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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痞女辞官 > 第七十七章 眼泪为谁流

第七十七章 眼泪为谁流

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这个宫殿虽华丽,却终究不是她久留之地。

从烟雨阁出来,胡登已经站在外面了,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伺/候皇上的,但他身上总有一种气质让人觉得讨厌。

他一见她笑着讨好,“傅大人,您要走了,奴才给您引路。”

看他那样子,傅遥就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往后瞅了瞅,“这里谁保护皇上?”

“奴才们都小心着呢,傅大人放心吧。”

傅遥点点头,这个关节上皇上身边不可能没人守着的。两人走着到了个偏僻所在。经历一场风波之人,宫中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至少不用担心有没有别的耳目了。

她汀脚步,“你要说什么?”

“大人想知道刘总管现在在哪儿吗?”

“你知道?”

“奴才多少知道点内情,只是不知大人感不感兴趣?”他在笑,难得他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却笑得好像只修炼千年的狐狸。

她皱皱眉,“你有什么意图?”

“大人跟奴才来就是。”他转身走了,傅遥犹豫了一下只能跟上。

这个胡登进宫不过几年,现在竟然成了皇上贴身伺/候的,俨然已有大内总管的架势,他能升的这么快,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

胡登七拐八拐的走着,不时催促一句,“大人最好快点,宫里马上就下钥了。”

傅以然知道,她今晚也不想留在宫里,紧走几步,走到一个极僻静的地方。

“这里不是慎刑司吗?”

“就是慎刑司。”他推了门进去,里面竟然没有人看守。也不知是看守的太监都跑了还是怎的。

傅遥早听说慎刑司,这里是关押犯罪宫人的地方,但刘福成在这里,他难道是获罪了吗?

“他犯了什么罪?”

“谋反罪,皇上亲口下旨关的,能留他一条命在已经是万分仁慈了。”

傅遥睨他一眼,“既是皇上下旨。那你呢?你又为何甘冒被责罚的危险带我来这里?”

“刘总管毕竟照顾过我。就当是报答了。”他咯咯笑声,在寂静而漆黑的监牢里有种渗人皮毛的­阴­森感。

“闭嘴。”她低喝一声,如果可以真想给他一脚。

刘福成被关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双手双脚都绑着铁链子,他头垂下,头披散着遮住整个脸,也不知是死是活。

牢房的门是锁着的。胡登说自己没钥匙,她根本进不去。只能使劲晃了几下铁门,呼着:“刘福成——,刘总管——”

刘福成终于抬起头来,一看是她。双眼含出泪来,“傅大人,怎么是你?”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奴才鬼迷心窍受人利用■了对不起皇上的事,罪该如此。”

他做了什么傅遥隐约能猜到具体她也不想问了,再过一两年他就可以离宫养老了,却偏偏临了做出这样的事,还真是晚节不保。

“我会向皇上求情的,放你出宫,你暂时忍些时候吧。”

刘福成微微点头,更是泪流满面,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也有难言的苦衷,能得以活命,已算是老天对他不薄了。

傅遥没再问什么转身离开,出了慎刑司,她望一眼随后跟上来的胡登,冷冷问道:“是你在皇上面前告的状吧?”

胡登一怔,随后慌忙摆手,“大人在说什么,奴才可是听不懂。”

傅遥没说话,这样一个­奸­猾的人听不懂才怪了,皇上身边多了这么个人,想必也是赟启默许的,毕竟刘福成年岁大,年老糊涂,的确不如这­奸­猾的小子更好差遣。

正好在宫中下钥之前出宫,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高宝还在宫外等她,瞧见她出来轻轻松了口气,“大人终于出来了。”

“是啊,终于出来了。”傅遥苦笑,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埋身在这里了。

回到府里杜怀和杜平月还没回来,她不放心,也顾不上吃饭忙带着人出去找,今天满城皆乱,她身在宫中也不知外面打成什么样,但此时出门绝对是不安全的,她到九城巡检司要了一队人。

再见付文利,他居然受了伤,膀子上吊着个布条子在房里直哼唧。看见傅遥,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对着她就是一阵牢­骚­。

看他­精­神这么好应该是没什么大事,这位仁兄还很有付家人特有的啰嗦特质,傅遥也懒得听他掰活,借了人就赶紧出来。

从他那片言片语里多少也知道了一点外面的情况,果然如她所料的一般,那些人闯了京中几座重臣的宅院,还放了火,他们似乎故意引起­骚­乱把京中守卫的兵力吸引过去,然后再趁机攻入宫中。很不巧付文利就遇上了这帮人,他带的这点人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自然损失惨重,也难怪他会如此抱怨了。

带着人在京中各处找,其间遇上追捕逃犯的西征军,好在她在军营里混过,和几个副将关系不错,才没让人当成反贼抓起来。他们找了许久,还真找到了。

杜平月和杜怀都在杜晓二的宅子里,这位自称轻工天下第一的混混老头,原来是个很有钱的大财主,不知什么时候在京里买了座大宅子,竟然做起来京城人。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和杜平月比试武功,三天两头的往她家里跑,最近一段日子没瞧见他,她还以为他走了呢。

路过他家门口时,门里突然探出个脑袋对着她招了招手,傅要头看见一头白的杜晓二,苦笑一声,“杜爷爷,我没空跟你说。”

“谁说要跟你玩了,我让你进来见一个人。”

傅遥犹豫着进去,在看见杜平月和杜怀时,真是又喜又气,喜的是终于找到他们,气的是这老头要是早说,她何必在门口费许多口舌。

杜平月躺在床上,一脸苍白之­色­,看来是伤的不轻,杜怀躺在他身边,他看起来伤的没他重,却哼哼唧唧的,不时出呼痛之声。看见傅遥更是叫的山响,“救命啊,好疼啊。”

傅遥没理他,直接走到杜平月身边,轻拉着他的手,“你感觉还好吗?”

杜平月微微颔,伸手指去摸她的脸,竟在他脸上摸到一丝泪痕。

“你怎么哭了?”

“没有,哪有哭。”她抹了一把脸,匆匆拭去上面的泪珠。

她也不想哭的,但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她真不知道若他有什么闪失,自己该如何。

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杜怀唧唧歪歪的开口了,他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杜平月的。他和那个牵机阁的大公子从宫里打到宫外,斗了几百回合都没分出胜负。只是杜平月先前受了一掌,气力不济,斗到后来颇有些力不从心。

他赶到时,两人已到了比拼内力的最后关头,他突然Сhā进去,杜平月一个闪神,被大公子打了一个踉跄,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大惊,慌忙过去扶起他,杜平月新伤加旧伤,这一下伤的不轻。他把他扶到街边放好,转头对大公子道:“师兄,咱们好好谈谈吧。”

那男子低哼一声,“你认出我了。”

“牵机阁的剑法以快见长,我见过你的背影,隐约猜得到。”

“你可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今日我也不想和你打,我只问一句,牵机阁是不是毁在你手中?”

他笑起来,越笑声越大,就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那无云老头何德何能,竟然还有你这么­干­儿子惦记他,你这是要为他报仇吗?”

杜怀微微皱眉,说实话他也不喜欢牵机阁,对义父也没多少好感,报不报仇也没什么,只是多年未解的心结也该解开了。

“你实话实说,我也该知道真相的。”

“好,告诉你也无妨。没错,那个组织就是我毁的,无云那老贼收我做徒弟也没安了什么好心,他折磨我,把我当玩物。”他说着眼神中露出一丝狰狞,“他以为我是顺服的,每每都会服从于他,无论他让我做什么,可却不知我会在背后重重捅他一刀。我设计让阁里自相残杀,最终牵机阁毁在我手中,看着那场大火,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大笑了三天三夜,喝酒庆贺。”

他疯了,这是杜怀得出的结论,义父当年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般憎恨?他不知道,过去的事也无从猜想了。

他道:“看到咱们同门一场,今日我要带走杜平月,还请师兄卖个面子。”

“我可不认你是什么同门,你想带走他,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杜怀不想跟他,却迫不得已动了手,而事实证明他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十几招便被人在后背刺了个小洞。血流出来,疼得他哇哇直叫。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杜平月的功夫不相上下的,可直到今日才知道差的何止一点,杜平月受了伤还能和他打几百个回合,而自己却撑不过二十招。

大公子举剑就刺,对他丝毫不留情,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这时,杜晓二居然来了。这老头鼻子灵的跟狗似地,很容易就嗅到高手的味道,他感觉到高手过招,巴巴的跑过来只是手痒想练上两手。至于救他,顺便吧。(未完待续

...

第七十八章 进宫为妃

杜晓二和大公子转瞬间拆了几招,杜老头虽然年岁不小,身手却极为老辣,大公子与他拆招一时也并不如何轻松。

就在这时,他突然虚晃一招,随后向后跳去,钻入胡同里不见了。他突然逃跑让杜晓二气得直跳脚,追了几步没追上,站在大街上破口大骂。爷老子,姑爹姑­奶­的什么脏词都骂出来了。

杜怀见大公子逃走时脚步微晃,料定他也是受了伤,怕是和杜平月对招时他就没讨了好去,自然不愿再和杜晓二这样的高手纠缠下去。他虽然不喜欢这缠人的老头,不过也幸亏他的突然出现,才救下了他们。

随后他们被杜晓二带回宅子,这老头自诩会些医术,喂他们吃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害得两人苦不堪言,总觉得可能被他治死了。

傅遥让人把他们抬回去,找苏大夫给两人看伤,这苏老头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说他们一天到晚总在外面惹事,弄得不是这个伤就是那个伤。

这老头唠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有求人家只能支着耳朵听着。

好容易把两人安顿好了,一转头居然在屋里看见杜晓二,不由咧嘴,“您老人家怎么也跟来了?”

“当然是来问那个对手的,那个比杜平月还厉害的对手是谁?跟我老人家说说,说说。”

看着老头不停搓着手,一副看见稀罕东西的兴奋样,傅遥心中一动。正好给那些人找点麻烦,便详详细细的把那人身份说了,至于他现在在哪儿,抱歉≡己去找吧。

末了又加了句,“你若找到了,不妨告诉我。”

杜晓二竟然点头同意,“好,不过那个人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

鬼才会跟他抢呢。傅遥含笑一指门口,“好走。不送啊。”

杜晓二兴高采烈的走了。竟好似捡到宝一般,他这一把年纪还像个老顽童,整日里追着人比武。倒也过出了旁人没有的乐趣。

回到屋里,听杜怀道:“你怎么不告诉杜老头,那个客栈?”

傅遥笑道:“让他自己找去吧,人不一定在客栈。这老头鼻子好,没准真能嗅出高手的味儿。”

不求他一定找到。但求不会给他们惹麻烦。

次日一早皇上传旨召见,傅遥穿戴整齐进宫。皇宫经过一场浩劫之后,已经开始了大修整,皇上暂时不在大殿上朝。有奏折直接递到养心殿。

走到养心殿时,正好几个大臣议完事从里面出来,领头的一个却是付云峰。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一笑。

“付大人好啊。”

“傅大人好啊。”

错身时付云峰突然道:“皇上今日心情不佳,大人小心啊。”

傅遥一怔。这原是好意的提醒,可不知为什么却听出别样的感觉。赟启这主子一向不怎么好伺/候的,可是又想了什么幺蛾子折磨人吗?

进了殿,赟启正喝着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心情不好的,胡登站在他身边,不时逗趣两句,赟启眼睛眯眯的,笑得很开心。瞧见她进来,微笑着招手,“且来,朕正等你呢。”

她走过去跪地行礼,笑道:“皇上在说什么?”

“胡登讲了个笑话,倒是挺好笑的。”他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坐下,还让胡登端上茶点,一副打算深谈的样子。

傅遥不是没在养心殿吃过东西,但这样和他坐在这里,旁边有太监伺/候还是第一次。君臣有别,就算他们关系再亲密,也不该如此的。她犹豫着不敢坐,赟启硬拽着她坐下,“在朕面前无须拘束的。”

傅遥抬头看看胡登,忽觉浑身不自在,这人不像刘福成,看人的眼神让她很觉讨厌。

赟启感觉出来了,挥手让胡登退下,“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朕说吗?”

傅遥把刘福成的事说了,“皇上,刘福成没有辛劳有苦劳,希望您看在他侍奉多年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赟启轻叹,“其实刘福成也是被蒙在鼓里,他不是有意,却也罪不该死,只是朕现在的处境免不了要以儆效尤,不过……。”他眼望着她,眼神丝丝点点的,“不过既然你求情,就放他出宫去吧。”

傅遥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磕头不止,“多谢皇上体恤。”

赟启伸手扶她起来,“这里没有旁人,你不用这般拘束的。”

今天的他不对劲,很不对劲,让她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不过他不直接说,她也不想问,只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喝了会子茶,她把名册的事跟他说了,那本名册在他寝宫殿外被易东风抢走,杜平月说能背诵下来,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劳心费神,只能过些时候再给他了。

赟启道:“那名册不急,慢慢默写下来就是了,现在朝局不稳,朕暂时也不想大动­干­戈。”他说着顿了一下,“对了,朕今日和众臣商议要再开恩科,你看如何?”

“皇上开恩科自然是好的,朝廷经过大变革,急需新的血液,也该多给年轻人机会。”

“你倒是说到朕心里了。”他笑着递了一块桂花糕在她嘴边,“这是你爱吃的,尝一点吧。”

这是皇上所赐,傅遥可不敢就着他的手吃,慌忙又跪下谢恩。

赟启见她又跪,只得再去扶,幽幽道:“你什么时候和朕这么生疏了?”

什么时候,傅遥也说不清楚,她总觉自己没想好要如何对待他,但身体却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她终究还是不能留在他身边的。

赟启望了她一刻,“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朕说吗?”

她摇摇头,本来想说傅小玉被抓,让他帮忙救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她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牵扯,还有更重要的,若是他派兵去找,惹恼陈红杏来个杀人毁尸就惨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她,随时可以把傅小玉他们杀了的。

“你没事,那就听听朕的意思。”他拉着她坐在他身边,手一直桥她的手摩挲着,那眼神火热的让人心慌。

傅遥只觉喉咙­干­,半天才结巴道:“皇……皇上想说什么?”

赟启微微一笑,“朕还没说,你紧张什么?”

“没,没什么。”她低着头,感觉心怦怦跳着。

赟启好笑,这官场老油条也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过些时日子便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了,朕想让你进宫。”

傅遥心一颤,果然他说出口了,她一直很怕听到,这会儿说了就已经是下旨了。(未完待续

...

第七十九章 女儿的小心思

她虚笑,“皇上,臣一向野惯了,皇宫怕是不适合吧。”

赟启微笑,“没关系,朕许你不用讲规矩,也不强迫你学规矩,朕会知会皇后一声的,看在你与惠郡王交好的份上,太后也不会为难你。。”

傅遥都差点哭了,“臣真不惯的。”她这样一个幻想畅游天下无拘无束的人,是真的不适合关进深宫里的。就算太后、皇后对她不错,宫里还有别的女人,她真没有信心和这些女人共用一个丈夫。

“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过些日子就给你安排身份。”他说着站起来,不待傅遥辩白,冷冷开口,“你跪安吧。”

傅遥心惶惶的走出去,迈过门槛时差点一跤栽在地上,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留她了,不管因为什么,她进宫的事已成定局。她不能说不,那么就只得跑路了。

回到府里,杜平月和杜怀两人都捧着个药碗在喝药,一看见她,都吓得把碗都扔了。

杜怀瞅瞅她,咧嘴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死相,叫人给强了吗?”

傅谣起桌上的茶壶就对他扔了过去,这死人说的什么狗屁话。茶壶没扔上,不过他的头顶被人重重一击。打人的却是杜平月,他一边敲他,一边以一种的轻柔的让人*的声音道:“你小子嫌命长了吗?”受伤之后的他,似乎比平日里更增加了几分媚态,因为重伤不能大声说话,眼丝也柔柔的,看得人心也跟着软了。

杜怀以一种幽怨地眼神斜他一眼,嘟囔句。“她那样子本来就很像嘛。”话毕,自然又被痛打一顿。

傅遥轻叹,她不是被强了,而是比这更可怕。她不是不喜欢赟启,但喜欢是一回事,嫁给他又是另一回事。

杜平月看她神情不对,问她怎么了。她却不知道该不该说。皇上要纳她进宫的事还是瞒着点的好,他现在还受着伤,若是知道了。怕是立刻就想进宫刺王杀驾吧。

摆摆手,“没事,你们喝你们的药,今天有点烦。”

她转身退出去。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她必须尽快救出傅小玉,带着他们逃亡去也。

心里惴惴的,以前每每下这个决定时都觉得难以决绝,但是现在却轻易改变了。是她终于能舍弃了,还是心意变了?她不再爱他了吗?或者心已经给了别人?

杜平月,脑中闪出他的名字。不禁想起他那张美的绝伦的脸,想到他对自己的点点温柔。他的心,他的爱,心竟是甜的。从何时起,她在乎他已经胜过任何人了?

在台阶上坐了半夜,直到觉得ρi股底下凉凉的才回屋睡觉去了。

到了次日,官差在街上贴上开恩科的告示,恩科三年一次,此刻还不到三年,恩科早开对天下举子是一大福音,举国欢腾之际,倒冲淡了不少京中的肃杀之气。

皇上大开恩科,惠郡王任主考官,付云峰任副主考,原来赟启定的是付云峰主考,不知怎么换成了惠郡王。这位王爷从宫中之变之后俨然成了皇上的左右手,不仅重新封了亲王,还入了内阁为皇上­操­持政务,一时间红极一时,王府门前的门槛差点被人踏断了。

隆亲王也加了封赏,皇上御封他为一字并肩王,其官位在所有众王爷之上,只是前方战事未结,他在京中待了没几日就带着大军回边关了。

朝廷许多在叛乱中有突出贡献的官员都封赏了,独独傅遥一个人没动,她还坐镇她的应天府,但怕是这应天府尹也当不了几天了。

次日她去府尹衙门,吴明远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衙门里的人找不到这位吴大人,一个个都急得火上房了。想报官,他们就是官,派出去几拨人都找不着,正不知所措呢,看见傅遥,简直就跟看见亲娘一样。

一见面,府丞孙哲便夸张的抓紧她的手,“大人,您可算来了。”

傅野傻,“出什么事了吗?”

孙哲把吴明远丢了的事说了,说他丢的蹊跷,但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

“大人,你可得给想个办法。”

她打了个哈欠,昨晚睡的晚到现在还犯迷瞪呢。

“行了,丢了人就找找呗,总会找着的。”

摆摆手进了内堂,把个孙哲气得直瞪眼,他知道这两位大人不和,但也不能这样吧?丢了人与她­干­系不大,他们这些底下人可要遭殃了。

傅遥今天来也不是来办公的,一半是再缅怀一下自己任职的衙门,毕竟以后走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另一半却是为了吴明远而来。关在九城巡检司总不是个事,说不得还得放出来,吴家不好惹,就算要得罪人,也得先交到皇上手里。

当然,在这之前她要先搜一搜吴大人的住处,万一能找出点什么,岂不是意外收获。

吴明远住的地方是她以前住的,房间也是她常休息用的,这人多半有些变态,什么东西都要从她手上抢过去才甘心。

她住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乱放一气,不过这吴大人倒是极­干­净又有秩序的人,房间整整齐齐的。她翻了半天,柜子、箱子、床底下都叫她翻了一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皇上这次虽然抓到不少,但大多是朝中的人,对于那个组织的人却一个也没抓着,易东风跑没影了,陈红杏更是连面也没露过,昨天她让王冲又去了一趟客栈,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那些美娇娘都不见了,就连店里的伙计也都走了大半。

王冲跟朋友打听,人家告诉他人是在夜里走的,晚上睡觉只听见外面有点声音,当时也没在意,等第二天一早醒来现都没人了。至于去了哪儿,更是一无所知。

傅遥猜测,走的多半都是他们自己人,后来雇的一些伙计,是绝不可能叫他们知道内情的。她本来想带兵去抓人,顺便搜查一番,这么一来只能泡汤了。

陈红杏走了,傅小玉他们也不知去向,茫茫人海,叫她如何找得?(未完待续

...

第八十章 厅前深吻

养了几天伤,杜平月也能下地了,这几天傅遥一直琢磨着该怎么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她,若是不说,等他自己现,那后果绝对严重。

犹豫再三,终于捡了个清朗的天,让杜怀炒了几个好菜,烫上一壶好酒,打算好好跟他聊聊。只是还没等开口,外面就来客人了,来的是付云峰。

这位付大人已经好久没上这儿来了,傅遥也不喜欢他来,他就代表着麻烦,每次来都是给皇上传小话的。

傅遥苦笑一声,“付大人,您不是要当主考官,大忙人一个,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付云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啊,要吃饭啊,正好我也饿了。”他说着话已经老实不客气坐下来,并对她一笑,“来,傅大人也坐啊。”

傅遥真想踹他一脚,这小子什么时候把她的痞样学了个十足十,这很有她当年的风范嘛。

她咬牙,“你到底要­干­什么?”

付云峰夹了口菜,“我是奉旨而来,今天要带你见见你父母。”

傅遥大惊,“我爹娘早死了。”

他又喝了一口,模样美滋滋的,“是死了啊,所以才要给你安排个义父义母。”

傅遥咧嘴,她才不想要什么义父义母的,心里知道这是皇上在为她进宫做铺垫,什么义父母,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体面的不被人怀疑的身份罢了。

杜平月一直坐在旁边,听两人说话,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父母?”

“啊,没什么。”傅遥慌忙摆手,一把拽起付云峰就往外走。这家伙哪是来拜访的。简直是来搅局。

付云峰先是不肯,被她揪着,也只好站起来,摇头叹息,“你真是越来越没有大人的样了。”

傅遥才不管那个,拽着他出了门,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哪是我想­干­什么。是皇上想­干­什么。”

“你都知道什么?”

付云峰脖领子被揪住。憋的他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只是皇上让我来传旨。”

傅遥这才放开他。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那就好办了。

“是哪一家?”

“岭安傅家,正好前些日子,傅家的大家长在京里。皇上说要找一个大户人家给你做靠山,就定了这家了。”

岭安傅家也是世家。是个大家族,傅家世代为官,书香门第,曾出过一个状元。两个榜眼,三个探花,家族子弟中进士在各地做官的不在少数。赟启给她找这么一个后台还真是煞费苦心。这下好了,连姓都不用改了。倒是省事的多。

“好,我已经知道了。”她推着他往外走,“你先回去,随后联络你。”

“可是傅家家主和夫人都等着你呢。”

“那我也要准备准备的。”就算要见,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付云峰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还不知道她是女人?

回到房里,杜平月坐在椅子紧盯着,他虽没说话,但眼神却给人无尽的压力,傅遥莫名觉得腿软,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但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杜平月看她许久,终于转过头来,不急不缓地声音道:“这几天你就怪怪的,说吧,到底怎么了。”

傅遥低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皇上说了,让我进个宫。”她紧张的揪紧衣襟,好怕,好怕他会生气。

很奇迹的,杜平月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夹了口菜,淡淡的声音问:“那你的决定呢?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那就走吧。”他站起来,把碗筷放下,随后拉起她就往外走。

傅遥不解,“要上哪儿?”

两人出门正好碰上杜怀端菜进来,瞧见他们,也问:“你们要去哪儿?”

杜平月扫他一眼,“收拾东西,马上走。”

“上哪儿?”

“出京城,立刻马上。”

“不要,等等,不能这样。”傅遥挣扎着,就算要走也要计划一下的,他们这么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抓回来。

杜平月停下,眼望着她,“你不想和我走?或者你想留在这里,留在那个人身边?”

他平常的­性­子没那么急的,但是今日却这么焦急而略显毛躁,这不像他。

“不是,我,我真的……”她想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就在这事,突然她的肩膀被控住,一方温软的东西触上她的眼睛。

他们站在厅门口,还当着杜怀和许多下人的面,这也太……傅遥差点想逃,奈何控着她的手太用力,亲吻她睫毛的­唇­又太温柔,她不忍心退去,于是就这么任自己沉溺在这份疼爱里。

在那双­唇­移到她­唇­上之前,她隐约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说了句:“傻子。”明明是句骂人的话,却让人听得心潮荡漾……

不知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她是傻子吗?没错,她真的是傻子,不明白爱情究是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谁是对她最好的。他们两个的缘分早在十几年就已经注定,十几年的相濡以沫抹杀了那份激/情,让她失去了判断能力。但不管经历多久,她心里那个最忘不掉的永远是他。

“我不是傻子。”她辩白,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他吻的更深了。

杜平月吻上她的­唇­,轻咬着她的­唇­角——她的­唇­开心的时候那细细的­唇­角是弯着的,而此时那里的弧度好似初一的月牙,弯弯亮亮,却能瞬间打动他的心。

杜怀端着菜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手中的托盘倾斜,几盘菜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他眼珠子瞪的铜铃大,这也太夸张了吧,在院子里都敢这样。他认识杜平月也有几年了,还从不知道他这么大胆,这么火热,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吻的这么带劲儿,这,这……有伤风化,真是太有伤风化了。

他掩住脸,假装不敢看,等了好一会儿那两个深吻的人才分开来。

杜平月把她拥到胸前,低低地声音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离开我,天涯海角,无论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们离开,马上离开。”

“好,我们离开,马上。”傅遥也不想再等了,人生难得疯狂一次,违抗圣旨也罢,被人追着也罢,今生只要在他身边,便是阎罗宝殿她也走了。(未完待续

...

第八十一章 求你救救皇上

两人手桥手往外走,后面杜怀抱着包袱追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走就走,好些东西都没拿呢。”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走到门口,望着前面站着的一排排的御林军,傅遥很觉得赟启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走?还偏偏挑了今天?

这些人该是付云峰带来的,这该死的付呆子还真会耍人,带了这么多人来,也不告诉她一声。

站在门口,与几个御林军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随后点头哈腰,“哟,老爷们,怎么今天有空上我这府上来了?”

回应她的是几张冷脸,没有人答话,但她敢往外走一步,两把刀便挥过来,正把她夹在中间。

傅遥两根手指夹着刀往外推,脸上虚虚笑着:“几位爷,这是­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

……

她对着人家耳朵一连问了十几遍,那二十来岁的副统领终于听不下去了,皱皱眉道:“皇上有旨,不能跟傅大人说话。”

这怕是被她三说两说,会把他们放出去吗?她笑道:“皇上让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软禁我吗?”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用手比划了半天,傅遥猜测,那大概意思就是告诉她,皇上让他在这儿保护她的安全。只是说是保护,实际上又和囚禁有什么区别?不能出门一步,只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杜平月一向不受人制的,他迈步要出门,傅遥在后面紧紧抓住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只能先回去再作计较。

关上大门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杜怀开始大骂,“这都叫什么事,怎么把人软禁了?”果然天底下做皇帝的都没个好东西。

傅遥当然知道因为什么,赟启这是怕她跑了,先把人困在这里,让他们不能离开这宅子半步。是自己在养心殿表现的太明显。让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赟启心机太重。所想要的从没失败过,他这是打定主意要让她进宫的,可想个什么主意好呢?

转头问杜怀。“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能打吗?”

杜怀拨了拨头,“外面的人,一口气对付十个没问题。”

傅遥咧嘴,外面一百个都多。十个?难道剩下的九十个要交给她吗?

杜平月伤还没好,他们也不可能硬冲出去。看来想离开还得想别的办法了。

府门前多了这么多人,实在多有不便,他们不仅不许傅遥出门,就连杜平月和杜怀也不许出去。府里想采买东西。只要跟御林军说,自有人会给送过来。要米、要面,要菜。要饭,各种珍贵食材。只要开口,都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还有衣服布匹,珠宝饰,时而皇上的赏赐也会随着一起送到。他似乎有意把她打造成京城第一名媛,送来的衣物都是最流行的,饰也尽是华贵之物。

傅遥每每都看得泪流满面,像这么好的东西可惜都不能带走了。

每次皇上派人送礼,杜平月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而每一次傅遥看他的眼神,对那些华贵之物也瞬间失去了兴趣。

一次送礼的太监走后,他拉着她的手,低低地声音道:“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他一向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终身的许诺。

她含笑,“你说对我好,我是你什么人,你要对我好?”

杜平月的脸瞬间红红的,他一言不的转身,走出门去,越走越快,就好像在仓惶逃跑。

杜怀对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这个杜平月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还害羞呢。他不敢对傅遥表白,看来两人以后的路还要走很久。

傅遥也笑起来,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进了她心里,但进了就是进了,她不想把他拉出来,跟他过一辈子也挺好……

御林军对这里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除了不许她出门之外,其余别的什么要求,他们基本都能满足。虽然能够一分不花享受这种奢侈生活,是件很喜悦的事,但若以她的自由为代价,她宁可还是少吃点的好。

这些御林军日夜不停的值守,戒备森严,这些人一日换一次班,有守白天的,有守晚上的,即便是深夜,一个个也倍儿­精­神,让本来想趁夜开溜的他们也不得不放弃了。

赟启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会客,其间易春风和易南风来找过她,都被挡在门外。易南风担心她,晚上的时候试图偷潜进来,被十个大内高手围攻,打得门牙都晃悠了。

毕竟是皇上的人,他也不敢久战,仓惶逃走找大夫看牙去了。

也因为此,让傅遥再一次见证了硬闯是不行的,易南风的功夫比杜平月差不了多少,以现在杜平月受伤的程度还不及他呢,再带上她这个累赘,简直是找死的节奏。

还有孙哲也来过一次,他有政事要问奏,看见府门前站的人吓得都没敢进来,只让人传话,说国公府找不到吴大人,把应天府都差点掀了,他们实在没办法,才上门求助的。

傅遥叫下人回复说自己不知道,反正她已经不做官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至于吴明远,活该他倒霉在监牢里待着吧。她已经跟管狱的说那是个疯子,说的话都不能信,等他放出来得看运气了。

三天之后,付云峰上门了。

他说三天之后再来傅府接她,倒是守时,果然在第三天的晌午头上就到了。

他进门时,傅遥正在吃饭,杜怀亲手烹饪的好菜。反正有人给吃,不吃白不吃,杜怀自然捡最好的要,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最好的,最贵的,不过三天的功夫,硬是把傅遥的小脸吃的圆润了不少。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也没人抬头看他一眼。他摸摸鼻子,“傅大人,外面轿子已经备好,这就走吧。”

傅遥埋头苦吃,眼皮都没抬一下,付云峰很觉自己不受欢迎了。说起来这又怎么能怪他,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一个下臣只能照旨意办事。

自从经历一场叛乱之后,皇上的心态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以前的他满怀抱负,一心想做一个千古一帝,但是现在却变得多疑又残暴,他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他也开始防范起来,近日成立一支只听命于皇上的御用队伍,名为锦衣卫,负责监察朝廷官员,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一有异动随时向他报告。

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利用职务之便不遗余力地制造事端,缇骑四出,上至宰相藩王,下至平民百姓,都处于他的监视之下,对他的命令只要稍有拂逆,就会家破人亡,他上任这才多久啊,就已经弄得做官的人心惶惶。

皇上自小就经历各种叛乱和毒杀、暗杀,变得异常没安全感,他会这么做实在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这种无节制的滥捕定会极大地影响皇帝与官僚之间的关系,使百官、民众、军队与皇帝离心离德,对国家无益,对皇上也无益。但他劝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傅遥,盼望着她能跟在他身边,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他轻咳一声,“傅大人,求您救救皇上吧。”

他说着竟然撩袍跪倒,吓得傅遥连筷子都掉了,“付大人,你­干­什么?”

付云峰硬声道:“我知道让你一辈子做女人有点残忍,但为了皇上,为了逊国,还请你牺牲一下。”

傅遥眨眨眼,合着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

杜怀实在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直打跌,桌上的盘碟也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颤,整个厅堂都布满快乐的情绪。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傅遥彻底被打败了,就当是帮朋友个忙了,她站起来,“好吧,我跟你走。”

杜平月眉角微微一皱,正要开口,傅遥已经截住他的话头,“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反正他们在一起也出不去,或者这能成为一个机会。

外面已经备好轿子,傅遥换上一身女装才跟着付云峰出去。

她穿着一身淡黄­色­裙子,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这是皇上送的衣裙,自然华贵无比,穿上之后让她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屋里三个男人都看得呆呆的,付云峰更是感慨像她这样的人没生成女人,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傅遥叹口气,眼睛这么不好使,叫他付呆子真是一点也不亏。

出门上了轿,走过几条街,轿子停在一座大宅前。这宅子不算华美,但是环境清雅,布置的别具一格,倒是不愧为世族大家,多年养成的品味绝不是粗俗的暴户所能比的。

下了轿,付云峰引着她进了门,里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出来,“付大人来了,里面请,咱们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付云峰笑道:“总管前面带路。”

“好,好跟我走。”那总管笑得很是和善,眼神转到傅遥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那目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探究。(未完待续

...

第八十二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

傅遥心中颇为不解,这人应该不认识她的,怎么这么看人?

付云峰带着她进了厅门,正厅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五十上下,男的俊朗,女的高贵,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低声交谈,时而发出轻笑,气氛十分和谐。

付云峰介绍,“这位是傅家主,这是杜夫人。”

傅遥盈盈下拜,“见过傅家主,见过杜夫人。”

杜夫人忙站起来把她扶住,“好孩子,快起来。”

这是傅遥第一次见这么贵气的夫人,高雅而和善,既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感,又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只第一眼,她就对这位夫人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就是喜欢。

或者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母亲,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对她笑的吧?

杜夫人拉着她坐下,对傅家主柔柔一笑,“老爷,你看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又温柔,又懂礼的。”

傅遥微微一晒,这说的可不是她吧?

付云峰掩嘴偷笑一声,大约是笑她这种人怎么可能懂礼吧。

傅家主的表情一直淡淡的,说不上高兴,也没有不愿,只平静地声音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傅家自然遵从,过几日就邀请京中一些权贵才参加收义女的仪式,毕竟是要进宫的,礼数上不能太寒酸。”

“是,多谢傅家主了。”付云峰行了一礼,他这样的身份也对这傅家主如此客气,可见这傅家真不是一般人家。

皇上给她寻了这么一个靠山,真是费了很大心思。傅家主很少进京,自然也不认识她,他们不知道她是应天府尹傅遥,就不会生出别的枝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不明就里收她做义女。

闲谈了几句,付云峰站起身。“下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付大人好走。”傅家主微微颔首,即便是面对皇上面前的红人,他也是不卑不亢的。

这让傅遥不禁对傅家多了几分想象。关于这个神秘的家族,她只是听说过而已,有什么源远,有什么历史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呢?

付云峰转身走了,看见他迈出门。傅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留在这儿了,她忙追出去,“付大人,你上哪儿去?”

付云峰笑笑。“进宫去啊,皇上让我回去复旨。”

“那我呢?”她指指自己鼻尖,总不会把她留在这儿过夜吧?

“你是傅家主的义女≡然要留在这儿了。”

“那杜平月他们呢?”

“你放心,有御林军看着。他们出不了事。”

傅遥磨磨牙,这个付呆子也开始玩人了,他明明说会送自己回去,却把她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丫了……”张嘴想骂人,看看急追出来的杜夫人,冲出口的话顿时咽回去,面对这样的贵­妇­,她真不好意思爆粗口的。

“傅小姐,那我走了啊。”付云峰飞一般的跑了,被傅遥缠上绝对是了不得的。

杜夫人走过来对她温柔一笑,“你叫傅遥是吧,今天就住在这儿吧,我有五个儿子,却一个女儿都没有,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她说着转头对傅家主道:”“老爷,你说是吧?”

傅家主“嗯”了一声,只淡淡道:“你喜欢就好。”

难得这么一个表情严肃的七尺汉子面对自己夫人,眼神也温柔起来,让人不禁羡慕这对夫妻感情真好。没有炙热的ji情,只这样相濡以沫的静静相处,或者也是一种幸福。

看见他们,她不禁想到她和杜平月,经历了长时间的相处两人互相爱恋,未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吧?当然,肯定是没这么和谐,杜平月的臭脾气,吵架是少不了的。

想到杜平月,心里丝丝的甜,又有些微酸,他们的情路走的坎坷,以后如何她心里也一点数都没有。

被杜夫人拉着往后院走,这位夫人的温柔和体贴彻底征服了她,她顺从的跟着她穿廊走屋,一时连自己不该在这里的事都忘了。

这座傅宅外面看着朴素,后院却出乎意料的­精­雕细琢,过了月亮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走过之后是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丫鬟在细声说着话,一见她们,忙笑着迎上来见礼。

杜夫人微微一笑,“为小姐准备的房间,可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

一个红衣丫鬟轻轻推开正房门,门打开的一瞬傅遥立刻有种自己白活的感觉。她虽也是在朝做过官的,但平民出身怎么也掩不住寒酸之气,和真正的贵族相比差的实在太多了。

屋内陈设之物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东边陈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设着打磨光滑的宝镜,一边摆着金盘,盘内盛着各种瓜果。金丝檀木的床榻前挂的是珍珠穿成的珠帘,每颗珍珠足有小手指肚那么大。

杜夫人看了许久,似还不太满意,对傅遥道:“这也是因为在京城,一切从简,你就将就着住住吧,哪天若能跟我回武安,怎么也比这住的强些。”

傅遥睁着眼,好半天无语,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赟启还真替她找了一户好人家。

杜夫人把她安顿好就走了,两个丫鬟照顾她的起居,一个叫花红,一个叫柳绿,名字起的文雅,模样也长得好,都是十六七岁,看见她们青春美丽的模样,她很觉自己老了,尤其是心态,二十几岁的年纪竟好像五六十的老妪一样。皇上说她行事老辣、圆滑,看似在褒,对于她这年纪却是贬义。

花红躬身施礼,“小姐,您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就跟咱们说,夫人吩咐,让咱们好好照顾小姐。”

傅遥微微点头,“你们在府里几年了?可了解傅家吗?”

“咱们只在京城,进府不过两年,也不了解傅家,只知道傅家是个古老家族,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老爷夫人­性­子都很好的。”

傅遥又问了几句,两人知道的都不多,只知道傅家家族庞大,是名门望族,家里各房兄弟无数,有做官的,有经商的,绝大部分族人都是有权有势的。

让两个丫鬟出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发呆,这些年东奔西跑的已经习惯在陌生的地方睡觉,只是床铺太软,让她一时没有睡意。从脖子上摘下一块金属牌放在床头边,这是傅家的传家之物,一共两件,她一块,弟弟一块,这东西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有小孩巴掌那么大。

既然决定要走,这块牌子便常戴在身上,这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是绝不能丢失的。

这一夜睡的颇为忐忑,可能觉得床太软了,也可能觉得有事会发生,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稳的感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来,居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

“是谁?”她惊声叫着,这大半夜谁不睡觉,跑到她房里了?

“你连朕都认不出来了?”那人冷冷一笑,声音很像……

傅遥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惊叫一声,“你……你是皇上?”

赟启哼了一声,亏他那么惦记她,忙完政事就赶紧出宫,连宫门下钥都不顾。她见到他就是这副表情吗?

傅遥心惊­肉­跳,他的脸­阴­晴不定的,即便怒气冲冲也面­色­淡然,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脉。她小心翼翼问,“皇上怎么上这儿来了?”

“想看看你在这儿怎么样。”

那也不用晚上来吧?傅遥腹诽一句,却也不敢说出来。这傅府虽不是戒备森严,但也不是谁也不能进来的,想必是征得傅家主的同意的。只是让她心里不免愤愤,傅家究竟把她当成什么?皇上的禁裔吗?想什么时候见就能见?

“皇上,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

“朕要留在这儿。”他说着话已经自顾脱了鞋爬上床,连着被子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他的头靠住她的下巴,顶的她的有些难受,她死命挣着,浑身动的如一条毛毛虫。

“别动,朕只想静静待一会儿,你若再动,可备不住发生什么。”

傅遥不理,他这样抱着她,捂的她都快要窒息了。

赟启哼一声,突然狠狠吻住她的­唇­,舌尖灵活探入小嘴,将她的甜美尝个彻底。湿热的火舌*过小嘴­嫩­­肉­。滑过贝齿,吮住抵抗的小舌。缠着、绕着。狂肆吸吮着。夺取她全部气息。

他把她吻得快不能呼吸了,想张嘴喘气,却被他侵入得更彻底,粉舌被他吮缠着,她不由得轻喘。他在小嘴里肆虐的舌尖霎时更激烈,狂猛地吮着甜美的小嘴,勾住舌尖,一次又一次地舔着、缠卷着。舌尖翻搅着檀口,滚烫的身体与她紧紧相贴,烧起了灼灼欲/火。(未完待续

...

第八十三章 如何得到你的爱

*燃得旺盛,让他无法控制。他原本也没想在这儿留宿,可一旦燃起火焰,又哪有熄灭的道理。刚才就一直压抑住纯男­性­的渴望,在她躺上床时,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暖,勾引着他的心跳。他努力忽略,却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唇­舌吮着香软­唇­瓣,大手拨开衣襟,粗砺的指尖轻抚着她的柔软,那如丝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用力地樓住,放肆地搓揉着饱满浑圆。

傅遥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她有些惊慌,有些仓惶,急叫道:“皇上,这样不好,你不怕被当成­奸­夫?”

见他不理,她大叫:“皇上,我不想。”

他停下手,定定地眼神看着她,在她脸上他看到了拒绝。没有人会拒绝他的,他的气度,他的容貌,他的地位,注定会有无数的女人想迎合他。

不知为什么,这次从战场上回来,总觉得她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就好像现在,明明待在他身边,却让他觉得心好远,好远。曾几何时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她真心的对他,那爱虽浅浅淡淡的,却能让他感觉丝丝温暖。可是现在觉得好冷,在她的注视下,她竟觉得无所适从。

看了她半响,终化为幽幽一叹,“你不愿,朕不强迫。”

他坐起来,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背,“起来吧,反正你也睡不着呢,跟朕出去走走吧。”

傅遥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外衫,与他走出门。

今晚的月亮明而大,天下的星星密密麻麻的,衬托着月亮。使此时之月又有一番神韵。月亮的周围,镶了一道黄­色­的边,月边没有半丝杂云。

赟启望着天空,忽感叹道:“明天肯定是个晴天!”

“皇上会看天相?”

“学过一”

两人走到后园,寂静的园林一个人也没有,或者人都睡了,或者傅家体贴的不想让人打扰他们。

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着不知通向何方。这会儿。夜已经很深了,淡淡的月光,稀疏的星辰。月光格外明亮。人的影子也格外清晰,树木托着长长的衣裙,好像在起舞,在夜­色­中投下一个黑黑的影子。或大或小,或密或稀。或几何图案,或黑­色­的­阴­影,不像世间的画面。

赟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好像绕着园子走了好几圈,走得傅遥脚都疼了。

“皇上。我困了,咱们回去吧。”她打了个哈欠。难道真要这样和他走一夜吗?

她转身要走,赟启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傅遥不解。

“你的心,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赟启,他的眼睛瞪大的很大,抓着他的手力道也大的惊人。她惊奇的现,他的手居然在颤。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异常冷静的,没有慌乱,没有失常,更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情绪,像这样大吼着像个疯子还是第一次。

“皇上,您说什么?”她不是没听见,只不过这会儿宁可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他的错,是她,原不该变心的。可是心这东西,一旦改变了,就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她眼神闪烁着不肯看他,还故意岔开话题,“皇上,看你心情不好,不如我给你唱歌吧。”

赟启深深吸了口气,他也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了,看她这模样更让他觉得心情不佳。

磨磨牙,“好,你唱。”他倒要看她能耍多少花样。

傅遥清清嗓子高声唱起来,“红日微风催幼苗,云外归鸟知春晓,哪个爱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四季似歌有冷暖,来又复去争分秒,又似风车转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桥下流水赶浪潮,黄叶风里轻轻跳,快快抱月睡星星闪耀,凝望谁家偷偷笑,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蚂蚁有洞­茓­,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

说实话,她唱的水平实在一般,一歌调走了一大半,在加上是在寂静的深夜,那和吼差不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

赟启原本心情很差,被她唱的头皮都麻了,头根根倒竖,半个身子好像被冷风嗖过。他打了个激灵,看她一脸陶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大晚上的,你再把狼招来。”

狼没招了来,倒是府里的人很多被吵起来了,丫鬟、下人都瞪大眼睛瞧着这大胆包天的两人,有人喝问:“喂,你们是谁?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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