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叔就是要问我对此人的看法?”
“对!”
蔺远果断回复,李筝微思,随即将心中的想法道出,若只是位前来监督的王爷,敏穆何须保密此人的身份。看敏穆德神情,此次英雄会真正掌权之人应该是那个紫衣王爷,而敏穆不过是|茓头,凡事都在看那人的脸色说话。
“公子也是好眼力,单凭敏穆神色就能断出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蔺远此言,令李筝听出了别样的味道,“公子可有注意那人脚上穿的官靴?”
李筝如被当头棒喝,眸光深谙不明,她确实未留意,蔺远能如此说定是从其官靴上发现了端倪。
“公子可能不知,南宫家的一家之主与我家庄主有些交情,与蔺某也是有来往。当年我曾跟随南宫广去了趟锦丝坊,在那里见过一匹极精致华丽的布,此布丝坊里一年只能织成两匹,我之所以只看到一匹,那是因为数月前出来的那匹已经被送走。公子可知那极上乘的锦布被送到了何处?”
“皇宫!”李筝毫不犹豫,一语中的。
“没错,正是皇宫。每年的这两匹布都会被加上封印送进宫,再交由宫中织造坊的师傅们用其来为皇上做龙靴。”
“你是说那人穿的是龙靴?”震惊之余,李筝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蔺某看人就是有这么个怪癖,一定要看看此人脚上穿着怎样的靴鞋。衣服可以随意换,能穿就穿,可是鞋不一样,哪有人会找双蹩脚的鞋来穿,就算是王爷,也没资格穿九龙靴。”
纵然轩辕寒殇的那件百蝶穿花紫袍令人看不出其身居何等官位,可一双九龙靴就泄露了他的帝王身。李筝不得不佩服蔺远的眼力凌厉,心思细腻,更欣慰他未将此事说与翎儿听,如若被那丫头知道宴请她的人竟是赤焰帝,明日定会在天香居打开杀戒。
他就是轩辕寒殇,他就是容贵妃的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他,更想象不出他是这般相貌。记忆如泉涌动,时光流逝改变的岂只是人的相貌,脾气性情也在变,尤其生于皇室的人。而轩辕寒殇必定做梦也不会想到,坐在他斜对面的,被认为是天马山庄少爷之人竟是与他同血脉的异母兄弟。
“公子,公子?”
“噢,远叔继续说!”
“公子,明日鸿门之约?”
“推不掉也不能推!”
明知来者不善,他却不能挑明这层窗户纸,不但为他的翎儿,更为当初他许下的誓言,那道又高又厚的门,他绝不踏入。
英雄会散,轩辕寒殇却未急着回宫,敏穆早就从椅子上腾身而起,与帝王并肩而坐,简直是如坐针毡。
微举目,探看帝王的脸色,但见其嘴角微扬,看来陛下心境甚好,想来也是,除了南宫世家这个大祸患,又在半天的功夫里尽收千万黄金白银,更将天下第一庄套的死死地,心情不好才怪!
“敏穆!”
“臣……在!”
“去吧南宫跃找来!”
“南宫跃?”敏穆轻呢,见龙眸厉光闪来,赶紧恭敬退下,心中仍是不解,此时找那个卖主求荣的人何干?
瞟了眼敏穆跑远的身影,轩辕寒殇玩味似的低头弄茶,慵懒清淡的声音似对着厅中的空气说话一般,“出来吧。”
眨眼的功夫,厅中侧门闪出两道黑影,扑通一声跪在了轩辕寒殇的脚下,齐声唤:“主子!”
“今天来的人都看清楚了?”
“是!”
“朕要知道那个红发女子的真正身份,来历!”
“属下明白!”
弹指间,黑衣人如鬼魅般退去,轩辕寒殇沉下双眼,脑中不断闪过那如火般的红发,那面无表情的妖颜,那冷似寒冰的气息。世间鲜少见红发之人,虽身为帝王却也是头一次得见。红发,记得以前听什么人说过,深思过后,谈起红发之人的正是南宫跃。
他记得没错的话,南宫跃无意间曾说过,在这世上南宫广最精心的事便是南宫家的家业,最上心的人便是他的孙女,一个生下来就是满头红发的丫头。南宫家里不知道多少人把那丫头当成怪胎,独南宫广非但不信邪,还视那丫头为掌上明珠。血洗门庭之时,他命人格外留意,若见到红发女子定要留下活口,死卫回禀,反复搜过,根本没有南宫跃所说的红发女子。
南宫跃绝对没那个狗胆跟他戏言这种事,是她逃过了绝杀?
“陛下,臣将南宫跃带来了!”门外恭敬地禀报,扯回了轩辕寒殇的沉思。
厅门开,敏穆扯着个清瘦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没走几步就扑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好了,这没外人,用不着这么见外。”
“用,用得着,用得着。奴……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跃!”
“奴才在……在!”
“朕有数月没有见到你了,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这个诛杀乱贼的大功臣过的可好!”
“皇……皇上!”重呼声中,南宫跃忽然哭了起来,原本丰泽光润的脸如今瘦的两腮深陷了下去。原本滴溜溜乱转的严重变得无神无光,眼周呈乌青之色,整张脸跟中了毒似的,雾蒙蒙的。
啪的一声,帝王手中的茶碗拍到了桌面,“你哭什么!不愿见朕?”
“不不,不是,奴才愿意见皇上,奴才盼着见皇上,奴才这是乐的,这是乐的哭呢!”
是与不是南宫跃心里最清楚,而轩辕寒殇也同样明白,往日风光神采的南宫跃能成如今这个模样,监斩官一职可不是好当的,尤其监斩的还是他同血脉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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