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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相见(五)
然而,在萧寒的内心最深处,有一个似是而非的荒诞梦境,且他莫名其妙而又万分肯定地梦境跟那枚别针有关。萧家人有强烈而准确的直觉,他的推测极少出错,潜意识里这种朦胧的渴望,这种解释不清的感觉,在昨夜遇到辛爱本人之后,让他更加坚信她便是今生属于他的女人。
所以现在,他开始有了一个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女人。
夏迷诺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心思有些恍惚。要查到辛爱的地址,非常简单,毕竟辛业集团千金的身份在一夜之间就被渊市人所认识。她拿起包,朝总裁办公室投去复杂的一瞥,便匆匆离开。
萧寒命令她亲自将花送到辛爱的手上,如此也好,她在逃避所有人七年后,终于无可避免地要面对了!
而此时的夏迷诺并不知道,当她开车刚离开大厦,童天苏匆匆的脚步正踏入公司的一楼大厅。两个七年不见的人,在分秒之间再次错过,或许,今天不是他们注定相遇的日子,又或许,有上天将他们的命运早已做了安排。
××
萧寒在夏迷诺离开办公室后,正好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他从美国调回的最得力的部下。
“老板,老爷子意外当天的线索已经完全掌握了!”简短的一句话,让萧寒浑身紧绷了起来。
“将资料马上传过来!”低沉的命令着,他迅速打开电脑接收。一分钟后,这个男人面色冷峻无比地瞪向玻璃窗外,外面座位上的人正好离开,他如冰如火的目光死盯了许久,缓缓咬紧了牙根。
“夏迷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轻轻地一句话带着冰点的寒意,迅速在房内散开,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冻结起来。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起。
“该死的你最有要紧事!快说!”字字充满了火药味。
小秘书在电话那头轻颤了一下,小心地报告:“总裁……有位童检查官有急事找您。”
“什么鬼检查官!不见!”他心情恶劣,正需要好好地查看资料,看清楚夏迷诺那个女人是如何设计一场谋杀阴谋的!
“可是总……总裁……”小秘书被吓得一抖,声音慌了几分。
“叫他滚!”说完电话啪地一声切断。
小秘书又急又懊恼,为什么总裁天天这么难伺候?今天好象格外过分,如果夏姐在……这可怕的情况就不会落到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检查官先生。总裁他……现在不方便见客,您还是改天再约吧!”
童天苏的情绪与办公室里的萧寒一样激动,只是两人激动的原因不同而已。他看看这位年轻的小秘书面有难色,大约明白了什么,皱眉道:“小姐,那我请问一下,你们总裁是不是还有位姓夏的助理?”
一提到夏迷诺,小秘书顿时感觉安心了几分,连连点头:“是啊!夏姐是总裁的特助,专门负责处理公司的重要CASE。”
童天苏压抑住跳动厉害的心脏,继续问:“那位特助叫什么名字?以前也为萧老爷子工作吗?”
小秘书睁大眼,面对这位英气逼人又让人感觉有点奇怪的检查官,她丝毫不敢隐瞒。
“夏姐的名字叫夏迷诺,以前是老爷子的特助,因为她聪明能干,所以新总裁接任以后,把她留了下来继续为萧氏工作。检查官先生……您是来办理公事的吗?我们总裁他……今天好象心情不大好。”早有听说警察和检查署的人在老爷子过世后,来查萧家的底,面前这位是要从夏姐手里查证什么吗?小秘书苦着小脸,有点害怕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
童天苏瞧出了她的紧张,这是一个可怜的长期承受工作压力的小秘书,不知道诺诺是不是也……诺诺那样温柔纯净,竟然会在萧家担任几年特助,他实在是太意外,太不敢相信了!
“你不必紧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够了。”他寻思着要不要直接冲上去,直接去见诺诺,他真的万分渴望早一秒钟见到她。可是,真到了这咫尺天涯的地方,他忍不住踌躇了。
诺诺明明在渊市,却不曾联系过任何人,就连馨月和辛爱都找不到她的踪影。自己如此冲动地跑去见她,她能接受吗?这些年,她经历了多少?承受了多少?她如果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状况呢?
“检查官先生,检查官先生?”小秘书轻喊道。
“恩。”童天苏在矛盾中回过神,此时的他比刚才在路上冷静了许多。
“不知道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其实我懂的也不多……如果夏姐在就好了,她对公司很了解,应该可以帮到您。”
“你的意思是——夏小姐现在不在?”童天苏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意思。
小秘书点点头:“对啊,夏姐正好刚出公司,大概是总裁让她办事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子啊!看来我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那我改天再约吧!谢谢你,秘书小姐。”听到诺诺刚才正好离开,童天苏顿时若有所失,虽然有些害怕冲动见面会让诺诺逃避,但这样失之交臂却又产生一股浓烈的失落。他礼貌地朝小秘书笑答,转身离开。
小秘书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再想起电话里总裁大人愤怒的吼声,皱眉自言自语:“如果男人都像童检查官这样有风度就好了。”
童天苏重新回到车上,点燃了一支烟。他静静地抽着,目光沉沉地望向前方,明明知道诺诺不可能马上就回来,却止不住内心的渴望。
远远一瞥也好,只要能让他看到他真实的身影,确定这个早上不是一场梦……
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检查署打电话来问他为何没去上班,他才复杂无比地望了眼萧氏大厦,驱车离去。
诺诺,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但愿你也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意外相见(六)
夏迷诺让花店订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香弥漫在她的车里。她侧头看了眼还滴着水珠的美丽花瓣,心思复杂。一想到萧寒近乎坚决的命令,她不禁怀疑那男人是否真的对辛爱一见钟情?
辛爱与馨月都是她相处多年的同学兼好友,三个女孩子一直各有气质,外貌上也平分秋色。辛爱绝对有资格有理由让一个男人为她倾倒,萧寒是认真的吗?还是故意借机要来嘲讽自己而已?
昨夜宴会如果自己带着小夜没有偷溜出去,是否正好会遇见辛爱,那种意外相见,又会是怎样的状况?
夏迷诺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话。
电话里刚查到的号码,说真的,要找到辛爱的电话一点也不难,她甚至记得辛家的座机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的“嘟嘟”声让人紧张得不能呼吸。
她在紧张什么呢?在害怕,害怕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将与过去的世界重叠,这些交错的人和梦,她怕承受不起……
“喂?哪位?”
是辛爱接的电话,她的声音一点也没变,一如当年那般清脆、自信。
“……”夏迷诺动了动唇,心跳得飞快。
“喂?”直觉那边的辛爱也皱起了双眉。
夏迷诺稳住呼吸,尽量以冷静而公式化的口吻说道:“你好,请问是辛爱小姐吗?”
“是的,你是哪位?”辛爱没想到大早就有女人打电话找自己,这声音让她莫名感觉熟悉,又一时分不清楚。
“是这样的,我代表箫氏集团萧总裁特意给你送花过来。请问辛小姐现在在什么位置?”
夏迷诺说完,听到电话那头一片静默,她疑惑地再问:“喂?辛小姐……”
“你是……诺诺?”辛爱突然说出这一句,话语里有着不可隐藏的激动。
夏迷诺握紧电话,两人都是沉默着。
“喂,喂?你真的是诺诺,对不对?夏迷诺,是不是?”辛爱陡然变得急促起来,然后隐约听到那头还有人惊喜的声音。
夏迷诺咬咬牙,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轻声答道:“恩……是我,小爱。”
“诺诺……真的是你。馨月,你说的没错……诺诺终于找到了。”
然后,夏迷诺听到一个比辛爱更惊喜的声音,甚至带着少许哭腔与怨怒:“夏迷诺,你总算还知道联系我们!”
电话挂断后,夏迷诺浑身骤然失去了力气,深深地窝在椅背上。她闭上眼睛,一颗滚烫的泪水从眼角里缓缓溢出,那些如梦境一般久违的人和事,交替在眼前,越是甜蜜的回忆便越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割疼着她的心……
××
见面地点就约在辛家。
夏迷诺捧着大束香气袭人的玫瑰花,站在围着铁栏杆的大门外,望着里面曾经很熟悉的房子。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和馨月常会一起来辛家串门,如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迟疑了会,刚想按门铃,只见花园里匆匆出现两个身影。
“诺诺……”
“诺诺!”
她只觉得眼眶蓦然一热,不过连连眨了几下眼,刹那间又将热气眨了回去。
馨月和辛爱一起拉开大门,同时奔了出来。这两个女孩,身上依旧洋溢着活泼自信的味道,只是夏迷诺并没有发现,辛爱在真正看到自己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抹特别复杂的情绪。
“馨月,小爱。”夏迷诺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但是她只是平静地、淡淡地呼出她们的名字。
辛月停住了脚步,馨月却扑了上来抱住她哭了起来:“坏诺诺,你竟然就这样失踪了……七年啊!你可知道我们多想你,尤其是我哥,简直要疯了……”
哦,天苏……
夏迷诺感觉到心脏一阵阵抽畜,她最最不想面对的人和事,从此以后真的难以逃脱了。
悄然做了个深呼吸,她将鲜花微微放开,同时拉开馨月抱住自己的手,淡淡地笑道:“是好久不见了。”头一转,对上辛月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嘴角的弧度加大了几分,礼貌而真诚:“辛爱小姐,这是我们萧总裁为你订的花,请你收下。”
辛爱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下,看到她手中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仍是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你真的在替萧家工作?”
替萧家工作——这句话就像一个深渊,夏迷诺陷了进去无法自救,她是无奈的,被迫的,每一天工作的日子她都是矛盾的,压抑的!
辛爱知道她跟萧家的仇恨吗?看她那表情必是知道的吧?那馨月呢……
人都有几种面具,像夏迷诺这样历经诸多磨练的女人,即使在曾经最好的朋友面前,也不得不带上一张面具。
“是的,我现在是萧氏的总裁助理。”夏迷诺将花亲自递到辛爱的手上,对上她研究询问的目光。
馨月明显比辛爱要激动许多,她拉过夏迷诺的胳膊:“诺诺,你这是什么态度?你……难道不高兴见到我们吗?为什么这么冷淡?”
夏迷诺皱皱眉,面对她,口吻是这几年惯有的平静:“馨月,我现在是在工作,如果要叙旧的话,我们必须得另约时间。”天知道她要费多大力气才能让自己装得如此淡定,她实在是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准备与她们叙旧啊!
辛爱似乎有些了解,毕竟她为了某些理由已经躲了大家七年,今日能主动出现算是奇迹了。
“谢谢你,诺诺。虽然我们有无数话语要跟你说,也有无数的疑问想得到解答,但是,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的话……我们就改天再约。”辛爱收下鲜花,只瞥了一眼,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她直面夏迷诺,说道:“这红玫瑰是你替我挑的吧?虽然我一直钟情红玫瑰,但是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所送,再美丽的玫瑰也不过是一堆垃圾。”
意外相见(七)
辛爱喜不喜欢这些花,对夏迷诺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她只是来完成任务而已。这样突然的早晨,不仅是她,想必她们每一个人都需要时间来冷静。
馨月明白辛爱对哥哥的爱意,这是在诺诺失踪后她才惊异发现的。可是现在,诺诺重新出现了,辛爱本就从没有得到哥哥的回应,但是不是更没有希望了吗?
诺诺现在这样冷淡的表现,她是要抛却过去吗?她还爱着哥哥吗?
看着辛爱为哥哥默默付出这么多年,而诺诺才是哥哥真心爱的那个……记起前不久辛爱才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哥哥找到了诺诺,自己会支持谁?
会支持谁呢?
馨月的目光在两个好朋友之间徘徊,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要支持谁了?或许,只有看上天的安排吧!哥哥一大早就冲出去找诺诺,看诺诺这样子应该是还没找到吧,难道,这也是上天的安排吗?
夏迷诺看到被无辜丢弃在垃圾桶里的鲜花,其实莫名地感到一股惬意,如果骄傲自大的萧寒知道这样的待遇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怎么处理这些玫瑰,都是你的自由,我的工作已经完成。”夏迷诺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不过,今天开始你应该每天都会收到美丽的鲜花,其实把它们Сhā进花瓶里也不错。”
“萧寒真是个无聊的家伙!”辛爱嘲讽道,她也为今天各报纸的新闻头条憋着火气呢,因为即使天苏对她没一点情意,她也不希望天苏误会什么。
夏迷诺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辛小姐不喜欢的话,可以亲自打电话给我们总裁。”
“诺诺……”馨月一直想Сhā嘴说着什么,偏偏夏迷诺的表情与话语都让她Сhā进来不知道要说什么,反而是辛爱显得平静多了。
夏迷诺抱歉地看了馨月一眼:“对不起,馨月。改天我再约你们吧!”
馨月终于有些明白她的复杂情绪,重新上前抱住她的肩头,低声道:“诺诺,我们真的很关心你,尤其是哥哥……”
夏迷诺身子僵硬了几分,疼痛在心头蔓延,她缓缓伸后回抱了馨月一下,抑住喉底的苦涩:“恩。有时候再约,再见。”
她放开她,再朝辛爱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车子发动,先是慢慢地转了个弯,然后飞速地沿着街道离去。
馨月抹去眼角的泪水,吸吸鼻子面向辛爱:“诺诺真的变了好多……”
辛爱皱起眉头:“七年了,有的人变化太多,而有的人始终未变。”
“你是说哥哥吗?”馨月隐隐感觉到她话语的忧伤,赶紧擦干眼泪安慰道,“小爱,对不起,我知道诺诺回来了,你和哥哥……”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我对天苏从来都是单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诺诺回来也好,至少天苏会很开心……”辛爱说这些话时,美丽的眼睛明显黯淡下去。她瞥了眼门前垃圾桶里的玫瑰,想到了昨夜邀请自己跳舞的男人,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诺诺七年来,将自己隐藏得极好,而萧寒的一个简单命令,却可以让她就此出现。
她跟萧家不是有深沉的过结吗?那与萧寒又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如此听从他的话,甚至不惜打破七年来辛苦隐藏的身份?
天苏啊天苏,你见到夏迷诺之后,可知道她已经完全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女?
××
夏迷诺开着车,漫无目标在街市上兜了一圈,知道心思稍微平静下来,才回到萧氏。
不知道她是不是变得格外敏锐,感觉萧寒看自己的目光里增添了如冰刃光芒一样的东西。有一瞬间,她几乎要确定那真的是一种叫“恨”的情绪,萧寒恨她!
总裁办公室里,冷气向来很低。
夏迷诺站在他的桌子面前,挺直着脊梁,等待任何可能的冷言挑剔。
“花送到了?”萧寒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是。”
“亲自送到她手里的?”萧寒冷声再问。
“是。”
“她在哪?”
“家里。”
“有没有说什么?”萧寒问话时朝电脑里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度步到她跟前。
每次他站在她三步距离以内,夏迷诺总会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迫力,所以原本预计好要把辛爱的反应来嘲讽他一顿的,现在竟因为这异常的气氛而卡在喉咙。
“她说谢谢。”她神情自若地回答。
“夏迷诺,你抬头看着我!”萧寒命令的同时,手指不受控制地想去挑她的下巴。好似他非常喜欢这个动作,总想将她的脸庞抬起来完全面对自己,不允许她有任何逃避。
可是,这一次,夏迷诺飞快地撇过脸退后一步,改变了主意:“总裁,请恕我直说。其实辛小姐一点也不喜欢你送的花,她直接将花丢进了垃圾桶,并且有话带给你。”
萧寒陡地眯起眼,不大能接受这个说法,他虽然不确定辛爱接到花的惊喜反应,但丢垃圾桶……这样的行为会是女人收到花正常的表现吗?除非,除非是眼前这女人搞的鬼!
“夏迷诺,你究竟订了什么花?我不相信辛小姐会拒绝我的花。”他的自信再现无疑,哪有女人不喜欢花的?
夏迷诺听到这话,真觉得好笑,自然而然地嘴角嘲讽地扬起:“总裁,你以为跟订的什么花有很大关系吗?我订的是辛小姐最钟爱的红玫瑰,可惜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送的,那么再美的鲜花也不过是垃圾而已。”
萧寒利眼丝毫不放过她,细细地巡视着她的表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突然说了句令夏迷诺手心发凉的话:“你怎么知道她最钟爱的是红玫瑰?”
“……”夏迷诺抬起头,努力镇定,“要查到这些一点都不难。哦,总裁,刚刚那句话就是辛小姐让我带给你的,说请你以后别浪费了。”
复仇之火(一)
“她真的这么说?还是夏迷诺你根本没有按照我的话去做!”萧寒逼近一步,他冰冷的怒火不仅来自辛爱的拒绝,更来自电脑里显示的证据资料。
夏迷诺真的极度厌烦他的尖刻而怀疑的态度,于是不耐地抬眉:“总裁如果不信任的话,可以请其他人再去试试。我想我已经尽力了。基于不铺张浪费的原则,请总裁三思而后行。”
“该死!夏迷诺,我怎么做还需要你提醒吗?”萧寒浓眉一蹙,一双大手已扣住她的肩头,他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颌轻睨道,“别以为我会像老头子那么愚蠢!明天起,你每天给我订999朵红玫瑰,再送到她手里。”
夏迷诺努力想把自己的下巴解脱出来,他偏是抓得很紧,她无奈地仰起头瞪着他:“总裁如果真要表示诚意的话,为什么不亲自送去呢?我这个助理就算送千遍万遍,最终的结果恐怕也只是让美丽的玫瑰变成垃圾!总裁不是很反对浪费吗?”
嘴里这么说,心却揪成一团:萧寒,你是对辛爱来真的吗?真的要将她扯进姓萧的旋涡?而我……我再也无处可逃吗?
萧寒的手指不曾放松力道,他眼神闪烁了几下,轻轻俯头:“没错,这点你倒是说对了,为表诚意我的确该亲自送去。”
夏迷诺惊讶地睁大眼,乌黑的睫毛在脸上闪烁不已。这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萧寒是来真的,他对辛爱真的一见钟情了……那以后的日子,自己必须要面对过去了。
“夏迷诺,我要追那个女人。所以,限你今天下午就把辛爱小姐的全部资料查出来,包括她的喜好、习惯一项不漏地报告给我。”萧寒的话语如同宣告。
夏迷诺瞧见他眼底的认真及一闪而逝的温柔,压住惊疑试探道:“我以为总裁已经全部查好了。”
萧寒薄唇轻挑:“至少我还不知道辛爱小姐钟爱红玫瑰。夏迷诺,别给我拒绝,这是你的工作!”
她不能拒绝吗?为什么该死的他什么都那么霸道让人不能拒绝?
“总裁,我的工作不负责帮你追女人。”夏迷诺绝对不愿意看到辛爱被这个家伙染指,他连对女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况且谁敢保证他不是借追辛爱来报复自己?
不!她不要辛爱无辜受到牵连,就算已经不小心牵涉到辛爱了,她希望现在想办法阻止还来得及。
夏迷诺又哪曾想到,辛爱对于萧寒而言不是一个意外,也不是一个报复的对象,而是倾注他对女人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怎么,以前没帮老头子追过女人吗?”他言语轻佻,不掩饰讽刺,“我以为老头子一天都离不开女人呢!不过……是不是老头子的起居生活全全都你负责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其他女人了?”
夏迷诺像受到针刺一般瑟缩了一下:“你不尊重我,难道连自己的父亲也不尊重吗?你实在太不了解老爷子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追任何女人,因为他更懂得如何尊重女人!”
就算萧天雄曾经害得夏家家破人亡,但就客观而言,她在他身边五年,越来越无法否决掉萧天雄的作风上的优点。这也是她一开始想尽办法搜集萧家犯罪证据,却在最后改变决定的最大原因!
萧寒因这次重重地被激怒了,身为儿子他对萧天雄的感情已经无法用“复杂”或“爱恨”来形容。某种意义上来说,萧天雄可以说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但另一方面,萧天雄又始终是赐予他血脉的人。
所以,在他没想好如何替母亲讨回公道之前,又怎么可能允许其他人送萧天雄走上黄泉?
他死死盯着夏迷诺苍白而倔强的面容,眼底蓦然深幽如潭,手指又紧了起来。
“怎么,你这么了解老头子?难道你也是他的女人或者情妇之一?”萧寒话音一落,立刻看到她面色更加苍白如纸,仿佛被人点中了|茓道一般,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萧寒!”这两个字是从肺里面挤出来的,足见夏迷诺此时的愤怒。
“被我说中了吗?我就奇怪老头子怎么可能那么信任你?他明明知道你一直恨着萧家……”萧寒一手握住她的纤细的肩头,目光要戳进她的灵魂深处,黑瞳里闪着明显的恨意。
夏迷诺想不到话题会演变成这样,今天的她和萧寒都不正常!
“你不恨萧家吗?夏迷诺,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在萧家忍辱负重五年?你是怎么做到可以成为一个仇人的女人?”他的手指越抓越紧,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地透明。
她睁大眼注视着他,没有回避,晶瞳里反射着他近乎残酷的冰容。
他说对了!她是忍辱负重了五年,她是在恨与矛盾中挣扎了五年,她过了无奈而痛苦的日子,她终于走到解脱的那一天,是他这个卑鄙可恨的男人又重新将她拉回深渊!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迷诺握紧了拳头,豁出去了。
“到底想怎么样?”萧寒抓着她的身子用力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大力一堆,她一个不备重心不稳地摔退下去。
纤细的身子正好撞到后面的沙发,腰间被狠狠撞了一块,夏迷诺不用摸也知道腰上肯定淤伤了。
萧寒,根本就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她早就知道,没想到他终是含恨对自己出手了!
萧寒大步塌近,俯下身去再次捉住她的下巴,灼烈的气息直接喷在她的肌肤上:“夏迷诺,我说错了吗?你这个蛇蝎女人,老头子既然那么好,你为何还要精心设计一场阴谋暗害他?”
夏迷诺闻言,身子陡地僵直,瞳孔猛然紧缩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定定盯着他,刹那间完全明白了……
“夏迷诺。”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黑眸眯成了一条线,“今天我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今天起我要让你为老头子的死付出代价!记住,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夏迷诺彻底明白了,今天,他是真正将老爷子将成父亲了……他要替父亲报仇。
只是,她真的没有反抗的余地吗?
复仇之火(二)
是的,就是今天。
该来的,一下子都来了,平静多年的心,抑制不住乱了!
夏迷诺缩起腿,身子往后挪了一步。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冷冽憎恨,纤白的手抓住他扣住自己下巴的大手。
他不放手,她的手便抓得更紧,像要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他皱眉,她不屈地瞪着他。
如果早知道两人之间因为互相纠缠不清的仇恨落得今天这样,她该另想办法夺回小夜。天知道,她最担心最紧张的只有小夜而已!不行,不能让这男人有机会利用自己的弱点,她要找时机反击!
他的手指变紧,她的下巴出现淤痕。
她咬着牙,似乎下一秒就要低头将他的手咬上一口。
事实上,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做了。他吃痛地缩了缩手,她飞快地双手推开他,身子从沙发前闪到门边。
从七年前,幸福的生活被硬生生残忍地剥夺之后,她便不再柔顺,她便不再是那个单纯无害的少女。必要时她也会反击,也会蓄谋报仇……她有弱点,但是谁也别妄想永远掌控她!
“萧寒,你要杀了我吗?”夏迷诺将背抵在门上,腰很痛,但她身子站得笔直,仿佛这样可以给自己更多的力量。
萧寒看了眼手背上带着血痕的牙印,再看一眼被她指甲掐出来的凹痕,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残酷的讽刺:“杀你?我说过,杀人犯法的事我不会做,但是我会好好地折磨你!”
“折磨”两个字,他咬得格外轻,却也格外危险。
夏迷诺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慌乱,至少他在这一刻没有提到“小夜”,让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萧寒,不管你信不信,我仍是要说一句——老爷子的死真的只是场意外,我没有要害死他!”
萧寒浑身绷发着怒气,目光阴沉:“你敢说你没害死他?你敢说他的死与你无关?”
夏迷诺睁大眼望着他,动了动唇,无法开口。她虽未杀伯仁,但伯仁确是因她而已,所以她才急着要远离是非,了结一切恩怨……
“你敢说当日不是你安排老头子与秘书前去码头?你敢说你当日老爷子的专用车临时出了故障,换车跟你无关?你敢说你不知道码头等着的黑老大一直想要老头子的命!你敢说……”萧寒咄咄逼人地将收集到的证据一一摆出来,每说一句,他就靠前一分。
“够了!萧寒,既然你不信我,那就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夏迷诺勇敢倔强地打断他,眼神甚至比他更冰冷,“你既然已经判了我的罪,我怎么辨都没用,但是,总有一天真相会出来。”
“是吗?真相!哼!我的确不会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好,我明白了!现在你不会放过我,但是我恳请你……不要为难小夜!”夏迷诺大眼一眨,泛动水光,她必须要保护小夜。
“哦,夏迷诺,原来你也有担心的人啊,原来你也会害怕啊?”萧寒挑起一半唇角,恶魔一般冷笑起来。
夏迷诺狠皱起眉,打了个寒颤:“萧寒,算我求你,小夜只是个孩子,而且他还是你的义子。你怎么对付我都行,我可以忍受到真相大白天下的那一天,可是你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以为我会放过他?”萧寒冷笑着看她。
夏迷诺晃晃头,一时情切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仰头看他:“萧寒,我不信你真这么没有人性,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想想,小夜是老爷子亲自领养进萧家的,你真要那么做吗?”
萧寒脸色变了变,有着瞬间的闪神。事实上,他根本也没打算殃及小夜,冤有头债有主,小夜虽然是她的儿子倒还算可爱,他要报复的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个女人而已!
夏迷诺明白自己的骄傲倔强可能会给小夜带来伤害,但她又苦苦自我挣扎,面对这样让人痛恨的萧寒实在难以低声下气……
“萧寒……”当她这样叫他时,语气里有着破天荒的轻颤,不自觉隐含着振人心弦的楚楚可怜。
萧寒随之拢紧眉心,心口被她这前所未有的柔弱戳了一下,真有些莫名其妙。他低头,看到两潭深水一般的眸子,乌黑闪亮,里面水雾缭绕,不知为啥他更加厌恶起来。
“哼,夏迷诺,少装可怜!这就是你对付男人的招数吗?我萧寒什么女人没见过,别以为流两滴眼泪我就会可怜你,同情你!”他不在乎在她面前将恶人扮到底,故意加重了冰冷的语气,“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就不会动小夜。”
“萧寒,你是男人说话算话!”夏迷诺根本不会流泪,她已不是温室的花朵,而是一根在劲风中顽强生存的杂草,越是恶劣的环境便越是斗志昂扬。她所要的不过是这个男人的承诺而已,她要赌他的信用度。
萧寒撑起一手放在门上,将她的身子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他就喜欢这样压迫着她,感觉痛快!
“是,我是男人,说话算话!所以,你乖乖地服从我。”
夏迷诺闭了闭眼睛,盯着他坚硬的下颌,皱眉道:“或许,你可以把证据交给警方……”
“NO!NONO!我偏喜欢这样慢慢地折磨你……”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额心慢慢地触摸下来,到眉心,到鼻尖,到嘴唇,到下巴,再往下……
夏迷诺身子紧绷着,颤栗着,她咬住唇角,指甲紧掐紧自己的掌心也忍住没有一巴掌挥过去。
她讨厌任何男人碰她!
而他发现了,他本是无意地挑逗,他本是对她没有那个兴趣。
可是,在看到她如此隐忍的反应,看到她洁白小巧的耳垂又泛出一片红色,邪恶的光芒在眼中浮现,他眼角一挑,有新主意了!
复仇之火(三)
这一天,夏迷诺平静的生活真正开始遭遇颠覆,如带着骷髅的撒旦随时站在身后,她在极度不安中度过。
感觉仿佛回到了七年前,母亲突然告诉她不能跟童天苏结婚,因为她要去成为萧家太子的女人……
那时候,她的世界动摇了,崩溃,瓦解成一片废墟,她挣扎着爬起来,在亲人与爱人之间做出了痛苦的选择。偏偏,那时命运捉弄,她与萧寒阴差阳错,失之交臂。
而今日,她真的逃不掉了。
当萧寒带着恶魔一般的邪冷轻笑将狂妄的气息笼罩她全身时,她知道要再次被命运考验和捉弄。
“夏迷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今夜开始……”
他的语气无比暧昧,无比嘲讽,无比残酷。
她身子僵直未动,但是心脏硬生生地颤抖了……
今天,她才见到七年前的故友,才想着做好准备不再逃避从前的人和事,才想着与天苏再次见面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个萧家男人却发出了霸道无理的命令。
做他的女人,他的情妇……
七年前和七年后,当她靠近幸福近一点的时候,这个该死的萧家太子就成为了那个带着骷髅的撒旦。一直都是他,他在破坏她的平静,在摧毁她的幸福。
姓萧的害了夏家,而她的确也报复着萧家,从父辈到萧寒与她……
谁也逃不过宿命,夏迷诺别无选择,曾经她选择了亲人,那么今日她更只能选择亲人。小夜是她的全部,她只能答应那个让她耻辱到恨不得杀了他的条件。
“萧寒,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夏迷诺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在眼敛上,留下一排阴影,一如她的心。
心里重新覆上了阴影,被恨意慢慢笼罩。
××
电话响了,夏迷诺惊跳地回过神,拿起电话。
“喂,您好。”陌生的号码让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那边沉默了一秒钟,然后低沉沙哑难掩激动的声音传入耳膜,“诺诺。”
是他……夏迷诺抓紧了电话,瞬间喉头发酸,哽咽起来。眼中有股泪意,她想不到再听到他的声音时,自己还会如此激动。飞快地自座位上起身,推开门冲向外面,因为她再失控也不会忘记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有双如狼一样残酷的眼睛。
而事实上,萧寒的确注意到了,他只需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的举动。
仅是一瞬,他也看得分明。是什么电话让她如此反常?他从未见她如此惊慌失措过,更别说脸色激动地像要哭出来。她匆匆地跑开,他差点要站起身来追上去看个究竟。不过终究没那样做,只是森寒地盯着那里的空位,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女人是他全面控制的女人,他不信她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自己!
夏迷诺在奔向安静的走廊上,听到电话那头不断传来急切的呼唤:“喂?喂,诺诺,你在听吗?”她转到楼梯间,终于靠着墙站稳了脚步,身体的力气却似被掏空了一般。
“我在。”她的声音很低,很轻。
“诺诺,真的是你,我没有打错电话。”童天苏惊喜无比,她几乎可以想象他从前遇到事情兴奋的样子。她的电话号码,他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诺诺,诺诺……你再说说话好吗?你在听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一连串的问话急急传过来。
夏迷诺坐在楼梯上,电话紧贴耳旁。她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哦,是天苏吧?”
“感谢上帝,你还记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童天苏恨不得拥抱上帝,他想了千万种可能,真的没想到诺诺会直接承认身份,也没有拒绝他。
“恩。我现在在工作,很忙。有时间再约你吧。”夏迷诺说完,几乎不等他回答就匆匆切断了线。他既然已经找到她的电话,她便不可能回避。但很多时候,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就像刚刚,她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就会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他?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声音?
如果一个女人曾经把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恋,所有的喜悦甜蜜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她的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
更因为从那以后,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死亡、逃亡、残酷及防备,所有的甜蜜美梦只化成了一个前世的梦,谁舍得忘记那么美好的梦呢?同时,谁想到那样美丽的梦,不会遗憾和心痛呢?
××
“谁是天苏?”没有温度的声音突然响在楼梯间,夏迷诺猛然抬头,只见一抹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光线,黑暗笼罩住她纤瘦的身子,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她飞快地站起身,低下头想从他身边走过。
他站在楼梯口,只微微伸手便准确地拽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哭?”又一个问题,带着不容忽视的质问,多了丝含着火气的温度。
夏迷诺反射性地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泪了。她飞快地撇过头抹去泪水,再转头时,神色恢复正常看不出丝毫异常。
“总裁,请放手,我要回去工作了。”
“你还没回答问题,谁是天苏?你为什么哭?”萧寒目光阴沉地盯着她,有股要探究到底的执着。
夏迷诺抬起下巴:“萧寒,我是你的助理、司机、女佣兼刚才应允的情妇,但并不代表我的一切你都有权利过问!”她挥动手臂,他抓住不放。
她瞪他,他皱眉,眼角抽畜了一下。
她就是这么不懂时务,明明有致命的弱点在自己手中,她却固执到近乎愚蠢。
而他,偏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女人的公事、私事、做的、想的全部掌握。因为他坚定地告诉自己,他看不惯这样的女人,他要为老头子的死而报复!
复仇之火(四)
“我再问一次,那个鬼天苏是谁?你的情人么?还是小夜的父亲?”
“你实在有够无聊!总裁大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大可以去查!”夏迷诺打定主意,他怎么想对付她都好,她的意志都不能屈服。于是,趁在怔愣的瞬间,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
“夏迷诺,你敢违逆我,就不怕我对小夜……”他真没见过这么不怕自己的女人。
可惜,夏迷诺最终没有告诉萧寒,“天苏”是谁,却不知道这个名字像根刺一样Сhā在了这个男人的心底。萧寒是个绝对霸道的男人,他撒下的网密密实实,根本不容许自己网中的鱼有半点自由。
不过,夏迷诺的倔强顽强也出乎了他的意外,即使他想搬出小夜来要挟,她也是只冷若冰霜甚至面带嫌恶地反问一句:“总裁大人,你这样关心我的一切,是爱上我了吗?你爱上我了吗?”
结果,他像被蛇蝎咬到了一样,气得一把推开她,脸色铁青得不像话。
她扬着嘲讽的笑回到办公桌前,这才发现原来一个人难得“自恋”一次,也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
只是夏迷诺在暗暗吐气的时候,不知道萧寒的脑海里窜过一个得寸进尺的念头——报复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但得到她的人,还要虏获她的心,再将她狠狠的抛弃!
这法子虽然俗套又老土,但实施到最后一定极痛快!极惬意!他为自己的计划忍不住要大笑三声,然后又恢复不可一世的骄傲,带着嘲讽的冷笑回到办公室。他自信满满地想,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定是痛不欲生,至少他是绝对不可能迷失自己,因为他有着自己真正想要的女人。
手探入西装内衬的口袋,掏出那枚精致的别针,轻柔地摸了好几遍才重新收好。
××
无论人有多想拖住时间的脚步,夜晚终究按时来临。
他在办公室说:“夏迷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今夜开始……”
他在回家路上说:“夏迷诺,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做我的女人只需要屈从。用身体来偿还血债是你的福气,否则本少爷根本不屑碰你这种女人!”
他在踏入萧宅的前一秒说:“夏迷诺,你若不想情妇的身份让人知道,最好在十二点前乖乖地到我房间!”
夏迷诺从始至终保持着同一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她已经懒得理会这个过分自大又专制到不可理喻的男人,管他是强调还是宣告,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不让刺耳难过的话留在心中。
九点。她哄着小夜入睡。
小夜睡前跟她讲了许多学校发生的事情,说又有小女生向他借手帕了,估计还是跟幼儿园一样,帕子是有借无还,妈咪得再给他准备一打了。
小夜说今天老师给他安排了一个新同桌,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孩,可惜那小女孩似乎跟妈咪一样糊涂,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错。世界上能写错自己名字和分不清孩子父亲是谁的女孩子实在是最糊涂的……
小夜还说,他好想干爹,希望妈咪不要太辛苦,等一年时间到了,他们就可以回去跟干爹一起快乐生活了……
是的,陆皓带给他们的是快乐,就连小夜也知道这个萧家其实并不适合他们呣子。
十点。她第二次冲凉,完全是为了放松紧张的神经,将酸楚与痛苦冲刷。
十一点。
她在自己的房间踌躇,一次又一次来回走动,双手紧抓着裹住身子的雪白浴巾微微颤抖。这种紧张与七年前独自走上渊皇顶层时有些相似,同样忐忑,同样惊慌,同样不情不愿!
对象是同一个男人,都是萧家太子,但是那场致命的错误改变了她的家庭和命运……
从那以后,她常常做噩梦,梦到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与失去清白时撕裂般的疼痛。她觉得自己不再纯洁,没有打算这一生再接受另一个男人。
萧寒是个卑鄙的家伙,毫不客气地利用着她最大的弱点。
今天晚上,她要开始被他羞辱了吗?
××
十一点五十分。
夏迷诺在房间对着镜子深呼吸。
萧寒披着丝质睡袍靠在床上用尽耐心等待。
十一点五十八分。
他最后一丝耐心全然耗尽,如豹子一样猛地从床上跳起,几个大步跨到门边。
拉开大门,他看到一张洁白清新的脸庞,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外,轻咬着唇瓣,正举起手指要敲门。
二话不说,他一把将她拖入怀中,门轻而稳地紧紧关上。
“我……一向很准时。”夏迷诺试着开口,希望能减低自己的紧张,请原谅她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与定力才能站到这里。刚开口便闻觉一股男性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穿着丝质睡衣的男人似乎少了丝平日的阴沉。
睡衣是系带子的款式,根本遮掩不住他结实的胸膛。
当他一手拽她入怀的时候,她的脸便受惯性支配贴倒在那精祼的肌肤上。
萧寒抬起她的下巴,深幽的视线像面大网罩了下来,罩住她脸上的每一毫厘。她的紧张无奈根本逃不脱他锐利的眼,颤抖的睫毛在灯光下就像两把小扇子,不停地扇动,皮肤白皙地近乎透明,乌黑的头发似乎还有甘甜的果香……
这个女人现在这样子,根本与白日的老姑婆形象无法联系,也无法与昨夜宴会上的高贵女郎相联系。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张洁白无暇的纸,格外清纯,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白净的肌肤细腻得看不出一点瑕疵,但怎么看都似乎缺少了一点女人味。
可是为什么,该死的,可恶的!
在他刚拉开门看到她的刹那之间,他的身体竟然就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
是了,他定是太久没有享用过女人了,今晚他得好好等待她的伺候!
复仇之火(五)
面无表情地推开她,他长腿一迈径自走到床边。坐上去,躺下,在她忐忑不安的视线中,噙着一丝玩味的冷笑缓缓拉开了睡袍的带子。
夏迷诺咽了咽口水,突然出声:“等一下!”
萧寒眉一动,不悦地瞪着她。
“呃……关灯。”不容他回答,她便将房间里的灯一秒钟内全部关掉。
昏暗,一室的昏暗,只有楼下花园里的路灯透进极淡极淡的微茫。
夏迷诺忘记了,人在黑暗中,一切感官会变得更敏锐。她睁大眼,在昏暗中隐约看到一张超大的床就在房中间,空调的冷气弥漫在房间四周,让她自脚底窜上一股寒意。空气中一股属于男人的气息,悄然扩张……
这情景,这感觉……
都似曾相识。
萧太子……
这一次床上躺着的是真正的萧太子萧寒,时隔七年,她依然要重复当年的噩梦,上帝!谁能解救她?
不要灯光,昏暗最好,她不要看到萧寒嘲讽轻蔑的眼神。可是,此时此刻,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中辗转着七年前的回忆。
那么痛苦,却那么清晰,仿佛疼痛的伤就在昨日……
“过来!”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饱含命令。
夏迷诺下意识咬这了唇,唇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忽地被咬破了,立刻尝到疼痛的味道。她轻轻地想挪动双腿,却像钉了钉子一样迈不开分毫。
刚才那声音,那句命令为何那么熟悉?为何跟噩梦一模一样?
“夏迷诺!该死的你还在磨蹭什么?马上滚过来!”萧寒的声音在昏暗中格外清晰,危险性不言而喻。
她咬起牙根,终于闭着眼睛摸索过去。
“先给我按摩一下背。”萧寒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模糊的光线,她看到他的睡袍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整个背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她眼前。
“还不快点!”萧寒有些不耐地低吼,他莫名感觉暴躁,仿佛体内那把火迅速在燃烧,扩散。可是,夏迷诺真的太磨蹭,引得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渴望这个女人,而变得急噪。
他要让她先慢慢给自己按摩,舒缓一下全身……对!总之就是他一点也不屑得到这个女人。让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羞辱她,报复她,刺激她而已……
反正、总之、无论如何、归根到底,就算他有了某种冲动,也只是自然的生理反应而已。
对!就是这样的!
××
夏迷诺咬住唇,因他的命令化成了雕像,感觉血色正从脸上退去,指尖也一片冰凉。
为什么场景如此相似?
为什么?
究竟是哪里不对?还是……
她微微喘息,简直不敢想象,不敢将萧寒低沉沙哑的声音与当年那个声音对比,不敢问占有一个女人之前先让她按摩是不是他的个人习惯……
会是那样吗?可能吗?
或许,只是自己一时紧张的幻想?一切只是巧合,惊人的错误加惊人的巧合而已……
“夏迷诺!”这一声绝对是警告。
她因寒意哆嗦了一下,强装镇定地抚上他的背,这瞬间她多了个念头。小手柔若无骨缓缓摸上他的背,似要探索着什么,验证着什么。某些应付男人的动作她都记得,因为曾经是母亲逼迫着教过她,那场男女之间的不平等交易,母亲教她尽量让自己少点痛苦。
她轻轻地按着,从他的颈椎沿着一路往下。掌下的肌肤带着自然的温热,但柔嫩掌心所过之处,克制不住多了些她没发现的火热。
会是当年3009房的男人吗?夏迷诺咬着唇,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她本就不会什么按摩,她本就心里排斥着这样的交易,她本就紧张……以致于她根本分不清楚,光这样摸一摸,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疑惑扩大,得不到解答。
可是,挤着一对剔锐浓眉的男人再也无法忍受,她像是在摸索军事地图一样小心翼翼却毫无章法,却奇异地搞得他一身发热。
“夏迷诺!你到底会不会按摩?”可能是趴着的姿势,萧寒的声音听起来低哑而性感。
基本上,夏迷诺对男人的性感无所理解,但此时她的心口的确他出然出声而怦地跳动了一下,手指惊慌地收了回来。
“我又不是按摩女郎,当然不会按摩!”她随口反驳。
萧寒突然翻了个身,仰面直接面对她,黑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幽亮,嘴里却在低咒:“该死的!不会还装什么装!”大手一拉,将拉跪在床上的身子往自己拉近。她长发披散,柔顺发亮,发稍飘过他的脸庞再落到胸前的肌肤上,他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自然香味,有着少女与水果的味道。
可恶!她明明是个六岁孩子的母亲,他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地认为她还是个少女呢?
最近简直是太忙碌太紧张了,所以自己才会在今晚感觉如此失常。可无论他怎么为自己找借口,从夏迷诺身上源源不断自然发出的馨香应是窜入他的鼻间,男性的气息刹时有些急促起来。
于是,下一个动作快速而霸道地、近乎粗鲁地将她扣住,反身一压,她柔软的娇躯便被压在他结实的身下。
夏迷诺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侧过头去,双手紧握成拳,脑子却是混乱一团。
她再迷糊也不会不知道男人此时的状况,毕竟他身上的反应那么明显,就连两人相贴的肌肤都是火一般炙热。
她害怕,她排斥,她惊慌,她颤抖……
她睁大着眼瞪着模糊的墙壁,她抿着唇死死咬着牙……
她浑身绷得很紧,原本柔软的身子在他的压迫下越来越僵硬,呼吸深一下浅一下似在极力隐忍。
“夏迷诺……”萧寒猛然低下头,炽热又莫名透着冰凉的双唇朝她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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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之火(六)
他吻着她,发现她双唇紧闭,唇瓣是冰凉的,还带有抹淡淡的咸味。
她的唇受伤了?
尽管如此,基于她冷漠抗拒的反应,他不满地轻咬着她的唇瓣,不服气地用舌顶着她,耗着她。她闭上了眼睛,一对细致的秀眉皱得死紧,嘴巴却是抿得更紧了,任他怎么野蛮地霸道地无赖地挑动她,都始终闯不进那甜蜜之处。
“夏迷诺!”萧寒如果多点耐心便可以发现她的紧张,可以多了解一点女人,便可以发现她身不由己的抗拒。
一个女人,是绝对不愿意被强迫的,尤其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尤其在她心底还有其他男人的时候,尤其在她脑子里还回放着噩梦的时候……
“夏迷诺,你是来做情妇的,不是一条死鱼!”萧寒冷风飕飕地低吼,极度气愤她的反应,满身的冲动也因这一吼而降低了几分热情。他扳正她的下巴,故意恶劣地将体重全数压在她的身上。
不知是被他的话刺到了,还是那如大石般沉重的身躯压得她透不气来,夏迷诺微张着小嘴回道:“我……”
然后,他不顾一切地再度吻住她。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阻碍,刁蛮的舌尖长驱直入她的蜜口中。
“唔……”夏迷诺捶他。
“哼……”他一手稳稳扣住她尖俏的下巴,肆意地深吻。GOOD!不枉他使点小手段,这滋味果真与他有过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纯然的清新的女人幽香莫名地刺激着他。
“唔……”夏迷诺感觉血气上涌,强烈地感觉被羞辱了,这辈子除了那个3009号男人,从没人对她如此野蛮无理。3009的噩梦,天苏的温柔……这一刻,冲上去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
她想试图服从,但理智和身体的反应都做不到。她知道自己该屈服,可以试着数羊,数星星,可是人生清醒地再经受第二次不堪的侮辱,其实比第一次更难接受!
她努力过了,但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于是拼命扭动着身躯想挣脱他的压制,可是她只要一动,他便沉下身子压得更紧。
刚抬起膝盖一顶,他两腿比她的动作更快,准确有力地压住她。
她突然主动张嘴,正想咬下去,他也在瞬间反应将唇舌移开,大手依然扣在她的下巴上。
悄然放开握紧的拳头,想掐上他的肌肤,他眼光一寒,用空余的一手牢牢捕获她。
两人就像两头固执的野兽,互相攻击,互相撕扯。终于,房间中一片静默,只听到不服输的喘息声。只因为她怎么都无法敌过她,双手那么纤细,他单手就可以将它们扣在头顶,然后另一手再不留余地地扯下她的睡衣,抛到床下。
夏迷诺无力再反抗,或许,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反抗不过。
她只是顽固倔强地不甘心轻易屈服,她痛恨着这样的逼不得已,她痛恨着命运一再捉弄着自己!
萧寒的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人生头一次,有女人在他的床上如此难缠。这不仅是对他个人魅力的最大讽刺,也挑战了他骨子里不容抗拒的征服欲。
××
“夏迷诺,你逃不掉的,何必呢?”他俯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夏迷诺僵硬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良久,她冷冷地回答:“萧寒,我没想过可以逃掉。”
“那你为什么这么愚蠢地反抗?”他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我以为你不会强迫女人。”她依然冷冷地。
大手的动作陡然停住,他挑起冷薄的唇角:“我萧寒从不强迫女人。”
“那么……今晚放过我。”她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真的要失去了全部力气。这一天从早到晚,意外实在太多。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是你自己走进来的,不能算是强迫。”他低下头,轻咬了一下她颈子上的细腻肌肤。
夏迷诺没防备,不由自主轻抽了口气,立刻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在黑暗中散开。
“原来,这样你这样做你才会有感觉……”他再次低头,双唇含住她的耳垂。
夏迷诺难堪地一挣双手硬在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抠下两道抓痕。萧寒一疼,意外地松了下手,她飞快地撇开头:“萧寒,今晚别勉强我!”
她的语气那么冷淡,那么坚决,那么嫌恶,这回,男人的自尊忽然间真的被刺伤了。
他倏然起身,一把推开她,忘记了刚才还想着要好好享受一番。此时兴趣全被刺伤的骄傲自尊打破了,所以他推的力道大了些,根本称不上怜香惜玉,而夏迷诺也没料到他突然反应这么大,娇小的身子一滚,摔落到地上。
她顾不得疼痛,顺手从地上捡起被抛下的睡衣,飞快地披上。
萧寒坚实的下颌收得死紧,就算光线多么昏暗,他也清楚感觉到她迫不及待想逃离。胸膛中燃烧着怒火,比前几分钟的冲动渴望还要剧烈,幽寒之气也随之迸发:“夏迷诺,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谨守规则。否则,别怪我也犯规!”
夏迷诺裹紧身子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我知道,今晚是我……犯规。”
“哼!”听她口气弱了些,他感觉自己怒气也弱了些,不过没得到满足的男人岂是那么容易消火?
屋子里流淌着怪异的气氛,夏迷诺小心地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就在萧寒以为她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她慢慢转身突然问了个问题:“你……”
“有话快说!”
“你……可曾住过渊皇的3009?”她鼓足勇气问了出来,静默着等待答案。
“渊皇?我好好地干吗去住酒店!”萧寒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
“哦……”看不清她的神色,这句应声也有些模糊。
夏迷诺走了出去,他却陷入了沉思——她为什么要出此一问?这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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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是不是这三天看得很过瘾啊?哈哈,放假三天,我比较有时间嘛.我写文就是这样的,有时间多写,现写现发,不存稿.明天开始上班了,只能晚上写,可能更新没这么多啦!反正原则就是写完就传!
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我哦!有花的送花,没花的送票,没票的送评论也好啊!没支持哪有动力啊?加油加油!)
难以逃避(一)
这个夜晚,夏迷诺一夜无眠,当她第三次冲凉时是泡在浴缸里久久没有出来。
望着镜中被萧寒掐红的下巴,她揉了揉,想着自己必定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痕迹。好歹,她肯定萧寒之所以提出“情妇”条件绝非因为对自己有感觉,全然是为了报复罢了。但他最终没有强迫她,关于这点她不想说感谢,但心里的确为此舒了口气。
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安睡。
交替着的人和事,不堪回首的画面交错,像暗无天日的巨网将她束缚。对萧家已经说不上怨和恨,她必须想办法逃离,可是她只能孤身奋战,没有人可以信任,没有人可以依靠,更不能连累任何人……
次日一早,她没有忘记女佣的本份,默默做好了早点,并且提前十分钟到岳记订了萧寒最喜欢的套餐。
张伯依然起得很早,当太阳初升,明媚阳光洒进花园的时候,他已经在给草地浇水了。
小夜坐在餐桌前,一眼就看出了夏迷诺脸色苍白,有着明显的倦容,皱起小眉头问:“妈咪,你是不是真的太辛苦了?”
夏迷诺摸摸自己的脸颊,笑着给他添了碗粥:“妈咪不辛苦,别多想了,快点吃完。”
“妈咪……”小夜突然压低声音,朝楼上看了看,“妈咪,是不是义父欺负你了?”
“哪有的事!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干爹。”夏迷诺摸摸他的头,若无其事地保证道。
“喔,对!妈咪要有不开心尽管跟我说,我和干爹都是男子汉,我们一起保护你。”小夜拍拍自己胸脯道。
“呵呵,妈咪哪有什么不开心?”望着懂事可爱的儿子,夏迷诺一阵感动。小夜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她已经遗弃了他好几年,以后绝不能再让这孩子委屈。只要能守护小夜,她没有什么撑不过去的。
吃完饭,夏迷诺拉着他上车,将新手帕装进他的书包,叮嘱道:“喏,这是妈咪给你准备的新帕子,不过你也要适当地收敛一下自己的帅哥魅力,节约点用。”
小夜自信地露出笑容:“嘿嘿!妈咪,帅哥是要有绅士风度的,我总不能太小气。不过妈咪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随便借帕子给那些小女生了。”
“恩?怎么了?”奇怪于儿子突然的自动转变,夏迷诺不禁疑惑。
小夜飞快皱起小眉头:“因为有几个小女生长得很难看,我好心借帕子给她们,她们不但不还我,还跟林佳佳说我喜欢她们。”
林佳佳就是他昨夜说的很乖巧的小女生,夏迷诺听懂了:“小夜,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交朋友跟长多好不好看没关系,人和人都要互相帮助。她们不还帕子就算了,不过如果是有意借走不还,下次也可以不借给她们。”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难看的女生,还说我喜欢她们。哼!害得林佳佳都要不理我了。”小夜似乎挺生气。
“我们家小夜表现优秀,女生们才以能跟你做朋友为荣,她们告诉佳佳应没什么恶意。你只要让佳佳知道,你也喜欢她,愿意跟她做朋友好了,保证佳佳会开心。”夏迷诺不禁感叹,难道这世界上真是帅哥比较受欢迎?
“真的吗?佳佳会不会跟老师说,不要跟我做同桌了?”小夜还是不放心。
夏迷诺肯定地保证:“妈咪是女生,当然明白女生的心思。你今天亲自送条手帕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林佳佳将是我第一个主动送帕子的女生,她要还不高兴,我可也要……生气了!”小夜抱紧书包,很严肃地说道。
夏迷诺好笑地摇摇头,将车子发动驶出花园的大门,跟小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最轻松快乐的!
××
童家早上的气氛与往日有点不同,不过这些年来,天苏经历了那么多波折,童家长辈对孩子们的事已经不再Сhā手过问。
馨月看到天苏吃完早餐上班,连忙跟了过去。
“哥,今早载我去公司吧,嘿嘿,搭搭免费顺风车。”她笑嘻嘻地坐上他的车。
天苏抿抿唇,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过了会才严肃认真地问:“说吧,有什么重要话想单独跟大哥说?”
馨月昨夜的确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好好聊会,现在看他模样,于是也变得认真起来。
“哥……其实昨天我和小爱有见到诺诺。”
天苏的手指紧了一下,双眼仍是激动地闪过一道光亮。
“我去了萧氏,她正好离开公司,难道是去见你们了?”
“恩。萧寒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竟然让诺诺亲手送了大束玫瑰花过来……”
“慢着,你说诺诺代替萧寒送花给辛爱?怎么回事?”某种敏锐的直觉在天苏脑海中划过,他以检查官超常的判断力很快抓住了特别之处。
馨月怔了一下,以为大哥对辛爱被萧寒追求有所感觉,正疑惑时,天苏又开口道:“馨月,诺诺本来就知道要把花送给辛爱,她仅仅只为了送花就去见你们了吗?”
“哥的意思是……”馨月恍然明白过来,“诺诺躲了我们这么多年,只为了送一束花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其中有什么重要原因?”
天苏点头,思绪飞快:“我想过几种可能,一是诺诺为萧家工作的原因,也是就萧家可以胁迫诺诺做任何事的理由;二是诺诺看到昨天的新闻,觉得自己迟早要跟我们扯上关系,躲不下去了;三是萧家老爷子死了,诺诺没有必要再躲下去了。”他说着,突然咬咬牙根带着坚定的决心看向她,“馨月,下次再见到诺诺,一定及时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哥……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诺诺已经跟七年前的她不一样了。”想起昨天见到诺诺的反应,馨月小心地开口。
难以逃避(二)
天苏是多么机敏的人,很快察觉到她话里的含义,他目光更加深邃坚定。
“无论她变成怎样,她仍然是我深爱的诺诺。”
馨月一听此话,原本想为辛爱多说几句的她刹时不再言语。其实,她早就清楚地知道,大哥的性格是多么坚毅固执,尤其是对待诺诺,从一开始他便不动有过半丝动摇。有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感叹,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遇到像哥哥这样的男人呢?
可惜,自己没那个福份,小爱也没有,诺诺……她会珍惜这个福分吗?
“哥,加油,我支持你。”馨月将千言万语的感叹,化为一声最真诚的鼓励。至于小爱,回头有时间再安慰她,开导她吧。或许过了这么过年,大哥的心意从来未改,小爱也是该看破了。
“恩。诺诺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而且……我昨天查到秦阿姨也已经过世了……”他的话语充满沉重与心疼,“馨月,诺诺不会变的,哥哥希望给她一生的幸福。”
馨月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天苏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传给他更多的支持。
“哥,无论诺诺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好朋友。”对他扬起一个微笑,兄妹俩在这一刻有了共同的目标。
××
一大早,萧寒一如既往地紧绷着脸。夏迷诺开车,他也没有多余的言语,谁也没有提昨夜的事情,就这样一路到了公司。
下车前,他突然说了句:“夏迷诺,记得帮我订999朵玫瑰花,再去给我送给辛爱小姐。”
夏迷诺将车熄了火,提起包包,不怕死地回答道:“总裁,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辛小姐已经拒绝得很明白了。”
“你敢质疑我的决定?夏迷诺,应该是我来问你,你确定辛小姐喜欢的是红玫瑰,而不是白玫瑰,蓝玫瑰或者百合花?她拒绝不收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昨夜被挑起的怒气,他还没散完呢!这会一找到话头挑衅,萧寒立刻长篇大论地吼出来。
夏迷诺皱皱眉,越来越鄙视他的风度,抬眼道:“OK!总裁大人,我再次无比认真地建议您亲自送花过去,以表诚意!反正我是不会再去的。”说完,拎起包包踩着优雅的步子朝电梯间走去。
萧寒在她身后,气愤地撇撇唇,下决心定要尽快将这个女人不怕死的倔气狠杀下去!他要让她知道,无论男女只要有胆违逆自己的话,都要受到该有的惩罚!
××
花依旧是夏迷诺给花店打电话订的,不过不再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而是按照萧寒的意思订了999朵白玫瑰。而萧寒因为当天的行程拍得很慢,根本没法抽身前去送花,又或许他压根还没打算亲自前去。
夏迷诺再拨打电话时嘲讽地心想:萧寒啊萧寒,你连辛爱的喜好都没有查清楚,就想送花追女人,实在可笑!
她可以预料辛爱收到巨束白玫瑰花时的表情,定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就要找人将它扔进垃圾桶吧!实在是可惜了这么多花,999朵,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可惜啊……
萧寒,你简直就是在浪费!
想当年学校就有这样的记录,某阔少也想追求辛爱,第一天送的是红玫瑰,被她原封不动退回;第二天送的是白玫瑰,还附赠了一张热情洋溢的情书卡片,被她二话不说转送给另一女生;第三天送的是蓝玫瑰,天知道那么大束蓝玫瑰多么难找,可惜辛爱一样不屑一顾,更是直接地扔进垃圾桶;后面几乎是每天换一种花,却没有一朵打动她……
后来夏迷诺和馨月悄悄地问她,到底喜欢什么花?难道阔少的诚意真的一点也感动不了她吗?
辛爱说,如果每天送些花就能收买到一个女人的心,那爱情算什么?是鲜花可以买来的吗?其实,她最喜欢的花阔少第一天就送对了,只是送花的那个人不对!所以,无论送多少,送多久,她都不会有丝毫心动。
夏迷诺放下电话,从回忆中拉过神来。
她扬起唇,有些幸灾乐祸地希望看到萧寒踢到铁板的模样。虽然不知道辛爱这些年是否已经结婚,或者有了喜欢的对象,但是她应该不会喜欢上萧寒这种霸道无理的男人吧?
细细一想,辛爱根本不是那种与男人一见钟情的女子,萧寒想追上她,路还长着呢!
“唉!”想到最后,夏迷诺低低地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无法置身事外,辛爱不要再卷进这个旋涡了,萧寒根本不会对女人有心的。因为萧家的男人——萧家的男人血统特别,他们注定不会将女人留在身边的!
“辛爱,我不知道怎么帮你躲过他,但是我相信你自己可以应付。”她这样对自己说。
××
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夏迷诺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了,竟然是辛爱打开的。她小心地看了眼总裁室,里头那个冷酷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与辛爱通话,她莫名地感觉有些心虚。
“诺诺,我本来不想特意打这么个电话的。”辛爱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无奈,似乎在隐忍着情绪,“但是我实在不想一大早就这么困扰,你能不能说服萧寒,不要再玩这么无聊的把戏。”
“小爱……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还跟昨天一样处理就好了。”夏迷诺直言建议,说实话,她根本也不愿意这近乎戏剧性的事情发展下去。
“诺诺,他是你的老板,你帮我说明态度啊!我今天一看那花换了白色的玫瑰,就知道不是你的主意。唉!诺诺,就算过了七年没在一起,你还是知道我的性格,对不?”辛爱降低了语气,如同从前一样说服着她。
难以逃避(三)
夏迷诺皱起眉头,忍不住再抬眼朝总裁室看了眼,哪知道萧寒那锐利的黑眸正好回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着透明的玻璃窗陡地迸撞在一起,她心头一紧,对着电话说:“我会想办法的。但是,我看萧寒好象是认真的,你最好还是自己直接对他说清楚才有用。”
“诺诺……”
辛爱还要说什么,夏迷诺眸光一闪,看到萧寒伸手去抓他桌上的电话。这是内外分机连线,只要他拿起电话,就可以听到外面两个女人的声音。所以,夏迷诺根本来不及多想,快速而冷静地开口,声音瞬间变成了公式化。
“辛小姐,您已经收到花了啊!这样吧,我现在就帮你连线总裁,您有什么话,可以亲自对总裁说。”
手指一按,电话嘟地一声,切入总裁专线。
辛爱在那头眉一皱,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只听到一个男性的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辛小姐,花已经收到了吗?我是萧寒。”萧寒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外面的夏迷诺,眼神里有狐疑与不易觉察的探究。
夏迷诺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朝里面瞥了一眼,便低头装做忙碌起来了。她不用多听,也知道辛爱可能对萧寒所持有的态度,只希望这一次,那男人不要再牵怒到自己身上,所以她真要不客气地说,完全是他个人的人品及魅力问题……
想着想着,思绪由回到昨夜的情景中。
当时的情景在她脑海里已经回放了数片,好几次都与七年前的3009相重合。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昏乱了,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年那个男人就是萧寒的话……那小夜不就是……
不!无论哪一次回想,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戏剧性的答案。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就是萧寒,那她家破人亡四处逃离多年又算什么!
幸好,幸好萧寒最后的回答是否定的,他根本没住过渊皇。想想也是,萧家有这么大的豪宅,怎么可能有必要去住酒店?
总之,小夜是谁的孩子都好,只要不是萧家的。
一年后,她会让小夜和萧家彻底脱离关系!
夏迷诺盯着手中的文件资料,怔怔地出神。她已经习惯和接受了现实,不想再接受任何改变。她咬紧牙根对自己说:夏迷诺,不要再胡思乱想,冷静、坚定、让自己拥有一颗强大的心,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打倒你……
××
一个黑色的阴影笼罩在她的上方,她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萧寒走出来了,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
无意,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可想而知,他那样不可一世的骄傲与自负在辛爱面前受到了打击,怎么可能还高兴得起来?而他抓到她莫名其妙地神游,于是火气便爆发了出来。
“夏迷诺,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魂不守舍,一事无成!”男人的声音不见丝毫温柔。
夏迷诺自知刚才一时大意,站起身来:“总裁,我刚才是在帮你想办法,怎么才可以追到辛爱小姐……”原来,女人都有说谎话的本能,顺口就是一出。
萧寒怀疑的眼神瞪着她:“好你个夏迷诺,你竟然骗我说辛小姐不喜欢红玫瑰?”
“我哪有?”说到这点,夏迷诺觉得无辜极了,“我明明有说辛小姐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
“还狡辩,你明明说她昨天一收到红玫瑰就当垃圾一样丢了!”原来,生气时的男人会比女人还不可理喻。
“总裁大人,请你好好想一想,我是说……”
“闭嘴!”萧寒狠狠盯着她,“你说什么我很清楚。我想知道辛小姐刚打电话进来,有跟你说什么?”
他果然看到她打电话时的情景了,夏迷诺抿了抿唇:“能说什么呢?说她收到了花,但是不喜欢,请我转告你。”
“你最好说实话!”萧寒凑近她,声音里饱含威胁,他清楚地看到她握起电话时神色是难得的怪异。
夏迷诺挺直了腰杆,即使是谎话也要将谎话撑到底。
“的确只说了这些,所以我马上帮总裁把电话接进去,请她自己跟你说清楚。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问辛小姐。”说完,她心底又有些忐忑,看萧寒这生气的模样,小爱定是直言不讳地拒绝,打击到他骄傲的自尊了吧!
“真的没有说其他?”他再问。
“没有。”她肯定地摇头。
萧寒眯了眯黑眸,定定注视她好半晌,才缓缓站直身退后一步。但她看得出来那双眼眸里势在必得的决心,也有抹让人惊讶的认真。
“她说……我有个出色的好助理!”萧寒似乎也在掂量这句话的意思,浓眉未松,“所以,夏迷诺,明天开始依旧给我订送红玫瑰,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她收下。”
“总裁……”
“不必多说了。如果你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的话,自己该知道后果!”萧寒修长挺拔的身影散发着不容拒绝的霸气,大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夏迷诺重重地坐了下去,轻抚额头,头痛地发现——这个男人对辛爱真的是来真的了……
××
萧寒坐回专属的皮大椅上,烦躁地扯开衬衣领口。
他向来怒气来得快而猛,尤其是刚才被辛爱冷言拒绝后,直觉是夏迷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于是头一热便冲出去了。再见她神游的模样,更加气愤。
可是,为什么连自己最信任最得力的部下都查不出辛爱最喜欢的花,为什么夏迷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轻易知道了呢?难道真是女人比较了解女人,还是其中根本另有原因?
萧寒绝不是只会暴躁和冷酷的男人,他有着绝对细密的思维,以致于夏迷诺一时的小疏忽便引得他更多的疑惑。
比如说,他昨晚又多了个疑惑——渊皇酒店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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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逃避(四)
下午。
萧寒交给夏迷诺一个特别的任务,关于收购养育院的事情在老爷子生前就有计划,收购草案也早有完成,所以只需要按找人去实施落实就好了。
夏迷诺对爱培培养育院有着特别的感情,毕竟是她亲自选择将小夜放在那里度过四年。从商业角度来说,萧寒与老爷子一样有着敏锐的嗅觉,凡是有高额利益的项目都不可能放过。钱,谁都不会嫌多,每多开发一个项目,便多一份巨大收入,便更能多一方稳固的势力。
所以,萧寒选择夏迷诺负责此案,是经过精心考量的。一般养育院并不贪图什么名利富贵,以致于要收购那片土地需要费点功夫,夏迷诺与院长有所交情,他希望她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只要谈成了,一年之内,那片土地上变可冒出一座全城最高档最豪华的商业大厦。
夏迷诺站在总裁室,看着手中的收购资料,美丽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喜悦。
“总裁,这是老爷子以前的计划,现在……你不可以放弃吗?”据她所知,老院长根本不愿意放弃那块土地的使用权,这次收购无疑是强人所难。她不管老爷子以前如何想的,至少她希望萧寒能改变主意。
萧寒伸出食指轻敲着桌面,挑挑眉:“我为什么要放弃?就像你说的,老爷子毕竟是我的父亲,收购养育院是他的遗愿,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如此不孝?夏迷诺,你说是吗?”
“可是,老院长不会愿意卖地的,这家养育院在那块土地上已经生存了几十年,养育过许许多多的孩子,很多人对那里都有着特别的感情。总裁,你能不能……”
“不能!”萧寒断然拒绝,站起身来,“身为特助,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收购吗?因为在渊城市中心,这么好的地理位置竟然让一家养育院占领了。你也看到了,它存在了几十年,却没有创造过任何利益,反而是资源浪费。”
“总裁,并不是每件事都是用利益来衡量的,请你再考虑一下。”夏迷诺一想到小夜生活四年的地方,很快就要被拆除,就一阵难过。如果小夜知道的话定会伤心极了。
萧寒勾起唇角,沉声道:“不以利益来衡量,那该以什么来衡量?我只知道拥有足够的经济势力,说话就有足够的份量!钱,人人想要,但并不是人人能赚!我们萧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实行?”
夏迷诺盯着他脸上近乎嚣张的自信,更加反感,觉得他又多了一样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铜臭,肤浅!
“你错了,钱并非人人想要,这个世界上比钱重要的东西很多很多,不过我想你可能理解不了。”
他的太阳|茓剧烈地抽了一下,脸色果然寒了几分,仍是难以接受她这种反驳与挑衅的态度。
“夏迷诺,你也不单纯了,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吗?萧家没有钱,你以为政府会一再支持萧家?警署会纵容萧家?黑道会忌惮萧家?因为钱可以改变很多事,可以主宰很多事!”萧寒独自在美国求生打拼时,就秉着一切向“钱”看的执念,凭借萧家人非同寻常的能力打下事业,而他也在一步步成功中,更加体会到经济实力的重要性。
“我想……我是无法改变你的决定了。”深知跟一个冷酷商人交谈的结果,夏迷诺索性垂下手,不愿多说。
萧寒皱起眉头,他以为她还会反驳,没想到她就这样丧气地举白旗了,这情形……竟然有些让他不适应。
“夏迷诺,你有没有看计划?新大厦建成后,下面七层将作为豪华大型商场,上面二十层将作为高级写字楼。三年后,就会给渊市的经济带来多大的收益,你算过吗?”这也是政府支持萧家计划的最大原因,毕竟放眼看去,除了萧家还没有谁有实力可以独自建这么一座宏伟大厦。
夏迷诺只觉每次跟他对话,都头痛得厉害。她终于发现萧家人还有个特点,就是一旦做了决定,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再多说也只是浪费唇舌,或许再郁闷得厉害也只能无奈。
“这种效益就算那个什么培培的养育院再存在一百年也无法创造!……”
他还要再说,夏迷诺飞快举起一手制止道:“我已经明白了,总裁。我等会就去养育院找院长商谈。”
看到她面无表情地收好文件,再面无表情地走出去,明明是服从,但不知为何,萧寒感觉一种奇怪的不满自胸腔中涌出……
不过,他依然坚信,这个计划绝对不会错!
女人就是爱感情用事,不知道人活着要懂得把握机会现实点才正确!
可惜,他终究不会明白夏迷诺在走出办公室后,心底痛楚地说了一句:萧寒,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会因你,又要增添更多的残酷……
××
夏迷诺前去爱培培养育院,不久后,总裁办公室来了位客人。
萧寒坐在沙发上亲自接待,脸色冷漠而严肃,坐在他面对抽着雪茄的正是上次来过的名侦探何一。
何一精瘦的脸上带着笑意,自得地翘起二郎腿,“萧老板,不知道这次在下又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
萧寒也点燃一支烟,放在嘴里抽了一口,渐渐拢起眉心,“何先生,你上次给我查别针的事效率不错啊!”
“嘿嘿,过奖!只要出现在渊市里的人和事,没有我何一查不到的!”
“好!谢谢你上次顺便给我提供的辛小姐的资料,不过……”萧寒话锋一转,面有疑色,“你知道辛小姐最喜欢什么花吗?”
何一面色一怔,脑海中迅速回忆查到辛爱的资料,摇摇头:“如果我没查到的,那表示没有答案或者是非一般的机密。”
“喔……”萧寒若有所思,又抽了口烟才缓缓道,“我今天请你来,还想请你帮我查另外两件事。”
难以逃避(五)
“什么事,尽管说。”何一只要听到有生意上门,精明的眼睛立刻闪闪发亮。
“第一件事你只许自己一个人查,不可泄露。”萧寒声音冷冷的。
“尽管放心,职业道德,绝不给第三人知道。”何一从对方的态度预测到应该是件特别重要且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他忍不住浑身兴奋起来。
萧寒瞥他一眼,将烟蒂熄灭。
“帮我查查老爷子的死。”
“呃?你父亲萧天雄?”何一有些意外,因为萧天雄的死可是惊动全城的大案子,无论是警署还是各路私家侦探都不遗余力地调查过。他也曾经费过不少心思,可以说每个参与调查的人都很专业且细心,可惜最后人人都判定这真的只是场意外。
“怎么样?我知道你也查过此案,但是我想你再查一遍!”萧寒起身,高大的身躯将窗外的阳光遮住,在地上落下一道巨大的阴影。他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严肃的时候那种慑人的气势较常人强烈许多。
何一是何其聪明之人,一下子感觉到了其中的迂回曲折,于是也弹弹烟灰站起身。“没问题,只要萧老板你有兴趣,我便有兴趣。虽然老爷子的死的确有许多疑点,但要一一击破也并不无可能。萧老板是不是怀疑老爷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萧寒缓缓转身,目光定定盯着他,没有说话。
何一又道:“这件案子难度非常大,不过很有挑战性,值得何某人肝脑涂地去试一试。或者萧老板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提供给我?”
萧寒收紧下颌,低沉地开口:“我的确怀疑有人蓄意谋害,但是能将证据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人……我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想不出第二个?”何一将他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突然眸光一闪,刹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眼,视线与萧寒的目光对上,“你的意思是……”
萧寒抬起一指制止住他后面的话,对他点点头:“没错!所以我要你去查,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何一狠狠吸了口雪茄,出手准确地将烟蒂扔入透明的缸几中。
“没问题!不过我无法确定要费上多少时间,毕竟这个案子太复杂,对手这么强大,何某人会竭尽全力。”
萧寒邪邪地勾起唇角,拍拍他的肩头:“放心,这件事我会与你配合!”
何一笑了笑:“还有另一件事呢?查什么?”
萧寒冷峻的面容又换了种神情,他打开电脑飞快地导出一组照片。何一探头一看,竟然是个小孩子,他再次惊讶:“这不是前天你在宴会上介绍的干儿子吗?怎么,小孩子也需要我去查?”
萧寒将资料拷在磁片上递给他,“我只想知道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还有,老爷子当初为什么要收养他。”
何一将磁片收好,打了个响指,“OK!这个问题只要不是老爷子刻意隐瞒线索,应该不难查出。”
“好。老样子,三天时间,行不行?”萧寒睇视他。
何一却没用应答很爽快,而是摸摸下巴:“尽量。”
萧寒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多说,点头道:“好,只要你能快点完成案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呵呵,跟萧老板合作,我当然放心。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会联系你的。”何一抖抖袖口,迈着笔直的步子走了出去。
这天下午,萧寒独自在办公室里沉思了许久,当他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办公桌时,才想起夏迷诺去了养育院那边。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着,心思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仰起头,揉了揉额心,吐出一口烟圈。
办公室里很安静,好象刹那间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多年来他经常独享这样的宁静。不过,今天,为什么突然有些难以适应。
Shit!好似他今天好几个不适应!大概是从回国那日起到今天,他每天都太忙碌,太多事情等待处理,直到今天所有的千头万绪才理出逐渐明朗的思路,才有机会闲下这么一刻……
目光再瞥了眼外面空荡荡的助理办公桌,萧寒垂下眼帘,思索着那个倔脾气女人到底会如何处理收购的事。
手指不经意碰到鼠标,电脑屏幕自动闪现出一个画面,正是他刚刚拷给何一的资料。
上面天真可爱的六岁小男孩有一双乌黑灵活的眼睛,小小的脸蛋正笑得神气。虽然人还小得很,但不难看出将来会是个帅气迷人的俊男,尤其是眼中那股自信仿佛与身俱来,让人忍不住想赞叹。
萧寒盯着那画面,深邃幽黑的眼眸不自觉深沉起来。虽然夏迷诺时常故意打扮老气横秋,但昨天她少女般清纯的模样已印入他的脑海,他依然无法想象这个六岁的小男孩真是她的儿子。
如果小夜不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她又如此忍受一切呵护他呢?
如果是她的儿子,老头子难道不知情吗?那特意收养小家伙到底为何?为什么夏迷诺一直不曾透露过呣子关系?
或许……小夜是某个她爱着的男人的孩子?
萧寒再次细盯着小男孩纯真的笑颜,看着看着,不觉心里一动,竟露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和。奇怪的是这样一张小孩子的照片,会让他联想起自己的童年……
萧夜,呵呵,萧寒突然觉得有趣。怪不得夏迷诺那么保护这个孩子,原来他真的挺可爱。小家伙已经进入萧家一星期了,他这个义父还没有好好地跟他沟通过。
他有答应夏迷诺不动这孩子,但是与这孩子做些必要的沟通还是应该的。谁叫他是他的义父呢?
夏迷诺,我想这小家伙要比你容易搞定得多。既然你这么疼爱萧夜,那么你很快就会发现我萧寒的慈父魅力,等着瞧吧,你可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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