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马队装束很奇怪,都是一色的大红披风,被汗水濡湿后,宛若殷红的鲜血在流淌。另外还有一辆粗糙的囚车,夹在马队中间,颠簸摇晃地行驶。
店小二心中一兀,突然想起来过往客商经常提的一群人,便怔立当地不知所措。这塞外的不毛之地,他们也会来吗?
马队在酒旗处停了下来。马杰注意到店小二的神色,不由得摇头苦笑,这袭大红袍子的威风竟然远扬塞外,真不知该额手称庆又或哭笑不得。行在最前面的统领却径直扬鞭抽去,喝骂道:“锦衣卫办差,没有见识过吗?还不把马牵去喂草料。”
一众锦衣卫甩镫下马,闹哄哄地往店里拥。店小二摸着红肿的腮帮,战战兢兢地答应,见囚车还暴晒在外面,便招呼几个伙计,要连马一起移到檐下。却听一声喝止:“囚犯就搁在外边,不要乱动!”
只见那个年轻人正站在门口,目光冰冷,梭巡扫视。虽然是盛夏的天气,伙计们却如坠冰窟。
酒肆店面并不大,只摆了七八张方桌。屋檐窗格的罅隙间不时有热浪渗进,并不比外面好多少,但避开了毒辣的日头,众人不禁精神一振。
十数个番人占去了三张桌子,对于众人的到来,并不作答理。最里头的柜台坐着昏沉沉的掌柜,细眯着眼,一副老花镜直要掉到鼻梁上。直到小二过去唤了声,才醒过神来。
叶大飞上前不耐烦地吩咐:“吃的喝的且不忙上,先去汲几桶水来,让爷们洗漱一番。”这正合了众人的意,一齐催促。伙计们却没有动,只是拿眼望向掌柜。
“不是小人为难各位军爷,这可真的难以从命。谁不知道进桑拓原后,水可比金子还贵,喝尚且不够,可没有给各位军爷洗漱的宽裕。”掌柜慢条斯理地答道。
“那就把别人喝的都腾出来!”年轻的统领皱眉道。他生Xing爱洁,每到客栈住下,总要先洗漱一番,否则全身都不舒服。
掌柜摇头道:“这点恕难从命。”统领嘿声冷笑,倏地一鞭挥出。鞭势如若闪电,眼见就要抽上掌柜,但电光石火间,却被两根发黄的手指分毫不差地捉住。
一众锦衣卫耸然动容,自问绝不能这般轻描淡写地接下。但是这边城塞外的老掌柜却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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