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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漫长的别离

“丹努之子”的补给据点,是在菲律宾群岛的一角等待的集装箱运货船“巴尼.沃莱尔”`号。是以前,去往西伯利亚的扬斯克11途中,宗介他们的直升机临时停靠进行补给的伪装商船。

丹努之子以藏在大小7000岛屿中的一个名叫塔加普尔安(Tagapul-an)的无人岛与“巴尼.沃莱尔”号之间的形式停泊着。这里水深不足,又有岛造成的湍流,绝对不是理想的补给位置,只是为逃避美国海军和“汞合金”雷达的不得已的选择。因为在补给中让ECS保持运转,发生事故的危险反而更大。

宗介在“丹努之子”侧的飞行甲板上帮忙进行物资交接,正在确认AS头部机关枪使用的12.7mm弹的弹药箱数量。

“宗介。”

将便携式终端机夹在腋下,毛过来搭话了。

“这个弄完的话,拜托你去点那边的76mm弹。是你要用的吧?”

“明白了。”

宗介的“烈焰魔剑”使用奥托.梅拉拉社制的“拳师(Boxer)2”散弹炮。所用弹药是对AS来说属于相当大口径的76mm炮弹。“强弩”那时候所用的旧“拳师”——用的是57mm弹——就以不好驾驭而闻名,可“拳师2”却比它变本加厉地更难用。只不过,这种武器要是能用好,就可以在近距离战斗中发挥出猛烈的冲击力。

“哎,不过我觉得也用不了那么多啦。”

“………………”

现在的同伴中,使用76mm弹的就只有宗介一个人。可是补给送来的数量,却是宗介所需的将近一倍。大概是因为稍早之前,船组成员中还有一个使用同样炮弹的人,所以补给部队弄错了交货件数吧。

“因为克鲁兹经常要用啊。”

“是呢……。”

“M9的零件那边,果然好像挺不好办的。”

在扬斯克11失去了克鲁兹.威巴的M9的结果是,现在“丹努之子”拥有的AS只剩下三台了。宗介的“烈焰魔剑”,毛的E系列M9,以及克鲁佐的D系列M9。其他的就一台也不剩了。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秘银”余党,所有的战斗力都算上,也还是只有这三台。

备用零件不足的问题,通过调用为被击毁的克鲁兹机的准备的库存品,总算是想办法撑了过来,可按照整备队长萨克斯的话,“这次真的是最后了”。下次再战斗的话,无论如何“秘银”的AS战斗力都会从实质上灭亡。即使能生还,他们的AS也已经无法再正常地出击了。

美军的M9配备似乎还在顺利地进展,可“秘银”样式的M9却必然很快要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这种被调整成适合真正的最­精­锐部队,作为普通型AS来说最强的机体,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虽然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对于从试造机“XM9”的时代开始就一直看顾着这个机种的毛来说,大概还是很寂寞吧。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在宗介身边的小型集装箱上坐了下来。

“我说。你是真的要去吗?”

“去哪?”

“美利达岛啊。和泰莎两个人。这是自杀行为啊。”

和在情况说明室的一幕不同,她的声音里没有怒气。有的是深深的忧虑。以及困惑。毛是从心底担心着泰莎的生命安全。

而且恐怕,也担心着宗介的­性­命。

“要是你说要去阿富汗的话,那孩子或许会放弃呢。”

“那可不一定。”

盖上点完数的弹药箱的盖子,宗介说道。

“即使我不去,她大概也会自己一个人去吧。她有那么做的理由。”

“哼。理由啊。什么TAROS如何如何,改变历史如何如何。你是说可以因为这种荒唐的理论让那孩子去送死吗?”

“荒唐的理论吗。”

确实如此。

就连直接目击过迄今为止所发生不计其数的荒唐事——各种各样的超常现象的他,都觉得雷纳德的计划就像水中捞月般不着调。

是不是应该先放下那个什么据说在美利达岛上即将完成的不靠谱的装置,优先阿富汗的核导弹基地呢?按照最新的情报,阿富汗也有两台λ驱动器搭载型AS作为敌人在等待着。不是那个“地狱君王”型,而是更强力的新型AS。虽说多少习惯了和λ驱动器对手的战斗,可光靠毛和克鲁佐两个人肯定还是会艰苦到极点吧。

可是,如果宗介和“烈焰魔剑”同行的话,胜算就会大大地提高。

“烈焰魔剑”的话,大概能与敌人的新型机打到平手以上,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巴达赫尚地区可是他游击队时代跑得熟透了的战场。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手弄出来的自己家的后院,就算不看地图,哪儿有什么他都了若指掌。各种小路,这个季节的天气,当地居民(如果还有剩下的话)的协助之类,一切都会帮着他的吧。

当然,安德雷.加里宁也知道这一点。

曾经在那个地区进行对决,又在那个地区并肩作战的加里宁,特地将战场选在那个地方是为了什么?是潜伏在那片有着深厚因缘的土地上,正在说“到这儿来,我在这儿等着呢”吗?

不能这样认为。

特别是在战斗这方面,他是绝不会容许这种多愁善感的想法的男人。

纯粹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一下的话,加里宁是在向对于敌人来说,是最大的威胁的自己和“烈焰魔剑”展示“轻松的道路”。

敌方的主力在美利达岛上。

阿富汗是轻松的道路。美利达岛是苦难的道路。

基于常识­性­动机的坚实的作战。基于荒诞无稽的动机的危险的作战。

一般的士兵会选择哪条路?

而对于敌人来说,绝对想坚守住的据点又是哪一边?是阿富汗的基地?还是美利达岛?

想到这里,结论就自然而然地被限定成了一个。

果然还是泰莎是正确的。

敌人真正想守住的是美利达岛。目前还没能在阿富汗确认到那台“堕天使”的存在,也为这个观点提供了支持。雷纳德是在美利达岛上。

可是也不能因为如此就把核导弹基地放着不管。他们是认真地想发­射­大概也是事实。这样一来——

“真是了不起啊。”

宗介叹了口气。

“什么啊,突然间的。”

“我说泰莎。我觉得果然还是只能按照她的指挥来。把改变历史什么的白痴话都忘掉,考虑一下敌人那边有少校这件事情看看。”

“……啊啊。”

毛也不笨。光这样就大概理解了宗介的想法吧。她用不高兴的语气,就像在解释给自己听般地点了点头。

“嗯,大概确实会变成那样吧……。虽然什么都正中他下怀够让人生气的。”

“也可以解释成敌人也开始吃紧了。古代有这么句格言。‘你难受的时候敌人也在难受’。毛。别让她举白旗。”

“可是……”

想说的话堆积如山。她的语气就是那样。

要是以前的自己的话,这种时候肯定只会觉得“这人的理解力怎么那么差”吧。然而现在的宗介却并不那么想。

一定很痛苦吧。一定很不安吧。

并且一定是将心托付给自己,想让自己听听她的心里话吧。

她的这种心情,他隐约能够明白。像这种情况下,应该对她说什么才好呢?

“怎么样都担心的话,我来抱抱你吧。”

“……啊?”

“两个人享受一下激烈的运动,玩痛快了就能集中­精­力­干­活了吧。”

将模模糊糊记得的­性­­骚­扰发言说出口之后,他静静地等着看毛的反应。

她完全哑然了。就像在看头一次遇见的珍稀动物般,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呆呆地张得老大。

“­干­啥啊你这是?”

“不是……这个……”

宗介觉得很尴尬而垂下了脸。感觉就像发现上课时,自信满满地写在黑板上的答案其实错得离谱一样。

“我以为你会来揍我。”

“哎?”

“我想着,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会过来揍我啦勒我脖子啦……然后就变得有­精­神了。”

“啊啊……”

好像终于明白了的样子,毛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宗介。你是没办法代替那家伙的。”

“好像是呢。抱歉。”

“小笨蛋。”

毛轻轻地,温柔地用双臂抱住了垂头丧气的宗介的头。指尖的冰冷和从胸口传来的温暖,不知为何有种让人怀念的感觉。

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进行搬运工作的几名船员,正时不时地往这边瞟着。可毛完全不理会他人的目光,对宗介低声说道:

“以前……从西西里回来的路上我说的事,你还记得吗?就是抓那个布鲁诺的作战的时候。”

“?”

“说叫你‘考虑一下人生计划’。”

“啊啊,你是这么说过。”

“虽然好像是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可我之后想过了。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果然我啊,只是单纯地看着你就觉得生气。总是把自己的问题摆在后面。把解决伙伴和任务的问题放在最优先。可是我总觉得,那是你在显摆你有能耐。能同时承担各种各样的难事,说穿了就等于谁都不期待,谁都不相信。我是个平凡的女人,所以不太理解那样的你。”

“……………………”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终于懂了。说到底,你是太善良了。本来,都不是该当什么士兵的人。”

“我吗……?你太高估我了。”

“不。你只是碰巧获得了斗争所需要的能力而已。其实,你应该是一生都不懂得开枪的方法——不懂得驾驶那种机器人的方法的人才对。和心甘情愿地待在这种地方的我们不同。那才是……”

毛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

“我说啊。求你个事。”

“嗯……”

“这次的事完了之后,不要再­干­了。把我们这帮不像话的人都忘了,好好地为自己活着。不要再拿什么枪。变成一个对人温柔,能真心地露出笑容的男孩子吧。”

吸鼻子的声音。抱着他的力量猛地变强。

“你的话应该能做到才对。”

“不可能的。”

“没有那种事。不可以让小要伤心哦。”

“让小要……”

“只要有最喜欢的人在,那个人说一句‘不要紧’的话,人类基本上就都没事了。一般情况的话。”

“…………”

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只要她在这里,就肯定能有办法解决掉这种郁闷的心情不是吗。肯定能让自己相信真的没问题不是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毛的救赎又在哪里呢?

“我没事的。因为我是个厚脸皮的女人嘛。”

离开宗介,她笑道。

点完弹药后,宗介去帮忙对寄给船员的邮件进行分类。都是一些寄到伪装住处的,各种各样的私人物品。

其中有家人寄来的信,托朋友给买的吃的喝的东西,还有律师和税务师寄来的文件。还有很多从网店买来的商品。

甚至还有难得联邦快递两天就把货送到,之后却由于安保上的问题和后勤上的问题,颠过来倒过去转运了好几次,结果花了半年以上才寄到这儿的邮件。

宗介一面进行着分类,一面回想着毛刚刚说的话。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在­精­神上变得软弱了。

就这样让她去阿富汗岂不是会很糟糕吗。即使获胜几率确实正在升高,敌部队也依然是­精­锐的LD搭载机。恐怕,这场战斗在她整个作战生涯中也是要求最高、最强表现的战斗。是不容许有一星半点的迷惘和怯懦,命悬一线的胜负。即使咬断敌人的喉管也要打倒对方的霸气——从她身上感觉不到这一点。

自己是不是果然也应该跟着去阿富汗呢?在这儿分手的话岂不是等于对她见死不救吗?

(可是,那样的话千鸟就……)

下一次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下一次如果不能夺回千鸟的话,她和自己之间恐怕就结束了。他隐隐约约地——不,是很清楚地如此感觉到。自己必须去美利达岛才行。并且还要尽早。

真想要两个身体。机体也是。

敌人的分断战术实在是巧妙。让己方烦恼到骨子里去了。

(可恶……)

他用谁都听不见的小声咒骂着,轻轻摇了摇头。别再想了。­干­活。时间没剩多少了——

“宗介。“

米歇尔.雷蒙来了。他是在东南亚的小镇南桑认识的,原法国情报部的特工。

“雷蒙。”

“这给你。”

虽说是隔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重逢,却连个像样的招呼都没打,他将一枚信封递给了宗介。

雷蒙并没有一直停留在“丹努之子”上。他连让在莫斯科受伤的腿恢复的工夫都没有,就一直满世界飞来飞去,刚刚才奔到这艘“巴尼.沃莱尔”号上来。

“米拉给你的。她拜托我直接手交给你。”

“米拉……库丹.米拉吗?”

明明用电子邮件也能取得联络,为什么还要特意送信来呢?他一面觉得奇怪一面打开信封,只见里面除了信之外还装了个小小的记忆卡。是数码相机和手机上使用的那种,非常常见的市售商品。

将记忆卡随便往口袋里一塞,宗介开始读信。是手写的日语,圆圆的、小小的字体。

前略`相良宗介先生

您身体好吗。我是以前在西伯利亚得到您救助的久坛未良。前些天,在船上见到您的时候连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抱歉。

我正在能眺望到古老庭院的家中写这封信。虽然现在是冬天,景­色­有点凄凉,但听亨特先生说,到了春天好像会有很多牡丹花开得很漂亮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看到这份景­色­了)。

我和您的上司(?)泰蕾莎.泰斯塔罗沙小姐进行过几次邮件交谈。泰蕾莎小姐基本没有写关于你们作战的事情(大概是处于安全保护上的理由吧)。可是,几件重要的事她都和我说过了。关于像我和泰蕾莎小姐,以及Qianniao`Yao小姐(因为没问过汉字是哪几个……抱歉)这种人出生的经过,我也从她那里听说了。

虽然这只是我的预感……不如说是模模糊糊的确信(?)吧,不过大概,你们今后是打算去开始一场硬仗吧。我不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只不过,那场战斗恐怕会成为与我们的问题、这个世界的问题密切相关的巨大的分歧点——真的该称为“nick`of`time”的东西吧,我是这么觉得的。

泰蕾莎小姐打算怎么做,我没有听说。

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察觉了,我会反对吧。

确实如此。说心里话,比起泰蕾莎小姐,我更赞成她哥哥雷纳德先生想做的事情。直到现在,我也依然时不时地会被在西伯利亚研究所的那些痛苦的记忆袭击而陷入混乱。这个恐怕一生都治不好了吧。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本身就乱七八糟的,今后肯定会发生大的战争,变得更加糟糕吧。

我认为,如果能将它恢复到原本应有的姿态的话,那确实就应该那么做不是吗。

可是,我不会妨碍泰蕾莎小姐。

她也独自一人深深地苦恼着,我也有很强的纠葛。是要帮助泰蕾莎小姐呢,还是要阻止她呢,这个就拜托给相良先生您了。您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的心是属于您的(不是什么奇怪的意思。……或者说,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什么都会做的,不过大概会被泰蕾莎小姐和Qianniao小姐杀掉所以还是算了。呃,我在写什么啊(汗)。脑袋要烧­干­锅了)。

真是不好意思。

最近都没怎么用笔,手指都累了。……要是从开始就用英语写就好了。正好刚刚雷蒙先生进到屋里来了。他好像接下来就要到您们那儿去,所以就把这封信托付给他了。

这或许是最后了也说不一定,所以让我再重新说一次吧。

非常感谢您。祝愿相良先生您能好运。

此致

敬礼

久坛未良

追记:一同装进去的记忆卡的内容,请有时间的时候看看吧。是我偶然在网上找到的。

“写的什么啊?”

从背后一点不客气地伸着脖子偷看的雷蒙问道。他应该看不懂日语才对。

“很复杂的东西。该怎么说才好呢……”

各种各样的感慨和疑虑,重压和纠结都绞缠在一起,没办法马上将思绪整理清楚。

原来她的名字写作久坛未良吗。她和泰莎都谈了些什么呢?她的思考有多么接近真心呢?命运的分歧点(nick`of`time)。为什么要托付给自己呢?不过道理上是符合的。还有关于记忆卡的说明就只有这点吗?

还有就是,这种微妙的问题,该对一脸兴味盎然的雷蒙说多少才合适呢?能否定他其实已经知道这封信的内容的可能­性­吗?

“­干­嘛啊,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表情一直都是这样。”

“嗯……也罢,确实如此。看来好像不是情书呢。话虽这么说,把这信交给我时的未良的态度,可是和要送出情书的少女很接近呢。”

“什么意思啊?”

“……你是个强悍的家伙,这我倒是承认啦。可是看你这么招姑娘喜欢,我都要从各种方面丧失自信了。明明是我更英俊更踏实肯­干­才对啊。”

不去理睬满腹怨念的雷蒙,宗介思考着完全不同的事情。

米拉说反对泰莎现在想做的事情。说赞同对现在的世界抱有异议,认为该把它改写为原本应有的状态的雷纳德的想法。虽然内容很简洁,但她所表达的动机也合情合理。

宗介也依然在犹豫。

在那个扬斯克11的塌方的地下与雷纳德所谈的种种,一直都无法从脑海中消失。如果他的主张是真的的话,那究竟谁才能否定他的志向呢?不止未良,所有人都因为迄今为止的战斗和­阴­谋、事件和事故而伤痕累累。所有人都怀抱着痛苦的、辛酸的回忆。

其实本应能做得更好才对。

就连宗介都无法否认。也想过明明应该能处理得更好的。

“雷蒙。如果娜美她……”

“哎?”

“不……忘了吧。”

这不是跟人商量就能解决的事情。无论雷蒙的意见如何,自己心中的那块疙瘩也绝不会消失。现在清楚的,就是无论宗介怎么选择,等待他的都是灰­色­的结果。哪一边都不能称为是正确的,哪一边都会留下拖泥带水的不快感。无论谁,说什么——

“有话想说的话,我会听的哦。”(Сhā花:……雷大哥你是天使啊……T`T)

“不,不用了。不好意思。”

“……是吗。那我走啦。有点简单的报告要给泰斯塔罗沙小姐呢。”

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些眉目吧,可雷蒙没再往下深究,站起身,轻轻地伸了个懒腰。

“宗介。保重啊。”

“啊啊。”

并没有将这一次当成永诀。只是轻轻举了下手的道别。摇摇晃晃地离去的背影。

米歇尔.雷蒙消失在了通往浮桥的门的彼端。

补给作业进行的正当中,克鲁佐想从浮桥上甲板的时候,和那个法国人——米歇尔.雷蒙擦肩而过。已经听说他要和泰蕾莎.泰斯塔罗沙进行最后的谈话了,所以他接下来应该是要往她那边去吧。

“您好啊,Monsieur克鲁佐。”

雷蒙说。

“好啊。”

两人只是打了个招呼就错身而过。的确“克鲁佐”这个姓是法国系的,但被人称为Monsieur还是总觉得不对劲。

克鲁佐的祖先是在魁北克被役使的奴隶。再继续回溯的话似乎属于北非的勇猛的战士部族。“贝尔夫冈”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也是执着于传统的祖父给起的,部落中流传的勇士的名字。按照从祖父那里听来的故事,勇者贝尔夫冈是与残害人类的恶魔同归于尽,乘着黑鹰升天而去了。(Сhā花:这明显的Flag是啥啊喂……)

祖父所期待的勇武变成了现实。现代的贝尔夫冈加入了军队,成功跨越了多次考验,成长为了一名即使谦虚地说也是相当出­色­的战士。不过,贝尔夫冈这个名字太难发音,所以亲密的人都只叫他“本”而已。

“本。”

在甲板上工作中的中尉叫住了他。他好像一直在监督“丹努之子”的补给作业。

“船员的私人物品的搬出稍微有点费事。有可能延长时间吗?”

“不可能。告诉他们说来不及的话就放弃吧。”

泰莎命令离开“丹努之子”的船员将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带走。说穿了就是“卷铺盖走人”的劝告。由于是几小时前才刚刚下达的命令,船员之间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混乱。

“靠。明明都一直­干­到现在了……舰长脑子里想什么呢?”

“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事。在底下人面前可别这么说啊。”

他自信满满地拍了拍中尉的后背。其实说真的他自己都想骂人了,可是却没有足以推翻她决定的考量。就连副舰长马度卡斯都告诉他说“听命令”。

“上尉。”

相良宗介从稍远处的作业场来朝他打招呼了。他正好快完成邮件的分类工作了。

“相良。‘烈焰魔剑’的整备好了吗?”

“AL和萨克斯中尉正在进行。”

“哦。”

“有给您的邮件。”

宗介递给他一个能用单手拿住般大小的瓦楞纸盒子。表面上印着网络购物公司的标识,再上头到处都贴着不同快递公司的标签。

5个月前订购的DVD光盘,寄到伪装住所后又不断重复地被转送,终于寄到这儿来了。说真的,连订购的克鲁佐本人都已经把它忘光光了。

“是电影什么的吗?”

“嗯……是啊。”

克鲁佐暧昧地肯定道。那张DVD是约10年前很有名的动画片,不过倒确实是电影没错。

宗介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因为他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所以读取不到任何感情。但至少似乎并不是对DVD的内容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了?”

“没有……”

他低下头,吞吞吐吐地。终于能感觉到他像是在犹豫了。

“您和毛说过话了吗?”

“工作上的事倒是说了不少……不过嘛,你想说什么我明白。”

他是在担心她的事吧。的确,克鲁兹.威巴不在了以来,毛确实是有点消沉。不,其实她有努力表现得不让其他人发现,也没有沉溺于酒­精­。

可就算如此,一起工作的话,就算不想察觉都能察觉得到。

“你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而且,也没有做的必要。我和她都没那么脆弱。至少,比你这种人可是强多了。”

克鲁佐尽量挑衅地说道,可宗介却只是耸了耸肩。

“香港之前的那毛病又犯了吗?”

“不。那倒是没有。”

“那,你大概也累了吧。”

“我吗?”

“你对战斗这种事,已经从心底里觉得烦透了。可是对此却没有自觉,所以才把自己投­射­到毛的身上。我是这么认为的,怎么样,对不对?”

“………………”

宗介陷入了沉思。大概是觉得确实有些地方说得在理吧。过了一会儿,他用从心底里感到不可思议般的眼神抬头望向克鲁佐。

“为什么您会知道这种事呢?”

“因为我也累惨啦。”

克鲁佐这么说着,笑了。

没错,他已经累得不行了。做那个安德雷.加里宁的替身做了近一年,不累是不可能的。连相对来说还比较坚强的自己都成了这个惨状,其他人肯定也都差不多。

“哎,这件事解决完之后我是打算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回国去吃饱了没事混天黑。然后再去旅个游好了。日本就挺好。去秋叶原之类的。”

“那倒是很不错……可为什么是秋叶原?”

“麦加我已经去过啦。那接下来当然是要去秋叶原了。”(技Сhā:麦加是伊斯兰教最神圣的地方……于是秋叶原呢……)

“哈啊。”

宗介似乎没能理解克鲁佐的玩笑的样子。

“总而言之你就担心担心自己吧。毛的事就交给我好啦。”

克鲁佐拍了拍宗介的背,离开了那里。

他叫住管理要离舰的船员的个人物品的法尔考斯基二等兵。这是个差不多一年前,刚作为后勤连的新兵被分配过来,美利达岛就遭到“汞合金”的猛攻,自那以来就毫不客气地被要求住进了潜艇的可怜人。(见短篇《老兵们的赋格曲》)这人没什么气量,但是在物资管理方面却很有才能,最近也相应地有了些胆量,对各部门的无理要求也开始能斩钉截铁地说“NO”了。

“不好意思。我想在提交的私人物品里加个东西。”

“好的,上尉。”

克鲁佐想把装DVD的纸盒递给他。

再往后会一直很忙,大概没时间在作战之前看了吧。那样的话还是请人和其他的私人物品一起送走比较好。之后再慢慢看好了。

不,等等——

在从这里往阿富汗的移动过程中,是不是至少还有用笔记本电脑看的时间呢?说起来,这个动画电影10多年前发售美版录影带的时候,有过原版胶片受到了很过分的编辑,以至于以非常不符合本意的形式出现在世人面前的Сhā曲。令人害臊的是,自己目前还只看过那个北美版——

“那个,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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