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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荒漠孤魂 > 13.重返故里

13.重返故里

到了白玉兴回东宁这一天,王秋兰对白庆民说:“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哭。”白庆民笑着说:“我怎么会哭呢?”白玉兴是从九龙坐火车到深圳,又从深圳坐飞机到东宁的。白庆民和家里人都到机场去了,和他们一同去机场的,还有市政府外事办的两位负责人。

飞机准时到了东宁。白玉兴和白庆民一见面,立刻认出了对方。但是,白玉兴已经不认识孙子和孙女了。他上次回来的时候,孙子和孙女才十来岁,现在他们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怎么能认识呢?不过,他已经猜到白庆民和王秋兰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白玉兴和白庆民父子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白玉兴的后半生,只与儿子见过两次面,他怎么能不伤心呢?人世间还有比骨­肉­分离更伤心的事吗?可是,这又能怪谁呢?他当初离开东宁,也是迫不得已的。假如能预料到妻子会遭此噩运的话,他也就不会逃走了。

白冰和白雪也过去抱住爷爷,哭了起来。王秋兰和外事办的两位负责人见此情景,也禁不住流了泪。等他们哭了一阵,王秋兰才见过了公公。白庆民又把外事办的两位负责人介绍给父亲。白玉兴和他们一一握了手。

回到家里,白玉兴看到家里与上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大不同。房子比过去的宽敞了,也比过去的漂亮了,白玉兴心里非常高兴。此时,他又想起了死去的妻子,不免又伤心起来。白玉兴用颤抖的声音对儿子说:“你妈要是能活到现在的话,那该多好啊。”说完,又流了泪。其实,白庆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他清楚地记得,母亲在临终前,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父亲的名字。可是,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也没能见到父亲的面。现在,一想起这些往事,白庆民就悲痛不已。白庆民对父亲说:“母亲见不到您,到死也不瞑目……”父子两个又哭了起来。旁边的人也跟着流泪。白庆民哭了一阵,然后对父亲说:“今天应该高兴才是。”他们这才不哭了。

吃饭的时候,白玉兴说:“香港被称为购物者的天堂、观光者的乐园;在著名的宋城内,还有按照宋代食谱烹调的菜肴和美酒。但是,我还是感到家乡的菜好吃。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让我感到亲切。更让我感到亲切的是,我又见到了我的儿孙们。”白雪对爷爷说:“我哥听说您要回来,特意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了这些东西。”王秋兰Сhā话说:“白冰还等着跟爷爷要跑腿钱呢。”白玉兴笑着说:“应该给,应该给。”在白玉兴看来,让他最痛苦和难堪的,就是儿孙们不肯花他的钱,那就意味着儿孙们不肯原谅他,不承认他这个长辈。作为一个在外面漂泊多年的老人,还有比这更痛苦和悲哀的吗?

白玉兴提起白冰的婚事,便问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结婚哪?”白冰说:“爷爷,我们想过一两年,等取得了医师职称以后再结婚。”白玉兴笑着说:“爷爷可等着抱重孙子呢。”白玉兴又问白雪:“你现在怎么样了?”王秋兰Сhā话说:“她可让人­操­心了。”白雪嗔怪地说:“妈,看你说的!爷爷,你别听我妈的,她净瞎说。”白玉兴笑着说:“那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白雪说:“爷爷,我想跟您去香港。”白玉兴一听这话可高兴了,说道:“你要去香港,那可太好了!爷爷身边没个亲人,现在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了。要是有你在我身边,可就帮了我的大忙了。不过,这件事你得问问你爸爸和你妈妈同意不同意。”王秋兰说:“爹,您别听她胡说,从来都没听她说过要去香港。”白雪说:“爷爷没回来,我跟谁说去?”王秋兰感到出乎意料,有些不知所措,说道:“你还真想去呀?那就问你爸爸去吧。”白庆民说:“我同意。”白玉兴和白雪都乐了。王秋兰瞪着白庆民,过了半天才说:“你真同意呀?这个死丫头疯疯癫癫的,没准真是要去呢。”白庆民笑着说:“真去更好,我也想去呢。”王秋兰有些摸不着头脑。白玉兴上次回东宁的时候,是那么希望白庆民去香港,可是白庆民却无动于衷。今天这是怎么了?

白庆民自然是有他的想法的。他知道父亲在香港孤身一人,日夜盼望着儿孙们能到他的身边去。这些年来,他劝父亲往大陆投一些资金,可是父亲却怎么也不同意。这次见到父亲,他感到父亲已经老了。他想,自己终归是要退休的,况且再过两年香港就要回归大陆了,所以去香港也是早晚的事。王秋兰生气地说:“我看你们都疯了!”

白庆民以为父亲一定会高兴的,没有想到他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白玉兴才对儿子说:“庆民,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白庆民问:“什么事?”白玉兴说:“我想把全部资产都转移到新加坡去。”白庆民皱着眉头,说道:“过两年香港就要回归大陆了,我也可以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走呢?”白玉兴说:“正因为香港要回归大陆,所以我才打算把我的财产转移到新加坡去。一提起共产党,我就心有余悸。”白庆民安慰父亲说:“大陆的政策不会再变了。”白玉兴十分担心地说:“大陆实际上还是封建王朝式的‘家天下’。尤其是高层领导人的更替,没有完善的法律程序,这就避免不了高层派系之间的争斗,老百姓就要跟着遭殃。”白庆民向父亲解释说:“大陆的政治体制也会逐步改革的。”白玉兴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儿子说:“爹这把老骨头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也等不到你说的那个时候了。新加坡是个好地方,那里很安静,很清洁,绿化也好,道路也不象香港那么拥挤。庆民,你就跟我去新加坡吧。”白庆民有些为难地说:“爹,我知道新加坡那个地方很好。可是……”白玉兴无可奈何地说:“爹也快­干­不动了,你自己考虑吧。”白庆民就不做声了。

当年,白玉兴逃到香港以后,对大陆的形势是十分关注的。为了了解大陆的情况,他养成了每天收听广播的习惯。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他身边总是带着收音机。吃完了晚饭,白庆民来到白玉兴的房间,两个人一直谈到深夜。白玉兴打开收音机,调到短波波段,收音机里立刻传出了吹奏乐和打击乐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声音当中,时断时续地听到另一个电台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分明可以听得出这是外国的电台。白玉兴连续换了几个台,听到的都是同样嘈杂的声音。白庆民心里当然明白,这是*方面对外国电台进行的­干­扰。白玉兴叹了一口气,把收音机关上了。白庆民红着脸说:“这是……暂时的。大陆的言论也会逐步放开的……”白玉兴没有再说什么。

白玉兴在东宁住了十天,就回香港了。白雪因为要办理护照,还有其它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和他一起走。白玉兴临走的时候嘱咐白雪,护照办下来,就尽快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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