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大桥已经被炸毁了,并且莱梅根桥是俄国人攻击的重点,我决定放弃直接向大桥靠拢的计划,首先突进到普鲁格尔河畔,再寻求机会过河。遗憾的是那名负责掩护的士兵并没有跟上来,估计他已经阵亡了或者是迷失了方向。
我们不能久等,沿着破烂不堪的小巷摸索前进。终于可以看到普鲁格尔河了!大家的精神头一下子起来了。狙击手更是眼尖,“杀手”高兴地对我喊着,“您看!长官,船!河边有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河边有一条苏联的冲锋舟漂浮在岸边正由我们的人在控制着,这应该是早晨的战斗中,俄国人企图从水路偷袭我军工厂区阵地时被我军缴获的。
“船!船!”就像在沙漠里行走的人看到了水源,人们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实际上这么欢呼的人就是我身边的娜拉小姐。她激动而兴奋地一下扑到我的怀里,她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用一种近似梦呓的声音说,“我又可以见到妈妈了!”
从来没有听娜拉提过她的妈妈,这时,我才知道妈妈在娜拉心里的份量,把这么好的姑娘送到她亲人的身边是我的责任,我暗自发着誓。
“是的,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也紧紧地拥抱着她。
“是的!”她以同样的热情回馈着我,“咣当”她的钢盔在热烈的拥抱中跌落,金黄|色的披肩长发如瀑布般倾洒下来。
“长官,我去和河边的人联络一下。”“杀手”作了一个鬼脸,知趣地先行一步。
我抚摩着她的秀发,舒服地感受着胸前抵触着的软绵绵的胸酥,女性特有的馨香使我意乱情迷,雨点般的吻不由分说地吻向她些许污垢的脸,因为这不再是一种激|情的表达,娜拉有些慌乱,她挣扎着想从我的怀里脱出,我尊重地松开了她。
“娜拉!”我喊着她的名字,“您听我说……“
娜拉粉脸臊红,柔情的目光看着我,“长官,您不要说……”
她红着脸象只受惊吓的小鹿向前跑去,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俄国伞兵突然出现在娜拉前面,娜拉和那个俄国人都是一楞,那是一张不过十六、七岁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娜拉平端起的冲锋枪又放下了。
“不要啊!”我大喊着冲过去,但是太晚了!
“哒哒哒,哒哒哒……”苏联伞兵已打响了他手里的PPSH41。
娜拉娇柔的身子在弹雨中痉挛、旋转着,我的世界和希望在刹那间崩塌了。我左手接住正在往后倾倒的娜拉的身体,右手的瓦尔特手枪同时举起,对准那张娃娃脸,扣动了扳机,直至打完里面全部的子弹。
抱着娜拉倾倒的身子,我们一起重重地跌倒。垫在下面的的整只手麻木得一点也没有感觉,我想它是骨折了。
我扶起娜拉的身子,只见殷红的血正从她的嘴角溢出,而胸部鲜血更是如泉涌般曼延,侵透了她绿色的军装,可恶的俄国人使用了*……我觉得自己的心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淌。
“天呐,你为什么不开枪??为什么不呢??”
娜拉的美丽的眼睛竟然奇迹般地睁开来,“对不起,……长官……”
“娜拉!”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她的脸看上去并不真切。我发疯似地翻着药箱,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药。
“没用的,……我是医生……”娜拉的脸上浮过一丝惨白的微笑。
我双手不知所措,不敢去摸她那些伤口,我怕她会更痛,“不!不——你会没事的。”
“你不会有事的!!您不是还能说话了吗?我们还要结婚,会生很多很多的小孩……”我喋喋不休,自言自语。
娜拉的嘴角掠过一丝艰难的酸楚,“……抱歉,我有爱人的……”
我努力地微笑着,“哦,当然,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
“汉斯……在斯大林格勒失去了两条腿……但我仍然爱他……”
“可怜的人啊。”我不知道自己在说谁。
“……”又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呕出,她的美丽的双眼合上了。
这一瞬间,我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娜拉又睁开眼睛,冲着我最后地微笑着,她的嘴角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很难说到能我听见的程度,我把耳朵凑近到她的嘴边。终于我听清楚了。她在说,“对……不……起,再……见……了……”
娜拉带着凄美的笑,永远地停止了呼吸。一个一生只会救人从不会开枪的女人,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终结在1945年的阿马利瑙的普鲁格尔河畔。
“上帝啊,这就是你的公平啊?”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心底翻起。我绝望地而又凄凉地象头垂死的野兽一样地大声地哀嚎着。
也许是被我的哀嚎声惊动了,不远处的废墟堆里约隐约现地晃动着俄国伞兵的身影,并有人朝我开枪射击。枪弹簌簌地落在周围打得尘土飞扬,我却麻木不仁地坐在那,心里盼望着也许俄国人的下一枪就能结束我的一切的痛苦,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东西值得我去留恋的了。
“长官!隐蔽!!”那个叫”杀手”的德国兵和几个士兵已经从河边返回来,他的K98准确的狙杀,将企图靠近我的俄国伞兵压制下去。他们一边射击,一边迅速地靠近我,2个士兵爬过来伸着手想带我离开险地。而我不想离开娜拉,我粗鲁地拒绝着。这时,一颗俄制手榴弹扔了过来,落在离我们不到5米的地方冒着白烟。
“卧倒!”“杀手”在大叫。
“轰隆——”手榴弹爆炸了,尽管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仍觉得自己浑身一麻,被重击了一般,身体应声栽倒,倒在地上后第一感觉就是热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手臂在流淌,显然我已经多处受创。已经看不到娜拉,想动弹却无能为力,虽然我知道她就躺在不远的旁边,但我却不能再看她一眼。
枪炮声似乎越来越远,阿马利瑙上空硝烟中的原本惨淡的太阳也变血红了,我想自己死期快到了吧,心里反而坦然了。“娜拉,我来了。”我在心底呐喊着,渐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疼痛、船桨的划水声及俄国人的枪炮声使我从昏迷中苏醒,这时我已经躺到小船上了,在我身边就放着娜拉的红十字的医药箱,周围或坐或站大约有四、五个疲惫和惊魂未定的士兵,我们是唯一从阿马利瑙城中撤出的第1要塞团的德国人。俄国人的炮火在封锁着河面,近失弹击起的水浪使我们的船就象颠簸在惊涛骇浪中的树叶一样。
阿马利瑙城火光四起,硝烟弥漫,稀疏的枪声仍在每个角落不时响起,那是绝望的防守者在进行最后的巷战,烟尘的散射使黄昏的太阳看上去分外的火红……
(完)
彭志文于:2004年3月18日第一稿
2004年10月2日第二稿
作者的话:《血未冷》故事的构思起源于2000年二战军事论坛《第7装甲师》的文艺创作活动,我当时是此次活动的组织者之一,但其创作过程出现诸多变故,所以直到2004年3月,我才完成第一稿的写作。
《血未冷》的推出得到了互联网上二战军事爱好者的广泛好评,并得到部分军事学者的肯定。除了从军事知识角度曾引起少许争论外(已经进行了必要的修改和补充),其细密严谨,精益求精的文笔和创作手法被普遍认为少有人能出其之右。
《血未冷》是以第2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作为故事背景,和其他二战军事类题材不同的是作者完全是站在一个全新的角度(许多传统的作家不敢涉足的领域),以一个前德国党卫军中下级军官的*的方式来展开和叙述故事。也正是因为其独特而敏感的取材,暂时未获得主流媒介的认同。
《血未冷》写作中虽然场面宏大,人物众多,但很注重点与面的结合,主次分明,杂而不乱,形散而神不散。小说只汲取了在阿马利瑙一个小镇一天一夜的战斗作为发展剧情的线索,淡化胜负,只侧重主要人物的性格塑造、以关注人物命运在残酷的战争中的浮沉作为暗线。其独具风味的欧式语言风格与故事要给我们融造的氛围十分的契合。作者在试图挖掘出残酷的战争中一些人性化的东西,即便是作为战败国的纳粹德国军队,也是如此。
《血未冷》同样写爱情,但作者在描写爱情时,赋予了战争爱情更多时代化的东西,与传统的战争爱情模式完全不一样,十分地新颖别致。书包 网 想看书来
血战帝国运动场(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则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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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某月的某一天,在中国湖南省娄底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看护病房里,一个老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亲人们难过地围绕在病榻前。令人诧异的是老人的儿子竟然是一个中德的混血儿,他正握着父亲枯瘦的手,轻轻地呼唤着,“爹的,爹的……”
老人稀疏的银发,布满了老人斑的脸,褶皱的已失去了弹性的皮肤,看不到多少的生机,他干涸的嘴唇在翕动着,发出一些不规则的音符,深邃而瓦蓝眼神遥望着西方的天空,儿女们知道,老人又在试图讲述那个他已经讲过一千遍了的故事……
尖锐的空袭警报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慌忙爬下床,从没有玻璃的窗户往外看,探照灯正在黑漆漆的夜空里盲目地照射着,云层后传来了敌机的轰鸣声。
“这是在哪?……”连续的失眠让我神经衰弱了,我——元首团第ii掷弹营的二级突击队大队长(相当于少校)埃里希。哈根1945年4月26在柏林。我所服役的帝国师此时尚在匈牙利作战。只是因为在阿登的战斗中坦克被盟国空军炸毁,左腿负伤的我才幸运地被送回柏林治疗,现正在养伤期间。
从4月16日起,朱可夫指挥的俄军就开始了柏林战役,因为消息闭塞,我知道的消息还是几天前“俄国人被阻击在泽劳弗高地”的战报。很显然,局势已经很不妙了,因为隆隆的炮声亟清脆枪声已经越来越逼近城区,败退下来的德国士兵从我的房前经过的越来越频繁。
这时候防空地下室才是最安全的。我打开门来到街上,朝着防空洞奔去……没有路灯,黑暗中人影憧憧。没跑几步,已经有炸弹开始落下来了,飞机尖锐的呼啸声,爆炸声、房屋的崩塌声就此起彼伏地响起来,而且越来越近了。俄国人在进行着他们并不惯用的地毯式轰炸,这是在为攻打柏林作准备?
一架飞机甚至恃无忌惮地超低空俯冲下来了,我抬起头,在火光中我认出那是一架伊尔—2。手本能地摸向腰间,仓促间我连配枪也没有来得及带,腰间空空如也。“轰”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我的家已经在火光中化成了碎片。我像只垂死的野兽一样的低吼地呻吟着,泪水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拖着那条没有完全愈合的伤腿蹒跚地向前奔跑。
“哒哒哒……”另一架雅克9在向街道上扫射。我左边的一个猫着腰奔跑的国民自卫队队员倒在血泊中,他的步枪砸在我的靴子上。我顺手操起这枝STG44突击步枪。
前面的街道就是帝国运动场的防御支撑点,在街口我们布防着一辆虎式坦克、一辆“黑豹”、88毫米高炮及反坦克突击炮和大约三百名由党卫队、警察、国民自卫队、童子军混合编成的守备营。营长是后备役的汉斯·梅尔上尉。一枚炸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爆炸了,巨大的气浪把我掀翻震昏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隆隆的炮声把我给震醒,是“喀秋莎”火箭在轰鸣。我晃了晃晕忽忽的头,刚想从路边的草丛中爬起来。街口几个晃动的人影吸引了我的视线,火光中虽然看清他们穿着德国军装,但我还是很快地判断出“这些是俄国人!”因为俄国人正在炮火急袭,如果是真正的德国士兵应该做的是躲避炮火,而这些“德国人”却是呈散兵队形交替掩护前进,一幅巷战姿势。糟糕的是驻守街道的守备军经验不足,没有识破这些人的身份,听任着他们渗透过自己阵地。
我把那条STG44步枪拖过来架在残垣上,瞄准那些晃动着的身影毅然开火,“哒哒,哒哒哒……”弹雨中几个身影被撂倒了,我大声地示警“俄国人!俄国人来了!”
街口的那些“德国人”像受惊的野兔四散躲避,用俄语叫嚷着,并慌乱地向四周盲目地开火。街道两旁工事里守备军立即向入侵的俄国人开火还击。因为我军占据了有利地形,战斗的结局是我军以极少的代价全歼了这一小队乔装的俄国兵。
很多的人还是初次上战场,首战就告捷全歼了俄军的侦察部队,人们纷纷从掩体工事中跑出来庆祝胜利。眼前的情景,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俄军侦察部队的出现,意味着更残酷的战斗就会在这里发生。
我找到了守备军的指挥所,亮出了“派司”表明了身份。指挥官梅尔上尉非常尊敬地向我行了礼,这个营现在已经隶属于“慕钦堡”装甲师,他们的摩步团长罗杜斯特中校曾经是我的朋友。顾不得客套,我让梅尔上尉立即将大部队撤出现在驻守的街区,撤退到后备阵地。梅尔上尉冷冷地看着我,“大队长先生,没有命令,我恐怕……”
一名性急的党卫队小队副甚至拔出手枪顶住了我腰,“胆小鬼!”
我很生气,给了那个小队副两记耳光:“你这个白痴,我在东线打了四年仗!我对他们(俄国人)的战术很了解了!……下命令吧,梅尔上尉。”
“对不起,我的任务是守住阵地……”梅尔上尉解释着。
“让我来跟你们的莫门特师长解释!……但现在,你必须撤下你的部队!”我几乎是在咆哮着。
梅尔上尉踌躇着,这么重大的决策不是他那种怯弱的性格可以做出的。我一把夺下了小队副的手枪,对准了梅尔,恶狠狠地说,“上尉先生,你现在是在犯罪!……如果不执行党卫队的命令,一旦部队蒙受白白的牺牲,你将被执行战场纪律,我会吊死你的!”
我身上的这身制服帮到了大忙,梅尔上尉脸色惨白,不敢再争辩,喏喏连声地下达了撤出阵地的命令。
德国的效率是高效的,士兵们立即撤出了阵地。守备军刚刚撤进地下掩体,暴风骤雨般的炮弹顷刻就覆盖那片街区,一栋栋的楼房在冰雹般的炮火中化成碎片。通过地下防空洞的观察孔,站在我身边看到如此火爆壮观场面的梅尔上尉的身体在哆嗦着,一种侥幸逃生的感激或者别的原因使他用哀求的口吻希望我来指挥他们。
生死关头,我毫不客气地接管了可怜的已经崩溃了后备军上尉的指挥权,并且把这里的情况向防区的司令莫门特少将作了汇报,得到了他的肯定。在我意料中的是我向他要求增援的请求被拒绝。俄国人早已经全线向柏林发起了总攻。
我把三个连长叫了过来,他们分别是一连长预备役军官缪勒中尉、二连长党卫队三级突击队中队长克劳斯和三连长国民自卫队的库伯少尉。我让一连守第一道防线(街区废墟一线),二连守第二道防线(帝国运动场—自来水厂一线),三连作为预备队(在防空洞里待命)。二十分钟后,当俄国人的炮火开始延伸射击时,我命令一连二连立即进入阵地。
出了防空洞,一股烧焦的臭味就扑鼻而来,外面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只剩下几根仍在燃烧的秃木,藏在那里的那门88mm高炮已经成了一堆废铁。一个少尉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向我报告:“长官,……俄国坦克!……”
“轰”一枚炮弹飞过来,紧随着我的那个党卫队小队副被弹片削掉了半个脑袋,死于非命。
“我们的坦克在什么位置?”
“一辆虎式在帝国运动场的附近驻守,另一辆黑豹在自来水厂的后面待机……”
我拍掉身上的尘土回头对一直沉默寡欢的梅尔说:“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察看一下敌情,你现在还是的守备营的营长。”
原先预设的观察点已经被炮火摧毁。我和梅尔上尉登上附近的一个制高点——一个已经破烂不堪只剩一堵墙的咖啡馆废墟。
我们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动静,防区前方的建筑物大都被夷为了平地。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房间里养伤,消息闭塞得狠,没想到仗早就打到了家门口。不远处扬起滚滚的灰尘,一大队坦克正在展开,应该有一百辆左右,另外可能还有一个师左右的步兵。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是疯了!我怎么会在这?”
俄国人显然认为他们的炮火已经摧毁了一切,以一个加强步兵连为先导,另有15辆T—34和IS2随后监视,向已经成了废墟的街区冲来,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冲着帝国运动场。前面的雷区基本上被苏军的炮火摧毁,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残存的地雷只炸毁了俄国人一辆IS2。……越来越近,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一路的滔滔让俄国兵由小心翼翼地蛇形前进,到最后完全放松地大步狂奔,高呼着“乌拉”冲向一连的阵地。
我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心里嘀咕着,“怎么还不开火?”
距离一连的阵地只有十五米了,从废墟堆里终于开火了!十几挺机枪火蛇阵阵形成交叉火网,手榴弹和迫击炮弹一齐开花,毫无防范的俄国人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地被撂倒。同时仅有的几门反坦克突击炮、装甲拳和燃烧瓶一齐向最近的几辆坦克开火,尽管T—34的装甲很厚,但因为火力非常地集中,距离又很近,至少有五辆T—34坦克化成一堆火球,另有三辆被打断了履带瘫在那。
“干得漂亮!”我由衷地佩服一连长缪勒中尉的出色指挥,先前见过一面,那是一个五十多岁退役的老军人。
俄国人伤亡惨重,死尸籍枕,那个加强连基本上报销了,残存的二十多名幸存者就地卧倒疯狂地向我军还击。我们的好运气似乎也到此为止了,后面的六辆俄国坦克连续摧毁了我军暴露了位置的三—六个地堡(或火力点)和四门反坦克炮。庆幸的是它们无心恋战,丢下那二十多名步兵退了回去。通过望远镜的观察,运动场外面的俄国人骚动了一阵,然后安静了下去。
我没有心情去庆祝胜利,“下一回合会怎么样?如果我是俄军指挥官,我会怎么决策?……炮火覆盖?空袭?还是再一次集团冲锋?”
不一会儿,梅尔向我报告:刚才在打退敌人的第一次冲锋过程,我军的损失是三十二人和四门反坦克炮,因为许多兵是刚上战场的新手,有的甚至还是孩子,他们在开火后,很快就打完了他们的所有子弹,因此一连的弹药已经严重不足。
现存的反坦克武器只有三门七五式反坦克加农炮和少量的装甲拳,藉此是很难击穿俄制IS2坦克的正面装甲,除非是在极近的距离内。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第一道防线恐怕经受不住俄国人的下一次冲击了!我命令立即给一连补充弹药并配发反坦克炸药包;并让第一连观察指引坐标给防区的远程炮兵轰击俄国人的集结点。
第二连则赶快构筑工事和补充铺埋反坦克地雷和步兵地雷(在反坦克武器和坦克缺乏的情况下,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通知第三连的一排即刻增援一连的防线。
一枚枚呼啸而来的炮弹证实了我的预判:俄国的指挥官选择了用猛烈的炮火轰击来覆盖我军的第一道防线的打法,炽烈的炮火让我和梅尔等不得不退回到防空洞。我们只能通过有线电话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一连的情况了:“他们正遭受最猛烈的炮击,伤亡惨重!”
“有一个团俄国步兵在坦克和炮火的掩护下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
“我军三连一排已经增援上去!”
“俄国人还得到了大口径要塞炮的远程支援!”
“一连请求增援!”
“缪勒中尉用炸药包和冲上来的T—34坦克同归于尽,现在一连由雷曼上士在指挥。”
……
我们向防区司令部请求增援,莫门特少将只答应提供火力支援。我军的远程炮火开炮地轰击着俄国人阵地,但这种支援炮火很快就被敌人的炮火给压制了下去。
一连的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我命令三连二排火速增援第一道防线,告诫士兵们尽量利用当俄国坦克因为废墟和瓦砾砖块阻挡速度放缓时用炸药包和装甲拳去炸毁它。
在掩体中坐视敌方坦克的肆虐,作为一个党卫军的王牌坦克杀手,我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烫。
我在防空洞里再也呆不下去了,“梅尔上尉,全局由你来负责,我将去指挥那辆虎式坦克!……有什么新情况,请你通过无线电和我联络。”然后,我转身对身边的那个少尉说,“你带我去虎式坦克那……”
随少尉出了防空洞,空气中有着一种我很熟悉的血腥气息,穿行在硝烟弥漫的战场,躲避着炮弹,我没有恐惧感,心里充满着踏上杀戮征途的渴望!
昔日宽广的,承办过**会的帝国运动场现在成了一个大的垃圾场,到处是坑坑洼洼、残砖断瓦,变得寸步难行。在少尉的指引下,我们规避开巧妙埋设在瓦砾废墟中的地雷,找到了那辆隐藏在掩体中的虎式坦克。
二连连长党卫队三级突击队中队长克劳斯已经到了坦克边等着我,我同他简单地聊了聊,原来克劳斯是第17葛兹.冯.伯利欣根师回国休假奔丧的少尉(他的父母死于空袭)人员,也是临时被编入了守备营任职的。
克劳斯敲了敲坦克的铁甲,三名整装待发的乘员(虎式坦克的标准编制是五人),都出来在我面前站成一排。
“其他人?”我问。
那个车长模样的朗声回答说:“长官,我是车长盖斯勒一级下士:这是炮手志文·彭一等兵,亟驾驶员霍夫曼技术军士。……我们的装填手和观测员已经死于俄国人的炮火。”
“……彭?”我有些茫然,这名字太古怪了。
“长官,我是来自中国青岛的德裔,志文·彭是我的中国名字。”
“中国?……”我有些吃惊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嘢……”
我让克劳斯立即为坦克配备了装填手和观测员。然后我问车长“武器状况怎么样?”
“长官,88mm主炮和3挺7。92mG34机枪状态良好,发动机工作正常;88mm炮弹七十二发,弹药充足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很好,彭,你有什么想法吗?”看着炮手胸前的铁十字勋章,我知道这是个老兵。
“长官,请恕我直言,虎式坦克比较笨重,在巷战中冲杀……不会有什么作为,我观察过,运动场上视野宽阔,射界良好,坦克又隐蔽得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守株待兔,在这里大量地猎杀俄国坦克。”彭侃侃而谈。
我会心地笑了:“彭,你的想法很好,你们去加固掩体吧。……不过,我不会一味的死守,看准时机,我们就冲出去反击俄国佬。”
接着,我让二连连长回到自己的指挥岗位上去指挥,准备迎击俄国人的进攻。一连不可能支撑太久的。我随乘员们登上坦克,坐进熟悉的驾仓里,闻着那久违了的柴油气味,我感到无比的兴奋。
血战帝国运动场(下)
“天呐!在前面踩地雷的是德国战俘!”无线授话器里传来了梅尔上尉惊慌的声音,“我们的士兵崩溃了!”
“一连的阵地已经失守!”
“在我们正面进攻的俄军番号业以查明:是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的第47集团军的一个师及近卫第2坦克集团军和第9坦克集团军的二个坦克团。”
“友邻的阵地已经被苏军突破,兄弟部队正在收缩防线,我们是不是也……”
“梅尔上尉,你要冷静一点!我们并非孤军作战,……而且我们退无可退,身后就是柏林!我们要在这里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向侵入柏林的俄国人强索高昂的代价!”我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签于友邻阵地已被突破,你立即将第3连(只剩下1个排)调到自来水厂防线布防防止俄国人从背后迂回,尤其注意监视下水道和建筑物(俄国人采取打洞穿墙的办法进攻)的动静,谨防俄国工兵从这些地方渗透过来……”
“俄国人上来了!”车长盖斯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通过观察镜我看到广场前面的硝烟中十多个德国士兵正从一连阵地上溃逃回来,他们身后紧追着几十辆俄国坦克。
二连长克劳斯大声地命令那些溃逃的德国士兵“不准后退!返回阵地!违令者格杀勿论!”
但那十多个德国士兵,有的可能是幸存的德国战俘显然精神上已经完全挎掉了,继续逃往后面的防线。
克劳斯命令机枪向后退的德国士兵开火。“哒哒哒,哒哒哒……”那些可怜的人纷纷倒在血泊中。
我看到了一张充满稚气的孩子的脸!“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我大声命令。
机枪停止了屠杀。
幸存的德国兵竟然向俄国坦克跑去,手里飞舞着白毛巾或衬衫……俄国坦克毫无怜悯用机枪把他们全部射杀,T—34宽大的履带无情地碾压了过去……泪水从我的眼中夺眶而出。
俄国坦克群和呈散兵队形的**步兵逼近了我们的阵地,我们机智的工兵预埋在瓦砾堆中的地雷开始发挥威力。一辆接一辆的俄国坦克触雷爆炸,三五成群的俄国步兵战斗小组被破木板下、瓦砾堆中、砖头间的地雷炸得血肉横飞,在我军的打击下无处藏身。这种最不可能埋地雷的地方雷区收到辉煌的战果!在损失了十多辆坦克后,苏军暂时停止了进攻。
战场上短暂的平静后,俄国人约隐约现的身影在废墟间出没,俄国工兵想排除通往广场的道路间的雷区,在我二连火力的封锁下,调上来俄国工兵任何排雷的企图都是枉费心机,白白送死。
接受了教训的俄国指挥官改变了策略,毫不吝惜地用炮火地毯式轰击开路,发起了新一轮集团冲锋,俄国人踩着炮弹的炸点往上冲,空中的轰炸机也赶来助阵,在敌人的立体式进攻的打击下第二连的士兵有点盯不住了。通往广场的道路被打通。更为糟糕的是我们和防区总部的联系中断了。
大约有一个连的俄军占领了广场对面的废墟,以此为支撑点掩护着二十多辆T—34坦克从入口处冲上了广场,俄国坦克的金属履带碾压着瓦砾,发出刺耳的噪音,这应该是一个坦克连!它们正进入我们的射程之内,我叮嘱我的乘员们要沉得住气,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开火。
我通过观察镜搜寻着俄军的指挥坦克,很快通过察看坦克的天线我辨认出弦号为“05148”的T—34坦克就是这队坦克的指挥。我通过授话器告诉炮手彭,“十点钟方向,那辆弦号为05148的T—34,必须首发摧毁!”
“没问题!”彭很自信。炮塔旋转着……车身猛地一震,一枚88mm炮弹脱膛而出,带着绺白烟,划出了美妙的弧线,“轰”的一声巨响,那辆俄国指挥坦克的炮塔在火光中须臾被掀掉,炸成一堆废铁。
88mm坦克炮的呼啸让不明底细的俄国人惊慌失措,难道这是一个陷阱?慌乱中,有四辆T—34竟然撞在一起,爬出车外的乘员立即被克劳斯他们的机枪扫死。还有两辆IS2想向周围的开阔地疏散,结果被地雷炸毁。
我们勇敢的步兵借助地形的掩护甚至潜行到俄国坦克的跟前将地雷和炸药包直接塞在坦克的履带上,或用铁拳抵近攻击坦克的最薄弱部位……
因为虎式坦克隐藏得很好,俄国人首先不知道打击来自何方,盲目地开火,在付出重大伤亡以后,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地,可我们所处在坚固的掩体工事后和易守难攻的地形中,俄军坦克无可奈和,我们可以不慌不忙地消灭剩余的进退维谷的坦克。
一辆接一辆的俄国坦克被击爆。这真的是一场大屠杀!这个俄国坦克连全军覆灭,广场成了俄国坦克的坟场。
目睹了己方坦克的覆灭,那个占领废墟的俄国步兵营士气顿挫,军心动摇。
“冲出去!霍夫曼军士。”我命令驾驶员。
虎式坦克从隐蔽地怒吼着窜出来,俄国人的小口径反坦克炮弹根本击不穿虎式坦克的正面装甲。因为和敌军占据的废墟堆有一段距离,所以几个抱着炸药包不知死活的苏军士兵借助废墟的掩护想来炸我们的坦克的企图立即被觉察。我们的几挺机枪交替开火,向企图逼近的俄国人扫射。那些无畏的苏军反坦克手大多在开阔地被机枪撂倒或接近坦克时被辗死。付出了重大伤亡之后,俄国人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打算,远远地避开了我们,不战而退。
我们的坦克朝着广场的入口高速冲去,迎面和想冲入广场的俄国的美制吉普车相撞,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美制吉普车像火柴盒一样被虎式坦克压扁了。冲过一片废墟,眼前豁然开朗,到处是被击毁的俄国坦克残骸,这应该是一连的战果!有几辆坦克回收车和修理车正在为打断履带或尚可修理的坦克进行抢修。
战火硝烟中,我们的出现,使不知底细的俄国**吃一惊。一辆T—34立即向我们开火,也许太过慌张了,他们的射击远远地射偏,我们的炮手彭不会再给它机会,一炮就将这辆T—34轰成一堆碎片。真的是虎入了羊群,我们首先击毁了对我们略具威胁的四辆中型坦克和五辆装甲车;接下来干掉那些坦克维修车和军用卡车;最后再将那些可以修好的T34等坦克一一再击毁一次。我们这只猛虎在这里任意地蹂躏着,俄国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散奔逃。
我们的坦克继续向前挺进,前面就是郊区俄国人的出发阵地。
“长官,你看3点钟方向有目标!”彭向我报告。
我移动着观察镜的角度,有五辆载满俄国步兵的美制帆布军用卡车正开过来了。这是敌人的援兵!
“消灭他们!”我一边命令一边挪上了机枪位置。转动着炮塔,“砰”炮弹飞向俄国卡车,彭非常聪明地选择了最后一辆军用卡车为目标,须臾间那辆卡车被炸得浑身碎骨,灰飞烟灭。
不知就里的俄国卡车选择高速逃离,我和盖斯勒两挺机枪一齐扫射,第一辆卡车被打得千疮百孔如同筛子一般;第二辆军车撞毁在第一辆军车上,人员死伤大半;第3辆拐向一侧停了下来,在车里的俄国人下车以前,彭的88毫米炮弹已经准确无误地撕碎了它,仅有少量的人落荒而逃了。
剩下的最后一辆的俄国人跳车以后的抵抗,除了击碎了我们的车灯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一个加强连的俄国步兵就这样被我们消灭了!
我环视这着周围惨不忍睹的战场,面对着面目全非的故乡,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们取得的战果是辉煌的,在这一天的战斗中我们营至少击毁了俄国坦克四十多辆,毙伤敌军六百多名。
“长官,我们只剩五发炮弹了!”炮手彭向我报告。
“长官,一点钟方向出现大队俄国T—34坦克!”观察员向我报告。
见好就收!我让霍夫曼倒车,我们的坦克掩映着晚霞的辉映退回到广场阵地。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俄国军队开始了夜袭。首先是自来水厂防线遭到敌人攻击,库伯少尉向我们请求增援,黑豹坦克已被俄国坦克击毁!我们根本无兵可派,只得命令库伯少尉组成环行防御阵地作最后抵抗。
接着俄国人向我广场阵地发起进攻,我们的二连基本上是由警察、党卫队和童子军组成的,根本不是骁勇善战的俄国人的对手!**战斗小组纯熟的战斗技能的优势开始体现,我们的阵地被一一突破,全军瓦解。我们和梅尔上尉的联系也已经中断,估计他不是阵亡就是被俘。
克劳斯仅以身免逃到我们的坦克前,我把脸色惨白的二连长拽进了坦克,虎式坦克继续留在这是非常危险的,早晚会被善于夜战的俄国步兵炸毁。我只得命令坦克退出广场阵地撤往自来水厂的预备阵地。
在这里我们对坦克进行了最后的补给,黑暗中到处都是俄国人的声音和坦克车辆的轰鸣,我们胆战心惊终于捱到了天亮。情况已经很清楚,我们已经被苏军合围,没有步兵的配合继续呆在这只有死路一条。我和克劳斯商量了一下,决定杀开一条血路退回柏林城区我军阵地。
霍夫曼加大油门,我们的坦克撞倒自来水厂的围墙冲了出来,突然出现在俄国人的面前。
围墙外面的公路上整齐地排列着一队俄国的装甲车队,主要是军用卡车和装甲车,只有少量的轻型坦克,这是俄国人准备用于城区巷战的部队。我们用剩余的十多发炮弹和机枪扫荡了这支倒霉的俄国车队。
恼羞成怒的俄国军队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过来,我们的坦克全速地行进着,撞翻了一辆螳臂当车的装甲车,听着俄国人的子弹徒劳地射在坦克的装甲上砰砰作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我不禁有点暗自得意。突然盖斯勒惊恐地大叫:“敌机!敌机!”
两架俄国伊尔—2对地攻击机俯冲下来,“哒哒哒,哒哒哒……”加农炮弹雨点般倾洒下来。坦克的前部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某种巨大无比的铁锤砸下来,震耳欲聋,坦克震动一下猛地停下来,我的头撞在炮塔的铁壁上起了个包,通讯全部中断,浓烟滚滚。
“我们被击中了!”肯定是被俄国人引以为自豪的空心反坦克炸弹击中的!
我、克劳斯和盖斯勒爬出了浓烟滚滚的坦克,我们刚跳离坦克,这辆虎式坦克整个就爆炸了,化成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片,还没等我们爬起来,十多支黑洞洞的俄制冲锋枪对准了我们,我们被俄军俘虏了。
克劳斯、盖斯勒立即被俄国人就地枪决。我正闭着眼等死,一个政治委员过来了,大概是我制服上缀满的勋章吸引了他。他们认为捉住了一个大人物,决定把我押送到上一级指挥部去献功。
俄国人把我推上一辆吉普车,由两名近卫军战士和一个军官及司机押送我。吉普车朝东方开去,我蜷缩在车内万念俱灰,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一路上都是相对开进的大队俄军,他们唱着歌,斗志昂扬地去参加柏林战役。当吉普车行驶到一段乡间土路时突然颠簸了一下,司机惊叫着,吉普车翻进了一个大弹坑,来了个底朝天。司机和军官当时就折断了脖子咽了气,另外两个近卫军也晕死过去,被夹在他们中间的我幸运地奇迹般毫发无损。我趁机把那两个近卫军干掉,换上了俄国人的军装,凭着长期在东线作战时学来的几句蹩脚的俄语,终于奇迹般地逃离了虎口。
后来我辗转逃到了汉堡,我很偶然亟幸运地碰到一个会汉语的好心牧师,在他的帮助下,于是我改名换姓叫志文.彭,自称是来自中国青岛的德裔。当别人千方百计逃往南美洲和美国时,我们俩则搭上了去中国上海的海轮。事实证明我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当时的中国正在打内战,于是我和那牧师又一起去了相对比较安定的湖南省,我们在一个叫“娄底”的小城隐居下来,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那里的人们对我很友善,然后,我和一个中国姑娘结了婚,我做过工人、会计和教师等很多的职业。我生活得很安定,只是在梦中我仍然常常会想起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回忆起保卫柏林的那些日子……
现在我已经九十多岁了,不再害怕什么,在上帝召唤我之前,为了那些死去的人特写下以上的文字,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在那场战争中,许多的人付出了生命,许多的德国人也是怀着满腔的报国热诚在战场上厮杀,他们不是为了某种主义,也不是为某一个人,他们生在那个年代,生在那个国家,他们别无选择,这是我最后想说的。
【本故事原创于2001年,最早发表于《铁血军事》论坛,引起强烈争论,被评为精华文章,经过反复修改,曾先后被《第7装甲师》、《帝国师》、《战争艺术》等网站论坛登载并均被评为精华文章,该文版权所有。转载请联络TeL:07388229020邮箱:wenge_009@sina。com取得授权,如恶意侵权有可能导致法律**。】
雪融行动(上)
“嘀嘀,嘀嘀嘀......”两只纤巧、白皙的小手熟练而紧张地掀按着发报机上的按键,发出清脆的声音,淡黄|色的台灯映应着,那右手食指上戴着的白金戒指非常地醒目,这是彭德队长暗恋着的女人的手。
电传机里“滋滋,滋嘀嘀嘀......”吐出纸来,我把它撕了下来:
致党卫队第六装甲集团军第二装甲军各部的指挥官:
从1945年1月3日开始,美军第3集团军、第19集团军从南北两个方向朝乌法利兹进攻,企图合围该居民点以西的我军。现特转发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从一月五日零点整起,我军暂停实施北风行动,开始新的代号为“雪融”的行动,暨本集团军各部应该后撤到乌尔河一线布防。
党卫队地区总队长(中将)威廉.比特里希(签名)
电文会迅速地下达给南部战区的各部队,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心情使我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因为我实在没有谈情说爱的可能,我们必须马不停蹄地投身到这次生死未卜的雪融行动中去。
发完电报,一直在忙碌地掀按着按键的双手的女主人终于可以歇息一下。她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金黄|色的秀发,侧过脸来,那是一张微微有些小雀斑白皙的俏脸。
第四掷弹兵团团部电讯处的党卫队二级突击队中队长(中尉)艾米丽把脸回了过来,她的眼眸分外的明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可以了吗?大队长先生。”
我——党卫队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少校)彭德指挥的装甲掷弹营是帝国师的第四掷弹兵团的基干部队。在此次雪融行动中,我们的任务是作为全师的殿后部队尽可能长时间地迟滞盟军装甲部队的追击,确保全师从阿登地区的顺利撤退。
“谢谢您,艾米丽,您做得很好......”我还有许多话要说,如果要在平常我一定会说,艾米丽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吗?
但此时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必须要走了!”
“希望能够很快地再一次见到你......”女孩灿烂的笑容比任何语言都美妙的。
感觉到一种被关心,彭德队长的眼睛湿润了,“一定会的!”
一离开电讯处的帐篷,一股砌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又开始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银灰色的天空悠悠地飘下,纷纷扬扬,似玉屑,像柳絮。
此时的风雪是一种福音,我们不用去担心盟军的空袭,营部的通讯指挥车开了过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通向拉罗什附近的大路侧翼的高地上布防,我的营防守正面大约有三、四公里左右,配备的火力有突击炮和迫击炮十一门,反坦克炮四门,轻机枪三十挺,重机枪十挺,高射炮两门,高射机枪两挺,另外加强有一个猎豹坦克歼击车连。如果不是作为第三帝国的王牌师,原本不会有这般“奢华”的兵力,一九四五年初的纳粹已经穷途末路到了如此地步。
“请等一等,大队长先生!”
我回过头来,艾米丽小姐站在我的身后,她穿着黑色的军用夹克,腰间扎着子弹带,别着一支九毫米的瓦尔特P38手枪,显得英姿飒爽。
“紧急电文必须要马上送达给尚滞留在拉罗什镇,通讯设施已毁损的鲁道夫旗队长指挥的部队,所以我想搭一个便车。”
我笑了,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再一次见面会来得如此之快!鲁道夫旗队长是我们师兄弟部队的第3团德国团的团长。现在汽油对我们来说非常地甘贵,调动一辆车都要很慎重。我没有说什么,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上车吧。
这辆Sd。Kfz251/3装甲车经过了特别的改装,剔除掉车厢里一些不必要的设施,加装了一个封闭的金属车顶,因此车内还算是比较地宽阔,除了两个挎MP40的卫兵,就再没有别人了。
艾米丽小姐就坐在我的前面,车厢里的气氛却难堪的沉闷着,我只是偷偷地看着她,我怀疑即使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我也会如此的沉默,要不怎么叫暗恋呢?
既然不敢跟她说话,于是我索性静下来思考,我为什么会这样地没种呢?第一,也许她也爱我,但是我在雪融行动中扮演的角色不容我有非分之想,我的营很可能面对的是敌人占绝对优势的进攻,生还概率太低了,爱她就让她幸福,何必为第三帝国制造一个寡妇呢?第二,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人其实就是一个矛盾的动物。
我正在胡思乱想,战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我探身车外,前面已经塞了几辆车,工兵正在修理着被毁损的道路。
“在修路,要等一阵子。”我终于逮着一句说话的机会。
艾米丽看来有些晕车,她推开了车门,迈步下车了,然后有些摇晃地向路边一间废弃的小屋走去,那绝对不像是有什么人烟的地方。
“是她在故意给我制造机会吗?我要不要跟上去呢?‘我问着自己,却没有答案,我踌躇着,她进了那个废弃的小屋,我像个傻瓜一样地呆在车上,”不可能的!她也许是去干一些男人不方便在场的事情吧?‘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因为想得太久了!我刚跳下车,她已经往回走了,雪地比较的滑,她差一点摔了一交,我与她擦肩而过,关切地招呼了一句,“艾米丽中队长,你没事吧?”
没看清艾米丽是什么表情,她回到了车上,我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番路况,这时卫兵在叫我,“长官,有情况!”
我急忙回到车上,无线电里传来是的我营前卫连连长一级突击队中队长(上尉)阿弗雷德尔.普约尔的呼叫,他们已经到达预定阵地,请求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请立即派出搜索小分队,警戒周围的动静;同时就地构筑阵地,配置火力,至少要修筑三个以上的土木结构的反坦克火炮工事。这很重要!”我强调着。
路还是没有修好,还是走不了。两个卫兵在无聊地聊着天,车厢里劣质的汽油味很浓,我看到艾米丽又想下车,于是我抢先下了车,很不幸的是我这边,而她是那边。
艾米丽从行囊中拿出一个面包啃了一口,喝点水什么的,隔着低矮的装甲车车身,我想她一定是在偷看着我,我马上故作堂皇地看道路有没有修复。天空中飘着雪花,站在雪地里可不是什么惬意的事。她开始随便地走走,这次我想跟上去和她聊聊天了。
她一定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我没有机会向她开口。我有些泄气了,站在原地发着呆。
艾米丽走回车上去了,等待通车的其他士兵看到她的军衔纷纷朝她敬礼。
我很失落地踩着她雪地里的足迹走回装甲车,我惊喜地看到艾米丽微笑着站在车边等我,我快步地走过去,刚要和她说话。车里的卫兵在紧张地叫喊着,“长官,有紧急军情,搜索分队发现了美军车队。”
我急忙回到车内,“有多少敌人?”普约尔上尉汇报说他们连的侦察群发现由两辆谢尔曼坦克和八辆汽车组成的一个美军机械化步兵连组成的行军纵队。
我的心情非常地紧张,我们的侦察群只有两个步兵班和三辆“追猎者”坦克歼击车。有利的是我们发现了美军,而美军还没有发现我们。
“消灭他们!”我命令着,“具体的战术布置是这样的:由两个步兵班设伏,对美军车辆突然开火,阻敌前进;三辆坦克歼击车从美军翼侧和后方突击。”
车身猛地震动了一下,驾驶员启动了马达,回头告诉我,“长官,路修好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艾米丽也坐回到车内,我们彼此相视而笑,没有再说什么。
装甲车又开始颠簸在坑坑洼洼的雪路上,我在焦急地等待着前敌的消息。电台里不时传来凄厉的杂声,无形中把战争的紧张感染给了我们每一个人。二十分钟后,侦察群终于反馈回来了胜利的消息:摧毁美军一辆坦克,三辆汽车,击毙美军大约五十人,俘虏五人,余敌逃窜。
前面就是拉罗什镇,帝国师德国团鲁道夫旗队长的团指挥部就在前面了,那是一栋两层楼的普通民居。
我们把装甲车停了下来,跟艾米丽小姐分手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替她打开了车门,艾米丽小姐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她下了车,一声不吭地走向旗队长的指挥部,我楞楞地看着她,她的背影真的很美!
这时雪已经停止了,北风在呼啸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也许这一辈子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还有许多的话还没有说呐,我猛地拉开车门,没有思想,快步向旗队长的指挥部走去,比较的急躁,地面又比较的滑,我中途摔了一交,漂亮的制服上满是泥污雪水,我的自信心因此而被极大地挫伤了。
刚一进指挥部的大门,我抬头一看,一眼就看见艾米丽正飞快地从二楼楼梯上跑下来,她蹦蹦跳跳地,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她一定是从窗户里看到了我!是要拥抱吗?
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我只是想见一见鲁道夫旗队长......”
艾米丽没有说什么,略微一停顿,与我擦肩而过,冲出了指挥所的大门。我一楞没反应过来,然后急忙追出门外,夜色霭霭,漫天风雪,冰天雪地里竟然已不见了她的芳踪。
我没有什么心思再去见鲁道夫旗队长,晕晕忽忽地回到车上,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一月五日上午10:17分,营指与主力到达并进入预设阵地,前卫连已经按照我的要求构筑了工事和掩体。一级突击队中队长阿弗雷德尔.普约尔审讯了被俘的美军,初步弄清盟军的情况,我们当面之敌是美军第7军的第83师,被我们击溃的是该师的一个侦察搜索连。
我即刻命令普约尔上尉派出一个装甲掷弹兵排作为战斗警戒部队,控制离我们主阵地大约一、二公里的一个交叉路口,设置障碍物,由突击火炮和迫击炮提供火力掩护。风雪迫使美国人只能沿着道路进行战斗,这样就大大地降低了我们的防守难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11:05分,美军突然对我军警戒阵地进行一轮的炮火急袭,十分钟后,前敌的观察哨报告,发现美军大约有一个机械化步兵营和一个坦克连正在朝我军的阵地运动。
“怎么办?”普约尔(上尉)向我请求指示。
我命令,不能让美军舒舒服服地来进攻我们,因此追猎者坦克歼击车连与灰熊突击自走炮排必须采取坚决的行动,前出到指定地区,前进到预设阵地,占领有利地形后,对进攻中的美军进行直接瞄准射击。
11:32分,我来到普约尔上尉的前敌观察所,用望远镜观看了一场精彩的攻防战:美军坦克搭乘着步兵在向我方的警戒阵地高速前进,看上去就像是笨拙的大象在驮着一群猴子,坦克的履带高速地碾压着,撕开了大地的雪衣,祼露出灰色的杂草......
我们的警戒兵力增加到了大约七十人左右,而且地形对我们十分有利,警戒分队的正面有我们布设的雷区与雪障,侧翼依托着乌尔特河,河西岸是泥泞地。美军一部分坦克停了下来,另一部分坦克为了躲避反坦克地雷及障碍物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我们的步兵火力立即开火了,用机枪扫射那些开始下车的搭乘美军,美军草绿色的军装与白皑皑的雪地对比非常的强烈,大大提高了我军射击的精度。与此同时到达指定位置的坦克歼击车及突击炮开始轰击那些在雪地里笨拙地爬行的谢尔曼坦克。通过望远镜我还观察到我军的一名狙击手连续干掉了四名毫无实战经验的美军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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