时候,快滚!越快越好。”
铁冠道人咬牙切齿恨恨地怨毒地瞪了中原一眼,举手一挥。率人向山下走去。
云栖逸箫也举手一挥,道:“我们也该走了,先到潞安府。”
当天,潞安府东门最负盛名的长治老店内,住进了一群老少男女,包了一间独院,除了送酒食的店伙外,一概不许前来打扰,显得极为神秘,这些人里,有几个脸带杀气的美娇娘,自从进店之后,脸上的寒霜始终未解,他们正是王大荣一群人,有一个重伤的男人,便是夜游鹰了,他们也走的是潞安府,同来的江南绿林,全自行赋归了,住在长治老店的人,是他们一家子。
夜游鹰那一身鹰衣已卸掉了,气息奄奄,左右肩窝两处创伤虽未伤到肺部。但情况相当危险,幸而他们的是灵丹妙药,人暮时分,他便从昏迷中醒过,显得生气勃勃,精神大佳了。
这是一座有双层内间的华丽客房,房中灯火通明,病榻前,围坐着所有的人,一个个面色阴沉,罩上一层浓霜,气色都不太好。
夜游鹰靠在垫高了的大枕上,正由王贞玉用银匙喂他一些用药敦好了的鸡汤。
王贞玉的秀面上,泛山一点神秘莫测的笑容,喂完将匙碗给一旁的吴筱蘅姑娘,用奇怪的声调问:“师兄,你可感到好些么?”
夜游鹰靠得十分舒服,吁了一口长气道:“谢谢你,贞玉。你着制住胸间经脉,这点伤算得了什么,经脉制住,药力反而受阻滞哩。”
贞玉在旁边坐下,笑着摇头道:“剑已伤毁了肩井|茓如不制住其它经脉,十分可虑,反正你已用不着移动,所以必须制住其它经脉。”
夜游鹰恨声道:“祝小狗这两剑,刻骨铭心,哼!他不死,我恨难消。我将派人探清他的下落,早晚要碎裂他,方消心头之恨。”
“师兄,你己没有机会了。”贞玉摇头笑说。
“哼!最多一个月我便可复元。怎么没有机会?”
“一个月变化太大,谁知道啊?”
“太行山主后来如何了?”夜游鹰变换话题问。
“听说,太行山主受伤很重,九山十八寨即行封山……什么。”
夜游鹰惊得想蹦,但身躯一动,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贞玉仍是那奇怪的表情,道:“封山的意思,即是着手遣散,不出一个月,九山十八寨将成焦土一般。”
“我那些江南朋友,为何都不在这儿?”
“他们听说你已伤重垂危,所以全都走了。哦!是我和大哥拒绝他们看望的。”
夜游鹰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你们胡闹,为何擅自作主?咦!你们为何用这种奇特的眼光瞧我?我不要紧,用不着耽心。”
原来室中的人,全都用奇异的眼神盯视着他,他还以为他们为他耽心哪。
贞玉扫了众人一眼道:“他们都为你耽心。师兄。这是好意啊!”
“这种好意讨厌。似乎我快要死了似的哼!安天龙的尸首带来了么?”
“带来了,你的好仆人,我们该为他尽心。”
“唉!他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人,我们得好好将他带回汉阳安葬。”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哥也购好了马匹,我们明天启程返回湖广。”
“购马?为何不购车?我怎能骑马?”夜游鹰怪叫。
“你能的,车太麻烦了,过不了黄河,而且,安天龙的尸体,我们也安排好了.买了几条汹猛的老狗。”
“买老狗?你这是什么意思?”夜游鹰讶然向。
“哦!小意思。你知道,由这儿返回故乡,远着哩,有狗可以帮着守尸,如何守,你将会瞧到的了。哦!师兄,你对祝中原所说有关爹的死因,是真的么?”
夜游鹰目中汹光暴射,冷笑道:“贱人你为何总怀疑?谁骗你来的?”
贞玉仍不动声色,笑道:“好师兄,别生气,唉!你的脾气就这样暴燥,何必在这时还向我们发狠?好好保重吧,不管父亲的死是不是你所加害……”
“呸!住口!”
“好。不谈父亲的事,反正任何罪名都不用在你头上加了,明天上路……”
“不!在这儿修养三天。”夜游鹰坚决的叫。
“那怎么成?多留一天………”
“闭口!你这个贱人作起主来了。你昏了头?”
贞玉冷笑一声,粉面一寒,阴森森的道:“我告诉你,你发横也没有用,我眼下就可以作主,我说明天必须启程。”
“你这臭女人……”夜游鹰想伸手一耳光掴出,他忘了手不能动。痛得“哎”一声尖叫,不住喘气,稍顿,又道;“好,好,你作主吧!我看你怎样作主。”
“我当然作主。你感到意外么?你徒弟死了,你的好仆人也死了,当然该我作主了。”“臭女人。我还没有死!”
“你目前当然不会死。你知道,尸体不能久放,放久了不鲜美,那几条狗不吃腐肉的。”尸体,我们也安排好了.买了几条汹猛的老狗。”
“买老狗?你这是什么意思?”夜游鹰讶然向。
“哦!小意思。你知道,由这儿返回故乡,远着哩,有狗可以帮着守尸,如何守,你将会瞧到的了。哦!师兄,你对祝中原所说有关爹的死因,是真的么?”
夜游鹰目中汹光暴射,冷笑道:“贱人你为何总怀疑?谁骗你来的?”
贞玉仍不动声色,笑道:“好师兄,别生气,唉!你的脾气就这样暴燥,何必在这时还向我们发狠?好好保重吧,不管父亲的死是不是你所加害……”
“呸!住口!”
“好。不谈父亲的事,反正任何罪名都不用在你头上加了,明天上路……”
“不!在这儿修养三天。”夜游鹰坚决的叫。
“那怎么成?多留一天………”
“闭口!你这个贱人作起主来了。你昏了头?”
贞玉冷笑一声,粉面一寒,阴森森的道:“我告诉你,你发横也没有用,我眼下就可以作主,我说明天必须启程。”
“你这臭女人……”夜游鹰想伸手一耳光掴出,他忘了手不能动。痛得“哎”一声尖叫,不住喘气,稍顿,又道;“好,好,你作主吧!我看你怎样作主。”
“我当然作主。你感到意外么?你徒弟死了,你的好仆人也死了,当然该我作主了。”“臭女人。我还没有死!”
“你目前当然不会死。你知道,尸体不能久放,放久了不鲜美,那几条狗不吃腐肉的。”
夜游鹰吃了一惊,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尸体放久了不新鲜,狗不再吃的。”夜游鹰面色大变,心中发冷道:“你……你……你要这样对付—个忠心耿……”
“是的,安天龙助纣为虐,他替你所加予我们的损害刻骨铭心,喂狗,是便宜了他。”
夜游鹰不是傻子,已听出不对,想挣扎着坐起。
贞玉一手按着他的小腹上,面上泛起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眼中泪珠滚滚,用奇怪地声音说:“明天,我们起程,在路上你便可以看到安天龙的肉,一块块被狗吞入腹中,之后,便轮到你的了。”
“贞玉……你……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你……”夜游鹰胆破横飞的叫,声音都变了。
“师兄,你又怎样对待我们呢?想想看,二十年来我们王家以耻辱当饭吃,受棱辱。受摧残心中在滴血,面上仍得装笑容,你知道为什么?就为这一天。”
“贞玉……你……”
“我等到今天了,明天你将被马儿倒拖着,直到你断气的,然后取出心肝祭拜父亲,香烛早已准备好了,你的头和心肝,将被盒子盛着带回汉阳。你的肉。喂狗,骨头,每一段都刻上你的名宇,沿途丢撤。”
贞玉抹干泪水,稍时,又道:“之后,大哥带人先走,哦!算算看,你家里还有多少人?儿媳孙女一大堆,总共三十七口,只消一盏茶时光。”
“三十七人脑袋全会落在草袋内,多谢祝哥儿,他帮我一个大忙,难怪我的宝贝女儿向他下跪叩拜,日后,我还得好好谢谢他,一度我曾希望他做我的女婿,可是,不可能了,这都是你做好的。”吴筱蘅忽然掩面大哭,爬伏在地。
夜游鹰喘着气,狂叫道:“放过我,不然日后我的朋友定然将你们化骨扬灰。”
“哈哈,不会的,你的罪行将公诸于下,你想到了么?你那一种不是为天人所共愤的算算吧!好师兄,杀师,奸师妹奸师侄女,甚至女儿筱蘅名义上姓吴,你知道是你的女儿,你敢说不知?我是怀了筱蘅才让我嫁到吴家的,这事你是知道的。你不否认吧?好师兄。”
夜游鹰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贞玉向大荣和安钧挥手,道:“你们先出去,秀春留在这儿,蘅丫头,取针来,绝下能让他自绝了。”
男的离开房间,筱蘅拿来了一盒针,递到贞玉手中,贞玉叫:剥开他的衣裤。”
王秀春这鬼女人,毫无顾忌地将夜游鹰的衣裤剥光,道:“只消扎住牙关|茓,不许他嚼舌便成。”
贞玉一针扎入左牙关|茓,道:“不成,这家伙了得,也许会利用石割断下肢血脉,必须将他手脚全行制死,气血两门还得各下两针。”
夜游鹰激烈的喘息,含糊地说:“贞玉,给我一刀,不要折磨我,子孙无罪,他们是无辜的。”
“师兄,我已准备妥当,绝不更改,本来我想将你带回汉阳再处治,可是,我等不及了,师兄,今晚要谁陪你?”
“贞玉……不……不要折磨我,我在泉下不饶你。”
“呸!”贞玉凶狠地道:“你如果能为厉鬼,阎王也不饶你,早早打发你去投胎换骨去了,天地间如有鬼神,怎会容许你这种畜生横行霸道?”
秀春突然拿起一根金针,放在灯火上烧道:“哦,好亲亲,我要先让你永远记住今夜,在黄泉下也永铭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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