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霍地站起:“你是说我们蒙人再无法恢复原来的荣光?”
统领冷冷一笑,并不回答。少女愈加恼怒,他这般的不置可否正是摆足了高姿态,仿佛一语就真可决定自己部族的兴衰了。她不假思索,挥起一掌便向统领抡去。然而眼前一黑,不知如何竟是自己撞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统领将她拖起,恶狠狠地给了两记耳光:“你竟还要打我,你这鬼女人,我早该把你杀了。”
少女嫩脸红肿起来,凌乱的头发下,血迹从口中溢出。她注视着统领,道:“你杀了我吧!”
统领挑起地上的刀,高高扬起:“你以为我不敢?”
少女闭上眼睛,一副束手就死的模样。统领攥刀的手紧了几次,终于一松,背过身去:“你走吧,我再也不愿见到你!”
落日已尽西坠,沉沉的暮霭笼罩在草原上,一如统领此时旧锈死灰的心情。他不愿回头去望,却听得见少女踉跄后退的脚步,而后是战马嘶鸣。她踏着嫩绿的草色驰远。
不知如何,少年的心中恍然忆起酒店的那日中午,那株开放在骄阳大漠中的水仙花,那么的清凉美丽。那一刻的邂逅,就是天长地久的开始。此去余生,再也无法忘怀当时的情景。就如她一直无法忘却那个白盔亮甲的身影般。
岁月纷纷萎落之后,又会剩下什么?
月色朦胧,在平坦的沙海上铺了层霜雪,远处的沙丘更闪烁出莹莹幽光。夜便静谧地伏峙在四周,如此的辽远深邃,让人无法联想起白日间炼狱般的酷热。
马杰倚在一角帐篷上,神思不属地仰望着夜空。自从遭番人偷袭后,王共不敢大意,每夜都派人轮值,两人一班,刻下是他与一个厂卫。这其中怕是监督的意思居多,看来王共始终不对自己放心,马杰在心中冷冷地想着。
离开百里之遥了,叶大飞的坟丘也早被沙土湮没。而愤怒似乎也随着马蹄的奔远,逐渐淡然。没有东西会一成不变,与叶大飞的友情也是如此。他当时没有反抗,时过境迁,就更鼓不足勇气。人生有太多的羁绊,父母妻儿,都是他不能不顾及的。更何况王共为他套上了“东厂统领”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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