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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疯了都对付不了刁嘴

“对了,一飞龙那边怎么样?”感召男爵的身边挤出那个曾暴打过我的汉子车轮儿。

“那边!我刚才才有了点眉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正在跟国王骑士长官们过手的就是一飞龙他们。”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

“什么?”车轮儿大吼起来,“你竟然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你的任务是什么?”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吓得我手脚哆嗦了起来,我的任务是什么?我好像真的忘了,“你恰恰­干­反了!我要求没收他的所有财产!”

“是吗?”我停止不了这突然跳出来的惊慌,脑袋也想不出什么转圈的点子,我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下等兵!这……可如何是好?”感召男爵紧张得口吃起来,一双眼睛在人群里找着希望。

“他把任务­干­反了,没收他的财产还不够!”

“我要求把他开刀问斩!”“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对不起!各位兵爷,我刚才查看了任务记录,这位下等兵的任务是阻止一飞龙他们回攻据点,一旦阻止了,就立即通知队长带人回去回防!”一位面熟的人不卑不亢地说。

“他引着一飞龙进攻这个据点,不是­干­反了任务,是什么?”车轮儿的吼叫再次响起。

“这里面的据点是特指一飞龙的老窝!不是这里!如果人家把一飞龙引到这里来,不但不能惩罚,还要大大地奖励!人家可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人“嘭”地一声关掉了他手上的账本,得意洋洋地盯着车轮儿。

“哎呀!恩人啊!”我哆哆嗦嗦地跑上去捉住他的人,“谢谢你救了我的小命!谢谢!”我扭头问感召男爵,“队长,这位先生是谁请来的?只要我还能挣到财物,一定全用来,不,用一部分来感谢二位。”

“下等兵!你是不是犯糊涂了?这位先生不是你请来的吗?你还给他的职位起了一个名字,叫‘督天官’?”

“哎哟!兵爷,真是贵人多忘事,真把我这个‘奉云承青’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冲我笑了一笑,摆出高傲的样子。

“好啦!我们赶快去接人吧!”感召男爵拉着我又往山下赶,“下等兵,你得想个办法让这些国王骑士真的去­骚­扰土匪才是大事啊!”

“这个!”我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对了!你一定累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嘿!哪位兄弟带了水?吃的?给下等兵一些!”说着说着,感召男爵就要把我扔在路边——“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吧!在这儿我一个人肯定想不出来!”我急忙摆手。

跟着他们一起走,我的心中才有安全感——我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因为分开了一两天,心中对他们有了恐惧。我使劲感觉一下这里的安全感,安全感,我要稳住!

怎么办?怎么办?让他们直接去肯定不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那头妖怪!从他们那里调出几个人来?也不行,他们集体行动的意识太强了!就算调出几个人来,也不起作用!那不就是说,除非他们要硬着头皮闯过去,否则怎样弄都不起作用?可是他们一旦受阻被围,很可能再也没有用了,冲了过去,对我们也就再也没有用了!看来只有把这个寨子弄出来用用,我们打着他们的旗号,或者他们自己坚守住寨子,大张旗鼓地要跟土匪对着­干­,那只要他们在寨子里,土匪们就会自动跑来让我们­骚­扰!还有个法子,不行,我们的人实力太低,不能用,这个伪装后主动­骚­扰的法子!看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以用了。

“这么办?我们在一边偷闲,他们会­干­吗?”听完我的发法子后,感召男爵发问了,“不要偷­鸡­不成,倒失把米啊!”

“对!所以,我们的人就是要想办法冲进那个县城,和城里取得联系,制造一个适当的时机,由我们和城里的人狠狠地咬土匪们一口!”我跟着补充。

“他们能相信我们有那个实力?我自己都不相信!”感召男爵摇着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听众。

“只要给我们时间,多占几个据点,再多招些新兵,这不就行了!这段时间就得靠他们分化土匪们的实力!”我再也想不出其它的方法了。

“好了!这样基本上能说得通了!”感召男爵扭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也好好想想,一旦失败,我们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国王骑士们保护着教会法师们,抬着那头妖怪正在往山上爬,我刚好迎接着。不等我们上前说话,那个挫山跑了出来,“你们赶快到下边去捡些武器,到时候我们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你们也有几把家伙用用,不会耽误我们的事!”

“是!”感召男爵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弟兄们!尊敬的挫山长官说了,让弟兄们去捡几把顺手的兵器,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大部分的人都去了那个死人堆放的山坡,感召男爵和我等几个人没去,他们围着挫山把我们想好的主意进行叙述,我就躲在旁边听消息。

“长官!如果你不放心,我们留下些人给你们打下手!如果你信不过小的们,长官可以亲自来率领我们!”

“这个事儿?我会考虑考虑的,你们先在前面带路!”挫山那没有实底儿的虚壳不管用,只好推开我们,去找凯奔啊,呈尚云啊,等等的大哥处理。

我们识趣儿地赶到很前面引路,可大家的心和耳朵眼睛都注意着这三十几个人——我们的机会,他到底能不能来!

可惜,直到我们引着他们进了寨子,安顿在房子里休息,送上了饭菜,都没个结果出来,大家焦急地等着,可外面那些不愿离开的人却又开始闹起来了,我们只好匆匆赶过去处理他们。

“你们别想赶我走!要不把我留下,要不就把我这条烂命拿去,把骨头扔走,反正我是跟定贵人们了!”嘈杂的声音中一响这个死皮赖脸的话,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又跟着它喊“对”。

“不准吵啦!我们不是说了吗!这一两天你们先在寨子外边等着,饭菜我们照给,闹得我们怎么­干­活啊!”感召男爵见拦阻不太顶事,就焦急地低声急喝。

“不行!我们要见那些高贵的贵族,你们这些低贱的小奴不顶用!”这么一个声音响起,别说我们自私军的脾气差,没有用手中的刀枪打过去就算是好的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感召男爵的脾气一蹦烧得我们的耳根子发颤,“我们自私军可不是奴才队!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孬种,你们以为见着了那些国王骑士,你们就有机会认主啦!我呸,你们到山下去看看,这个寨子里的土匪是怎么死的,去看清楚点!一群狗屁不如的废物!我呸——”被几个人拉住的感召男爵还是骂不绝口。

“哟!人家多利害啊,刚才给贵人们引路的时候,差点没把舌头伸进人家靴子的ρi眼里,不但找错了地方,还啃了一嘴的灰!”这群人里面有个嘴皮子高手,跟他对骂,惹他而不狠揍他,我们都得吃他嘴上的亏。

看着自私军的弟兄们火一直往上涨,那善意的脸化为了僵冷的灰­色­,一场爆炸­性­表演就要上场了,我赶忙推开感召男爵,冲进这群人,找到嘴皮子刁钻的家伙,伸手就给他两耳光——哈哈大笑的人群突然冷了下来,一双双憎恨的眼睛盯着我,我却挺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伸长脖子仔细地看那张刁嘴,那张刁嘴后面的手有了点导火索的动作,一巴掌扇了过来,我却不躲不避不喊不叫,像没挨打一样吞下了他的火星,保持原样地看着他,那张嘴的刁劲似乎被堵住了几秒钟,刚要出口,我又伸出了手,不是扇耳光,而是一只挡着他的手,一只抓住空隙捏住了他的脸,很高兴地大叫:“上帝啊!这张嘴怎么长得跟我老婆下面的玩意儿一样啊!”一只手和一只手肘抵挡住他的反抗,扭头向人群展示,“你们瞧!这好的弹­性­,跟生了五六个孩子似的!这可是一张宝嘴啊,谁都不要跟我抢!今天,老子就用这张嘴尝尝腥儿!”我们自私军的人火气算是没了,这群人看我手里有没个棍子什么的,分不清我到底是哪边的人,一时又不好对我发作。

“我的爷爷呀!你老轻点!我的脸皮儿薄,小心撕破了染红了你老的手!”这张嘴后面的手被我挡死了,就吐麻辣烫水来。

我捏着他的脸皮,拖到一个老汉面前:“老爷子!我这个晚辈不敢独享,先请你老玩玩吧!”恭恭敬敬地邀请。

“别找我!我死都不好那一口!”老汉连忙摆手退到一边。

我捏着刁嘴的脸,拖到一个老婆婆的面前:“老人家!你老拿去玩玩,很好玩的!”

“啊!”老婆婆大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还好有旁人搀扶着,旁人还帮着骂:“缺德鬼,滚开!”

“哎!你们谁想试试,很好玩的!”很认真,用那勾魂的声音喊起来,这群人终于有了反应:“疯子!这肯定是个疯子!这是从哪儿来的!”对我指指点点地说。

“他们都不想玩你,你一定不好玩!”我使劲一扯,松开了手,“你一定好玩,过来,我们一起玩!”伸手又去抓旁边的人,吓得这群人纷纷躲避,自私军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群缺德鬼,不要以为一个疯子就能阻挡我们求见高贵的贵人们的心!”那张刁嘴获得自由后又开始放刁。

“我可不是什么疯子!”我收拾起自己疯子的嘴脸,“这位大哥有拜见贵族们的心是好的!我们也不会拦着!可谁见过像你们一样拜见的人!真正来拜谢的奴才,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手里还要捧着谢礼,面前的过道还要扫得一尘不染!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就放你们进去!”扭头对自私军的人问:“我说的对不对?”

“对!太对了!”——“不过!进门还要给进门礼!”——“走道,要给走道费!”——“贵人们一句‘赏’,管财物的要抽九成!”——“贵人们一声‘杀’,动刀的要收动刀钱!”——“贵人们一个‘滚’,扫地的要收扫地银!”……一大堆的收费项目出炉,真怕他们会不来了!

“凭什么,我们要听你们的!你们只不过是依附着贵人们的土匪!什么‘自私军’,我呸!”刁嘴的嘴真是太利害了,一下又找到了一个借口。

遇上这刁钻的对手,我是斗不过他的,我甘拜下风,要想稳住他们不能靠嘴,得靠实际行动,可有什么好的行动呢?——看着自私军的弟兄们被一个一个的“土匪”、“强盗”骂得还不了口,心火一直往上冒,大开杀戒的念头不让冒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哑巴了是吧!让我们说中了吧!一群假装不混蛋的混蛋!你们有啥资格在这里挡住我们……”

听着这叫人动刀的话,我终于有了个办法:“队长!走,我们去见,尊敬的国王骑士们!别理这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扭身就往寨子里走。

感召男爵见对这群人实在是没法儿了,也就冲他们狠吐了口口水:“弟兄们,走!把寨门关好了!让这群疯狗在这里好好练练嗓子!”

“嘿!他竟敢说我们是疯狗……”身后的吵闹声在大门关闭后继续响着,我不去理他们:“队长,国王骑士们把我弄得太尴尬了,这里的人不好放手去处理!我们刚好可以借这些人的事去探探路!就说这些人吵着闹着拼着命要见他们,如果他们要驻守这个寨子,请他们派出一个骑士来处理一下!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就好放手处理这群人了!如果他们不决定,我们只好放他们进来了!”

“对!就这么­干­!现在这不清不楚的,害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早点有结果,我们才能安心!”有人开始赞同了。

“队长,你快去!要不是看在这些国王骑士的脸面,老子早就砍了他们,用不着那些个人用不要脸的举动来玷污我们的名声!”车轮儿含锋带芒地催促感召男爵。

感召男爵看了一眼我,叫上车轮儿等几个人就进了国王骑士休息的房子,不一会儿他们就捧着挫山出来了:“有这些人!让我去看看他们长得什么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有了一把骑士剑,甩到空中玩了个花样换手的把戏,一股吃人的气势在他的非国王骑士盔甲的穿扮增加威势下,如同一条巨龙的龙威,吓得路上的我们急忙后退哈腰,打开大门,让他飞腾而去。

“啪!”挫山把骑士剑往地上一Сhā,丁字步一跳,双手交叉在胸口,不冷不热地对面前静悄悄的人说:“就是你们要见本骑士!有几匹战马,又有几套战甲要献上啊!”

“哎哟!拜见尊贵无比,神勇天下的骑士大人!”那张刁嘴终于有了反应,匍匐到挫山跟前,“小的们仰慕骑士大人的光彩已经几辈子了,今日得亲眼一见,真是有幸……”一溜拍马屁。

“停!我问你们的话,快回答,再多说一个字,本骑士就砍你们一个头!”挫山虽然很是享受,可惜他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小的是来投奔骑士大人的!愿为骑士大人效犬马之劳!”一堆诚惶诚恐的归顺话。

“放屁!你们刚从这个土匪窝出去,想凭几声好话就要进门!没门!一个人献上一匹战马,一套盔甲才准放他们进来!那个感召,快带你要到人走吧!要是你完成不了任务,提头来见!”扭身,一脚踢起Сhā在地上的骑士剑,双手放开,右手牢牢地抓住,跨着大步进了寨门。

“弟兄们!要想跟我去拼命的带上自己原来的­干­粮,出发!”顿一顿,“想留在这儿的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迈开步子就从趴在地上的人身边往山下走去——竟然没一个人留下。

没人看守,敞开的大门在那群人面前,他们却在那里找不到去处了,突然又是那张刁嘴着急地大叫:“诸位大哥等一等!我们可怎么办?”慌慌张张地赶来。

“你们最好不要跟来,我们可都有杀你们的心,你们就自己找活路去吧!”自私军里响起了痛快的嘲笑声。

“这下可好,他们都不收留我们了……”那一群人开始互相争吵,扭打——可我们的脚步都没有丝毫减缓。

当我们走过那尸体遍地的战场时,除了心惊就是胆战,我们迟早也会遇上这种拼命的战斗——我们正走去的就是这样一个战场。

“下等兵!我们具体的行动方案,你想好了没有!”感召男爵在路上突然问我。

“队长!你没想好吗?我以为你们跟国王骑士们都商量好了!”我早已空白的脑袋被他的问话给吓得有了反应。

“这些事能跟他们商量?我看你是真的太累了!”感召男爵站住,“弟兄们我们别走了,去一两个放哨,其它的都来出出最自私的主意!”四十多个人在他的号令下全都围了过来。

“既然卑鄙无耻的人没有了点子,那我就先说一个!”车轮儿冲我冷笑了一下,“土匪里派系众多,我们只要冒充土匪就能混到里面去,那时我们就会有机会与县城里的人联系了。”

“这个法子只能由一两个人去­干­,多了又没用,就是所有人都混进了县城,我们这么一点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有人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看,我们打着国王骑士队附属军的旗号去向土匪叫阵,然后我们就领着土匪往国王骑士那里带,让国王骑士们把引来的土匪们全部杀掉!然后我们再来几次!不就行了!”

“不行!”感召男爵发话了,“你这个法子是把自私军当诱饵,等着土匪来吃!土匪一旦咬住我们,或者国王骑士放弃了我们,我们将全军覆没!”他的反对非常有力。

“那我们把崇厚岭那里的逍遥军引来,让他们两支土匪火并,我们渔翁得利!”又有一个点子喷出来。

“你这个主意更馊!”车轮儿的报复语气出来了,“这么大的两支土匪把我们一夹,不用打,饿也得把我们饿死!”

“我们借国王骑士的名号去招降这些土匪?”

……

听了很多个主意,都没能撬开我的脑袋,看来我们还不能进行这个计划——“对了!我们可以不以­骚­扰土匪为目的,我们可以先以扩军为目的啊!”我把我的所得说了出来。

“扩军!粮食?人?那么就得攻破土匪窝!可这很麻烦啊!刚才不是说了,那些很可能把窝里的人和粮食全搬光了,用得了几次,可不能一直用!而且现在已经用了两次!”大唱反调的车轮儿很严肃地说,根本没有带有一点私人感情了。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不能使用这种方法来扩军,我们先把敌人的有粮的地方找出来,选出几个最大的,找出它们的防守薄弱点,然后我们就到所有藏在山里的难民里去广泛传播,然后到那些没有什么钱粮的土匪里去挑拨离间,一支强大的军队就会汇流而来,说不定能一下击破土匪们!甚至我们可以躲到一边看热闹!”

“能找到那些粮食,不如一把火烧了,土匪们就会自己散了!”有人上来补充。

“烧了!我们吃什么?除非把我们逼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很多人大叫着不行。

“这个法子不是直接扩军,却也是间接扩军,粮食还不用我们出,看来当真可行!”车轮儿沉思了一会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好!我们现在就假装成巡逻的土匪,大家的耳朵、眼睛放灵光点,找着粮食有大功!”感召男爵紧皱的眉头展开了。

“队长!你说的话有问题!”车轮儿的大反调又冒了出来,“我们装成土匪,那就得有山大王,坐交椅的,还要懂他们的黑话,密语,接头的手势等等!这些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的!还有,一旦遇见土匪什么警急调动,你说我们是听还是不听?危险得很啊!”

“我们总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到处走吧?”感召男爵反问,“或者大家放下好不容易到手的武器,化成难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这样吧!我们还是冒充土匪,但我们要尽量少接触有危险的人!实在避不了啦就把他们给­干­掉!”车轮儿抿抿嘴说。

大家似乎没有什么意见了,就迈动脚开始接近土匪大营,再也没有点人声。

“就在前面,那几十个人太厉害了,等会儿大家可不能犹豫,一楞神就会被砍下脑袋!”这次真是太危险了,还好,大家的耳朵听见前面的路上有了这么一阵嚷嚷,迅速躲了起来。

“一飞龙!要是你敢戏弄我们,看你能逃到哪去,我的追风刀可不是吹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骗你­干­嘛?我手下的兄弟全死在了那里,要不是他们够义气掩护我逃出来找帮手,老子早死在了那里!现在那些人一定在你们的寨子里!要是我骗你,当场把脑袋剁下来赔给你!”

“老子谅你不敢侵占我们弟兄的地盘,大大王白林成沙大哥可照顾着我们弟兄!前面带路!要是真有那么一号子人马,定要把他们砍成­肉­泥祭奠弟兄们的英魂!”

“大哥!你还没听说啊!真的有这么一伙人,他们是官军派来的探路先锋!”一队人绰着刀剑矛戟走过我们面前。

“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原来你还真不知道!我听其它山头的兄弟说的,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大大王才下令提前炸城墙的!否则再给我们半个月时间,把那里再挖宽些,火药再多放些,那缺口哪会才那么大点,肯定一举攻破!”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已经走过去的头头揪着身边的人。

“昨天晚上,大哥不是喝醉了吗?小的叫都叫不醒!”

“喝酒误事!老子今天下令,从今以后都不准再喝酒了!”扔开手中的人,“妈的!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们的山头竟然给别人占了!弟兄们冲啊!”——“冲啊!”他开始跑。

“他们有多少人?”感召男爵见土匪们走远了问我。

“我一直关心他们说什么,倒没怎么数!”我尴尬地摇头。

“我大概数了下!大概有七八百人!”车轮儿得意地说。

“这么多人,国王骑士们不知能不能顶住!”一听这个数字好多人都来了这么个疑问,“累也得把他们给累死!”

“大家千万不要想现在就去增援,我们的实力大家心里都有底!我们得尽快扩军!”我急忙拦阻。

一种紧迫感突然降临到我们的身上,大家被它催得拼命地往前面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的汗水一直飞洒,我的害怕越跳越高——死亡!那夺去人生命的死亡抓得更紧了!风中石的背后似乎存在的恶魔也应该张开了大口!怪情国内的四十大队也可能正在血刃下待砍!还有那些接触过我的丰衣、长命、黑泥也许已成了土坤他们的刀下魂……我,我却还在这个鬼地方挣扎,我的智慧已经开始枯竭,那么我的死期也离我不远了吧!可我建立一个梦想之地的人生目标的大门还没找到——我已经被这些急迫给压得想要自杀了!但是我的自杀必须得缓解一下他们的急迫,可我又做不到,只好继续顶着这些越来越大的负担往前赶!往前赶,为什么我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为什么我不能跑似闪电,飞似苍鹰?可怕!这样平凡的我实在是太令我觉得可怕了!这样的我会错过多少好地机会!“呸!”吐一口粘稠的唾沫,双手撑着膝盖歇口气,看看前面的人。我不用怕,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靠自己活着的!我不用怕,他们的能力是我一个人不能相比的!我不用怕!,他们就算死了,也不会怪我的!放轻松,放下负担,放下害怕,深呼吸,享受这难走的路吧!

“嘿!我真是笨蛋!我不是想好了让那九个教会法师来­干­这个话吗?”我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失误摆在了我的面前,“没有风中石,他们就能替代一下风中石!我们的事情就简单啦!他们的安全也稳固得多啦!我失去了风中石,可还有他们啊!哎!哎!”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我怎么回事啊!”

“下等兵!你­干­什么?”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关切的脸,“脸上有蚊子也不用这样狠抽吧!”

“别提了!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可现在连改正的机会也没有了!你说我能不狠抽自己吗?”哈着气,努力口齿清楚地说。

“不会吧!我刚加入自私军不久,就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好多东西都是从你脑袋里长出来的!”

“别!千万别这么说,可我犯的错误也并不少!像这次,哎!如果国王骑士大人他们想到了这个法子,那还有机会改正,如果他们没有把我们当一回事儿,那我们真的是白白地浪费了一条活命的大路,走上了危险的小路!”喘几口气,扯着脚又开始赶,“走吧!我们跑快点,早点找到那些粮食,我们活命的机会就大一点!”

“放心吧!人家是尊贵的国王骑士大人,还有上帝的使者,教会法师,他们肯定会洞悉一切的!”

“那就好!”我们又沉入了艰难的赶路中。

急躁,急躁,那该死的急躁,它在我的心中越长越大,从开始的独木长成了树林,从虚幻的树林变成了脚下的山林,它的每一块石头都在胳肢我的心,它的每一根枝条都在搔我的肺,每一口空气都在蒙蔽我的视野——急躁一跃而上,跳到了暴躁的境界,身体变成了包着正在发芽的种子外皮,不破命就没了,破了,我就得脱一层皮,我的嘴巴刚好成了喷出蒸汽的阀门,我的手脚成了脱掉蛇皮的卡子,忍不住想高声呐喊,忍不住要暴打山林土石!

“你们怎么跟蜗牛一样啊!该死!”正当我要挥拳砸路边的一棵树时,从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声音,一个教会法师冲到地面,“你们的队长在哪儿?该死!”

感召男爵喘着气往教会法师那里跑去:“尊敬的,神圣的,慈悲的……”他一边跑,一边吃力地吐着恭维。

“别来这套!”教会法师放开声音大叫,“呈尚云骑士请我来帮你们!要是今天天黑前,你们还没有打乱打散这些土匪,今天晚上,你们不得不回去解围!”把黑袍的袖子一甩,“快说,我可以怎么帮你们?”

“找粮食!我们需要先找到土匪们的粮食!”感召男爵没跑过去,我都还没挪动脚,队伍里就有力气挺足的人大叫。

“粮食!”教会法师重复一遍,抱着法杖,就开始往天空飞去,“一把火把他们的粮食烧了,他们不乱才怪!”刚说完这话就淹没在树梢之中了。

正在赶路的我们都呆呆地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天空,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大叫:“那我们怎么办?”“魔法师把粮食烧了,我们吃什么?”“天啦!早知道这样,我们还走个屁路!赶个屁脚!”“我们去找那些难民?有魔法师,还用得着我们?”……声音一起,路上就倒下了一片,没有人在向任务赶去——有点力气的人,最多走到熟人身边,就开始休息,嘴巴开始说话。

我也被教会法师的话给击倒了,倒在路上任由暴躁从身上的孔洞中喷出,再也拿不出力气来行动,把所有­精­力集中到头上,开始思考:教会法师成功烧掉土匪的粮食可能­性­有多大?估算一下,他们在捉圣风长老时,一个魔法能炸掉几块石头,那么换算成点燃粮食,大概能在瞬间点燃一张床那么宽的地方!他们施一个魔法,大概需要十来秒钟才能发出第二个魔法,他还得移动一定距离,保护自己不被土匪所伤,所擒,那么又得十多二十秒钟,一旦土匪中有一个弓箭手出现,他应该就得开始逃!这样算来,这么一个魔法师应该可以点上十来次吧!粮食由于是被瞬间点燃的,又没有引火之物,有袋子装着的话,袋子一烂,迸发出粮食来可能会把火给弄熄!如果是一堆粮食的顶上着了火,装不装都一样,火气向上飘,往下燃烧的速度应该很慢,所以就算有可能点燃那山堆般的粮食,也烧不了多少就会被扑灭——除非这些土匪在粮食周围布满了引火之物。

自私军仍然在无力地争吵着,我虽然想通了一点,可我瞟他们的一眼令我感到极度恐慌——不赶快想出办法,不是把命丢了,就是把已经计划好的前途丢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袋里天旋地转,没有好好休息的疲劳与憔悴都在折磨我快要停止转动的脑袋。追,一个闪电撕开脑袋,速度的限制一下把我打趴下;回,一个声音炸开,腿脚的虚弱却迫使我不能正面面对土匪们那凶恶的屠刀……轻轻地揉揉我这该死的头颅,“今天必须打乱这些土匪,可是以我们的行进速度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继续去­干­,也会失去国王骑士这颗大树遮荫,回去看来是必然的,可我们的实力就这么点,那么——我们去打乱这些围攻国王骑士的土匪——啊,就是这样,七八百人,是我们几十个人能影响到的!”心里下了决定。

“看来我又得出尔反尔了?”我开口向旁边的人苦笑,撑着自己的腿脚,寻找感召男爵的身影——“看样子,你又有办法了?”那个关切我的生人欣喜地向我这里投来目光,我皱得跟苦瓜一样的脸露出满口黄牙,点了点头,他倏地一跳,“兄弟们!别吵啦!来听听我们自私军的大智囊有什么好的办法?”——想阻止他这样呐喊的我,刚走出半步,人家就吼完了,我的苦瓜脸顿时就和四肢一起僵住了。

“呵!下等兵!快说来听听!”争吵的人们被吼声给吓停了嘴,眼睛都往这里瞟来,然后大部分给了我一个漠视就又说自己去的,只有感召男爵,这个不知颓废到哪里去了的队长跳出来,急切地问,他这一问,以他为中心的新老兄弟又先后放下了自己的话,再一次关注过来。

“我们必须回去!”在两三秒的安静后,一个人大喊。

“屁话!回去送死啊!”又是一个讥讽。

“我是说回最先的那个据点去!”再一次抗辩。

“回那儿去?”又跑来一个人调笑,“去坐月子啊!等这些土匪外公给你送补品来?”

……

一阵吵闹又开始了,感召男爵发现大家一边在围过来,却一边又在毫无目的地乱争吵,马上大喊:“等一下!我们先听听下等兵的计划!”

人群再一次慢慢安静下来,“好了!这个无耻的混蛋,说吧!看你的傻样能吐出什么样的狗屎来!”车轮儿我这个强大的对手诬蔑地说。

“好吧!”我收起自己的苦瓜脸,双手在脸上一阵揉搓,把自己的思路揉出来:“各位大哥!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必须回去帮国王骑士解围!”

“不知道谁大叫着我们千万不能回去?”车轮儿开始领着几个同路人起哄,“刚才已经有弟兄说了这个,你再拿出来说,真是死皮赖脸!”出气似的说完了这几句话,又安静下来。

“嘿!我说你们先别吵行不行!下等兵可是我们的柱梁,他自私军的重要­性­谁都不能否认!”站在我旁边的人开始为我声讨车轮儿,“先听人家把话说完!”

“我向各位道歉!因为我的出尔反尔向各位道歉!但是按照刚才那个法师的说法,国王骑士们支持不了一天时间就会崩溃,这样的话我们原本计划的事情就会毫无作用!现在,我们回去帮他们,不等于我们一直要帮他们,也不等于只是帮他们!”

“别废话!”车轮儿不满地提醒。

“好!我的计划是,回去通过一系列假扮土匪的活动,把粮食已经烧掉的消息传给土匪,看看他们有何反应。如果他们撤退,那么我们马上跟着他们的脚步继续进行扩军和捣乱;如果他们不撤退,那么我们开始进行偷袭他们带着的粮食,让他们不得不撤退!然后按照原计划进行!”

七十八 伏击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不是车轮儿的声音,可好像是在配合车轮儿。

“不对!”车轮儿扭过头去对那个人狠狠一瞪眼,“我怎么招了你这么一个新兵!滚开!少在这里乱忽悠!”

“大哥?你……”那个似乎还不愿意执行车轮儿的命令。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着我吗?就是因为你小子的脑袋瓜似乎挺好用的!自私军的人必须维护自己的权利!你可倒好一直跟着我说,还有你,你……”恶狠狠地点指他身边的几个人。

“下等兵!你先说说我们要怎样假装,才能让那些土匪相信!”发完脾气的车轮儿突地向我递过来恶狠狠的一眼。

“我打算这样!我们假装得到消息前去救援的土匪,慌乱地往土匪大营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招呼隐藏在山里的弟兄。当然这只需要一两个人就行了,而其他的人就隐藏到一边看情况!”顿一顿,用手再次敲打自己的脑袋,“对了,这个时间最好在一个小时以后,我想这段时间应该够那个教会法师用的吧!”突然间又想到一点,“对了,最好有人能爬上周围某个山顶,真的能看见土匪大营的更好,那人在上面一声高喊,这里行动,显得更真实!”

“我觉得这还不够!”感召男爵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们大部分人在这个计划里没有发挥作用?傻等着那是浪费啊!”

“队长!那我们这样,其他人就在这段时间里去­骚­扰,怎么样?”

“不好!我们可还没真正地跟土匪们打过仗,今天的胜利都是全靠国王骑士的猛烈杀敌,而我们只是偷袭些老弱残兵!我觉得我们最好一个人都不要死!”一个人很沉重地说,“这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他的一双眼睛盯向我来,“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这个嘛?有了,大家可以躲在土匪的身后,一旦有落单的家伙,在确保……”我强制自己想出一个法子来,“不好!这根本不可能!”继续敲打自己的脑袋,压榨,压榨,“对了,剩下的大部分人可以在周围找那些躲着的流民,把我们要抢土匪的粮食的计划告诉他们!告诉越多的人越好!”回忆起土匪来的时候的情况,“大家应该知道没发现这些土匪带着什么粮食,也就是说,他们肯定会回去!”心里一个咯噔,胆差点被砸破,“土匪们一定想马上解决掉国王骑士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兄弟们,我们得马上往回赶去几个人,用我们已经占领了一飞龙的老巢的消息去扰乱一下他们的士气!然后其他人就在土匪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想个办法­干­掉他们一些残兵!像什么在山坡上往下砸石头什么的!”

“谁赶回去告诉土匪们这个消息?谁去爬山顶?谁去假装找自己的土匪兄弟救粮食?”感召男爵神­色­慌张地开始分派任务。

“我去送消息!不过,一定得给我记个大功!我认识一飞龙!”一个人面­色­沉重地走出来。

“好!”感召男爵抓过督天官奉云承青,“记下!”

“我去找山顶!”“我去!”“我去!”……十来个人开始争抢!

“这怎么办?”感召男爵走过来抓过我,傻愣愣地看着他们,“总不能让他们一起去吧?”

“队长!这样行不行,他们都可以去,但是这个任务只记两个人的功!那个乱跑乱喊的最好也只记两个人的功!这个记一次功的就意味着在此次战斗后,再分配战利品时,能在按功劳分配的那部分额外切出来一部分,保证他们拿到比每个人平均分得的数量多百分之十,完不成任务就不惩罚也不奖励!”

“可以吧!可是剩下的人又该怎么办?伏击土匪危险更大啊!”顿一顿,“但是人数多,可以算作是统一行动!不记功为妙!”感召男爵自言自语地走过去宣布了我的“记功法”——虽然有很多人对此方法怀有迟疑态度,但却没有出来反对。

“那我的大功怎么算?那——那就百分之二十吧!”感召男爵一边说,那个督天官就在一边写。

“好出发!”各路人马上开始寻找自己最好的位置,开始争分夺秒地展开自私军第一次团队多任务战。

去找山顶爬的最终有三个人,到土匪周围乱喊的有两个人,深入土匪堆里传消息的一个人,剩下的我们四十来个人就开始找各个埋伏点。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和三个人留在了第一个埋伏点——既因为我太劳累,又因为我要保证第一次伏击的成功——我们准备了三十来个石头堆在面前,轮流看着下面十来米的路上有没有归来的土匪。

我一坐在地上就闭上了眼睛,一闭上眼睛,马上就进入了半昏状态,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只剩下到处乱爬的瞌睡虫。

“快起来!快起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在耳边激荡,沉重的身体还受到了什么摇晃,我那疲惫的意识开始挣扎,挣扎着钻出瞌睡虫的包围。

“下等兵!快看!他们来了!”刚睁开眼睛就被人拖过去,还一把压住我的头,拉住我的背,“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我急忙甩掉脑袋里的沉重,眨眨眼,从他人手中拽出手来,揉掉眼睫毛上的眼屎,“等一下,现在动手不好!我们要砸土匪的中后部分!那样他们才能跑得快些,没有缓过气就会遇到下一波伏击!”

“好个小子!连打埋伏都有这些鬼主意!我看你以后就坐在一边指挥我们就行了!反正动手的少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低沉的赞叹在我耳边响起,几只大手在背上轻拍。

“妈的!你们这些胆小鬼,跑什么跑,一鼓作气把那些小子给宰了才是正事!”一飞龙的声音在土匪里响起——仔细一瞧,这些人应该还没进行一次真正的进攻,他们的身上似乎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难道他们真的会被那些死尸给吓着了?

“老子的老巢都没了,都不着急,你们急个屁!”一飞龙见没人搭理他,继续叫嚷,“你们这么点人,回去也不顶事!”

还是没人搭理一飞龙,他的头开始在队伍中乱转:“妈的!见老子没了弟兄,那个死人也跑了!我他爷爷的得罪了谁啊!这倒霉的事为什么会落到我的头上啊!”

“气死我了!”混在土匪里的一飞龙突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我们这个山顶上来。

“一路上都是他的叫骂声,希望等会儿别被砸死!也好给下面的兄弟留个警觉!”——“啪!”那块飞来的石头砸在我们旁边的树上,反弹出去朝山下滚去,还砸出旁边的人这么一句话。

我深呼吸一下:“开始砸!”看着那些土匪已经过去了绝大部分,只留下五六十人在后面,我们开始进行对一飞龙的攻击的报复。

“嘭!”“轰隆隆!”“轰隆隆!”……石块的声音在朝着一飞龙所在的尾巴冲去。

“妈的!真是上帝要我死啊!”一飞龙发现滚来的山石惊慌地大叫。

“一、二、三……”没有半分钟,三十几个石头就全部滚下了山,土匪的尖叫声混在石头的碰撞声中,血腥的场面来不及看,我们撒腿就逃。

“那儿有人!那儿有人!”一阵疯狂的怒吼在我们的背后传来,“快追!宰了他们!”

“大哥!我们往下哪儿跑?”我紧张得直发颤的腿脚跟不上三位老大,只好问他们的去向,我好歇歇脚,随后赶上去。

“下等兵!我的老大!这会儿你怎么也犯糊涂?快跑,那群饿狗扑上来,你连根骨头都不会剩的!”跑在前面的三人马上就有一个人回头来拉我,“坚持住,多跑会儿,腿脚就会灵便起来的!”

“对啊!我们往哪儿跑?”跑在前面的两个人突然有了问题,停下了脚步,“下等兵!我该往哪儿跑?”

“往哪儿跑?最好能跑到下面的埋伏点去!可惜一旦有人跟踪,那个埋伏点就会暴露!”我喘息着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跑,可惜缓下来的腿脚却再也使不出劲儿来。

三个人都来拉我,我就是瘫了也得往前奔,“那我们先甩掉这些恶狗!”架着我就往山林深处逃去。

“妈的——”山林间突然响起了愤怒的嘶吼,“别追啦!有人带头闹事,连些小毛孩也敢出来闹腾!”似乎都吼出血来了,“妈的!祖­奶­­奶­的,快回营!”

“还好!他们不想追我们了!”我们被一阵拖拽进了一片茂盛的林子,“快躲起来!”我的声音刚落,三个人就带着我跳进了一堆枯叶中,紧接着一阵乱挖,只把我们的眼睛留在外面,努力减缓自己的喘息,眼睛从缝隙中四下里乱看,留心着那些追踪。

一分钟过去了,土匪的吵嚷还没有结束,但没有接近的动静,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十分钟后,土匪的声音渐渐消失,周围的动静只剩下风吹草动,万兽闹林。

“呵——”长长地出一口气,慢慢地钻出枯叶堆,四下里看看,还是没有人,探出一部分头,安全,出去一个人,向一个方向跑上几十米,没有动静,又一个人……一个接着一个跑出了一两里路后,这才集到一起。

“下等兵!这可怎么办?”三个人围着我,要我出主意。

“什么怎么办?我实在没了想法,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我头昏眼浊,只剩下喘气,哪还有什么脑筋。

“我们去下一个埋伏点吧!”一个人边吐口水边抹汗说。

“对!这样去,我们还可以多立点功!”

“别,刚才不是说了,我们很可能被跟踪了!”

“不会吧!都到这步田地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说不一定,人家正在什么地方观察着我们!”

“说得也是,在这林子里,很难发现什么地方躲着人!可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更别说那些常年打猎的人,就是普通人也可以跟着我们的痕迹找到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回到刚才的埋伏点,看看情况怎么样?”

“对!就这样!”

“如果那些土匪跟着我们,可我们却跟着土匪,谁也不能发现我们的身份!”

“说不定,我们跟紧点,还可以在他们遇到埋伏时再捡捡便宜。”

“对!就这么­干­!”

我们四人就这样开始返回埋伏点,劳累让我们只是徒步行走,再也不奔跑,用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毫无阻拦地回到了埋伏点。

眼前的路上堵着几十块石头,有些石头上还有鲜血,石头下面压着几具尸体,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们就开始在这条路边上跟踪土匪。

“小心!啊——”前方的山路上又出现了惨叫声。

“哈哈!走!我赶快跟上去!”一个人大声着向前奔过去。

“别!别!”我急忙大叫,“我的穿着与土匪的分别不大,万一起了误会,我们会自己互斗的!”

“对啊!那我们跟着起什么作用?还不如去山上找那些流民,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行!我们不能单独行动!必须先汇合到一起,划分各个负责的区域!”我的脑袋似乎有了点感觉。

“也是啊!”三人的激动被我泼冷了。

“这个时候,我看我们还是慢慢跟上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还能帮上忙!”我只好无可奈何地说。

我们的步伐在艰难的山峦之间起伏,可前面那些土匪却在一次一次攻击后,速度越来越慢,我们还是慢慢地接近过去。

“哎哟,是你们啊!”突然从树林中跳出几个人来,面带激|情地看着我们,“想不到你们也跟了上来!”

“原来是你们啊!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你的战果怎么样?”

“战果?谁知道啊!不过照这样的情况看,后面埋伏的那些弟兄很难挨啊!”

“对!那些土匪在受到几次伏击后,肯定会提高警惕,说不定还会在左右扫查埋伏!”

“我看不会!他们就算去找,两边都是山,找的人还没有到埋伏点,那些埋伏的攻击肯定就会发出来,就算不能给土匪什么伤害,他们也不会被胆战心惊的土匪给抓住!”我抱着一点儿担心,说出了这些话。

“你们说土匪们在抓不到任何人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

“怎么办?我看他们一定会提高速度,拼着死几个人冲过去!”看看我,“你说呢,下等兵!”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识我,而我却不认识他们啊!别说姓名了,连姓都不知道,“我啊!”搔搔脑袋,“我觉得他们会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算遇到我们这样小规模的伏击,也有足够的空间让绝大部分人躲开!”傻笑一下,“速度倒是要看他们的心情了!”

“对!要看他们的心情!”哈哈笑起来,周围的人都哈哈笑起来。

“走!我们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伙人继续往前走。

惨叫声的确没有了,惊呼声还时不时会在山间回荡,而我们的队伍慢慢地都汇到我身边来了。

七十九 土匪也疯狂

“不得了啦!”走在靠前面的一个人突然惊呼,我们赶紧几步站上身边的高处,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快看,我们的人要吃亏啦!”穷凶极恶的土匪们正围追着五六个人,眼看着就要被堵在一个三四十米高的悬崖上——跳崖,硬拼?

“快往这儿跑!”我扯开嗓子就喊,周边的人不思考什么,跟着也大喊起来,“快往这儿跑,你们的前面是悬崖!”

声音在山间回荡,已经暴露,那我们还管什么埋伏——清点人数后,我们应该还有两波或三波埋伏,他们没暴露,暴露我们没关系——“弟兄们!冲啊!”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我们这只大尾巴如同下山的洪水。

“快逮住这些狗妈养的!宰了这些狗孙子为我们的兄弟报仇!”围堵的土匪也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杀!给我杀啊!”

喊叫声,脚步声,还有自己最关注的喘息声、心跳声,刺激得人热血沸腾,疲劳与胆小都成了被呼吸吹走的尘粒,豪壮与悲愤充斥了全身,没有人迟疑,没有人偏向,土匪、对面的兄弟、我们三方就像吃了什么圣水,什么灵药,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互相定位,锁定目标,然后就是扯开一生中最强大的力量,向前冲!

一脚踢倒面前的一棵小树,毫不怜惜地踩在那柔­嫩­的草上,跳过矮树丛蹬塌一两块松动的石头,手抓着时大时小的树­干­用推拉摧残它们……尘土不起,可树叶满天飞,沙石四下滚,惊得林子的鸟兽纷纷逃离——终于三路人变成了两路人,我们包容进那些对面来的兄弟,冲着对面咆哮的土匪,发出我们反击的呐喊。脖子变粗,脸飞红,沸腾的血液推着我们冲过去,举起手中还没发挥作用的武器,身体与灵魂化为残暴的一道电闪,狠狠地攻击,“去死吧!”

“啪!”“叮!”“嘭!”等各种武器互撞的声音响起,我们全速地冲进了开始减缓速度的土匪,我心中那一点清明一下被震了出来——不好,我们都是厮打的菜鸟,面对这些凶悍得敢围攻县城的土匪,就算我们人多也背不住经验的空缺。

眼看着兄弟们手中的兵器在交战的一二个回合后不是掉了,就是砍空了差点伤到自己人,我的心开始痛,疯狂地痛起来——要不是眼前到土匪只有十来个人,加上我们这三十来号人破釜沉舟的声势,还有土匪们虽然疯狂地呐喊着,可他们还是保持着手底的清明,这时正在探我们手下的功夫——结果是,自自私军手中的武器没有伤害到土匪一根毫毛,对方防守的武器却在我们的许多人身上划出了伤口,最后还被后面的兄弟冲撞得不由自主地向土匪扑去。疯狂的土匪被扑倒在地三四人,其余的土匪见己方的气势似乎处于极弱的状态,手中的武器划出一道弧线,转身跑上几步,找到那些高大的树,有点高度的土坡,大于三四个头的石头……在上面狠狠一蹬,以极快的速度翻身与我们对冲,只见他们的武器击破了兄弟们的防护,眼看着就要斩下头来,我的眼睛冒火,心底剧痛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一眨眼之间,缺乏经验的兄弟们,却无比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前推后拥,没人管倒在地上的人,没人管前面有没有土匪,没有人管手中的武器该往哪里挥,推倒前面减缓速度的兄弟,只是愚蠢地冲,用自己的身体冲!就是这种混乱的气势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反冲过来的土匪虽然攻破了前面一人的防线,可当他要杀人的时候,后面的人不是把前面的人给推倒在地,后面的人一个趔趄刚好趁这个空隙让过了武器,扑倒在土匪身上,就是把人撞飞出去,像一个炮弹钻进了土匪的灯下黑,轰像土匪的身体,头撞,肩扛,手推,稀里糊涂地把土匪们反冲的气势给完全抹杀掉——受伤的难免,死亡的可能不会有好多。

“扑住他们!千万不要他们缓过气来!”我大叫着也跟着扑上,利用我比较成熟的进攻方式,去帮助那些被撞傻,摔傻了的兄弟,不敢用手中的刀,用腿脚给有点失神的土匪来一记釜底抽薪,尽量打飞他们手中的武器,逼他们用­肉­搏,用撕裂嗓子的吼叫镇住土匪们气势的再次增长。

自私军的兄弟们两三个人共同对付一个土匪,虽然还没后制服一个土匪,但是土匪手中的武器却被限制住了,再也使不出致命的攻击,­肉­搏,扭打,扭打,扭打,混乱地进行扭打。

站着的都躺下了,躺下的却站起来了——没有经验的自私军最终没有制服任何一个土匪,反而被他们一个接一个掀翻了,可被掀翻的喘上两口气回过神,又扑了过去,终于疯狂的土匪们一个个嘶喊咆哮后,感到有点无力了,慢慢地开始互相靠拢。

一靠拢的土匪们马上就发挥出惊人的实力,我们竟然再也扑不到土匪的身体,都是被拳脚给打飞了——­肉­搏结束,我们二十来个人围住了十来个土匪——双方的惨象差不多,手中基本上没有了武器,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还留着鼻血,身上都是乱糟糟的——对峙,一边无声地开始对峙,一边清点受伤死亡的人,调整各自的阵线。

没有死亡,这是多么疯狂的结果,“三对一”的结果肯定会让任何将军感到丢人,可我们却都在庆幸,还有的人,回过神来的兄弟还有吓得或紧张得直哆嗦连站都站不稳的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土匪一方走出一个大汉,一边吐着嘴里的血沫,一边撩起袖子擦脸,脸上露出恶狠狠,“为什么跟我们对着­干­?”

“我们?是自私军!是国王骑士们的附属!”我深呼吸几下,放缓自己的心跳,有气无力地说,“官匪碰到一堆了,肯定会有那么一点小冲突!”

“妈的!我说嘛!那么一点国王骑士也敢四处找碴!原来还有你们这些垃圾、狗屎在帮忙!”他用脚抹吐在地上的血沫,“兄弟,我看你们还是滚开吧!你们这么多人都拿我们没办法,何况那边还有我那么多兄弟!你们这是找死!”

“你们的确利害!你们是­精­英,我们这些新手是拿你办法,可是你们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应该都是跟我们差不多的人!少在这里唬我!”我在心里一边叫着“别害怕”,一边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恢复血液的沸腾,镇定,“今天,我奈何不了你们,你们走吧!下次可不一定这么便宜你们了!”扭头询问自己人,“弟兄们!你们认为怎么样?”

“不行!”一个家伙跳出来,“最多拉开距离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来!”

“说得好!有点军人的气势!”很轻蔑地瞟我一眼,看向那个家伙,“那你们让开一个口子!等会儿再见!”

我们的人互相看了看,让他们捡起了身边的武器,退出了一个缺口,让他们退向来的方向,我们捡上我们的武器,然后互相警惕着后退。

“地势!”我们双方都退出了对方的视野,看看我们落脚的地方我就提醒,“不能在这个地方休息,万一土匪过来偷袭,这里的地势极不利于我们防守!”左右看看,“我们到那边的山包上去休息!”

“刚才都是你打退堂鼓,那个杂碎眼看差一点就玩完了,就是因为说了那些屁话,害得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子离开!”——“就是!下等兵,以后你能不能别乱说话!”——“老子今天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你却帮土匪!”——“小子!你脑瓜子好使也别想拦住我们的拳头,下次,你再敢拦住我,老子跟你们没完!”……几个在­肉­搏中非常拼命的兄弟义愤填膺地向我吐口水——我那纷乱的心再也保持不住清醒了,充满了前途被阻的难受。

“杀!”——当我正捶头丧气接受大家的批斗时,突然平地里冒出这么一个声音,我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弹掉了所有的悲伤,疲劳的肌­肉­再一次紧绷——扭头一看,殿后的我,第一个迎接到那十来个土匪的凶恶嗜血的脸,手中的刀,急忙摆出架势,迎接从上往下冲来的土匪。

“妈的!怎么办?他们这么一冲,我们不一定挡得住!”我的心里滴血般地开始痛,“下马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镇住他们,别让他们控制了战场的气势!”我的心一下跳进了嘴里,被牙齿紧紧地咬住,疲劳的肌­肉­,逐渐放轻松,神经调节到极度敏感状态——看着土匪的长矛向我挑来,我身子一矮,滚到地上,手中的刀向旁边的一个土匪砍去,“噗!”没有留意我的,或者是以为我被搠死了的这个土匪,被我在他脚肚子狠狠地撩上了一刀,“啊”地一声惨叫,加上他在下坡上的奔跑,他身子顿时栽倒,那些刚接触到其它自私军的土匪,被着场景弄得一顿,旁边的三个土匪马上改变自己的冲锋路线,向栽倒的土匪旁边扑去,被我躲过的那个土匪,却停住下冲的脚,在地上滑出一条深深的泥沟,身子往地上一撑,手脚并用地向上面的我冲来。

我瞅瞅已经冲进人堆里的土匪,我再一次狠狠地咬住牙齿中间的心,连滚带爬地向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专心冲杀的土匪冲去,他受到了自私军兄弟们的拦阻,速度不得不慢下来,后面正是空当——那个向我冲来的土匪大叫:“小心!”——我的刀砍向的那个土匪放缓了对已经挨了他一刀的兄弟的攻击,扭头瞟去,然后再瞟向身后,大骇的他只能看着我的刀往他的腿肚子上砍去——我没爬起来,只是顺着下冲的速度,往地上一倒,我就像一根山坡上滑下来的木头,直接从他的脚边滑过,手中的刀顺势就是一砍,那只刚提起来的脚就被我狠狠地砍中,鲜血爆出来,我急忙往旁边一滚,手脚并用,手中的刀朝另一名杀得正欢的土匪的砍去,稍微留意着后面的他还是被我砍中了一刀,然后还被我收不住的下滑撞翻在地——我滚到了几个兄弟的脚边,撞得他们一个趔趄,这次停下来。

我赶忙回头看那个正向我追来的土匪,他却刚好被倒在地上的土匪给挡住,手中的长矛虽然伸了过来,可刺到我身边就再也靠不近了。

周围的土匪发现这三个人倒在了地上,纷纷放弃了眼前光挨打的自私军向这里冲来,砍向我以及周围的人——自私军里那些还没有受到波及的兄弟这时突然从下方跳上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地上的三个土匪招呼,与跑过来的土匪挤到一块儿,那些刚才光挨打的兄弟中也有几个跟着土匪往这里冲来,全部挤成了一堆,手中的武器突然间又像失去了作用,“哐啷!”“嘭”武器与身体的接触之声顿时把我掩埋在众人的脚下。

“呀!”人群中突然有人狂吼,不顾那些被夹住、卡住的不能转动的武器的伤害,狂猛地拳打脚踢周围的人,几下就打出了一个空荡,围过来的人都在往山坡下滚,或者拿不住身子往下趔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乱局面,在我看见一片天空的时候终于解除了。

敌我双方都停止了手中的攻击,一边喘气,一边用眼睛看看身边的人的身份——强悍的土匪们再一次扬起了武器,就要往旁边的自私军的人攻去,自私军的人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马上抓起身边的任何可以攻击的武器对着土匪们——疲劳地喘息,只要一有攻击,我们的人还战术又会给他们制造一场混乱。

土匪们扬着武器慢慢地开始靠拢,自私军的人不但开始靠拢,还慢慢地有意识的往比土匪所在地高一点的地方移去,就连那些在地上呼痛的人爬着也加入了汇合。

“好小子!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土匪有一半人受了比较重的伤,另一半人累得半死不活,互相搀扶着缓缓地开始后退,可他们的口气还是很凶猛。

我们的人沉默无言,看着躺或趴在地上的十来人,再看看站着的,发现大家或多或少都新添伤,有的还流血不止——双方还是没有死人。我慢慢地爬起来,刚才被人踩过无数回的我,竟然在多了不少伤痛后恢复了些体力,仰起脸,用刀拄着地,飞扬自己惨烈的笑容:“大哥们!这就走啊,再玩会吧!你们的大部队马上就到!我还等着吃你们的大餐啦!”一边说,一边蹒跚地,与土匪们相隔十多米的距离地往山坡上爬,并驾齐驱地爬。

“小子!你伤了我们三个兄弟!早晚我要向你讨回来的!”人家指着我的鼻子发威。

“别早晚啦!反正我们都已经休息了一两分钟,再来一场吧!”空手的我爬得快些,几下爬到他们的前面,试着站稳了,这才艰难地挥舞几下手中还带着血迹的刀。

“你!小子别跑!”其中一个伤比较轻的丢掉搀扶的人,抓着自己的兵器就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老子跟你单对单,要是有人敢帮手,老子拼了命也要剁了他!”

“别!我这个很自私地,为了保护我自己,能用刀子看你,决不用手,能群殴你,我决不会跟你单挑!”回头望望其他人,“我们虽然也上了伤,但看情况对你更不利啊!这样吧,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不但不把你们当俘虏,还帮你们养伤!养好伤以后,你们想去哪儿我们都不拦!如果走动不方便的话,我们还可以派人送你去!怎么样?”看着停住脚的土匪,我放下刀拄着地,“对了!如果你们想加入自私军,我们优待你们,还给你们一点财产!怎么样?别犹豫了!”

“好小子!你的确挺无赖的!”这个土匪见我不应承他,他又慢慢地往回走,去搀扶其他的土匪,眼看着几步就爬得比我所在的地方高一点,他突然丢掉身边的人,扬起手中的武器向我扑来。

“小心!”事发突然,马上就有人大叫,我却早有提防,对他不理不睬,用刀拄着地往高处爬去,那个土匪笔直冲过来的时候,试图改变方向,可惜他的体力已经不支了,摔到在地上,武器脱手,爬还爬不起来,气得他嗷嗷大叫。

“不许动!”这时我往坡下走三步,手中的刀就放在他的脖子上,很轻松地笑着,“单挑是吧?你已经输了!投不投降?”

“投你妈的屁!”土匪停止嚎叫发现了脖子上的刀,突地,他的身子一偏,往坡下滚了两滚,手一伸抓住了他的武器,就向我掷来,同时翻身边爬边站起来,几个冲撞又撞到那几个土匪身边,“小子!下次你死定了!”

八十 言语调戏

“这位大哥,你说这个话就算成真了,对你来说可不一定是好事!我是死定了,可不一定会死在你手上啊!你要知道,生死这个事说起来很容易困惑人的!”我继续我的无聊战术——万一他们的后援就在不远处,我们的人与这几个土匪挨得太近,而且此刻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一定会有所迟疑的!那就能给自私军足够的时间休息!

“你困惑?你爷爷的刀一刀砍在你脖子上,你就不困惑了!”这个土匪跟其他人对视了几下说——看来他们也采用了无聊战术,要拖住我们。

“是啊!可惜我的爷爷好像没有刀,连把刨粪坑的家伙都没有!”我身后的自私军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休息着,时不时迈上几下脚,及时地占领有利地势。

“你爷爷我有的是刀!过来!现在我就让你明白什么是死!”

“呵呵!真令人高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肯定把头伸到你们!可惜,我看不出你的那把破刀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越是平凡的东西越能让人明白死亡!上帝在……在……反正上帝说了这个话!”

“上帝?你死了见到了上帝,还是从天上掉下来时见到了上帝!我看你是在茅坑里游泳的时候见到了飞下来的‘黄|­色­上帝’!”

“你爷爷的,你们全家才在粪坑里游泳!不,是你们的祖祖辈辈都在粪坑里游泳!”

“不得了!我是人,怎么会跑到粪坑里去?就算我爷爷曾经掏过大粪,但是他从来没有下过粪坑,只有你这种要见‘黄|­色­上帝’的信徒,才会跑到那里去!”

“呸!”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乱飞,“小子,我看你口齿挺伶俐的,这样吧,从今以后天天给我端屎盆子,我把里面的东西全赏给你!机会难得啊!”

“哎!可惜啊!可惜!一个气吞山河的英雄,竟然沦落到瘫痪在床的地步,可惜啊!如果我有那个荣幸的话,我一定用你赏给我的东西帮你建一座豪华的坟墓,让你在那独特的坟墓享受永久的安乐!”顿一顿,“对了,如果你赏我的那些东西不够用的话,我不怕麻烦,也不怕牺牲,一定一边自己捐助同类材料给你,一边四处找人化缘!”

“我——”土匪似乎找不到话说了,借助咳嗽思考了一下,“噷!小子,本大爷赏给你的东西最好不要乱用,最好用你的嘴慢慢地吃掉!我的境况不需要你这渺小的爬虫来管!”

“慢慢——吃——掉?哦!我懂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令贵­妇­人心惊胆战的爬虫都是你养的啊!不得了!不得了!我一定要在你的墓碑上刻上这丰功伟绩!”

“小子!任你有三尺巧舌,也说不到一兵一卒来护着你!总有那么一天,你死定了!”

土匪们已经爬过了高处,开始走下坡,自私军的人停住了脚步,开始注视周围的异动。

我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继续着我的无聊战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肯定是死定了的,可是我的死不一定会和你有什么直接关系啊!”用手中的刀拍拍自己行走有些不便的腿脚,“对了,我要提醒你,你也一定会死的!所以啊,你赶快躺到床上去,我好收集你给我的赏赐,尽早给你造好坟墓,否则,你死后再造,来不及的!说不定耽误了时间,你的骨头都被蛆给啃光了!”

“妈的!小子!”一直跟我说话的那个土匪气得光“哼哼”,再也不敢跟我说话了似的,这时被搀扶着的一个土匪开口骂起来,“你是上帝茅房里出产的,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上帝总有一天会把你送到炼狱去除臭!把你的骨头,血­肉­放在滚油里炸,而且每天还要用铁锤敲打你的身体的每一部分!”

“哦!谢谢这位大哥如此帮忙,我正愁死后没有伴儿,原来那时,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在炸我的油锅下烧火,拿着铁锤不断地敲打我!我死以后能有这么一个不嫌我臭的伴儿,实在是上帝给我最大的恩赐!感谢上帝!”

“你——”土匪们似乎都不敢再跟我这个“变态”动嘴了,虽然气得脸皮直跳,把手中的刀拽了又拽,可还是沉静了下来——突然,最先跟我斗嘴的那个土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邪的笑容。

说得嘴巴快­干­裂的我,扭头看了看离我已经有三四十米远的自私军,恍然大悟地继续往前走,“哎!各位土匪大哥!现在我可以说是孤身一人了,正是说出你们心里的秘密的时候!别人都听不见了!放心,看在你们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不但不会跟任何说,还会帮你们解决问题!”

对方被我的话说破了什么似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只是互相扶持这往前走,“你们不说,那我就让我猜猜看看!”礼貌地询问一句,他们没有反应,“哈!我猜出来了,这边两位大哥好像很亲密,可是看你们的长相又不是亲兄弟模样,难道你们二位是夫妻?”我为我的发现雀跃起来,“你们结婚多久了?你们的孩子多大了?你们两个平时的关系是怎么保持的?”对方连脸都不给我看见,“哎呀!瞧我这眼神,我这都会看错,该死!该死!我真是该死!原来你们都是互为夫妻的呀!瞧瞧你们那互相亲密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啊!我的眼神真是太差了,为了向你们表示我的歉意,让我帮你们照看孩子怎么样?”

“啊——”土匪里有几个人停住了脚步,浑身直颤抖,倏地扭头看看已经在百米开外的自私军,愤怒的猛兽一下被释放出来,甩开旁边的人,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我冲来,手中的武器纷纷向我招呼过来。

“天啊!各位大哥,你们也太小气了吧!竟然就为我猜错了一次你们的关系要杀我!”我急忙转身,一边用三只脚逃,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救命啊!这些夫­妇­要杀我啊!”我的速度不快,可他们的速度也不快,跑在后面的重伤员摔倒了一两个,追我的人跑出几步就泄了气,狠狠地砍旁边的树或者草,痛不欲生地大叫:“滚!”然后转身去搀扶战友去了,唯一死追着我不放的就是那个跟我说话说得最多的家伙——我跑的方向很显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顾忌,死追着我向远离双方的树林深处跑去。我时不时扭回头看看追来的人,他这次跑得快得多,慢慢地就要追上我了,我立刻改变直跑的路线,开始绕着几棵碍事的小树跑,“大哥!你别追我了,我以后不乱说就是了,把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让过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好了!我承认你们都是天造地设的夫妻!这种行了吧!”

“啊——”疯狂的吼叫着又一次向我扑来,我赶快绕着树转了个方向。

“啪!”追我的人摔倒在地,我马上停止我的逃跑,扭回头,手中的刀再一次放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一ρi股坐在地上,“大哥!投降吧!”仰起头,抬高自己的音量大喊:“来人啦!我抓住了一个,你们快来帮忙啊!”

“小子!呸!”土匪连挣扎都不挣扎了,趴在地上狠狠地吐唾沫,“我们怎么遇上了你这种无赖!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一脚把他面前的武器踢开两三米,“这位大哥!我可不是无赖,这是我跟那边的寨子里的一个想找国王骑士们投降的土匪学的!只要你有耳朵,一般人很难逃脱这种折磨的!”我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放心!我们不想真正的俘虏你们,我们只想从你们口中找一些有用的消息,然后就放你们走!”

“休想!本大爷有的是义气,有的是肝胆,要杀就杀,上帝的荣耀会一直照耀我的!”这人慢慢地扭动身,抬头来看我。

“哎!那这样,我们交换消息怎么样?你问一个关于我们的任何问题,我就问一个你们的问题?这可不是什么背叛!”

“你也真想得出?”土匪向刚才跑来的地方望去,只见剩下的那些土匪摇摇晃晃地就围过来了,“嘿!哥们儿,你们听见这小子刚才说的话没有?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放开我们的兄弟,你们的人根本就没有上来帮你的意思!现在我们可是人多的一方了!”那些土匪有所顾忌地停在五米开外。

“哎!各位大哥!说笑吧!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了他!”看他们有不答应的样子,急忙抢着说:“你们先听听我问的问题,然后再决定回不回答?”

他们有些疑虑,又有些动心,一个人问:“你说来听听!”

“请问你们为什么不跟找崇厚岭的逍遥军一起攻打这个县城?有了他们肯定如虎添翼!”我随便找了个问题问。

“这个?”土匪们想都不想就说,“妈的!他们都打下了边防军的基地!找他们来帮我们,这跟自杀有什么分别!”

“也就是说,你们一起打下了那个县城,可是因为他们的兵强马壮,你们就会分不到多少好处?”我试探着问第二个问题。

“对!”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好了!你们回答了一个问题,还免费赠送了一个!我不能不守信!”我慢慢地站起来,手中的刀从土匪的脖子上撤下来,然后转身就跑,直到把我坐在地上休息出来的一口气跑光了才回头看看——“他们没追来!”我又是一ρi股坐到地上好好地休息。

这么说来,这支白林成沙率领的土匪十有八九是从伍陆扩海那里分离出来的,所以他们才各自为战。刚想通这一点,我的瞌睡虫就跳进了脑袋,四处乱蹦,逼着我睡会儿,我却不能睡啊,土匪可还没离开,危险还在眼前——挣扎,我的眼睛奋力地挣扎,可还是闭上了。

一身冷汗,外加喉咙的­干­裂,我猛然间胆战心惊地醒来,看看周围,没有人,听听声音,没有人声,这才有点安心,又有点担心地缓和下来。抓起自己的刀,大张着嘴,极度虚弱地开始山道那边走去。

走到刚才与土匪们开始追逐的地方,我终于看见了自私军的人——他们还在那个山顶上休息。

我好不容易爬到他们跟前,马上就找水喝:“谁有水,给我喝点!我快渴死了!”

“啪!”一个水袋飞来,我丢下兵器,接过水袋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急救。

“下等兵!你小子也真够利害的,竟然敢一个人去招惹他们!”扔来水袋的人似乎有些羡慕地说。

“他?只是狗屁膏药贴多了!能放几个狗屁,还不是被人家吓得飞奔!”马上就有人来抗议我的行为。

“那你一个人去试试!”

“要是老子没受伤,老子一个人肯定搞定他们!”

“嘿嘿!别吵啦!”我从嘴里拽下水袋,“我们马上还要赶路,去找那些在前面埋伏的兄弟!”

“我觉得我以后可要好好思量一下下等兵的说的东西,就像刚才,如果我们听他的爬到随便哪个山包上,也不至于被那几个土匪给撞得摔伤了这么多人!”

“他的?你信就是了,千万别要我跟你一样!他耍的都是小聪明!要打赢土匪,靠得还是真实的实力!”一人一句又把平静的山头给弄得热闹起来。

“实力?人家的实力肯定是我们中间最强的!土匪冲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砍伤了一个土匪!我们这些人中还只有他抓住了俘虏!实力,你抓住了记个俘虏?”

“他能抓住俘虏?人家再动一动手就跑了,这连虾兵都不如!”……

看着,听着大家因为的吵闹,我再一次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喝水,一边找身上的­干­粮吃上那么一点点,几分钟后,我再一次站起来,“我觉得我们该出发了!我拖大家的后腿已经够多了,现在都不要再顾忌我,走吧!”

“好!再不走,天就黑了!”

“受伤较重的兄弟,我建议你们现在回那个山寨,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我看见了那些带血的衣服、裤子,“带重伤战斗可不太够自私啊!除非,有谁有自杀的打算!”

“我不会去!妈的!我跟着你们还有个照应,回去那些国王骑士谁会管我?”

“对啊!到另外一个山寨又太远了!”

……

“带伤的都不想走,那好!为了保证我们的战斗力,重伤的分成一部分跟在我们后面尽量来赶,轻伤和没伤的一部分,加快脚步去接应那些还没有和我们汇合的兄弟!然后,再掉头过来接应重伤的兄弟!”我跟着那些跑得快的人一边往前跑,一边不管对方反应如何地说。

“我是拖后腿的!”刚一跑,我就发现的速度是很慢的,根本跟不上脚,苦笑两下,“我身上根本就没什么见血的伤,想不到也要成为重伤员了!”

当我正在为自己的体弱感叹的时候,却发现领跑的人速度慢了一半多,有的还完全停下来歇气——原来他们以为自己一鼓作气就可以找到人!我这拖后腿的人慢慢地也就赶了上去。

整体速度是没有和土匪的遭遇过那时的一半,疲劳却是那时的四五倍,走走歇歇,歇歇走走,竟然让我们赶上了那十来个在路上赶路的土匪。

我站在山上的一块石头上,对下面的那几个土匪喊:“几位,有见面了!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扔几个石头砸你们啊!”一阵喘不过气的大笑,“赶快投降吧!”

正在我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一个人真的扔了下去一个石头,看着石头由快到慢的滚动,我非常激动地说:“哎!接好啊!看样子你们累得不行了,给你们个石头凳子,坐着慢慢歇息!”

旁边的人狠狠地看我一眼,“妈的,这个坡也太缓了!否则,定砸他们个屁滚尿流!”然后再看土匪们,“嘿!他们也想得到,跑到那边的山上去!”

我跳下石头,对这位仁兄一笑,“回来的时候,再来好好收拾他们,反正等会儿顺路!”

“也对,先找到那些兄弟,回来的时候,他们想跑都跑不掉啦!”

八十一 没有约过的聚会

不知不觉我们找到了下一个埋伏地点,可惜没有人在周围,除了路上那些石块。

“这里的兄弟不会出事了吧?”大家的心里着急在寻找一遍后,慢慢地化为了话语。

“不可能!这个地方没有一个土匪,那就说明他们早跑了,就算分出来几个土匪去追,体力上,也应该是追不上我们的人的!”我想了想说。

“那我们喊上几声,说不定他们就藏在周围!”一个人试探地说出计划。

“不错!反正我们已经暴露了,必须竟然找到他们,撤离这些个伏击土匪们的地方,否则,土匪回到大营后见其实没什么损失,再跑来找我们算账,那时我们可就会吃哑巴亏!”

“自私军的兄弟们到这儿聚合!”——随着不知哪个的一嗓子呼喊,我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竟然又忘了约定一个地方集合,“该死!”

几分钟后,我们的呼喊没有结果,不得不重新计划:“我们留下一部分人在这儿等,他们听见了我们的呼喊,应该不会相信是自己人,其余一部分人继续往前找找!大家看怎么样?对了留在这儿人还要注意防守,万一有土匪等在周围,别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很多人对我的态度仍然是那么的不以为然,但他们却以行动保证了自己的自私。

我继续跟着前进的队伍。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终于赶到了另一的埋伏点,没有尸体,没有人影。我们呼喊一阵,不见人影,甩下一部分人,再往前赶——这次体力和腿脚的伤痛迫使我留了下来,只给他们送了一句话:“兄弟们,如果你们走上了三里路都找不到埋伏点,那就快回头!”

“谁身上带着点火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应该点一堆火!”我没劲儿呐喊,“夜晚的火光能让人找到我们了!”

“那你去找些柴来!我这里有点火的东西!”一个站在高高的巨石上的人,低下头来对我说。

“好!”我驾驭着三条腿,走进更加昏暗的树林,心里一阵急切的思念,惨痛的思念,“要是风中石在这里,我们的处境肯定会好很多!”看看树梢间渐渐显出光亮的星斗,“那无尽的天空,你的看法是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正当我陷入发呆,却有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不说老子马上扭断你的脖子!”

“我说!我是下等兵,他们是我的兄弟!”

“下等兵?”背后的人似乎放松了一点,“你们的队长是谁?属于哪支部队?”

“哦!我知道了,你是自私军的人,对吧!”

“你真是下等兵?”掐住我脖子的手松开,一双大手搬我的肩膀,昏暗之中,我们马上就认出了对方,“真是你!”车轮儿的隐隐约约的脸出现在面前,放开声音,“队长!是我们的人,出来吧!”一把推开我,扭身就像还在那里呐喊的人走去,“别喊啦!我们回来啦!”

“哦!今天差点没把我们给吓死!”感召男爵的声音从树林里冒了出来,跟着就是七八个人探出了脑袋。

“队长啊!队长!总算又见到你了!”我的心突然热烘烘的,“下等兵找你找得好苦啊!”

“下等兵,是你!难道你们也被土匪们追得没地儿躲啦?”感召男爵停听见我的声音,马上就像我跑来。

“队长!一言难尽,走,我们先出去!”我一瘸半拐地往外走。

感召男爵急忙伸出手来扶我:“你的脚怎么啦?不会是摔伤了吧!以你那矫健的身体,灵敏的心思,应该不会被土匪给追上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看是赞许的问题,回答不好反而会令他不相信,“等一下!”一走出林子,看着都停下呐喊的人纷纷汇集过来,我却扯开嗓子,大吼,“人已经回来了!不用再找了!”喊上一遍,马上对感召男爵说:“队长,那前面应该没有我们的兄弟了吧!”

“肯定没有了,再过去就是土匪窝了!我虽然没你聪明,但也还没笨到那个地步。”感召男爵向那边看去,“你们有人到前面去找我们了!”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却中气十足地大喊:“你们队长我,已经回来啦!你们也快回来吧!”山间的声音荡来荡去,给人的感觉好美妙——难道这个世界全是一支悠长的曲子幻化出来的!

“真的!我们马上回来!”刚走不远的人兴奋地叫嚷着。

我们互相说了一遍今天埋伏的经历,大家都感到庆幸,我的心却咯噔一下,落进了冰窟窿:“妈的!那个到土匪里去散布消息,动摇土匪士气的兄弟还没回来!上山顶,四下里乱跑的也还没回来!这都是我们慌忙决策造成的汇合地缺失的问题。”

出去的人回来了,我们却开始踏上寻找那些重伤的兄弟的路,十分郁闷的我,不知不觉间又接受了某个人的搀扶,当我发现的时候,他却苦笑着说:“下等兵!我们少了风中石这位老大,只靠自己真的是太难了啦!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感叹,“他带给我们的快捷是那么的舒服,失去了他,我们是如此地狼狈!”

“没办法!谁叫我们还穷得要命!”我也步推拒他的搀扶,加快步伐往前走,“今天,因为我们这么多人之间失去了联系,造成了分崩离析的各自为战感觉!因为我们少了快速的代步工具,改变调遣分派任务也是那么的艰难!本应该可以避免的危险,却还是落到了队长你们的身上!”

“那你有什么新的方法没有!我们的战斗力本来就很低,再不改变这些不利的局面,很难再生存下去!”

“方法有的是,可是时间上的不允许,却让我们根本没有一个办法能实施!不过,现在只有让大家试着学学各自为战的自我保护,也许还能有点作用!”我的心里没有底儿,“可惜,我们没有时间让大家弄明白保护自己的重要­性­!时间啊!时间!”

“教授战斗技巧也是一种方法!”感召男爵不是在建议,也像我一样在感叹,“可是,我们身边的国王骑士,以及你作为经过正式军事训练的人,却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来教授这些!土匪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的谈话不算大声,却也不小声,前后的人似乎在慢慢靠拢。

我被感召男爵的话点指出一个方向,我马上就说:“也许我们可以吸收些土匪进来——不好!土匪们其实也是参差不齐,没有地位的说不定连屁都不是!”亮光被自己给抹掉了。

“啊哈!对了,那十来个土匪还没离开!”突然有人惊叫,“弟兄们,都放亮眼神,把耳朵里的耳屎挖­干­净,看还找得到那十几个掉队的土匪吗?一旦找到,我们可有得乐了!”本来显得很狼狈的队伍,经过他这么一喊,气势汹汹地开始了抓漏网之鱼。

“队长!没办法,看来我们只得靠任务一个一个地磨炼大家了!”无比感伤地说。

那十来个土匪躲得似乎很严密,在我们汇集了所有参加埋伏的兄弟们之间,都没有丝毫踪影,汇合后,我们却不得不收住所有可能被人发现的行动,悄悄地开始找宿营地。

当我一个人躺在厚厚的枯枝败叶上时,本以外已经疲劳到极限的身体,会马上进入梦乡,不想却反而睡不着了。我爬起来,掏出点所剩无几的­干­粮慢慢地吃起来——似乎觉得这时进食会吵到兄弟们,我摸索着远离宿营地,来到一个没有设置岗哨的岗哨位置上,一边望着闪烁的星斗,一边落寞地吃东西——“实在是太失策了,打了两架,粮食和水都漏得没剩多少!以后看来还是得分出一部份后勤兵,专门负责在战斗时保护粮食和水。”

“马蹄铁?”一个试探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机灵灵一个寒颤,马上站起来四处乱看,集中­精­神去听。

“马蹄铁?真的是你!”很陌生的声音,语气也很蛮横,“把你的手举起来!我要检查!”

“风中石!不可能吧,声音不对啊!可是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能够不出现点影子,哪怕是黑夜!”心里的焦急与惊恐占了大部分。

“快!举起手来!否则,你死定了!”开始发怒的声音惊得我又是一个哆嗦。

“好!我举!”心里一转,还是不能叫帮手,这个家伙或东西,好像没有马上就伤害我的举动,那么就该有所企图。

当我的双手慢慢地举在了头顶,突然间就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似乎在检查手上的每一条纹路和每一根汗毛,“啊!真的是你——马蹄铁!”一下我的声音出现耳朵里——所含有的激动与愤怒化为了尖锐的哭声,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上被温柔地抚摸一阵,风中石钻到我胸口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的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风中石!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可是你为什么丢弃我!你为什么要丢弃我!难道就因为我累了!难道就因为我想睡觉!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人!难道就因为是我……”呜呜的哭声,搅动着我的肠子,我伸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风中石,本来就有些嘶哑的嗓子一时之间竟然发不出声了。

“哎!一言难尽啊!”吞了几口唾沫,喉咙暂时舒服了点,发出了声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抱着风中石坐下:“我的好兄弟!我是不该让你离开我的!可是那时我受了重伤差点死掉,你被谁拿走了我都不知道!后来我虽然恢复了,但是为了活着我不得不继续逃,我没有那个本事来找你啊!”

“你是说,那个叫做大肚皮的家伙把我偷走了?”我的喉咙难受又增加了,我只好摇摇头,又觉得不太对劲儿,这个回答,努力发出声音:“我不知道!”

“你好像很累,今天我们大家发现你的时候,你连走路都成问题了,你到底怎么了?”很关切地在胸口摩挲几下。

“我跟人打了两架,受伤了!”我以那种不怎么使用喉咙的方式,蚊子叫一般地说,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什么你们?难道你找到新伴儿啦?”一阵潜在的威胁跳进我的脑子里。

“是风中玉他们!我把他们从老家拉了过来,帮我找你!”风中石从我胸口钻出来,飞上空中,“兄弟们!快下来见见我们的大哥马蹄铁!别隐形了!”空中闪过一阵微弱的光芒,Qī.shū.ωǎng.一个接一个的闪着荧光的法杖兄弟排着列地来到面前,旁边的风中石也显现出真身,开始介绍在我眼前三十厘米的法杖兄弟:“这是风中玉,他是老家三十三个兄弟中最有自我意识的家伙!笨得可爱!”——眼前的风中玉轻轻地旋转着微微地倾斜大脑袋,用结巴加稚­嫩­加毫无感情或者是感情废杂的陌生的声音说:“大哥!你——好!好——好——久——不见!”马上就飞上了天空消失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法杖兄弟的问候,心里紧张得直跳——大乌鸦那里会不会已经被那些人给完全摧毁了!

“你说句话啊!”风中石突然跳过来狠狠地敲打我的胸口。

“什么?”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嘶哑了,感觉上似乎就要发不出声了,“大家好!”艰涩的声音,“我……”不能再说客气话了,抱住风中石,慌张地说:“我们的老家会不会已经被那些围着的军队,教会法师给摧毁了?”使劲地吞口水,可嗓子却不见好转,正在失去发生声音的功能——我要哑了!

“不知道!”风中石有些害怕,似乎有些撒娇地说,“我马上让他们回家就是了!”跑出去,十秒钟后,一阵撕破空气的风鸣声呼啸着飞向了远方。

“该死!这些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这么大的响动,如果不是我出手得快,肯定被外人发现了!”气鼓鼓地钻进我的怀里,“马蹄铁!你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了啊?”

“我……”不知道是真的发不出声音了,还是我已经不想再发出声音了,我要说得话没说出来。

“啊!你一定口渴了!”已经隐形的风中石突然闪了一下光芒,几秒钟后,我的嘴­唇­边出现了水,我喝上一口,可是那艰涩的有泥腥味的水不但不能滋润我的嗓子,反而刺激得老发痒,要咳嗽,可轻轻咳嗽一下就会有撕裂的痛楚,我只得逼住气狠狠地压,一只手把嘴边的水推开,躺在地上,紧紧地抱住风中石,去享受喉咙带给我的滋味。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干­裂的喉咙让我不敢吃任何­干­粮,也不敢随意喝水,只得找些苦涩的据说有药效的树叶,草叶含在嘴里吮吸着,­干­裂的喉咙虽然没有好转,但是含有这些苦涩滋味的唾沫能吞得下去了,还能带给喉咙一种凉爽的感觉。

感召男爵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下等兵!今天我们怎么办?失去找那几个还没跟我汇合的人,还是全都散开到各个山林里去找那些流民?”

我扭过头去,苦着脸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摇头。

“你说不出话了?”感召男爵似乎被人打了一­棒­,差点就倒在地上。

“对了!我还可以写字!”想到这里,我马上折下一根枝条在杂草堆想找个地方写写,去找不到,只好像示范一样直接在空中写字。

“对了!你可以写字!”拉着我就跑,“到这里来,这里以前是水坑,里面全是沙石——”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说的坑里竟然全是尿。他又拉着我到处转,找可以写字的地方。

“队长!你找什么啊?”周围的人看出了奇怪,纷纷发问。

“妈的!真是上帝佑人,可是光是保佑土匪,我们的下等兵竟然说不出话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感召男爵一边噷噷地说,一边继续找。

终于在一个大石头下面找到了一堆石粉,或者尘土,可惜我的树枝就算能在里面写字,可写出来后,说不定连我都不认识——空间太窄了。

“队长!用不着找啦!你瞧!”一个兄弟感到好笑地说,“如果你在找能写字的地方,直接把草拔掉就是了!”他几下连根带土地拔掉身边的几棵草,杂乱的泥土出现在眼前。

感召男爵一把把我拉过去,“下等兵!快写!”又转着圈大叫:“督天官,奉云承青快过来!”

八十二 没有喉咙的战争

我抓着树枝开始写:“先找国王骑士,了解他们的战果!”奉云承青把这句话一念出来,感召男爵就跳起来跑了——我还有好多话还没写出来啊!看一看还在的奉云承青,无可奈何地垂下头,扔掉手中的树枝,吮吸嘴里的树叶的苦涩,拍拍ρi股走人。

感召男爵已经在人堆里商量得相当热闹了,而我却只能推开似乎想走又不敢走的奉云承青,独自一个人站到哨岗上看太阳。

“马蹄铁!今天你好些没!忙完了吧!”风中石的声音在我耳朵里疲软地响起,我手中的刀竟然开始挣扎起来,看看幻化成刀的风中石——妈呀,这个风中石­干­嘛变成我的刀,难道我真用他去砍人?万一伤害了金贵的他,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变成你的武器,你总不会再把我给丢下了吧!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我拖着假刀去找那把真刀,“你那把刀被我扔了,你还想要的话,我去给你找回来!”他明显地有些不高兴了。

我能怎么办?有可以发声的喉咙,我还能跟他说是为他好,可我没有啦!写字,这能写出来吗?我连感召男爵都打算暂时不告诉他,一写出来,说不定就会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只能放地心掉胆地把刀别在腰上,提着我还没有空的­干­粮袋,四下乱走——我的腿脚的伤似乎没什么大碍了,肯定是累的!

似乎看见我摇头的风中石接着说:“马蹄铁!你说,我为什么会没有发现离开了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啊!相当初,我还能一边睡觉,一边给你们指路,点火!可那段时间我好像真的睡着了,什么感知能力都不存在了一样!我醒来的那天,竟然不是发现了什么危险,而是像人一样,被狠狠地砸了一顿,痛醒的——也许那对于我来说不应该是痛,而是……我没有人类的痛的亲身感触,我不能确定其中有没有区别!我醒来的时候,正有一把刀在我身上‘乒乒乓乓’地乱砍,吓得我大叫一声,马上放出最大的能量飞起来,冲破了那间破房子,飞到高高的天上,才停下来,安抚一下­体­内激荡的能量!隐形,检查自己的身体——还算好!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结果吗?我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被人砍了几刀,以我身体的材质来说,挨一刀就可能裂成几瓣,可我的身上却没有一丝划伤!”风中石的话让我感到满足,手在他幻化出来的刀上抚摸,那刀锋,刀身的触感竟然是如此真实,“你也感觉到了吧,我幻化出来的东西,真的会有那种东西的实体似的!我检查了自己的能量吸收与输出,这种方式所耗费的能量虽然很大,可吸收能量的速度基本上能满足,比隐形似乎都要快些!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我根本就没有练习过这种技能,好像是我那原本贴身保护我的光罩直接变成的形态!好怪啊!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像你说的那个上帝,魔鬼什么的在我身体里搞怪!”

天啦!面对风中石的长篇故事,我唯一可以表示我在听的就是外表,像什么歪歪头,耸耸肩,笑笑,撅撅嘴,皱皱眉……可几下就用光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里的东西,我只好用尽办法,消除心里出现的所有问题与想法。

“马蹄铁!那时,我感到很害怕,我搞不懂自己的存在了!我试着在石头上蹭了两蹭,可那划伤又出现了,这时我才安心了些,肯定不是我的身体出了毛病!你又不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的能量补充满了,可我还是觉得很冷——也许,那真的是一种感觉!或者是我在做梦!我就开始找你!回到那个砍我的大肚皮的那里时,他们一直吵闹,可就是找不到你!于是我到其他地方找,可是有那么多人,他们还东跑西跑的,我根本就找不到你!我急得差点没放开声音叫上他几天几夜!”风中石的语气中带有很浓重的感情,可是我的心里却对此很是麻木,我知道应该表示出关切的情绪,可是我就像老掉牙的骷髅头怎么也不行了。

在听取风中石那无比丰富的述说时,感召男爵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很多人的­干­粮都掉了成为最主要的原因。

“走!下等兵!你要好好休息啊!”感召男爵与几个比较关心我的人走了过来,打断了风中石的声音。

我点点头迈步就往目标走去,身边的感召男爵却开始了他的述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昨天你的决定不能说很完美,但是很及时,今天说不定就会遇到更大的困难,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混了!”我只是木讷地点点头,“对了!我想问问你,我们回到那里的时候,应该怎样向国王骑士们汇报我们的任务?我们总不能说,我们什么事都还没做到,就跑回去救他们!这样的话,就会把他们的高贵给压住了,说不定他们就会讨厌我们,甚至忌恨我们。怎么办?也许我们可以说我们发现了这支土匪,就开始从这里下手,通过他们来开展任务?可是,我们这是伏击他们,哪是打乱土匪啊?”感召男爵就像一个突然往脑子里装了三个知识渊博的学士的知识,一个个问题喷发出来,要寻找到答案——我作为他的最佳讨论对象,却不能与他共同探讨,结果是他已经很纷杂的头变得更纷杂了!还好,周围时不时有人来Сhā几句,虽然他没得到真正的轻松,却把他压在一件事情上,慢慢地去思索。

“该死的感召男爵!他为什么老是喋喋不休啊!害得我都没法跟你说话了!”风中石在我腰里跳了两跳,忿忿不平地只对我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把我们的人随意分散到这些山里?”感召男爵对旁边的人发怒,“这怎么可以,这些山里到处都可能有土匪的老窝,万一有三四个土匪在林子里巡逻,这不是去送死?还有,万一遇到我在崇厚岭遇到过的事,那些流民要抢我们手上的粮食,就是不去­骚­扰土匪,那又该怎么办?土匪加流民,我们的人更是死上加死!”

这条路有多远?不远啊!昨天我从土匪窝的旁边到山寨里才花了多少时间?虽然今天我们队里有重伤员,可­精­力上比昨天要好得多了,于是没有到中午我们毫无惊险地回到了那个寨子,迎接我们的是什么?是一堆废墟的寨门,还有那些投降无路的原寨民中的部分,在寨子外面踮着脚往里看——当感召男爵看见这个场景的时候停止了他的纷杂,而是惊慌地大叫:“不会吧!那些土匪竟然把寨子攻破了?”

“队长!你们回来啦!”没有归队的几个人飞奔而出,“哎呀!总算又找到你们了!”

“这是怎么回事?”感召男爵和大家纷纷问。

“昨天,我来给那个一飞龙送信儿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过国王骑士大人们和神圣的尊贵的教会法师大人都没有事!我猜土匪们只是在寨门吵嚷了一阵,放了几把火,就是不敢冲进去!”

“快带我去见国王骑士大人们!”感召男爵扭头看了看我,“下等兵,我就是往那方面说!”我点了点头——其实我都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他说的哪些!不过,现在给与他足够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还给了他一个非常支持的神情。

感召男爵深吸一口气,把浑身的胆气集中到脸上和喉咙上,急匆匆地往里赶,“那个出去的尊贵的神圣的教会法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啊!我哪有那个本事跑到他们那去啊,最多是在他们煮饭时才敢上去帮帮手!”……两人交谈着走了进去——这位老兄看来也挺够利害的,看上去似乎没有遭遇到一飞龙的任何折磨。

我刚抓到手中的风中石跳了两跳,想­干­点什么,可却又安静下来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走!我们进去找点粮食弄出几天的­干­粮来!”身边的人却开始自私军的军营准备活动——原来,我还真把这里当成了国王骑士们的营地,我们不得擅动——该死,喉咙不能用了,想不到脑筋就迟钝到这种地步了。嗯,或者说是一种自我抛弃的心理在作怪,谁知道了,反正我不知道。

我作为第一次踏进这个寨子的人,新鲜感马上就跳了出来——土匪们怎么可能把这么一个不好防守的寨子当作老窝?四下里走走看看,的确是不好防守啊!除非人多势众!

“哎!”我既不属于重伤员,不能到好地方去休息,也不属于那些忙着准备­干­粮的好助手,去也帮不上忙,人家的手脚麻利得令我眼花,而且我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形影不离的伙伴,想和谁一起­干­点什么都不行……我只好带着安静得出奇的风中石在寨子不停地游荡,走累了就歇歇!

“什么?你不愿意?”一间房子里传来了不知道是谁的愤怒的咆哮,跟着就是桌椅被砸成碎块的声音——好强大的攻击力,十有八九是国王骑士。

我急急忙忙地赶过去,在紧闭的门外关注着里面的情况,只听见感召男爵似乎在哭泣的声音:“这……好……命……死……”一堆揪心的声音,不会是他把事情搞砸了吧?

手中的风中石又无声地震动了两下——该死,那些教会法师不会发现我了吧,后退?不用,我就在这里等,我不信这样的风中石也会被他们发现,如果他们真有这个能力的话,那个圣风长老就不会找那么久,一个魔法,天地万物尽在眼中。

“滚!下去给我好好活着去吧!”一个人的大吼,紧接着就是“啪”,一个人撞破了木门,“嘭”地一声和木块一起摔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啦?”我冲过去,扶起似乎已经晕了的——感召男爵,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呆滞。

“凯奔!”房子里面的吵闹又开始了,“你小子能不能听我一句!”

“听你的!我当然要听你的!你是谁啊!大名鼎鼎的国王骑士呈尚云啊!”凯奔半讥讽半愤怒地吼叫。

“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你这样对待这些人,你这完全是在把我往绝路上推!要是因为这个导致这次任务失败了!你等着,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宰了你!”呈尚云的怒吼,跟着又是一张桌子什么的被砸碎的崩塌声。

我拖着感召男爵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门口——抱起来?我觉得没有那个可以花费的时间了,不说被他们认出我来,就是他们的余怒说不定都会针对已经晕了的感召男爵,说不定还有我这个不该跳出来的小丑。

“他们不答应!管我屁事!”凯奔似乎一脚踢飞了椅子什么的,“你们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答应,我吓吓他,你们就把他不答应的矛头指向我!我他妈的招惹你们啦!有本事,用你那狗屎一样的嘴把他说答应了啊!”又是一声踢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沉重的步子往外面走来。

“啪!”所剩不多的还镶嵌在门框里的木门被一脚踢得一点不剩,凯奔那疯狂的神情就出现在我眼前——一种要吞噬一切的神情,看得人直发颤。“小子!别跟老子装死啦!”迈着大步就向我走来,“那个什么混蛋,要是你敢再动动那个小子,老子几刀把你砍成神像!”血盆大口外加有力的手,我赶快扔下感召男爵站到一边。

#奇#“小子!别给老子装死啦!”凯奔弯腰一把提溜起感召男爵,使劲抖两下,没有动静,他却冷哼一声,一只手提着感召男爵的肚子,走进了那座房子,“给!你们跟他再说上个天昏地暗吧!”

#书#“凯奔!你不要太张狂,我们一直容忍你的胡闹,并不是说我们就认为你做得对!今天,我把话给你说明了!”呈尚云那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愤怒听起来比凯奔的愤怒危险好几倍——“自从我们的队长死了,自从那个铁三来当我们的队长,我们这支国王骑士小队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小队,应有的­精­神!我不想再让大家分崩离析,才容忍你的无知,残暴!今天,你做得太过火了!人家再怎么低贱,我们要通过这个该死的地方,必须得有人帮忙!而这个人所带领的那些个人就是唯一在帮助我们的人,你把人家给打成了这样,人家拉着自己的人也变成了土匪,我们上上帝那儿去找,你他妈的人来帮我们啊!你这个没有头脑,没有心的蠢蛋!”

“你他­奶­­奶­的才是蠢蛋!认为这个该死的任务只是找他爷爷的ρi眼一样的老头子,想不到却是这么个东西!这下可,带着他想走都走不了,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不听我的,那时我再怎么说也算是个队长!”凯奔跳脚地喷口水——我该怎么办?走,不能走,感召男爵生死未卜!留,留不得,战火说不定就会烧到我的身上,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凯奔说出了一句令我心凉透了话,“这个小子在装死,我再去给你找一个来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混蛋有什么本事!”只见凯奔大跨步走出来,向我看来:“贱种,快过来!你家呈尚云骑士大人有话问你!”

“我……”惊慌的我张开嘴想说话,却不想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好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慌张地连连摇头。

“妈的!你也要老子请你是不是?”凯奔说着就往前跨出一步,吓得我扯开双腿就跑过去。

“进去!”连推带踢把我扔进了这件火药味极浓的房子,身上的冷汗簌簌地往下流——好久没跟这些直接打交道,我有些不适应。“你利害!你说啊!看人家会不会答应!”

“噷!”呈尚云狠狠地瞪了一眼凯奔,一边平息怒气,一边向低着头的我看来,“你可以做你们的人的主吗?”——按照自私军的规矩我该点头,按照当前的情况要保命最好摇头,想保护自己的身份,那就该低头……犹豫中,冷汗簌簌地往下流。

我急忙趴到地上,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一边挥手一边摇头。

“你不会说话?”呈尚云讥讽地说。

我连连点头。

“这怎么办?凯奔,你不是利害吗?”顿一顿,“瞧你这个败类样,哪一件落到你手上都不可能­干­得好!”

“你以为你是上帝的舅子啊?你说啥就是啥!去死吧你!”凯奔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像所有的真理都在他这一边地说。

“好好!好你个混蛋!”深呼吸两下,扭头看向旁边的教会法师,“各位,我们的家丑你们都看见了,我不知道还能说啥!这个事你们来处理吧!”

“感谢上帝的保佑,我们至今还能好好活着!”一个平静而慈祥的年轻人的声音,“各位国王骑士,我们既然走到了一块儿,那我们应该齐心协力!这样上帝的荣光才会照耀到我们!”现场的气氛祥和了不少,“我们的清叶法师已经找到土匪们的大部分粮仓,并进行了破坏!虽然以他个人的力量并有把上帝给与叛徒的惩罚降落到他们的头上,但是,我相信这个警示已经可以让他们好好地乱上一阵子了!请上帝宽恕我的唠叨,让我把这个话我再重申一遍!我以为,上帝的荣光应该足于保护我通过土匪的占领地!”

“尊敬的法师!难道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不!不!不!我们是在上帝的荣光保护下,走过去!”这个教会法师很亲切地纠正。

“实在对不起!我们不是向您一样忠实的上帝的信徒,我们是国王陛下的侍者,我们无法像您一样感受到上帝的荣光对我们的保护,所以,我们还是得想点法子保护我们大家!”祥和的气氛中却产生了一种尴尬。

八十三 与死亡接吻

“可是,你们刚才的讨论结果,好像是你们无能为力啊?”这个教会法师很谦卑地行了一个道歉的鞠躬礼,“请原谅我的冒昧!”扭头看看其他的教会法师,“我们信心十足!”

“你们这些狗屁法师,还信心十足嘞?笑死个上帝不用偿命!”凯奔的话像就爬到餐桌上毒蛇,吓得周围的人惊慌失措,“你们要是真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叫我们来给你们护卫?”狠狠地捶自己的胸口,“你们早就驾着上帝那无限伟大的荣光,拖着那个极恶的死猪,晃晃悠悠地就可以回到你们的总教,还用得着吃这样的苦头!”

“凯奔国王骑士,你的言词令我很是失望,你不但违反了国王陛下的命令,而且还冒犯了上帝的尊严!”主发言的教会法师有些愠怒地开始谴责,“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你不可以冒犯上帝!”开始祷告,“愿上帝宽恕我的愤怒!”

“愿上帝原谅我的冲动!我敬爱的法师大人,我无意冒犯上帝的威严,我意思只是想说明,尊敬的教会法师大人们虽然是上帝的赐予我们的伟大的传教士,但是客观的事实却必须得肯定,你们的伟大并不能感化这些野蛮的土匪,他们必须用鲜血来赎罪!”凯奔似乎感到了一点问题的严重,急忙起身道歉,并解释。

“愿上帝保佑你!”向凯奔赐福,“愿上帝宽恕我,我没有把上帝赐予我们的新武器告诉你们!鲜血,我们是不愿意见到的,所以,我们最近受到了上帝的恩赐,我们学会了一种可以完全保护我们所有人的魔法,普通的刀枪是攻不破的,我想土匪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会退让开的!”

“哼——”呈尚云一阵沉吟后,突然试探地问:“你们的新魔法是不是有点类似于那个圣风长老在边境上留下的那个奇迹?”

“这个!我们还没有到达圣风长老那样高深的信仰,我们的魔法虽然跟你说的那个奇迹很相似,但是防御效果肯定会有所不同的!”教会法师的发言人说的话总是那么彬彬有礼,我不知道别人的感觉,但我已经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了——过敏!

“那我可就不敢完全信任这个法术的效果,希望尊敬的法师大人能够详细地告诉我,如果有一万人来攻击这个魔法的屏障会有什么结果?”呈尚云有些讥讽的眼角向我瞟了一眼,状若真诚地说。

“这个!我相信我们九个教会法师轮流维持,也许能承受住百来人的一次攻击!”教会法师的说这个答案的时候却很骄傲,完全不把这个数字上的差距当回事。

“那就是说,如果100个土匪的第一次攻击被挡住了,下面的攻击就会……”呈尚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哈!”凯奔听到这里突然大笑起来,当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的时候,他急忙冲到感召男爵身边,“小子!我看见你醒了!别再跟老子装死!”提起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的感召男爵使劲抖了两抖,“难道是我眼花了?”扔下手中的“死人”,似乎这才发现大家奇异的眼神,他笑着挠挠后脑勺,“看来是我的眼花了!对不起,你们请继续!”

“那——”呈尚云似乎想接着说,却没有了想说的话,轻轻咳嗽一下,“尊敬的法师大人,我认为我们得两手准备,在没有只能被号确切能躲过这些土匪的围攻之前,我们还是不能相信——这些野蛮的土匪们会知道上帝的荣光!”向教会法师行礼,立马掉头不再看尊严得没有丝毫波动的教会法师们,对其他国王骑士说:“我们走山路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很哀伤地望望我,倏地看向那个挫山:“挫山,你认为这些人为什么会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你作为他们的军官都说不通?”

一直没有丝毫表情的挫山跳起来——一个万人不敌的英勇骑士立刻映入眼帘,又开始显摆起来——“大哥!这个事很清楚啊!因为你们一直把他们当成累赘,从来没有重视过他们,还几次把他们当成垫背的往土匪刀口上扔!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他们,他们却还在以自己的方式我们服务!这个突然来直接率领他们,他们会很担心的!”

“挫山!你小子又在胡搅蛮缠了,信不信老子揍得你用头走路!”凯奔似乎最见不得挫山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等到他的嘴停下来,马上就威胁。

“凯奔!我的实力的确没有你好,可是这些人是主动找上我的,我得为他负责,否则也太辜负他们的诚心了!”挫山的样子似乎有些显现出不受任何威胁的决心,“你们知道吗?他们没有我们的直接率领,却从五六个人发展到了现今的五六十人,而且这里面好多都是携家带口地跑来的!”轻蔑地瞪凯奔一眼,“他们谁会愿意给我们这些没有尽任何职责的人卖命!”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忘了!该死!”突然表现得像一个有了灵感的作曲家,“卖命!卖命!我们用了什么东西买到了他们的命?没有!什么都没有!”

“笨蛋!你真是个笨蛋!我忍不住想再揍你一顿了!”凯奔撩衣袖吐唾沫就要上前下狠手,“你他妈的永远都是国王骑士的耻辱!”似乎也是突然灵光出现了,大叫起来:“老子从来没听说过,谁会不愿意为国王骑士卖命!这下老子明白,一定是你这个祖爷爷的屁闻多了的卑鄙小子教唆的!”

“凯奔!你敢——”挫山有些慌张了,边退边大叫,“大哥!”苦苦地叫着呈尚云。

“呈尚云难道你就不能当这个该死的队长吗?”冷龙海的声音突然Сhā了进来,“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是因为你的放手不管,我们2525小队都变成了该死的街边混混!”怨恨,一种终于爆发的怨恨,“凯奔!我知道你是很厉害,可你不能这样难为你的伙伴,这样上战场能行吗?就算你真的当上了什么官,也得要下面的人服你才行!”

“你小子想来管我的事?”凯奔无限讥讽地冷笑,“从不开口的闷头苍蝇今天也来当出头鸟啦!”

“我当!”同时,呈尚云苦闷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名不正言不顺啊?”

“凯奔,你小子也只能在这里叫嚣几声,我看你连我这些手下都不如!至少他们做成了很多事!可你?一事无成!”挫山心痛地叫喊。

“你小子还敢诬蔑我!”凯奔发疯地跨步冲过去。

“这次的任务我杀的人都都比你多!”挫山自杀式地叫喊,听得我的心都开始痛了。

“好,好好看我怎么杀你!”凯奔开始追逐挫山,挫山没有躲处,屋子里就我和感召男爵算是障碍物,他没有选择得冲过来围着我们逃。

“哗!”凯奔抽出了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刀,隔着我就向挫山砍去,几刀没砍中,开始踩在我身上,跳过去——“啪!”——“去死吧!”什么东西狠狠地拍打在某个人身上的响声的同时,响起了极度类似我的声音的叫嚷,我的心开始颤抖,完了!完了!风中石似乎受到了以前的遭遇的影响,不再是听我的请求才出动,而是凭自己的喜好出动——家里差不多完了,这里身份马上就要暴露了,完了!我马上就要失去一切了!完了!狂乱的热血在身体里撞来撞去,逼得人直想断腕断头,喷出热血,把自己的灵魂扔向地狱。

“谁!谁!谁敢打我!”凯奔趔趄几下,停止追逐挫山,手摸着自己的ρi股,四下里瞅了一圈,跟着就是一脚踢在我身上:“小子!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热血如同受到了感召,飞速地向痛处涌去,争抢着什么——痛楚瞬间离我而去,绝望的暴怒控制了我的意识,当我摔在某个国王骑士的脚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流血——那暴怒倏地把我弹起来,手就往腰间的风中石抓去。

“啪!”划断了腰带,手中的刀和裤子一起落向死亡——刀不是砍向凯奔身体的任何部位,相反只是往一旁空出砍,而是主动地把自己的头送到他的刀下——“哗!”裤子被双脚从中间撕开,迈向前的步子一滞——眼看着就撞上悬在空中的刀,浑身的热血急剧地涌上脖子,等待着用血染天地的红­色­来控诉上帝或天主的不公——可是因为步子一滞,就要喷出热血的脖子朝地面摔去,让我感到了那种死亡的轻浮:“亲爱的朋友们,我的心就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不再为身上的包袱激动,也不再为大家的生命而奋斗,我将化为一点一滴的纯粹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用我,任何人都可以踩我,随着每个人的心变化成各种各样的东西!朋友们,你们应该为我的生命的永存而感到高兴!我已经升华成你们身体和意识的一部分,你们应该为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而感到幸福!沿着你们自己的路往前走吧!”——“啪!”一阵轻松过后,给我的是一种被甩出“伟大”的行列的震动,震得我的心灵化为一滴滴甘泉,溶入热血,溶入硬­肉­,电击后的那种酥麻又把我的心灵从身体里抽出来,狠狠地压进自己的空间,还架上一台转盘,迫使我的心灵开始运转,生出意识来。

“我还没有死!”震荡后,第一个意识出现在眼前,抓着鼻子把我往上拉,看看站在面前的人,又把我往右手中的风中石推去,使力抓住,甩甩头,挣扎着蜷缩地趴在地上,吹吹垂在嘴边、眼边的头发,享受一下浑身的从热血中压榨出来的热汗的滋润,用刀拄着地,缓缓地爬起来——看看已经露馅的裤裆,再看看四下里乱看,慌张得全身都在发抖的凯奔,无意中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感召男爵,扭身,一只手提着裤子,带动酥麻的身体走过去,把风中石叼在口中,另一只手拖起感召男爵就往门外走——我们自私军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样,有几个人正在远处从烂门看着我们。

“下等兵!队长怎么啦?难道这些该死的……他们想杀队长?”

“啊!”我把人扔给对方,取下刀,自己动手从一人身上抢下腰带来捆上,张着的嘴却只吐出这么一个无声的字。

“那我们怎么办?”提着裤子的人慌张地看着感召男爵,不知道在问谁。

伸手理理散乱在脸上的乱发,撩开­骚­扰眼睛的发丝,拍拍围着感召男爵的人,指指感召男爵,再指指远处的房子,然后挥挥手,扭身跨出除了沉重没有任何感觉的脚,直接走向一直警惕着凯奔的挫山,向他行一个礼,然后转向凯奔,把刀往地上——无论他们怎么肯定风中石的存在,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身份。

“谁!到底是他妈的谁?”凯奔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不可能是那个小子!别吓我,到底是谁动的手脚,老子是不信鬼神的!”身子往后退,往后退,靠在了一面墙上,眼睛在每个人身上溜过来瞟过去。

“哈哈哈!感谢伟大的上帝!”挫山似乎终于发现了凯奔的失态,笑起来,笑得流出了泪水,笑得站不稳,退后靠到另一面墙上。

我缓缓地退到挫山身边,静静地看着教会法师——难道他们没有发现我身边的风中石,也没发现刚才的异动?不可能!不可能!也许他们在等待着风中石的第二次异动,好确认!

“凯奔!你遇见了鬼不成!”呈尚云被凯奔的样子给吓得也有点惊慌,狠狠地拍ρi股下的椅子,“你别再丢国王骑士的脸!我们的脸丢得够多了!”

“你小子闭嘴!”凯奔的担心似乎到了极点,根本不在乎身边的所有人,愤怒地大吼:“是谁!是你们谁动的手脚?”

“妈的!你小子难道疯了不成?我们所有人都坐着,就你们三个人站着,当我们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动什么该死的手脚!”冷龙海站起来大吼。

“不可能!刚才我明明被人打了一下,我能感觉得出来,那是一把刀,一把冰冷的刀,如果不是用拍的话,我肯定变成了两截!”凯奔很受打击地哭叫着,“是谁?到底是谁?他还叫了一声‘去死吧’!声音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

“不会吧?我们根本没有看见有任何东西靠近你啊!”杯驮拉很吃惊地站起来看看所有人的眼睛,特别是国王骑士的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ρi股现在都还在痛!不是错觉!”凯奔挥舞着刀就往身边的墙砍。

“愿上帝宽恕,各位法师,是不是你们谁刚才用了魔法?”那个教会法师发言人回头问,“我刚才似乎感觉到了一点魔力的波动!”

“没有!我们用魔法都得念咒语的,不可能不被身边的人发现!”

“一定是你!”凯奔的眼睛突然落到了我的身上,“刚才只有你靠我最近!”终于把怀疑对象锁定在我身上了——教会法师们看来已经发现了风中石的存在,幸运的是他们还不能肯定,风中石在那个地方,是以什么方式掩盖自己气息的,只要风中石不再乱动,我被揭破身份的机率会小好多。

“小子!把他给我砍了!”挫山在我背后豪气地鼓励我。

“去死吧!你这个混蛋!”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的凯奔先冲着挫山喷去一股唾沫,然后一双眼睛在我身上钻孔,如果我不是有了刚才与死亡的接吻,我肯定会被吓倒的!身体,感觉身体的状态——不好,非常不好!没有灵敏的感觉,没有充实的力量——站立这么一会儿。热血的消散就把我扔到了一个寒冷的绝地。

我不能让自己有任何危险,否则风中石又会像刚才一样自己动手,这次肯定会被识破,那我该怎么办?逃跑?对,逃跑!我略带慌张地往门口退去,变换着手中的刀,尽可能封死所有的破绽。

“嘿!小子!你别跑啊!你他妈的不是来保护我的吗?怎么话都不说一句就开溜啦!”挫山的声音惊慌地响起。

“你给我滚开!我们的事等会儿再解决!”凯奔分心地给挫山一个凶恶的嘴脸,然后继续绷紧神经地向我一步一步追来,双手在刀柄上捏紧一次,又捏紧第二次……汗水逐渐浸湿了刀柄。

“下等兵!这是怎么回事?”自私军的人开始向这里叫嚷。

离开门口,扭身向那些在远处注视着我的人退去。

“妈的!不可能!不可能!”凯奔似乎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他手中的刀,一刀把门框劈成碎木块,飞散得到处都是,“不可能!我看见了什么啊!我看见了什么啊!那个混帐小子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下放松了警惕,直接向我冲来,“你别再装哑巴啦!说话!给我说话!”——我扭身飞速地跑到自私军的人群里,再扭回头看——该死,这个小子可能已经从身形上发现我的身份了!怎么办?怎么办?

凯奔停下冲来的脚步,在离我们五米左右的地方挥舞着刀,“你们告诉我,这小子叫什么名字?是怎样跟你们跑到一起的?”

“尊贵的国王骑士大人!”车轮儿那沉稳得出奇的声音响起——仔细琢磨,就能发现里面的憎恨——“他叫下等兵!他一直是我们队长的属下!”

“他不能说话?”凯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能说话,不过今天的嗓子出了毛病,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噷!”凯奔收回刀,冷冷地问:“小子,你们的队长醒了没有?”

“已经醒了!”

“把他给我带到这座屋子里来!”凯奔扭身就往回走去,“希望我们没有猜错!哈哈哈!哈哈哈!”山间开始飘荡起他得意的笑声。

八十四 意外的感觉——幸福

正在跨过门槛的凯奔突然扭回头来,兴奋地大叫:“对了,还有那个——那个‘下等兵’!把他一起带来!”

我扭头看看身边一张张写着各种神情的脸,深呼吸一下,不管怎么样,“我都得上去,跟他们面对面,那我还是先去的好,可以掌握更多的信息!”心下拿定主意就开始跟上去——想把风中石留在外面,可是万一他发脾气……

“哈哈哈!”凯奔在我走进屋子的时候还在笑,坐在一把椅子上捧腹大笑,前仰后合,左摇右晃,几次都差点把椅子给笑倒——他一看见我走进来,他的手指向我,笑得椅子从ρi股下面飞了出去,摔坐到地上,这才有意识地压制自己的笑,撑着腰,扶着旁边的人站起来,蹒跚着步子抓回椅子,再一次坐下,憋住气,停下笑,又坐到椅子上,脸­色­终于沉静下来,可当他再一次看见我的时候,脸­色­迅速变得通红,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一蹬脚又爆出狂猛的笑,急忙转身趴在椅子上,把双手、头叠放在椅背上,减低自己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呈尚云似乎被人戏弄得有点冒火,“刚才害怕得要死,现在却又这幅德­性­!”

“你们——知道——他——是——是谁吗?”凯奔一边压制自己的笑,一边试图说话。

“他——不过是那个感召的小兵而已,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呈尚云的已经有些忍耐不住,ρi股开始离开椅子,手也伸向佩剑——他的骑士剑。

“好不容易的才不想笑了!你这话——噗!”凯奔似乎又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又打破他自己的牢笼,疯狂地笑起来。

“你想死是不是?”呈尚云终于发怒了,抽出了佩剑,向前跨出一步。

“不!不!”凯奔连连摆手,憋气,终于再一次停止了狂笑,点指杯驮拉,“你——仔细——看看!”似乎使出了一辈子的劲儿。

杯驮拉看看呈尚云,又看看凯奔,站起身,左右乱看,向我走来,疑惑,疑惑,无边的疑惑,走上前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次的身份暴露,就会把我推到飞利国所有对我感兴趣的人的眼睛里!逃?往哪儿逃?太过分了的话,风中石的存在也将被揭露出来,已经建立的自私军也将破灭——装傻!装傻!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就装傻!

杯驮拉先向我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让我们看看你的脸!”

我就当没听见一样,略带愤怒地看着他——“各位尊贵的骑士大人,我又来了!神圣的法师大人,小的再一次向你们问好!”两个人搀扶着的感召男爵在这时出现在门前,他的眼光马上落到我的身上,跟着就打破混乱地向大家问好。

被打乱的杯驮拉见所有人都没有新的表示,他只好又把自己往我身前推,伸出手要撩开脸上的乱发——我急忙往后退。

“大人!这是我的下属下等兵!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感召男爵解围来了——杯驮拉像得到了大赦一般,急忙退后一步,期望地看着凯奔和呈尚云。

“凯奔,你最好直接说清楚!”呈尚云指指我,“这个小兵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否则,我们所有人将以破坏军规的罪名来处罚你!”

“你们难道还没看出来?”凯奔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了,满脸的红­色­开始消退,愠怒再一次铺满,“可笑!他像谁?难道你的眼睛都瞎啦,杯驮拉!”杯驮拉回头再看我几眼,仍然是尴尬的摇头,“笨蛋,你可照顾了他好几天,好像还给他擦洗身子好几次!难道你还没有想起来!”

“我什么时候,给这种低贱的人擦洗过身子啊?”杯驮拉难堪地堆满了皱纹。

“去!你真他妈的是个瞎子!”凯奔又点指躲在一边的挫山,“小子,你跟他一起骑马走过了好多路!你们两个那个时候跟亲兄弟一样!”挫山冷着眼,对凯奔的说话不理不睬,气得凯奔站起来喊上帝:“上帝啊!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深深地吸一口气,又说:“各位,还记得在那些路口吗?我们被那些该死的卫兵拦住,说要让我们的队长出来……天啊——气死我了,你们的脑子不知道长到哪里去了!你们还没认出来?”傻愣愣地看其他国王骑士,“我无语了!”狠狠地把自己扔进椅子,气呼呼地喘气。

“你是说,那个铁三?”一个声音试探地在国王骑士里响起。

“他爷爷的ρi股,总算开眼啦!终于有个有脑袋的人了!”凯奔一听这个话,竟然抱着双手开始祈祷。

“队长?”杯驮拉扭回身来看我,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那左龙、右虎说已经失踪了的铁三——队长!”惊愕地上上下下地看我,“不可能!不可能!”杯驮拉苦苦地自我劝慰地说,“他们可是亲眼看见他被砍头的,虽然事后找不到尸体,可人家是亲眼看见的啊!”杯驮拉不愿意正视我,急忙扭回身往回走——他的心里肯定是非常拒绝我活着的可能——哎,我的人脉就这么差?

呈尚云收刀坐回椅子:“凯奔,你少在这里说胡话!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混蛋!”扭头对感召男爵说:“你们难道还是不原意听我们的调遣!”不等感召男爵有任何反应,就对教会法师说:“尊敬的法师大人,请你劝劝这些人吧!有了他们的协助,再有你们那个魔法,我们肯定可以直接走过去的!”

“好!这次由我们来!”发言的教会法师很慈祥地开始说:“感召男爵先生,你好!我是飞利国教会的法师赤叶,我代表——”正当这个赤叶展开他的说辞的时候,凯奔却在椅子上发狠:“什么玩意儿?这个人就这么难接受?还是国王骑士嘞!我看连堆狗屎都不如!人家再怎么说也当过我们的队长啊!虽然我恨他这个人,可我也不像这些伪君子一样,无视人家的存在啊!”——当他闭嘴的时候,我的心里感到非常的高兴,看来这个凯奔还真有那么一点­干­才——他是唯一一位公开表示已经发现并接受了我那个该死的身份。

“……亲爱的男爵先生!你知道人人都是有罪的吗?”

“愿上帝宽恕我的罪过!”已经被人扶到赤叶面前的感召男爵聆听后深深地忏悔。

“但是,每个有罪而且不改正的人,都是不能上天堂的!亲爱的先生,如果你能率领你的下属为我们做好这件事,我相信上帝会宽恕你所有的罪过的!亲爱的先生,你将会在天堂享受那无限的快乐!”

感召男爵听着这个赤叶法师的谆谆教诲,不住地忏悔着自己的罪过,这个时候,他却有点显出疑惑:“神圣的法师大人,请问一下,如果没有向上帝真诚忏悔,并改正错误的人会有什么结果?”

“那将会堕落到痛苦的炼狱!”

“那你说我的那些手下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了?”

“这个,要看你们向上帝忏悔的虔诚程度!”

“这么说来,并不是我们­干­好了这件事就会得到上天堂的待遇,这样说来我还是和我的弟兄们一起下炼狱吧!至少也有个伴!”

“愿上帝指引着迷途的羔羊吧!”赤叶有些灰心地祈祷起来。

“哎!神圣的法师,我愿上帝能给与你们更多的关照!但是我的兄弟没有得到上帝的关照,所以我不得不关照他们!这个任务我们不会在近期接受的!”在旁人的扶持下,慢慢地离开赤叶的身前。

“哦!感召男爵,我以国王骑士的身份征用你的人,你认为你有机会逃避吗?”呈尚云无奈地叹息,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试探的话。

“如果尊敬的国王骑士大人指的还是去执行那个送死的任务,那么我们拒绝!”感召男爵面带自嘲行礼,“因为我们的人都是非常自私的!”

“自私是最大的原罪啊!”赤叶非常慈爱地说。

“对不起,小人们在一段时间后会自我检查实力的,如果有了执行这个任务的实力,那么我们会接受这个任务!”感召男爵似乎很惭愧地说,“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把土匪给打得落花流水啦!”

“看来,虎落平原被犬欺就是这个场景啊!”呈尚云无力地拍拍椅子。

“呵呵!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就可以走了!”挫山忽然跳出来,为自己的手下打圆场。

“我们还有事需要跟各位尊敬的大人商量商量!长官,我已经把事情汇报了一遍,现在的情况应该说非常糟糕,土匪们说不定会派大量的人来攻击这个山寨!我现在要向各位大人提两个建议!要不,暂时留下我们帮忙把这里的防御提高一些,要不,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哟!”呈尚云看看那个突然变得非常安静的凯奔,“想不到,你们还能想到我们啊!”冷笑一下,“你说说看,你们自己会有什么行动啊?”

“禀告长官!”向挫山行礼,“回禀大人!”向呈尚云行礼,“我们打算尽快分散到这四周的大山里,找到那些逃命的流民,告诉他们土匪的粮仓的位置,尽可能地鼓动他们去袭击!”顿一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要看我们这次任务的结果如何!说不定就可以护送你们离开这里!”

“呵呵!看来,原来是我们自己多­操­心了!哈哈哈!”呈尚云大笑起来。

“滚!你们全给我滚!”挫山对我们发疯地怒吼。

“祝大人们午安!”感召男爵被扶着就离开了。

“凯奔!你小子又去哪儿?”当我跟着走出去的时候,又响了呈尚云的不高兴。

“呵呵!我上厕所!”凯奔急匆匆地跑出来,一把捞住我的肩膀,“嘿!兄弟!你还记得我吧!”在我肩膀上慰问地拍拍,“你知道我见到你有多么吃惊吗?”——该死,看着他那状若欢喜的,不带任何敌意的样子,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我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废物!可你能活到现在却令我非常惊奇!”——他的声音向蚊子一样在耳边盘绕,我的心却没有任何敌意,没有任何戒心,没有任何不适应……竟然破天荒地有些幸福感!我真是一个怪胎!

“我听那左龙右虎说,你的——”一把把我拉出感召男爵的影子,夹着我的肩膀就半推半拖往那僻静的地方走去,“你的身份好像非常特别,他们是专门跟踪监视你的!你要是不说清楚,嘿嘿——”他的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什么结果你应该知道吧!刚才那个拍我ρi股的刀应该就是你的神秘手段吧?那是什么?快告诉我!要是我也学会了那一手,嘿嘿!天知道谁还能打败我!”

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那是多么好的一个借口啊?现在的局面对我来说已经到了绝境,我想死又没有死掉,那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继续装我傻子吧!

“该死!你小子说不出话了!妈的,真是时候啊!”——他说得对,要不,今天的话一出口,谁都会发现我的身份,不但跟铁三非常接近,而且还跟那个四十大队的马蹄铁非常接近,还有那个神秘的假圣风长老非常接近……一溜的曝光,我所面临的就是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死亡后还将连带好大一片……

“怎么办呢?”凯奔扔开我在周围四下里乱转,敲着自己的脑袋想办法。

……

“下等兵,你在这儿啊?”一个自私军的人跑来,“吃饭了!吃完后,我们就要开拔啦!”突然发现我身边苦闷的凯奔,“大人!需不需要给你送来一点?”拉着我就往一边走。

“滚!滚!滚!”凯奔无可奈何地向我扔来一块石头。

我拼命地把自己的肚子塞饱,再拼命地把熟透的­干­粮塞进­干­粮袋,看看还在苦闷的兄弟们,丢下个笑脸,挥舞着自己的水袋跑到水缸里装满,左右瞅瞅,见没有国王骑士注意我,扯开趟子跑出了寨门,直接撞开那些还在寨子外溜达的原居民,飞奔而去——直冲寨子后面的山峰,我躲。

“哦!总算轻松了!”风中石那畅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些法师给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总觉得有那么一股透心凉!透心凉!我都感觉到透心凉啦!”高兴地在我的手里跳舞,“马蹄铁!快跑!快跑!跑到那边的石头上坐着,我要好好跟你说会儿话,我回来这么久都还没有跟你好好说会儿话,真是气死人了!”

我听了他的建议,拼命地使力,以最快的速度爬到石头上,大喘一口气,抹抹额头的汗珠,打开自己的粮袋,把那些还有很多水分的熟食拿出来,晒太阳!

当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倒在石头上好好地歇息时,风中石一下贴在我的胸口——这才发现,这把刀的体积跟看上去的完全不一样,空荡荡的地方隐藏着风中石的小脑袋,看上去就像悬在我的胸口上一样。“马蹄铁!实在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出手的,好像你那时要自杀,要不是你的裤子出了问题,我都反应不过来!”——我的裤子?妈的,现在我还穿着开裆裤!该死!这也太耻辱了吧!“我那时正竭尽全力维护刀身的硬度,却发现你的脖子正向那个混蛋凯奔的刀上撞去!天啦,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那么失态,那么冲动?对不起!我可怜的马蹄铁!”说不了话,我只好用手的轻抚表达原谅。

八十五 闹翻天也不关我事

“天下间,只有你能和我心贴心,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要知道,我要再找你这么一个人,那会有多么的困难!”风中石的脑袋在我胸口轻轻地蹭,“我……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现在我却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哀伤的情绪通过声音和动作表达得淋漓尽致——从感情上讲,风中石应该算是成年了吧?谁知道。

我的这个举动有欲盖弥彰的效果,也许会让那些对我的秘密感兴趣的人更加感兴趣——我坐起来,眯缝着眼睛看看火热的太阳,远处那矮矮的寨子。

“马蹄铁!有人来了!”风中石开始向我预警,我朝着刀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倏地躲进一丛树后——喊人?故布疑阵?逃……无数可行的办法跳出来,却都因为喉咙的失声而变得艰难起来——那么我不想任何办法,等到自私军开拔时,直接走过去汇合,万事大吉——“你能看出什么,你就慢慢地看吧!”

汗珠,日光,让我变得更加慵懒,午睡的欲望折腾人的力量越来越大,没有办法了,开始回归的路吧!收拾起晒得有些皮­干­的熟食,跳下石头,拽着风中石,躲在树­阴­里慢慢地向寨子靠近。

躲在一边监视我的那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任凭我走出林子,往寨子里走去。

“大爷!行行好吧!给我们点吃的吧!”那些围在寨子周围的原居民似乎觉得我很慈祥,跑过来哀求。

给他们?当然可以,不过得对我们有好处,特别是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可是我的嗓子出不了声,怎么办?拒绝当然是一走了之,可是交换必须得进行交谈——失败!真是他­奶­­奶­的绑脚布,失败透顶了!

我急忙用手势表达我不能说话的事实,然后让他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结果是,他没有领会到我的任何意思,见我没有拒绝的意思,相反大着胆子地扯着我的衣服,一个人,两个人……我还没开始挣扎就有七八个人扯着我要吃的——我的开裆裤在众人的拉扯下彻底变成碎布,我就光着下半身站在人群中,双手紧紧地抱住食物和我的刀,任凭这些拉扯,极力保持自己的心态平和——“大爷!行行好!”“我的好大爷,你给点吃的吧!”“上帝保佑你,你就给我点吃的吧!”“快给我点吃的吧!我快饿死啦!”“给不给!不给?我可抢啦!”“真的不给,抢!”“妈的!快给我,再不给我,剁了你的手!”“你搬他那只手,你勒着他的腿,千万别让他跑啦!”……我由一个大善人变成一个贪婪吝啬的吸血鬼,耳边尽是咒骂声,身边都是拳打脚踢,连抓带扯,人群的愤怒再得不到安抚,我的下场肯定就是人财两空。

“你们吵什么?”——我面带平静,手脚固定在自我防护状态,享受着生命的悸动——上帝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嘿!该死的!你们真他妈的是土匪出生,连我们的人都敢抢!”寨子里走出一个自私军的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驱赶这些疯狂的乞丐,“你们要是再敢动手,老子剁了你们的手!”一声铁器刺在石头上的“叮”,吓得我身上多余的手脚停止了动作,马上掉头就跑。

“下等兵!你弄成这副德­性­都不还手?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跟随这个兄弟的眼睛看看我几乎全­祼­的身体,只好咧嘴一笑,害羞地往寨子里面跑去。

“ρi股都露在外面了!他都还受得了!”随着这位兄弟的诚心敬佩,我夹着自己的隐私急匆匆地钻进一间没人的房子,门上拴,然后才仔仔细细地找遮羞的衣裤。

“你们这些该死的土匪,真是死­性­不改!想吃饭是吧?去把山下的那些尸体埋了,这里才有你们的饭吃,要是再敢抢人,我见一次打一次!”外面的吵嚷声音没有消失,反而似乎更热闹了。

“我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都饿得没力气啦!”

“没力气?没力气,你们还敢抢人!抢陌生人也就罢了,欺负人家不知道这里的局面,可你们竟然抢到我们的人身上了!连衣服裤子都抢光了,你们还有理?去!快去!尸体没有处理完,别想我们给你们饭吃!”

“我们没有抢人!”

“强词夺理!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

“我们——是在求他!”

“求人?求人,都求到把人家的裤子给扒了,你们还真会求啊!”

“没有!我们没有,那是意外!”

“还跟我强词夺理!算了,就算你们­干­了这个活,也没有你们的饭吃!快滚吧!滚到土匪堆里去混吃等死!”

“兄弟,不能这样对待他们!”感召男爵的声音出现,“这样吧!既然你们饿得不行了,那就跟着我们去抢土匪大营的粮食!”

“疯子!”

“那就跟着我们国王骑士吧!只要你们帮助我们通过土匪的势力范围,吃的算什么?我们直接甩给你们一人一个小官职!怎么样?”凯奔的声音大咧咧地出现。

“更是疯得离谱!”

“尊敬的骑士大人,你老怎么不在里面休息啊!”

“休息你妈的头!等着那些该死的土匪割了头才出来?滚到一边去!”

“你们也不听我的话?”顿了一顿,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出现:“那你们现在就去死吧!”

“啊!不要!大人!”感召男爵似乎在阻止凯奔的狠手。

“你们还不快滚!在这里等死啊!”我们的人似乎在驱赶那些原居民。

我不慌不忙地整理好新的衣裤,背着自己的­干­粮,抚弄着风中石那奇异的身躯,悄悄地挑开一条门缝,拉出一档空带,侧着身子钻出屋子,眼睛就往拿嘈杂的地方看去:一堆乱糟糟的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们谁敢走?”凯奔的斥责声带来一瞬安静,“我没发话,你们就敢动我想要的人?你们不听我的命令,那就算啦!这些人不听,那就不行!”似乎发现了一个还在驱赶人的自私军的人,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马上凸现出来,划出一溜人浪,冲了出去:“你还敢跑?找死!”——不是我们的人,矛盾激化的可能小了很多。

“饶命!我愿意为尊敬的骑士大人效劳!”三分之一口气连珠炮地吐出来,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劳”字尖锐的超长度尾音。

“你们呢?”凯奔有些得意地吼叫着——我缓慢的步子终于把我带到了人群里,探眼看去,全是后脑勺——算了,我就在这里窝着吧,反正看见了我依然什么也做不了,动手反倒会更麻烦。

“我愿意为尊敬的骑士大人效犬马之劳!”几个男人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个老太太似的声音。

“那就好!”凯奔得意地笑起来,“现在,跟我来!”——“你们马上给我让开!”眼前的后脑勺纷纷左右闪开,我再也不敢慢,抓紧时间躲到寨墙的旁边。

凯奔领着一群连走路都喘不上气的人走进寨子里,指着寨子里的粮仓和水井:“那里有水,那里有粮,你们马上给我准备好十来天的­干­粮,你们没劲儿的话­干­活也不利索,你们可以从中间拿些填自己的肚子!”扭头瞅着身后发呆的人,“还不快去!找死是不是?”

“遵命!大人!”那些人突然又有了­干­劲,一窝蜂地冲过去。

“你们!”凯奔指着我们自私军,“从今天起,不准踏入这个寨子一步,除非你们也愿意听命于我!呸!”狠狠地向我们吐唾沫,“快滚!”

“是!尊敬的国王骑士大人!”感召男爵率先出来谢礼,扭身就往走去。

“这怎么可以,这个寨子可是我们打下来的!”一个人马上冲上去,拉住感召男爵气急地说,“队长!我们不可以就这么走!”

“按照我们的规则,你可不走,只要判断出,这对你来说最自私!”感召男爵不慌不忙地掰开这个人的手,语气平和。

“对,我们不能就这么走!”马上又有人附和,可大部分人却有犹豫之­色­,在寨门与感召男爵之间摇摆。

我最为感召男爵最忠诚的下等兵,我的选择肯定最自私,往外走去,那个督天官奉云承青马上跨步跳到我前面,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八月十一日,车轮儿等一众人放弃在自私军取得的所有财产,离开自私军,归入国王骑士麾下!哎!这么多财产又将重新分配主人麻烦得死!我们是没收了,还是挂名在其家人的名下?这个问题得找齐所有自私军的人才能决定啊!又要浪费几天时间啦!”

“嘿!嘿!嘿!”车轮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你说什么,要把我得到的财产没收?”

“当然啦!你留下来,就得听命于国王骑士,已经脱离了自私军的管辖范围,按照其他的军队的规矩,没有以逃兵罪处罚你的家人都是好的,而且我们还欢迎你回来,你们的财产到底怎么处理,你又不在,又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要求,当然要处理啦!难道让他们在我们面前烂掉!”被拦住的奉云承青似乎有些奇怪地说。

“妈的!谁说我要离开自私军了!别说我要跟着队长走,就是留下来,按照规矩你也不能说我们脱离了军队!”车轮儿抢过奉云承青的本子,“你写在哪儿!”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自己写上去啦!再怎么说这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需要经过大家商量的!”抢回本子,“你留下来,要吃饭就得进这个寨子,要进这个寨子,那就得听命于凯奔国王骑士大人,你说,这不是违反了自私的原则是什么?”

“妈的!吓得老子出了一声冷汗!”车轮儿给奉云承青的肩头一拳,“嘿嘿!你说的是有可能,但不是绝对!要是你敢就这样写上去的话,我们可要处罚你啦!”稍稍扭头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走!我们赶快去追队长!”

“我也走!”……

我这个保持着心态平和的人,在众人的蜂拥下,差点就有了情感波动,我只好站住,让这些似乎有些害怕留下来的人先走——“下等兵,那么多粮食?那么多房屋?我们就这样不要啦?”在我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割舍不下的神­色­让我觉得心情又有些变化,急忙看着他的胸口耸耸肩,扭头,长出一口气,开始踏上征途——“如果我能说话,我会告诉你,反正这些财物国王骑士们用不了多少,也带不了多少走,等他们走后再拿回来就是了!”我的心归于了寂静。

“下等兵!你怎么不说话啊!这可是够我们活上几辈子的财产啊!你们真的舍得?”那个人还不死心地冲到我侧面前方一点,向我展示他那痛苦的神情。

我——我——我还是耸耸肩吧。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开口,你不是我们自私军最能说的人吗?”他着急的样子外又加上了拉扯。

我能怎么说呢?还是只能耸耸肩!我看看他的脸,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路上十分相信我——可能还要加点崇敬的那个人——我快速地眨着眼睛,从那时断时续的画面中识别眼前的人,真是他——可我还是只能耸耸肩,最多再给他点瘪嘴。

“下等兵!你可是不能这样对我,我……我……我是自私军中最……最……需要你帮助的人,如果你帮助了我,以后我一定在你需要的时候尽量帮助你!”这次他直接把我拦住,“对了!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雾水凝’!以后只要你叫一声,我就会尽快来帮你的!”

我翻着白眼地看天,左右摇晃着头,想法子——结果,只好——向他吹去一口气——可能很臭,他的表情中多了点恶心——低头,贴近他,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搂住他,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放开,再深深地吸一口气,从鼻子向地面喷去,低着头,绕开他,大步往前走。

“这就是你的帮助?”雾水凝感到有些奇异,“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他匆忙跑到我身边,“下等兵!我敬爱的下等兵,求你直接告诉我吧!”

对方不能领会我的意思,我能怎么办?一头撞开障碍,打破心情的平和,发出一股狠劲,我冲。

“嘿!下等兵!你这跑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我终于赶上了大队人马,可是马上就又雾水凝的声音在耳边,“快说啊!快说啊!”还好他的声音是那种发现了宝贝的兴奋。

“我说老大啊!你别老让下等兵说!说!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今天他的嗓子有问题,出不了声!”一个好心的兄弟在我身边解围——我终于可以休息了——“现在,你就是把他耳朵喊聋了都没用!”

“啊!”雾水凝惊讶地张大嘴,四下乱望,一丝红晕渐渐闪出光芒,尴尬地搔搔头。

“对啦!我们要怎么分开去找流民啊?”拦住雾水凝的兄弟突然有些着急了,看看我,“要是下等兵能说话就好了,他的主意不说是最好!起码能最大限度地保护我们自己,还能完成任务!”摇摇头,跑到人堆里,大嚷他发现的问题。

“看看那些尸体吧!死得那么惨!我认为我们不能分得开!”马上就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尸体说。

“不分开?那怎么找人?昨天我们跑了那么多山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

“就是,我爬到山顶上,除了看见土匪的大营里进进出出的全是土匪外,还能看见什么,全都是树!山!”

“分开,就能找到?我看走不了多远很多人就会迷路!那时别说找人了,能活着就算好啦!”

“别说,一个人跑到那些流民中去乱叫一通,他们肯定会把我们当疯子,根本就不会相信!”

“还有,万一人家以为我们是偷东西的,人家一哄而上就把人给吊死在树上了!那时,人没找到,丢了命的倒有一大半!”

“我们身上的­干­粮就这么多!国王骑士们又吵着要马上离开这里!没时间啦!不分开,就算找到人,也没有用啦!”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不信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想个法子让土匪们到山里去追杀那些流民,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就会自己来找我们的!”

“想得美!土匪能出动那么多人,肯定会把山外面围个水泄不通,我们想站一会儿都不行!”

“那我们——跟着土匪到山里?不行,不行,还有什么法子呢?”

“我们可以合在一起,先找到一处的流民,然后再让他们去找更多的流民,而我们还是合在一起找另一处的流民……也就是说找到一处的流民就让他们帮着找,一处接一处,几下就可以传遍整片山!”

“主意是不错,问题是,流民的粮食本身就存在问题,他们为我们办事,我们总不能看着人家饿着肚子满山乱跑吧,我们带的粮食太少了!”

“要是带的粮食多,我们根本就不用到处走,我们就守着粮食,来一伙人,给他们发几天的粮食,让他们找到更多的人回来后再发几天的粮食……这些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集中过来的!”

“下等兵,你有什么办法吗?我给你找到个地方,你可以写出来!”雾水凝突然冲过来拉住正认真听课的我说——心中一片空虚,法子?没有!这么多问题,我还没有去想,只是在听!我只能摇摇头!

八十六 七手八脚逼人的脑袋闪光

“你没法子?”雾水凝惊讶地看着我,他似乎绝望了,瞬间扑到前面某个人的身上,痛哭起来:“我们这次死定啦!我们没法完成任务!”

“你找死啊!”被当成枕头的兄弟发起怒来,推开雾水凝,扫­鸡­皮疙瘩一样地拍着身上的衣服,“大男子汉的,学什么娘娘腔、婆婆嘴!”

“我们都要死啦,你老就不能宽待一下我吗?”雾水凝很委屈的样子。

“死!你少说胡话啦!”他扭身对所有人大喊:“弟兄们!你们谁会认为我们这次的任务死定啦!”

“难道你们谁有什么好主意?”感召男爵突地跳起来问。

“我们几个商量过了,我们的脑子不行啊!想不到好法子呀!”……类似的话在人群里此起彼伏。

“那好!不想动脑筋的,去几个放哨!我们最好还是想好法子再去!”感召男爵下命令,“上次我们商量的法子主要是怎样去找粮仓!现在不适用啦!大家赶快开动脑筋!”

“下等兵!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想!哪儿也不想去,你的脑袋至少能顶一百个人的!”我刚想跑到一边去放哨,雾水凝一把就推到人群里,差点没摔个狗啃屎。

我挣扎着站稳了,马上修补那快要破碎的平和,嘴角扯出一丝不在意的微笑,闭上眼睛静养一会儿。

“下等兵!要是你想不出法子,我就在你耳朵边把一首歌唱上一万年!”雾水凝恶狠狠地给我扔下这句话,惊得我放弃了平和急忙睁开眼睛要让他们放弃这个想法。

“你小子的鬼点子不少,而且总能说服我,这次如果你不能想出办法,我也会在你耳边唱一万年——当然,是另外一首歌!”车轮儿搬过我的头就威胁我。

“那我是不是该当他的耳朵护理一万年?保证他的耳朵一万年不出任何问题!”有一个人加入进来。

在连续几个的胁迫后,感召男爵冲过来扛起我就扔进一个发洪水留下的沙坑里,“下等兵!你给我好好想!要是你不能尽快想出来,我会建议大家没收你的­干­粮的!我想大家没有人会反对的!”

大家不一会儿就把这个红­色­的沙坑给围满了,一张张威胁,加期望,加焦急的脸都对着我——我就是神也会被定住,何况我只是一个人。

想啊!快想啊!这是关系到我们生存的关键啊!快……我向自己的脑袋喊了无数声,不但没有任何成果,反而让我的脑袋一片空明,平和得出奇,我只好改变手与脑袋的相对位置与作用力来催发……头发是掉了不少,成果?不说刚才他们说的那些法子都跳不出来,就是自我意识的存在都模糊了,我只好站起来,坐下去,翻个筋斗,滚个囫囵……汗流了不少,水喝了不少,身上也脏了不少,成果?别说想法子了,连思考的意识都掉进了哪个该死的沙坑,怎么挖他就是不出来——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兄弟,压力飞下来,连我的生命特征都快被压进了沙坑,进入永久的沉睡——我晕!

“别看着他,我们到一边去,你们没看见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别说思考了,我看连他妈都不记得了!”感召男爵终于说出了一句让我有点反应的话,看着人一个个地离开,我的心突然就活了——也许,我们可以采用分身术……

感召男爵带着大部分的人,坐到一棵大树下乘凉,互相之间时不时有些低语,“他们在说些什么?”我脑袋马上被这个问题填满,往往头上的快要穿过树梢而直晒我的太阳,“我快点的话,很可能被晒成­肉­­干­!”抓起风中石开始在沙坑里随便写点东西——目的——“目的?”当这两个字落在沙坑里的时候,我想到了症结所在,原来大家似乎都偏离了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打乱打散土匪,而不是找那些流民。这么说来那就有了,我们花个一两天时间随便在林子四处转转,能找得到最好,找不到,那就找土匪,让土匪知道我们的行动和计划——土匪不分心去守粮食才怪!这样的话,那么找流民的第一个目的达到。第二个就有点难办了,冲进土匪大营大肆捣乱,以我们这么点人手肯定不够,如果让风中石去玩玩,那倒容易很多了,可是我还是决定不要这样­干­——很可能引来官军和土匪们共同的围杀,得不偿失。那该怎么办?也许还是只有采用老办法,先找到除粮食以外对于土匪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想方法去破坏不就行了?间接地­骚­扰会让土匪提心吊胆,自我打乱阵脚——就算不行,至少我们也没有多少损失。

“我该怎么样地写出来?”看着眼前的沙坑,我肚子的东西好像多了点,稍微琢磨一下,向感召男爵他们招手,写起来:目的……办法……

“啊!我明白了!”经过我几行字的提醒,一下打开了大家的思路,“对啊!我们可以直接跳到土匪大营里捅娄子!”某个人疯狂地豪壮地大笑。

“那我们到底是分开行动,还是集中行动?”感召男爵还抱着老问题。

“安全”两字后面加上“看形势任意组合”,我的意思还算表达得够­精­简。

“弟兄们!出发!”感召男爵却还品味着我的无声话。

“知道粮食的确切位置吗?”我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赶快写下来,站在一边的奉云承青马上念出来,他自己就大叫着:“你们谁知道了土匪粮仓的确切位置?”停顿了两三秒,“跟我想的一样,我们根本不知道!要是哪个该死的教会法师给我画张地图那多好啊!”

“你倒想得美!走!目的地——土匪大营!”感召男爵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东西,跳进沙坑,捧着我的手,把我请出沙坑:“弟兄们!下等兵是我们自私军的宝贝!所以,大家要好好保护他,他的眼光总是能看到怎么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最自私的原则!而且最好不要告诉任何外人!”

“他是宝贝?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讲明白放弃那个寨子的原因?我觉得我吃了大亏!”车轮儿不知又从哪里跳了出来,很不服气地说。

“这个?应该是我的决定!不管他的事!”感召男爵有些尴尬地说,“我总不能为了那点财产,让大家听命于国王骑士,然后为他们开路,硬闯过土匪窝吧!”

“那也应该把他们赶走,我们留在寨子里啊!”车轮儿又找到了漏洞似的,更加地傲气。

“我想——我们应该赶不动他们吧?论实力,他们可强得太多了!”感召男爵的头上开始冒冷汗,我站在他身边也开始感受到那汗珠的寒冷。

“真的是这样吗?我们四十多个人还比不上他们三十来个人?而且是刚经过一两场战斗的疲乏之人。”车轮儿抓住不放,刚要开始前进的自私军为此又停住了脚步。

“嘿嘿!”感召男爵的脑袋也总算有点灵光了,“我们不也是打过一场仗吗?受伤的人可不少啊!”

“那我们至少还可以一把火烧了那个寨子啊!像这样,看着别人用我的东西,我可很不舒服!”车轮儿这两句话马上把感召男爵打得头有些晕了,在原地转圈。

逼人的脑袋闪光可很难?我扯扯感召男爵的衣袖,指指前进的方向,率先迈步向前走。

感召男爵突然耍横,抹去冷汗,深吸一口气,跟在我身边:“反正我觉得这么做我最自私,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没有关系,至少下等兵是赞同我的,你也赞同我的,要不你回寨子去就是了!”说完拉着我就急匆匆地往前跑,“放哨的弟兄回来完没有?我们出发啦!”也不真正去检查人数,拖着我就领路继续奔逃。

“嘿!下等兵,有什么法子可以尽快治好你的喉咙吗?没有你的话,我可很难过啊?”感召男爵想法子想到我身上来了。

摇摇头,仔细感觉下自己的身体,疲劳和伤痛又时不时地缠绕上来,“人手不足!真是人手不足!连休息都成了梦想!”在心里感叹一下,找那破碎的平和,再一点一点组和起来。

“不好!”突然有人在旁边的山坡上低声呐喊,“快停下!前面有情况!”一张慌张的脸跳进我们的眼睛,他却马上扭回头趴在一棵树后,探着头继续往前看。

“怎么啦?”我们抱着疑问,开始攀爬这个小山坡,十多秒后,我从树缝里看见了那该死的场景。

土匪们的大动作,看得我们心惊胆战的大动作——有上千人?不,上万人?说不定有十几万人,他们密密麻麻地围在一座城周围——没有看错,就是那个县城。战斗似乎还没有打响,那一堆堆如同蚂蚁的土匪都安安静静地呆着,只有几十个骑马的人在空隙中奔来跑去,时不时还叫喊着什么——县城的情况很糟,那城墙上到底有没有人都看不出来,连一些官军的旗子都找不到,好像已经是一座被冲破的废城,只是少了硝烟和尸体。

总攻!当这个词语攻进我意识的时候,似乎平和好多的我,一下就奔溃到丢失信心与未来的打击中,周围的人也开始陷入差不多的情况,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冲土匪的堆集中蔓延到我们身边。

“怎么办?”这么一句话就打破了我们所有的计划,这么一句话就抹杀了我们的一切努力,这么一句话就迫使我们会放弃一切投入到无限期的奔逃之中,已经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我们纷纷坐到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扭头看看土匪们的方向,“怎么办?”大家的嘴里叨念着这个问题,问自己,也问别人。

“怎么办?”感召男爵飞奔过来,扑到我的身上,不顾风中石那坚硬锋利的身躯,一下把我压在地上,绝望地对我呐喊:“怎么办?”

祸不单行,我刚从心理打击中挣扎出来,马上就落入了兄弟们七手八脚的压榨,别说想法子了,连喘气都成问题——本来就很难受的喉咙,在这一刻,强烈的撕裂感发散到全身,痛楚,一种让人没法承受的痛楚缠绕着我,手脚的无力反抗,把发泄口直接推到牙齿上,我咬,空气经不住咬,那股压力的阀门打不开,舌头,该死的舌头似乎要投身于自杀的疯狂——不是绝望,而是疯狂,隐藏着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疯狂——它自动跳到牙齿之间,咬吧!快咬吧!让压力从舌头迸发出来!面对这种感觉商的疯狂,我的理智在第一时间中调动手臂,把前臂嵌入牙齿间,咬——血,力量在­唇­齿之间发泄般地跳跃着,窒息与喉咙的撕裂慢慢地隐退到身后,只剩下力量与鲜血的交融,逼迫着意识眩晕起来,感觉模糊起来,推动自己的一切归入沉睡。

“快让开!下等兵已经吐血啦!”随着身体上压力的减小和消失,我的牙齿完成了它的工作,手脚和肺回到了他们原本的角­色­,发泄——我一个挣扎,弹跳,翻滚,触感彻底清空了我身体内的一切新增的压力,舒服,虚弱,血腥爬到意识里唤醒一切的正常运转。

“你没事吧?”感召男爵那痛苦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你们是不是疯了啊!”雾水凝一堆火往外迸发着,“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你们差点把我们唯一的希望给杀了!”狠狠地一脚踢在感召男爵的ρi股上,“你作为队长,作为下等兵的朋友,却这样对待他!要不是我反应得快,你就亲手杀了你的朋友,你的属下!该死,不就是几万的土匪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们的人还在,谁也不会走上绝路的!”

随着雾水凝的愤怒,大家的意识都清晰了,好多人都低下了头,可是差不多又突然抬起头,尴尬外加关切和急迫地望着我:“我们该怎么办?”

用衣袖擦去嘴上的血,撩开浸满血的手臂,看着雪淋淋的两排牙印,用嘴吮吸掉上面的血迹,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物,吐出产生的垃圾血唾沫,在旁边的草丛中找到一种草,据说有止血功能,放在嘴里嚼烂,敷在手臂上,然后把这条手臂轻轻地放在左手的保护中——右手,这才发现受伤的是右手,反应是不是太慢了点。

望着周围的人,咧开嘴露出既有血又有草沫的牙齿来笑了一笑,喘息两下,扭头,再一次看看土匪们的情况,然后一把抓住雾水凝示意他小声点,然后看看周围的地形,左手暂时放开右手指了指最近并且最高的山坡,开始走路——我似乎掉了点什么东西?是什么?刚走了两步,终于发现风中石不在自己的手中,扭头找,只看见地上好几把刀,到底哪一把才是风中石?我已经平和得就是天掉下来也不会慌张的心,没有波动,只是下意识地让我咧嘴微微一笑,开始蹲下去——希望我的手接近风中石的时候,他能给我点提示。

把右手固定在胸口——只是用右手自己的力量——左手慢慢地伸去,其中的一把刀微微地一动:“我还在左边!”风中石那带着伤痛的声音飞进我的耳朵。

“给!”雾水凝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并把我拉起来,“下等兵!你收好!”

“该死的!要不是看在他帮了你的份上,我就给他狠狠一刀,竟然不拿我!”风中石着急地呐喊起来。

我摇摇头,指指风中石,“哦!不是这把?”雾水凝冲上去把风中石拿起来,塞进我的左手,冷冷地瞟一眼周围沉默的人,“走!我们先上那个山坡!”

“你有什么主意没有?”风中石被我勒在腰带里,他就开始紧张兮兮地盘问我,“如果你有,我可以当你的嘴巴,看你的嘴形,我至少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免得感召男爵他们向疯狗一样扑上来咬你!”顿一顿,“放心,现在周围应该没有可以发现我的人!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刚才在那间屋子里的那些法师手中的法杖,应该就是以前一直注视着你的那些眼睛的制造者!对不起啊,我现在才想起来,可能这个信息对你很重要!”

“重要?那可不是一般地重要?”我叹一口气后,想要点慌张却又被平和给压了下去,“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说不定会怀疑那个圣风长老?不,一定发现了我!那个该死的凯奔不是说到了那个份上,他们应该全都猜到,甚至完全肯定了我的身份,国王骑士不揭穿我,是怕我回去当他们的队长,法师们可能是想利用我!”——“这场死亡边沿的战争之后,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对了,再加上那三十好兄弟的异动,大规模的怀疑区域肯定已经锁定在这个方向了!”

“这就是说,我的身份已经彻底地曝光啦!只要有心人把所有的线索组织起来!”当我下了这个结论后,我反而感到一阵轻松,“也就是说,在危急的时刻,我就可以直接请风中石这一帮高手帮忙啦!”

“嘿!马蹄铁,你给个表示啊!摇摇头,点点头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个难事?”风中石催促的声音提醒了我,我急忙摇摇头,“那我就不打扰你啦,你自己想办法吧!”

办法?有什么办法?除非能让这场土匪与县城的战争继续僵持下去……我想——我拼命地想……

八十七 与时间赛跑,可惜我的腿脚不行

“他们打下县城会用多少时间?”我边走边扭头看看那个方向,“不多,也许就在今天!”——“变数,能在哪里找到一个变数?只可能在土匪的后方,而且不是他们的老巢,而是就在他们的ρi股后边!”……

“啊——啊——啊——”天地间突然出现了连续不断的呐喊声,我的心终于打破了平静,一阵激动泛起,我的脑袋马上就灵活了好多:现在的变数就是突然出现有人来增援县城,而且人数不少,我们做不到真正的出现,更不可能直接跑上去增援,但是我们可以在这广大的山林里顾布疑阵,让土匪们发现山林一定有一支人马在旁观——官兵也罢,土匪也罢,都是来渔翁得利的!

怎么才能让土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人声马吠肯定不行,这里就我几十个人,而且连一匹马都没有,根本造不出那种树木摇摆,尘土飞扬,旌旗飘展的大队人马景象——除非让风中石录制下土匪们的呐喊等各种差不多的声音,然后让他展开大范围的幻象,放出声音……一定能成!

可是我们的作用又在哪里?难道只是个旁观者?还有万一事后教会法师向我出手,风中石的力量降低不少,我还能讨得掉?还有风中石的帮忙我又能给与什么报答他?我不甘心,为什么凭自己的力量就不能­干­成此事!

声势,该死的声势,我们为什么制造不出那样的声势?火药?找不到!烟火弄不来!放火,放火烧山?不,不可能!那——该怎么办?着急终于开始烧灼我心中的那根弦,该死的——我只能使用许多疯狂的法子啦!危险­性­可就大得多——例如,混入土匪大营,动手脚;组建一支强力攻击小队,进行穿刺攻击;向土匪的大王白林成沙下单挑书,进行约斗……水!这附近有没有河,特别是那些比土匪大营高的河?有的话,水流好,还要地势不错,那么我们就可以放水淹土匪!值得调查一下。水是可以用,那么山上的石头,为什么不可以用?各种害虫也许也值得一试!还有什么没有?谣言?现在已经没多大作用——我再也找不到别的了,那么这些可以使用的东西里面看来只有水是最好的,效果也可能是最大的东西!

“河水!比土匪大营高的地方!”当我把这两行字写在一块石头上的时候,自私军总算有了点生气。

“这个,我知道!我家就靠近一条叫古家河,那条河就流到了这个县城!”一个人略微思索一下,试探­性­地说出这么一个信息来。

我急忙用风中石点着第二行字,示意他继续说。

“水都往这里流,我家那里肯定比这里高,可是我家离这里有好几十里地,路也不太好走!不知道有没有用?”

“县城附近有没有常年决口的河堤?”写下第三行字,我略微思考一下,又写下,“决堤以后最好能淹没土匪大营!”

“水淹!”感召男爵那突然醒悟,“快!大家快想想有没有可以放水演土匪们的地方!”他变得非常的激动,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地问:“有没有本地人?”见没人回答,他就直接抓住一个问一个。

“队长!我们最好亲自去看看,我相信县城附近的人不是进了县城,就是死了!”车轮儿冷冷地瞅我一眼,“现今有没有下雨,也不知道河水有没有那么大的量?”

我向车轮儿微笑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先指了指那个正在前方的山坡——“好!去一两个跑得快的!看看河在哪个方向!”感召男爵。

“那这个功劳怎么算?我们刚丢了一个寨子,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发的?”那个一飞龙的老属下排开众人,出来先甩出一个问题。

激动的感召男爵听完这话,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连连吐气:“我去!我去就是了!”带着满脸的难看,扭身就扯开趟子跑。

山石,这是第二选项,不过,这么宽的土匪大营,根本没有任何山石能威胁到他们的大营,最多造成点小麻烦——除非是上天降雨冲下泥石流来——不用去考虑,害虫值得一想,可惜短期内应该不能聚集到足够的数量,只能看我们碰得到一群害虫大军——例如,一大群老鼠、蚊子!对了,下毒?不好,非常不好的策略,水源可还要继续使用,除非谁能贡献出有效期只有两三天的毒药。唯一的期待就只有河水啦!

安静,一种等待生死审判的安静在我们身边环绕——连刚才那个想讨要财物的一飞龙老属下对他提出的话题也没有了兴趣,还有两三个人似乎在祈祷,只有我一个人在做事,用石头把我写的字抹掉——发出的声音在土匪们的攻城战中显得那么奇异。

“那边!”感召男爵从山坡上气喘吁吁地冲下来,撑着膝盖指向一个方向——这个方向刚好与土匪大营擦肩而过,这条路应该可以安全地走下去。

“走!”车轮儿起身就往那个方向走去,速度之快,只有­精­力充沛的人才能跟得上,受了伤的、身体虚弱的刚爬起来就开始赶不上脚。

感召男爵成为了队伍的最后一个,而我就在他的身边,“下等兵!对不起!我令你失望了!”心中的痛苦全包含在这句话里。

“哼哼!”用鼻子的气流发出这么两个笑声,咧开嘴笑着摇摇头。

“马蹄铁!用不用我去看看这条什么古家河?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啊!”身上的风中石开始挣扎,我放开抱着的右手,在他身上轻拍两下,仔细检查我的伤口——血已止住,可以试着活动活动!

“不会吧!我说马蹄铁啊!我可是风中石啊!你老让我像一把刀一样呆在你身边,我是能多活几年,可是这个多么无趣啊!让我去吧!”风中石有些不高兴起来。

我松开握住他的手,不去理他,只是给了一个嘴形:“随你!”

“该死的,我为什么不是医生啊!你他妈的说的什么啊?‘堆泥’?老天,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冷哼一声,“我留下就是了,你嗓子有问题,一旦你有什么危险,打死我也发现不了,保护你才是最重要的!”

自私军的队伍已经分裂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如同一把尖刀,刺破前方的树林,迅速地杀向前方,另一部分就像蜗牛,在树丛中慢慢地爬行——而我是蜗牛,不是尖刀,我只能希望自私军的尖刀能准确地发现有利地势。

赶路,这次的赶路好像太顺利了,似乎没有遇到一个土匪,也没有遇到一个流民,更没有遇到一个官兵,当我们来到这条所谓的古家河时,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河水的确很宽,至少有五十米,可是水位别说漫过河堤,就是漫到河堤的脚都有难;坡度,一眼望去,哪来的坡度,四五里路外的河水已经看不见,但那山谷就算有坡度,用几个月的时间也挖不开那些山——计划算是失败啦!

怎么办?这个老问题又跳出来,我的眼睛却盯向了河对岸——没人!看看不远处正杀得火热的土匪们一个个爬上城头,不是被人用箭­射­了下来,就是被人用刀砍得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还有就是被滚石、滚木给砸了下来,燃着火的油时不时倒一盆,烧得几个土匪哇哇大叫,一阵阵黑­色­的烟雾腾腾地往上冒,天空黑了一大半,难闻的味道很是刺鼻。

这座城的这面靠河,土匪没有水军,所以这一面根本就没有人攻城没,也没有人守城——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架上一座浮桥,让里面的人撤出来?不好,撤出来死得更快,土匪的人多,没有了城池的倚仗,疲惫的守城军,不想死除非有大量的援军。

啊哈!有了,我们可以采取隔岸观火——大摇大摆地在河对岸看这场仗,时不时还给注意到我们的土匪和官军吼上两句——我们人数虽少,可是有这个胆量在这里“观火”——嘿嘿,双方都会产生疑虑:看我们的衣着,会不会是来黑吃黑的土匪?对土匪这方产生的不利影响大得多,守城这么本来就很艰苦,我们又没有带什么渡河器具,也没有填河的举动,对他们来说,只是无害的旁观者,最多他们打败了现在的白林成沙,然后再跟我们打,不过那也得在先胜了现在攻城的土匪之后;而土匪吗,失败了,怕我们叫来大军,追上去抢他们的东西,胜利了,刚刚进城,什么防御都还没建好,我们跟着去攻城他们根本没法防守,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是他们的­肉­中刺。

趁土匪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赶快过去——我跳到那个车轮儿身前,扯扯他,指向河对岸。

“河那边有什么东西吗?我他妈的看了这么也就发现那边有百来米的河滩地,除了石头就是垃圾!”车轮儿很怀疑地看着我。

写,这个地方可不好地方写东西,无论大小全是光溜溜的沙石,砌河堤用的石头等会儿不好差,让土匪们发现了就会前功尽弃——我找到那个正看着我的雾水凝,跳过去拉着他,狠狠地激动地指对面。

“你是让我过去?”雾水凝似乎领会了,我急忙点头紧跟着挨着指了指几个人,再指对面,“你是让我们几个人过去?”我连忙摇头,然后又点了几个不同的人,再指对面,“你是让我们所有的人过去!”我高兴得跳脚。

“你让我们所有人过去­干­嘛?”感召男爵眨着眼睛问,不过没等我做任何表示,他就先动员大家过河,“兄弟们!下等兵的主意是让我们过河,大家从这里游过去!”

天啦,游过去,还是从这里,肯定会被土匪们发现——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是从这边过去的,那就麻烦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后援很可能也在这方,他们的探子什么的就可以以大本营为中心到处找人,没找到,那我们还能起什么作用?我赶忙拉住感召男爵,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做个游泳的动作,然后再指指这里,接着连连摇头,最后蹬脚捶胸地指远离县城的上游。

“等一等!”感召男爵先阻止了那些正要脱衣服下河的人,“我们从上游过去!还要悄悄的过去!”

哎,要是只让风中石跑到这里看看,这条河根本不可能激发我的灵感,这个方法就没用了!感谢我自己的英明神武!

“嘿!下等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去有什么用处吗?难道过去了就可以让河水淹了土匪们?”一个接一个的类似问题悄悄地缠上了我,可我找不到写字的地方,更不懂得用聋哑人专用的手语,只好向他们示意过去再说。

我们沿着河,在树林里潜行了三四里,离县城虽然不太远,但这里刚好是一个河湾,从这里过去县城里根本就发现不了我们。

那些尖刀组的自私军有几个人几下趟过河,然后回头来指挥大家,伤员们在别人的帮助下也顺利渡过这条只有半米左右深的河——作为这个建议的发起人,刚过了河,迎接我的不单有手,还有一串的疑问:“快说,不说,我们可就不走了!谁知道你的主意对我们有多大好处,又对我们有多大坏处?”车轮儿那蛮横的样子,一下带动了一半以上的人坐在地上,要挟我说话——可我怎么说话?

丢开感召男爵的扶持,找那可以销毁的写字的地方,刚巧,一条下雨才会出现的小溪留下的泥沙出现了,我急忙冲过捡了一块石头把我的想法写出来。

当奉云承青把我写的念了一遍,大家的疑问就一个接一个抛给我:“这个能行吗?”“我们几天后吃什么?”“万一我们被土匪包围了怎么办?”“万一我们占领的那个一飞龙的据点出了问题又怎么办?”……各方各面的问题砸得我两眼冒金星——我就是把手写废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说个清楚。

“怎么办?马蹄铁,好像你不想再写啦,是不是让我来读你的嘴形啊?”风中石又跳出来建议,我只好摇摇头——算了,你们想不通,那就别来,我自己去,总有几个人想得有点通就会跟来。

我检查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草药已经掉了的手臂,垂放下来,左手拔出自己的刀,跨步就往河这边的高山上爬去——我先到上面去瞧瞧那边的情况,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在上面一边注意两边有无敌情,一边做些大张旗鼓的事,让城里外的人都发现这边有人存在。

感召男爵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这次也不迟疑跟了上来,雾水凝好像还是相信我的,也跟了上来,还扔下一句话:“你们说的问题,在土匪攻下城后,都不再是问题,因为大家等只能等死!”

“对!我们不能等死,这样做虽然有风险,但我们说不定还能拼出一条血路来!”马上就有人撩衣袖跟了上来——一个接一个跟在我的身后,剩下的顽固分子说了一个理由野跟了上来:“妈的!人都走了,留下我们几个能顶什么用?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爬上山顶,眼前是一山连着一山,陡峭中有几条小路在发光——好,这个环境非常不错,应该不会有大量的土匪赶来抄我们的后路,前进!

我差不多又落到了队伍的身后——哎!我就不是受了点伤吗?为什么老是走在最后?要是我的腿脚如飞,说不定这个计划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该死!

县城的正对面,我们四十来个人坐在最亮堂的半山腰的一个石头上,留下几个腿脚不便的人在山顶放哨,我拿出自己的水袋喝水,掏出自己的­干­粮吃饭——喉咙的撕裂似乎有所缓解,我抿着嘴,用一口水仔仔细细的滋润一遍喉咙,再用嚼成稀糊糊的食物一点一点抚摸喉咙,然后试着发出一个声音:“啊——”嘶哑,极度的嘶哑声,让我都分不清到底是声音,还是撕裂,赶紧闭上嘴,继续滋润因此开始发痛的喉咙——无意中抬眼一看,坐着的四十来个人就有三十九个人在吃东西,就有三十九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怎么令土匪发现我们是吧?”我扭头看看对面的似乎处于停歇的战况,找上一块碎石,把­干­粮叼在嘴上写下一句话:“对面的人,听着,你们好好打!打赢了我们给你们送庆功酒!”拉过督天官奉云承青,让他看看。

“你让我们这样向对面喊?”车轮儿鄙视地看着我,“如果这也算战斗的话,那天下的战斗都不用见血啦!”

“我来喊!”感召男爵不理会反对和轻蔑的声音,扯开嗓子大吼了三四遍,“对面的人听见没有?”——无论怎么样,我的存在已经可以影响这场战争!我们的脚站在了这个战场,我们就拥有了胜利的机会。

八十八 你们血战 我们狂欢

接下来的举动,将是一个非常考验人的过程,按照我的设计就只有一个主题:你们血战,我们狂欢。累了就睡,饿了就吃,一群醉生梦死的混蛋样,可惜我的办法没法表达出来,周围的人都是死气沉沉,那么我们就敞开了睡?不行,没有狂欢就睡,效果将会下降百倍。

“兄弟们!唱歌!唱得天翻地覆最好!”我写下这么一行字,想到像我这种人又该怎么办,又写:“不想唱的就四下找柴,或者去河里捉鱼逮螃蟹,等会儿好烤!”我扔掉手中的石块,扶着我的右手,让奉云承青来朗读,我就拽开步子去找柴,可是刚走两步身子的疲劳感就翻了倍,看看兄弟们,再看看对面,再看看正在朗读的奉云承青,赶忙又找一块石头写:“现在就唱两三分钟就行,然后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以后就部分昼夜地一部分休息,一部分人做这些事!记得警惕土匪和官军的偷袭!”我立马躺在地上睡觉。

“嘿!我们还要唱两三分钟嘞,你却在这儿偷懒?这可不行!”车轮儿跑过来踢我的脚,“你凭什么可以特殊?你说啊!你说啊!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自己给我爬起来!”

“我说,我他妈的爷爷的­奶­­奶­,我如果能说话,还用费这大的劲儿写字!”我爬起来狠狠地瞪两眼这个刺头——光刺我的刺头。捡起一块石头,就磨那些字,石头的摩擦声虽然很响,可惜当不了那欢乐的歌声。

“唱歌啊?”有人替我监督起来,“你们不唱,那我来现现丑,就唱一个‘花儿落谁家’!”我扭头看去——爸爸的,这是什么歌啊?我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听说过?——“呀——”一嗓子突地响起,有所准备的我仍然被惊得一个哆嗦,哪来这么高这么嘹亮的唱法——听着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声,感触纷杂。对面的战争却在歌声中进入了新的一次攻防战,喊杀声,惨叫声,撞击声把这纯朴的爱情歌曲衬托得更加美丽。

“他妈的!谁在那边唱歌?快闭嘴!要唱也得唱‘龙抬头’!”对面的人对这首歌给了如此的评价。

机会,兄弟们快抓住机会啊,把惹人怀疑的话喊上一堆啊!求求你们啦!我的祖宗……结果令我栽倒在石头上——竟然跟对面的那个开小差的土匪对骂起来啦。

“我把你的祖宗给扔进茅坑啦?一张又臭又硬的臭嘴!”

对面的土匪也不甘示弱,反骂:“你们一窝子才是臭嘴,瞧你们唱的什么破歌,连我放个屁的声音都比他好听!”

……

骂吧,骂吧,虽然效果差上很多,不过这样的对骂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有点脑袋的土匪头子应该会……哎,不管啦,两三分钟早就过去啦,我先休息。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被惊吓后的冷战,咒骂声已经消失,“嘭”撞城门的声音隔这么远还很惊人——对面的战场局势已经有了变化,有好些土匪已经站在城墙上,后面还蜂拥着往上挤——守城的人正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

危急时刻,现在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转折点,一个不留神,我们就会粉身碎骨,“加油!快让人起来向土匪们加油!”我连爬带滚地找到感召男爵,一阵慌张地拍打,把他从睡梦中抓出来,手脚,头脸连续做三遍示意。

“嘿!”感召男爵理解地一声吆喝,“我喊什么啊?”睡眼惺忪的他在看清对面的情况后,紧张地跳起来。

“喊什么?天啦!”我狠狠地捶自己的脑袋,四下里找我在石头上写的字,“该死,我已经磨掉了!”

“嘿!对面的土匪给我听着!”感召男爵找到了那个奉云承青,一边­鸡­飞狗跳地翻找着记录,一边嘴里吆喝——他那没有下文的吆喝声在山与城之间,迎着一片水光在荡漾,听得我紧张万分,千万别出错——“你们不是想听‘龙抬头’嘛,坐下来吧,我们好给你们唱!”——错啦!错啦!人家这时在拼命,就算有那开小差的,也是紧张兮兮的,听见这样的话,人家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该死,我这个该死的喉咙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候还不好!我的左手在喉咙压压揉揉,结果更糟,似乎痛得连呼吸都成问题了,赶紧灌下几口水。

喉咙的失效,也导致风中石这巨大的后备力量失去了作用,我真想拖着风中石过去砍杀一番——咳嗽,无声的咳嗽,痛,痛,痛得眼泪鼻涕直流,我的战斗却是反抗它们。

“站在城墙的那个臭嘴的孙子,小心你后面!”那个跟土匪对骂了一番的兄弟爬起来就是一嗓子——这一嗓子的作用肯定比感召男爵的那几句好多了——“别被那个小子给偷袭啦!”

“一把剪刀,两张嘴啊,吧嗒吧嗒,白亮亮的贼!裁花剪纸,没赚头啊,划开肚子,哗啦啦啦碎!打个筋斗,没甜头啊,血啊,­肉­啊,满天飞!要问媳­妇­儿怎么办啊,牵肠挂肚,不如找人睡——”这个“睡”字带着什么样的弦外之音没时间去讨究,这几句鬼头鬼脑的顺口溜却听得人直冒冷汗,特别是在这个死人堆里拼命的时候。

重复,这个家伙来了兴致,重复一遍又一遍,半唱半说完还加上一小段的笑声,更让人觉得诡异非常,可我们自私军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加入进去合声说唱,越来越高兴——我的心里直发毛,还好,有咳嗽可以分心。

效果如何——对面的城墙上的土匪少了几个,守城的人又多了几个,不过跟这顺口溜没太大关系,有增援的赶了过来。

妈的!爸的!我实在受不了,赶快离开这里让他们乱开心——基本上没有跳出该死的计划。

专心,马蹄铁,记住,专心,专心——捧着柴,提着螃蟹往回送,我没有一点喜悦,相反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一边是漠视死亡的欢乐,一边是迎接死亡的惨叫;一边是断断续续的缥缈,一边是血流成河的哀嚎;一边是挺肚仰脖地大耍,一边是眼砍断杀残的尸体……对比,原来是这么的令人不舒服,我想吐——

黑夜降临,一堆篝火在我们中间燃起,对面战况焦灼,一会儿这儿一堆火,一会儿那儿一声叫——回音,这该死的回音把各种声音都进行了加强与渲染,我这个只能接收声音的家伙,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一幅幅对比鲜明的场景总是在我的脑海里盘绕,可那该死的­精­神崩溃,在这一刻却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我有喉咙,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么我就不会受到这种折磨;如果我有喉咙,我可以放声大哭,痛彻心扉地悲嚎,也可以大笑得撑破肚皮——原来自己的沉静是如此地可怕——那些聋哑人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办?

恶梦,是我的甜食,美梦是我的漱口水,普通的梦那就是我的告白,无论我是怎样从梦里醒来,自我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美妙。清醒的意识让我从梦境中获得了美妙,可眼前的场景却令我差一点再一次昏睡——尸体,我面前竟然有尸体!缺胳膊断腿的尸体!

天已经透亮,周围似乎就我一个人,自私军的兄弟们不在身边——或者眼前的尸体还原后就是他们——我身边只有血淋淋的风中石和那堆不知什么时候熄灭的篝火!“队长,你们在哪儿?”站起来看看尸体中的头,“奉云承青,你们在哪儿?”我竟然发出了声音——嘶哑,虽然还是很嘶哑,很小声,可是这声音至少在两三米范围内能听清。

昨天我们所在的石头血淋淋的一片,粗略计算一下大概有二十来具,看看石头下面的山坳里,又有二十多人的尸体,四十来具——难道自私军已经全军覆没?“天啊!我到底­干­了什么啊?”远远地看着那分不清面貌的头颅,瞟瞟还在滴血的风中石,“我杀死他们!不会!不会!风中石分得清我是说梦话还是真正的要求!”

用沾满鲜血的左手衣袖擦风中石,右手刚把风中石提起来,那个自己咬的伤口开始崩裂,一阵疼痛袭来,“不是在做梦!”

“风中石!你在吗?风中石?你在吗?”我手脚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只好用双手的手臂抬着风中石。

“马蹄铁,啊——”风中石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打了个哈欠,“你的声音好难听啊!不过,比不能说话好上几万倍啦!”

“风中石,快告诉我,这些人是不是自私军的人?是不是我请你帮我杀了他们的?”血泪,我催逼着自己流下那千古难见的血泪——可是,除了害怕得僵硬的脸皮,连汗水都没流出来点。

“他们?哪个他们?”风中石在手臂动了一动,“天啦!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都是谁?”他也被面前的场景给吓着了——我听了这话却天旋地转!难道是那该死的魔鬼来向我讨要交换物了?

“等一等!马蹄铁,你千万别急!让我检查一下昨夜的监视记录!”风中石迅速脱掉刀形,显出他的真身,在朝阳中裹着一个淡红的半透明光罩,“你看我的头,我会把昨天晚上记录下来的信息全部显示出来的,我们两个共同研究!”

风中石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画面,我惊惶地伸头去看,看不清,有朝阳的­干­扰,直接穿透风中石的光罩,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好好地看:自私军的人都似乎睡着了。“妈的!昨晚有人来偷袭!乖乖!人还不少,五十多人啊!”风中石看完这张画面却得出这个一个结论。

“兄弟!你不是在骗我吧,明明都是自私军的人啊!你瞧!”我不能上恶魔的当,风中石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恶魔。

“老哥!这张画面的中间当然看不见,你看这边上!”画面开始向一边移动,“该死的,我怎么看,怎么都是黑洞洞的,哪有人啊!”

“哎!我忘了,我们两个的眼睛是不相同的,不过你往后看!”风中石的语气中很有些委屈——在这关键的时刻,我对风中石的任何一点变化都非常注意——这些也许将成为放逐我们两个的条件。

下一个画面:一群人在往——似乎是山顶的方向逃;一群人却正从散落一地的燃着火的柴上挥舞着武器冲过来。“马蹄铁,你看,往一边逃的人是自私军的人,冲过来的人就是我说的那些来偷袭的人!”我略微怀疑一下地点头。

再下一个画面,我似乎站着睡着了,可手中的风中石却砍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周围的人张大着嘴,挥舞着武器向我砍来。“天啦!我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个技能?我自己睡着了也能对进行这样高难度的防御?”顿了一顿,“妈呀!我还以为我真有那么神?原来是这个防御方法的结果!”长吁一口气,“马蹄铁!放心吧,我的好好大哥!自私军的人都没事!这些人是你和我两个共同协助杀死的偷袭者!”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我有点怀疑地问。

“我去搜查一下吧!”挣脱开我的手,边飞边隐形,“嘭!”什么东西砸在石头上的声音,“妈呀!大哥啊!这个该死的防御方法,耗费了我九成九的力量,我飞不起来了!”骨碌碌一阵滚动声后,我的刀再次出现,“大哥!马蹄铁,我的好大哥!我必须得赶紧恢复能量,要不,我的意识会被抹杀的!实在抱歉!只能靠你自己了!”

“该死的!”骂出一句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很不是个事儿,好像更加嘶哑了,那我还是暂时别说话,保存实力,到关键时刻用。现在该怎么办?问问自己,也问问对面安静得出奇的战场,更要问问脚边的尸体。

我扭头看看山顶——对,先上山顶。

“下等兵!”“下等兵!你在哪儿?”……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叫,向声音望去,只见山顶的某棵树上似乎又个人,我赶快往石头那里走,边走边挥手。

“下等兵在下面!看!在那儿!他没事!”欢呼声带着一条尘龙飞奔而下。

我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们都没有事!”高兴,今儿个真他祖爸爸的高兴!祖妈妈我很高兴!你们都跟着我高兴吧!

“好小子!这——这——这不会是你­干­的吧?”率先冲下来的感召男爵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没有两秒钟就放开我,只拉着我的手,指着满地的尸体说。

“不是!”我嘶哑的声音该用用了,这么高兴的日子。

“不是你?那你昨晚上跑到哪里去啦?”感召男爵又很关切地检查我的身体。

“下等兵!昨天晚上,我们发现有人来偷袭,马上就往山上这边比较高的地方撤,不会那时你没有跟上吧?”雾水凝看着我十分佩服地说,“你应该是故意留下来断后的吧!所以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全给杀啦!对吧!”

“我根本就没有醒,我一直在睡觉!”我尴尬地搔搔头。

“别骗我们!你们看,这里就他一个人,身上还这么多血,不是他杀的,难道还是我这些人杀的?”感召男爵十分推崇地说。

“对!对!我们的大英雄!”人群虽然都气喘吁吁,可喊起来还是那么有劲儿。

“队长!是我的那个兄弟,那个神秘的兄弟!”我左想右想还是把这功劳推给风中石了。

“你是说风中石回来啦!他真的回来啦!这下我们可有救啦!”感召男爵的兴奋比刚才看见我的时候似乎还要兴奋得多——我很开心,这里唯一一个知道风中石的人会为他这么高兴,我想风中石一定不会讨厌我们的。

“嘿!队长!风中石是谁啊?”车轮儿立马冲过来,把手舞足蹈的感召男爵拉直了问。

“风中石啊?他非常神秘,有他在我再也不怕什么困难啦!”

“他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儿?”车轮儿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已经离开了,因为他受了伤,短时间内我们不会再得到他的帮忙的!”我嘶哑的声音竟然能流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明天一定会更好。

“是吗?”车轮儿还是不满意,不过他放开了感召男爵,冷冷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我们向对面喊话吧!”我开始建议,“继续执行计划!”马上补充:“我们就喊:对面的人快点打个打胜仗,然后快点过来,和他们的已经过来的兄弟一起喝庆功酒!”——我接着又说:“我们现在就开庆功宴!别忘了放哨!”

“什么?什么?”还在窃窃私语讨论风中石、我、尸体的大部分人好像发现了新任务,非常积极地跳出来问。

“庆功酒!对面的人听着……”欢歌笑语,今天再也不能让我崩溃了。

八十九 战况焦灼

刚刚放松下来,面对的却是血淋淋的尸体,就算我的心智多么坚强,可这到底会妨碍我们的活动:“新的一天的开始,就是清理尸体吧!”

“兄弟!你知道附近哪里什么泥坑、石坑什么的没有?”我悄悄拉着一位正在歇息集气的兄弟,很神秘地问。

“不会吧!”这个家伙还真有点古怪,“我的大英雄,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啦!”警惕着不让周围的人发现。

“好主意!绝对是好主意!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有!那边就有!不过有点脏,是个粪坑!”他悄悄地指向旁边,“你看,这些以前都是土地,那边那个就是种地的修的一个粪坑,平时就把家里的啊,城里的啊,那些大粪什么的东西挑到这里来,有时还把杂草、不能吃的病­鸡­鸭什么的扔在里面,长年累月,那里绝对是一个宝地,几乎能滋养这一片土地。可惜,这里的土地好像已经荒废了一两季了吧!”说着说着就像在说自己的土地一样,“哎呀!瞧我!”左右看看,“大英雄,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你别叫我什么狗屁英雄,我就告诉你!”——奴隶,不是用来捧的,而我就是奴隶。

“下等兵?”鹅一样伸伸脖子,“你不会真叫下等兵吧?这哪里是人名,我看是你当兵时的职位什么的吧?还有可能是——职称,对,职称!”

“这个啊,以后再给你说——我实在是不想跟任何说这个!”扭头看看那边,“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开始工作啦!”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看看,那边的人!”——战斗还没开始,可是晨光让双方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地上血淋淋的尸体——“我不能让他们过分地注意我们,所以得先把这些尸体给处理掉!”——这个兄弟马上离开我的身边。

风中石Сhā在腰带里,活动活动似乎刚结痂的右手——由于风中石把我当成木偶耍了一夜,这个伤口崩裂了——用眼角看看脚边的尸体,左手抓住那比较­干­净的地方,拖着就往那个粪坑里走去,不再看它们一眼——提着?举着?我又不是强人。

把尸体扔进粪坑,这到底算是厚待呢,还是劣待呢?来回走了几遭,我空闲的脑袋开始为转个问题而烦恼。

“那个小子——”对面的声音突然很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怎么回事?立刻暂时放下思考,抬眼看去,自私军的好多兄弟都正看着我——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随时可以来帮忙!——“那个小子!你要是再敢动我们兄弟的尸体,老子马上过来砍了你?”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会吧,死人,他们那边比我们这边可多得多,我又没有鞭尸,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应吧?除非,这些尸体的活人身份很特殊——“对了,这些人到底是土匪还是官兵啊?”先把手头上的这尸体扔过去再说。

“对面那个小子,快住手!你他妈的快住手!我没把你姥姥给得罪了啊!”——杜鹃啼血,这是人在学杜鹃啊!真可怜,快把手上的尸体扔掉,然后去好好跟他说说。

“下等兵,你还真沉得住气啊!人家叫你都叫得吐血了,你还是不理人家!”自私军的兄弟们像看鬼一样地看着我,感召男爵强笑着说。

“是吗?那你们直接跟他们说就是了,还用得着我开口?”嘶哑的蚊子叫从我嘴里吐出去。

“不会吧!人家喊得那么惨,这里肯定有他的至亲,你能忍得下心去讥讽人家?去咒骂人家?”感召男爵逐渐又有了那种贵族的气度。

“我又没叫你们去那么喊,你不知道向他们解释一下,我们这里地方窄,不收拾一下,苍蝇、蛆就会杀死我们!”

“我们这里还窄?”车轮儿推开感召男爵走上前来,“这座山就我们这么几个人,哪里显得窄啦,没人­性­的家伙!我们还当你是英雄呢?我看真是狗屁!难怪你那个什么狗屁风中石都不理你!”

“我的天啊,我到底得罪谁啦?”心理开始琢磨却一无所获,“大哥!我是狗屎,那么你们说怎么办?这些尸体就全部等他们躺在这儿?让我们踩过来踩过去?踩得它们跟泥都分不开?”我的脚蹬蹬地面上的血迹,“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还想吃饭,睡觉!”

“你?”这时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不知道他们回到这里时是出于什么原因,是真正地踩着血迹在狂欢——他们有没有在尸体上跳舞我就不知道了——现在,他们的脚下都是血脚印,车轮儿似乎也说不出话了——也许对面吼骂的人不是我这个收拾的人,相反是他们这些在这里支持对方的人。

我们这里没有了行动,对方似乎也平静了些,不过马上又疯狂起来:“弟兄们给我杀!”土匪,应该是土匪里的人,“把这个城给撕碎了!然后我们过去把那些臭小子给碾成粉!”一声令下,只见百多个人影拖刀的拖刀,举矛的举矛,­射­箭的­射­箭,搬梯子的搬梯子,一小股土匪就擅自开始了攻城。城墙上的人虽然没有那么“热情”,但等土匪到了城下,“热情”的滚石、檑木、铁水都跑去迎接土匪。惨叫声一起,似乎又有土匪的动了,攻城的队伍增多,战斗发生的地方增多——惨叫声增多……一切又陷入那死亡与生存的斗争的焦灼中。

计划,按照计划进行,我耸耸肩,弯下腰拖起一具尸体往那个坑里走去。来来回回把上面的尸体全给扔进了粪坑,这才开始迈步向河走去,下面的尸体等我吃了早饭再说吧。

“给我­射­死那个小子!”突然之间,一只箭落到我面前的河里,抬头望去,靠近河堤的那些土匪正有部分从攻城中脱离出来,两个,三个,四个……十多个一个接一个把那箭向我­射­来——妈的,要不是我们中间隔着一条河,有风,他们似乎也没多大劲了,就这六七十米的距离,肯定两三箭就会­射­得我肚穿肠烂——我左闪,我右躲,我大步往后缩。箭再也­射­不到我身边的时候,这才敢稍微注视一下对面的人——天啦,我闯祸啦,这些家伙竟然放弃攻城,来杀我!

我扯开腿脚往山上跑,边跑边回头看那些溜下河堤的土匪,他们跳进水里,趟着水就往这边冲——“嗖!”一只箭也跟着飞到土匪队伍里——“小心!他爸爸的,城里的混蛋在偷袭我们!”——城里的人见这些土匪不反击,他们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往河里­射­箭,可惜官兵反应过慢,根本没有对这十多人造成任何威胁。

“妈的!谁让他们下河的,嫌人多了是不是?”一个地位更高的土匪头头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一阵怒骂响起来,“快让他们给我回来,给我集中力量攻城!妈的!都死了这么多人啦,你们还开小差!”

“我要杀了这些家伙,他们杀了我的哥哥!”正在河中趟水的一个土匪头也不回的大吼。

“妈的!我今天到底是惹了上帝的那位宠儿啦?晚上差点没被杀死,早上差点没被吓死,刚才差点没被­射­死,现在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差那么一点不被追死。”爬我,拼命地往上爬。

我终于成功爬到那个该死的石头,却发现自私军在招呼我:“下等兵快过来!让他们把尸体运走就是啦?”

“天啦!让他们运走尸体?”他们是不是发疯啦,如果有这么简单,昨天晚上就不会有人来偷袭我们——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十多个?彪悍,只有一个词能形容这些人,彪悍!我扭头就往自己的人群里跑去——我们爬上了山顶。

当土匪们爬上石头后,一个问题跳到我的脑袋里:“妈的,万一他们发现那些尸体是在粪坑里?他们一吼叫,再来追杀,那我不就成了兄弟们心里的罪人?该死,就算真的是这样,我相信这并不是因为我的这个行动,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杀死一个我们这些看似弱小的家伙!否则,城里的官兵早被他们用尸体堆成的山给杀光了!”

眼看着几个土匪向粪坑冲去,还有几个跟着像我们追来,车轮儿大喊起来:“好汉们,我们让你们把尸体运走,我们不会攻击你们的?”

“啊!大哥!这里是粪坑,这些混蛋把他们全给扔进了粪坑!”——一个接一个开始愤怒地咆哮,“我要杀了他们!”所有的土匪都放弃了尸体向我们冲来。

“都是你,下等兵,都是因为你!这下把他们给惹火了,你说该怎么办?”车轮儿等人向我­射­来愤恨的眼神,似乎要把杀了献给土匪。

“大家别埋怨下等兵,我们还是有责任的!”感召男爵马上替我挡掉部分眼光。

“算了!这么苟且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反正风中石已经成熟了,管他以后是好是坏?我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早晚也逃不出他们的追杀!在这里死了,还值得!”心里一盘算,我不声不响地走向下山的路,迎向那些该死的土匪。

“呵呵!我可不会傻到让你们杀哦!”我选了一个绝好的地方——路窄得只能侧着身子走,高高的一个石头几乎能挡掉下面­射­来的所有箭矢,围着石头转的路使得下面的来人只有一两个人可以同时看见我,拔出风中石,扭头看看还在吵闹的自私军——他们竟然又没发现,我不见了——如果有间谍,简直是直来直去,要是能跟对方的间谍来一场智斗,那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土匪的咒骂声和脚步声来到石头这里,我沉住气,等着第一个人伸出头让我砍——“啊!”“噗!”风中石坚硬的锋刃划过我还没看清楚的脸,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松开了武器捂住伤口,不停地挣扎,抽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他那双绝望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杀人,心情如何?鬼才记得。

我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第二个人,只露了一下面的第二个人——“怎么啦?前面怎么啦?”“埋伏,他爷爷的有埋伏!”……一大串的吵闹——手上突然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动动眼珠,只见一溜殷红的鲜血留到我握刀的手上,一溜是刀上杀人的血,一溜是我右手手臂上的血。

“给我冲!”一个人被推进来,一个趔趄,他手中的弓弦一响,箭“嗖”地一声从我旁边飞过,然后平举着弓就向我冲来——我来不及细想,一刀再一次迎着这人的弓和身子砍去——“啪!”弓被砍成两半,弓弦探出来,给我脸上一鞭子,冲来的人肯定没有好好注意脚下,踩在似乎还在挣扎的土匪身上,脚下一晃,立即栽倒在我的面前——手中的刀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惨叫,血喷,挣扎——没关系,我现在是麻木的,只知道有活人冲过来就是一刀。

再一次举起刀,等着——“你们两个给我上!”“大哥,这可是办法啊!”“给我上!”——安静了十来秒钟,两个一前一后架着两把长矛向我冲来——结果,“啪啪!”两声,却被这狭窄的全是弯道的路给破坏得一点进攻作用也没有,两根矛卡在路中间,后面的人松开已经卡牢的长矛,迅速取背在背上的弓和箭,前面的一个人被两根矛死死地卡在中间,开始奋力地挣扎——我不给他们机会,手中的刀连人带矛狠砍第一个人,接着冲过去撞倒被砍的这个人,推着人和刀向正拉弓的人撞去,脚下一绊,扑到地上的两个人身上,但手上的感觉告诉我,刀再一次Сhā进了血­肉­里。

一脚蹬着身前的血­肉­,拔出刀来,急忙后退两步,看着两个还在喘息的人不甘心地倒下去——继续等。

“四个,这就死了四个!”“妈呀!大哥我不想死在这里!我宁愿回去攻城!我不要在这里不明不白地死!”“大哥,我们先退!”……土匪们开始犹豫了。

“天啦!”我背后也开始了惊叫,“你们快看,下等兵在那里!他在那里挡那些人!”“我们该怎么办?扔下他逃?”“快,我们快去帮忙!昨天晚上我们逃了,现在就十来个人我还逃什么啊?”“这都是他惹的祸,我们为什么要去帮他!”……

看着面前根本没法再走人的路——已经被不知是死是活的四个人塞高了半米左右,要想过来,必须有个跳跃动作,但这个动作在我们的偷袭下,只能是送死——我再后退两步,退到更高的出了弯道的地方,这才发现疲劳的我竟然脸和身上都结出了一层汗垢,没有吃早饭的我整体上已经快虚脱了,意识和眼睛差不多一样地模糊,该死,我也许还能强撑几分钟,不过时间一旦超过十分钟,我的身体就不会让我再一次偷袭成功,那么失败的结果肯定就是一箭穿心——希望他们就此退去。

风中石,这个风中石变化出来的刀,比真正的刀好像锋利了些,以我的力气根本不可能砍断了两根矛,还能砍倒一个人——靠在路边,眨着眼睛看着弯道——“糟糕!”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该死我没有守着路两边,他们不会绕过来!”我急忙站直起来,几下爬上路边的斜坡,一眼望去,正有一个人在旁边的树林里悄悄摸索——“给我滚下去!”他一看见我就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已经上了弦的箭“嘣”地一声向我­射­来——这么近,要是在他­射­出后我根本没法躲,还好当我看见他抬手的时候,已经跳下了山坡,身子贴着地铲向他的脚,手中的刀横在胸前,抵挡一下可能­射­来的箭——箭­射­了个空,而我的脚狠狠地铲在他的脚上,手中的刀稍稍一扭就在他的腿上拉出了一条口子,我停止了下滑,却看见他骨碌碌地往下滚去,嘴里的惨叫也戛然而止。

九十 暴露的结果

不要以为我很怕死,其实我勇敢起来,谁都不能忽视我——甩掉手臂上流下来的血,感觉一下眩晕的脑袋,爬上去,可是我的后退却又引来土匪的攻击——三个土匪的身影在路边一闪,钻到树后面,搭在弦上的箭向我瞄准,“去死吧!”

我可不想死,身子在他们瞄准的时候就往树后面滚,险险地躲过两箭,剩下的一箭­射­在树上,刚想停下来喘口气,他们又在上箭,那娴熟的手法,看得我直翻滚,身下突然遇到一个空处,我翻滚的身子坐在了雪橇上一般,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

箭矢的威胁暂时没有了,可眼前的山崖更恐怖,如果我不能在下面的两三米宽的耕地里停下来,我救会变成石头,“呼”地一声在空中飞出完美的弧线,“嘭”,最后落在下面的河滩上,变成一堆­肉­泥。我抓住一根树枝,“啪!”断了,我歪了歪身子继续往下滑——我要抓树­干­,手掌刚抓住树根,身子就开始为着这棵树做圆周运动,身子跟着就是被动地开始翻滚,直接把手给别下来,身子失去了拉扯,继续往下面滑去,最多是换了一条航道——前面刚好有一棵树挡着我,我叉开双腿,拼着绝后也要停下来——不,我可以并着腿,直接撞上去,在还没有完全停止下来前,死死抱住树­干­,那不就行了!“嘭!”下半身被挡死在这棵树前,可脑袋却不受控制地狠狠碰上另一棵树,眼前直冒金星,手脚失去了控制——当我清醒国来到时候,我还在“哧”地往下滑,只不过更危险,头在前脚在后,就算我成功地在那个平地上停下来,可能脑袋已经在肚子里——我张开双手拉住一根树枝,看着树枝变弯,我的速度慢下来,我的上半身被树枝吊了起来,大部分重量逐渐从树枝换到脚上,脚几个乱蹬站在了斜坡上,刚要站稳,脚下一空,上半身跟着就往斜坡摔去,“啪!”这坚强的树枝没断,可我被狠狠地弹在斜坡上,气一下就喘上不来,手中的劲儿变小,眼看着树枝一点一点地从手中逃出去,手却违背我意愿,不但不使劲,反而彻底放开,我又继续往下滑——身子突地腾空,“嘭!”身子不动了,摔在那个救命的荒地里——我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却又听见有人在咒骂:“该死的!怎么还是没有把他给摔死!”

“挺住!挺住!”——心底发出求生的嚎叫,“擦伤,撞伤,摔伤,里里外外的伤都给我让开!挺住!马蹄铁给我挺住!”憋红了脸,终于缓过气来,手脚稍微听话,赶快向那个咒骂声看去:“该死!”——刚才那个摔下来的土匪正靠着耕地里面的土坎,向我吐口水。

“妈的,他如果跳过来,给我两脚!我就死定了!”争取到更多的身体控制权,找我最勇敢的兵器风中石,却只看见,一堆跟着我落下来的碎石。我赶快后退,往远离道路,远离他的方向后退。

“跑!你小子跑不掉啦!我的兄弟已经来了,你死定啦!”背后的狂笑声令我更加拼命地跑,往杂草丛生的地方跑,往树林里跑,我跑,我跑,我跑——我实在跑不动啦!一跤摔在地上,麻木生涩的身体只是被轻轻震了一下,不痛,却使不出更多的力气往前跑了。

喘气,喘气,抓紧时间喘气,猛地一发力翻过身子来,看后面又无“追兵”,只见一片杂草挡住了视线,听是听不清了——只觉得后背心发凉,把四周看了个遍,更觉得不安全,还得跑!挣扎,憋住气,站起来,我跑,也不知是身体拖着意识在跑,还是意识拖着身体在跑,两方越来越不带劲,最后一个瘫软,摔进一堆草里,背靠着土坎睁大眼睛警惕四周,抬衣袖抹去脸上的血和汗,张大嘴巴放缓喉咙的烧痛,但愿能躲上一会儿,暴露的结果只有——死!他们至少还有五个活蹦乱跳的人!

一分钟、两分钟……以后我估算不出时间了,只知道我的伤口慢慢地停止了流血,痛楚和眩晕感却越来越强——我得清洗伤口,然后再好好躺上一躺!“风中石!你在哪儿?你快来啊!”心里只期待着风中石兄弟能及时赶来救我,自私军的兄弟们,我看算了,恨我的人占了大多数,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发展实力吧!

风中石许久都没来,土匪们似乎也没追来,对面的战场声音还是那么混乱,我得到河边去洗洗伤口,否则,一发炎,不被人砍死,这多伤口也会因为没有药而把我给病死。挣扎着许久不动的身子,我突然感觉到背上有什么东西压进­肉­里去了,似乎没有破皮流血,只是压得神经和血管极不舒服,我一动才发现这种痛楚的不同,反手抹去——“一把刀!我的背上怎么会贴着一把刀?”咬着牙把它撕下来,“该死!不是风中石,是谁?爷爷啊!我的爷爷啊!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背上去啦?”抚摸着他那看不见的嵌在刀把前的圆溜溜的脑袋,我只得叫苦——昨天晚上不知用了个什么防御方法,让我向一个木偶一样杀人,今天又不知用了什么追踪方法,直接飞到我的背上,我在摔滚乱爬之间差点没让他给分了尸。

有了武器,又有点力气,想下去,又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首先,还是回到昨晚的那个石头那里,碰到了自私军的人,我至少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吧!

蹒跚之中带着痛,痛楚之中带着热,热气之中带着渴,­干­渴之中又带着晕,我这种状态不知还能不能接住别人的一刀——试试的结果,一定是在第三刀或第四刀被人宰成­肉­末。

土匪们的身影不见,悄悄地靠过去,靠过去,自私军的人居然真的回到了那个石头边上,他们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以为他们是雕像,怎么回事?土匪们使用了什么魔法?不可能,哪个教会法师会跟着这一帮只知道抢杀的土匪。难道他们受到了什么打击?我看看,他们的脸全都朝着对面的战场——难道刚才的土匪把他们什么心爱的东西给抢走了?会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我吧!

要想弄清楚这些问题,我只有一个办法——暴露!虽然很可能迎接我的是一场辱骂。我悄悄地钻出来,慢慢地靠近这些突然变得很神秘的人——“谁?”突然一个人扭过头来大吼了一嗓子,跟着他们的头和手中的武器全都朝我看来。

“用不着这种阵势吧?我不过是砍了几个土匪,扔了几具尸体,现在已经半死了,想杀我,一个人就足够啦!”我那沙哑的声音好像没有恶化,勉强还可以听。

“你——你没有死?”感召男爵冲到我面前,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看我。

“你们希望我死?哎,别灰心,用不了几天,我就会被饿死的!”拍拍掉了不少­干­粮的­干­粮袋,一滴水都不剩的水袋。

“谁希望你死啊!你他爷爷的给我们好好活着,我们一天之间竟然两次把你给弄丢了,也太丢人了!要是你不给长命百岁,我们活着也没意思!”感召男爵一边说,一边看我身上的伤口,“天啦,你为什么又是一个人去面对土匪,瞧瞧这些伤,我的心都快碎了!”他掏出水袋,帮我洗伤口,然后竟然用嘴巴来吮吸伤口里的异物——他可是一个男爵啊,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是我吗?不,我没有那个本事——一定是未来,他憧憬的未来——又来一个人,还来一个人……我陷入了一片不知真假的情谊当中。

“哎!我们一发现你不见了,所有的争吵马上就被抛弃,找到你才是重要的事。那些土匪看见我们向他们冲去,转身抬着一个人跑!我们以为那个人是你,可是当我们追到这里的时候,人家又来了很多人,抬着那个人上了河堤!”我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大堆垫着软草的衣服上,听着感召男爵说的故事,吃着东西,慢慢地睡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回忆起这么点东西!

在那个血腥的石头上,正有一个兄弟在那里吼啊,叫啊,内容不是我的计划,是直接挑明,我们要杀掉所有的土匪,叫嚣着让他们过来送死。我身边围着三个人,三个傻愣愣坐着的人:感召男爵、雾水凝、奉云承青。他们动作几乎一致,右手撑着脑袋,望着三方的天——我这面靠着大山——只有均匀的呼吸。

“嘿!我要喝水!”我嘶哑的声音响起,头很沉,可人却清醒,见三个人都急忙回头来,我抓起身边的水袋就狠狠地喝一口,抹抹嘴说:“队长,我觉得我们的那些秘密,可以向大家透露一点,用不了多久,那些秘密就会为我们身边的人带来更强大的敌人!”——智风长老他们应该发现了我老家的异动,也会发现风中玉他们运动的方向,那么他与这里的赤叶通过什么方法一联系,大军所向应该是朝着这里,国王骑士府用不了多久也会跟着来,那我们的日子就很不好过啦!

啊哈!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可以想方设法把所有揭露我身份的事推给那个已经半疯的圣风长老,我不久无事一身轻?——“不!还是暂时别说的好!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处理!”急忙又向感召男爵说,心里对自己的反悔有点莫名的害怕,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算了!我现在非常糊涂,到底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吧!”

“嘿!下等兵,你到底在说什么?”雾水凝探头探脑的,“有什么东西值得很多人来抢?”非常肯定地瞅着我,“我才不相信,听你的不听你的,我都不相信!”

“这些事,先别说啦,你还是好好休息,万一那些土匪又来了,让我们该怎么处理你?你一定不想拖后腿的!”感召男爵避而不谈。

“哎!现在说这些还真没什么用,等我们把这些土匪搞垮了再说!”我拍拍雾水凝的肩,“土匪们把城攻下来没有?”瞟一眼那些还在给自私军树立强敌的家伙,“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土匪对我们肯定是恨之入骨!他们空出手来的第一目标肯定是我们!而且我们的粮食应该也只有三四天的量了,我们该怎么办?”想到哪里说哪里,最终的目标还是出路。

“这座城,从我们这边的战况来看,已经撑不了几天,我还是得走老路,找外援,或者扩军!”感召男爵沉吟着,“可惜,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些人?”

“我想想,昨天晚上的因为没有多少光线,到这里的土匪基本挂掉了,对面的土匪应该还不清楚我们的底细,今天,那十几个人跑过来,我们马上撤退,再加上他们可能听见了,兄弟们那些让他们搬运尸体的话,也许他们就可能肯定我们是在冒充有大量援军的挑衅前锋,最多对昨晚的事还有怀疑——我们在留在这儿的作用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了,待得越久,我唯一的倚仗也就会被他们完全看破,不如这样,我们赶快撤离这里,留下一两个人——不,一个人都不留,这样,我们会给土匪留下许多疑虑,会分心到处找我们!撤走,马上撤走!”我完全肯定地说。

“别说,老在这里向他们吼,也挺没意思的!”感召男爵微笑着说,“那我们去哪儿?我们的粮食可不够啦!”

“我们可以从土匪们的布局来看——这些土匪几乎全部都在河对岸,也就是说,我们这边很可能有另外一支土匪,或者全是荒山野岭一直都没什么人,这边的可能会比较安全!或许可以把我们的人全部搬过来?不行,一旦土匪破城,离他们太近,绝对是死路一条!”挣扎着把风中石捧在眼前,“我们只好花大力气仔细探探这边的底儿,一天时间?不够!两天?我们根本就没法做到这个事!我们不用去做了!那我们­干­什么?”

“好像我们­干­什么都不行,除非谁能保证这座城至少一个月内不会被攻破!”感召男爵略有所感地说。

“时间,时间,我们好像在跟时间赛跑,时间总是朝着一个方向跑,我们却经常迷路!该死,我们是跑不赢的!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让这座城里的人跑赢了?”敲打脑袋没有用,“河水没法用,谣言,在没有什么背景下,已经很难起作用,扰乱军心,我们已经做到不能再做的地步!我们到底还能­干­些什么?”一股想挤破脑袋的冲动冒出来。

“下等兵,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偷袭土匪的粮食?”感召男爵试探地说,“我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这太危险,也许死伤一半的人都不起作用!”

“我们——粮食——如果我们是老鼠倒可以去试试,可惜我们是人,没办法找到并接近他们的粮食!”抓起风中石狠狠地往地上一刺,只见风中石已没入地下一半,真是够锋利的,“地下?我们是不是可以打一地洞把城里的人——去,这不可行,人太多了,一动起来,想不被发现都难!”使劲拔出风中石,“撤退,撤退,我们该撤向何方?除非我们有最新的消息!”

“消息!你需要什么消息?”感召男爵急切地问,看样子他有些消息。

“例如,附近有没有什么人比较多的地方啊,流民们现在基本上在向哪里逃啊?等等!”我试着说了些。

“这么说,我们倒是遇到一个从山里跑回来想回城的人,他说了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想法子有没有用?”感召男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似的。

“——到底是什么消息?你就说吧!”我对这个消息不抱有什么希望。

“他说附近的——我忘了名字的一个城,它周边的土匪已经被官军给打散了!他以为这里的匪乱也平息了!”感召男爵眼睁睁地看着我。

“这个消息,真是他妈的太好了!这么说来很有可能,真有这么一支官军在剿匪!可惜不知道是哪个城,否则,我们可以派人去接洽一下,或许能请他们来帮忙!”狠狠地一拍大腿,“也就是说他来的那个方向,很可能会有人往这里赶,想到这里来探探消息,那么我们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进行扩军!”

“扩军?”感召男爵很怀疑地问,“我们又没有粮食,怎么个扩法,又怎么个养法?”

“当然是他们自备粮草,不跟我们合编,只是伙同在一起,来打击这些土匪!说不定还有很多土匪往这里逃!”望望感召男爵,“你们总共遇到多少往这里来的人?”

“这个啊,鬼才知道,山头上放哨的兄弟说,那些人一看见我们的人出现就绕着山走,要不是因为这里有条路,站在山顶上很容易看见对面山上的来人,他们躲在暗处,就不会发现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往这里走,一会儿几个人往这里走,刚想出去问一下,可他们看见我们就掉头或者绕弯走了!今天早上找你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逮到那么一个家伙,问到点消息!”

“天啦!这是多么好的消息啊!你们竟然不利用!”我痛叫起来,“赶快叫上所有的人,马上到后面的那座山上去,摆下一个营地,大大方方地招人入伙!我们的胜利在望!”

九十一 偷渡

“呵呵呵!胜利在望?”感召男爵有点苦闷地说,“下等兵,万一那些家伙是土匪,我们不是引狼入室吗?”

“引狼入室,如果是土匪的话,真的很危险啊!”雾水凝眨着眼睛看我们。

“引狼入室?这有什么害怕的,现在,我们差不多就是光杆司令,除了几天的粮食以外,还有什么?就只剩一条命——土匪们就算有兴趣抓奴隶,可惜,他们也没粮食喂奴隶啊!”我的嘶哑带给自己一种奇怪的自信——这个说话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的一个人,就算错了,也是那个人的错,不管我的事。

“说得也是,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值得这些土匪觊觎的!可是他们也没有粮食啊,就算他们自己带着一些粮,也不可能坚持多久,特别是我们这些主人,就只能坚持两三天?”感召男爵,他今天很有点自信——不,从他的表情里看来,他不是自信,而是害怕,害怕那隐藏的危险——这样也不错啊,他的脑袋可灵活了好多。

“所以我们要赶快啊,争取每一分一秒,多多招人,然后就是突袭土匪们的粮仓!如果到时候人不够的话,我也一哄而散就是了!”我想得很简单。

“嗯,这样的话,倒可以试试!”感召男爵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终于点了点。

低低的声音带着我们的计划传遍了所有的人,对土匪的咒骂停歇下来,所有人跨出脚,朝着山顶爬去——我竟然成了几个人争相抢夺的负担,逼迫我趴在别人的背上。

看着我们的人找到的新营地,我叫过奉云承青:“先生!请你写一个剿匪的招贤榜文。”

“什么?招贤榜?这个东西该怎么写?”奉云承青大张着嘴地看着我。

旁边的感召男爵感到奇怪:“为什么要写这么个东西?”

“人家一看见我们就绕着走,就算我们在这里等上几万年也没有用!”我开始站起来活活筋骨,“就这写:各位乡亲父老,各位爷们,各位娘子,我们已经没有粮食维持到月圆,前面县城的土匪正忙着攻城,为了活命,我们几十个人打算去土匪大营里偷粮食,如果诸位有感兴趣的,请带着你们的武器和几天的粮食,一天后出发!”瞅瞅身边的“护士”,从腰里拔出风中石拄在地上,开始走来走去,“落款:自私军!”看看周围的树,“再做一个旗子,在上面写一个‘自私军’!随便找棵树挂上!”

“这样就能轻轻松松地招兵买马,还真够简单的,不过,下等兵,为什么一天后就出发?这么短的时间能招来多少人啊?”

“这个好说话,把这个东西挂在路边,今天是这个,明天还是这个,每天看都是一天以后!”我狡黠地笑,“否则,等他们想清楚了,我们的尸体都不知道被埋到那个粪坑里去了!等他们来商谈的时候,就告诉他们,外后天晚上动手!”

“对了,我们也别闲着,等大家休息会都练练手中的武器,到时候,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像点!”看着空中挂上了我们的第一面旗子——一件破衣服裁出来的——没有感到兴奋,而是感到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计划就这样地进行着,兄弟们再练手,在接待盟友,我却睡一觉,活动活动,在睡一觉,或许中间再吃点别人派送给我的东西,成了这个地方最没有用的废物。期间,土匪们似乎也想到这里来光顾光顾,可惜我们的地势选得太好了,白天只要他们一在对面出现,我们就能发现,晚上,想爬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不把人吵醒,就会摔断腿——路太难走。

安心的静养终于在决定行动的晚上被别人打破,感召男爵忧心忡忡地走来:“下等兵,今天晚上我们只能撤离啦,对这次行动感兴趣的人就那么几十人,总共才百来人,我们怎么可能偷袭得到土匪的粮仓!”

我看看四周没人,偷偷地笑着说:“你只看到了我们人少的这一面,你还应该看到,土匪们已经苦战好几天啦!他们的体力和士气肯定有所下降!再加上我们的谣言、疑兵之计,外围的流民已经有开始回归,传来了外围的土匪被剿平地消息,算来算去,还是值得一试!”顿一顿,“我相信土匪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计划,说不定已经给我们预备下丰富的大餐!我们就去好好享用一番吧!”

“你还笑得出来?人家设好了陷阱,我们跑去钻,明明是送死,还说什么享受大餐?你这几天是不是睡糊涂啦?”

“别急!”看看没人注意我们,悄悄地感召男爵耳边说:“队长!我的声音虽然还很嘶哑,可是不妨碍说话啦!与之相同,我们的人虽少,也不妨碍做事啊!我的计划就是……”在他耳边说了一个计划。

天刚黑,自私军的兄弟们搭着新来的乡亲,绰着武器,慢慢地摸着黑往土匪那边爬去——在我们制定计划后,这边的山顶上都保持着几个岗哨,到达山顶的这段距离能保证安全。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爬上了对面的山顶,看着下面那还映照着火光的河流,我的心在加速跳动——开始往河的上游前进。

“那是我们过来的地段!”我们站在山顶上,看着以前趟过的那条河,大家都进行了悄悄地确认。

“谁第一个出动?”感召男爵那询问的声音把气氛一下拉得神秘,那些本来已经蠢蠢欲动的兄弟被这种气氛给吓得犹豫起来。

“我来!”车轮儿那厌恶的声音只在耳边环绕,他摸着黑向山坡下走了十来米,突地放开所有的音量大喊:“快跑!有埋伏!快跑!有埋伏!”

身边的人听见了世界上最动人的命令,转身就向我们来的方向跑,边跑边喊起来:“快跑!有埋伏!”

黑暗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非常看重这个朋友,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给我们的每一份礼物——尽量别摔倒,尽量别踩空,尽量提速……

三十秒钟的呼喊,五分钟的快速逃跑后,大家迅速安静下来,用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三十秒后没反应,第二人马上离开大家十多米,扯开嗓子向我们再一次大喊:“快跑!有埋伏!”

没反应?嘿嘿,那我们可就对不住啦,掉头就跑。在这边山上连续来回逃跑了三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下一个行动,下降到山腰,只进行一个来回,要把我们的疲惫成千上万倍地放大。

下一个目标,就是过河,这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在河里可不太好跑啊!所以,我们的在这路段采取了三个来回地逃跑与呼喊。最后一次呼喊后,我们派出十个兄弟尽量维持声势地进行,其余白来个人留在原地,等到他们走了三分钟后,马上由我带领着十来个兄弟摸出树林,钻进河里,悄悄地往对面靠去。

来到对岸,钻出湿漉漉地头来,在黑暗中仔细看看,“你们先留在这里!”我向身边的人留下一句话,钻出河,慢慢地向树林靠过去,警惕,呼吸放到最缓,脚步放到最轻,眼睛瞪到最大,一下靠近一棵树,停留十秒钟,迅速跨出十米左右,停留十秒钟,我在树林里钻探了三四分钟后,学了三声猫头鹰叫,然后再向下面扔下一块石头,就听见我带着的十个兄弟钻出河水,踩着沙石的声音,迅速地不停歇地向我靠近。

“现在,谁来?”——其实我很想­干­这个活,可惜我们的喉咙很嘶哑,别说大声喊叫,能有正常说话的状态都不错。

“我来!”——他站起来,挺胸收腹,惊慌地开始大喊:“快跑!有埋伏!啊——”跟着就是一声惨叫,还有扔出去的十来个石头撞在树上,地上和石头上的“嘭”声——对面的河岸,那十来个跑远的兄弟也开始大喊起来,往更远处跑去,跟先前的表演很相似——我们这里就这么一声表演后,大家伸直了耳朵听。

果不其然,我们没有设定的喊声在树林子里传播了一次,声音很低:“妈的!谁?是谁没有我的命令就先动手啦?该死的,你们没听见吗?那些杂种还有人在对岸!”

我们一听见这个声音,马上在原地进行最大的化隐藏,耳朵、眼睛、鼻子一切能用上的感觉都用上,我们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兵器上,等着。

“他妈的,都动手啦,怎么还不把火把给点上!等着天亮了再追啊?”那个人大叫起来。

不久,树林子里竟然有一大片火光,人数不少,我猜想至少有个八九百人,“给我追!”随着一声令下,那如同生气的蜂群的人举着自己的毒刺就往山下冲来。

借助他们的火光,我们马上展开计划,每个人都背靠着树,面对着河,手中的武器抱在胸前,树根上都长满树枝的树不让身后的人看见我们一点背影——黑夜成了我们最好的朋友,山坡成了我们最好的盾牌,土匪们举着火把就往前冲,脚步没有放慢就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我看着左右两边的土匪似乎真的没有发现我们,身后也再没有了人,我迈开步子也跟着往下跑,学着他们的样子往下跑。

“快跑!这里有埋伏!”对面河岸的兄弟们一下开了锅似的,向河里扔下几个石头后,拼命地往山上跑,“我的天啊!好像有上千人!”混乱了三十秒钟,马上安静下来——我们的危险密码被发送出来,所有在对岸的人迅速上山,留意着每个出现土匪的地方。

留在河这边的我们,跟着土匪跑了好一段路,假装着撞到了树上,不得不留在后面,来一段痛苦地挣扎,就算有人回头看一眼,应该在短时间内找不出我们的不同——土匪们打着火把冲下了山坡,围到河滩上,一片火焰照亮了这个河段——我们赶快往山上爬,一爬上山顶就大呼小叫:“快跑啊!这里有埋伏!”连喊了好几声,扯开腿就沿着山顶往远离县城的方向奔去——追下去的土匪一听见这个声音,那几个跳进河里还要追的土匪马上掉头回到岸上,整齐的火把开始纷乱起来,有的大叫,有的咒骂,有的扯开腿就往山上爬。

我带领着十来个人跑了几百米,一人找了一棵树爬上去,把自己的身形掩藏在浓密的树叶下面,眼睛密切关注着土匪的动向。

那些土匪没有发疯地追,而是胆战心惊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山顶开进,到了我们离开的那个山顶后,一片火把失去了方向似的,在原地一直打转了三四分钟,然后,停在原地——我们离得比较近,能够清楚地看见那些人没有与火把分开,远处,比这些土匪更远的地方有一群土匪追过了河,向这个上游方向杀来。

“妈的!该死的!人呢?”追到上游的土匪开始在我们正对面的河岸上大肆搜查——我们这边的山头上的土匪也在休息了五分钟后开始分散开来搜查——两边的土匪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了互相埋怨,这个时候,下游的地方响起了冲锋声:“冲啊!冲啊!”持续了三分钟后,又开始:“有埋伏!快逃啊!”

在这里搜查的土匪一下就慌了神,迅速聚集到一处,观望着下游,对面的土匪却很惊慌地往下游冲去,火把都被他们跑熄了一半左右。

十分钟以后,在下游更在深入土匪的山上又响起了逃命的声音:“快逃啊!快逃啊!有埋伏!”

我们这十来个人,趁机下了树,也开始往更加深入的地方摸去——这次是放心地摸——我相信在一里路范围内应该不会有第二批埋伏的人,否则刚才他们也会出来搜寻。

“快逃啊!有埋伏!”我们十来个人也来参加这个热闹的聚会。

“啊!”还在河边山头上徘徊的土匪们气得哇哇大叫,路上的树成了他们发泄怒气的对象,“嘭!嘭!”清脆的刀砍声在我们的面前游荡。

“快!我们快往回跑!”我嘶哑的声音,在十来个人的耳朵边响起,然后由我带领着绕着圈地往河岸跑去,当土匪在那边搜寻起来的时候,我们基本上确认了这边没有土匪,又学三声猫头鹰叫,狠狠地向河里扔去一块石头——“咚!”石块在河里打了一声响鼓,对面的山上簌簌地跑下来一群人,迅速地趟过河,悄悄地向我们靠拢——我们的大部队终于过了河。

刚一围拢,我让我带着的那十多人中的一人领着大家按照绕圈的路深入这片山林,我们却在山顶上等——与我们隔着县城的那十多个兄弟正在那边闹腾得非常热闹,正好欣赏。

“有埋伏!快看!那边山上有埋伏!”十多分钟以后,我们有大喊大叫三十秒后,开始跟着大部队的路线绕过去。

这一次,土匪们似乎聪明了一点,一部分留在原地,一部分又怒气冲冲地赶过来,我们悄悄地绕过他们,又到对面,与最近的火把相距百米左右的地方,一人找一棵树爬上去,等着。

不久,大部队所在的地方——与我们相隔大概有一里多地儿的地方,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响起了嘈杂的喊声:“快逃啊!有埋伏!”——不远处的土匪们一听到这个喊声就放声大骂,只有一两个声音在向河边的人传递消息。可是这个时候,河岸边又响起了我们的人叫喊声,我们跟着跳下树,也喊了起来,向着大部队的声音叫喊声方向赶去。

当我们又到了新的一个高处,这才发现土匪们不再为我们的喊声所动,打着火把直接向大本营走去,这个时候我们刚离开的那个地方附近又响起了讥笑声:“啊哈!他们跑啦!他们跑啦!”当时就有一半多的土匪不受控制地往他们那里冲去,我们跟着呼喊起来:“你们还不快跑!他们有五百多人找你们麻烦来啦!”那些刚掉回头的土匪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脑袋似的,顿时楞在当场,而此时,大山深处有三处响起了呼喊声。

九十二 突袭

“快往这里走!这里没有埋伏!”当我们跃进到新的一个地方时,有人高喊,挑衅的意思,我相信土匪比我们更清楚——这时再看看远处的土匪,他们已经消失在树林里,头也不回地往营地走去,前方的路根本没有任何异动似的,看来土匪们只用了两批人来埋伏我们,当我有了这个判断的时候,我们也喊出:“快往这里走!这里没有埋伏!”——然后,躲到树上,静静地等待我们的人或者藏在暗中的土匪出现。

十来分钟后,在我们后面的人赶了上来——猫头鹰的叫声成了接头的信号,二十来个人一起向刚才判定的前方的人赶去,“猫头鹰”再次让我们增加了十来个人……当这个山林安静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只有隔着县城一直还在折腾的兄弟没来,其他的人基本齐了——当然不可能去清点人数,是按批次算的。

几个熟悉的声音一个答应声就把我们推到真正的偷袭上。

“粮仓的地点在哪儿?”等待知情人的话,“还是没人想起来,那么我们开始寻找吧!”感召男爵的话一下就把所有人的神经给绷紧,看着面前的灯火辉煌的土匪大营,跟土匪的直接碰面的行动一下展开:“谁愿意打头阵,我们需要十个人打头阵!”

我率领着必须听我命令的,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十一个人钻出树林,挥舞着手中的风中石,用嘶哑的声音大喊:“粮食就在那边,我们冲啊!”身边的人跟着喊起来,我们就像一股从山顶倾斜而下来到山脚的洪水,眼睁睁地冲向土匪那没有任何栅栏的营地,目标锁定在岗哨身上——那些岗哨一看见我们,第一个反应是——扭头就跑,嘴里大声疾呼:“来人啦!有人偷营!来人啦!有人偷营!”可是在我们还没看见任何一个人出来支援之前,我们的武器已经落到了眼前的破草棚上,挑起身边的火把就往里面塞,一、二、三——三个棚子“快跑啊!有埋伏!”我嘶哑的声音一响起,扭头就往回跑——跑到树林边,一清点人,这才发现跟着我往回跑的人只剩下了五个,土匪大营里却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刚才根本就没有真正地和土匪接触,只是烧了三间岗哨休息的草棚子,那么损失掉的人大概是土匪派来的­奸­细吧!正好,这样的话我们又多了些安全!

当我们回到众人身边时,我高兴地大叫:“各位大哥!我们打了个大胜仗!­干­掉了五个­奸­细!”回头望望,那些土匪正在混乱地叫嚷着,一两批人已经冲到山脚:“大叫!人呢?人呢?”——还好,没有­奸­细出来大叫:“我刚才和他们一起冲下来的啊!”如果还有­奸­细,那么还可以使用这个方法­干­掉。

我们的大部队马上沿着土匪大营的边角转移阵地,“这个地方不错!没有了­奸­细,我们就好好地­干­他娘的一场,不知道那些人想打头阵!”感召男爵搓着手,向黑暗中的兄弟们问,“不过,我们还是得留一半人在这里守着!等会儿,你们可得全听我的命令!”

感召男爵带着我以及其他几十个兄弟冲出山林,杀向土匪们的岗哨——这些岗哨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大营里逃,我们先摧毁了岗哨的草棚子,踏着迅猛的脚步更深的地方冲去:“快找粮食!”一窝蜂地掀开土匪的破窝,是人的话砍几刀,是东西的翻箱倒柜——两分钟,远处的土匪们都从窝里跳了出来,拖着兵器开始汇集,我马上对身边的感召男爵说:“队长!撤!”

“快撤!”感召男爵一声大呼,带头扭身就跑,老生常谈地喊着:“快跑啊!有埋伏!”——后面的土匪还没跟上来我们就全部冲进了林子——这一次,跑得我们快要断气了,清点人数鬼才有劲儿!预留在树林的一半人在雾水凝的带领下举起了拳头大小的石头,当土匪靠近山林,一阵石雨就打过去,然后立刻转身拖着我们跑——“放火烧死他们!”紧跟着我们ρi股赶来的土匪气得跳脚,然后就是火把、火箭什么的东西被扔到山林子里来。

林子会不会燃,我们不去理会,只知道拼命地跑——这些计划,我们内部人都是知道的,外部人只能跟风。

“兄弟们!战果怎么样?”感召男爵那快喘断气的嘴竟然说出话来。

“我和几个兄弟好像砍了一个土匪!从他身上找到了——”似乎举起了一样东西摇了摇,“找到了一壶酒!”

“要是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妈的!那么大的一块烤羊­肉­!”舔舔嘴,“老子可以吃到撑死!”

“好了!这些东西,你们都先自己拿着!等会儿还有机会!”感召男爵非常高兴地叫唤,“对了,赶快找土匪们现在聚集的地方!那里十有八九就是粮食!”

去冲杀了一阵的兄弟们都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另一半的人上树爬坡都在瞭望土匪的大营——这下不会再有­奸­细了吧!

“嘿!各位,你们快看,那边的林子真的被那些土匪给烧了起来!”树上的一个人低声地传消息下来。

“糟糕!万一土匪们学样儿,把周围的山都给烧了?我们可怎么办啊?”感召男爵惊慌地爬起来。

“放心吧,队长!这些林子最多有半年没人来砍柴,你看这些树叶也是零零星星的,很难一下把整座林子给烧了,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而且,土匪们如果有心思烧山,那也得等到天亮以后,现在?他们肯定没有意料到我们能冲到这里来,怎么会准备好了烧山的东西?”我躺在地上,轻松地嘶哑着。

“那就好!”感召男爵长出一口气,又躺在地上休息。

十分钟后,所有的再一次围拢过来,感召男爵用很是冷漠的声音宣布刚才瞭望的结果:“兄弟们,我们还是没有发现土匪的粮仓,开始下一个行动!”

我们偷偷摸摸地往前赶了一程,选定一个突袭点,刚才留守的人由车轮儿带领着上,我们准备营救。我还是不放心车轮儿对我的那种厌恶,谨慎起见,我跑上去再一次叮嘱:“大哥,这次可全靠你啦!一切最好都按计划进行,不要贪功,不要贪财,要爱惜自己人的生命!”

“滚开!老子难得理你!”车轮儿不带一点好意,推开我招呼着他的人手风风火火地向土匪大营杀去。

“对,就是这样,所有人散开,以最半米左右的距离向前杀,遇到的东西全都毁掉,放火,放得好,土匪有了反应,在坚持一会儿,准备撤退,快撤退,土匪已经集结了一群人,快啊,周围的土匪也都开始有了反应,再不退就来不及啦!”眼看着车轮儿的人就要被包围,我的心越悬越高,手抓着风中石,脚做好起步的姿势,只待那一刻——“哎哟,差点没把给急死!快退!快退!千万不要恋战!”

“扔!”一大堆石头随着感召男爵的命令扔了下去,快要咬住尾巴的土匪停住了脚步,准备远攻,我们搀扶着出去战斗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跑。

“车轮儿!”感召男爵和我找到了这个领头人,“刚才实在是太危险啦,你们下次最好再提前半分钟左右撤退,进攻的和防守的弟兄才能有时间进行缓冲,否则,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噷!我知道啦!”车轮儿气喘吁吁的,可说出话来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你个混蛋应该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带人,判断上还没有那么成熟!你快走开吧,我要好好休息啦!”

我们两个被赶到一边,感召男爵意味深长地说:“下等兵,你说,这帮兄弟是不是再推举一次掌握全局的战时长官?”

“没有这个必要!他的沉着是很多兄弟都不具有的!”我摇摇头,借助土匪大营映­射­而来的点点火光看着身后的群山,“队长!看样子我们只有五个小时的试探时间,能进行多少次试探,就试探多少次吧!”再看看土匪大营对面的群山,“对面的那十多个兄弟的体力已经撑不住了,他们再也不能和我们这边进行呼应,土匪们很可能会发现我们的具体位置!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个?我看还不必!按照刚才的试探的情况来看,我觉得这些土匪还是没有一点准备,按照你那天的判断,我看这些土匪已经有内乱的情况了!”感召男爵沉闷地说出结果,原因却是带着一种欣喜的味道。

“说的也是!如果土匪真要对付我们,只需要在大营外挖上壕沟,弄上些陷阱,不用理会我们的大喊大叫,让我们去冲,然后就可以来收尸了!不过他们是土匪,还没有真正的割据一方的打算,无论打胜还是打败,他们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的!”

“你找到土匪的粮仓没有?”感召男爵放弃了讨论,而是问现在执行任务的结果。

“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土匪的粮仓!队长,你看,那个区域四周都是火把,这就是说这个地方的防守非常严密,你再看这个区域的中间反而没有一点火光,那么在什么地方会不点火照明呢?”得意地笑笑,“肯定不是人住的地方,不是兵器就是粮草!”

“那个地方?离大营的边沿有那么远,我们肯定是冲不过去的!”感召男爵反而提出了现在的难题。

“对啊!就算我们冲了过去,要带着粮食冲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们现在的人手不是百来人,而是万来人,直接用人杀开一条道,然后一半人向道的两边扩张,一半人搬粮食!不过这样死的人可不一定是几百人,而是几千人!”看看下面有谁在打呼噜的地方,“哪能像我们这些人?死伤的人数非常有限,除非自己不小心!”

“那我们这次行动不是失败啦!”感召男爵似乎不太接受这个结果。

“失败?是在意料当中的,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这点人可以在几万人的土匪窝里抢粮食?除非,有那大营边的粮仓!”

“那我们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倒不如一早就别计划这个行动!”感召男爵有些生气了。

“当然是找粮食啦!计划不用变,粮仓虽然是抢不到,可是土匪毕竟是土匪,他们不会像军队一样把所有的粮食交给某些人去管,十有八九都会在自己身边留上一些,从刚才的战果就可以看出来!”我赶快把误导人的话抛开。

“吓我一大跳,我还真以为,我们一旦­干­完这些事,就会饿死在回据点的路上!”感召男爵长舒一口气。

“可惜的是,我们的消息走漏了,不然的话,如果他们在攻城,我们的行动会顺利好多倍!”望望满是星斗的天,“希望,他们会被我们给搞得­精­疲力竭,城里的人一杀出来,就开始溃散!或者,被我逗弄得满腔怒火,不顾一切地开始攻城,我们好在后面多动些手脚!”

“好了!时间差不多啦!我们该下去啦!”感召男爵拉着我回到人群里,“兄弟们,我们已经发现一个粮仓了!”一群低低的欢呼声响起,“可惜,离我们太远,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杀过去,抢到了粮食,也不可能有一个人活着跑出来!所以,我们放弃这个粮仓!继续寻找新的粮仓!”顿时就有好多人躺在地上,无可奈何地叹气。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啦!我们开始寻找下一个突袭的地方!叫上所有人,千万别落下睡着了的!”感召男爵一声令下,我们又得迈着已经疲劳的腿向前走——感召男爵啊,感召男爵,你还真会用得到的资源,竟然用这些消息锻炼大家的镇定。

“这个地方,好像有些特别!”我们找到一个绝好的突袭地点,刚想行动,却发现,没有火把的地方竟然矗立着好多黑漆漆的东西。

“我去看看!”我提着风中石,就要去探路。

“你是我们的顶梁柱,你不能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以后我们可该怎么办?”感召男爵一把拉住我。

“我们是自私军?我认为,现在我去探路能给我带来最大的利益,你不能阻拦我!”我扔出这么一个理由。

“你需要什么利益?多大的利益?说来听听!”感召男爵反扔给我一个大皮球——把利益说大了,我去没有得到,那我就违背了这个该死的原则,说小了,人家直接送给我,我就没有理由再去了。

“我——”搔搔头,“我是去寻找刺激!”

“要刺激是吧!”感召男爵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你们谁有针?”

“队长,你要针­干­什么?”我急切地问。

“用来刺激你啊!”顿一顿,“如果还不够,我给你找一堆针,让你吃针,睡针!”

“我要的可不是那种刺激,要的是心灵上那种生死之间的颤动!”我快哑口无言啦。

“那种刺激啊,我们给你就是了,我们每天找十来个兄弟拿着刀来砍你,够刺激了吧?”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啦!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过,说实话,我是经过正规的军队的训练的,虽然成绩最差,不过也比你们利害些,有了这些屏障,我活着回来的机会大得多!”顿一顿,“如果你们去,打草惊蛇还没有把消息送回来,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得多了!”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谁曾经接受过正规的潜藏侦查训练?”

九十三 深入匪|­茓­ 却走错了地方

“哈哈哈!”我的脑袋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最正统的反驳:“对了,我的队长,我是我吧?”可惜在黑暗中不能给他来点行为动作方面的强调,只能用语气,“我个人想做什么事,不管你和弟兄们的事吧?我,这个人就是在你,队长,以及兄弟们心中的拥有了至高无上的作用,能给你们带来无限的利益,按照我们的规矩,只要是我认为最自私的事,不管损害了你们多大的利益,我还是可以做!”

“你的安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事!”感召男爵用强烈的语气进行反驳,“还记得,你是怎样反驳车轮儿杀你的理由吗?如果真的是个人私事的话,那么我还是让他把你给宰了吧!”

“队长?这个事是私事?分明关系到我自己人中两个人的利益,我要为了活命——”狠狠地敲打自己的脑袋,我把那个该死的原则弄混淆了,自私军的规则是极度自私,哪里在分什么个人与集体啊,如果一件事需要大家的利益,那就要求在处理的时候,必须保证每个人的利益,这可不是三个原则与一个梦想,意思虽然相同,但是不能这样说——该死的我自己把自己给弄糊涂啦,我竟然说了这么一个“正统”的理由——我狠狠地敲打一下自己的胸脯,非常肯定地说:“队长,我们自私军的原则,只有一条,极度自私!我那天劝说车轮儿的理由,只是告诉他,他这么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伤害,是从别人的角度来分析他的利益可能产生的变动,告诉他怎样做才够自私,而不是阻止他­干­这件事。我这次去侦查会给我带来什么利益上的伤害?首先,我虽然可能损害了你们将来的利益,可是保证了各位的生命安全,没有了生命也就没有了将来!其次,我一旦活着回来了,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功劳,以后在取得战利品的时候,我可是能分到一大块啊!虽然你们强烈反对,我相信,就算我残废地回来了,你们也会养我一辈子,死了,那就不存在什么利益啦!”该死的,我这鸭子叫的声音,在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长篇大论真是够难受的。

“你!你真的要去?”感召男爵终于表现出说不过我的样子来。

“我肯定要去,你们担心我的安全,那么我就现场制定一个计划,我有危险的时候发出求救信号——就是一声乌鸦叫,然后你们就像前面一样大喊着向土匪大营滚大石头,摆出一种马上就要从这个地方进攻的架势,我就可以趁乱回来!还有,如果我去了半个小时都还没有回来,说明我的行动可能出了问题,你们也摆出这种架势,趁土匪一时半会的失神,我说不定还能逃出来!”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感召男爵似乎下定了决心地说。

“我这是去侦查,又不是去杀敌,人多更不好躲藏,本来可以躲一个人的地方,我们却有两个人,你说怎么躲?你要去侦查,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得在另外一个时间或地点去!否则,本来只用损失一个的事,却损失了两个人,这是我们自私军的耻辱!好了!说得我的口都快裂了!”拿起我的水袋狠狠地喝了一口,扔给感召男爵,解下­干­粮和其他碍事的东西全扔给他。

黑夜是我的朋友,树林是我的盾牌,我悄悄地放下盾牌,慢慢地在朋友的掩护下开始侦查。

投石问路?最好别用——看着前方二三十米的黑漆漆的东西,匍匐在草丛里的我开始想办法——万一,这些是什么金属,那可麻烦大发了——左右的十米范围内没有人的响动,应该只有老鼠和蟋蟀们的歌唱,我把呼吸放缓到无声,一个滚,向侧方移动三十厘米,滚,滚,连滚了五次,这才停下来观察四周的反应。

没有动静,一分钟就这么过去——那远处的火光虽然闪个不停,我无论怎么在这外边移动都是背光面——开始往前爬行,每爬两米就停下来观察一分钟,十多分钟我才真正地接近这一大堆黑漆漆的东西。

我没敢马上去揭开它,万一里面是埋伏的土匪,那我不是找死?我慢慢地把用厚布包裹着的风中石的尖端移到脸旁,轻轻地,慢慢地挤开一条缝隙把他那实质化的刀尖露出来,他整个搭在我的手上,缓缓靠近,放下刀把,右手拿着刀尖,左手撑着地,轻轻地向离刀尖五六厘米的黑物划下去,“哧!”一个低得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响起,我判断这是石头,而且是那种比较坚硬的石头,缓缓地收回刀,包裹好,放在身边,伸出手去摸,“石头!真是石头!”手慢慢地在自己不动的范围内抚摸,这不是规整的石头,应该还不是建房屋用的,“难道这里是个石厂!”在四周一看,“不对啊,这里根本就没有采石的痕迹,至少也应该有什么坑或者什么石坎,碎石也应该比较多,这里却根本没有那种有棱有角的碎石,也没有炸开石头的那种好久不散的火药味!”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的身体一动,紧贴着石头蹲好,拿着风中石,一边摸索石头的形状,一边慢慢地移动。

我摸着石头转了大半圈,只能肯定这是一块刚放在这里不久的石头,具体什么用处根本判断不出来,但是我已经来到了这些没有火把的黑物里面,行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踮着脚在空隙里跑起了趟子,得出的结论就是:“妈的!这很可能是土匪们储放石头的地方!”

最后一个侦查行动,我悄悄地爬上一块不规整但是很大的石头,慢慢地站起来,看向火光的方向——远处似乎也没有加工这些石头的场所,就当这些是废物一样,就这样扔在这里。

“妈的!我知道了,这些石头很可能是土匪们围攻县城时为了扎营,清理场地时,把碍事的石头全扔到了这里!害我狠狠地担心了一回!以为这是什么该死的秘密武器!秘密物资!”我悄悄地下了石头,迈着大步朝外走,走出石头堆之后,也不再躲藏,选那些比较­阴­暗的地方直接向树林走去。

“队长!快下来吧!我们可以进攻啦!”一进树林,我就低声呼叫。

“怎么样?那些是什么东西?”立刻就有很多人从山上冲下来,直接把我从林子里给撞飞出去,几个趔趄差点摔成一个“大”字。

“都是些废弃的碍事的石头,屁用也没有!等会儿,要是土匪追我们追得过急,我们就可以从这里面跑,他们的大队人马肯定是过不来的!”我一边稳住身子,一边解开手中的风中石。

“我看我们就从这里面摸到土匪窝边再吵嚷起来?他们说不定会以为这个烂石滩能挡住敌人,所以在那里放了粮食?”感召男爵的嘴巴放光,上前来抓住我的胳膊,“下等兵,你说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回来的时候,大家可要小心着点,别被石头给撞伤了脑袋!”我赞成。

“好!我们出发!”感召男爵挟带着我,领着大家在石头堆里乱钻,“下等兵!你可给我记住,我们这里还有外人,你冒着生命危险侦查到的消息怎么可以在那种混乱的场合说出来啊,以后你可给我记牢了!”

“外人?天啦,我的老大,这些人对与我来说都是外人,连你也是外人,有时间我觉得连自己都成了自己的外人,按照你的说法,我连自己跟自己说都不行了!”嘶哑的呼吸声中夹带着我们两个的低声吵闹,“现在,就算身边的全是土匪,那我们也不必担心,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些兄弟暂时还跟前面的土匪不是一伙的!”

“去!你的脑袋一会儿­精­明得跟个猴似的,一会儿又天真得跟他妈的井底之蛙一样!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在一定情况下,我们自私军将采取无保密信息的做法,把所有那些见不得人,敌人不能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们所有的弟兄,而且必须让他们保证——”

“保证?保证就能保住秘密?”感召男爵是不是吃错了药啊——突然间变得这么冲。

“听我把话说完?”抿抿嘴­唇­,“保证把这些消息进行最广泛地传播,尽可能地告诉所有人!”

“我看你是疯了吧?”感召男爵停住了脚,一把拉住我说。

“谁疯了?”甩开他的手,注意着前方的距离,“还有五十米,听我把话说完!”深呼吸一次,“因为打仗,肯定会死人,人死了再怎么好的待遇也就没有用了!我们自私军的发展方向就是,用各种非杀伤­性­武器,像什么,消息啊,调兵遣将啊,粮食啊等等武器进行非直接地战斗,而把对方瓦解。最终的结果就是——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奴隶,无论是神职人员还是无神论者,等等各种各样的人都不会与我们为敌!”

“这根本不可能?”紧跟着我的感召男爵狠狠地“呸”出一口唾沫。

“为什么不可能?自私军的原则可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这些人存在啊?他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那是他们的自私的最大表现,管我们整个自私军什么屁事?”

“如果照这样说,那些偏要以与自私军为敌为自己最大自私的人,他们又会怎么样啊?”感召男爵得意地说。

“很简单啊,有形的自私军自动消失就是了!我们可以换上各种各样的名号,或者­干­脆什么名号都不要了!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自私军,想为敌,都找不到人?”

“去死吧你!”感召男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仰天大吼:“冲啊!冲啊!”刚从石头堆里探出头的自私军在他一声号令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土匪窝。

我砍,我踢,我杀……我放开刚才的话题,朝着一个什么木架就冲了过去,伙同他人几下把它摧毁掉,像一个石碾一样向前冲去。

“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冲过土匪大营的外围栅栏后,却发现面前的地方根本就是没有油水的空气。

“他祖­奶­­奶­的!我们还冲不冲啊?”看见面前的东西,大家都停住了脚,看着几个土匪仓皇逃窜。

我挤开前面的兄弟,伸出脑袋看,这个地方的确不是抢劫的好地方,除非我们是食人族——一地的尸体,看得人光往地狱里钻!还好,这是晚上,就算有火光也看不真尸体的惨景——刚才我还以为这里跟别的地方一样,都是土匪们随地大小便造成的臭气,想不到会是埋尸体的地方。

“撤!”感召男爵吼了一句就要往后退。

“等一下,你们看,这里可有供品啊!不如我们拿了再说?”我难受了几秒钟后,却看见了一些尸体旁边摆放着食物。

“妈的!你敢吃,你就去拿吧!”旁边的人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你不怕诅咒,那你也该怕瘟疫吧,这里尸体成堆,那些供品说不定早就有毒了!吃了就会得瘟疫!”

“快跑啊!这里有瘟疫啊!”我扭头就往石头堆里跑去——瘟疫?哈哈?这不是我寻找的最大的害虫吗?“大家快喊啊!快跟着我喊啊!说不定土匪就会吓得尿着裤子逃走!跟我们差不多!”我向身边的人低声推销这个呐喊,对方听了我嘶哑的声音,也挺买账,跟着就嚎叫起来,比我的声音可大了好几倍——“快跑啊!这里有瘟疫!”……

这次我跑得可比前一次快多了,叫喊声也比上次洪亮多了,整个战场似乎都能听见我们的喊叫声。

“真他妈的倒霉,在这个地方耗费了这么久,竟然碰上了一个死人堆!”一钻进林子,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在咒骂着——他们到底是在骂谁?是在骂“霉神”?是在骂——自己!我相信,他们都是在不知不觉中骂着自己。

感召男爵一边用柏树枝拍打着身子,一边在人群里找我,当他来到我面前时,他还在骂着:“晦气!真他妈的晦气!”他一看见我却问:“你不扫扫晦气?”

“有什么晦气的!要不是有人告诉我,那些尸体边放着的供品可能带有瘟疫,我早就跳上去,把供品收入囊中了!”

“呵呵!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加王八蛋,外加鹌鹑蛋!你他妈的还真是蛋到头了!”感召男爵的骂声显得那么奇特,我好像都没听见过——我知道,他在我身边似乎一直压抑着他贵族的那一套,尽可能地把自己当成一个奴隶头头。

“嘿!我说队长啊!别在这里扫这该死的霉气啦!我们赶快趁着还有点时间,再找几个地方试试!”我一把抓住旁边的树,往山上爬去。

“嘿!你小子——倒真是一个怪物?”感召男爵迅速地赶上来,“嘿,我说,你不会真的要把自私军推向你说的那个方向吧?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有什么可不可能的!最自私的表现是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也不是什么团队,只是自己!对人好,那是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他期望的利益!讨厌,憎恨,恶心别人,那是要把自己所处的环境进行一定的净化,更能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我的声音似乎更加嘶哑了,扭头在感召男爵身上摸:“我的水呢?”

“别乱摸!给!”感召男爵甩掉我的手,狠狠地抖了抖身子——应该是在抖身子的­鸡­皮疙瘩——“没有自私军又哪来的自私?”

“哪来的自私?”我发现感召男爵这个问题非常可笑,“队长,你应该是说,没有了自私军谁来保证大家实现自私?如果你问的是这个问题的话,我可以简单一点说出来些方法来!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要我解答‘自私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起码要说上好几个小时,你才会有点懂,因为我自己都还不懂!”

“那你先给我解答,‘谁来保证大家实现自私’这个问题吧!”感召男爵的声音似乎有些轻蔑——轻蔑我在这里玩文字游戏?

“这个啊!很简单,自己保证自己实现自私啊!每个人都保证自己实现了自私,哪还会需要别人来帮忙?”我耸耸肩,加快攀爬速度。

九十四 一刀割破烦心事

“呵呵!那你现在还跟我们搞什么自私军?让大家自己保证自己就行了啊?”车轮儿那刁钻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亮地震荡。

“老哥!你小心点儿,虽然我们基本上排出了这些地方存在土匪埋伏的可能,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暴露我们的行踪啊!”感召男爵马上跳过去捂住别人的嘴。

“他刚才不是说要自己保证自己的自私吗?我这就是在保证自己的自私,我太他妈的想在这个黑漆漆的林子里吼叫几声了!”车轮儿把感召男爵推开,声音还是那么大。

“现在就全靠你了!”感召男爵无可奈何地拍我的肩。

“大哥,我们现在是在拼命,不是在讨论问题!你们不会因为我刚才的灵光一闪,就改变作战方针,来跟我论上他个三天三夜,然后就饿死吧?”可惜还是黑夜,言语总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尴尬,“这样吧,我把这个问题回答后,大家就别再说话啦!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大家似乎都还不懂自己怎样才自私,似乎更不懂怎么才能保证自己的自私,特别是在处理两个人,三个人,特别是更多人的自私所产生的矛盾的方法,我们基本上都还没有掌握,这支自私军就必须得应时而生!”

“对啊!老哥,你就别再大声说话啦,在进入自私军以前,你应该没有听过这些奇思妙想吧!好了,走!我找粮食要紧!”感召男爵终于把我面前的那双红眼给带走了。

在这极度需要安静的行动中,我竟然开始了长篇大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这嘶哑的嗓子应该不是主动说这些的,那是谁给了我一个话头啊——刚说完那么多话,瞌睡得很,想不出来,还是赶快行动。

脚为什么这么虚浮?眼皮为什么老是打架?瞌睡?不会吧,我都连续睡了几天,还瞌睡?赶快喝口水——结果只保持了三分钟的清醒,然后就晕晕乎乎地撞在一棵树上,跟着一个跟斗摔倒在地,紧接着顺着斜坡往下滑去——好家伙,我虽然知道自己正在死路上,可这眼睛我脑子就是不听使唤,老想睡觉——“嘭”,再一次撞到一棵树上,身体上突然传来无数的痛楚,我的神经一下有了反应,急忙抓着树爬了起来,在几双手的帮助下回到行进的路上——一身冷汗帮我驱除了不少的睡意。

“嘿!老哥,你这是咋啦?我刚才一直拉你,可你就像一头蛮牛,拼命地往树上撞,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又摔在地上!”我身边的人似乎发现我恢复了意识,关切地询问。

“我这是——”嘶哑的声音,刚一发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跟火炉一样,非常难受,赶紧抓到我的水袋灌下一口,跟着就是确认风中石的位置——紧张从高坡上迅速滑落,轻抚着风中石,“哎!我太累了!刚才似乎睡着了!”

“来!我拉着你走!要不然,在睡着了,很可能就没命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拉着我。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我感受着别人的帮助,终于找到自己的原因,“一定是那该死的连续几次受伤,不停地奔波,不停地做这个做那个,本来已经开始变强壮的身体又开始虚弱了!唯一的好方法,那就是把自己扔在某个无所事事的修养地,好好地过上他半个月!”

挣扎,当瞌睡再一次来临的时候,我只能进行无力地挣扎,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把自己扔到了地上,蜷缩着,跳进了深深的梦乡。

“啊——”我倏地坐起来——还好,我没有被摔死,还是在树林里!人呢?周围都是人,应该都是自己人!光线,怎么有光线,抬头看去,皎洁的月亮正在树梢的缝隙里摇晃——不能再睡啦,绝对不能再睡啦!这是什么地方啊,这是什么时候啊,我绝对不能再睡了!我站起来,逼迫自己别睡觉,可没站到一分钟,该死的瞌睡又滚滚而来——天啦,有什么东西可以暂时砍断我这该死的瞌睡啊?

“你再睡会儿吧?”不远的地方有人轻轻地说,“等会儿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叫醒你们!放心,我一大把岁数了,晚上经常睡不着,我不会耽误大家的事情的!”

听到这么一个理由,我疲乏的心就像得到了最好的滋润,连声答应都没有,伴随着旁边的呼噜声,一下就倒在地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眼睛似乎刚闭上,就有人大叫:“快起来!”我一睁开眼睛,身体就迸发出一股力量,应该可以让我维持一个小时左右的清醒,一把抓起风中石,几步冲到最前边,望着正在林子外月亮田里奔跑的两波人,前面的人狂呼:“救命啊!有埋伏!”,后面的人大叫:“给我追,砍死这些蟑螂!”脑子里缓缓一转——糟糕!我们的人有了真正的危险,我们必须救援!“弟兄们,快绰家伙,给我冲啊!”我拖着手中的风中石,借助月光在树林子里开始穿梭——后面响起了感召男爵的声音:“只去十来个人……”

下山猛虎,倏地穿出森林,迎着没有火把的人就冲去:“给我冲啊!”

“是我们的人!掉头!给我杀啊!”迎接我的就是前面奔跑的人迅速停脚,转身向马上就要追上的土匪冲去。

“快退!他妈的!他们还有援手,退开一百米!去人给我多叫些人来!”土匪里响起中气十足的声音,跟我们的声音一比较——一个是雄狮,一个病猫。

土匪们一放慢脚步,我们的人也开始放慢脚步,齐刷刷地扔出随身携带的石子,砸得土匪们一阵“哎哟”的痛叫,我们的人马上又掉头,大步地向树林冲来,我们冲下来的十来个人,绕过自己人殿后,注视着土匪们慢慢地后退。

“妈的!我们被耍啦!他们没有几个援手,兄弟们,给我杀!”土匪们的火把在一声嚎叫后,拖着无数的火星,向我们冲来。

我们的人却借助土匪们这么一点犹豫冲进了树林,再也不管身后的情况。

“哎哟!”“哎哟!”……一串石子飞­射­下去,一串叫痛声飞窜上来,土匪们的火把刚接触到树林,就被打乱。

“妈的!你们这些杂种有胆子别扔石头,下来跟我担挑!”“你们他们妈的算是什么人,一群胆小鬼,连砸人都用这么小的石子,给我扔下个超过拳头大的石头啊,这些小石子可打不死人!”——一阵叫骂后,土匪们开始往山上爬。

“啊哈,这下你们没辙了吧!”土匪们一钻入树林,就发现我们的石子雨的威胁降了好几倍,哈哈大笑起来。

走在最后的我们,马上站在有利位置上,不让土匪很容易看见我们,手中的兵器准备好——当一个土匪提着刀举着火把爬到我们身前的时候,一个声音不出,就是把兵器往他身上招呼。

“噗!”也不知道是谁砍中了土匪,只见他手中的火把飞­射­出去,落在某个土匪的身上,烧得他直跳脚,他的身体变成了滚石,倒下去就挤退了好几个人。看见这个情况,爬在前面的土匪又开始犹豫了:“大哥!这些家伙不是汉子,只知道偷袭,我们怎么办?”

“妈的!他们的位置比我们有利得多!给我把这片林子给烧了,看他们还能躲多久?”

“大哥,烧林子很费是,而且不见得有用啊?人家几下就爬到另一座山上去了,我们就是把这里烧成铁水,也烧不着这些王八蛋啊!”土匪一边开始缓缓后退,一边吵嚷着。

“这些王八羔子把我的头砸出了这么大一个包,不能便宜他们!”“不能便宜他们”……“拿弓箭来,在他们跑出这片林子前,我们把这片林子全点着了,看他们往哪里跑!”

我们迅速汇集到一块儿,互相搀扶着使足劲儿往山上逃。

“真他妈的倒霉!”在基本安全后,刚缓了一口气就有人开始咒骂起来,“都怪你们,怎么想出这么烂的法子,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去他妈的,老子不­干­了,一会儿跑到死人堆里,一会儿跑到狗屎坑里,这他妈的到底算是咋回事吗?不­干­了,老子绝对不­干­了!”

“葫芦儿,你小子别在那里演戏啦,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啊?刚才那个谁谁­干­了什么,我们心里可都有数!”剧烈的喘息中,没有看见那个声称不­干­的家伙离开,一阵沉闷的沉默后,有一个讽刺的声音跳了出来——我想,这两个人都不是自私军的人,因为他们说的东西有点不对头——不,仔细品尝一下,这里面的自私很浓啊——该死,我的脑袋不太灵光,以后想这种烦心的定位问题。

“嘿!蹩脚虾,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不就是跟着大家一起杀入了土匪堆里,碰到了一群又臭又硬的死耗子!”这个葫芦儿一听这话就火了,他根本就没有离开的举动。

“吼!使劲儿吼!使劲儿吼啊!你就是把天吼破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看见了就是看见了!不晓得是哪个在乱跑,一个人脱离队伍,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的土匪窝里,见到有亮闪闪的东西,就使劲往兜里装!最后撞到人家土匪头子的ρi股上,惹恼了人家,本来惊慌失措的土匪,一下就被这个土匪头子纠集起来追,不晓得追得哪个撅着ρi股乱跑,最后一头钻进我们这些稳扎稳打的人里!好嘛,突然出现一大堆土匪来围追我们,害得我们差点没把肠子给跑断了!现在我们都可以看看,不晓得哪个现在还捂着自己的衣兜!”蹩脚虾的叙述把很多人的关注点都投到了葫芦儿的身上。

“好个蹩脚虾,你来翻翻,我兜里都他妈的装了些啥?”似乎在翻自己的衣兜,可惜天还没有亮,谁都看不见,“你,你以为你就好啦!我不屑说你­干­的糗事!”愤恨逐渐变成奚落,“人家自私军的大哥们,全都冲在前面,人家倒好,一直跟在人家的ρi股后面捡便宜!捡捡便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有几次,遇到了个把土匪,还推人家上去挡刀,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两个人的争吵越来越失控,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大吼大吼起来,满山遍野都是他们两个的声音,不过,我们的人好像都没有阻止的意思——难道只要不妨碍我们走路,哪怕是告诉土匪我们在那里都没关系?

现在,我倒是没瞌睡的感觉,可是脚步却越来越轻浮,特别是脑袋里似乎都有脑仁漂浮起来挤压头盖骨的感觉,今天的熬夜显得这么奇怪,不过,我没时间来感受这新鲜的感觉,那两个人的咒骂把一个大大的问题扔到了我的面前:在具体的行动中如何让大家都处在大力维护自己利益的过程中!像这两个人说的情况,有人发现了,根据我们的规则,却没法进行规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弄得大家只得狼狈逃窜。

命令?在这个时候,下发的命令都是先前准备好的,超出的人家执不执行那得看人家的想法。

军法?用那么军队的军法来控制这些行为?不行,不行,除非我们不自私了!

马上进行商议?更不可能,刀尖都放到脖子上了,谁还有工夫来商议这些破事情!

把人扔出自私军,不对,万一真的只是各自的想法不同,很可能产生故意迫害!

对了,用四十大队的紧急命令方法?沉默表示认同?不,不,不,这个时候,想出声或者想沉默都很困难,敌人就在你的身边,谁还愿意去分这个心思!

把想法经常不同的人分开来,各自为队?不行,不行,这样的小团队会因为没有不同的声音而陷入某个牛角里的!

有什么方法可以在行动中协调这些突发奇想的人呢?只有预先准备好方法,才有可能很好地处理这个问题,怎么办——我感觉到心里的呐喊声已经挤破了脑袋,把自己扔进了满天的云雾里,怎么也找不到着力的地方,哪里快飞来一座泰山把我给压下来吧!

怎么办?怎么办……着急与心痛只能用加快脚步,大口喘气来分担,如果现在有一把刀能够把这些东西给砍掉,我一定会挥刀自残!

“你这个乌鸦嘴,别再大声嚎叫啦!你没听见土匪们已经追来了吗?如果你一个人能够杀退他们,你这个臭烘烘的屎蛋就留下来殿后!”蹩脚虾忽然非常紧张地低声说。

“都怪你,你污蔑我,我不得不说话,只要你把嘴放­干­净点,谁会理你这个整天被牛ρi股包住的东西!跟你吵,我的嘴都会变臭的!”葫芦儿狠狠地吐口水。

“如果你一个人能……”我重复着蹩脚虾的话,嘿,有了——我就找那么一把刀,直截了当地斩断这些烦恼,这把刀就是:如果你或你们能保证其他人可以不受什么坏的影响,就去­干­,否则,不管你们­干­没­干­成,其他人受到的损失,必须得由你或你们赔偿,直接造成他人死亡的,不管你或你们死没死,都得没收所有财产,直到每个人都感到满意为止。哈哈哈,协调的事,我就不管,那些突发奇想的家伙自己去想办法吧!哈哈哈!哈哈哈!

脚踏实地,心情畅快,真是他妈的,他爸的,他爷的,他­奶­的舒服!我大喘一口气,直接躺在地上,用嘶哑的声音说:“嘿!我这里有把刀,蹩脚虾、葫芦儿,你们两个可以用用!”舒坦了十来秒马上又爬起来,把我的“刀”扔给他们,“你们说这把刀好不好用?”

“下等兵!你是那个疯狂的下等兵!啊——”两人一先一后说出差不多的话,又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说一句话。

安静,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土匪营地里的吵嚷声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他真的在向我们围剿过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上山——这个世界终于轻松了,安静了!真舒服!

九十五 尝到了甜头 还放弃不?

当大家都听到了土匪们的围追堵截声,脚下的速度反而渐渐地慢了下来,有人开始低低呼:“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前面后面都是土匪!你们两个家伙赔到死,也赔不完!”“都是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不但吵得人心烦,还不土匪吵来了!”“大哥,怎么办?”“队长,怎么办?”……蜜蜂的嗡嗡声,它不但没有唱出任何办法,反而把慌张的气氛推得更加浓厚。

我仔细听了听土匪们的动静,他们都在往我们前进的方向赶,人群似乎还在扩大,那好,我们刚好捡个便宜:“兄弟们,想不想去捡点便宜?想的话,我们马上掉头往回走,到刚才袭击过的那个地方好好捡上一点!”我嘶哑的声音虽然小,却很特殊,所有的人都在听似的。

“感召男爵!我们的队长,你说下等兵这是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啊!”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胆怯的声音,可他得到的回答却是:“我还没主意!让我再想一想!”

“别想啦!我亲爱的队长,我们大家刚才都不阻止他们两个的吵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大家都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我第一个说出口的而已!不是吗?”我的嘶哑声带有心里出乎意料化成的语气。

“下等兵,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哪有想到了什么法子,我一直在用他们的声音压迫自己别睡着啦!”感召男爵说出的话没有引起大家的嘲笑,反而都是惭愧的叹息声。

“哦!那就好好想想,现在,那个被我们惹毛了的土匪头子,一定就在下面跟着,也就是说,我们刚才袭击的那个地方,很可能已经没有什么人啦!”我立马解释到,“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

“呵呵,别做梦啦!”感召男爵突然冒出的这么句话,我的心先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可他后面说出的话却令人苦笑连连,“我这该死的脑袋快醒醒,再做梦可就误大事了!”接着就是一阵狠捶脑袋的动静,“哎!我尽力了,可是我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妥的,那我就同意了吧!”

“队长,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那里的土匪可凶着嘞!”

“谁还在胡说八道,我可是刚才的领军人,我怎么没感到那里的土匪有什么凶的?”车轮儿沉稳而不带一丝喜气的声音,让我觉得心底发寒,他似乎看透了我的一切,知道这里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就是不说,而我又找不到。“等会儿,轮到我带领一半的人留守,想留下来休息的人给我记好啦!你们都给我用那把‘利益之刀’好好地修修自己的糊涂心思!否则,我会找人,一天到晚跟着你,每过几分钟向你要一次赔偿,看你吃得消不!”示威一般地向大家哼了一阵,“好了!我觉得大家都很累了,我提议,无论此次行动是失败还是成功,结束以后,大家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对!瞧瞧,我们队长那倍儿­棒­的身体都快熬不住了!我嘛?早就成了昏­鸡­,要不是刚才眯了一会儿,现在真不知道是在哪个山旮旯里睡着,还是在地狱中长睡不起了!”我嘶哑的声音掩盖了车轮儿带给我的焦躁。

“下等兵,等会儿!”感召男爵却先跑到我面前,“等会儿,是我和下等兵带领大家进行突击,一切都得好好琢磨琢磨!”

“听到没有,队长说啦,不用等会儿啦,你从现在起就开始好好琢磨琢磨,要不到时候光去­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把感召男爵的话变化一下,甩出去。

“对,出发!”感召男爵听后像应付做讨厌的事时遇到最讨厌的一个细节,没有一点注意力,我看连他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记得。

“队长!你有什么事吗?”感召男爵拉着我就往前奔,显得神神秘秘的,“难道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没有,没有,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哪可能会有什么不好多事情发生!”他的言语和行为所带的神秘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浓了,然后就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下等兵,等会儿,我们抢到了粮食后,该往哪儿跑啊,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哦!我们不是计划还是回到河的那边吗?”我感觉到他不应该为了这个忘记的东西而显得那么神秘。

“对!就是这样!”感召男爵停下脚,回味了几秒钟,欣喜地跳了起来,“记住,感召给我记住,等会儿要是忘了,或者是说错了,那可就太——他妈的丢人啦!”——真的是因为忘了?为什么你不能给我找出点问题来啊!现在倒好,弄得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眼前的黑暗渐渐地消失,那火红的林火出现在我们眼前,土匪们真的动了真怒,眼前的这片林子在很宽的地方同时被点燃。“我们怎么办?我们又不是防火的泥土!”­干­涩的眼睛在火光中寻找着出路,似乎已经给我们烧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我用被火光弄成深红­色­的手朝火里指去,然后,我带头冲进火里,跨过正冒着呛人的浓烟的树枝,踢开倒在面前的不大不小的树­干­,捡起一根不太烫的棍子,敲打挡路的树枝,避开正在轰轰烈烈燃烧树叶的树丛……我们带着一溜呛人的烟尘冲出了火林,面前的土匪大营果真没有什么人,连岗哨都消失了。

这次的突袭,我们采用了安静战术,不喊不叫,不打不烧,挨个挨个地钻进土匪的窝棚里,我们遇到的窝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空的,遇到了个把人,几刀加上几脚打得他们出不了声,然后不管不顾地翻箱倒柜,一个土匪窝又一个土匪窝在我们的暴力下变得清洁溜丢,我们抢到的一辆车子上放满了大家抢来的东西,直到我们实在是拿不动了,其他地方的土匪似乎都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却不得不撤出还没有动静的土匪大营——撤?面对这么顺利的突袭,大家都心有不甘,那么多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可我们怎么拿?

扛着一袋粮食爬到车轮儿带领的人面前:“大哥,土匪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的突袭行动,我还可以继续,你们来搬这些东西吧!对了,马上让人在附近找一个地方藏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搬走就先藏着,万一土匪们找不到,以后还可以再来拿!

“这样不会出现危险?”车轮儿火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管他那么多,反正有了危险,我们就一跑了之,这里又有这么大的火,土匪想追也不可能有大量的人追上来!”他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哎,只要土匪开始集结,我们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你看怎么样?”

“好吧,不过我只能让一部分人去­干­你说的事,其他的人还是留下等待救援比较好!”车轮儿终于有了松动。

“弟兄们!走,我们再回去拿东西!”刚放下东西的感召男爵,刚好听见了点,异常兴奋地跳下去,不管眼前有没有火,一头撞了进去,带着一身的火苗跳下山坡,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可就是不敢叫出声,旁边的我们赶紧跳过去帮他灭火,一阵手忙脚乱后,就只剩下一个黑不溜丢的跳着脚的感召男爵:“别管我,拿东西要紧!”看见我们关切的眼光,双手连挥,推我离开。

“哎哟!”“哎哟!”……刚要往土匪的大营里跑去,却发现好多人都因为听到这个命令太兴奋,被身边的火给烫着,甚至被点燃了——还算好,这里的火烧得还挺大,噼里啪啦的声音足以挡住这些声音传进土匪们的耳朵里。

“抢劫土匪的东西?真是他妈的太危险了?”我看着面前倒下来的棚子,看看四周有没有土匪出现,然后一脚踢在差点把我砸成­肉­酱的木头,“该死!”我的脚还是没有木头硬,本来就很虚浮的脚步,在我独脚跳的时候彻底完蛋,我成了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的废物,咬紧牙关还是爬不起来,一直在地上打滚,“该死的!”给自己的痛脚再狠狠地来上一拳头,痛上加痛,惊惧的心总算可以平静一点。

“不好啦!”棚子轰然的倒塌,引来了某些已经睡足的土匪的意识,不远处就有一个土匪钻出了棚子,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大叫起来:“不好啦!有人偷东西!有人来偷东西!那些守夜的王八蛋都死到哪里去啦!”

一个接一个,土匪的声音在大营里响彻了天空,似乎还把那该死的黎明叫起床了,东方竟然有了点光亮,我跛着脚,抓着手中的风中石,招呼着扔下手中的东西的兄弟们往那火山里跑。

“太岁头上动土!结果——”我慢慢地放松疼痛的脚,时不时抓住前面的人的衣服,借着他们的一点扯力迅速地往前冲,回头看看我差不多刚才深入到的那个端点,我们在太岁头上划出了一条四五百米的口子,结果是他们在大喊“有人来偷东西啊!是那个山头的,城都还没有打下来,就开始抢身边的兄弟啦!妈的,我们可是歃血为盟的兄弟啊……”一大堆诅咒盟友的口舌之剑,来追我们的土匪几乎没有。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那么一支敢于与土匪们拼命的队伍,很有可能在几天内土匪的结盟就会崩溃,可惜,我们都不是那种人。

我们再次穿过火场,大家围挤到一块儿,稍微地喘口气,我检查一下已经不痛的脚,连点淤伤都没有,不会妨碍我们的撤离行动。

“妈的!不知不觉就要天亮啦!”看看已经发白的东方,刚坐在地上几分钟的兄弟们纷纷生出了担心,“车轮儿大哥,那些东西你们都藏好啦!这可是我们拼了一个小时左右搬来的啊!再让土匪抢回去,那也太对不住大家啦!”

“我没有那个信心,这火看样子已经烧不起来了,土匪们到山上来转一圈,肯定就能发现那些东西!你们看——”车轮儿气定神闲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丛树影,“那就是大家抢来的东西,只是用树枝挡了挡,周围全是痕迹,土匪中随便的一个人就可以找到,十有八九会被抢回去的!”他这盆冷水泼得大家的心瓦凉瓦凉的。

“那可怎么办?”一双双污浊的眼睛在人群中找着希望,感召男爵的一带头,几乎所有的眼睛都朝我看了过来。

“如果大家还支持得住,我们就一截一截地往前搬!如果大家支持不住,我们所有人先拿上一两天的东西远离这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回来看看情况,万一土匪没有发现,我再一点一点往前搬!”我嘶哑的声音又多了种­干­涩的味道——是不是可以让风中石出来维持一个幻象?算了,人家还在养伤。

“搬!这是我们拼命搬回来的东西,现在就搬!”绝大部分人立刻就下了决定,绝大分人也没有犹豫但是还在寻找支持者。

“要搬的话,我建议现在只用三分之一的人来搬,再有三分之一的人放哨,剩下的人就找个地方休息!一旦有紧急情况,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我立马补充。

“我要搬,我那些东西都是做了记号的!我的东西我来搬!”非自私军的人开始了哄闹。

“小声点!妈的,万一土匪发现我们还在这里,大白天的,我们脱皮也跑不掉!”感召男爵呵斥众人,“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分到个人的头上,现在全由自私军掌管,等大家都安全后,有名在的人才有份,否则,你就是一个搬了一半的东西都没有份!”

感召男爵的话够狠,吓得那些外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我就出来和稀泥:“兄弟们,现在东西虽然重要,可是那得先保住我们的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现在搬东西的话,一定要先搬粮食,其它的东西暂缓,有吃的才有力气保护其它的东西!你们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行的马上到休息的行列中去,等会儿你就可以­精­力十足地跑来­干­活了!我们可是要搬河那边去的,路还远着嘞!”

“对!”一群同意声后,大家就开始自己分组。

睡了一觉起来,四周的兄弟似乎全变了,不是跟我一起来休息的人,而是那两个组中部分的人,身边竟然还有多了个感召男爵——亲爱的感召男爵啊,你为什么总是给我特殊待遇?看看鼾声如雷的人群,再看看天上的太阳:“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用不了多久就是中午!”站起来伸个懒腰,“不会吧,这么久了我们都还没有挪动地方,而且土匪还没有发现我们?”仔细看四周的环境,“我真他妈的是一头猪,根本就不是我睡觉的地方,难道我还是被人家扛过来的?这也太丢人了吧!”

当我走出睡觉的人群,马上就有一个连连打哈欠的兄弟赶上来:“兵大哥!你再去睡会儿吧,这里有我放哨,有什么事我会叫醒大家的!”

“大哥啊!我是怎么样到这里的啊?这样对我也太——我也太无耻了!”看着对方善意的笑容,我只是想给自己一巴掌。

“兵大哥,大家一致同意让你享受这样的待遇,你有休息好了,我们不但能活命,还能吃饱穿暖!”狡黠地笑着扭头看其他地方,“这可是我们这些平民第一次啊,第一次能在狼群嘴里抢吃的,而且大家都没受什么伤!”他还向我行了一个贵族礼,“现在,你好好休息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整理一下他自己的衣服缓步退开,“兵大哥,你去休息吧!”

看着眼前的兄弟扭身回到他岗哨的位置上,我能说什么,跑上去忏悔?算了,方便一下,再好好睡一觉——我把握局势的能力应该还行,对他们还有点用,我就靠这个吃饭吧。

九十六 突生异变

我正享受着水袋带给我的滋润和清凉,突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土匪怎么不来追我们?昨天晚上,舍得派出两三千人来埋伏,今天为什么舍不得派出他个二三百人来追逐?这也太善良了吧?就算他们全力攻城,派出几百人消灭我们这些吵了他们一夜的老鼠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至少也得派二三十人驱赶驱赶吧,白天可是人多的天下?

我的怀疑很有解决的必要,我睡之前估计着,我们可能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安静,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们已经安静了三四个小时——我们今天早上走的路,来来回回地走了那么多次,有点眼神的人都可以发现,除非他们自己有事忙不过来。

“嘿!大哥向你问个事?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土匪来追踪吗?还是哪位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骗过了土匪们?”我急急忙忙地跑到放哨的那位大哥身边悄悄地问。

“这个啊?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没有发现土匪追来!”他挠挠头有点尴尬的样子,“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好,好是好!可惜我们可能失去非常宝贵的机会,也许上百年都不会再出现了!”我四下找着土匪大营的方向,我却迷失了,“大哥,现在我们离土匪大营有多远?”

“这个,我还能估算出来,大概有两三里路吧!”他斟酌了一会儿说。

“好,还很近,我现在要到土匪大营边去看看,如果有人找我,就让他等上半个小时左右吧!如果那时我还没有音信,你们就赶快离开这里!”我眨几下眼睛,扯开还有些酸痛的脚就跑。

“嘿,兵大哥,如果你是去土匪大营的话,你的方向错了,是在这边!”他很开心地笑着——我有那么值得这位兄弟尊重吗?我不觉得我有那么重要。

我向他挥挥手,就朝着我的目的地跑去,没跑多远,就看见了搬运东西的兄弟们,我没有上去打招呼,而是远远地绕过他们,避过所有岗哨,十多分钟,我跑过了两座小山,爬上靠近土匪大营的山顶,找到几个缝隙看。

烟雾缭绕中的土匪大营,所有的人都在­干­同一件事:拆营!移动的方向还看不出来,巡逻的土匪在大营里和四周密密麻麻地走着,提防着大营里的土匪,对我下面这片还冒着烟的林子都不管不顾。

这预示着什么?该死,不会是把城给攻下来了吧?不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冲进城里大肆劫掠,而不会在这里提心吊胆地拆营。要撤走?也不太向,撤退也应该没有这么严肃吧,这个样子明显地表示,如果武力镇压,很可能会发生了内乱。难道是逃跑?这个样子是挺像的,可是他们的动作又分明告诉人,他们根本是不慌不忙,现在还在拆营地?谁见过要逃跑的人会不慌不忙地把营地拆掉?

会不会是有什么威胁到土匪的安全,他们要改变营寨的结构,或者是要修建什么防御工事这些营寨的材料刚好拿去用,可是修什么防御工事需要把整个营地都给拆掉?难道是那种正规军队平原上的据点?可这里是山区,用那些破木头修的东西会有多大的用处?他们会不会是在搭桥,要在那条河上­干­点什么?会不会是修堤坝,把河水给堵住,用水去淹县城,特别是那些他们炸毁后重新抢修起来的临时城墙?所以要拔营——可是,做这个事,应该先把我们消灭掉才好啊,万一我们这些去捣乱,哪怕只是弄出一个小洞,都会把这些简单的堤坝给毁掉。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有一支骑队从哪里跑进了土匪的大营的中心,没有任何人拦阻,然后就没有了动静——该死,时间不够啊,可我已经跟兄弟们说好了,半个小时。等不得,这里肯定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我还是赶快回去叫弟兄们赶快离开这里,遭受池鱼之殃可就不太好了。

“什么?”感召男爵对我的提议感到十分吃惊,“你是说,我们最好把这些东西丢在这里,远离这个地方?”当我回到营地,一碰到好像在等我的感召男爵,我就说了想法。

“现在土匪没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如果一切对我们有利,我再回来拿就是了,如果一切对我们不利的话,搬着这些东西走,那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辛辛苦苦搬了大半天,说扔就扔,大家心里都会不愿意的,再说了以后我们吃什么啊?”

“命可比一切都重要啊!除非你们谁能肯定地告诉我,土匪现在正在­干­什么,否则,我不能不往坏处想!像什么来了一大股土匪入伙,需要他们重新整理一下营地!甚至有可能会是那个大贵族全力支持土匪,要给土匪们送来一大批物资,那些简陋的东西根本就用不着了!在这个时候,他们很可能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小蚂蚁在做什么!”我走向人群里,打扰着正在准备进入梦乡的弟兄们说。

“照你的说法,我们更不能丢弃这些东西啦?以后,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从土匪们的手里弄出这些来!”

“没那么简单,我的队长,无论这些土匪在­干­什么,肯定是一个大动静,别说这里的这些东西,就是我们抢占到的那个山头说不定也得丢掉!因为那座城的胜败很可能就会在这几天出现,不管胜败,这些土匪都没有了抢夺东西的地方,他们肯定就会回老巢,我们占据的那个山头能在土匪的环绕中支持多久?你我都明白!”我嘶哑的嗓子开始发痒,轻咳两声,“我们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弄清土匪们到底在­干­什么,可我们没那个能力在半天内,打探到这个消息,所以,我们的大部分人必须先撤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一两个人去找与我们分开的那十来个兄弟,一两个人一飞龙的那个据点传递消息,一两个人去国王骑士他们那里传递消息,再有十来个人,分成三四个组去打探消息,这样,一旦得到消息,我们才有可能在夹缝中逃生,如果有便宜的话,我也可以马上再跑来捡!”指指那些正在搬东西的兄弟,“以这个速度,我们至少得有十多天才能走二三十里路!这才刚好回到河边,万一土匪们在河上做了什么手脚,我们想到那边去都不行,更别说我们那个没有什么防守力量的据点再万一出点什么事,那样的境况,会使我们大受损失而再也找不到出路的!”

“呵呵!下等兵,你的计谋与想法正如同你的名字都属于下等,没有半点男子气概,更没有点大将军的气度,全落到了无耻的下流境地了!”车轮儿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向我进攻——可是这些话却明明是在和我讨论,他半点承诺都没有违反——“在这个时候,我们何不表现得像男子汉一些,拉上这些兄弟直接到土匪营地抓一个土匪来,问个清楚不就的了,用得着你这样复杂吗?”

“大哥,你说的法子当然可行,可是,你要知道,大部分的关键消息,连个头目都不是的土匪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抓个头目,那就是去送死!”

“那也总比你,一惊一乍地到处乱跑地好吧!”

“就是啊,下等兵,你说的大变化,不肯能瞒得住那些土匪的眼睛!”“对,我们抓个土匪回来后,至少也可以先弄明白点东西,用不着这样在这里瞎猜,也不用先把这些东西给扔掉,弄清楚之后再说不行吗?”……

我陷入了重围,我只好在计划地细节上满足一下他们的意见,“可是——好吧,那抓个土匪这个事只能给大家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还没有任何收获,我希望大家还是先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再派人出来以其他方式进行打探,至于这些东西,因为搬运它们一定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我希望大家最多在这一天时间内,找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然后人离开,我也不需要大家离开这些东西有多远,至少得保证在土匪找到东西的时候,不很容易找到大家,而且还要有一条可以撤离的路!”我相当担心——这样才离土匪的大营多远,五里路?只要人家在白天想找我们,一小队骑兵就可以在一个小时内把大营周围的五里地跑完,如果在河那边,我们的情况就好得多了。

“你们谁能在一天之内抓到一个土匪?”车轮儿向四周的人瞟去,“督天官在哪儿,去的人都记一个功,你们谁想去啊?”

“抓土匪?”疲劳的兄弟们似乎都没了刚才反对的力气,一个个紧锁眉头。,“万一被土匪的大队人马发现了,我们怎么办?没有这个我可不想你!”

“什么?刚才你都还有点男子气概!现在倒好,决定下来又来这套!”车轮儿状若疯狂地狠揍身边的树。

“男子气概再多,也不能当命用!”他们对车轮儿的暴躁视而不见,“就像我们的兵大哥说的,土匪们似乎都在大营里­干­活,万一周边没有一个零散的土匪,我们就去攻打人家的大营?我可不想去­干­这种傻事!”

“说得好,说得好!难怪你们甘愿把你们的兵大哥抬到这里来,原来你们还是胆小如鼠啊!”踢一脚身边的树根,“妈的,我带队,谁还想去,老子就不信连个土匪都找不到了!”

“如果是不保证,而是尽力去抓一个土匪,我愿意去!”马上就有一个人出来响应,不过在他说完后车轮儿没有感到一点欣慰,反而把牙咬得更紧。

大家见车轮儿没有什么反应,又听到第一个响应的人的这个条件,纷纷说出来类似的响应,“噷!我只需要十个人!”扭身就往土匪大营的方向走去,“想拼一拼的人就跟我来!”

“好,我去!”走出第一个人,第二个人……­干­活的马上就去­干­活,休息的继续休息,那我怎么办?我是留下来帮着搬东西,休息,还是跑去抓土匪?我的眼光落到了感召男爵的身上,他向我扔出一个眉头,然后说:“下等兵,走,我们搬东西去!”

“搬东西,这件事可不是我想­干­的啊?”我皱着眉头任凭感召男爵拉着走。

“现在去打探消息也不好啊?万一你­干­扰了车轮儿他们的事,你可得赔上好多钱啊?”

“我还是不跟你去的好,我到周边的官道上找找,很可能找到那要紧的消息!”我突然停住脚步。

“你——你去吧,让风中石好好地保护着你,千万可别再出事啦!”感召男爵觉察到我们身上血液的不同,无可奈何地拍拍我的肩。

“放心,半天之内我肯定回来!”我整理一下身上的­干­粮和水袋,给他留下一个甜甜的微笑,判定了方向,一溜烟地跑。

远离兄弟们二三十米后,我放缓脚步,慢慢地走——我要保持体力,否则正在沉睡的风中石万一不响应我的请求,那我不就死定啦?

步行所花费的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是太恐怖了,我竟然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那还在山那边的官道,计算一下,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走到那边——如果我能变成小鸟那多好啊!

“那是什么人?”当我正担心眼前的路所要花的时间时,我却在那条官道上发现了连成线的人——这肯定就是那个该死的变化。我现在是跑过去还是慢慢地走过去?

我斟酌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决定走过去。

我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爬到官道边,眼前的人总算给了一个信息:这是一群非常狼狈的人。他们的穿着跟我们这些流民差不多,但更接近那些只关心吃喝,不关心穿住的土匪,疲惫的脸上还是让人感到一种肃杀;再看看人群的分类,女人几乎没有,十岁以下的小孩几乎没有,蹒跚的老头几乎没有,张嘴这应该是一支真正的战斗队伍,几乎所有人都佩戴着各种军事化的武器。

现在,该动用我的惨象了,我本来已疲惫的腿脚装得一步也走不动的样子,带着似乎马上就要断裂的呼吸,一点一点地摔过去:“大哥!给口水喝喝行吗?”

眼前对我不管不顾的人,没有一个露出友好的脸­色­,对我最感兴趣的人也只是瞟了我三眼,然后就跟其他人一样沉默着,如同木偶一样呆滞地往前走。

他们既不赶我,也不招待我,那么我就跟着他们走一段路吧,采用假装腿脚抽筋,掉队,掉队,试试有没有人来管我。

“痛死了!”当一百多个人从我身边毫无感知地走过后,我一下摔倒在这个单线条的队伍中,把路给拦断了,抱着脚在地上叫唤,憋气,使劲儿,脸涨红,汗珠滚动,牙齿紧咬,“一,二,三……”妈的,都又走过去十来个人了,竟然连一个瞟我一眼的人都没有,都是直接从我身上跨了过去,有一两个腿脚不利索的人还试图踩在我的身上过去,要不是我在滚动,他连绕圈的想法可能想不到。

我慢慢地收回抽筋的假象,缩在路边休息,仔细观察每个从我面前走过的人:哎,他们应该是打了一个大败仗,而且还不是惨败的大败仗,很可能是断绝生路的大败仗,都失去了信心,在等死。

前方没有喧闹声,也没有打斗声,也就是说白林成沙拆营地,是因为要收留这些没有去处的家伙,怕他们抢他的物资,所以进行集中,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土匪?土匪?是哪儿的土匪,我朝着路的方向看去——他们来的方向正是崇厚岭方向,难道是那个逍遥大公伍陆扩海的手下?那里除了珍来国的军队,根本就没有飞利国自己的军队啊,他们会是跟谁打了一仗,还败得如此彻底?对了,这些人身上连装­干­粮的粮袋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们连一点粮食都没有,或者有专门的运输的人——仔细看看这些人,哪像吃饱饭的人啊,也就是说他们因为这个没有了生路。

可是,我们的路程比他们只是早了几天时间,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得他们如此狼狈?难道真是珍来国的军队开始进犯飞利国啦!我能在这些人里找到一个人问吗?我最好别去动这个念头,否则,无视我的土匪们一旦发现我是个来打探消息的人,我很可能被当成间谍之类的人一刀宰掉。在这种情况,只能让他们主动上来给我说。

九十七 局势大乱 何方能生存?

“天啦,那我的兄弟们不是在找死?只要这些家伙发现我们手头上有物资,这一大群的土匪会不会都来抢?”心里渐渐焦急起来,“妈的,谁上来只要告诉我这是逍遥军,我就能下定决心,回去马上进行大规模的规避!可是这些家伙没有一个上来搭讪的!”

吃的,他们没有吃的,那我拿出身上的粮袋里那点吃的,会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万一引得他们都挥刀来砍我,我可跑不掉啊!有了,我可以把­干­粮从粮袋里倒出来,表示我没有多少粮食,他们只会对­干­粮感兴趣,而对我的人九没有兴趣了——脱下衣服,铺在膝盖上,把粮袋里的­干­粮倒在上面,在那些块状的­干­硬的米饭中仔细地挑选,然后随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地嚼,再解下水袋喝上两口——这时就看见了一堆贪婪的眼睛都看着我,一张张吞咽着口水的嘴,我急忙改善气氛地笑笑,“各位大哥,我没­干­什么吧?”

“给我!”站在离我最近的大汉,没有任何礼貌,直接伸过手来,跟着就是一群人围挤过来,伸手叫嚷着:“给我!先给我!”眼看着这群人有了疯狂的举动,我再坐着等他们的情况进一步地发展那就是找死,我急忙抓起来包着­干­粮的往路边跑,可是我刚跨出一步就被一个人抓住了一只脚,我扭头一看,一个大汉被一群人压在地上,他却伸出手抓住我的一只脚,把我往他面前拖,我赶忙从衣服逃出一块­干­粮来,扔到手边,他的手立刻松开了我的脚,去抓那块米饭,可是他身后的人一堆手也伸过来抢,我趁他们混乱的时候大步往远离队伍的地方跑去,方向,高处。可是后面的狼叫声越来越多,追我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久,他们把我围在了一个山坡上——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疯狂,我连开口解释或者出手给他们东西的机会都没有。

我站在中间,看着这群露出尖牙的狼大叫:“你们想­干­什么?”

“抓住你啦!”我突然就被一个人狠狠地抱住了,“给我!”

我还没开始挣扎,又有一个人跳上来把我往他怀里抱,我大叫着:“我给就是了!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

“你有什么就给我什么!”抓住我的人似乎还不知道他自己在抢什么东西,只是跑来抢:“你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

“给我!给我!”抱住我的另一个人开始在我身上找,还推攘另一个人,可这时一群狼全都围上来了,根本没有给我一点时间给他们,我手中的衣服在抢夺中,一下就掉在地上,无数双脚都向它踩去,脚的主人却在我身上找着什么连他们都不知道的东西,我被挤得快要爆炸了,却还得憋劲儿大叫:“­干­粮掉在地上了!我的­干­粮掉在地上了!”

“­干­粮!”“­干­粮!在哪儿!”瞬间,我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脱离了他们的手,顺着风飞向高空,然后“嘭”地一声,撞在地上,我顾不得缓口气,马上拔腿就跑,跑得远远的,看看身上的空粮袋,再看看被挤得没有水的水袋,以及再一次镶嵌在我背上的风中石,我把风中石从背上撕下来,握在手中,警惕着远处正在争夺喊叫的土匪们:“妈的,他们到底几天没有吃饭啦?我本来想引来几个人说话,这倒好,引来一群恶狼!”

“­干­粮!”无数的呐喊声在那个人堆里极度渴望地呼唤着,终于引来了一个统领——马,以前肯定是骑着马的,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的一双腿:“妈的!你们都给我让开!”

“大哥来了!快让开!大哥来了!快让开!”几个人开始刨人堆,把人当成垃圾往空处扔——看来他们是土匪了!

“混蛋!一群都是他妈的混蛋!”这个统领一脚一脚地往掉在地上的土匪踢去,嘴里的口水也像不要钱地使劲吐。

剥了一层又一层,人堆只剩下趴在地上的一个,他似乎还死死地抱着我那件衣服,那个统领上去就是两脚踢开,然后狠狠地蹬在我的衣服上:“一群饿昏了头的混蛋,这件衣服有什么好抢的,难道它能变出吃的来?”脚尖钩住衣服,提起来,只见几块­干­硬的米饭飞了出来——周围的土匪一下就露出了血红的贪婪,所有的注意力都狠狠地锁在那些吃的上面,那个统领发现真的有吃的掉出来,不但不尴尬,而且还笑了起来:“呵呵,这件破衣服还真能变出吃的来!”丢开衣服,弯下腰,缓缓地捡起来,然后拿出一块举在头顶之上,对着太阳看是不是“透明”的,“这是谁的?真想不到啊!”塞进嘴里咬下一块,仔仔细细地品味起来,“还真是吃的,这是谁的?到现在都还有吃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一双要吃人的眼睛在土匪里狠狠地盯。

土匪们慢慢地爬起来,毫无感觉地看着眼前的什么东西,就算有眼睛看到了我,也当我是透明的,“没人回答是吧?妈的!”那个统领一脚踢在身边土匪的小肚子上,把他给踢飞出好远,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下,“有这个东西的一定是­奸­细,他是要用这么一点粮食来搅乱我们!你们这些蠢货,再饿也不许在­干­这些蠢事!前面,再走三四里路,就是成沙大王的营地,少不了我们的吃的!”看看那些对他带领的这群人不管不顾的,还在沿着线往前走的土匪们,“你们看看人家,我怎么摊上你们这些没用的混蛋!还不快走!”他迈步就往前面的那段正在缩小的空隙赶去,跟着他来的人又开始拳打脚踢,“听见没有,叫你们快走!要吃的,前面多的是!”

“还不快走!”一个家伙冲我就吼。

我连忙瘸着脚一点一点往衣服那里赶,嘴里还在哼哼哈哈地叫唤着痛,直到那群人消失在这条长蛇里,我才来到衣服边,假装艰难地拿起衣服来,慢慢地穿上……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花费了五分钟左右,我感觉到安全系数提高了不少,望望自私军所在的山头,我迈开大步就往来的方向走去。

“小子!你往哪里走?”当我离这条长蛇有三四十米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令人很不安心的声音。

我该怎么回答,扯个谎话?编个瞎话?扔个狠话……说不定我可以再带点人回去,充实一下我们的队伍,脑袋转了几下,慢慢地扭回头:“大哥,你在叫我?”看看那个站在路边的几个汉子,我下定了决心。

“除了你还会有谁?别四周看啦,就是你!”为首的一个汉子说得很是严肃,似乎只要我给了一个他不满意的答案,他就要处罚我一顿。

“我!我想到那边的山上转转!”语气,神态,行为都放在一种纯真里。

“转转?你真想得出来,我们都几天没吃饭了,你他妈的还要到山上去转转?小孩子都骗不了!”

“我说的是真话,我可不敢跟你们说假话,除非我不想活了!”先把他要给我的威胁亮出来,“我记得没错的话,我的亲人还在那边山里躲着,我想去找他们!”

“呵呵,真的吗?我们赔你去怎么样?”一种嘲弄的讥笑。

“好啊!如果你们不嫌山路难走,就走吧!”我就当没有听出那个味道。

“兄弟伙!走,我们跟着这个小子去溜达溜达!”招呼着身边站着的几个人说,“反正到了那边,也只能闲着!”身边的三个人真的就跟着他向我走来,长蛇阵里的人有几个望望队伍,停住脚,再看看那四个人,竟然也跟了上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我的心一下就悬到了天上。

“妈的,要是真的有上百个人跟来,不是被其他土匪给追死,就是回到自私军那里抢东西,把我们给­干­掉!”一大群人抛开某些头领的喊叫,反而劝说起自己的头领向我走来,“这下耍大发了,人也太多了点吧?”我张大着嘴看着这些源源不绝跟来的土匪,“妈的还在来,这不是让我犯大错吗?”

“呵呵!小子,你的亲人肯定很热情,瞧已经有二三百号人跟上来了!”带头走来的那个汉子一把抓住我的肩,“希望你们的家有那么大的地方!”一阵哈哈大笑,然后在我肩膀上狠狠一捏,压低声音冷哼:“小子,还不赶快走,要是给大头领发现了,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然后,把我狠狠地往前一推。

“是!”我扭身就往前跑,身上的冷汗从来没有这么多过,“妈呀,这下可怎么办?来的人太多了!”手脚竟然渐渐紧张得直哆嗦,速度不听话地慢了好多,还间或着大量的摔倒,“怎么办?这么多人跟着我,除非我请风中石帮忙,要逃离他们的手掌心难如登天!”——“嘭!”我的头撞在了地上,慌张的心突然一阵绞痛,我浑身使劲,压迫颤抖的手脚:“冷静!给我冷静下来!”爬起来,用脚狠狠地跺地上的枯枝,捏紧的拳头就往自己的胸口砸上五六次。

“小子,你不会是被吓疯了吧!”本来跟在我后面的人开始超过我,说话的人也口齿不清。

“妈的!”我借着狂烈的喘气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手痛得狠狠甩,脚痛得狠狠地蹬,把颤抖掩饰起来,跟着就是用最快速度的狂跑,我超过了所有人,又变成了领头羊,坚持着,坚持着……直到呼吸变得非常困难,汗水挤开冷汗,一身酣畅淋漓挤走颤抖,我才停下脚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

“小子,你是不是真有去处啊?”跟在我后面的人追上我就问。

“去处?我当然有了,我又不是你们的人!”我斟酌着说出了这句令人警惕又令人期待的话。

“啊!你不是逍遥大公——逍遥个屁,他妈的,该死的伍陆扩海!”对着树吐出一口粘稠的唾沫,“你不是我们的人?那你又是谁的人?上帝的?天主的?”

“我啊!我是一个小人物,是白林成沙的敌对方!也可能是你们的敌对方!”我撑着自己的腰往前走。

“呵呵,你小子少编胡话啦!这个地方要说有我们这些土匪的对手,那就是珍来国的那些混蛋!”

“不信?等会儿你们就知道啦!”

“那你是什么时候混到我们这里来的?”身边的人为什么跟我说话——可能土匪们真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唯利是图的家伙肯定就会分崩离析,找新出路,而我也许代表着一条出路。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从这片林子走到你们的队伍里的!刚才在你们的人面前拿出一点­干­粮——妈的,真不知道你们饿了多少天啦,起码有一百个人扑上来抢,天啦!你们瞧我这衣服——可惜本来就很旧很破,要把你们可以看出那个时候的景象!”饭吃得饱的我在缓步行走中,体力渐渐恢复过来,声音也就正常多了。

“你有吃的!真的!”几个人几步条过来围住我,“你哪儿还有多少?你住在哪儿在?快说!快说!我们马上去投奔!”——“只要给我们顿饱饭吃,我们什么都愿意­干­!”——“快说啊!我求求你了,我大老爷!”横的,求的,哭的开始在我身边进行大杂烩,再不阻止,我肯定会被他们给撕着吃了!

“我们的吃的很少,可养不了这么多人?你们还是别跟我去的好!否则,你们动起刀子,几下就把我们的人都给宰了!”我急忙甩开周围的手,跳到最前面去,跑上五六步。

“你小子,敢不带我们去,我现在就一刀宰了你!”土匪的本­性­就是这样啊,狡诈,凶狠……

我一边退后一边大喊:“只要你们能做到一个条件,我就可以代表我们的人收留你们!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我们都敢收留!”妈的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他们单­干­。

“什么条件?”涌来的人潮再一次把我推得后退两步,一双双担心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要是我敢跑,他们就会­射­出眼球来,不把我打死,也要把我压死。

“极度自私!”我吞下一口口水,忐忑不安地说出口,然后冷冷地盯住身前涌动的狂潮。

“妈的!这算是什么条件?哈哈哈!”一个土匪带领着所有跟来的土匪大笑起来,可是他们的力气一下就用完了似的,两秒钟后就完全安静下来,“妈的!小子你别跟我们绕弯了,有话就说!如果真是这个条件,那你放心,我们这里的每个都是极度自私的!天下的人都没有我们当过土匪的人自私!”

“我说的自私,可能跟你们说的自私不一样,是极度自私,而不是普通的自私!无论你们拿个想做什么都必须满足这个条件!”

“极度自私!妈的!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个自私法!”来到前面的土匪都眯缝着眼睛,古怪地看着我。

我这时才发现,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向我走来,而那条已经离我有七八百米的长蛇却没有一点反应,这暗藏汹涌的人海却停在了我的面前——冷静,冷静,再多的人,也不用害怕,我还有风中石在身边:“假如眼前有一个馒头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会怎么做?”

“他妈的!肯定是抢过来一个口吃掉啊!就算要杀他妈的一万人,我还是要抢!”有人狠狠地说,好像我就是他们面前拦着他们吃东西的坏蛋。

“错!这还不够自私!你这是大公无私!”

“他妈的,为了这个该死的馒头,我都甘愿杀一万人,这都还不够自私,那你说什么才够自私?要是你说不出来个理来,弟兄们,我们好好折磨他一番,我不信他不会说出那个地点来!”一双双寒刀的眼睛向我杀来,喊声没有,附和声也是寥寥无几。

“无论你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做,你们这是自杀,就算抢到了这个馒头,那时候最后的一个人成功地吃下肚子,就算那个人身上都没有伤,可力气还剩下多少,我看连去找口水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更别说到其他什么地方走走,最后不是饿的,而是渴死的,还自私个屁!简直就是那些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一块没有用的石头,想要石头给除自己以外的人每人一堆粮食!”

“自杀?”他们有点心动,“那你说该怎么做才是你那该死的极度自私?”眼神冷得周围的树都快要碎裂了,“我就不信还有比这个更自私的!”手中的兵器已经准备好了。

“妈的!这个时候,活下来才是基本的自私,如果还能想办法找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方法,那才他妈的够自私!”

“在这样的混乱中,那些都是空话,如果真有那么点可能,谁还会去抢那个馒头?那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何去何从?”

九十八 带着一群饿死鬼,能­干­点啥?

“对,你小子真能在这情况下找到活路,他妈的我就相信你说的才是最自私的!”附和的声音从跟前一直蔓延到队伍后面。

“呵呵!当然有办法,而且不是一点点办法,多得你们选都要选昏头,除非你们真能理解什么是我说的极度自私!”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比较高的位置,“例如,把这个馒头给一个体力最好的人,让他四处找找吃的的东西,也许找回来的东西可比一个馒头多啊,那么就可以有两个人去找——这样下去,大家反正一两天之内都不一定会饿死,说不定这一两天就能找到足够所有人保命的粮食!这才是极度自私——尽全力保护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并得到他人的东西。”让出五六秒钟让大家琢磨,“再例如,把这个馒头当成捕猎的饵料,捉到一点猎物,也先别吃,再用来做饵料,只有周围有足够的会上当的猎物,用不了多久,保命的东西就捉回来了!”顿一顿,“还有,把这个馒头当成奖品,如果谁能周围找到一个可能有食物的地方,或者贵族家什么的,馒头赏给他,然后大家拼命地走到那个地方,说不定就能活下来!”狡黠地笑笑,“还有很多,我就再说一个比较血腥的法子!用这个馒头换取身边某个人身上的一块­肉­,然后再继续交换下去,虽然大家吃的都是人­肉­,不过都能暂时填饱肚子,身子虽然受了伤,却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这个法子是到了那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而且只能使用一两次,否则,大家还是会互相残杀起来的!”我冷冷地拍打自己的裤子,看着面前的人,开始闭嘴:“其他的法子我就不说了,你们说这些法子,比起你们的法子,哪个更自私!”

“妈的!竟然还有这么多法子,我们差点就把自己给杀死了!”死静的人群在我闭嘴半分钟左右才有了反应。

“妈的!小子,你到底哪里的人?以你这个该死的脑袋,也不至于亲自跑来查探啊!”扭头对身边的人,“弟兄们,我们让这个小子当我们的军师怎么样?”

“军师?军师!对,就是我们的军师!”身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行参见长官的礼,“伟大的军师万岁!”

“军师大人,我可饿不了几天啦,你说,我们该怎么找吃的?”行礼完毕就是一窝蜂地向我涌来,要挤压我头脑里的点子。

“你们给我停住,我只是自私军的一无名小卒!”一边后退,一边说,“如果你们愿意遵守极度自私这个原则,那我就以我的身分,把你们列入我招收的新兵!”

“愿意!这他妈的这样好的活路自己不要,那就是傻瓜!”

涌来的人浪更加汹涌,我只得扭身跑上一段路后,在扭回头说:“好!那你们就跟我走!”——妈的,认真的太多了点,而且大家都是在树林里,根本不能估计人数。

我他妈的带着这些随时都可能叛变的人到哪个地方去好,去感召男爵那里,那我就得向那些人借粮食,可是他们那里的东西应该不够身后这些饿鬼填肚子的吧!去我们占领的一飞龙的那个据点那里?不好,那里有很多人啊,万一他们倒戈伤害了兄弟们的财产,我可赔不起,看来只能到国王骑士那里了,反正那里的东西现在还没有属于自私军,我们跑去花掉了,兄弟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我觉得还是得先跟感召男爵他们取得联系后再去,否则他们会担心我的。

“这种草的草根就可以吃!”我从路边刨出点草根,对身后几乎是蠕动的新兵说,“不过,你们要认清,否则吃错了东西会被毒得死去活来的!”把带着草叶的草根递给新兵,我跑到前面爬上一棵树,弄下一堆坚果来,向身后的土匪说:“这些果子虽然很难吃,不过可以塞塞牙,可惜这个树林已经遭受很多人的劫掠,能吃的东西太少了点!”我就这样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在路边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勾引着大家——他们为了保持体力根本就跟我搭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我说的东西是不是已经了解了,反正我的体力还不错,那就没关系啦!

三个小时的爬行,我们接近我与感召男爵分开的那个山头,我得先和他们联系一下,否则,他们的岗哨发现了这一大堆人,一会儿就会跑得没踪影了,我扯开嘶哑的嗓子喊:“队长!我带回来很多人,我先带他们到国王骑士那里找点吃的!”——糟啦,我忘了跟身后的饿死鬼打招呼,他们可是天生的死敌啊?听到“国王骑士”这个称呼会有什么反应?我急忙扭头看去,这些人只是瞟了我一眼,继续向我奔来,竟然连点犹豫的表现都没有。

我连续的呐喊终于有了反应,不远处的山林里响起了声音:“下等兵,那我们怎么办?车轮儿他们还没有回来,你打探的消息又如何?”

糟啦,我现在可该怎么说啊,一个不留神就会把自私军的人全都送上死刑台,眼睛滴溜溜地转,终于转出来一个主意来:“我带的这些人就是到县城的人中的一部分!他们都是到那里找朋友帮忙的!你们得赶快离开现在的位置,集拢我们散部在树林中的人,准备打一个大仗!”我这样说,总不会引起刚来的新兵们的反感吧?感召男爵他们也能搞清目前的形势吧?

“那我们往哪儿集拢?”

“随便啦,到时候记得派人来通知我们!”

“好啦!”我身后的人就像蝗虫过境,把林子塞得满满的,树啊,草呀,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摧残,当感召男爵他们发现这些人的时候,他应该知道跟我保持一段距离吧——对了,我是不是该问问身后的新兵,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可还没有取得他们真正的信任。

当我们走过那个已经开始发臭的尸堆时,新兵们比我还平静,最多用东西包着鼻子,没有一点动静。当我们终于走到那个山寨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希望国王骑士还在,或者,那些粮食还在,否则,我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第一口人­肉­。

“站住!你们再敢往前靠近一步,我们就不客气啦!”迎接我们的竟然是一堆穿着破烂的人——难道他们真的走了,还把这里扔给了土匪?妈的,我到底还是算错了,这下不拼命就得不到任何粮食。我把风中石牢牢地握在手上,一个人慢慢地走过去,最后一点希望,就在我的这张嘴上:“各位,我是自私军的下等兵,你们是国王骑士大人找来的兄弟?请帮我传个话,我们愿意接受他们给我们的任务了!不过,我们现在要先进去拿点吃的!”

“你们是自私军?”面前的人被分开,一个令人满心欢喜的穿扮出现在我面前,“你是那个哑巴下等兵?”挫山,那个该死的挫山,是他。

“是我!尊敬的长官,我的嗓子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发出声音了!”嘶哑的声音并不能让他确认我的身份。

“妈的,真是你们,该死的,你们这么多天都不回来向我这个报告消息,他妈的!”冲过来就要给我一脚,却发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人群,硬生生地停下脚,吃惊地指着:“妈的,这些都是你们的人?妈的,什么时候你们有了这么多人?”

“这是我们的的新兵,需要大量的粮食!为此,我们愿意接受先前的那个任务!”我行礼。

“挫山!你还敢跟着个小子这样说话,我不是告诉你们了,他可是我们的队长啊,是我们的国王骑士府总统领风飘雪大人亲自下发的任命令啊!”面前的挫山回头看看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凯奔,然后再仔细看看我,“对,你仔细看看!不要被吓破胆了!”凯奔嘲笑的声音把他直接扔过来,可是当他看到我身后的人时,也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换成了凝重,“妈的,你们在哪里找到这么多人的?”

“这个不用尊敬的大人费心啦,我们会不遗余力地继续扩大队伍的!”我继续恭敬地回答,对于他认定我的身份的事,就当没听见。

“妈的!这个——哪里都像——就是脸上的伤疤太多了!我看不出他的面貌!”挫山扭回头对凯奔卑怯地说。

“妈的,别说,这个小子身上的伤又多了好多,竟然还能活着,本事也真够大的!马蹄铁!你确认你能代表你们该死的什么鬼自私军接受那个任务?”凯奔慢慢露出了冷笑,反而让我感到了放松。

“是的,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都在这里了!”顿一顿,“尊敬的长官,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们的人去弄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再弄些­干­粮?”

“好吧!不过你们得快点,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凯奔扭身就走。

“你说的就是我们的决定?”冷龙海冷笑着走过来,刚好与凯奔面对面,“最好还是再商量一下!”

“你们都快给我让开,跟我来,这些都是自己人,让他们接手守卫的事!”凯奔不理冷龙海,向周围的人下完命令再跟冷龙海说:“土匪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来这里了,要是再等一两天,他们刚好准备好了人手,跑来杀我们,那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是吗?你以为你是先知啊?”冷龙海也扭身走向寨子。

我向后面的人挥手,一群发现食物的蚂蚁随着我手势,拥着我这个领头蚂蚁,挑开一切挡路的障碍,破开狭窄的大门,挤满空荡荡的寨子,掀掉粮仓的墙壁,只留下几根柱子——然后就是,让天空的最后一丝阳光照耀着我们开始无休止的劫掠,完全不受控制。

除了,有国王骑士他们的看守保护着的房子以外,上面的木材全被拆了下来,成为我们的柴禾,一片乌烟瘴气。

我当然没有融入到这样的混乱中,而是变成了一只保护蜂窝的蜜蜂,四处跑,阻止这些该死的家伙肆无忌惮的破坏,嘶哑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不停地喊:“哥们儿,小心点,不要乱动这些东西,这可是我们的基地,以后大家说不定就要住在这里了!”

当第一锅饭好了后,不用我去阻止了,饥饿的狼群一下全都扑了过去,每个人都要分一杯羹,没有碗筷,就直接在锅里抓一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飞出寨子,找个没人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塞,就像在吃世界上最美丽的食物。

混乱,吵闹,一个小时后,大家用锅、碗、竹筒、水桶等一切勉强可以当作的锅的东西煮好一锅又一锅的饭,终于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终于安静下来了,终于无所事事了——好了!我他妈的就要开始教他们东西啦!累死我都教不完,除非有人来帮忙。

“请注意,现在开始布置你们的内务?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是我带领的自私军新兵,当你们学会如何使用自私原则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成为自私军的正式成员!”我的话引起了谁的注意,我四下一看,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理我,真是他妈的一群狼,白眼狼——我狠狠地抓一把锅里还剩下的米饭,往自己的嘴里塞,然后一脚踢开地上的柴禾,ρi股直接落到地上。

睡觉,这些家伙竟然都在睡觉,我他妈的还忙个屁啊,不是白忙,就是惹恼了这些家伙,一刀把我给宰了。

我睡得正香,突然有人推我,不停地推我,早已困得要命的我,坚持着不起来,可这手推得更厉害,我一个翻身坐起来,闭着眼睛晕晕乎乎地叫:“滚开!老子要睡觉!”

“快起来,有人找你,你再不起来,人家可就要杀人啦!”有人在我耳朵边上低声警告。

“找我,我是一个小人物,谁会找我?”发现推我的人松了手,我就又倒下睡觉。

“该死!你怎么又属下啦?”这次不是推,而是直接拉着我的手往空中拖,“大人,你要找的人在这里!他还睡着,我们叫不醒他!”

“叫不醒!”一个远处的怒吼声,跟着就是一串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冲着我发飙,一到我身边,就感觉到身子下面的地面下沉了不少,跟着又弹起来,一个惊雷还在耳边:“该死的!快醒醒!”

我挣扎着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似乎被眼屎给缝成了瞎子,“我在做梦,那就继续睡吧!”放松自己被震得发憷的神经。

“啪啪!”两声脆响在我脸上爆发,一阵疼痛一下掠过所有的神经,我当下就弹跳起来,“谁!他爸爸的,是谁?是谁打我?”

“你家大爷,我!”凯奔纳发狂的声音和模糊的身影在灯火中摇曳。

“你是?”我听得耳熟,急忙用手擦掉眼屎,“哦!凯奔大人,尊敬的凯奔人竟然是你!”看清了面前的人,我赶紧揉揉自己疲惫的脸,“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效劳?马蹄铁,你小子,能跟我早点醒过来就是最好的帮助啦!”他一把就抓住我,连拖带扯地把我往一边拖去,他嘴里还在发狠,“你他妈的,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这支人的首领,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你?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首领,我他妈的真是开眼啦!”在我不停趔趄的身体上狠狠地拍打一下,“小子,我们2525小队真是有运气,有你这么一个队长,你他妈的消失就一直消失吧!可是你他妈的混到一个什么狗屁自私军里当起了一个什么鬼下等兵,把我们国王骑士的脸都丢尽了!”数落,不停地数落我,却不给我一点开口的空间。

“我们不管你到底是谁,听了这么多,只需要说,你们能做到吗?”崇尚云和旁边的教会法师赤叶引领着双方的人不眨眼地看着我。

“不行!明天肯定还不行,我这支新兵的­干­粮都还没有准备好,就算要去送死也得等我吃饱了再说啊?要把我们分出一半的人运粮食和锅,对了还有柴禾!”我嘶哑的声音在两人面前响起,面前的人就是一脸死人的颜­色­,“而且现在的情况可跟你们了解到的有些不一样?不远的地方有人已经收复了土匪们占据的城池,崇厚岭那里已经被珍来国的军队给占领了,不知道他们下来还会­干­什么!但是,那里的土匪大量人马却是完好无损,还都来到了前面的县城,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信心继续留在县城那里攻城,可能会找个什么地方攻打!你们要去的方向全是这样的城市!”

“妈的,山路不好走,土匪和官兵的战况又这么混杂,看来我们又得放弃这个计划啦!”凯奔嘲笑地扔过这么点风凉话。

“尊敬的大人,神圣的法师,请你们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些新兵练出一点规矩来,如果有你们的帮忙,也许只需要两天,我敢确信,到那时,我一定能够保护你们通过土匪的势力范围。”

“好,就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可就看你们的了!”呈尚云不理我的给的消息,也不理凯奔的话语,直接挥手把我赶出他们神秘的大厅。

我一迈出这个神秘的大厅,我就望着星空深深地叹上一口气:“我们还是走山路吧!新兵们,你们能­干­点啥,就看这三天的时间啦!”

九十九 用自私怎样才能整合新兵

“你是叫马蹄铁?”我刚走到睡到一片的人堆里,最有一个人躺在地上说梦话似的问。

“他们以为我叫这个名字,其实我在自私军,大家都称我为下等兵!你们也就这么叫我吧!”

“下等兵?”躺着的人立刻坐起来,“我们的首领竟然是一个下等兵?这里可有两三千人啊!听起来也太别扭了吧?”

“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成头领的话,的确是有点不好叫出口!那我就不当你们的头领就是了,你们自己找上一些领导人吧!我只负责教导大家学习极度自私,还有就是协调你们与各个关系人之间的关系!”

“你不当首领?”身边立刻坐起来三四个人,惊奇地叫唤。

“我不想当首领,因为我的目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些你们还不明白的东西!”我慢慢地坐在地上,借着天空的星光和身边的火光看周围的人,“对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刚才,这里的主人要我们帮他们穿过这一片县城的区域,护送他们到达下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只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们必须得准备好­干­粮,多煮些饭,晒­干­!最重要的就是你们这么人之间要形成一套作战方式!”

“什么?让我们护送他们通过这片区域?你别开玩笑啦,县城那里原先就有好几万人,现在加上逍遥军的十多万,总共二十多万啊,我们这么几千人,给人家润刀都不够!”

“开玩笑?不是,放心,这个任务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片区域,而不是与那些人战斗。我们可以走山路,他们人再多,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那么多的人全弄上去挡我们,何况山岭那么多,我们看见前面有障碍,马上换个地方就是了!只要小心行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中间可还有一座城,没有占领之前,随便调动人手,很是危险啊!”顿一顿,“放心吧,如果他们真来人围剿我们,我还有其他办法,这些现在倒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你们的人认识到什么是极度自私,否则,一旦有点风吹草动,那就会像你们离开逍遥军一样,离开这里。”

“我都搞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扯谈什么自私?这有什么用?我只知道赏罚!”

“看来,你们几个就是这支人马中地位比较高的人!”我看看周围,瞌睡似乎还没围过来,“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们自私军的作战方式!那就是,每一个人都沿着自己最能保证自己实现自私的路走!”周围的人就是一阵怪笑,“你们先听我说,首先,在面临一个任务,一个困难,一个行动等等的军事行动的时候,每一个必须都考虑,自己的利益在这个行动中会受到什么影响,想到怎样减小损失,怎样加大获利的方法!人与人之间的想法,肯定是有所不同的,这就会形成矛盾,面对矛盾,双方都可以不理睬对方的想法,根据自己的想法­干­,但是,不管是谁,他一个人的行为造成了其他人的利益的损失,那么这个人必须全部赔偿,一旦因此产生了死亡,那么他的财产全部没收归入自私军所有,自私军在可以时间和场地允许的情况下,进行分配——而且,这个以后挣到的所有财产依然进行全部没收,直到每个自私军的人对他的赔偿都觉得满意了!”顿一顿,“作战方式就是这样,不过这里有一点基础,功劳和战利品的分配问题!”我说完了这个说那个,嘶哑的声音不停歇地在周围的人耳朵里响起。

“天啦!这是我听过最荒唐的军规!”周围的人开始发表意见,“就像你说的,万一我们有人在后方种粮食,是不是每一次胜仗的战利品都得分给他们?”

“这个啊,当然不是啊,一定是参加战斗的人!我们的规矩难道你忘了吗?每个自私军人的粮食都是由自己解决,也就是说,在后方种粮食的人根本就是在给自己种粮食,那我们还有什么原因,给他们战利品?”

“像那些伤残的人,也不给,也全靠他们自己?”

“当然啦!就算他们是刚进入自私军的新兵,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免费的分配的!不过,从他们受伤的情况来看,说明他至少参加了一次军事行动,所以与这次行动有联系的胜利,按照功劳来讲,他应该有战利品的分配权力!”

“万一,我们失败了,那他们就得不到任何的奖励,那他们靠什么生活?”

“靠什么生活?当然是靠自己的劳动和积蓄啦!如果他既没有劳动能力也没有积蓄,那么还有很多因为决策错误而导致失败的人的赔偿啊,这可是要赔到每个人都感到满意为止的!我相信,只要自私军还在,那么这些人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对了!”他们对于我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到这时候似乎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在一场行动中,假设与我有相同想法的人数不够实施这个行动,但是,我们都相信这个行动必将成功,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用钱买人啊!例如,在保证来人的战利品的分配权的基础上拿出多少钱来雇佣来人!”

“如果人多了,那又怎么办?”

“更简单,直接把可能得到的战利品的数量摆出来,看别人会不会离开,如果分析了一切原因后,还是没人离开,那么就用钱买人离开,当然这一般是不用保留其的战利品的分配权!或者反过来,要去的人先要交出一定数量的财产,在行动结束后,跟战利品一起再进行分配!”

“那,有一个必须得做,但是就是没有人愿意去做的任务,那又该怎么办?”

“简单,在战利品外再给些财富啊!”

“就是给得再多,人家都不愿意去了?”

“到了这种情况,也就是说明大家已经处在绝境,必须牺牲一定数量的人,才有可能继续活着,那么大家一起投降啊!如果对方不接受投降,那么你们可以自动解除与自私军的关系,看能不能一个人跑出去,等等这些办法,如果还是不能活下来,那么肯定就会有人去完成这个行动。”

……

一问一答,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不知是我们睡着了而停止问答,还是问答着就睡着了。

“快给我起来,三天时间,你们就想这样睡着过去!”一声怒吼在突然在身边响起,吓得我们身子一个弹跳——“妈的,糟啦,忘记派人守夜啦,是不是已经被人包围啦!”我一跳起来,就惊呼,我的声音竟然好了好多,真是奇怪。

“妈的!连岗哨都不设,你们也太丢人啦!我挫山怎么会收留这么一支烂人马!”朦胧的晨光中,挫山威风凛凛地站在我们的人群里大嚎大叫,“真是他妈的幸运,竟然没人来偷袭!”

“嘿!各位——”看着身边,昨夜聊了很多的人,想叫出他们的名字,却忘记问了,不但如此,我计划要询问的情况也还没有问。

“兄弟们!快起来煮饭,一边吃,一边晒,千万别把饭给弄馊啦!”我还没有开口,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布置,紧跟着,他们推我去挫山面前。

“小子!你们那个队长呢?”瞪着我,“别那样看着我,我可不会认为你是那个该死的马蹄铁!”

“回禀尊敬的长官!我们的队长在执行另一个任务!”我赶紧收回不知所措的眼睛,一边行礼,一边看地上。

“那就好!”挫山似乎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不但没有一点满足,反而慢慢地向我走来,“听说你们要练兵,反正本骑士闲着也是闲着,给我几千人玩玩怎么样?”

天啦,这个家伙竟然想直接Сhā手,看来他是忍受不了那种受气的日子,不是跑到这里来发泄怒气,就是真的被这些人给诱惑了,他想掌控。“尊敬的长官,实在对不起,我们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更别说分出一些人来!只有请长官自己随便挑一些人吧!”我的心思转来转去,却不好回绝,只能在心里大叹:“三天?有你们来这么捣乱,鬼才知道啥时候才能准备好十来天的­干­粮,万一走在路上没粮食了,叫人怎么来保护你们?”

“哦!原来是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算了,我就随便挑选几百人好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干­!”挫山在人群里乱转,指着一条什么时候形成的狭缝,“这边的人就归我了!”也不理会我的反应,直接对着人少的一边喊:“你们给我听着,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教官!一切都得听我的命令!”那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下了第一个命令:“起立!全体起立!”

“妈的,那个下等兵,我们怎么办?”在那群正在站起来的人中一个人大喊。

我他妈的真是傻到家了,为什么要答应他啊,难道忘了感召男爵不在这儿啊?用这个借口就可以搪塞一阵啊?现在可好,这些人中肯定有人不愿意接受挫山的训练,瞧已经开始向我吐口水啦!我怎么安抚他们,我这可是在随意剥夺别人的自私啊!觉察到错误后,心虚的扩张一下就占领了我的全身,我得尽量挽回,我急忙跑上去:“长官,大人,请先等一等!”看到挫山扭头来看我,我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这些人身体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你这样选人,会把那些根本无法接受你训练的新兵给选中的!你训练的时候可就会受到影响!这样吧,能接受长官你的训练是我们的荣幸,哪能这样轻易啊,我看就让他们中比较强的人接受大人你的亲自训练吧!”

“说得有道理,怎么选啊?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地看吧!”挫山对于我的提议感到很是满意,“你看让他们对打,胜者跟随我?”

“兄弟们,你们虽然极想参加长官亲自训练的队伍,不过长官毕竟是长官,你们中间自认为比较弱的还是先自己站出来吧!剩下的你们就自己找个对手好好切磋一下,向长官展示下你们的实力!”我希望这些人能听懂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就赶快假装受伤什么的,离开。

“不错!不错!”这些家伙竟然只有十来个身体走了出来,其他的却兴致昂扬地看着挫山,挫山忍不住开始夸奖,“你们跟我来,到外面宽敞的地方,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是不是配得上我来教导!”

“好好­干­!”我祝福着这群还没有吃早饭的人,看着他们跟着挫山大步向外面走去,这个时候,挫山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每个人似乎都跟上去了,可是竟然没有人偷溜出来——土匪啊!这是怎样的一个“职业”啊,难道可以把人的骄傲“升华”到这种地步?

“那个——那个,下等兵!”总算有人叫我这个难以出口的名字了,我急忙看向叫的人,“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可不想落在人后?”

“这个啊?难道你们也想接受正规官兵的训练?”我好奇地看着这些一直都是一窝蜂冲杀的,已经退休的土匪。

“他妈的,我们前几天吃的败仗,那简直把人给气疯了,那些珍来国的家伙就那么一点人,十多倍的我们与他们相遇,竟然只能挨打!我不服气,打死我,我都不服气!他们凭什么可以这样轻易打败我们!”狠狠地吐上一口唾沫,“他们靠的不就是那些该死的训练?只要我们训练好了,我一定给这些异国人吃一点苦头!别让他们小瞧了我们飞利国人!”

“嗯!这样吧,大家手上的活不要停下,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这位大哥,那你先把你们如何惨败的经过详细地跟我说一遍,其他兄弟如果发现需要补充什么,稍后再出来补充,我们大家一起分析一下,这场战争对方是如何取胜的!通过这个大家也可以了学习一下我们自私军的作战习惯!”

站出来的那位大哥四下看看,见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可眼睛却都看着他,他清清嗓子:“那我就从逍遥军彻底占领崇厚岭说起,那天,也就是十多二天前,我们本来想留下来好好玩玩的,那个位于通往珍来国的山路上关卡,兄弟们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官兵,我们就沿着那条路往珍来国方向追,当我们追到边境线上时,也不见一个官兵!却第一次与珍来国的军队发生了接触,这次接触很简单,他们只是派人跟我们喊话,问我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没有进攻别国的想法,大家就往回扯,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我所占领的粮仓被流散的官兵和被逼得没地儿去的流民给袭击了,花了几天时间我就抢了回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珍来国的军队,已经到了那个关卡之前!”会议一下当时的情景,“我们一直都认为,这些珍来国人肯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些人的动向!当我们发现时,他们已经悄悄地占领了那个关卡,杀了我们百来个弟兄!还把他们的尸体扔在靠我们这边的石墙下,当作下关卡向我们营地进攻的阶梯!当时,我们气坏啦,他们才冲过来百来人,我们的人没有等逍遥大公下令,凭着人多就向他们冲过去。那个地方只有二三米宽,依照我们的想法,我们这么多人冲过去,不用杀,就是吓,也会把这百来人吓回他们的国家,就算不行,那至少也应该能把他们吓得退后关卡外吧!结果却是,人家的官兵就站在那里,把手中的矛平举着,等着我冲过,关卡外飞­射­过来密密麻麻的箭,我们还没有冲过去就倒下了好几十人,等我们冲过去后,那些珍来国人竟然依然不动,这时却发现,他们的长矛实在是太长了点,百来人手举长矛排成三四排,把关卡的通路给堵得死死的。冲过去的我们挥着刀枪矛就往这些长矛上招呼,想要挤出一条缝来,可是这些长矛似乎不是用手举着的,而是深深地埋在地上,而且竟然是铁的,冲在前面的人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给杀死在珍来国人的身前。我们看见这些长矛很是诡异,就放弃了冲锋,找来了弓箭手。可是我们的弓箭手一出现,那些珍来国人马上就退后到关卡外,留下那一堆几乎没有松动的长矛,我们就又开始冲锋——结果更令人伤心,人家先是一阵箭,撂倒我们好几十个兄弟后,又有百来人冲出来掌控那些长矛,我们只得靠跟着的弓箭手,可惜由于我们的弓箭手分布在人群里比较杂乱,地方又窄,还没等他们开弓­射­箭,关卡上就出来一批弓箭手,对着我们就是一阵乱­射­……哎,就这样,我们在短短一个小时左右,就在哪里损失了上千人,而珍来国的人竟然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逍遥大公也拿他们没办法,我们只好开始在这个关卡四周造上一圈围墙,把他们围住,不让他们冲出来。可是当我们修建这个围墙的时候,那些珍来国人白天黑夜不断地派出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来我们跟前­骚­扰,把修建围墙的人当成靶子,用佩戴的弓箭一根一根慢慢地­射­,我们一回击,他们马上回撤,如果我们跟上去,他们又摆出那些长矛,这个围墙最后只好放弃了!”这位兄弟真的很愤恨啊,牙齿咬得我都快听见碎裂声了,“可是,我们一放弃这个围墙,我们就没有了防御的屏障,只好开始把营地往那个粮仓移去,那里至少是一座城,可是我们的人太多了,就算我们把里面的粮食搬出来,可还是连一小半的人都住不了,何况那些粮食是不能扔的!这个时候,珍来国的大军就直接跑来­骚­扰,没完没了的­骚­扰,我们损失了好多人手,而且大部分人都­精­疲力竭了!眼看着逍遥军已经衰落,只要有人大声喊叫就会惊慌失措,把自己人给弄伤,甚至弄死,逍遥大公决定放弃那个地方!我们就开始搬运粮食撤离那个地方,可是无论我们走哪条路,只要带着粮食,就会中他们的埋伏,只要我们扔下粮食,他们就不再袭击!不得已之下,我们的人只好全空着手来投靠成沙大王!”他一说完就抓起旁边的水袋,往脸上浇,然后猛烈地甩头,还发出那种怒不可遏的哼哼声。

一百 分析的结果

“这位大哥,你认为你们失败的主要原因在哪里?”我得让让大家一起来动脑筋,“各位兄弟,都先来谈谈你们的看法吧!最好只说与别人不同的!”

“呸!”说完的那位大哥抹一把脸上的水,“原因?这还用问,肯定是因为他们受过了那些该死的正规训练,我们却对这些毫无办法!”

“我觉得,一切的失败都是从那个鸟屎做的关卡被人夺去开始的,我们一失去那个地方的掌控,我完全失去了防御的屏障,只能挨打!”似乎是昨天晚上跟我说过话的人,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说。

“你是问我们吃败仗的原因?”一个从很远的地方,可能根本就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的地方跑过来的人先问我们,我点头,“主要原因在于我们的武器,你们不知道当我跟那些人一起去打那个关卡的时候,碰到的是什么,妈的,将近五米长的钢铁制作的长矛,密密麻麻地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手中的武器根本就够不着他们的人,我们试图爬到长矛上面,可一爬,人家只需要抖动几下那些家伙,我们的身上就出来几个洞,后面还有那些该死的弓箭手,我一爬就变成了靶子!我们的弓箭手冲到那里,人家的人又全躲在关卡外,突然就冒出来一阵弓箭把人­射­得七零八落,我们的弓箭手退远点却都­射­不过去了,只有挨­射­的份儿!肯定是那些该死的弓和箭比我们的好!后来他们的骑兵­射­的箭更说明了这点!”

“弓箭?长矛?你说的不对!”马上就有人来反驳,“我们的弓箭都是从那些崇厚岭的守军手中夺过来的,那些武器肯定跟珍来国人手中的差不多,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排兵布阵吃了亏,冲的时候,只有往前冲的人,没有弓箭手掩护,退的时候大家都拖着自己的兵器跑,更没有一个人来掩护,这一冲一退完全是把我们的人放到人家的眼皮底下,等人家杀!”

“我觉得是带头的人有问题,他们做什么事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生气了就怒不可遏地让我们往前冲,也不布下一个阵势,一个顺序,就是一窝蜂地冲,死再多人也得往前冲!还有,退的时候,那些带头的人完全是包头鼠窜,毫不理会身边的属下!全都是带头人的问题!”

“带头人的问题?不不,我们可是全靠这些带头人才把那个地方的几万守军给打败了的!”刚站起来的人还没说完话,马上就有人来抢断:“你们肯定不知道,那几万守军为什么会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冲过到那里的情况吗?那些守军是不是正在做什么事?而不是像平常一样在边境上巡逻!你们肯定不知道,那些在准备撤离这条边境线,因为他们已经接到了一个命令,要护卫着什么重要的人物到京城去!”听到这里刚才发言的人立马抢回去,“不管他们在­干­什么,我们总是打败了那些守军,那些混蛋加王八蛋的鹌鹑蛋!你们还记得逍遥大公做的那个计划吗?不是靠那个计划,我们能完全胜利吗?我们在珍来国人手上吃了败仗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回来进攻我们?就算这些家伙要攻打我国,但是,我们土匪只是一群到处烧杀抢掠的人,根本不会妨碍他们的进攻,反而会为他们的进攻造成有利的局势!我们一直这么想,所以我们才会失败!”那个人又接着就说:“这还不能说明我们的带头人无能吗?”冷哼,“还有我们这些人,就算知道了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可是我们却从不敢说出来!就像我们去争夺崇厚岭时的那一仗,如果人家几万都在正常的巡逻岗位,有人在军营而不是全部跑去搬运东西,那个该死的逍遥大公一声令下,我冲上去就是送死,而不是击溃那几万大军!”

“不过,我认为这一仗的胜利主要是我们采用了分割战术,把那些正在搬运东西的边防军分割成无数小块,根本不给他们的统领指挥的机会!而不是在于带头人,更不在于武器的问题!珍来国凭那么一点关卡就一步步把我们给挤走了,靠的是他们的战术,我们吗,在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战术!”

……

情报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讨论的层面似乎已经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开始在这些问题上绕来绕去,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开始阻止大家停下讨论,特别是那种只是在比声音大小的讨论:“各位大哥!原因讨论得差不多了,现在大家想想,如果你们再遇到同样的情况又会怎样做?”我把问题引向深入。

“妈的!如果是我,那我肯定会派百来个兄弟到边境线上一直监视着那些家伙的动静!他们一过来,说不定我们可以让他们喝一上碗用他们自己的血做的闭门羹!”

“我肯定会让人造几辆投石车,他们那个该死的水火难伤的长矛,肯定就会被砸成一堆废铁!”

“不但要这样,我们还要修建一座大营!不,在占领的时候,我就应该不边防军的大营留下来!在这个基础上建造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我们要练兵!”

“我们要练战术!”

……

几分钟,在我提出这个问题后的几分钟,所有人都开始了自己的构想,气氛相当热烈,刚才还能听见的挫山训练新兵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这如同一头已经醒过来开始发威的雄狮!我这个时候出来总结?不,不,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总结,他们心中的羞愤逼迫着他们自己在总结,那些很多不同的总结合起来就是一个最完善的最伟大的总结!他们的士气和决心已经开始升华到另一个高度!当他们自己开始从讨论中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思考眼前的难题,那么……我就不用着急了。

激动的新兵们似乎把吃饭当成了一种争斗,不再是昨天的珍若奇宝,而是一种抢时间的狂塞,他们的耳朵离不开这些闹嗡嗡的声音,他们的嘴巴开始在也要为这激动人心的闹嗡嗡献上自己的力量。

当我吃完慢慢地吃完这餐,却发现有人对这些闹嗡嗡投­射­过来狠毒的眼神——那些国王骑士和教会法师们的冷若冰霜,沿着他们自己找的那些人传递到新兵的边沿,开始一点一点地吞噬这纷杂的闹声,最后却是瞬间吞掉了所有的声音,新兵似乎有点胆战,都开始装着忙碌着手中的活,外边挫山训练的声音却还在空气中推挤这种冷气。

我擦擦嘴,离开新兵,疾步跑到冷气的源头行礼:“尊敬的长官们,神圣的法师们,早上好!我代表这里所有自私军的人向你们问好!”

“小子!这些人——”呈尚云指着我身后的新兵愤怒地说:“这些人全都是土匪!你怎么敢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们,那时正在迎接我们的边防军官,他们的手下的几万边防军,全都消失了!小子,你是不是该死啊!”怒火一下爆发出来。

“哦!有这么回事吗?我不太清楚啊?”我开始装傻,利用这些时间开始转动我的脑袋。

“你们先前的人差不多都是被土匪们追着跑,现在倒好,你不但不教训这些土匪,还让他们到这里来白吃白喝白拿!你是不是还要他们把我们的人头都拿走啊!”凯奔一脚就向我踢来——在这种时刻,我不能忍受这种侮辱,否则,刚刚形成的事物就会在新兵中破碎,我马上退步让开。

“长官,请等一下,我问问他们!”我一边往回跑,一边用还有点嘶哑的嗓子大叫:“新兵们,我的长官怀疑你们是土匪!你们他妈的到底是土匪,还是我们自私军的新兵啊?”

“我们——我们是自私军的新兵,不是土匪!”一个有点知觉的家伙吼出了第一声,跟着所有的人都附和——要是他们喊,是土匪,那么我就加上一句:对,你们是土匪,对于那些正在围攻县城的人而言,你们就是土匪,你们抢了他们的东西,还杀了他们的人!最多再麻烦一点。我接着又叫:“你们讨论了这么久,应该有了很多想法,那么现在就把我们自私军的军规加入到实施你们想法的行动中去,看看有没有效果,没有效果的就来找我!”

“是!下等兵——”新兵们的狡猾令我相当满意。

我不管他们怎么去试验了,直接回头向那群散发冷气的贵人说:“回禀长官,他们都是自私军的新兵,没有土匪的存在!”

“小子!”凯奔气得笑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肩膀,“你小子,真他妈的狡猾!说实话,我真的为你所做的事感到好奇,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真的是想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吗?”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拳头捏得噼哩啪啦直响。

“长官,你说笑啦!我只是一个下等兵,在自私军混口饭吃,你老就别再误会我是什么别的人啦!”我的手牢牢地握着风中石,要是他们敢动手,今天我可不会客气了——为了这几千人的信心,我必须得挺住,直到他们心里有踏实的感觉,能理解我懦弱的时候,才可以放弃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保存的尊严。

“各位法师!”凯奔在这里锁住我的行动,呈尚云开始询问身边的法师,“据说,你们对我们的那个队长很是感兴趣,那你们现在就帮我们鉴别一下这个家伙的身份吧?”

“骑士大人,这个事情大家都心里有数,我们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有本事乱动手,我们可不想找死,只想早点回到教会,把任务交接了,然后再好好地潜修一阵!”狡猾,他们真的很狡猾,不过他们心中的担心,我可一清二楚——如果我真是那个神秘的假圣风长老,加上前不久那么多法杖兄弟的光临——他们可能发现不了风中石,可是风中玉他们却很有可能被发现——这样的实力,只要我一放开手,他们肯定只有一败涂地。

“哦,是吗?”呈尚云冷冷地对着他们笑了笑,“好!杯驮拉,你来看看怎么样?”

“大哥!我啊?我记不清啦!我们队长刚到我们那里的时候,我只是在旁边守候着,可没有亲自动手服侍他!我最多是多看了几眼他的脸!”

“别说啦!你马上给我查证!”呈尚云似乎已经成了这支很久没有队长的领头人。

“是!”杯驮拉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走过来,撅着嘴,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可当快要靠近我的衣服的时候,他却停住了,回头看看呈尚云,哀求的样子——“给我查证!”——他再深吸一口气,手开始接触我的衣服,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往上拉,露出我的肚子和胸口后才睁开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马上放手,跑开。

我是想反抗,可是,既有凯奔的遮挡视线,也有杯驮拉的小心翼翼,就算他们看见了,这点事情应该还看不明白吧!再说,你家,名誉上可是我的长官,看看属下的伤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大哥!我认不出来!他身上虽然有很多伤疤,但是我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一样的!”杯驮拉像吃了一颗很苦的黄莲丸。

“没用的东西!以前只知道跟人拉近关系,却不知道记住人的特征!”呈尚云狠狠地瞪了杯驮拉两眼,然后看着我,“小子,我也不管你的身份,但是我们的眼睛可看得一清二楚,表面上,这个什么混蛋‘自私军’的头头是那个感召男爵,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你决定的!你也别想否认,我们只想搞清楚,你们真实的目的是什么?说吧,你弄来这么多土匪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企图?”

妈的,我今天真是,出门遇到鬼,吃饭遇到贼,上厕所遇到水,怎么办?没有握住风中石的手轻轻拍拍凯奔放在我肩头的手,“长官,你觉得有什么企图?”

“妈的,我们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们!”凯奔使劲儿在我后脖子上压了压,“你快说!”

“我能有什么企图?”我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好,都会让这些家伙更加担心我有什么不轨企图,这时我发现身后的人又开始一片闹哄哄,我扭头看去,刚好看见一个人卑躬屈膝地站在不远处,有事找我,“这位大哥,你有什么事?”

“下等——兵,妈的,瞧我这张嘴,特等兵大人!”他一边行礼,一边喊出了一个新称呼,“特等兵大人,你刚才不是让我们在军规遇到没有效果的时候来找你吗?”

“哦!你遇到了这个问题?”

“以前,我们当土——”他似乎发觉这个称呼可能会影响到这几个高贵的家伙,马上改口,“我们当土匪的羔羊的时候,只知道怎么在夹缝里偷生!现在,我们要活着,当然就要粮食啦!我就设想在某个地方弄上一个大农场,种他妈的一大片庄稼,我们就不用再考虑到哪里去弄吃的的问题了!可是,按照极度自私的规矩,我找不到怎么弄到这么一片农场的办法啊!抢?人家会再来抢回去的!偷?偷到手又拿不走!买,我们兜里又没有钱!大人,在这里这个军规就没有了效果!所以我来找你!”

“哦!是吗!”我扭头瞅瞅跟我一起扭过身子来的勾肩搭背的“好朋友”,笑着就说:“这位大哥,这的确是个好问题!抢,从官府、贵族、农民那里抢肯定会受到官兵的围剿,这个当然不行,那么,如果我们从土匪这边抢呢?就算是这些土地最先的拥有者,官府、贵族、农民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我就先用着。当土匪被平定后,我们理应受到他们的赏赐吧,向他们讨要点土地,或者租赁点土地,他们应该可以接受吧!”

“可是,这个根极度自私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清楚啦!以最好的方法进行生存,最是你保护自己利益的最好方法,这不是极度自私是什么?当然,可能还有更好的方法,你们可以再去跟大家商量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必须得跟土匪们­干­一两仗,抢回来一些土地先用着,等官府他们来接收的时候,向他们讨要点赏赐或者商谈一下租赁的问题?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得冒生命危险去跟土匪作对?”我点点头,“妈的,看来现在跟他们作对才是我们的首选啊!可是我们就这么点人啊?看来还是得先去商量下怎么抢回并牢牢占据一块儿地盘!”向我行礼,“谢谢,特等兵大人!”

他这个问题问得正是时候,也许我可以用这些探讨来糊弄下身后的贵人们,我慢慢地扭回头,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好好地活着!”

“小子!你的戏演完了吧?现在,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百零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企图?长官,你们认为我会有什么企图?”我苦笑着,“难道长官们认为我们想杀掉你们,到土匪那里却领赏?或者挟持你们到官府那里去调兵遣将?或者去要挟官府给我们封地?给我们钱?或者挟持各位长官造反?或者我们要抢你们手中的财物?抢你们的人?”我苦苦地打哈哈,“你们觉得我们这些连肚子都吃不饱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想法?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想离开?晚了!”呈尚云一脚跺在地上,“凯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破天荒地问话,他竟然开始询问凯奔,虽然语气很是刁蛮。

“大哥,这个小家伙敬酒不吃,那就给他点罚酒吃吃!”凯奔脸上的笑容­阴­险地出现在我面前,“走!我们到屋子里去聊聊!”

“凯奔,如果这个小子没有说出来的话,你就慢慢地陪她聊天,给他喝罚酒!”呈尚云很是厌恶地说。

“好!”凯奔的手拖着我的脖子就往屋子里走,在耳边悄悄地说:“如果你想喊的话,你尽管喊,让我看看谁会来救你!”

“呵呵!”我一边以假笑吸引凯奔的视线,一边放开手中的风中石,仔细查探拳头打击他腋窝的轨迹,“长官,你觉得我的会有什么企图啊?”当凯奔又开始讥笑的时候,我的左手隔在两人间,趁他眼睛眨动的瞬间,使劲推,右手一拳全力地打在他的腋窝里,马上弯腰,后退,伴随着凯奔一声惊喝,我终于逃开了他的挟持,转身就往新兵的地方跑去——妈的,他们想把我当成囚犯来审问,没门,“各位大哥,各位兄弟,是不是该去叫还没有吃早饭的人回来吃早饭啦!”几个起落冲进人群。

“特等兵!我有个问题?”我刚在人群中狂奔了两步,前面就站出来一个人把我的去路挡死,绕的路也在他身边的人站来后完全堵死,他们中的一个还自荐:“叫人回来吃饭的事就由我来做吧!”然后就起身跑向寨子外面。

“我的老上帝啊!”我急忙停下自己的冲劲儿,稳住开始快速运转的身体,回头看看,该死的,凯奔竟然就站在人群外,冲着笑,还冲着我,我马上问:“各位大哥,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探讨探讨!”一ρi股坐在地上,要是你们敢到人群里来挟持我,哼,就算他们不出手,他们也不会再为你们办事了。

“我们的身份,你应该很清楚了,可是,你还是那么神秘,能不能向我们说说!”周围的人一坐下来,就问出一个现在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对啊!你就说来听听吧!”该死的凯奔竟然来到我身边,轻轻拍我的肩,挤着我坐了下来,刚才问我问题的那几个家伙感到有些害怕,纷纷站起来行礼,可凯奔对他们却不理不睬,晾在一边。

吞下一口刺得喉咙生痛的唾沫,“好!那我再说一遍!”咬咬牙,“我是自私军的下等兵!”

“你总不可能一直生出来就是这样吧,你为什么会这么鬼­精­明,为什么以前一点名气都没有?还有——”凯奔笑眯眯地问。

“还有个屁——”我挣扎着站起来,“你们这些长官也是太——太——太他爸的混蛋了,你凭什么到这里来搅乱我的行动!难道我把自己的一辈子的事全都告诉你了,你们他妈的就会把我当成你们的长官啦!如果说历史有用,我马上到那边的土匪大营去,说他个七天八夜,我肯定会说得他们弃械投降!”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你们这些混蛋,一天到晚都在考虑我们的忠诚度,却不考虑,妈的,外面全是死路,你们不想抓住机会,我们可还要抓住机会活命!滚,你们的任务,只要是我们接受的,一定尽力完成,你们要是再在这里乱搅,我看我们还是离开你们好,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完啦!”

“别生气嘛?坐,坐,你就说说吗?说出来也不会死人!”凯奔脾气突然好得不得了。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各位大哥,你说说!”

“我们只是想找口饭吃,其他的没想法!”周边的人都有些胆战心惊。

“听见没有,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少在这里烦我们!”做出一个请人离开的动作,“请!这里不欢迎你!”

“别发火嘛!”凯奔站起来,他的手就要往我的肩膀上放,我急忙退开,“我又没有得罪你!”他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左右甩出一个示意行动的命令。

我急忙左右一瞟,妈的,不知道什么又来了五六个国王骑士把我的路全部封死了,正向我扑来——“妈的!你们是不是要玩真的!”我狠狠地拽出风中石,对着冲上来的人就是一挥,可是我的背后已经有一双手同时锁住我的动作,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死死地勒住,手中的刀只能无力地在空中晃荡着,没有脱手就是万幸。

“把刀给我!”暂停了一下的人缓缓走上来,就夺我的刀,背后的人开始左右甩我,我刚刚调整好的挥刀动作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快松手!”身前的人抓住我握着刀的手,身子不再跟着摇晃,借着他的拉力,我一脚就向他踢去,可面前的人只是轻轻地往侧面一闪,背后的人又是一拖,无力的脚被摔在地上,手上的劲儿受到了影响,风中石就被人夺了过去。

糟啦!糟啦!我心里狂叫着,离我而去的风中石已经开始了行动,“嗡”刀身一阵震动,跳出了那个家伙的手,直接跳到我手里,还帮我的手指使劲紧紧地握住他。

“他妈的!这个小子还真有一套!”面前失手的家伙愤愤不平地又冲上来,抓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地掰手指,可是我的手指不再用一点力,却依然牢牢地把一股力量压在刀把上,面前的人见到这个怪事,一拳头就狠狠砸我的胳膊,痛得我直想撒手往回扯,他趁机抢夺风中石却依然没用效果。两拳,三拳,十拳毫无反抗力量的我痛得身子开始颤抖,可他还是没有掰开任何一根手指,“妈的!”他抽出自己的佩剑,“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啦!直接把你的手给剁下来!”开始威胁。

借助他等待我回答的机会,我大吼:“国王骑士无恶不作,杀了,杀了——”我的声音被背后的人一勒,就嘎然而止。

“你们都给我滚开,这里没有你们的事!”身前站着没有出手的家伙扭头对身旁的新兵们吼——原本那些被这个动静吓得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犹豫不决的新兵们,在这蛮横的驱赶声中,渐渐有了怒­色­,有几个人不但不走,反而慢慢地靠过来,身上的兵器也亮出来,对着这些该死的混蛋——“你们想造反,是不是?”围着我的国王骑士有点不满意了,“下面那些尸体就是你们最好的榜样!”

“造反?造反的是你们吧?无缘无故攻击友军!你们才是真正的造反!杀了,杀了!”我马上又在空隙中吼出几句话。

“闭嘴!”身后的人加把力气勒我,身前的人继续夺我的刀,其他的人,慢慢地以我为中心,防着新兵们。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新兵们有人开始笑着问。

“骑士大人!我建议你们赶快放开那个人,否则,将会有非常不好的事发生!”远处的赤叶竟然开口求情。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尊敬的法师­操­心!”呈尚云那冷冷的声音泼熄了我眼前的最后两点希望之一。

“你们最好别过来!”凯奔的声音,在我身后有点气喘的。

“这位下等兵,是他带着我们来这里的,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看着他被这些高贵的国王骑士——这样对待?”昨夜出现的声音中的一个,“现在好像有人开始喊他特等兵了,是不是我们应该帮助他?”

“我不太清楚,不过他给我们的军规是‘极度自私’!你们说,我们怎么做才能满足这个非常怪异的军规!”

“我觉得,应该出手,他可是唯一个跟自私军有联系的人,我们一旦把他给弄丢了,我们这些新兵还能留在自私军吗?我看不行!”这些新兵就在我四周紧紧地看着国王骑士们,而且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呈尚云他们也强行吓出一条道来,“你们要­干­什么?这些粮食可是我们的!”他一边说,一边指挥人在我的外面又围了一层。

“听见没有,人家可说了,我们吃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与他们为敌,既没有了粮食,还可能背负着叛逆的大罪啊!”

“这些粮食是他们的,又怎么样?下等兵可是代表我们接受了他们的一个任务,这些吃的就是报酬之一吧!那不是说,这些我们吃的粮食都是下等兵给我们挣来的?怎么会是他们的!现在,他们这样对待下等兵,也就是说,他们反悔了,我们又没有受他们什么恩惠,当然只好带着这些概不退还的预付款走人!”

“走人?走多哪儿去?那个逍遥大公与成沙大王开始合作了,不远处又是珍来国的人,听说不远处还有一支到处剿匪的军队,我觉得在这些势力中乱跑,不但找不到落脚处,连吃的也可能找不到!”

“我们还是帮这个升级为特等兵的下等兵吧!还记得昨天的事吗,我们想拜请他给我们当军师,可是人家虽然没有接受这个尊号,却还是在给我们出主意!没有他的话,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啊!”

“不帮他吧!我们肯定会在几股势力中间饿死!帮他吧,我们又会犯下叛逆大罪,到最后还是死!真的很难啊!”

“各位长官,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新兵们讨论着讨论着竟然向国王骑士询问意见。

“怎么办?你们最好给我们滚开,我们的事容不得你们来捣乱!”凯奔的吼声,是那种要把人吓走的声音——“住嘴!”呈尚云的声音,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成为了这支小队的队长,实在是太他妈的该死了,“听了你们这些人谈话,我觉得,只要我们给你们一条活路是不是就可以不管这里的事?”

“这个?我不太清楚啊!你先说来听听!”新兵们的讨论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我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麻雀,可是这种味道会给人很大的压力。

“这个人交给我们后,如果你们能继续完成那个我们交给你们的任务的话,我保证,把你们所有人收录到帝国的正规军!你们觉得怎么样?”

“正规军啊?”一个人沉吟了一会儿又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听任何上级下达的命令,而粮草、军饷、抚恤照给,最多,我们只­干­我们自己想接受的命令?”

“可能吗?军令如山,除非你们想死!”呈尚云对这个问题有些懊恼——是不是说新兵们都是门外汉?

“哦!那就算了,在自私军里,哪怕所有人都要去­干­一件事,我不想­干­,就可以不­干­,爽多了!而且想­干­什么就可以去­干­什么,这是天下最好的军队了!”

“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成为帝国的骑士可有些年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说的这样的军队!”

“现在,就出现了,而且,就在你身边!”顿一顿,“或许,你可以换个条件!”

“你们真的是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随便几个人就可以搞垮你们!”呈尚云开始狂笑起来。

“怎么回事?”挫山一边擦着汗,一边挤了进来,看着眼前的紧张形势问了出来。

“快过来,该死的,混蛋,你难道想背叛我们吗?”凯奔冲着挫山就恶狠狠地叫喊。

“哦!”挫山慢慢靠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长官,刚才,你帮我们训练了一些人,我们该怎么感谢你啊!现在,我们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和你们作对!”

“作对?我们有什么矛盾吗?我不记得有啊?”挫山似乎还不知道呈尚云这个决定。

“矛盾?也说不上,你看,你们的人把我们的特等兵给挟持了!你们的决定和我们的决定一出来,很可能就是一场厮杀啊!”

“嘭!”凯奔一脚踢在挫山的脚弯上,把他踢得跪趴到地上,“丢人的家伙!”

“呵呵!兄弟们,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这么凶,我看还是——对了,先让我们那些还没吃过饭的兄弟先吃饱饭吧!”

“对!对!对!”

“你们都给我让开,一群疯子!别挡路!”呈尚云似乎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这将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开始亮出自己的武器,向周围的人伸去。

“呵呵!我看我们还是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万一他们耍什么滑头,我们倒是没什么事,可我们的下等兵,不,特等兵,可能就死定啦!”

新兵们把亮出的兵器举起来,与国王骑士们针锋相对,“各位长官,希望你们能先忍耐一下,等我们决定好了,你们再采取行动,否则,本来可以不流血的事,就会逼得大家先流出一大滩血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呈尚云看看黑压压的人群,再看看自己的人,再找找教会法师,似乎也开始觉得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停止了行动。

“我们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现在,我正在商谈到底怎么样处理你们挟持特等兵的事,才能达到保护我们的利益,如果能找到一个还能为自己增加财富的法子,那就更好了!”

“呵呵,好了,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你们就说出条件来听听!”呈尚云几乎快被气疯了。

“我们可没有开玩笑!”扭头对身边的人说:“嗨,你说我们我们向他们要些什么才好啊?”

“我看,无论他们想­干­什么,都得保证特等兵可以自由决定,不得威胁!然后,再给我们一年的粮食!再给我们一块够我们吃的土地!对了,最重要的是,不能对我们有任何敌意!”

“妈的!你们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去你妈的!”

一百零二 冲突

“你们是什么人?是国王骑士啊!老是骂人疯子可不能解决任何事?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对了,你们的地位尊贵,这个样子肯定是想不出来的,不如,你们先把特等兵放出来,你们回你们的屋子里,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决定好了再来!”

“你们这是威胁,威胁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好——国王骑士们,前进!”呈尚云邪恶地笑着,国王骑士的圈子开始往他们的屋子那里移去,一把一把亮晃晃的武器闪­射­出一阵寒光,就把挡着的新兵驱赶到一边。

“嘿!你们这不是逼我们跟你们打架吗?这样­干­,对我们双方都不是好事啊!”让在一旁的人还在劝说。

“我是不是该出手了?”眼看国王骑士挤开一条活路,就要撞上一个还在犹豫的新兵,我却被凯奔勒得开不了口,只能听他的声音。

“滚开!”国王骑士们没有动刀,冲上去一个就是一脚,哪知这个新兵看上去还在犹豫,其实早有准备,这一脚踢了个空,“不得了!不得了!”跟着又是一个连环腿。退在一边的新兵这次可就惨了,又让过一脚,却连续被踢了三脚,直接被踢飞。“谁再敢挡路,老子宰了他!”

“兄弟们!快看,那间屋子里有人!快,我们快去看看!”已经落到后面的新兵突然有了好大的动静,左右两边跑出好多人,不是来拦,而是绕过国王骑士和教会法师,冲开那些跟着国王骑士的人,一溜风地冲向那几间还算完好的房子,“嘭!”几个人争抢着撞开门,“啪啪!”,跟着就是桌椅板凳被撞翻撞碎的声音,“快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本来闲置在一旁的教会法师突然有了动作,一道闪光,就见刚冲到另一间房子的新兵一撞门,没把门撞开,反而“嘭”地一声被弹飞好远,还把跟在他后面的人撞翻了一地,“实在对不起,我们在里面放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不能见光!”他们没有继续攻击,也没有跑到门前去防御,而是一个个急匆匆地跑过去搀扶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忘了告诉你们!”还有一个家伙在旁边怒喝:“畜牲,不许再伤人!”还用了一个魔法,打在墙壁上,一层流光就把这间房子给牢牢包裹住,里面似乎还传出了一阵不甘心的野兽咆哮。

“妈的!大家别靠近,这里面关着一头妖怪!”马上就有人跑开,“对不起,神圣的法师大人,是我们莽撞了!”掉头往那几间还在往里钻人的房子跑去,“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教会法师们又开始悠闲地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混乱。

“让开!都给我们让开,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你们都给我出来!”呈尚云带着人毫无阻拦地来到门口,发现以现在排列的阵势根本进不去。

“长官,我们刚才看见有人在这里面偷偷摸摸的,让我们检查一下比较好!”还在往里面钻的人一边走一边说。

“找死!再不让开,我们可就要动刀子了!”

“嘿!长官,你们这样可就不对了,我们又不是想害你们,我们是在保证你们的安全!”堵在门口的人一边让开,一边不服气地说。

“你们快让开吧!这些家伙不会听你们的建议的!这里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搞定吧!”挫山着急地劝说着门口的新兵,“各位大哥,人家可是来帮我们的,我们也不能太过意不去啊!”

“啪!”呈尚云一巴掌扇在挫山脸上,“你给我闭嘴!”挥刀就砍门框,“轰!啪啦啦!”狭窄的门一下被扩大了两三倍,里面的新兵,吓得纷纷逃到更里面去,“走!”提着刀就往里面走,“还不快滚出去!”

“好!我们滚就是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让特等兵跟我们一起滚啊,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例外!否则,我们不服!”

“长官,放开下等兵和特等兵,让我们一起滚吧!我们一定像昨天晚上一样,不再来打扰你们!”

“笨蛋!”新兵中也起了矛盾,一巴掌打在说话的人肩头,“下等兵就是特等兵,特等兵就是下等兵!你怎么把他当两个人!”

“什么时候下等兵改名叫特等兵啦!”

“他没有改名,是我们帮他升了级,不行吗?”

“哦!懂了懂了!不过各位长官知道吗?”

又是一巴掌,“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笨啊!”

“你们少在这里讥讽,惹恼了我们,砍了你们,谁都没法救!”呈尚云的刀一挥,就生生劈出一条大道来,带领着我身边的人向里面走去,“滚出去!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踢过去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吓得新兵们一窝蜂地冲出房门,“来人啦!”那些国王骑士的仆人马上跑过来,“你们把门口给我死死守住,要是有人敢靠近,格杀勿论!”

“遵令!”

“好了!凯奔把他放开吧!现在我们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呈尚云坐到一把椅子上。

“对了,小子,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是用方法把刀抢过去的!”凯奔松开我,急忙远远退开,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向我显示武力。

终于可以好好喘上几口气,我横起衣袖抹抹脸上乱喷的汗水,抬手看看还死死绑在我手上的风中石,用手在抚摸下他——该死的,那些教会法师完全肯定了我的身份,所以他们不为他的行为所动!可是这些该死的国王骑士已经却像死猪一样!我无力地往地上一坐,继续狂喘。

“妈的,小子,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给你用点刑,你才会说?”凯奔提着慢慢地靠过来。

“我什么东西还没有说啊?我老早就说完了啊!”我无可奈何地说。

“你到底是凭什么到我们2525小队的?你又是凭什么当上队长的?你又是凭什么活到现在的?你,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你感兴趣?还专门派出人来监视你?连这些法师都知道你很多事,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脚就要踢过来,可是看见我手上的风中石,还是忍了下去,“刚才,你是用什么方法抢回了刀,仍凭我抢都抢不走?”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我终于感到了他们的担心——他们害怕我的身份,害怕我的目的,害怕我在他们身边,害怕一切与我有关的人和事。

“这些问题啊?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上帝特别照顾的我吧!”他们想把一切都了解清楚?我就是不说,有本事去问身边的法师。

“呵呵!看来你真是硬骨头!”凯奔挥舞手中的寒光,就像我握着刀的手剁来。

我还没有抬手去挡,风中石就带动我的手迎去,“叮!”“嘭!”两声同时响起,似乎在相碰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凯奔手中的兵器化为两截,一截“噗”地一声­射­穿了房顶,最后丁丁当当落在了房顶上,一截推着凯奔向一边的墙冲去,“嘭”把凯奔狠狠地撞在墙上。我吗,我的手没用劲,只是感到了一阵震动而已,跟着又感觉到风中石的异动,他还想出手,空着的左手赶忙抚摸他,让他安静下来。

“兄弟们!快!这面墙要塌啦!我们先把它拆掉,免得伤人!”房子外面突然响了这个叫声,马上就有人向土墙进攻的响动,几下就在没有人的墙上开了一个大洞,随着一阵垮塌,这面墙就倒下一段来。满屋的尘土迫使刚冲过去的国王骑士们又马上冲了回来,警惕着。

尘埃落定,伴随着一阵咳嗽,一群新兵从那个缺口钻了进来,就当没有发现我们一样,围着那个缺口两边的墙转悠,“这些墙还拆不拆?”

“拆你妈的ρi股!”国王骑士们同时举起武器,“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一步一步向那边靠过去。

“哎哟!长官们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们发现这面墙开始坍塌了,我们怕伤着人,就动手先把它推到,没想到这里是长官们的房子!还不快走!”新兵们开始转身从豁口走出去,突然有一个转身回来看我,“嘿!我说,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还不快跟我们走,要不,这些长官就要生气啦!”

我会意,跨步就往那个豁口走去——“不要动,你敢动,我们就下杀手了!”旁边的人开始向我亮出武器,已经安静下来的风中石又开始跳动,我赶忙把剑放回腰间,松开手,举起手等面前的人吩咐,“把刀放在地上!”那边的人又在驱赶新兵:“你们快滚!这个小子是我们的!”

“我拒绝!”我冷冷地说。

“你凭什么拒绝,你想死就继续带着!”缺口的人已经全部离开,国王骑士们慢慢地向我围过来,“我数到三!你再不放下,我就乱刀砍死你!”

“不行啊!你们不要逼我,你们不要逼我!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们就不要再难为我啦!”我沉住气,“否则?你们看看凯奔,我发起火来,你们一起上也挡不住我!”

“凯奔,你小子怎么样啦?”我的话让他们又开始注意起那边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凯奔,一直在旁观的杯驮拉匆忙跑过去,在他身上一阵探视,“大哥!凯奔很可能受了重伤,他已经昏过去了!”

“你小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怎么能把凯奔给打成那样?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周围的刀围得更紧,“说,你用了什么东西?”

“我用的当然是这把刀啊!你们都看见的啊!”我淡淡地一笑,“我的实力有多强,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冷龙海的第一个跳起来,扑向我。

怎么办?吓不着人啊!难道只能跟他们闹翻?那就别怪我啦!——“嘭!”在这个时候,那个缺口的墙竟然又倒下一截——下劈?好,我一边俯下身子,一边扯开步子就像冷龙海冲去,在他劈到我之前,冲到他身前,双手一举,一把抱住这个雄壮的骑士,脚下在承受更大的压力后,继续使劲儿,以冷龙海的身体为盾牌,向那个缺口冲去——尘粒飞溅,我一冲出包围圈,立刻把抱着的已经反应过来的凶兽往肩膀下一滑,把他给扔在地上,拼命地往缺口跑去,借助尘土逃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回来!别追啦!”呈尚云爆吼,他在这个关键时刻终于收手了。

“妈的!差点没掉下两条命!”我一口气冲到人群中,马上掉头看追兵。

“特等兵!你到底­干­什么啦?这群人,不是你的朋友吗?”

“呸!朋友?我把他们的祖祖辈辈都扔到粪坑了,朋友,如果他们是朋友,那我就不用这样拼命啦!”连连吐口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对我们不仁,我们就对他们不义,我决定去跟法师们商谈下这个事,反正这些骑士也是法师们的护从!”撑着膝盖喘气,拍灰尘。

“你要去找那些法师?万一他们再来这么一手,我们可对不了啊!”

“对啊!这些笨蛋骑士虽然很笨,可我们要对付他们还是不容易啊!”

“这次,我肯定不是一个人去,而是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顿一顿,“不,几个人还是不够,全部一起去?还是不行!人家一个魔法,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长长吐出一口气,“该死,还是得一个人去!”

“那我们呢?”我抬起头,吞下苦水,“回去准备­干­粮!我们就算不再跟他们合作了,也要带走一些粮食!快去!准备得越多越好!”

“那你出了什么事?”新兵们也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尘土,可嘴里还是不放心我。

“如果我半个小时后都没有给你们消息,你们马上去找自私军的感召男爵!小心留意路上的人,他应该派了人来联系我们!”我挤开人群,跺着脚上的灰尘,疲惫地向教会法师他们那里走去。

“神圣的法师!你们对于今天的发现的事有什么看法没有?”刚走几步,就看见九个法师坐在关着怪兽的屋子外冥想,我直接了当地说。

“哦!是你啊!”赤叶站起来,瞟一瞟不远处的那间房子,听听里面的动静,然后非常平和地说:“我们没有什么看法!上帝保佑你!”

“谢谢!神圣的法师,你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已经跟国王骑士闹翻了,下面的行动,如果贵方有些需求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帮上忙!”我似乎感到了一丝他们的恐惧。

“这个啊!谢谢!我们有国王骑士的照应,还有上帝的福音,我想我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谢谢,你们对我们的帮助!愿上帝保佑你们所有的人!”赤叶向我做了一个赐福的动作。

“谢谢!”我行礼表示感谢后,立刻转身往回走。

“怎么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一下就被新兵们围住。

“各位大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啦!我们赶快准备好­干­粮,等感召男爵派来的人一到,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们吃他们的粮食,他们难道不会跑来报复?”

“如果他们要找死的话!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他们有千般能力,也才三十多个人!”

“各位大哥!千万不要小瞧了他们!他们这三十几个人可几次打败了大规模的土匪!我们自私军就是在这些空隙中找到生存空间的!对了,我们需要几个人到外面的山上放哨,还需要几个人看着他们!”沉默一阵,“我最好到外面去放哨,万一我们等的人来了,我们互相之间很可能能认出来!”拖着受惊过度的身体向寨门走去,走着走着又扭回头来,“对了,你们可还是要继续进行把我们的军规加到自己想法中去,找到能起的效果!”

“嘿!”一个人马上就跑过来,“特等兵!我跟你去!”赶上我之后,“我们大摇大摆地在这里用他们的粮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刚才你不是说了吗?他们的本事可利害的很啊!”

“危险?肯定会有,所以才需要放哨,一旦有什么响动,我们就要采取相应的行动。”我们一走出寨门,就找了地方坐下来。

“嘿!特等兵!这个放哨,该怎么放啊?我们坐在这里不会耽误事吧?”

“耽误事?放哨的主要目的,是发现那些正在接近这里的人和危险?我以前见一个非常利害的老婆子,他坐在路边靠着东西瞌睡,可是她却能发现从身边走过的人身上藏着什么东西!要是,我们有那么利害,我们就随便找个可疑的地方睡觉,一旦有可疑的人到来,他们却不会怀疑我们是岗哨,而我们去能发现他们,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啦!”

“这样放哨也行?在自己的岗位上呼呼大睡?这……能发现什么东西啊?不会是做梦吧?”

“嘿!大哥,你不觉得老在一个地方走来走去,看来看去,既费神,又不一定有用,别人还容易发现你!但是,当你一边做着,像砍柴,锄地,看书,玩蚂蚁等等的事情,却能在危险和可疑的人接近的时候发现他们,他们却不一定会认出你就是放哨的啊!那么这个岗哨才是最有用的!”

“呵呵!这么说来,只要有了特殊的本领,放哨也能成为一件非常享受的事!这简直是太神奇啦!”

一百零三 寻找落脚点

旁边是喧闹的新兵,周围是静谧的树林,还有时不时扑来的尸体恶臭,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和身边的新兵,谈论了一会儿就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或者说,有很多话题我们都不想在这里谈论。安静,心灵的安静,我们在安静中四处眺望,在安静中倾听。在这个时候,早上的紧张慢慢地逝去,­精­神的疲劳开始拉扯眼皮合拢,挣扎几下后,我的头却变得更加沉重,我无可奈何地拍打身边的新兵:“兄弟,我先眯一会儿!麻烦你了!”

梦境,我到了怎样的一个梦境?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一些平静,它没有使我的心里激动,没有使我的身体感到疲劳,那是一种彻底休息的中的平静,而不是安静,在这样的环境中,我觉得自己像好好地睡了几天几夜,甚至更长。

当我醒来的时候,不是被惊醒,更不是唤醒,而是在一种平和的微笑中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醒来,迎接我的是一望无际的美好:阳光的温暖让我觉得可以永远不吃东西,空气的清新让我感觉到可以永远不喝水,身体的舒坦让我觉得我可以永远快乐地活着,没有特别的激动,没有特别的静止,只有随风飘动的平静——这真是一片美好的地方。

“醒了?”身边的声音一响起,我逐渐从平静中泛起涟漪。

“醒了!有什么发现没有?”我慢慢地爬起来。

“发现?这里更臭了!也许再用不了几天,我们就会被臭死!”

“是吗?那你有没有兴趣去挖坟墓?”

“挖坟墓?如果可以让我多活几天的话,我愿意!”

“那好,反正有很多人闲着没事,那么就叫上他们去挖坟墓吧!”站起来,抹抹额头微微的汗迹,“这可是一个不容易受人打扰的放哨方式!”

“好!我去叫人!”

“没事­干­的兄弟们,想­干­点事的话,就跟我们来,特等兵说我们可以去挖坟墓!消灭空气中的恶臭!”寨子里响起一阵喧哗后,就有人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锄头踏着无聊的步子向外走来。

“我们走吧!特等兵!”他们还不忘记向我这个睡眼惺忪的人打个招呼。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很无聊吗?”我踩着平和的节奏慢慢地走向人群,“希望大家不要再乱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下等兵!”

“没法子啦!我们所有的人都觉得该这么办,如果你不接受的话,你可以不答应,你就保证了你的权力!或者,可以这么说,我们这些无聊的人给了你这个一直忙来忙去的家伙的官职,我们叫你的官职不会有什么错吧?”他又在我平静的心灵中种上了浪花的种子,我只好以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把这个浪花扩散出来。

“这里不用再放哨了吗?”走着走着,又有人提醒。

“我不想在这里放哨了,如果有人愿意­干­这事的话,随便找个地方慢慢放哨吧!”我从某个人手中拉过一把锄头来,轻轻地抚摸它。

“那好,我们几个在这里放哨算了,人去得太多了,有没有工具!”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如果有了危险,你们想通知我们,你大声喊:‘有埋伏,兄弟们快逃啊!’”我站到旁边对想留下的人说,“还有,如果没了我们的消息,记得派人来查查,说不定,有什么坏事需要你们处理!”

“记住了,走,我们几个到那上面去!”

“对了,特等兵,你怎么知道我们很无聊啊?”一个家伙直接把手中的锄头扔到我的手中,连人也扑到我的肩上,把我当成他的运输工具。

“无聊?难道你们不无聊吗?昨天,你们还在想着能有什么吃的?今天,吃得饱饱的,看着别人煮饭,晒饭,几天的­干­粮就这样慢慢地出来了,可几天以后就没有着落了!不知不觉中,你们在等待中尝到了,那毒药的味道,所以你们现在想找到什么法子可以不吃那个毒药?等待却成了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在伤害你们!如果能做的事,你们心里会踏实很多的!”我一只手拖着锄头,一只手握住风中石,一步一步和没有什么生气的新兵们向恶臭走去,平静渐渐消失,剩下来到就是稍稍的闷热。

“我的上帝啊,这么多的蚊虫,这些家伙咬人一口不会得瘟疫吧?”坟场的尸堆蚊虫们嘤嘤地叫着。

“特等兵,这个地方埋尸体很方便,可这些尸体很吓人啊?你得想个办法!”

“很简单,大家找些­干­草,把所有的尸体都铺上一层,然后一把火烧烧他们,蚊虫就会暂时止步,味道说不定还好闻点,就算尸体上有瘟疫也不会那么容易传染了吧!”

“这里可有上千具尸体啊?那要找好久?对了,这是谁­干­的?”

“除了国王骑士他们,还会有谁?”我捂着鼻子看看四周的林子,“对了,那些陈年的枯叶也是可以的!”迈步就往山上爬,“兄弟们,走我们把这山上的枯叶全部弄下来!”

“该死的,我们可没有耙子啊!难道用手?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没有耙子可以用树枝啊!我们手中的锄头也可以用!”

“真是的!那我们就来好好玩玩,杀人放火!”

……

枯叶伴随着尘土,新兵们的喊叫声,还有个把个不知道是谁说的故事一点一点集拢,一堆一堆从四方的山上滚下去,然后在锄头和树枝的撬动下,慢慢地吞噬着蚊虫的天地,最后一把火烧起浓浓的白烟,夹杂着黑烟在山谷间盘绕,火苗烧过的尸体显得很难看,不过比起那些蚊虫飞绕的尸体,大家更容易接受些。我们塞着鼻子,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搬运到那个洼地,最后从四周挖土把它填平,垒成一个坟包。当我们完工的时候已是下午的黄昏,可我们在等的那个联络人还是没有到来。

“我找下等兵!我找下等兵!”我们开始进寨子的时候,山脚下响起了这么一个喊叫声,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下冲去。

“你们的人怎么样?”我冲过去就抓住那个正往上面爬的兄弟问。

“我们的人还算好啊!车轮儿他们几个差点就逮住了几个土匪,他们在运送的过程中,被四处巡逻的土匪给发现了,他们只好丢下那几个累赘跑了回来!现在,我们大家被追得跑到一飞龙的老巢里去了!”累得不轻的他一边喘气,一边急切地说。

“那个一飞龙的人还没有回去吗?”我急切地问,不等他回答又对身边的新兵说,“快回去告诉大家,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我们必须得出发啦!”然后拉住这个兄弟到路边休息。

“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留在里面的人都说还没!”

“哎!要是你们来了两个人就好办啦!可惜只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路该怎么走!否则,现在回去一个人,让所有的人开始往其他的地方扯,也许还不会收什么损失?否则,那些土匪一定把那里包围,并想尽各种办法进攻,他们缺的就是粮食啊!”顿一顿,“那车轮儿他们得到什么消息没有?”

“据说,城已经被攻破了,逃出来一些人,土匪们因此正在四处追捕,找那些人,我来的路上就遇上了二三十个追捕的人!”

我长长地叹口气,我竟然没有被眼前的形势给弄得紧张起来,更没有多少担心,只是平静,我只好皱皱眉,“可惜,我们这里的几千人不能没有我啊?他们也不一定能相信新来的人,否则,我跑一趟是最好的!”

“那我马上回去?”

“不好,你的体力不够啊,万一在路上出了点什么问题,那就完蛋啦!而且,我不是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熟悉去的路!”

“那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他们把那个地方攻陷了吧?”

“攻陷?不可能!那个地方只要没有­奸­细,在没有粮绝、断水的情况下,很难攻陷的,哪怕进攻的人有五六万人,甚至更多。”我瞅瞅山头上的夕阳,“那就只能靠我们这一群人的威势啦!希望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土匪们还没有合围!希望土匪们不会对这里的寨子感兴趣,否则,我们连走都走不出去!”

“特等兵!特等兵!”一个声音随着山路,向我们这里跑来。

我站起来大声问:“出什么事啦?”

“那些国王骑士,不要我们走!我们可能走不了啦!否则,我们就得跟他们打一架!”

“妈的!该死的国王骑士!我们之间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这些蠢货竟然还不让我们走!真想让我们宰了他们才甘心啊!”我怒吼起来,对着身边的兄弟又说:“兄弟!看来,我们根本没法子回去解救你们的危机了,我们很可能连寨子都出不去!”捏捏鼻子,“这样吧!你在我们这里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回去,如果你还上得了山,你就上去,让他们派人一边四处打探,如果还没有人围攻那里的迹象,你们就赶快带上所有的人和东西撤离!最好朝着我们去过的河的那边走!有机会,我再跟他们汇合!如果上不去,你就找个地方地方喊:‘下等兵和他的人都还好!’如果能确定他们听见了,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就算了,你就马上到这里来!”

“这里出了什么事?不好解决吗?”

“这里的事,麻烦着啦!那些国王骑士跟我闹得很僵,一起合作的可能很小,可他们却不让我们走!如果我们来硬的,他们一旦和那些法师合起来,我们就会死很多人!”我拔腿就往山上走,“对了,我就不能照顾你啦,你随便找个伴儿,一起上来吧!”对还在身边的新兵说:“大哥,这位是自私军的兄弟,你们帮我好好招待一下!”

“妈的?这个家伙不会是­奸­细吧?”我一边往上爬,一边在心里怀疑?“就算是,他也不能得到什么?只要有人上来进攻,一个人什么事也帮不了?可是他在这些人里面找到了很多旧人,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我们不打仗,就会减员一半以上,一打仗,就只剩我一个人啦!我得想个办法,挽留住他们的心,至少尽量让他们维持到快达到绝境的时候!那我怎么办?把这一切挑明就是了!”

“下等兵!快!说不定他们已经打起来啦!”突然一个在路边站着的人冲上来拉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该走了吗?大家几下吵闹就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原本就在寨子里弄­干­粮的人就马上收拾东西,可这个时候,连吃饭都一直呆在房子里的国王骑士们,却带着他们的人跑了出来,只要我们一动手收拾东西,他们就动手阻止,甚至打人!要不是,我们都刻意压制,他们一动手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理论了!”

“国王骑士,你们这些蠢货,不但是自己找死,还要拉着我们找死!”我气得跑得更快。

一片吵闹声越来越近,兵器的互相撞击声时不时也夹杂在其中,当我跑到寨门的时候,似乎所有的新兵都认识我了似的,他们就给我让出了道——我不能阻止他们,否则,我会加重双方的矛盾。

“各位大哥,各位兄弟!我是下等兵!我有话跟你们说!”我几乎已经恢复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终于起了作用,我一边重复这句话,一边爬上一堆­干­柴,把自己放到人群中的最高处,当新兵们安静下来并留意我这里的时候,国王骑士却开始向我大喊大叫扰乱我和新兵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小子根本不是什么兵!他只是一个奴隶,一个给我们当马夫的奴隶!那个该死的自私军也只是一群要饭的……”

“我要说的是!我们中间可能有­奸­细!”我大声吼叫一声后,耳朵就暂时没有了国王骑士们的声音,“但是,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也不要怀恨身边的任何人,因为他做的事是对的!”我一句接着一句地吼,“因为他在保护自己的权利,如果大家都是­奸­细的话,我想大家在这一场危机来领的时候,至少会少死几千人!还有,我们自私军的主要成员,感召男爵他们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很可能被土匪们给包围了,要逃都逃不了,他们现在,很可能只是在坐吃山空!早晚不是也得投降!或者战死!在这个时候,我倒希望,我们所有的人,都是土匪的­奸­细,能够马上投入那个,成沙大王的怀抱!也许,在这里,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奸­细了!也有可能,只有我是唯一的­奸­细!所以,大家一定要想好目前的情况,自己怎么做才能是最自私的!为了自己,你们怎么­干­都是对的!”我吼得嗓子又开始哑了,我急忙解下水袋灌上几口,“大家,只要记住永远坚持极度自私就行了!现在,我在说说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最自私的想法!希望大家能够借鉴!”再喝口水,“第一,我要保证身边有足够的­干­粮!不管我到哪里去没有粮食那都是死路一条!第二,我最好找几个看上去值得信任的同伴!在某个时候,可以牺牲他们换取我的活路!第三,我还得跟大家的利益保持一定距离,否则,就算我活下来了,一旦我得罪的人也活下来了,说不定他们就想方设法来杀我!第四,我一定要走那条,我自己认为最自私的路,我不但要活下去,还要过得更好!”喝下一口水,“谢谢,我说完了!”再灌一口水,跳下柴堆。

一百零四 大风卷云谁更脆

“嘿!等一下,等一下!”人群中突然大声吼叫,把那些本已弱了好多的,国王骑士们的叫嚷,给完全压了下去,我停止脚步四处望一下,却只能看见周围的人的脑袋,“特等兵!等一下,你在哪儿?我有话问你!”

真的在叫我,无可奈何的我只好再一次爬上已经离开的柴堆,“我在这儿,请问吧!”

“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说我们可以脱离自私军?”

“随时都可以!”

“哇!”一片的不知是喜是怒的咒骂声直接炸开了锅。

“静一静!”有人又开始呐喊,“我要问问题!”几下又把暴动的场面给压制了下来,“请问下,难道我们投靠到土匪那边反过来对付自私军,你也不反对?”

“只要你愿意!”我喝下一口水,大吼,“你们永远保持极度自私,那么自私军永远不死!”夕阳中,我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红,特别是那些向我喊叫的一张张脸,我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亢奋,似乎还有把整个生命全部花费掉的冲动,我的意识无度地宣泄着,只留下这么一点平静——还好不是血染红的。

“那么怎么才能真正消灭自私军?”有人非常好奇地问。

我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与自私军为敌,也不管他是在讽刺,还是在大声喊不,我张大嘴狂吼:“只要你们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别人的利益,那么我们自私军肯定会完蛋的!”我哈哈地大笑起来,“不过,当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我想,你们应该就会有人死死地抱定自私军不放!一切为了别人,那我们自私军也会得到支援的!”又是一阵狂笑,“那就是说,我们自私军是死不了的!”

诡异的气氛在我的笑声中更加诡异,身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如同看一个怪物地一样地看着我,张大嘴露出一颗颗血­色­包裹的白牙,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声音了,我一感觉到这种情况,立马停下所有的声音和动作,用疑问的脸对着他们,这时,人群中的国王骑士们突然打破了安静,“小子,我们把你们的人给杀得一个不剩了?死不了,那时候,我看你们怎么活?”一把闪着血光的刀,在夕阳中挥舞起来。

“杀人容易得很!可是你会自杀吗?只有把所有听见过我们自私军军规的人全部杀掉,才有可能抹杀自私军的崛起,回到自私与无私的徘徊中!说不定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自私军的一员啦!因为,你认为对自私军赶尽杀绝才是最自私的!”我充满了骄傲,变成了一个超越一切的巨人,在一种似梦似幻的时空中畅游。

“哈哈!该死的!该死的!你是不是说这个世界,再也不是上帝创造的啦?”法师那愤恨的声音通过魔法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不!不!我可没有这么说!”我还是彻底地自私一把吧,“极度自私并没有抹杀掉任何人的信仰,如果你觉得信仰上帝才是自己的追求,也就是说最自私的,那你完全可以付出你所有的一切去信仰上帝!”颤动,心灵的颤动,一下让我觉得有些心虚了,因为我已经开始得罪现在不能得罪的人啦——妈的,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去感召男爵那里,帮他们渡过难关。

“好个狡辩的高手!”开始混乱的人群,慢慢地凸现出这么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呈尚云的,“好像你就是这个世界似的,你包容了所有的一切,却又被一切包容了!”随着挥舞的刀逐渐靠近我这里,一个命令迸发出来,“国王骑士们听令,这是个妖言惑众的叛逆,我以国王骑士的信仰命令,全体出动,格杀!”

“好个叛逆上帝的异教徒,为了我们的信仰,教友们,我们必须把他送上火刑柱!”教会法师那更加清晰更加愤怒的声音,清晰有力地冲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完了,完了,我这风浪中的尘粒马上就要变成更小的东西啦!我看着四周正向我涌来的国王骑士,还有开始升空开始念咒的九个教会法师,还有不知倒向哪方的新兵们,我急忙抓定风中石,大叫:“风中石,我的兄弟,你得帮忙啦!我一个人活不了啦!”跟着就往柴堆下跳,想要冲进人群中。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束缚!”沉重,在我心里狠狠地暴动着的魔法咒语的声音先后一起,九道光束就向我飞来,跳在空中的我只能看着他们一下闪盲了眼睛,包裹了身体,感觉着自己的重心丢失,身体再也没有丝毫响应地打着筋斗,“嘭”地摔在地上,手中的风中石不知道还在不在——看来风中石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我的死期终于到了——啊,我的梦想已经开了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就等活着的人去努力吧,我就快快乐乐地享受放下一切的平和吧!

“去死吧!”身边有人挥起撕破空气的武器向我砍来。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永久束缚!”同时一个咒语飞进我的耳朵里,渐渐有了视感的眼睛又发现了身边爆闪了一次光芒,“嘭”兵器也落到了我的脖子上,受到冲击的脖子并没有被割破一点儿,竟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这个东西被砍得狠狠地压了压我的脖子。

“……飞来!”一句咒语再一次作用到我的身上,我慢慢地脱离地面,越来越快地飞上空中,然后减缓速度,改变方向,瞬间加快速度向某各方向飞了一两秒钟,然后“嘭”地被摔在了地上——我都还没死?难道这些教会法师真的要把我送上火刑柱?才甘心?

“国王骑士听令!我以教会的名誉命令!这个异教徒是异教徒,从现在起,你们不得靠近他十米的范围内!”

在强烈的冲突气氛中,我的感觉竟然迅速恢复了,眼睛闪着金光,却能看清以下东西的轮廓了,我的身体再也不是那种僵硬的束缚,而是那种乌马遭受过一次的束缚,身体虽然能清晰感应到,可是就是不能有任何行动。

“教会法师听令!我以国王的名誉命令!这个人是我们国王骑士2525小队的叛逃者,请你们马上将人交还给我们,并保证不得靠近他十米的范围内!”两只本来就各自为阵的人开始闹起了冲突。

“你们最好不要动特等兵一根毫毛,否则,我们跟你们没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人开始保护我,无力的威胁,可惜的是他们这不是在救我,而是在送死,九个教会法师,至少也相当于1000多人吧——不过,他们还是挺有灵­性­的,虽然在大喊着保护我,他们却是远离这个地方。

“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了!”呈尚云信心十足地说,“我看你们还是把这个小子,还有那个关着的怪物交给我们,要不,我们之间没完!”

“你们谁敢逃,都给我在这里等着,否则,我们马上就宰了你们!你们那个下等兵再也保护不了你们啦!”远处还响起一个威胁新兵的声音——呈尚云,好个呈尚云,你们既然同时跟我们和教会法师翻脸。难道他们以前就是在顾及我?不可能,我的实力那么低微,就算他们知道了我的所有底细,可是当他们与我挨得那么近的时候,想要杀我,废我的机会多得很。

“尊敬的国王骑士!你们虽然是国王陛下的属下,可是你们也是上帝的子民,难道你们要违背上帝的旨意?”教会法师还是那么地亲善,“现在,这两个囚徒都是教会的囚徒,如果你们需要审讯他们,我们会在教会做出处理的决定以后,再交给你们审讯!”

“神圣的法师,我们既然接受了国王的命令,我们必须得尽力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把这些囚徒交给我们,在我们统领审讯后,再交给教会!”呈尚云的态度怎么会变得如此地强硬?那次在围捕那个圣风长老的时候,他们还被这些法师吓得屁滚尿流,他们有什么依靠?

“尊敬的国王骑士,希望你们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协定,你们作为国王的代表,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赤叶的声音,包含着许多的敌意。

“当初的协定?我当然记得,我只是在这里提个建议而已,我们协商一下该怎么修改那个协议!”呈尚云的语气更加的无所忌惮了。

“放屁,你小子敢再在我们面前放臭气,我就给你们来点狠的!”清叶暴躁的声音疯狂地刮过我的耳朵——我既然没有死成,那么我还是想想办法吧?没用,嘴不能动,手也不能动,根本没法找风中石,没有风中石,我身上的束缚不能解开……我明白想也是白想。

“国王骑士们排阵!”呈尚云既然吼出这么一句,“神圣的法师大人,你们的底细我们现在已经一清二楚了,不会再犯以前那种错误的!”然后又是一个命令,“盾牌准备!”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火球爆炸吧!”清叶的咒语一停,一声巨响惊得我的耳朵嗡嗡乱叫,无数的火焰烤着我,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真够烫的。

“嘿嘿!神圣的尊贵的法师大人,别人怕你们,可是你们却伤不了我们的一根毫毛!你说我们是不是够资格协商一下如何改变协议?”呈尚云的话说得很肯定,可惜他急促的喘息已经打乱了他想制造的气氛,他们应该也受了不轻的影响。

“嘿嘿!改变一下?当然可以!”清叶哈哈大笑着,“愿上帝宽恕我的骄傲!从今以后你们必须得听令于我们!”

“清叶法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呈尚云苦闷地说,显出了不少的心虚,“赤叶法师,你不会赞同这个提议吧!我们的实力很明显,只要我们……你们就没有了念咒的机会啦!”

“是吗?那我们就再试试?”清叶的声音在亲切中透露出无限的威势。

“不用试啦!”呈尚云尴尬地笑着,“不过,我相信尊贵无比,神圣无比的法师大人们不会做粗活!所以,我建议还是由我们的人来搬运,人到底先交给谁,我们到京城后,再具体商谈,怎么样?”

“不用商谈啦!你们不愿意当我们的仆役那就算啦,我们有自己的办法!”赤叶说。

“那好?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帮忙的话,我们就在你们不远的地方等着,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呈尚云轻蔑地说,“国王骑士们!带上有所的人,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到什么地方啊?”

“粮仓啊!那是我们的根本所在啊!”

“所有人听令,马上到粮仓集合!”顿一顿,“我宣布,你们从此刻起,不再是土匪,也不再是什么狗屁自私军,你们正式成为我们国王骑士2525小队的护从!”

“我以上帝的名誉号召各位信徒,我们抓住了两个异类,需要一些人帮忙搬运,我们将向各位帮忙的信徒进行最神圣的赐福,让上帝的福音永远照耀着你们!”清叶的声音随着他的魔法响遍了山间,“请那些迷失方向的人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当我们把这些邪恶带到火刑柱烧死时,上帝的光芒将再次照耀这片土地!”一个比一个绝的声音在山间游荡,可最终还是清叶的声音得到了“永生”。

他们这是在浪费时间吧,这些人是什么人,都是土匪?很难有几个会为了这些命令真心实意地帮忙,如果他们在流民中吼上这么一句,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招到大量的人。

出人意料的是,真的有很多的脚步声向这里走来——哦!对了,在这种情况下,可还不能得罪这些实力强硬的家伙,是得回来!

“愿上帝保佑你们!”我身边的教会法师们不停地向来到的给与赐福。不远处的国王骑士却在怒吼:“你们他妈的都是一群混蛋,难道当我们的手下还不如给他们打短工?我们这里可是有很多粮食的!他们什么都没有的!”

“神圣的法师大人!我们路上的粮食怎么办?”有人十分虔诚地问。

“不用担心,等会儿你们到粮仓里去搬就是了,那些都是上帝赐予你们的!”法师们亲切的话语就如同一碗蜜糖甜住了所有人的心。

“你们给我听好了,等会儿要是有人敢来拿粮食,格杀勿论!”凯奔咆哮着。

“神圣的法师大人,万一在路上遇到那些不听教诲的人,我们该怎么办?万一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少好几十几百几千倍,我们又该怎么办?”

“上帝会保佑他虔诚的信徒的!我们会顺利通过的,就算有那么一小撮异教徒,在上帝教授的力量面前,他们是不堪一击的!愿上帝与我们同在!”

“你们放心,我们国王骑士所到的地方,那些土匪肯定都是屁滚尿流地逃跑!只要我们亮出刀剑,他们会主动送来许多的礼物的!”凯奔在唱对台戏。

“神圣的法师!到达教会的时候,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迷途的羔羊,当你拥有了上帝赐予的福音后,每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上帝都会指引你找到一条道路的!”

“你们不用担心,到京城后,有你们的住处,有你们的粮饷,还有重重的赏赐!”这台对台戏唱得有些失败,法师这边的人虽然没有人群的欢呼,可人数肯定比那边已经欢呼哑了的人多些吧!说不定,所有的新兵们都在往这里走,没有一个人到国王骑士那里去!

“各位信徒,愿上帝保佑你们!我们现在只需要二十个人来搬运东西,其余的人就到上帝赐给你们的粮仓那里带上足够的粮食,跟我们一起走吧!”选出二十个人,“你们几个搬运这个异教徒,你们几个负责搬运我们的粮食,你们几个去准备一个担架,等会儿搬运房子里的妖怪!”我所有的感知都恢复到正常水平,可我的眼睛只能看着眼前的地面,最多还有时不时从上面走过的脚,不能动,不能说话,连跟抓在手中的风中石联系一下都不行,成为了不能动的屎堆。

一百零五 波折连连谁最累

华丽的阳光,长久的休息让人感到的并不是舒适,那是一种痛苦,比死似乎都还难承受的痛苦——我发觉这种痛苦出现的时候,才不声不响,不动不抖地趴了十来分钟。身体被压迫的地方就出现了麻、痒、痛,本来是很轻微的,可是由于不舒服的趴伏姿势,这些感觉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上跳,如果我还能动一动,那我一定会一蹦而起,连拍带打,过敏似的惨叫连连。

“神圣的法师大人!你看他怎么啦?”当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我的异动,“不会是发羊角风吧!”

“你们不用管他!他们已经开始感应到上帝的恩慈与神圣了,他这是一种忏悔!当这种忏悔结束后,他一定会在火刑柱上得到救赎!”清叶那慈爱的声音让人听了真是感动,我的眼泪开始稀里哗啦地流下来。

“咝!”我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这该死的折磨,但是我的整个意识已经充满了“痒”,“痒”得我在某棵大树上蹭我的意识。我在这种痛苦中坚持了半分钟——感谢我的身体!它不受控制地抽搐达到了一个非常剧烈地状态,我竟然开始手脚大开大合地翻身,那些折磨在一两个呼吸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阳光依旧是舒服的,休息依然是畅快的!我唯一能控制的眼皮闭着,让阳光洒满我的脸。

“赤叶法师,我们是不是该把他手中的兵刃拿走啊!这样可不太安全吧!”清叶的声音又在我身边响起。

“现在啊?”赤叶开始沉吟,“好吧!应该不会有事的!那就麻烦你动动手吧!”

“好,不过,这兵刃可得由我保管了!”清叶带着点期望地说。

风中石现在在哪里?刚才我趴在地上的时候,他在我的身旁,现在躺在我的身上,晒着爱意浓浓的太阳——我的风中石啊,刚才你没能保护住我,现在,你对本能可不能输啊!一定要让这些家伙吃上一个大亏,如果可能的话,就给我解开这些束缚吧!

带着无限的期待,静静地等着,可是眼睛周围的泪痕都被晒­干­了,清叶还是没有行动,但是周围的脚步声却少了很多,看样子他们在驱赶周围的人。“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抓取!”天啦,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懒,不过来用手拿,反而使用魔法,这不会打破风中石的本能吧?

紧张在什么东西开始牵扯手中的风中石时,达到了一个峰值,我赶紧眯缝着眼睛看去,一条火红的光带缠绕着风中石的刀身,慢慢地往上空拉去,直到风中石被拉得直立起来都没有任何反应,但是,风中石就这样地直立着,不再上升一点,那火红的光带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我相信他们已经在拼力量,拔河。

“妈的!谁啊?”持续一分钟后,清叶大声喝问,“是谁在暗中出手?”应该是在询问身边的法师们,“不是你们捣乱,那会是谁?就这么一把刀,难道还有那些怪异的法杖的本领?肯定是你们哪一个!”

“愿上帝平息你的怒火!保持心灵的纯洁!”赤叶的声音响起,“只有心灵纯洁的人才能得到上帝赐予的更大的力量!”

“哈哈哈!哟!哟!哟!”凯奔,那个吃过风中石的亏凯奔开始了嘲笑,“原来你们神圣的法师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似乎开始了一段距离的跑动,“嘿!你们还帮他们搬粮食?刚才我们没有下手对付你们,是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吧,他们这几个穿着黑衣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上帝在人间的使者,他们是一群被上帝唾弃的恶魔!快停手吧!我们才是真正的上帝的使者!”

“赤叶法师!请你帮我的忙!否则,我们可就没了上帝授予我们的光荣!”清叶带着点憎恨地说。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抓取!”又是一条光带飞来,缠住了风中石,这条光带似乎是彩虹做的,由刚开始的淡蓝­色­,慢慢地变成了七彩彩虹带。

风中石还是没有任何移动,跟着就是一条黄|­色­的卷着灰尘的风带飞来,没用作用,还有闪电带……当九条四类的带子缠上风中石以后,我总算发现了一点异动,我身边的温度越来越低,当我仔细去感觉的时候,温度迅速降得更低,四周的热空气从各个方向这里冲来,挤走了冷空气,却又马上被变成了冷空气……

我在忽冷忽热的空气中认真地感受着争斗的变化,这个时候风中石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在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久以后,我亲爱的风中石总算有了反应:“谁?是谁在打扰我睡觉?”我的声音在耳朵里响起,“马蹄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吸收几天的力量了,我怎么感觉到力量没有增加多少啊!啊!妈的,是谁在拽我?是谁逼得我开始主动吸收力量?这会对我的意识的修复产生不利影响的啊?停!”热风冷风的交替一下消失在身边,“嘿嘿!有同类的力量,刚好可以借用一点!”我被风吹得睁不开的眼睛终于看见了风中石的挣扎,“转化!”他身上忽然闪过一层薄薄的白光,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九条带子突然变成了水流似的,慢慢地流进了风中石的身体。

火红的带子在接触风中石的地方变成了一朵要往某个洞|­茓­钻去的火焰,彩虹般的带子真正地变成了一条小溪,沿着风中石的身体流到我的手上,流到我的肚子上,有杂物在翻滚的风带中的杂物绕过或者穿过了风中石,飘飘荡荡地落向地上,比较重沙粒更像流动的流沙,沿着风中石高高地撒在我的身上,闪电带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仔细看看才发现,在里面,那不停胡乱跑动的闪电似乎变成了一支军队,非常有秩序地融入冲向风中石,然后消失。

“好啦!”风中石十分高兴地叫喊起来,那九条带子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教会法师们急促的喘息声,风中石就像失去了平衡的柱子,“啪!”地一声倒在我身上,还好,他没有用刀刃砍我,否则,以他的锋利,八成会穿肠破肚。

“谁!是谁在捣乱?”惊慌的教会法师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矜持。

“马蹄铁?马蹄铁?”风中石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兴奋地叫唤着,“我已经修好自己啦,你怎么不理我啦!”他的刀把轻轻地拱我的手,“你再不理我,我可要放开声音向他们大叫啦!让他们发现我,看你能怎么办?”风中石撒娇地威胁着,“还不理我?我喊啦!我真的喊啦!”

这个时候,教会法师们发现了空气中的魔法波动,大叫起来:“谁在用魔法?谁在用魔法?是谁?”

“你还是不理我?”风中石赌气地说,“反正他们已经发现有人用魔法啦!你再不理我,我就继续跟你说话,这么近,他们肯定会发现我的!”狠狠地压我的肚子,“你为什么还不理我?”在我肚子上碾磨,“你老是眨眼睛­干­什么?你眼睛生病啦?不理我!不理我!”他开始翻身,用刀刃在我肚子刮衣服,“啊——”竟然放声哭起来啦!

“你们发现没有?是谁在控制这把刀?”赤叶凝重的声音把几个教会法师带到我身前,观察我焦急的满是汗水的脸,“不是这个异教徒!他还被永久束缚着!”

“异教徒?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异教徒,你明明是马蹄铁,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名字?”哭泣的风中石继续撕扯我的身体,“永久束缚?什么是永久束缚?”我怎么觉得风中石的意识缩小了好多,他不会是装的吧?“你还是不理我?我可用动真怒啦!我可不要你啦!”他开始挣脱我根本就没有使力的手,“你千万别拉我?”然后又是一头砸在我的肚子上,“你真的不要我啦?你真的不要我啦?”突然,周边的温度迅速降低,刚凉快的我一下就快变成冰块了,“等我恢复力量后,我再来揍你这个负心人!”连哭带砸地扔下,已经冷得不停打摆子的我,飘上空中,瞬间,他的身形消失在空中,只剩下一个折­射­着一丝太阳光的半透明光球,让它在空中上演­色­彩的舞蹈。

周围的新兵们似乎跑得更远了,嘈杂的声音乱哄哄地,什么也听不清,身边只剩下惊慌失措的教会法师们,围着我跑,对着某个藏身的地方喊:“我们已经发现你了,再不给我滚出来,我们可要降下上帝的神罚啦?”

“发现没有?”互相低声询问着的教会法师突然大惊失­色­:“不会是屋子里的那个家伙已经脱困了吧!”急促的奔跑声,一下“嘭”地撞开一扇门,“没有!他还在这里!”

“你确定那不是幻术?”赤叶的声音随即赶到,“这的确不是幻术啊!”茫然失措地声音,“这到底是哪个高手?这到底是那个高手?”

“不可能,我们的教会长老,没有一个人能用出这么怪异的魔法!一定是其他国家的高手!他们不会是来抢——”似乎意识到什么了,命令:“所有人停止找寻,把两个异教徒给我看好了!”他们似乎也被冷得开始打摆子了,风中石里我远了些,我可热和了许多。

“到底是谁在暗中捣乱?难道这两个人都不是智风长老和行风长老让我们找的圣风长老?”冷飕飕地过了好几分钟,清叶暴躁地低吼——对了,这时竟然没有了国王骑士们的声音,只有远处的嘈杂声,难道他们也跑啦?

“有可能!长老们不是说了吗,那个叛逆的家伙好像拥有了三十多根法杖?如果这两个人中的一人真是他,那么我们不可能这么容易捉住他们啊!”赤叶慢慢地相信起自己的判断来,猛然间用魔法在山间大吼:“圣风长老,我们知道你就在周围,你快给我滚出来吧!让我们领教一下,你那神奇的魔法!”

我听着山间游荡的声音,为了增加身体的热量,我睁开眼睛让阳光更容易跑到我身体里,可是眼睛一下就被刺得生痛,赶忙闭上,休息好了,这才无聊地看着离太阳很远的白云,随意地看着却看到一个黑影再向这里飞来,不是飞禽,而是一个人,一个在天上飘荡的人——哇,我真想哭出来,可是喉咙就像塞了一大块铅,除了蠕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不会是智风长老吧?他一来,我至少得暴露百分之九十的秘密!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啊?怪情帝国的长老?不,那我肯定更加会吃不了兜着走,他们对我可相当坏,我宁愿他是飞利国的长老,至少我还可以活着,甚至还可以沿着我的梦想走上几步。

“哈哈哈!飞利国的教友你们好!愿天主保佑你们!”那个人还没从空中降落,就用一个苍老的老婆婆的声音亲切地打招呼。

“你是谁?我是飞利国教会的赤叶修士!”赤叶却警惕着。

“我啊?我是珍来国教会的女修道院的波尔金卡老嬷嬷!”当她缓缓降落的时候,双手捧着的长老级的法杖露了出来。

“你是天主教,我们是上帝教,从没有什么来往,不知老嬷嬷来的目的是?”赤叶的声音还是带有百分之七十的警惕。

“哎哟!赤叶教友,你们九个人的魔法合起来肯定比我的厉害,你们不用担心?我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过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管你们珍来国教会的事,请老嬷嬷马上离开!”赤叶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别这么小气嘛!不久前,我在珍来国的修道院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巨大的魔法波动,我离得那么远都感应到了,所以跑来看看!”顿一顿,依然保持着亲切,“对了,你们这里前不久不会聚集了几十个长老吧?那个波动很像是几十个长老发出来的!可是据我了解,周边的所有国家的长老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个!其中还有三个长老的首领尊者!我想他们不可能聚集到这里吧?哪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波尔金卡老嬷嬷,我们这里的事不需要你亲自来查探,我请你先回到你的国家吧,通过教会的渠道,你会更快更全面地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请走吧!这是上帝教的区域,不欢迎你们天主教!”赤叶相当蛮横。

“哪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上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这个圆球好像再吸收周围的热量?”老嬷嬷的教养也太好了点吧——这不会是我见过的最友善的天主教长老吧?或者是最虚伪的?

“老嬷嬷,这里的事我们不需要向你解释!请走!”

“那你为什么大喊‘圣风长老你快出来’?”老嬷嬷的声音有点引诱了,“难道,我就一定不是你们喊的人?”

“老嬷嬷,作为教友,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再不离开,我们可就不客气啦!”威胁,赤叶的语气已经上升威胁。

“让我就这样走不好吧?我在天主教教会的地位怎么说也是有那么一点的,也许我可以改变天主教与你们上帝教达成的停战协议,让天主教会的人可以随便在飞利国走动!”老嬷嬷的这个话可是极有分量的,如果她在教会的地位真的很高,“而且,看形势,你们九个人分成了两队,四五个人一起来,我可很有把握的!”这时的口气竟然好像是在对留守的战友说,自己对自己参加的战斗相当有信心,“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在这里呆会儿的,你觉得呢?”

“你……噷!”赤叶再也不说话了。

“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老嬷嬷开始在我周围盘旋起来,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噷!马蹄铁,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跟你没完!”半个小时后,空中的半透明光球一消失,风中石的愤怒、哀伤、无奈等等情感交杂在一起的声音直接向我轰来,已经躺得很不舒服的我,瞬间就多了几条看不见的能量带,把我死死地捆住,“嚓”地从地面上拖了起来,把我甩到空中。

一百零六 山连山 风吹风

“小心!有人偷袭!”我刚脱离人群的环绕,波尔金卡老嬷嬷大叫起来。

“快看!”不知道又是谁跟着呼叫起来,可惜我已经听不清,看不清了,风中石把我当成了链子球甩来甩去,眩晕,劲风,让我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感知和判断能力,只有风中石那渐渐苦闷的哀吼声:“马蹄铁!为什么你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为什么?为什么?”

“嘭!”我这个链子球一下砸在地面上,包裹我的能量带虽然减缓了许多冲击,可还是把我的五脏六腑给震得乱跳,差点被千马分尸。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定!”

“天主啊,请赐给我力量,时空束缚!”

“快啊!别傻站着,快用魔法!”

当我再一次有了一点感知的时候,一连串的魔法咒语吟唱声加快了我的清醒过程。天啊,他们不会是在对风中石下手吧?这时,强烈的风暴带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把我吹了好几个翻滚,透过迷眼的风尘,我终于看见现在的情况:那个清叶对着我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好像再拉已经上钩的鱼儿,而我这条鱼儿只是被多裹了一层火红的东西,身体非常僵硬,可那条连接我跟清叶法杖之间的火红的绳子却拉不动我,我卡在什么石头中间,只要清叶放松一点,我就会随着湍急的水流迅速地离开他;其他的法师都盯住了空中的风中石,正往下掉的风中石,赤叶的一堆人好像用了什么魔法,正在跟什么不见影,不知名的敌人对抗着,他们手中的法杖不停地向天空­射­去各种光芒,老嬷嬷却一个人擎着她的法杖,一边往胸口拉,一边大喊:“妈的!你们几个小子快住手!怎么跟我对上啦!”脚还在使劲地往后蹬;风中石从高空中一会儿闪光,一会儿燃火,一会儿打雷,一会儿下雨的空中慢慢地跳下来——他像一个从台阶上一阶一阶往下弹的皮球,风一吹他就往一边偏,一个闪电他就翻着跟斗地跳得老高,一个火球他浑身被烧得通红,一个水蛋他身上就冒出一大堆的雾气,还响起被石头打中的丁丁当当。

当我停止翻滚的时候,刚好侧对着混乱的场地,风中石突地从空中一跳,乒,倒Сhā在我的身边,我身上多了的那层东西与清叶之间的红绳一下被斩断,变成几朵火花飘散在空中,“马蹄铁!你到底怎么了?”风中石似乎意识我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前几天的喉咙哑了,今天连动都不能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倒Сhā着的风中石似乎开始松动,慢慢地倾斜,咚咚地倒在我身上,滚了两滚,就把刀把送到我的手中,“放心啦,我现在是直接通过你的手把声音传到你的耳朵里,散发的能量波动就小得多了,他们应该发现不了的!”他开始沉吟,“你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只有那双眼睛好像还能眨几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接着传来一个耳光声,“啪!”,跟着就说,“该死,我怎么忘了,我有片断记忆啊!让我看看!”

我耳朵里少了风中石的声音,可前面那个老嬷嬷与赤叶他们争吵的声音,外加清叶在旁边­干­着急的声音又轰进我已经快聋的耳朵。

“你们快停下,要不然我们会这样耗光所有魔法的!”老嬷嬷很是着急。

“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个神秘的混蛋!放手,让你逮了去,我们怎么跟智风长老交代?”赤叶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法杖,一边用看破诡计的语气说。

“你们中的一个快停下啊!我一个人逮不住那个小子,他妈的太邪门啦!快帮帮我!”清叶在四周找着帮手。

“你们这些蠢货!”老嬷嬷非常气愤地大喊,“你们哪里逮住什么人啦?那是我的时空束缚魔法形成的人形空间!”

“清叶你先让开,这个大异教徒比那个小子重要得多!”然后又对着老嬷嬷嘲笑,“波尔金卡,你都一把年纪了,想用这种谎话骗我们,当我们还是没有接受洗礼的婴儿啊?我们可是上帝眷顾的法师!”

“对啊!波尔金卡,你这个老不羞,你说那是你的魔法,那你赶快停止你的魔法啊?我看你不敢了吧?”

“气死我了!我今天到底是遇到一堆被天主抛弃的臭狗屎了,我再怎么捂住鼻子都没有用!”老嬷嬷一边说一边掉头,背对着那火、风、水、电爆炸的战场,把法杖硬生生地拉到肩膀上,使劲地扛着,然后脚下使劲,如同拉纤的纤夫一样,脚拼命地刨着地。

“天啦!老嬷嬷什么时候变成了拉车的驴啦!发脾气了却开不了口,只好使劲地刨地!”法师们开始挖苦,“其实只要你放开,嘴里咬着的缰绳,你就可以到处跑啦!何苦呢?”

“臭狗屎!我说真话你们不信,等一会儿耗尽了魔法,你们再慢慢笑吧!”老嬷嬷似乎很是丧气,不再拉扯自己的法杖,“我为什么会用这个该死的魔法,时空束缚?这下可好,什么都没有束缚住,却把我这个打鱼的掉在了鱼竿上!我真是失策啊?天主啊,请你宽恕我的罪过吧,我一直研修你的慈悲,你的仁爱,你的圣明,可是到现在才发现,我一直都徘徊在教义的表面,我应该仔细聆听你给我的指引,我应该仔细观察你创造的世界,我应该放下自己的原罪,来体会你真正的力量。”她转过身无力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一边任法杖对她的拉扯,只要不拉动她的脚步,她就不反抗,一边开始虔诚地祈祷。

“快看啊!那群法师在放鞭炮,放烟花!”身后的不远处,靠近寨门的地方有人惊呼,立马就有人惊惧地阻拦:“该死的!那是一群危险人物,最好不要去惹他们!”

“怕什么怕?我凯奔是堂堂正正的国王骑士,国王骑士在飞利国是与教会教士同等的,我凭什么要怕他们!”

“该死的!快把他给我拉过来!”

“听见没有?”波尔金卡老嬷嬷不知道在跟谁说,“天主啊,请你宽恕这些愚蠢的人的罪过吧!他们虽然很没有用,被什么冒充你的什么上帝给骗了,但是在他们的周围还是存在许多相信真理的人,他们并没有犯下太大的传播邪论!天主啊,宽恕这些愚蠢的人吧!”

“清叶!你怎么还不帮忙啊!你还在瞎转悠­干­什么?”赤叶终于看到了在身边求援的清叶,“要是我们把这个最大的异教徒给抓住了,消灭了这些邪恶的力量,眼前的所谓的天主教,一定会在上帝的光芒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可是,赤叶!那个小子万一跑了怎么办?”

“跑了?没有这个异教徒帮他们的忙,他怎么跑?”

“愿上帝保佑我们!”清叶深吸一口气,“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抓取!”手中的法杖­射­出一条火红的带子,冲入混乱不堪的空中,平衡,那个很是微妙的平衡就此打破,法杖瞬间吊起老嬷嬷,一阵剧烈的摇晃,一连串的剧烈的爆炸、闪光,突然间空中安静了下来,赤叶他们的九条带子迅速缩短,冲出一堆水雾、烟火、杂物缩回到法杖中,老嬷嬷和她的法杖突然间一起被抛­射­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还沿着地面滑行了几米远,再来几个翻滚,这才一起静止下来。

“人呢?人呢?”赤叶众人疯狂地大吼,慌张地四下找寻,却只看见水和杂物飘到地上,烟气飞散到空中,还有就是那远远的白云和太阳。

“呸!”老嬷嬷吐出嘴里的尘土,慢慢地爬起来,“愚蠢的人啊!伟大的天主总算给了你们一个神圣的指引,还不快皈依到天主的怀抱中来!”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仪态。

“是她!一定是她!这个邪恶的天主教徒,一定是他帮助那个恶魔逃跑了!”清叶当时就要冲上去找老嬷嬷拼命。

“慢!不可能,那个恶魔肯定还在周围,我没有探查到魔法波动!”赤叶凝重地说,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我的身上,“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小子——手中的那把刀?”

“你是说,那个恶魔藏在那把刀里?”几个教会法师先后向我看来。

“很有可能!”赤叶带头开始向我走来,“我们一定要趁这个恶魔虚弱的时候把他封死在这把刀里!”

“愿上帝保佑!”

天啦,你怎么就是这样啊?你怎么不让这个老嬷嬷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啊?这么轻松就又让他们来找我和风中石的麻烦?我心中苦闷地叫嚷着,可一点作用也没有,这九个教会法师还是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我几乎能听见他们捏得法杖把手“咯咯”直响,而且,那个老嬷嬷也不甘落后,看上去很佝偻的身子竟然能一瘸一拐地飞速跑过来,绕过了赤叶他们最先跑到我身边。

“小子!你手上的这把刀有点问题,借给我看看啊!”老嬷嬷没有用什么魔法,也没有什么警惕似的,伸手就来抓我手中的风中石,结果是,她只能提着刀把的“大头”,也就是风中石的脑袋使劲地拽,把我从地上拉起又放下,放下又拉起来,还拖着我走了两步。

“怎么办?这把刀好像有生了根?”清叶他们站在五米外静静地看着,“刚才,我们九个人一起用魔法都没有用,现在肯定更没有用啦!”

“魔法!”老嬷嬷似乎想起了自己手中的法杖,她赶忙收回拿着法杖的手,“天主啊,请赐给我力量,分离!”法杖上一束白光­射­到我的握住风中石的手上。

“乒乓!”风中石瞬间从我手中跌落出来,他开始愤怒地大叫:“该死的,这些混蛋,竟然对马蹄铁用束缚能量圈!”也许是老嬷嬷分离术的力量过大,也许是风中石自己用了力量,跌落在地上的风中石,如同高速旋转的溜溜球突然掉在地上,连滚带跳地跑了好远,差点没有把围在周围的赤叶他们给砍着,然后就是乒乒乓乓地撞击着地面,远远地落了出去。

“该死的,刚才我们为什么用抓取术,为什么不用分离术!”清叶一边后悔地叫嚷着,一边飞快地向风中石追去。

“不会吧!”用分离术的波尔金卡老嬷嬷惊讶地看着刚才一直抓着风中石的手,“一个分离术的力量怎么可能有这么大?难道我没有掌握好分寸?”缓缓地看向风中石弹离的方向,“该死,我还在这里发什么愣?”急忙再一次抱住法杖,“天主啊,请赐给我力量,抓取!”一条白­色­的光带朝着风中石就­射­去,风中石跳得高了,那个追去的光带就飞高,落在地上了,它也跟着追去,弹起来打着跟斗,它就跟着转圈地追,就那么一秒钟,风中石落入了光带的束缚中,跟着光带迅速缩短,带着风中石飞过来。

“该死!我怎么又忘了用魔法!”追在最前面的清叶懊恼地给自己一耳光。

当耳光的声音传到我这里的时候,风中石没有飞到老嬷嬷的手中,反而不知怎么的脱离了光带,“嘭”地一声,砸在了我的胸口,我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刀把。

“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尽遇到奇怪的事!”老嬷嬷发现接风中石的手依然空空,她顺着回来的方向又看到了我的身上,“再来试试!”又直接用手来抢,可还是抢不过去。

“天主啊!请赐给我力量,分离!”老嬷嬷的一只手牢牢地抓在风中石身上,另一只手施放出一个魔法。

“束缚能量圈,解!”风中石在分离术的光束接近我身体的时候,恶狠狠地大叫,一阵温暖的能量冲入我的身体,身体的控制权力终于回到我的手中了,“乒乓”又是刀掉在地上的声音,我一阵哆嗦,却暂时没动,看着风中石再一次上演弹跳计。

“抓取!”老嬷嬷这次的反应非常迅速,风中石还没有离开多远就又把他给拖了回来,可是赤叶他们也反应过来,也使用了抓取术,虽然慢了半拍,但是在风中石离老嬷嬷一米远的时候,九条带子同时抓住了风中石,老嬷嬷这次不是先拔河,而是先伸手一把抓住了风中石,然后再一只手拉法杖,一只手拉风中石——对了,我想到了个问题,这些魔法都是能量变化出来的,这拉法杖会有什么作用,难道还可以把这力量溶入进去?当真只是把法杖当成可长可短的绳子了。

我趁这个时候逃?不!好戏就在眼前,而且我的身份在他们的争夺中不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吗?对了我可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啊!跑什么跑?跑出去还可能遇上那二十几个不甘心看戏的国王骑士。风中石,我的好兄弟,你慢慢玩,我在这儿陪着你——恶魔?也许还没有来吧!

“快放手!否则,可别怪我们残忍啦!”清叶恶狠狠地威胁老嬷嬷。

“放手?这把刀已经在我的手上了,你们才应该放手,你们再不放手就是抢劫啦!”老嬷嬷的话似乎并没有唤回赤叶他们的信仰。

“来人啦!给我来人啦!”清叶对着寨门大喊,“带上一把刀,快给我过来一个人!”

“神圣的法师大人,你叫我?”凯奔飞一般地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哈着腰。

“快!快把这个老妖婆的手砍了!”清叶冷血的声音下命令。

“不会吧!让我砍一个老嬷嬷的手,这也太对不起我的信仰啦!”凯奔得意地装出为难的样子。

“妈的!快过来几个帮我们搬运东西的人!帮我们消灭这些邪恶的异教徒,上帝会赐予最大的恩泽!”赤叶向寨门那边叫。

波尔金卡是力量弱的一方,虽然她手和法杖一起拉,可惜还是被拉得一步跟着一步向赤叶他们靠去,“你们谁敢冒犯一个天主教的老嬷嬷,你们这是找死!天主的惩罚是你们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我身后真的有几个人向这里跑来。

一百零七 不堪忍受

“神圣的法师大人!我们怎么帮忙啊?”几个新兵屁颠屁颠地跑到­色­彩聚会的地方,挥刀就要砍。

“砍那个老妖婆的手啊!快!”清叶激动地喊。

“你们谁敢?这是我的差事,难道你们没长眼睛吗?”凯奔那得意的脸伸到新兵们的面前,“再怎么说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大人?你不是——”新兵们试探着说,“不是——不愿意吗!”

“我说了不愿意吗?好像没有吧!”凯奔用带来的刀挨个敲新兵们提在手中的武器,“你们最好还是离这里远点,否则等会儿,我动起刀来,不小心把你们的小眼睛给弄瞎了!”

“你们别在那里吵啦!不管你们谁,赶快动手啊!”清叶有点火烧火燎。

“你们谁敢?老嬷嬷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九个,你们?我一抬手就要了你们的小命!快滚!”波尔金卡的威胁,声音大,可底气少。

老嬷嬷的情况越来越糟,虽然她一口又一口地憋气使劲儿,可她的脚还是不听话地一点一点地向九个教会法师迈去,照这个情景,用不了五分钟,赤叶他们就可以伸手抓住风中石了——老嬷嬷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个期间有什么突发情况,最有可能的不是来了帮手,而是赤叶他们的法杖没了力量。我该怎么办?看着他们把风中石抓过去?不,不用担心,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我可爱的,可敬的,伟大的风中石拥有非常强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有强大的搅局能力,我还是就在这里看戏吧。

“你们快啊!愿上帝保佑,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赤叶也焦急地呼喊着帮助,可是凯奔却拦着别人,自己在那儿不停地挠脑袋瓜,他只好向上帝祈祷。

“嘿!你们都是教会的人,我听谁的都不好啊!万一,你们教会的长老跑来找我算帐,那我可不就完了!”凯奔的脑袋在拔河双方的面前转来转去。

“笨蛋!她是珍来国的人,她是来破坏我们国家的,你还想帮她?难道你想叛国?”清叶听完凯奔的话,就是一个跳脚,破口大骂,“你这个叛国贼!”这个时候,他手中的绳子似乎松动了,老嬷嬷趁机使劲一拉,就往后退了五六步。

“嘿!神圣的长老,你这话可冤枉死我了,我又没有听谁介绍过,我怎么会知道她是敌国的?你们怎么不早说!好了,现在看我的!”凯奔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几步来到老嬷嬷跟前,扯开丁字步,双手高高举起他的刀,瞅准了老嬷嬷的手,深吸一口气,“嘿!”使劲儿声一起,他的刀就砍了下去。

“找死!”结果却相当惨痛,老嬷嬷在刀砍下来的前一刻,松开了手,放弃了魔法,大喝一声,“爆!”可怜的凯奔就像砍爆了一个巨大的鞭炮,随着“轰”地一声飞上了天空,他和刀一起摔在地上,不过身下刚好有人垫着——赤叶他们突然间发现对方送了手,他们来不及停止魔法和手中的拉扯,风中石瞬间加速飞­射­过去,幸好九个人不是站在一条直线上,当风中石­射­入他们的弧形线时,两端的法师的能量带还要继续收缩,刚好拉住了风中石——中间那一个法师一开始就没有觉得安全似的,紧张地往一边让,可手中的能量带却还在拉扯风中石,并且挨着了他旁边的一个法师身上——本来就被眼前­射­来的风中石吓得退开一步的他,还没有站稳脚,被这轻轻地一靠,就像被毒蛇咬了一般,身体一个颤抖,跟着往后一跳,摔倒在地上,他手中的能量带又狠狠地拉扯了一下——风中石一冲进弧形线,就开始沿着前进的方向拉扯这条弧线,力的突然转向让这条弧线崩溃了,法师们的脚互相撞了一两下,一个或几个趔趄就都被风中石拉倒在地上——九个教会法师的魔法由于失去了控制都消失了,本来还在阻碍风中石飞­射­的能量带的一失去能量的提供都飘散开去,风中石顺着拉扯的余威飞­射­过去,那个弧线中间的法师吓得用手中的法杖去抵挡,“咚”,他和他的法杖一起被撞翻在地,风中石被弹飞回去,打着筋斗,Сhā在了地上,这时飞起来的凯奔,刚好落到一个法师身上,他手中的刀似乎还割伤了某个法师,有两声惨叫。

围在周围的新兵们一看到风中石的飞­射­,就马上转身抱头,直到惨叫声变成呻吟的时候,这才回头来看。

“哈哈!”老嬷嬷似乎也受到了她刚才那个爆炸的魔法伤害,不过很轻,只是退了一步,衣衫有点乱,她一看清面前的局面,大松一口气地笑了起来,“天主啊,请赐给我力量,抓取!”还没站稳的她再一次向Сhā在地上的风中石­射­去一条能量带,卷住,拖回来,抓在手中,“哈哈!飞利国的教友们,实在对不起了!”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提着风中石转身就走。

“你往哪里走?快把东西放下!”我见风中石没有使用什么脱身的法子,我立马直起上身来就要喊,可被呈尚云给抢先了,他带着国王骑士以半月队形向波尔金卡老嬷嬷冲来。

“一群被天主唾弃的小子,你们最好给我让开!”老嬷嬷举起手中的法杖。我一看却高兴了起来,那个宝珠已经是淡红­色­,老嬷嬷已经没什么魔法力量,我立刻装成身体抽筋似的转了一个方向,侧躺在地上。

“逮住她!兄弟们!不管她是哪里的教会法师,我们必须把那个混蛋小子的东西抢到手!”呈尚云他们不但不停步,反而扩大半月队形,把老嬷嬷团团围困住。

大口喘气的老嬷嬷无力地放下法杖,又突然举了起来:“天主啊,请赐给我力量——”国王骑士们用盾牌垒成一条防线,直接推到老嬷嬷身前,本来就走不稳的老嬷嬷被撞得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手中的法杖骨碌碌地滚出了好远,风中石被摔在地上一个弹跳,迎着天上的太阳就Сhā在我的身边。

看着面前还在摇晃,差点没把我给吓死的风中石,我赶忙低声说:“风中石,好样的!”

“我的老哥啊!我的老爸啊!我的老老老老祖宗啊,你总算给了我点反应啦!”风中石发出一个长长的出气声,“我差点没被你给急死,却差点被你给气死!”风中石开始摇晃,“噌”地一声,刀尖从地里跳出来,刀把倒在我的身上,直接拉过我的手握住刀把,“嗯!真舒服!”

“给我!快把这把刀给我!”身后突然跳出一个声音,同时有人直接扑到我的身上,抓住风中石的刀背就使劲地踢我的手——我他妈的到底还装不装?装!装!继续装,否则,我的命很可能就丢在这些家伙的手中了!

“快放手!”又冲来一个直流汗的法师,“拿刀来!”九个教会法师一下就围到我的身边,一边蹂躏我的身子,一边夺刀。

“神圣的法师,这种体力活,还是让我们来吧!”凯奔拖着他带血的刀走到我的旁边。

“这次,你一定要砍下一只手来,否则,我看你还是主动放弃国王骑士的称号吧!”清叶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冷冷地说。

“这次再不成功,我他妈的还混个屁!”凯奔挤开身边的人,站到方便的位置,“请各位神圣的法师让一下,别让这个小子的臭血沾染了你们的圣洁!”周围的法师慢慢地退开。

惨痛却不能哀嚎,还要尽量保持身体不变化的我终于看见了太阳,可惜有一滴血挡住了半边的太阳,还张不开的嘴,只能在凯奔的注视下不停地颤抖,我握住风中石的被法师们粗暴地扔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能挡住刀锋的东西——兄弟啊,现在就只能靠你自己的反应啦。

“哈哈!”凯奔举起刀就是一阵冷笑,上帝保佑,他突然岔了气,竟然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让我的手又多长了几秒钟,“去死吧!臭小子!”凯奔的刀竟然不是砍我手,而是朝着我的脖子剁来,当我想正视这短暂的死亡过程时,眼睛上不知哪来的血,竟然弄得眼睛很痒,只能眨一下眼睛,我只能闭着眼睛死去了。

“乓!”我的脖子没有受到刀锋的摧残,我的眼睛一眨完毕,就看见只有淡红­色­的法杖贴着我的脸飘着,凯奔手中的刀不停地颤抖着,“天啦!”仰天的一声长吼,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只剩下他不停颤抖的双手——一定是被震麻了。

“谁!又是谁在捣乱!”站在三米外的清叶跳脚找人,“上帝啊!请你惩罚这些老来捣乱的人吧!”愤怒,彻底抛弃一切慈祥、仁义的彻底愤怒,“把他碎尸万段!”

“快抓住那根法杖!糟啦!它跑到下等兵那里去啦!”这个时候,人圈外才响起后知后觉的示警,跟着就有两个国王骑士冲过凯奔跑到我面前来,不顾身边的法师,就向我面前的法杖扑来。

“你们­干­什么?”清叶的大叫,紧跟着就是一记飞脚,踢在一个刚扑到我身前的国王骑士身上,他的手就失去了准头,实实在在地砸在我身上,跟他一起扑来的人倒是抓住了法杖,可是这根法杖却没有任何重量,也没有任何力量固定着它,就向抓住了空中飘荡的羽毛,然后人就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抓住了!抓住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气也出不了,疼痛又让我没了挣扎的力气,再加上,不知哪个家伙又砸到我的身上,压得我差点爆了。

“嘭嘭嘭!”脚踢人的撞击声,伴随着几个人的叫骂声:“快起来!你们这些蠢货快起来!”,身上压死人的人­肉­被子总算一床一床地被揭开了,只剩下毫无力气的我在喷­射­的汗水中大口大口喘气,右手中的风中石却还是一动不动——我的上帝啊,你怎么这样对待我?不,不,肯定是我的风中石兄弟在报复我,让我吃尽苦头,好消消他心中的怒气。那就再来几次吧,快,再来几次吧,我的风中石消气可是件大事。

“这根法杖是谁的?”赤叶似乎压制住了周围的法师的脚,冷冷地看着我身边的包括凯奔在内的三个国王骑士。

“神圣的法师大人,这是那个珍来国的老嬷嬷的法杖!我们刚要捡起来,不想它却跳到这里来了!我们怕是那个老嬷嬷又使什么魔法,所以拼命地跑来抓!”

“妈的!妈的!妈的!”赤叶扭身朝着外边就是一阵大叫,然后扭回头,迎着其他几个法师的奇异,平和地说:“好!把法杖给我!你们都给我让开!”然后对身边的清叶说,“你去看着那个老妖婆,免得她再来使这种怪异的魔法!”

“你们赶快把这只手给我宰掉!”清叶又是一脚踢在还没有完全爬起来的凯奔身上,扭身走开。

“你们三个,谁来砍?”赤叶深吸一口气又问还在狂喘的三个国王骑士。

“我是不行啦!我的手都被那个该死的法杖给震麻了,根本没有力气再砍人!”凯奔首先就退开,不过又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扭头去捡掉在地上的刀。

“我来!”一个国王骑士看看自己的佩剑,“嘿!凯奔,把你的刀给我,用刀好砍些!我的佩剑给你!”换过兵器,站好位置,满眼金星的我又一次看见被血挡住一点的太阳——我可不能完全依靠风中石的保护,我挣扎,我挣扎!该死的还是不能动,一动我的肺就痛得利害,肺一痛就没了力气!该死!

“嘿!”带着太阳的光辉,国王骑士手中的刀,朝着我放在身边的右手砍下来,我的身体一抽搐,“乓!”刀砍空了,我的手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刻被一阵抽搐给扔到了大腿边,我浑身的神经还跟着一阵难受,可是国王骑士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旁边的凯奔跳了过来,用脚把我的手踢到一边,他的人稳稳地站在风中石身上,冷笑着看着我,“小子!你这只手是保不住的!再来!”带着太阳光辉的刀再一次砍下来,“乒!”刀再一次砍在一根法杖上,一根在我手腕上滚动的法杖上,那刀就逆着太阳的光辉立到空中。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赤叶的尖叫声再一次响起来,“这次又是谁的法杖?该死的,这次又是谁的法杖?”

“对不起,是我的!”站在凯奔背后的法师紧张地说,“我刚才失了手,法杖掉了!”

“妈的!那你还不快捡起来!”赤叶双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那个法师赶忙把法杖捡走,慌慌张张地退后好几步,离得更远,赤叶看着刑场再一次准备好,瞪着国王骑士说:“再来!”

“呸!”这个国王骑士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好好地搓了搓,握紧刀,举起来,“嘿!”再一次砍下来,“嘭!”不得了,这次的结果让我都吃了一惊,凯奔竟然趴到我的手上,他背上的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军官盔甲被砍得火星乱溅。

“啊——妈啊——妈呀——”赤叶脸红脖子粗地痛叫起来,然后就是手打,法杖砸,脚踢,一阵暴风雨把身边的人赶到十米之外,更是把凯奔给赶出了寨门——这个家伙竟然没有受伤,他的盔甲挺硬。

身边的两个国王骑士,掌刀的交出了刀,跑到一边去,抱来一块墙泥,至少有二十斤,压在了风中石身上,然后灰溜溜地跑到十米之外。

“再来!再来!我就不行这只手砍不下来!”赤叶吃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深呼吸,举刀——“嘭!”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打断了行刑,只见法师们身后的那房间的大门竟然爆炸成一堆碎片,所有的法师立马发狂地冲了进去,除了那个赤叶在原地大叫:“又怎么啦?这又怎么啦?上帝啊!这里到底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让我知道了,我一定把它绑在火刑柱上烧它个上万年——”吼得吐血了?我看不清。

身边的国王骑士手中的刀放了下来,看着我的手一会儿,又看着我,“怎么可能?难道上帝在保护你!”低低地嘲笑,“我就等他们把事情处理好了,看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的身子已经从肺痛中缓了过来,随时都可以滚动,可以说话,那我们再好好玩一次吧!

一百零八 风火走路

“里面没事!”刚冲进去的教会法师马上跑出来一个,一边擦汗一边涨大嘴喘气。

“没事?”赤叶没有一点放心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一点担忧,反而更加火大:“妈的!没事是吧?直接把他给宰了,我就不信这天开不了刀!”

“宰了?”喘气的教会法师听到了一个定身咒,张大嘴,停止呼吸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刚要吐出嘴巴的话被堵在牙齿后。

“你他妈的,又怎么啦?上帝啊!上帝啊!”赤叶跟着就是一阵跳脚,见对方只动了一下嘴角,马上就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恶狠狠地对着对方的脸喷口水:“你他妈的又中了什么魔法?”

“没没!”终于被口水喷醒的那个法师,大惊失­色­地挣扎,“我们不能杀他啊!”

“我说杀,你就杀,我才是这里的负责人!”赤叶把人往屋子里扔去。

“不能杀!”清叶这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赤叶,你已经被魔鬼蒙蔽了心­性­,你还是赶快从向上帝忏悔吧!”

“魔鬼,这些魔鬼在一天,我就难受一天,杀,杀,杀,把他们全部都杀了,这个世界才会­干­净!”赤叶跳起来就是一脚,踢得清叶摔进屋子。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清心!”屋子里高唱咒语,跟着就是几束白光­射­到赤叶的身上,化为一个光罩把他完全罩在里面。

“什么?”当光罩消失的时候,呆愣的赤叶突然扭身看向我来,皱着眉迷惑地问,接着就是脾气大发:“妈的!那个小子赶快把那个混蛋的手砍下来啊!你他妈的还在­干­什么!”向我这边走了几步,然后跳身看向屋子,“你们快把那个妖怪绑好,我暂时不杀他,到了京城,我会亲自到火刑柱那里点火的!”没有慌张,只是把愤怒完全化为行动,保持着身心的疾驰,要把身边的事情理得顺心。

“是!神圣的法师大人!”我面前的刽子手向赤叶十分虔诚地行礼,然后冲着就是一个得意的笑容,“小子,你的时候到了!”举起刀就向我的手砍来。

我急忙松开风中往旁边滚,可是——该死的,我竟然松不掉手,一点都滚不动!完了!完了!这个出乎意料的现象吓得我浑身一抖,然后使劲拖风中石,可我知道已经为时已晚——抓着风中石的手竟然瞬间变得酸软,使不出一丝劲来。

“嘿嘿!我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的!”我挣扎了一秒钟,发现那刀都还没有砍下来,又听见了说话声,急忙去看,只见那把明晃晃的刀在离我手腕五六十厘米的地方上下跳动着,再看国王骑士,他拿着刀在试方位,试刀的切口,一秒半钟后,他突然把刀举得高高的,狠狠地就砍下来。

“妈的!”在心里闪电地骂出这么一句,意识找到那只刚才忘掉的手,充入手臂,挤出多余的汗水,绞动所有的神经,使劲地拖——拖——拖——可惜我还半躺在地上,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来,也许是半秒钟,我手似乎已经感到了刀口的撕咬,就是一个哆嗦,可是后面没有疼痛和流血的感觉传来,我睁开不知什么闭上的眼睛,只见那把刀悬在我手腕的上方十来厘米的地方。

“妈的!难怪不好砍!要是有一张桌子可能就会好多了!这样砍下去只能用刀尖,可刀尖是向上翘的,根本就砍不到!”我深深地喘息两下,吹着在鼻子上滚动的汗水,看着这个国王骑士,他把刀又收了回去,看着刀刃:“弯下腰不好使力啊!力道不够,说不定一刀都宰不断,那不是显得太没用了!”四处找着什么东西,“要是有什么东西能把这手垫到一米高,那样一刀砍下去就爽快多了!”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赤叶的身影不耐烦地在远处走来走去,手中的法杖指着我身边的国王骑士训斥,“快砍啊!快砍啊!是不是要我来亲自开刀!”

“回禀神圣的法师大人,这样不太好砍啊,我从来没有这么砍过东西,很是不顺手,说不定几刀都砍不断啊!”身边的国王骑士有些无奈。

“让你砍,你就快给我砍!听到没有!管他妈的什么砍几刀?以为自己在雕圣象啊!”赤叶挥舞着几乎已经透明的法杖走了过来。

“不是啊!我——”这个国王骑士还想分辨,可一见到气势汹汹的吓得退后了一步,话也说不下去了。

“砍啊!”赤叶站到我身边下死命令。

“哈哈哈!”老嬷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竟然传了过来,“飞利国人就是没用,连砍一只都砍不来!”

“老妖婆,还那么嚣张?呈尚云给我好好抽她几十巴掌!”赤叶转换了对象,对着不远处的国王骑士堆吼叫。

“法师大人,这样不太好吧?”呈尚云和他身边的人手中的兵器都放在老嬷嬷波尔金卡的脖子周围,严阵以待,我身边的国王骑士发现了这个空当,急忙跑过来,一脚踩在我的肩膀上,侧对着压住风中石的泥块,刀尖刚好斜斜地挨着我的手腕,他举起刀就要砍下来。

“妈的!”我心里狠狠一骂,在这个国王骑士还没有开始往下劈的时候,空着的左手给他的小腿上就是狠狠一拳,打得他尖叫一声,蹦出老远,急忙扭头检查自己的小腿还在不在。

“妈的!我叫你砍他的手,你他妈的跑到哪里去­干­嘛?”赤叶气冲冲地跑上去,一把抢过国王骑士的刀,把自己的法杖别在自己的腰上,一边走,一边双手调整着握刀的姿势,“小子,这次我亲自­操­刀,看你还有什么侥幸!”看样子他还没有发现我能活动了。

妈的,我能怎么办?现在说话又不太好,不说话又怕风中石误会我能自保了——我的手就会少了一只啊!冷汗夹着热汗,再加上一堆令人眩目的阳光,我的脑子根本就转不过来。

“去死吧!”赤叶站的位置,只要刀不脱手,就对我没有危险,可他却这样大喊,手中的刀就砍了下来,“啪!”砍在了风中石身上的泥块,那些泥土飞溅的泥土还帮我打了那个站在一边的国王骑士的一顿,他自己因为使劲过大,还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弹飞的刀也差点砍着他自己。

“妈的!”赤叶再向前走了一步,我估计不错的话,现在可以砍中我了,“再来!”向我身上吐出两口口水,挥刀,就向我的手砍来,我马上低声对风中石喊:“兄弟,救命!”马上就听到:“乓!”一根法杖悬浮在我的肩膀上方,赤叶手中的刀飞了,方向,不远处的国王骑士堆,“乒!”一个国王骑士挥动一下手中的兵器就击落了飞去的刀,赤叶看着掉在地上的刀,呼吸越来越疯狂,扭过头来,再看看我肩膀上的法杖,“啊——”仰天就是一阵喷血般地呐喊。

“清心!”清叶他们在远处大抱着手中的法杖大叫,可是他们的法杖却没有­射­出一点微光,看来法杖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

“啊!”大喊一声后的赤叶似乎平静了许多,在低低地使劲一哼,似乎所有的怒气暂时消失了,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他看着我慢慢地走过来:“小子,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一刀砍掉你的手,看来,上帝不愿意这么惩罚你啊!那你可就得多吃点苦头了!”来到我跟前,让人感到心惊的笑容一闪而逝,跟着就是一脚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臂上:“我就把你的手给踩断!”连续就是五六脚。

“痛啊!”我憋不住就要喊出声,只能死死地憋住气,身子非常自然地弓起来,浑身的肌­肉­似乎都要绷断似的增加力道——他来这么一手,我没想到啊,可怜的马蹄铁啊!

“可怜的马蹄铁啊!你痛吗?”沉寂好久的风中石非常悲悯地说,“瞧你一脸的汗水,要是这里没有外人的话,我可以帮你降降温,可惜现在到处都是人,而且还有这么法师,我可不想为了你这么一点痛,让其他人发现我!特别是那几个在望这里赶的家伙!”妈的,不会吧,还有人往这里赶,风中石那么在于那几个人,那不是说来的也是法师?完了!

对了!我他妈的都痛昏了头,我还有一只空手啊!“嘿!”狠狠地一拳砸在赤叶的小腿上,“喔——”他惨叫着,双手捧着痛脚,独脚跳着就向旁边的泥块撞去——谢谢上帝啊!赤叶的独脚撞在上面就是一个跟斗,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好漂亮的一个狗啃屎!

赤叶的撞击力还不小,竟然把那泥块撞得放出了一点风中石的虚拟身体,他身体压在泥块上面,就彻底放出了风中石,他的脚刚好又在我的手臂上蹬了一角,再加上还惨痛的我借着痛的翻滚反应,我连续三四滚,带着在头顶上的风中石滚出了好远。

“马蹄铁!不要哭啊!不要哭!我我——”似乎有些慌张的风中石在我停止滚动时就来劝我,“我最怕听见和看见人哭了!我会受不了的,我会被感染得释放出好多能量的,那样他们会发现我的!不要哭!不要哭!”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他在心痛的颤音。

去你他爸爸的,风中石,你还没被人发现?我的老兄啊,难道他们不是为了抢你才这样对待我吗?难道这些法师就是想要我的手?我的天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啊?我的兄弟啊,我不就是刚才没法跟你交流嘛,用不着这样吧?

“不许动!”当我慢慢地从痛得流泪的折磨中挣脱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三个国王骑士,他们手中的兵器已经放在我的脖子上。

“哈哈哈!”老嬷嬷的笑声再一次灌入我的耳朵,“飞利国的邪教,的确够邪的!连这么一个小家伙都对付不了!”

“闭嘴!”清叶他们似乎都跑到了赤叶身边,清叶就是从那个地方冲向老嬷嬷的,“啪!”一耳光,“你这个老妖婆!你到底在那把刀上用了什么鬼魔法?快说!快说!”又是两耳光。

“呸!”老嬷嬷只是笑着向清叶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找死!”清叶一把抹掉脸上的口水,举起手中的法杖,朝着老嬷嬷的脑袋就是十多二十下地狠敲——要不是法杖的结构比较坚硬,肯定会碎掉的,至少也要散架,或者是他看着狠,其实下手挺轻。

“法师大人!你这样打人好像是在演戏啊?”挫山的声音跳了出来,显得还有些骄傲似的,“打人不能这样,你这样只是在浪费力气,要想我一样!”从清叶手中抢过法杖,举手就是一敲,“啪!”那把法杖竟然真的被敲得粉碎了,只剩下一截把手还在他手里——挫山一下就僵住了,两眼一翻白,跟着就晕倒在地上。

“啊——”清叶看着老嬷嬷摇晃了几下脑袋,随着脑袋上的血就一起往脖子边的兵器上抹去,再被倒下来的挫山一撞,那兵器在脖子抹过过后,就留下了一条还在滚动的血,然后顺着倾斜到地上的刀,歪倒在地上。死了?

驾着刀的国王骑士们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好几步,看着老嬷嬷头上和脖子上淌下来的血渐渐染红了地面。

“死得好!死得好!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邪恶的老妖婆!”清叶从身边取出另一根法杖,双手紧抱,闭上眼睛开始祈祷:“上帝啊!请你宽恕我使用暴力,请你宽恕这个邪恶的灵魂……”

“砍掉他的手,砍掉他的脑袋!”赤叶似乎已经爬起来了,平静却冷血地呵斥,“挖出他的心,破开他的肚子!让我看看这个邪魔是不是真的死不了!”

不会是说我吧?都已经见血了,用不着这么狠吧!我的眼睛在身边的国王骑士脸上走了一圈,他们都还盯着那个已经倒在地上老嬷嬷身上,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对面的国王骑士们却在我和老嬷嬷之间扫视着。

“快动手啊!”赤叶似乎差点又摔一跤。

“法师大人,你是让我们对付哪一个啊?”

“哪一个?你心里的信仰死到哪里去了,我们用了这么多的心力,用了这么多的时间,你们竟然连哪个是恶魔都分不清楚?上帝啊!请你宽恕我布道的失败吧!这些迷途的羔羊似乎听不懂你的声音啊?”赤叶竟然用怨恨的声音开始祈祷,刚说了几句发现身边的人都没任何行动,都还在怀疑对象,他再也忍不住了:“是他!是他!”被身边的人挡住了视线,我看不见他在指谁?

“这个小子还不能死啊!我们国王骑士府还需要审问他啊!再说了,他手中可有一把非常怪异的刀,只要他一遇到生命危险,这把刀就会自己跑出来救他!连你们都没有办法,我们更对付不了这种东西!”呈尚云的理智和眼光都从这里说出来了。万幸,万幸,这里还有这么个机灵人,我暂时不用把搅得如此混乱的局势澄清了。

“你都知道他的刀非常邪恶,那你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要等到他用这把刀来杀你的时候,你才会动手?”赤叶在几个人的扶持下慢慢地靠近那个血滩。

“我想,在没有搞清这把刀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我们这些军人应该不会有人想杀他的!如果,我们的兵器都有了这样的功能,上战场,我们会少死多少人?”呈尚云的话语还保持在理智范围内。

赤叶却开始大叫:“异教徒!异教徒!你们这些异教徒都该上火刑柱!烧死!烧死!”

“赤叶法师!你虽然贵为法师,可你不能随便向我们这些扣帽子!这是会出大乱子的!”呈尚云有点压不住火了。

“大乱子!这还不够乱吗!”赤叶狠狠地踢了一脚倒在血泊中的老嬷嬷,“这还不够乱吗?”

“那是你们教会的事,我们虽然是信徒,可我们是国王骑士,是为了国王战斗的,并不是完全属于你们教会的!”呈尚云开始吼叫。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沧桑,浑然天成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问,该死是那个老东西,该死的智风长老。

“赤叶!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陌生的,沉重的声音,紧随其后。

“行风长老!智风长老!”连那个还在祈祷的清叶都连忙放弃祈祷,跟随赤叶他们一起行礼。

这两个老混蛋?妈呀!怎么办?风中石可是连疯子圣风长老一个人都对付不了的,现在来了两个同级别的老家伙,他是无能为力了!我的生命到底会走向何方?该死的魔法波动啊,是你让我走进了一个危险的地方的,你能穿过去,我可不行啊!

一百零九 你争我夺

“你们找到的人呢?”智风长老沉重的脚步声在人群中穿梭,“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行风长老语气很是凝重。

“什么?”一听完赤叶带着愤怒的,简单的,几句话的答案,智风长老直接跳了起来,“你们这些蠢货,怎么可以杀珍来国的老嬷嬷!完啦!完啦!这次真是完啦!上帝啊!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机会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医生!医生!你们这里的医生呢?这个老嬷嬷还有气息,快来人个人止血啊!”行风长老焦急地喊叫起来。

“长老?你们怎么关心这个异教徒?这个老妖婆应该受到的上帝的惩罚!”赤叶已经把愤怒丢弃,而是一种对尊敬的人开始憎恨的表现。

“异教徒?异教——徒?你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的代价才让珍来国的人暂时不进攻,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一系列的停战谈判中花了多少的心血,上帝啊!就是这个波尔金卡老嬷嬷,你知道,我们跟她谈了多少次?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飞利国啊?这下可要到大霉了,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上帝教肯定完了!”智风长老站在某个地方哀叹长篇。

“医生!快找医生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行风长老还在焦急地呼唤着。

“长老!这里没有医生,难道你不能用你的魔法?以你的修为——”清叶有点胆战心惊地说。

“没医生?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医生?”行风长老似乎咬牙挺住了心里的冲动,“要是能用魔法,我还用得找医生!你们在教会修行多久了?这些常识都忘了吗?”

“上帝的力量是万能的,为什么就不可以医病?”赤叶带着憎恨地反驳。

“你行,你就来?只要你能保住老嬷嬷的命,我把这根长老级的法杖给你!”行风长老嘲笑地说。

“现在,我不行,总有一天,我肯定行!上帝是万能的!”赤叶骄傲地呼唤着上帝。

“嘿!行风,你说可不可以用冰把她的伤口先冻住?”智风长老似乎带着怀疑和期待。

“愿上帝保佑,这个法子能行!”行风长老平静了下来,开始低声吟唱着什么东西。

“对了!带我去找到那个圣风长老!”智风长老也没有了哀叹,雷厉风行地展开行动,“这些国王骑士,你们叫得动,赶快让他们带着人和东西离开这儿,那些土匪已经完全占领了那个县城,派出四周追杀的人马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这里,马上天就黑了,大家趁这个时候赶快走吧!”

“听见没有?长老叫我们赶快带着人离开!带上挫山和那个混蛋,我们赶快走!”呈尚云在太阳的余辉中发出这坚定的命令,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氛开始在我身边漫延。

“小子!上路了!”没有砍杀我的国王骑士也不抢我手中的风中石,不知道那个家伙直接拿出一根绳子,连人带刀捆在一起——他们担心我手中的刀割断了绳子,还用五六件破衣服在风中石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然后一个家伙扛起我就跑。

“嘿!神圣的法师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跟着你们的啊!”新兵的声音。

“你们?”赤叶似乎还受不了眼前的情况,开口就抛包袱:“行风长老,这个事就由你们来处理吧!”

“你们?上帝保佑,我们根本就照顾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我看你们还是走吧!”行风长老带着一丝苦楚。

“神圣的长老,我们不是需要你们照顾的——”新兵的狡辩刚开始一个人就拉住了他,“走!我们快走!我们去找特等兵!”……“特等兵!”一堆人就迅速地跟着开始扛着我奔跑的国王骑士追来。

“站住!站住!”清叶大喊着追出来,“长老,那个小子手中的刀,里面藏着非常厉害的恶魔,不能让他们把那个小子带走啊!”

“什么?就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子?”智风长老惊觉地问。

“我们快追啊!那把刀,我们九个人一起动手都对付不了啊!这个老嬷嬷也没有办法!我们找了好多人来砍那个小子的手,都砍不倒!那把刀非常邪恶!”

“你们怎么不早说?”行风长老开始向我这里追来,“老嬷嬷的伤口已经被冰止住了血,你们去一个人照看着,一旦再流血,用冰冻!”一边追过来,一边吩咐。

“站住!国王骑士们!都给我们站住!”我们听着两个长老的声音慢慢地接近,不是身后,而是从头顶。

“长老大人!你老可是开了金口的,这个小子是我们国王骑士府非常重要的犯人,现在你们要人的话,请到国王骑士要!”呈尚云得理不饶人。

“该死的,难道你们就是那个国王骑士2525小队?”智风长老飘在一直摇摆的我的上方,“这个小子难道就是那个,你们那个奇怪的队长‘铁三’?”

“长老,这些我们无可奉告!你请回!我们可得走了!”呈尚云和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凯奔、冷龙海死死地围在我周围。

“长老,神圣的长老!求你们帮我们救救特等兵吧!没有他跟我们在一起,我们没法逃脱土匪们的袭击的!”新兵们发现了这个混乱的局势,也有人跑来掺和,“骑士大人认为他有什么不良企图,那些法师大人们说他的刀有问题,这些怎么可能,他在我们身边从来都是用嘴说这说那,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做过什么事!他们这些都是诬蔑啊!他们这是在断我们的活路啊!他的鬼点子可是我们活命的唯一个机会啊!”新兵们的辩驳声一个接一个,让不知道开始往哪里逃跑的队伍显得更加杂乱。

“国王骑士,请你们等一会儿,我们只需要一分钟,好好地检查一下他手中的刀就行了!如果,那把刀有问题,我们只处理那把刀!”行风长老亲切而且慈祥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却听出了狡猾。

“对,让他们放下特等兵,他这个兵油子可以帮我们很多忙啊!那把刀有有问题,那也是刀的问题,不管我们特等兵的事!”新兵们似乎直接去路给挡死了,“国王骑士大人们,你们就行行好吧!”

“你们谁敢挡我们的路,我们手中的兵器可不认人!”凯奔挥舞着手中的剑,轰赶着新兵们。

“对啊!国王骑士们,难道你们扛着这个人不累啊?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把事情弄个清楚,他犯了国法,还是违法了教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样!”智风长老他们二人却在这里磨嘴皮子。

“对不起,我们这些人没有审问的权力!”呈尚云冷冷地说,“我们更没有处理人犯的权力!”

“难道我们两个教会长老,在你们的眼里就没有那么一点值得信任吗?”智风长老有点火了,“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带着帝国的军队打过好几仗的!难道,你一个小小的国王骑士就如此目中无人!”

“对不起,这是军规,不是地位的关系,更不是教规的事!”呈尚云继续冷笑。

“抓取!”已经开始昏暗下来的树林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我的眼睛一闭,就感到被肩膀顶得极不舒服的身体被一层东西裹住了,飞离了那个折磨人的肩膀,飘向高空。

“长老大人,你这可是在跟军队公开挑衅,如果你不赶快把人还给我们,你们那九个已经没有魔法力的教会法师可就死定啦!”呈尚云暴怒了起来。

“快放人!我把剑扔过去,就能把你给­射­下来!”凯奔跳脚地挥舞手中的剑。

“长老,快把特等兵给我们吧!”新兵们开始跳起来抓我。

“你们快走!等会儿,我们就会飞离这个地方,土匪们来了,没有我们帮忙,你们就死定了!”智风长老相当蛮横地说。

可惜,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声音,对于飞利国非常不好的声音:“嬷嬷!波尔金卡嬷嬷,你在哪儿?”呼唤声,带着一阵飞了过来,速度相当的快,“教友!请问,我们的波尔金卡老嬷嬷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她教导的修女法师!”清脆的女子嗓音,从飞来的五个人中响起。

“哦!你们是波尔金卡嬷嬷的学生啊!你们赶快去看看吧!她被恶魔重伤了,我们只是用冰魔法暂时给她止住了血,你们赶快去保护她,说不定恶魔还会出来!”

“嬷嬷的魔法波动,在那边!”五个修女尖叫着飞了过去。

“长老!还是赶快把人给我们吧!要不,等会儿他们看出了真实的情况,肯定会找你们麻烦的!要是把你们关在屋子里的那个恶魔给放了出来,嘿嘿!你们的生死就在眨眼之间!”呈尚云仰望着空中的两个长老。

“你们这些混蛋,总是在关键时刻扯我们的后腿,那个老嬷嬷明明是你们的人重伤的!管我们屁事!”智风长老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训斥。

“是我们的人?可能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国王骑士,怎么可能能伤害一个会魔法的老嬷嬷?明明是你们用魔法控制住了老嬷嬷,然后又威胁我们,命令我们下狠手的!”呈尚云故意把声音拉得很大,“我们为了活命没办法啊!罪魁祸首可是你们!”

“小子!你找死,可就别怪我们不跟你们讲仁慈了!”智风长老似乎就要用魔法灭口了——他们上当啦!笨蛋!真是笨蛋!你们一动手就完啦!

“两位长老!两位飞利国的教会长老,难道你们真的当我们是聋子?当我们是瞎子?”不知道在哪儿的修女用魔法扩大的声音向这边轰炸,“你们!你们还真是我们的教友啊!”上当后的那种苦笑,“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你们竟然敢向我们的老嬷嬷下黑手!从今天起,我们珍来国教会跟你们没完,我们会发动这场圣战的!”另外一个修女的声音开始响起:“用不了多久,我们已经踏上飞利国的信徒们,将用你们的鲜血来洗刷你们对天主的亵渎!”

抓住我的两个长老一听到这些话,心神肯定大乱,或许还有风中石的帮助,悬在空中的我突然间就成了一只自由的小鸟,刚好俯冲到新兵们的人堆里——旁边的国王骑士们听到这个话也有些惊慌,刚好让新兵们有时间把我给解开,发现我能动,就把我推进一堆又一堆的人海里。

“误会,误会!教会,你们真的误会了!”智风长老和行风长老掉头就往远处飞驰而去。

“该死的!那个小子呢?”呈尚云的声音响起,“快追!别让他跑啦!”

“小子给我滚出来!你们这群混蛋快把那个小子交出来!”凯奔在人群里穿梭几下,没找到我就开始他的威胁:“不然,我就要杀人啦!”

“快跑啊!这些国王骑士发狂啦!特等兵你快跑啊!”新兵们反而卷着我开始向——向那个下午挖的坟场跑去。

“我是下等兵,如果有人还想呆在自私军,马上跟我来!”我挥舞着手中的风中石,甩掉身上的疼痛,忘记­肉­体的脆弱,拼命地往前跑——把危险跑掉,把希望追回来。

黄昏在我的脚步显得是那么红,我跑一步,眼前似乎就看见了一滩血,喘一口气似乎吞下了几只恶心的尸虫,摆动一下臂膀似乎感到无数的刀锋剑刃生生地割着我的­肉­,削着我的骨……一切都变成了血腥的战场,身后的追兵挥舞的兵器,时时刻刻都在拍打我的求生的神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多分钟后,我就变成了一只垂死的土狗,一下扑到路边的石头上,让自己的口水挂成瀑布,眼睛却在寻找敌人和新兵。

“前面有人,后面有人,我们现在还没有碰到什么危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一个新兵向我递出水袋,我立马狠狠地灌下一口,却喘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非常感激地看着他,他四下看着,吐着幸运的语气:“特等兵!你今天还真够危险的!还算好,你有特殊的本事,竟然那么厉害的法师都拿你没办法!”说得我心里痒痒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希望我们是叛徒?”奇怪地看着我,“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是用你的命去换希望!”

“不!”我再喝下一口水,努力压制比身边的人喘得急得多的呼吸,“自己的希望是用别人的生命换不来的,只能用自己的财富去换取,在危难时刻你不明白这个的话,那你以后就很难再有多好的希望啦!”

“我不懂!坐下说吧!”身边的人多了几个在休息。

“你出卖一个原来的朋友,那么一旦有人了解到这些,你很可能再也得不到真正的朋友,只能找到一堆虚伪的跟班,在你再次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可能会再次用别人去换取希望,别人也可能用你的生命去换取希望!这根本在用自己的财富——友谊去换取希望,但是你认为这是别人的生命的话,那就完全错了!就像将军用士兵的生命去换取战争的胜利,用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士兵’,而不是别人的生命!”

“这有什么区别吗?”身边的人站起来看后面,“趁那些追你的国王骑士没来,你快说说!”

“区别?大家还没有明白啊?”我再灌下一口水,清理一下思维,“区别在于,无能在什么事情的时候,每个人用的都是自己的财富,绝对不可能是别人的财富!就算你是抢到的,偷到的,捡到的,都是一样!”

“不会吧!怎么可能?就像我赶路的时候,坐到了一个顺路的陌生人的牛车上,没有给一分钱,怎么会用的是自己的财富?”一个新兵很好奇地问。

“你觉得这里面没有你的财富?错!错!完全是错误的!你仔细想想,当你极度自私的时候,你赶着一辆牛车,会不会顺路的人上车?”

“我——肯定不会啦!”

“那可不一定!如果喜欢热闹,你就会让他上车,这样你就有伴了!如果你喜欢清静,你就不会让人上车!也就是说,如果别人让你免费上了他的车,就算你坐在车子上一声不吭,可你还是付出了你的财富,因为赶牛车的感到了热闹!或者因为你不说话他生气了!这些‘热闹’和‘生气’都是你支付你看不见的财富后产生的结果!”

“这些看不见的财富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如果你说话时冒犯了身边的一个亲人,看上去你没有支付什么东西,可是这个亲人至少在一两天,甚至终身都对你不好了,像看着你时就给你一张臭脸,或者视而不见,你的心里就会少了点什么,这就是你支付的财富没有得到收益反而造成损失的坏结果!相反,你支付给一个陌生人,后来变成了熟人朋友什么的,一见面打个招呼什么的,你就会高兴起来一点吧,至少暂时会高兴一点吧!这就是你支付的看不见的财富得到了收益,形成了好的结果!”我自己站起来看看有没有国王骑士,“说大了,你可能因为支付这些看不见的财富,可能被人杀了,也可能飞黄腾达!”我看见越来越暗的人群,心里越来越害怕,“各位大哥!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些东西以后再说不迟!”

“对!快走!你的确得快走,他们都在抢你!”新兵们拥着我进入前进的队伍,你争我夺地冲。

一百一十 没有路我们就修路

我冲,我冲,我使劲往前冲……前面已经黑乎乎的,我这是在往哪里冲啊?危险,我这是在逃避危险,但是前面不一定比我逃离的地方安全啊——该死,我真是没用的家伙,那里的粮食就那么扔了?不,不能这样!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各方的势力都在离开那个寨子,抢夺寨子的人却还没有到!还有,一飞龙的老窝虽然极有可能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这么多人就算爬上去也没有用啊,说不定几天就把粮食给吃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是没有出路!我们现在的盲动是在送死啊!

我慢慢地停下脚步,看着路上的急匆匆的人,我的心一阵磨刀霍霍,“大哥,你身上的­干­粮够吃几天?”

“你谁啊?在这里讨饭?快走开!”被我挡住的人伸手就把我往旁边推。

“大哥!我们这么就跑得放弃多少粮食啊?”我一边顺着他的手让开,一边对着他的背影发表我的疑问。

“小子,你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刚跑到身边的一个新兵似乎对我说的话有兴趣,“那你有什么办法啊?”

“办法?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无论我们现在怎么跑,都得有粮食,没粮食就是死!身上的这点——糟啦,我的粮食和水袋都掉啦!妈呀,上帝都不让我多活几天啊!”我一拍粮袋所在的地方,哭出早已经发现的事情,“我要回那个寨子,就是成沙大王和逍遥大公来了,我也可以把粮食献给他们,多活几天!”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要回去?那里可有教会的法师,还有国王骑士!”感兴趣的人似乎又多了点,“不对!那些家伙说不定都走了!那里一定是个空寨子啦!我们还跑什么跑啊!兄弟们,走,回寨子!”一个突然抢了领头羊的位置的新兵,十分激动地号召。

“慢!”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无数的喘息声在我们的身边环绕,“你们回寨子,万一那些人还在,甚至多了更多的人,那可怎么办?人家可是要赶我们走的!”

“对啊!”我见大家陷入了思考,马上跑出来扔一个捷径,“反正我们往其他地方跑,也没有多少好处!还有,我记得今天下午,大家的决定是迅速离开那个寨子,又没有说要离开多远,我们为什么要还要跑?我何不先就在这个附近找个地方躲着,找几个人回寨子去探探道,如果他们还在我们就先不回去,如果他们不在,又没有其他的人在,我们就冲进去把所有的粮食运出来!”

“小子!你的脑袋挺机灵的,就不知道那个特等兵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有人还在犹豫,“谁知道那个特等兵在哪里?”

“哎呀,我们管那个胆小鬼­干­什么?我敢肯定那个小子已经被那些人给吓破了胆,跑得跟兔子似的!”我还没有出来说话,就有人向我的自尊泼冷水——真是凉快。

“对了,快给前面和后面的人传话,我们先在这座山上集中,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你一言我一句,慌乱的新兵们总算下了决定,开始往旁边的一个山上集中。

这些家伙为什么不直接回他们的老头领那里?怪事!难道像这样地生活,更有吸引力?慢慢的就会知道的!我以一个小土匪的身份混在大家的空隙中,他们对我的认同让我感到十分安全——上帝啊!我的风中石兄弟现在在­干­嘛?他不会在向那些家伙发什么消息说:“我在这里,你们快来抓我啊!”那我可得不到什么安全了,无论往哪里跑。任­性­,任­性­的风中石还在生我的冤枉气,我能怎么办?刚舒坦的我垂头丧气地往上坡上一躺,苦闷着。

“那个特等兵在哪里?”有人开始四下找我,我却只是在地上苦闷,顺便绊倒几个人,根本不理他们。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爬上上坡,只有星星照亮的上坡上人们都嗡嗡地叫着。

“算了,那个特等兵肯定已经跑啦!我们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各位,大家看看自己身边还有没有外人?我们要谈点事情!”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打破了喧闹,迫使差点坐在我身上,挤得我直流汗的五六个人停下了他们对下午的事的评论。

回答的声音就是一圈一圈的波浪向山坡下传去,然后又被反­射­回来:“没有外人!人都到了!”鬼才知道他们说的是验证的话,还是骗人的话。

“好了!既然没有外人,我,大家应该知道吧?”

“谁不知道你啊,逍遥大公的红人,吹连山嘛!”有人开始讥讽。

“既然大家听到我的声音就知道我是谁,那这个会议就由我来主持!”吹连山的话没有得到什么奖赏,反而是一堆的不在乎的“去”。

“现在,大家还想不想回到逍遥大公的手下?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吹连山对大家的反应毫不在乎,按部就班地说。

“回去?你他妈的,是你想回去吧!”就在吹连山的身边冒出了这么一个气愤的人,“真不知道你这个狗蛋儿,为什么会脱离你那爱你,怜你的主子,跑到我们这里来!说,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抓我们回去领赏啊?说,我们这里到底有多少是你的人?”——“妈的,快说!你家大爷,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就气得要命!”一窝蜂的声讨,这个吹连山真够苦的。

“各位!大哥们!小弟有话要说!”吹连山丧气地喊着,声讨终于降下去了,“我这个人大家是知道的,在逍遥大公身边当了几天的守门狗,依靠着他的权势在各位大哥身上占了些甜头,可是大家应该不知道,其实我过得苦得要命啊!逍遥军里的大头头们,只要看到我得到了点东西,就会一个接一个地派人来索要好处,我又没有一帮人,只好给啦!可是这一给,弄到我到了什么田地?如果我得到了一个铜币,就得交给各位头头十个铜币?我肯定是交不出的啊,那些家伙就派人来逼我到处弄好处,这下可好,几乎把所有的人给得罪完了,看上去我身边有好多人,可是那些都是来向我要钱的啊!后来,逍遥大公这个混蛋知道了我的事,不但不帮我,相反还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然后把我扔去守尸体!各位大哥,我过得可是苦得要命!”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说得比唱得好听!”厌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行啦!行啦!大家对他不满意,我们换一个人就是啦!”

“别!别!我恨死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啦!”吹连山突然停止哭泣,“我一定要搞得他们生不如死!希望大家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还是有些实力的!只要大家支持我,吃香的喝辣的!兄弟决不吝啬!”

“难道你还想当我们的头头?”一阵讥笑。

“不!不!我可不敢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让大家听听我的主意,如果我的主意被大家采用了,那么我的仇就报啦!那个时候,只要我有,一定请大家吃香的喝辣的!”吹连山咬牙切齿地承诺。

“哦!你还有主意啊?说来听听?”嘲笑声。

吹连山牢牢把握住了这次机会,没有对新兵们发火:“各位大哥,通过你们刚才的说的话,我敢肯定,你们是不会再回去当土匪了!那么我这个主意肯定就有用啦!”兴奋得有点气喘,“现在,逍遥大公投靠了成沙大王,但是,成沙大王肯定是不会给这个混蛋好果子吃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好久以前,他们两个人就有冲突,逍遥大公当着成沙大王的面杀了他的三个家人,而且挟持了他的老父亲!这次,逍遥大公就是以成沙大王的老父亲来换取人家的收留,可是大家却不知道,这个老人早就被逍遥大公杀了!所以,我们只要把这个消息传到成沙大王的耳朵里,他们就会火并!”

“还有这种事?”

“请大家相信,我说的肯定是真的!你们大家都是知道的,逍遥大公这个人,看上去还挺和善的,睿智的,可是他就是吃不得亏,一吃亏就会要人家十倍偿还!他们两个人开始占山为王的时候,逍遥大公的一个亲人被成沙大王的人给打了一顿,成沙大王出面保住了那个家伙,从这里开始他们两个就有了矛盾。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那时候的人求证!”吹连山为大家的消极反应似乎感到十分着急,拼命地证实起来。

“吹连山,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只是传递一个消息罢了,你自己去不就行啦?为什么还要我们帮忙?你是不是让我们去自投落网!”一个人跳出去就是呵斥。

“不是啊!各位大哥,你们听我说,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见得到成沙大王?还有就算我见到了他,我又凭什么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你有在你们的帮忙下,才能有机会啊!”吹连山慌张了起来。

“你还敢骗我们,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啊!”气氛越来越激烈,“你说的我们就要相信?还要跑到人家的嘴巴里去帮你证明?”有的人开始进行拉扯,“就算我们这么多人跑去替你证明,该死的难道人家成沙大王是傻子?不去求证就相信我们啦?你这个小人,混蛋,挨千刀的杂碎!”

“停!”眼看,黑漆漆的山坡就要把所有的人滚进去,这时有人出来平息,“大家不要吵,相信吹连山的就去帮他,不相信的就不要管他!在这里吵什么吵?”

“吹连山这个主意不行!”我站起来,“逍遥大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控制这个消息的走漏,会在成沙大王的周围派出眼线,我们一过去,他的人就会阻拦,然后他就来带着人跑来抓我们,这是死路一条!如果通过成沙大王的手下,说不定,那些家伙反而会帮着隐瞒,跑到逍遥大公那里去要好处!一句话,这个主意风险太大,一旦出了点差错,或者成沙大王不相信,我们连退路都没有!”最后再来一句,“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帮忙!”

“你是谁啊?你的声音好熟悉!”身边的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却跑来问我的身份。“刚才那个谁说的,我很赞成!”又是一片纷杂,我就不管别人问的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吹连山似乎很不服气。

“怎么办?找些相信你的人去­干­你的就是了!如果­干­成了,我们大家拿出东西来赏你,­干­砸啦,那些受到损失的人你一个人负责赔偿!”我的声音在一堆的起哄声中显得很是怪异,或者很是冷静。

“好了!”一个家伙跳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这个事情就讨论到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得讨论一下,我们该如何生存?”

“刚才我们几个人商谈了一下,决定先在刚才离开的那个寨子周围盘旋一阵,只要里面的那些厉害角­色­走了,我们就回去,搬上所有的粮食!”

“对!我们身上的粮食才能吃几天啊!我们回去!”这次所有人的意见似乎都一样了。

“我们现在就走!说不定那些家伙已经离开啦!”

看着黑漆漆的人群开始往那个寨子走去,我急忙大喊:“我们走大路是不是太危险啦?逍遥大公和成沙大王的人肯定会走大路来这里的,那些实力强劲的混蛋也敢走大路!万一我们碰上啦,往哪里躲啊!”

“对啊!我们不能走这条大路!我们走山路!”

“这黑漆麻乌的,走山路会摔死的!走大路,反正那些家伙现在不是还没有来吗?”

“妈的!万一人家还没走,我们这么走回去,人家以为我们是逍遥大公的人,给我们一­棒­子,这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啊!”

“对,我们就先往山里走上几百米,过了夜,明天再看情况!”

“好,就这样办!”大家又开始往山林里摸索。

“对了,我记得今天下午,不是有个自私军的人来了吗?谁知道他在哪里?”我脑袋里突然一惊,我竟然忘了那边的事情。

“我在这里,是下等兵吗?我在这里!”山林中的声音迅速传递着消息。

“明天早上你就回队长那里!看能不能取得联系,我建议他们暂时不要离开那个据点,说不定珍来国的人就会杀到这边来,也许,飞利国的大军也不愿啦,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扩大啦!”

“好!下等兵!”

“妈的!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啊?”一听兄弟的那个话,心里却悬吊吊的。

“你是下等兵?”旁边的人一把抓住我问。

“对,我是下等兵!”完了,他们知道我是谁啦。

“该死的,我们一直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我就说嘛你的声音听起来怪熟的!”

“我是下等兵,你们找的是特等兵,我答应­干­嘛?”我努力辩解。

“算啦!算啦!我们以后叫你下等兵就是了!真是气死人!”身边的人开始围攻我,手脚加上言语,不过力量都是打招呼的轻重。

“好了!下等兵!你说说,你他妈的到底是­干­了什么事?那些该死的教会法师,而且连珍来国的都跑了过来?还有那些国王骑士?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我没­干­什么啊!”我苦着脸任凭他们的责问。

“没­干­什么?骗死鬼啊?”

“我真的没­干­什么啊?他们只是对我的这把刀感兴趣而已!”糟啦,为了缓解他们的疑问,却给了他们更多的疑问,我脑袋一转,“好啦,这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因为我还不能相信你们,万一你们出卖了我,那我不是就死定啦!”

“你这个混蛋,带着我们­干­这个,­干­那个,都还不相信我们?就是刚才没找到你我们­干­的那些事,你应该可以看出我们的真心了吧?”

“真心?我没有见到,我也不需要见到,我只相信利益,我要保护我的利益,我要极度自私!所以,对于我,你们到底可信不可信,我自己说了算!”我蛮横地挤开他们的围攻。

一百一十一 缠绕遗弃地

“别跑!下等兵,别跑,我有事情问你!”刚挤出几步就被人给狠狠拉住,凭我个人的力量是能再挣扎几下,可是我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给围死了,身边的人掏出了什么东西,亮起一点火星,往我脸上照来,“真是你,那就好!”灭掉火,几只手争抢着套我的脖子,“嘿!我问你,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希望你能让我们好好地活着,否则,我们在死之前,得先把你给解决掉!”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表现得很白痴。

“噷!你不相信我们,我可以不管,你有秘密,我可以不管,但是,关于我们的前途,你必须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的极度自私要求我不能对未来一无所知!你说不说!”他的胳膊使劲勒我的脖子。

“我说,我说!”手中的风中石怎么也不脱离我的手,想用手来扳扳这只胳膊都不行,要不就承受,要不就说,我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选择说,“明天,后天,以及最近几天,我们的目标就是占领一大批粮食!足够我们在各个势力之间周旋的!”

“我不要听这个,我是说,我们站住脚以后,怎么办?按照你所说的狗屁膏药,我们可能会面临极大的叛国罪!你不说清楚了,那些官兵跑过来就把我全给屠杀啦!”

“我说,我说,但是你先放开我,你这样勒着我,我很热啊!热得我都不能思考啦!”

放松一点,“不行!你不说的话,别想离开我的手掌心!”

“妈的!你们真是当个土匪的,做什么都这么蛮横!”我用手抹抹额头、鼻头的汗珠,“未来?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变成土财主啊!小贵族啊!我不是说过,想办法先弄到一块土地,够我们吃以后,开始用各种办法溶入到飞利国的体制中去!”

“当土财主?官府会让我们这些当过土匪的人当土匪?我不相信,就算能行,可是我们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怎么对付那些大贵族,大势力的威胁!”

“这个啊!”我再次抹抹汗,“哎呀!为什么都是我出主意啊!你们自己也可以想办法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你必须出主意,能者多劳!”

“多劳就得多得啊!可是我老在这里关心你们的未来,我的未来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会以成为你们的‘点子神殿’为目标?这可不行!”他们强硬的态度让我受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脖子似乎已经开始折断。

“呵呵!放心,至少我不会把你变成我的私人奴隶!不过,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弄成一尊雕塑,只留给你一张嘴巴,如果你不出主意,饿死都是一尊雕塑!”

“他妈的!我这是自找罪受啊!”

“说不说,不说,我们这些包藏祸心的老匪徒可就要动手啦!”

“不行,你们这群混蛋,就是死我也不说,你们竟然这样威胁我!”

“好啦!我们哪敢威胁你啊!可是我们送给你一个‘特等兵’,你却不要,我们实在想不出,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啊!我要自由,无能是穷是富,都得给我­干­任何事,学习任何的机会!”

“要!我们一定保证给你所有我们拥有的机会!现在,我们这里少一个头头,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你要不要!”——“我也把这个机会给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要把机会给我。

“头头,我才不要!现在,我需要你们掩护我的身份,不要让对我不太有利的人发现我,除非你们敢与那些人进行对抗,否则,你们必须保护我!”

“哦!这个简单,只要我们不喊你的名字,再给你化化妆,我们保证谁也不会认出你!”

“这还差不多!”我再抹抹汗。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没看见我正在整理思路啊!哦,现在是晚上,你们看不见!我说就是了!”顿一顿,“我们的自私军的唯一条规则就是极度自私,所以,你可以做所有的事情,在内部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在这个基础上,如果那些大势力、大贵族、甚至官府跑来找你的麻烦,你可以直接投靠到他们的麾下,为他们办事,甚至以自私军的各种秘密去换取对方的信任。然后,我们作为弱小的一方,可以通过你全部放弃所有的一切,投靠这些势力中去!当我们安全以后,也就是说各个势力对我们很放心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这些大势力的掩护下,­干­我们自己想­干­的事。”我觉得说得差不多了。

“嘿!继续说啊!”

“继续说?我已经说完啦!”

“说完啦?这也太简单了点吧!我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悬得很!”周围的黑影一个接一个摇着头地往一边走去。

勒着我的人依旧勒着我,前进的步伐还是在前进,黑夜还是黑夜……连睡觉都还有勒着我,我到底遭惹了谁啊?

“说!快说!今天,我们怎么行动?”我睡得正舒服,耳边响起了压榨的凶恶之声,胸口被人提着上下摇晃,脑袋不停地捶地。

“我说,我说!”我一惊醒过来,就见一圈堆得有一米高的头颅,吓得我连滚带爬地要站起来,胸口的那双手却控制住了我,不经过思考,就用手中的风中石削。

“哇,快散开!”周围的头颅瞬间坍塌,四散逃走,“小子,你竟然想砍我的手?”我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出现了一双冒着怒火的眼睛,瞪得我连退三步,这才低下去检查放在胸口的双手,“还好,老子反应比较快!”

“嘿嘿!”我还没怎么清醒的意识,终于彻底回到了脑袋中。

“好了!这个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啦!你先看看你的装扮,这样应该不会有人认得出你!如果不行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办法!”扔过来一面镜子。

四散逃跑的头颅又围过来,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急忙看自己身上:衣服裤子外被套上了麻布口袋,看起来有点像女人的裙子。捡起脚边的铜镜,看看自己的脸:一张被胭脂包裹的粉脸,红彤彤的,有好些头发都被染红了。整个看起来,我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疯婆娘。

“很不错吧?现在可以说说今天的计划了吧?”那个一直在我耳边环绕的声音开始催促。

“不错!很不错!”我急忙扔掉让我觉得很恐惧的铜镜,“今天啊?对了,你们谁知道那个寨子里还有什么人没有?现在,土匪们的搜索队伍跑到哪里了?还有那珍来国的军队又在哪里?估计他们最快多久能到达这里?”

“这……”身边的头颅在我的询问下都缩了起来。

“没人知道?那还不赶快派人四处查探一下!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去查探,那我们就一点一点地往那个寨子靠去!”抖抖一直粘在手上的风中石,“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找地方蹲茅坑了!”趁这些变得很是凶恶的新兵们的一楞神,我飞快地往包围圈外冲去,钻进一个树丛,好好地缓缓神。

“我们决定缓缓靠过去!”我这个怪物一进入人群,刚活动着从风中石的牢笼中逃出来的手,就引来了无数的注意,“可这缓缓地靠过去,怎么个缓慢法啊?”

“你们都试过急行军吧!一切跟它相反就是了!”

“没试过,什么是急行军?”给我的回答让我直傻眼。

“哦!各位大哥,我们就采用乌龟爬行或者游泳的方式,绝大部分人集中在一块儿,分出六个枝,一个在前面探路,一个在后面断后,其他四个就在左右放哨,只有六个方向都安全的情况下,我们才往前走,无论那边出现了异常情况,我们必须马上找地方躲起来!”我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上找吃的找水,“当然,如果大家有信心跟人家打一仗的话,那么你们可以马上排兵布阵,跟来人进行一场决战。”望望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我建议大家快点,说不定,昨天晚上那些土匪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黑夜敌我不明,没有轻举妄动,天一亮,他们就可能带着大队人马来进攻。”

“听见没有,大家赶快起来!马上派出乌龟阵型!快!”身边的人开始慌乱起来。

“嘿!”看着他们的无序,我又开口,“愿意参加乌龟的六个分枝的人马上在我这里集合!”灌下一口水,“不愿意在我这里集合的话,你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分成十二个部分就行了!行动的时候自己想法子进行安全替换!”咬一口­干­饭,“记得要离中间远点,也不能太远,有个五六十米就差不多啦!当然,还要根据路过的地势进行调整!”被我的声音吓得停止一切活动的新兵们,还傻傻看着我,“快啊!你们还在等什么?”一声令下,这片林子整个乱了起来,喊爸叫妈,拖儿带女,这个给所有将军的感觉肯定都是很糟糕的,我吗?却有点得意。

“嘿!你就是那个特等——”一个人跑到我跟前,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你就是那个混蛋小子!我是吹连山,昨天晚上就是你这个疯婆娘在大喊大叫?”

“有什么事吗?”我停下手中的进食,警觉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我的主意就那么烂?你为什么连点机会都不给我?”向我靠近一步,“嘿!你在­干­什么?吹连山,是不是想让我们在这里报仇,你才高兴!”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他,他连忙扭过身去陪笑脸,“大哥!哪敢,我只不过是让这位——帮我们出出主意!”

“这个疯婆娘是我们的宝贝,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们就把你做成旗子!”收拾好东西的新兵们开始集结到我身边,“问吧!我们也都想听听!”

“是!是!”笑脸相迎的吹连山看向我,“请问一下,我的那个主意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用用?”

“这个啊?”我放松开来,继续吃,“随时都可以,只要你能安全地把消息传过去,再安全地逃走!”

“不可能吧?难道只要保证安全就可以啦?”

“对!我错了,我说错了!”我连忙吞下嘴里的东西,“还需要你找到什么是自己的极度自私!如果,你认为报仇高于生存,那你什么都不用顾及了,更别说什么安全啦!现在就可以大步走到土匪营里大声嚷!”我狠狠地揉揉自己的额头,“我总是站在自己的极度自私想你的事,实在是对不起!”向他鞠躬。

“哦!那,我怎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昨天晚上你就说了很多个危险!”吹连山似乎有点接受我了,神情变得很迷糊。

“嘿!我们的人到得差不多啦!”我刚想回答,却被这么的一圈喊声打断,逼得我跳起来看看。

“你们来这里的人也太多了吧?”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没有过来的人。

“对啊!好像全都过来啦!”一片声音给我一个洪亮的回答。

“那这样吧,十个人负责一个分枝,每次更换的时候只要保证每个分枝上有十个人就行啦!”我大喊。

“我去这边!”一片争夺声,在人群周边响起,大海的四周跑出了几滴水,根本看不出。

“好啦,我们前进吧!”

“我们朝那边走啊?”又是一堆原地转圈。

“大哥们,不会这个都还要我来出主意吧?”我苦笑着。

“这边,这边!寨子就在我们这个方向!”分出去的一个分枝马上就有人来引路,这一大块人就开始慢慢地往前爬。

“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才能保证安全是吧?这个事情非常复杂,因为你这个行动无论怎样都需要靠近土匪的核心区,可能遇到的危险是不可计算的,因为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危险!所以,你最好能找到一个非常适当的身份,不但能让那些土匪保护你进入核心区域,还能让他们保护你离开!例如什么正在跟他们谈结盟的势力的使者,送信的人!等等!”

“鬼扯淡,要是我能有那么好的身份,好用得着用这个计策,我直接让我们的老大出兵就是了!”吹连山瘪着嘴说。

“好,这个主意更好!你完全可以躲在家里等那些兵帮你报仇,这才是最好的计策!”我顺竿爬。

“我——”吹连山像吃了黄莲地瞪我一眼,然后远远地躲开我。

一片嘲笑声围绕着,我急忙阻拦,“各位大哥,人家可是有主意的,你们可还没有什么主意吧?赶快找个目标,然后结合极度自私多想些主意,那样你们才能活得更­精­彩!死得更顺心!”

“滚蛋吧,你!”面对我的提议,新兵们留下一声威吓,远远地逃离开,让我一个人占据这只乌龟的一大块。

“嘿嘿!马蹄铁,又吃瘪了吧!”风中石的嘲笑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害怕地狠狠地在他身上一拍,“放心吧!四周没有能发现我的人!好啦,我不说了就是了,不过,你可要记住,在安全的时候,你可要陪我好好地玩上几天啊!好了,我不说了,睡觉,我还得慢慢调整自己的力量,事情多着了!”

乌龟在缓慢地爬着,离那个寨子越来越近,这只乌龟变得更加安静,更加小心,当它把脑袋放在寨子对面的山顶上时,完全停止了行动,静静观察了十多分钟,刚要伸出舌头试探一下,后面却发现了土匪的队伍,乌龟赶快向更加远离那条路的林子里爬去。看着那些蚂蚁群一队一队地钻出山林间的洞|­茓­,在我们修建的那个坟墓盘旋一会儿,分成三条线,向那个寨子爬去,后面的蚂蚁还在一队接着一队地钻出来,整个场面静得出奇,连草叶悉悉索索的声音都没有。

一百一十二 战场之外的眼睛

三条线断开,后面的队伍集结在那个坟墓旁边,林子里再也没有蚂蚁钻出来,密密麻麻地朝拜着坟墓,等待着亡人们的宽恕。

那三条线集拢到寨子周围,声音就万马奔腾地跑出来:“兄弟们!冲啊!杀啊!”战斗就这样打响。

“我们现在怎么办?”身边的人不知问了我多少遍,这个时候又开始问,着急地问,我回答还是不变的一个字“等”,可他们似乎已经等不住,不是要去抢东西,而是要掉头跑,丢盔弃甲地跑。

那边的战事很是简单,只听几声爆炸,许多人就惨叫着往下面的大部队跑去:“快跑啊!这里有好多的魔法师!”——跟我想的一样,昨天,那些教会法师把法杖的能量用得差不多了,就算那两个张老的法杖还没用怎么消耗,但是那点能量绝对不足于他们所有人的离开这里,飞到他们的大本营,这个大本营应该是他们带来的军队,也就是那个打败了土匪们的那支军队。

风中石叫来那三十三个兄弟,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肯定惊动了所有国家的教会,现在说不定就有很多人还在往这里赶,也许他们回去会让这些人掉头赶回去,但是肯定会有人跑到这里来找原因……我正想得意,可是在这个山林之间却有个声音在点我的名字:“马蹄铁,好你个马蹄铁!老夫亲自把你从怪情国救出来,你就这样对我们?竟然跑到这地方拉起一帮土匪,难道你想占领整个飞利国吗?”

“对了,马蹄铁,我忘了告诉你!”风中石打着哈欠接着那个飘荡的声音说,“昨天晚上,有人用能量追踪,追踪的是你,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没有发现我,但是应该发现你了!刚才你又被追踪到了,看来我得多用些能量来保护你啦!哎,要多花多少能量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维修好我的意识领域,该死的,就是那天用的能量太多了!吸收到的那些能量昨天还有点用,现在竟然没用处!”再打个哈欠,“还好,昨天没有把我的情况搞得更加恶化!放心,现在他们再也追踪不到你啦!我先睡觉去啦!”妈呀,我的兄弟啊?你就这样对待我?我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还好,他们认为我是在土匪堆里,而不是在这里。

“怎么?难道你还要隐藏吗?”游荡的声音让身边本来很着急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听说你还假装组建了什么狗屁自私军?想救你的老师,现在,你的老师就在我们手上,有胆量的就来救啊?你不是已经把那三十三根法杖召唤到这里来了吗?快过来跟我斗一番啊?难道,你还想让这些土匪来送死吗?”智风长老畅快的笑声,“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能使用对吧!”——不会吧,局势在他们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我得意,我欢笑,我唱歌——停,不能出声。

“好小子,昨天你还给我们制造了一场大麻烦,不过,波尔金卡老嬷嬷已经醒了过来,一切的事情都清楚了,我们的同盟不但没有解散,反而更加紧密啦!出乎你的意料了吧?”又是一阵畅笑,“我们的五万人,加上珍来国的两万,已经把这里的给团团包围,你死定啦!”——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吗?我才不信。

“还是不敢出来是吗?那你就藏好啦!等我们再冥想一天,那时候,你就再也对抗不了我了!现在,可是你绝好的机会啊!”智风长老的话在游荡,身边的新兵们在遥望我这个还在笑的家伙,不远处的土匪们却已经收集了所有的败兵,以一个半月阵型慢慢地往寨子那边爬过去。

“呵呵,你真的不怕,我们把你的手下给宰光吗?还让他们上来,你就给我看好啦!”游荡的声音终于落了下来。

“你是马蹄铁?”不知道周围的人是什么时候围到我身边的,他们就给我这么一记狠拳,“你他妈的想让我们去救你的老师?你这个混蛋,竟然利用我们!”一巴掌接一巴掌,“啪啪啪!”,我的脸上虽然有响声,可是却不痛,风中石的保护起作用了,我只是被扇得成了拨浪鼓,脚,一记记狠脚踢得我成了皮球,要不是他们的手还拉着我,我早就被他们踢飞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脾气从风中石的口中跳出来,只见我身边涨出一个透明的薄膜,爆开,直接把身边的人给爆飞了,我却被风中石抓着悬在空中,“要不是看在马蹄铁的份上,老子发出一堆气针,在你们身上­射­出一大堆透明的窟窿来!”把我狠狠地扔在地上,“该死,我又用错了能量,这是全面保护,我说耗的能量怎么会这么大。我应该是要让别人追踪不到你,我再试试!”

我艰难地吐出嘴里的杂草,翻转着过身子,坐起来,扯下身上的麻布袋擦去该死的胭脂,还原我的相貌,站起来,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新兵,刚想说话,却被那个跳出来的吹连山抢断了,“兄弟们!我们被这个家伙欺骗啦!我们是不是该把他给剁成碎­肉­!”

算了,让他们自己去想吧,我可还得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扭头看向寨子那边,战斗还没有开始,我得赶快找到自己的人,否则就抢不到粮食:“各位,还有谁愿意继续完成这个任务?愿意的我们到那边集合,三分钟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

“刚才那个是谁在说话?怎么跟你的声音一样?”我刚跨出一步,那些没有响应吹连山的人,向我投来疑问。

“是他!”我拍拍身上的风中石,跨步就走。

“是那把刀?”周围的人似乎都恍然大悟了,“难怪昨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嘈杂声逐渐大起来。

“你们还是小声点好!”我走着走着回头对他们说,“周围可都是杀人的人!”

“你不能走!你把我们带到这个绝境来,你就想这样拍拍ρi股走了?没那么便宜!”一群人挤过一直嚷着要杀我的吹连山,把我围了水泄不通,“你必须把我们带出这个地方!”

“各位大哥,你们说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啊?我可想要里面的那批粮食,你们不要就算了!”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周围的人,“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带你们来,是我们一起决定来的!说这里有什么危险,可是那样危险不是我们早就意料到的?”

“你不是要我们来救你的老师的吗?还说什么粮食的话?”人群已经不怎么激动了,但是还是不放心我。

“是吗?我的老师?我真的要救什么的人话,昨天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凭着这把刀谁不能救,他们十个法师都拿我没办法!我还要等到他妈的再来几个厉害的法师?那不是找死吗?算了,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我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你们,可是站在极度自私的立场上,我又有什么错?再说啦,我又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损害没有?有的话,我可以赔偿!”我一说完就挤,“请让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对啊!我们是气昏了头?人家根本没有损害我们什么利益啊,这个行动一旦成功,还能找到一大批粮食!”周围的人开始争论起来,逐渐地偏向我。

“他那把刀带有魔鬼,我们跟着会被魔鬼给杀死的!”吹连山又跳出来——我怎么会得罪这个家伙。

“魔鬼?对啊!下等——马蹄铁!你得告诉我们你的那把刀对我们会有什么威胁没有?”

“这个啊!有啊,他会跟你们抢功劳的!”我扭头说,“其他的威胁我还没有发现!”

“糟啦!那些土匪发现我们啦!我们快走!”靠近土匪那边的分枝跑了回来,“谁让你们大声说话的!还不快走!”

我扯腿就往更远的林子跑去,那些土匪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踪迹,我只希望他们不会跟上来。那些还在挣扎的人群不得不跟着乌龟的大动作。

“前边和后边的人紧贴着大家,左边的分枝爬上那个山坡,右边的人远离我们二十米,发现有人接近,只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不得采取任何行动,一旦发现我们,马上动手,绝不能让他们出声!安静,从现在起保持绝对安静!”我不管身边的人是否有人去通知这些分枝的人,说完就趴到树丛里观察战场。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一个接一个的爆炸,一声接一声的呐喊,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谁胜谁败。

激荡了一个小时的山谷终于再一次安静下来,马上又出现一个喊声,很模糊,应该是土匪的喊声,我听清了几个字,一琢磨,应该是劝降。

“马蹄铁,你死定啦!”给这个劝降的回答就是智风长老毫无惧怕的叫嚣。

死定了?凭什么?糟啦,我倒忘了总自私军这个名字,一旦打败了土匪,自私军的名头就会开始流传,那么这个该死的长老的憎恨就会发泄到自私军来,那不就是,我一个人损害了整个队伍的利益?叫我怎么赔啊?我感到一阵寒冷,别怕,别——对了,他们肯定会发现,我根本就不在土匪的队伍的,早晚都会发现的,我开始安慰自己。

突然,眼前的战场发生了变化,一个黑团飞到了空中,马上又降落在那个寨子背后的山上,应该是教会法师们在换阵地——糟啦,这可就把那些粮食扔给了土匪,忍,等,我还得这样做。

土匪们似乎不是以占领那个寨子为目的,迅速向山上冲去,可惜这次法师们的地理优势太明显了,一个爆炸就能挡住土匪们的一次冲锋。土匪却不能给他们任何的休息时间,否则他们有再移动一个山头的能力,这些土匪就再也追不到那些人;法师们必须冥想,可是这种情况下的他们还能很好的冥想,那真是修行到家了。总的来说,无论谁赢谁输我们还是没有机会。

“长老!我们来啦!”天空中飞来一个小黑点,还离得很远,就在山间砸出巨大的声音。

“不要过来!你们到另一个山头去,好好休息一阵,我们还撑得住!等会儿我们就过来!”智风长老开始了战略部署——为什么他们不用别人听不见的方式说话,难道说他们不会?不,应该是距离过远,或者消耗的能量过多。

土匪们这下停止了冲锋,可能在犹豫战略,这个时候,教会法师们却说出了一个令他们开始逃跑的消息:“长老,我们的军队还有五十里就到县城啦!放心,我这就回去,调来一支人马,把这些冒犯上帝的亵渎者全部烧死!”

“哈哈!智风长老,行风长老,你们别太自信啦!”山间却冒出这样一个怪异的笑声,“有我们在,你们还是悠着点好!”声音是从崇厚岭的那个方向的山上传来的。

“是珍来国的人吗?你们快来帮忙啊,波尔金卡老嬷嬷受伤了!”天啦,这下这个山间热闹了,我的机会应该会来了吧。

“该死的!你们是怎么当嬷嬷的学生的?你们这些修女怎么敢让老嬷嬷受伤?”声音带起几个黑点向那个山头飞去,“智风长老,要是你们敢对我们玩­阴­的,我们不会计较个人得失,定要让天主的力量净化你们那肮脏的灵魂!”

等待,刚等待了几分钟,那些土匪已经开始溃逃,可是方向不对,他们竟然四散逃开,难道都要脱离土匪这个伟大的职业啦,土匪的吵嚷声让整个山谷更加热闹。

出击?不,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刻,必须等待。

“我们也快走吧!万一他们这三方的人马给围住了,那非常麻烦!”身边的一个新兵提醒我。

“不要慌,这是我早就意料的情况,他们三方都还没有真正接触,我们还是比较安全的!”我刚开始安慰别人,就有人在山间向我挑衅。

“马蹄铁,你给我滚出来,你的人已经开始逃跑啦!再不出来阻止他们,我们就能很轻松抓住你啊!”智风长老马上隔着一个山谷向我泼来一盆冷水,淋得我直咬牙。

“听见没有,人家可是要来抓你啦!”身边的人继续提醒。

“想走的人赶快走,无论你们想走还是想留,希望你们都能做到自私!”我压低声音气愤地嗑牙,脑袋里却突然灵光一现,“各位,有可能的话,现在大家四散开去一部分,到那些逃跑的土匪中找到一些人,让他们加入自私军!”

“这次你躲得还真好啊!”一个黑点飞到了空中,迅速将落在靠近土匪冲锋的地方,很可能是智风长老在抓人。谢天谢地,他一问人,我的嫌疑就洗掉了。

“马蹄铁,你给我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一个黑点从树林中飞起,回到法师的聚集点,“这些土匪竟然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你还是跑不掉的!”完了,他不相信土匪的话,认定是我­干­的,或者风中石的那三十三个兄弟引起了他巨大的贪念,他要想尽办法找我。

“我们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这些家伙可是从战场逃跑的家伙,一旦有人拦阻他们,他们很可能会六亲不认的!”身边的人反对我的提议。

“说的也是!我们还不一定能弄到粮食,把他们弄过来饿肚子可是非常大的罪过!等,我们还是就在这里等吧!”我也觉得他说得挺对,我的想法太片面。

土匪逃得差不多了,最大的一股还是沿着来的路往回走,法师们也开始采取行动,分成两股飞向旁边的山头,然后等上十来分钟,再往更远的地方飞去。

“自私军的兄弟们!该我们上啦!”当那些黑点被远处的山峰给挡住的时候,我站起来,大声呼喊,“收拢所有分枝,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绝不能超过一米!注意所有的偷袭者!我们冲啊!”我带头冲出隐蔽的地点,沿着山腰靠近那个寨子。

一百一十三 翻身做主人

“安静,越安静越好!”冲出几百米后,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似乎过于巨大,转身,瞪大眼睛。

巨大的人群破开了那些还在四处奔跑的土匪,也多出了一支想偷吃我们的尾巴,可是我们没能力甩掉他们。奔跑变成了爬行,冲动变成了冷静,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战场,听着某个地方的传来的伤痛的呻吟,我这个领头羊渐渐地停止了前进,等待身后的人进入警戒防守的位置,“大哥!谁愿意去探探路?我的目标太大,去了可能会很糟糕!”

“嘿,马蹄铁,你最好别想当甩手当家,你信不过我们,我们可也信不过你!”吹连山的那怨毒的语气,逼迫我去冒险。

“那好!如果他们发现了我,等会的战场可能会很大,你们可要跑快点啊!”我紧紧地握握手中的风中石,“谁要跟我一起去!五个人差不多!”

“我跟你去!”几个人没有任何犹豫就跳出了人群。

“听我的命令!”我刚说出这么一句话,跳出来的人不但不等我的命令,更加不等我的人,他们的迅速地在树林间穿梭,我只好成为他们的殿后。

“救我!”我刚躲到一棵树后,我的脚就被一只手给牢牢抱住,血淋淋的脸,血淋淋的手,吓得我差点没顿时晕厥过去。

“快放手!”我急忙甩脚,嘴里慌张地劝说加威胁,“快放手,现在还不安全,等我们确定这里安全后,一定再来救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动刀啦!”

“救我!”脚下的这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我的话,我只好用空着的脚使劲地踩抱着我的手,可这个人似乎也不知道痛,还是一个劲儿叫:“救我!”

我心烦意乱,正犹豫着该不该下狠手,旁边跳出一个人来,一刀就Сhā进了这个人的后背,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几步就躲到另外的树后面去了。看着脚下的这个迅速地断了气,我的心开始一阵剧烈的跳动,一个意念迸发出来,挤走了所有的犹豫。我从这个死人的手中挣脱出来,拽着风中石几步跳到刚才的那个帮我的人身边,“大哥!等会儿再遇到这些人,请你收下留情!”

“有用?”身边的这个新兵用眼睛仔仔细细地扫描我的脸,“好!”就不再理我,开始他的穿越行动。

“进去!”在特别留意后,我再也不靠近那些看上去已经死去的人,这样一来,我拼尽所有力气都追不上这几个新兵,他们潜伏在寨门的时候,还不耐烦地朝我瞪眼,我他妈的还算是老兵吗?我刚到寨门就被这几个家伙给扔了进去,原来他们是让我当­肉­垫啊!

我随着新兵们的劲儿几个趔趄,撞进残破的寨子,不管脚边的尸体,不管溅起的血块,眼睛四下搜索,脚步锁定一个潜伏处,快速地飞奔过去。

“哈!”我靠着残破的土墙,吐出一点紧张,挥手让还在寨门边徘徊的人进来。他们一动,我也跟着往前移动,检查身边的屋子。

“别杀我!”刚冲进屋子,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响起这样的喊声,吓得我迅速后退两步,用背狠狠地撞在门口的墙上,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头去看,只见五六个满身是血的人正胆战心惊地往墙角缩着。

“这个寨子里还有什么人没有?”我冲进去,亮出风中石的锋芒。

“没有了!只有我们这些动弹不得的人!”那人似乎开始有点高兴,“大哥!难道是大王让你来救护我们?”

“是吗?”我一边嘲笑,一边冲出屋子,随意地看看,就冲向下一间房——粮仓。

“嘭!”踢开粮仓周围的杂物,踩在搬得满地都是的粮袋,几个跳跃,进入了粮仓,狼藉,这个地方变得很狼藉,原本比较规整的粮食,竟然被弄得满地都是。计划成功了一半,粮食还在,真正的还在。

“各位大哥,这里安全啦!”我转身跳出粮仓。

“安全!”从寨子各个地方跳出来十多个人来,嘴里都喊着“安全”。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冒充我们的人!”我大步走向那多出来的人。

“大哥!反正我们都是逍遥军的自家兄弟,你又何必在乎我们是不是你带来的人呢?”那些发觉露馅的人狡黠地看着我。

“你们这些混蛋!快滚开,我们可不是逍遥军的人,我们是自私军的人!”带着我来的新兵挥舞着刀就要杀过去。

“慢!大哥,我们还是别管他们,现在时间非常紧迫,这里的粮食还在,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搬离这里,还要找到可以存粮的地方,你们出去叫我们的人进来,这些家伙就交给我啦!”送走了那几个新兵,我的脸转向那几个想鱼目混珠的土匪,“你们现在可以离开啦!”

“混蛋,你们还敢冒充逍遥大公的人!”这几个冒充的土匪笑嘻嘻地赔不是,“我们根本就不是逍遥军的人,我们是躲在这里的难民!自私军的大爷!我们实在是没有去处啊!看样子,你们应该不惧怕土匪和官兵,还有那些整天打雷下电的法师!这么伟大的队伍,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收留我们这些难民!”好小子,竟然连哄带吓。

“你们想跟着我们,我们也没办法!谁叫你们可以鱼目混珠了!”我笑着把风中石放回腰带里,“你们要跟着的话,等会儿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就行了!规矩什么的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可以啦!”顿一顿,“现在,我希望你能,把你们那些所有还活着的‘难民’给我集中到一块儿!该治伤的治伤,然后选出那些不能走得太远的人,我有事让他们办!”

“大哥,我们是难民啊?我们几个到哪里去找其他的人啊,到处都是啊?”越装越像了。

“行啦!别在这里给我找理由,不­干­就算了!”拍拍ρi股扭回身,走进粮仓,扛起一袋粮食。

到底该把这些粮食丢在哪儿啊?看着粮仓外面的千山万水,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适合放粮食的地方,一下雨,所有的粮食就都完了。“嘭!”把肩头上的粮食狠狠地摔在地上,迎上自私军的新兵们:“各位大哥,你们谁知道附近有什么藏粮食的地方没有?”

“有啊!老鼠洞!可以藏几把粮食!”有人跳出来调笑。

“那我们把粮食运到哪里去好啊?总不可能一直扛在身上吧?”不等新兵们的回答,“要不,我们从今天起就彻底占领这个地方?不走啦!”豪壮地宣布。

“你这不是找死?那些人只要回来任何一小股,我们就得把命丢在这里!”

“我不想再逃啦!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啦!”我看着寨子外边的那个山峰,“这个寨子不错,我决定改建这个寨子,让他变成一座坚固的城堡!”

“扯淡,你要是有那个时间,有那个实力,你肯定就能打下那县座城,直接过去占领了,还用修?”身边的新兵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已经扛着粮食往外走了。

“哎!”我无可奈何地让开挡着的路,把自己扔到一边的空当,看着这些搬着粮食再也不会来的新兵们——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自私军抛弃了?无力地坐在地上,原来我是这么的无力,我得改变这种状况,不能再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我必须得先制作一个计划——计划?该死,我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占领许多的据点,然后扩大自私军!那么这个据点我到底占不占领?占领必须得占领,敌人来了,守不住就投降,但是不试试占领这个据点,那也太对不起我们制作的计划了,前段时间竟然全都浪费在­骚­扰土匪的身上,是我改变了自私军的方向啊,不能再这样啦!我必须投入全部身心来占领这个据点。

我试着坚强自己的信心,可是一松气,软得吹气就破。我摇晃着自己的步子开始在寨子里摇晃,查看所有的建筑,查看那口水井,看看那些还走不动路的土匪。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个地方没有个三四百人,别想守住,屋子,寨墙几乎都得重新修,至少得三四个月吧?我一个人别说占领了,一天能把这个鬼地方清扫一遍都是了不得的事。那我该怎么办?随着信心的彻底崩溃,我再一次无力地坐在地上,靠着墙,晒着太阳,傻愣愣地发呆。

“嘿!小子!快起来,我们得走啦,跟着这些人一起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带着一脸血迹的人。

“走?往哪里走,天下如此之大,根本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倒不如就在这个鬼地方好好住上两天,死了都心甘!”

“嘿!走不走随你!”他看了看还在搬粮食的自私军,长长地叹一口气,坐到我的身边,“哎!他们也是土匪而已,以为抢到了这些东西就能占山为王了!”

“是吗?”我毫无兴趣地给了他一个冷漠。

“哎!老百姓,土匪,官兵,珍来国人,哼哼,谁能让我们活得痛快?”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老弟,你是跟几当家的,我是大当家的手下!怎么从没看见过你?”

“我不知道!”我空白的脑袋根本就没­精­力去思考他的问题,只好扔出一个所有问题都可以用的答案。

“哎!谁给饭吃,就给谁卖命,活得挺利索!不过,现在你也找不到饭吃了吧?”苦笑着,“你看看这些人,看上去是能给人饭吃的,可是周围的势力伸过来一个触角,他们就会丢掉一切东西!跟着他们只是多活上两三天!”他狠狠地砸身后的墙,“继续跟着大当家也很难过了,那个该死的白林成沙不但不给我们粮食,还他妈的让我们到处为他抢粮食!回去,早晚都是死啊!”他苦闷地把头往墙上撞,发现我一直都不响应,又拍我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啊?”

“不知道!”我瞟他一眼,还是没有兴趣。

“不知道?好个不知道!”继续苦笑,“要是给我时间,给我人,我们把这个寨子搬到附近地势更好的地方,这些粮食也许能让我们度过这场混乱,可惜,可惜!”又拍拍我的肩膀,“你说句话啊?屁都不响一个,什么人嘛!”

“不知道!”我还是只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啦,你就在这里慢慢发呆吧!”他拍拍ρi股甩手走开。

看着刚才的伴儿走开,心里有些不舍,脱口就说:“如果我们就呆在这儿,来一个我们惹不起的人就投降,你说我们可以在这个寨子呆多久?”

“什么?你倒想得出来啊!”他停下脚步,看看还在搬粮食的人,又走回来,挨着我坐下,“如果你真这么­干­,也许可以永远呆在这里,但是很可能守着粮食被饿死,来的那些强人不杀人,可不一定会给你吃的,你死在这里了,当然就可以永远呆在这里!”

“说的也是,要是真有那么简单,谁还会离开这里?”我又开始垂头发呆。

“嘿!我问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让我帮你参谋参谋!”用肩膀靠靠我。

“我想把这个地方建成一个城堡,谁来了我都不开门,看他们怎么打?”我吐出一堆苦闷。

“你又在说傻话,要是你能在这里建城堡,你根本就不会被这些人给围在这里了!”

“说的也是!”瞟一眼那些笑开花的搬运工,“那我们在这里占山为王呢?”

“就我们几十个人?能去抢谁啊,难道在这里喝西北风?”

“我们当然不能去抢,我们可以开荒种地,放羊牧马!”

“我怕你刚把粮种拿出来,就会有三四十个人跑来抢!”拍拍我的肩膀,“别犯傻啦!走吧!我们都累了好几天了,呆会儿跟不上这些家伙,他们可不会等我们!”

“大哥,你们走吧,我不想走了,我就留在这里等死吧!”我摇头。

“犯傻!大兄弟!这里可不是个好呆的地方,今天,可有两个国家的法师,还有狗屁国王骑士,在这里呆过,那些忌恨这些人的人,早晚都会带人来扫荡!别犯傻啦!走!我带着你!”他伸手来拉我。

“好吧!反正哪里都是死!跟着大哥走一遭,也不枉费了大哥的盛情!”我就像那种找到了靠山的小家伙,不由地泛起一阵感激。

“大哥啊,你们可不能扔下我们啊?”当这位好心的人带着我来到一直等在旁边的十多个土匪里,旁边的屋子里响起悲戚的呼唤声。我的眼睛稍微一扫描,这样的人还真不少,绝望的样子在浑身血层的沁润下,是多么震撼人心的场景啊。

我不能走,我不能走!这些人都需要帮助,需要重新站立起来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可能用这些残匪来建这个据点?我扭头看看丝毫不在意我的新兵们,略微有些伤感的好心土匪:“大哥!我还是决定留下来!跟着他们这些贪财之人,也许能多活两天,但却没有了自我!”

“你还是要呆在这里?你的脑袋又犯傻啊?”伸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人!”

“像个人?你是说我们就不像人啦?难道成了这些死尸才像人?”

“不,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地想!我觉得只有像个主人一样守护着自己的亲人和财富,那才像个人!”

“你没有命怎么去守护?”——“大哥!这个小子是二百五,别去管他啦!”

“谢谢,各位大哥,我不想跑到那些只能当客人的地方去了!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这个地方对于我一个人是不是太宽了点啊?”向他们鞠躬,向远离人群、伤员的地方躲去。

一百一十四 自作自受

背靠着残破的房屋,坐着根本不会让人舒服的地面,看着那些还躺在乱糟糟的空地里的尸体,还有那一摊摊刺眼的血迹,我对于死亡的期盼越来越强烈。想象着从天上掉下来一根箭矢,穿破我看似坚硬的脑袋,溅飞出来几根不想与我为伴的头发,脑浆伴随着血液,湿润了我的头发,流到额头,带着一股温暖或快或慢地流到我的鼻尖,眉梢,然后感受到地狱的召唤,带着我的意识滴落到泥土里,岩石上,渗入那绝望的地狱,带给我永远的安静。啊,这是怎样的一种安静啊?闭上眼睛我就感受到了,那是快刀割掉我的脑袋时,用生命控诉上帝的无畏!那是浑身着火时,用血­肉­铺就光辉之路的牺牲!牺牲?不,这不是牺牲,我不会为任何人牺牲的,这是一种坚强,一种愿意彻底失败的坚强!还有什么呢?对,还有那泰山压顶时,在死亡的同时得到的完美的充实!地狱,我真的好向往你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现在就来惩罚我吧!身边突然跳出二三十个人,一刀一刀割掉我的血­肉­,剁碎我的骨头,我的神经在跳动,我的喉咙在嘶叫,我的意识在四散中崩溃,坠入地狱,那痛,那紧张,那血淋淋残忍将永远伴随着我,让我安静!来吧,地狱,请让我感受到死亡后那最珍贵的安静!

久等的刀没有砍来,连一只爱吸血的蚊子都没有等到,我的渴望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从心胸中,上涌到喉咙,压进脑腔,“嗡!”变成火焰从眼睛里喷发出来——没有一点烟,也没有一点火,只有面前弥散的硝烟、细火反冲进眼睛时的愤恨。

“人?”我咬紧牙关,爬起来,找那些被我甩掉的人还在附近没有,刚走两步,虽然还没有看见他们,可他们那肆无忌惮的声音还在,我还不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能在这里烧上一堆火,然后变成一阵狂啸的风跳进去!我不能在这里摆上一个杀人台,拿起刀大喊大叫地割自己的­肉­!更不能垒起一座高高的悬崖,号啕大哭地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撞击这该死的地……我必须得忍,竭尽全力地忍!

再一次用充满力量的后背撞夯实的墙,压迫火焰,迫使一些化为丝丝唾沫喷发出来,紧紧地抓住头脑中的那一点沉重,站稳脚步,憋住气,接二连三地快速撞击,终于把自己的心死死地锁在那沉重的里面,化为一堆软泥,滑落到极不舒适的地面,比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来压迫胸腔中的热气,一点一点地凝固在那沉重的周围。

呼吸,我千辛万苦找到的沉重,就在呼吸的欲望的冲击下,连影子都消失了,我只剩下,喘息,呼气,吸气,扩张肺叶,紧缩肺叶,翘起鼻尖拉大鼻孔,咬紧牙齿疏通喉管,让一溜溜清凉的气息充入混浊的意识。

所有的欲望都变成了呼吸,不再思考,不再分散身心,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到呼吸上——我睡着了!

当我从胀痛的头颅中挣扎出一点意识的时候,我的肚子刚好“咕咕”叫了两声,纷杂的欲望似乎已经消失,所有的事情也都无关紧要,只有那遗留下来的炽热的呼吸还能让我回忆起刚才的享乐,沉醉,我抿着嘴­唇­回味。

回味,是淡而无味的水,喝来喝去,就会喝得人呕吐,适可而止的回味,却能让人暂时抛弃那些自己一直都认为非常重要的东西,当我停止回味的时候,脑袋中只剩下一样东西:肚子很饿了。在身上摸来摸去,粮袋和水袋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肚子饿带来的乏力感,困束着我的­肉­体。我倚靠着破屋子,望着面前的战场,食欲逐渐淡去,嘴巴里的苦涩味强烈起来,光线突然刺得人的眼睛发­干­,身体自己开始逃避感觉的恶化,扭来扭去,在地上磨出一个窝,ρi股上的老茧似乎都掉了一层,可身体还是不住地迫使我控制它去逃避恶化的感觉。

站起来,没有搬运工的喧闹,没有商谈的争吵,没有寻路的呼喊,我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呻吟声。使劲地甩甩头,双手在头发里一阵乱抓,鼓起气,挺起胸膛,几拳砸下去,连连跳起来,猛烈地跺脚,浑身的血液倏然畅快了好多,我的自信,我的欲望,我的能力全都簌簌地往下落,无声地砸在地上。

漫无目的地走两步,朝着那些想绊着我的尸体走去,“啪!”摔破的苦楚在脱落的伤疤后面咕咕地冒出来,滋润衣服。嗅嗅血腥味,慢慢飘散开来的尸臭味,我再一次爬起来,看看绊倒自己的尸体,突然觉得应该好好地感谢它一番:“谢谢,你让我痛快多了!”眼角瞟见旁边的另一具尸体,我的脚自己就开始打架,把我推到那尸体边,然后,主动冲上去让它把我给绊倒。再次摔倒在地,我终于又有了一点疼痛,“足够了,这样已经足够了!”我的眼睛开始扫描这个寨子,只见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沿着一溜米粒爬着,嘴里还呻吟着什么。跳到更远的地方,那个残破的粮仓显得更加残破,在中午炽烈的太阳的烘烤下,那个地方就像一直在燃烧。

燃烧,燃烧,我太喜欢燃烧了,燃烧吧,我的生命!燃烧吧,我的灵魂!我一个在尸体堆里打一个滚,跳起来,立马拉开架势,使劲所有的力气发动自己的脚,冲。

一脚跺在残破的墙上,一块碎泥撞在另一块泥块上“嘭”地散开,再一脚跺得整面墙不住地摇晃,再来几脚,不见新的坍塌,双脚拄地,用双手推,没有功效,没有坍塌,“啊——”我只好用­干­涩的喉咙嘶吼,把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烦躁喷到这个世界,于是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一种暴动的力量,它要摧毁一切。我急忙退后两步,三步助跑,跳起来,肩头和手臂绷紧,撞在泥墙上,“嘭!”我被弹飞,连着几个趔趄。我的心脏,我的肺,我的胳膊——似乎撕裂了,好痛啊!

“你为什么还不倒!”痛得浑身战栗,我却不休息,相反,继续撞向这堵残墙……“嘭!”,不知道撞了多久,我终于我残墙一起倒在泥块堆里,我翻动身子躺在十分刺人的泥块堆里,喘息,一种消耗了所有不好情绪后的畅快在我的血液里流淌,我逐渐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地方的苦难了!

“还活着的人,给我听着,你们想活还是想死?”我一边从泥块堆里狼狈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顺顺别扭的风中石,“想死的就别听我的话,想活的,仔细听着,你们也许可以从我说的话里找到一条活路!”

“我们落到这个地步,主要的原因不是我们倒霉,不是别人抛弃了我们,也不是上帝这些鬼玩意儿在考验我们,而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扔到了这个死疙瘩里!我认为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扔到了这个死疙瘩里!”抹掉粘在嘴上的灰土,爬上一段破墙,“我们为什么在战场上要拼命厮杀?为了活命?为了财富?为了情人朋友?为了希望?战场上,其实没人管我们是为了什么在厮杀,头领们只需要我们坚决地执行他们的命令,对手们只需要我们死!所以,我们落到了这个地步!”抓起一块碎泥,掷向远处的一间破房子上,“啪”的一声,真是惊人的声音,“活着的人啊!我们就是这块大人们扔出去的泥块,我们沿着别人设定好的路撞过去,最后的结果就是,不管我们是多么高贵,是多么卑贱,都是玉石俱焚!化成渣滓!”抽出风中石,挥舞起来,“我觉得,我们要活的话,就得变成他们手中的小鸟,只要他们一松手,我就会不再沿着他们设定的路线前进!活得也许会久好多!活得也要好好多!”我嘶喊着那梦中的听众,“他们让我们在这里等死,也就是说,他们放开了手,我们为什么还要沿着设定的路线走?我们为什么不去自由翱翔!我们要活,还要活得更好!”

跳下破墙,跳到粮仓里,那些散乱的杂物中没有一只装着粮食的袋子,但是遍地都是粮食,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捧上一堆在里面,提着冲出去:“还活着的人,我们应该擦­干­身上血汗,包扎好伤口!我们有的是粮食,能为自己的生命争取到更多的存在时间!想活的开声腔!我需要人手帮忙,我现在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啦,我要把这里建成永远也攻不破的黄金城堡!我要这里活上他妈的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一万年,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要比上帝活得更久!”

“看,粮食,我们有的是!”我捧着粮食在一个斜倚在一间房子门口的人看。

“我,想,活,但,血,快,流完了!”我的呼唤总算换来了这些处于心痛和身痛双重折磨的人的斗争意识。

“好,你想活,那我就帮你止血!”我放下粮食,拽出风中石,割开血迹最浓的衣服,找到那隐藏在血迹下面的伤口,看着那恐怖的伤口——我他妈的怎么给他止血?只要轻轻动一下他,就会冒出一大滩的血来。不管啦,从旁边的死人身上扯下几件衣服来,一件堵在伤口上,其他的连成带子,把伤口狠狠地缠起来,痛得快没气的人狂叫痛,脸­色­苍白的人马上充血……随便处理了这些伤员的伤口,再把他们搬到一间能看见四周风景的破房子里,我抓过一件没多少血迹的衣服擦­干­手上的血迹,冲到寨子里寻找还能用的锅,桶,集中到井边,洗­干­净,一口一口地架起锅来,烧水。同时扯下死人的衣服,洗­干­净血迹,再扔到专门用来煮衣服的锅里好好地熬上一阵,然后拿出来让风吹凉了,用桶提着放得温热的开水来到伤病房,一个接一个地重新处理伤口,间或端来几碗熬得稀烂的白味粥,让几个勉强能动弹的人自己吃,喂别人吃。

我丢下所有的伤员,清理尸体,扔到寨子周围的山路上,清理寨子里的杂物,扔到刚才的尸体上……吃饭,睡觉,等待别人的进攻。

时间一下就顺着我的汗水流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我千辛万苦布置的环境面临着巨大的检验。

大量的人向这个寨子扑来,刚开始只有一两个,然后三四个,接着七八个,再来就是二三十个……最后只能看着数不清的一群又一群的人狼狈地逃窜着,最先看见这个寨子的人,直接绕过这座山向寨子背后的山跑去,然后就有人不管不顾直接往这里冲,当他们踩到那些尸体的时候这才,转向,可后面,人多了起来,尸体就变成了他们的垫脚石,直接踩在别人的头颅上,撞开我上面的杂物,急匆匆地朝寨子跑来,当他们看见手持风中石,坚若磐石的守着这个的我的时候,人家直接绕开三米,从旁边的破烂处跳进寨子,在里面一阵乱跑,然后,不知道就从哪个地方冲了出去,再后来,人家就无视我的存在,直接从我的胳膊肘下钻了过去,要不是看见我手中的刀很是锋利,他们肯定会一脚把我踹开,最后,人家直接跑过来,抱起我,把我扔到了不碍事的地方,冲进寨子,四下逛了一圈,急匆匆地向山背后跑去……人群的冲逃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当我从躲着的伤病房探出脑袋的时候,只见一群人正紧张地劳动着,他们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用到寨墙上去了,似乎在造防御工事。

“老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悄悄地接近一个停下手中的活,喘气的老汉,试探着问。

“怎么回事?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动手,那个该死的伍陆扩海马上就要到啦!快,你他爸爸的ρi眼儿,快去搬石头!”冲上来差点把我给掀翻。

“你们是——成沙大王的人?”我退后几步站稳了,不死心地问。

“混蛋,你妈的,你­奶­­奶­的,你这个龟孙子才是那个龟龟龟孙子的人!”老汉提着巴掌就往我的脸上拍。

我一边退,一边大叫:“老大爷,别动手,我一直呆在这个寨子里,我不了解你们的情况啊!”

“混蛋,你的眼睛长在裤裆里啦?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猪脑子啊?你竟然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情况!”似乎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再四下里看看,“快滚吧!你他妈的年轻的混蛋小子,要是老子有你这么年轻也不呆在这里等死!早他爷爷的跑到月亮上去了!”我还是挺着一脸的疑问望着他,“白林成沙和伍陆扩海,两个合谋逼迫我们,可恨的伍陆扩海,要我们这些跟着伍陆扩海来这里的人,可恨啊,全部去攻打刚开到的官兵,打不了胜仗,就不准我们吃饭!现在知道了吧?”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还不快滚!就让我们这些老头给你们做掩护好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只要你们记得给我们报仇就行啦!”

“是吗?我猜他们的最多在山下转悠两圈,然后就会撤走!”我得意地笑着,“这个寨子里还是有些粮食的——粮食,他妈的不知道还在不在!”我急忙转身跑向那个粮仓,只见杂物堆里依然堆满了粮食——这些人逃跑得也太专心了点吧,连粮食都不要,甩着光脚板就往深山里跑。

“我是这个寨子的主人,如果你们要修防御工事,那你们最好听听我的意见!否则,这里的粮食你们还没吃,就会被别人给杀了!”我一回到忙碌的老汉堆里,就扯开嗓子叫嚷。

“那你说该怎么修?”一双双布满周围的眼睛犀利地扫向我,老态龙钟的身子却生出一大堆的盛气。

“你们应该把这围墙修在那里的路口,那么窄的地方……”我刚一开口,立马就引来了无数的狼眼,一个个矫健的老汉冲过来抢我,一会儿把我拖到这里,我刚说了一点,就会把我抓到那里……在无数的寨子围墙段落上,总是闪烁着我忍受千马分尸的生命之光,我好惨啊!

一百一十五 调皮的王权

“他们来啦,快准备!”不知道在何处的老翁,猛然吼了这么一嗓子,撕扯我的手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差点被碾成­肉­粉的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脚下踩着的一块木板活了过来,把我撬翻,踩着几个老汉的手,翻转了一个跟斗,“嘭!”变成防御工事的一部分。

“你们这些混蛋,跑啊!继续给我跑啊!”刚站住脚,却发现身边的寨子变得异常安静,山脚下的喊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这群走狗,有胆量的就给我上来!”这一堆的老人们不甘示弱。

双方的咒骂都无比恶劣,可是双方间的距离似乎没有多大变动,下面的人成心让这里的人赶快逃之夭夭。我极到防御工事的最前方,想看个究竟,刚伸出一个头,就发现我的判断是多么的错误,站在面前的难道不是敌人?五十米外,一群年轻气盛的人一个个都背靠大树,大石什么的,看上去很惬意。

“给我冲啊!”背后,我的背后,也就是寨子的背后,轰隆隆地奔跑声撞击声,卷着无数的沙石、灰尘,从上面冲下来,“嘭”撞开那边残破的寨墙,涌进寨子。

目瞪口呆的老汉再也不看我一眼,而是站在原地,浑身战栗地瞪着那群下山虎。随着周围的尘土一点一点的消散,大家的脸上越来越苍白,一群身强力壮,武器­精­良的汉子,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一步就侵占一块土地。

“洪水来啦!”身边的老汉突然喊出这么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可这句话却掀倒了刚修的那一点防御工事,跟着泥块、木头、人往山下冲去,可在他们面前的是明晃晃的刀光剑影,我似乎听见了一个在灵魂中的响声:“啪!”这些慌乱的老汉就被分成两半,绕开正对面的人,拼命地往侧面跑去。

“你们这些老家伙,还敢跑,其他的人呢?”我刚从奔逃的老汉流中挣扎出来,整个寨子已经落入了来人的手中,他一个个都有了战利品。

“嘿,你说不说?”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的老汉的头飞了起来,血红的场景开始蔓延,一下就把我给牢牢包围住。

“你呢?”一个大汉拖着他还滴着血的刀向我走来,本来放在身侧的刀随着他的靠近,一点一点地移到侧后方,刀刃本来是朝着他身后的,也慢慢地旋转到正对我,杀戮开始侵吞过来。

“他们往山那边跑啦!”我没有抽出风中石,见势不好立刻假装害怕地回答。

“是吗?”来人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亲切,“去死吧!叛徒!”一个冲刺,就向我扑来。

失策啊,失策,刚想跑,却发现面前和身后都是他们的人,我只好抽出风中石,抵挡那四处洒血的刀,“乒!”我的手还没有准备好用力,刚亮到空中的风中石就被残忍地砍断了刀尖,没抵挡住的刀就划到我的胸口来了,我赶紧往后面缩,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刀,“嘭!”ρi股后面有人偷袭,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我没敢顺势趴在地上,接受人家的屠戮,手中的半截风中石先Сhā在地上,我的人被他一顶,顺势一个翻身,躺在地上,“哗!”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面临千脚万足的踩踏,反而坐上了山地滑车,穿过别人脚下的缝隙,沿着逃跑的老汉们留给我的泄洪道,哗哗地往下滑。

十米,这是多么可爱的距离,就因为我滑了十米远,刚才围着我的人都被我扔到身后,面前的垃圾虽然堵住了去路,但是前面的三方都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幸运,我立刻跳起来往侧面的林子跑去。

“嘣!”弓弦一响,还没准备好避让的我,就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正拼命地往我身体里钻,我的胸口开始一半自动,一半被动地逃避这个东西,挺胸抬头,脚下却失了神,绊倒一块墙泥上,“啪!”摔在地上,压断了一块木板。伴随着一阵大笑,我的脑袋就失了灵。

“这下好啦!马蹄铁,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死人啦!”迷迷糊糊中,这句话一下把我拉到现实世界,刚想动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死了,动不了。不,我肯定还没死?风中石会救我的!仔细感受下无比沉重的身体,除了背后还有点隐隐作痛,其他地方感觉还算良好,难道我又中了别人的束缚术?

“嘿!马蹄铁,你醒了没有?”风中石的声音,我想回答,却找不到能用什么东西来回答,“你现在被我完全地束缚着,你连眨眼睛这些小动作都做不了!不过,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好了,现在该我做主啦!马蹄铁,这么久以来,你都没有好好陪过我,但是我还是救了你!”风中石似乎还在我的手中,“我要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什么事都别­干­,除了好好陪我以外!如果你不答应,嘿嘿,我就让你一直这样,你可就会饿死、渴死,甚至可能被蚊虫给咬死!”狡猾的口气,威胁的霸气,“我给你三分钟,好好考虑吧!”

“糟啦!糟啦!”我在心里疯狂地喊叫着,“风中石一定出了什么事?我是得好好陪他几天!”我下定了决心,可是无法表达出来,只能焦急地等着这三分钟。

“嘿!大哥,我们追不追啊?”身边庞杂的脚步声中,有这么一个声音在询问。

“追你妈的追!我们跑远了,那些官兵说不定就会把我们的老巢给一窝端!好不容易在城里站住了脚,这可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啊!”

“我们是土匪啊,就算打下了五六座城,哪又有什么用?抢光了还能剩下狗屁?你以为你在这个城里的官啊?当上几年,就可以升迁!”

“我不是骗你们,只要你们把这些逍遥军的余孽全赶出这座城,他们找不到吃的,就会主动跑去跟那些官兵­干­仗!我们的粮食足够我们过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我再出来好好跑跑,这块地儿就是我们的天下啦!称王称霸谁还敢来管?”

“呵!你也太吹牛了吧,这些逍遥狗屎,现在连个阵势都摆不出,去跟那些装备­精­良的官兵斗,蚍蜉撼大树!”

“还有那些珍来国人,人家也不会傻到只是在这里转两圈,不占地盘,也得大捞好处,我们小小的几个山头,能跟他们斗?”

“行啦!马蹄铁,你的答复是什么?”风中石的声音突兀冒出来,把我给狠狠吓了一跳,“我会马上解开你身上的束缚,你也听到了吧,你身边可还有很多想杀你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乱动,你可是一具死尸!”

一阵电流在身体内跑了一圈,一个哆嗦,身体又回归到我的怀抱,我试了试嗓子,压低声音说:“风中石,我答应你的要求!”

“那就好!现在,你就可以起来啦!好好地陪我吧!”风中石的话是那么的蛮横。

“起来?”让我感到的奇怪的要求,“周围可还有人啊?你听!”我也跟着一听,竟然没有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了。

“别怕!马蹄铁,他们早就走啦,刚才都是我在说话!”风中石娇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孩看见一个大人落入了他的恶作剧中,兴奋得快主宰这个世界了。

“嗯!”我无可奈何地爬起来,看看四周的环境,“啪!”身上却掉下来一样东西,扭头看去,是一只箭。

“嘿!”手中的风中石甩开我,显出原本的身形,Сhā在那箭矢的旁边,“马蹄铁,你小子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在找死?”他的声音当然还是我的口音,可是给我的感觉却完全是两不同的人在说话,现在就像一个信心十足的小孩,双手叉腰,装成太师傅的样子来训人。

“我总是在找死啊?我怎么不知道?”怪异的感觉让我有些冒­鸡­皮疙瘩,“我明明是在修建城堡,好好地保护自己,怎么说是在找死?”

“你不是在找死,那你也是在想死!”风中石开始指点迷津,我似乎都能看见一双娇­嫩­的小手在对我指指点点,“如果你跟着那些人离开这里,别说死了,就是渴都渴不到你!你自己说,你放弃了多少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我不想逃啦!”我战栗着甩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不想逃?那你为什么故意把自己摔倒,又故意跑去撞墙,你这是自杀!”一张泛着怒­色­的­嫩­脸似乎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不是——不是自杀,那是我心里装了太多的压力,­精­神快被压得崩溃了,借助这些疯狂的行动来拯救自己!”我忍住冲上去揪风中石的脸的冲动,脸部神经一阵乱抽搐。

“小子,你今天把我给惹火了!既然你那么想挨打,那好,我成全你!从现在起,我每隔三分钟就给你来一顿痛打!”一个放牧的孩童,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就要狠狠地痛打我这只不听话的糊涂羊。

“别!风中石,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我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说我是他的养育恩人?放屁,我自己都认为是放屁!难道我现在是专门提出时间来陪他的?滚蛋,我明明是被逼的!

“不想挨揍?那你给我使劲儿地跑,使劲儿地躲!你跑远了,躲得太好……总之你让我找不到你,那我就饶了你!”风中石慢慢地飘到空中,身形缓缓地化为一团扭曲光线的隐形物,挨着他身边的那根箭矢,也被他控制了,在地上跳了两跳,那雪亮的箭头冲着我晃了两晃,我似乎看到了一条凶恶的鱼,怀恨我把它捞出水,准备着要给我狠狠的一鱼尾。

看着那箭矢慢慢地向蛇一样弓起了身子,我的脑筋不再去思考怎么回答,而是直接下达了一个身体全动员的逃跑令,转身就往山下跑——我叫不叫救命?我冲出十来米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凶恶的箭矢,张嘴就想叫救命,可是谁能救我啊?万一叫来了那些个混蛋法师,我死得更惨。

“小子!你不是想死吗?别跑啊?让我狠狠地戳上一下,你就可以死个彻底啦!”风中石一边追,还一边耍着小手中的权杖,露出一大堆娇­嫩­的王者之威,“小子,你不是想发泄吗?别跑啊!让我狠狠地来两下,不但让你的心神全部跑出来,还让你的血液自由地流向那无边无际的大海!”

我跑!我跑!爷爷啊,­奶­­奶­啊,你们快来帮我啊,告诉我该往哪里跑啊?一旦跑错了地方,不被风中石给玩死,也会被土匪、官兵给宰掉。

“向后转!”那只凶恶的箭矢突然跳到我的面前,等着我往上面撞,听到风中石的命令,我立马采用紧急刹车,掉头,疯狂地往山上爬——我想跑啊,可是这是山,脚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能爬。

“三分钟到啦!”眨眼之间,那箭矢就狠狠地往我ρi股上一叮,痛得我惨叫着“哇喔!”超强发挥地跳向前,可是我并没有逃脱风中石的魔爪,那么高的破我一个纵身跳上来,可迎接我的仍然是那凶恶的箭矢,撕裂空气的风声都能割伤人的脸,我赶紧抱头往地下躺,减少自己的可能被攻击体表面积。蜷缩在地上大声而且激动地告饶:“我错了还不行吗?风中石我的小祖宗啊,求你饶了我吧!”

“啪!”箭矢变成抽人的皮鞭,在我的后背上连续不断地抽打,“找死是吧?发泄是吧?这样是不是很痛快啊!”

“不痛快!一点都不痛快,饶了我吧!我的上帝啊!”说实话,风中石下手的轻重简直掌握到了极致,我感觉到非常的痛,可那痛处却能在两三秒后完全恢复正常,这真是他妈的叔叔的奇迹。

“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吧!这个官兵和强盗的游戏就不玩了!”箭矢从我身上消失了,我赶忙四下侦查,看还有没有类似的危险,“不过,看起来,你挺轻松的,难道你的诚心是装出来的?看来我还得——”

“别!我绝对是诚心,完全的诚心!”我停止所有的警戒,拼命地把可怜挤出来,“小祖宗啊!如果你能钻进我的脑袋,你肯定会发现,我是多么的诚心!”

“我不相信,这样吧,我考验你一下!这里有把刀!”话刚说完,就见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刀Сhā在我的面前,“你就用它给我雕刻一尊石像!我给你三分钟,如果你不能完成,那你就不是诚心的!”

“三分钟?没搞错吧?我又不是雕刻师,就算是三分钟也不够啊?”戏弄,这纯粹是戏弄,我只能苦着脸找隐藏在四周的风中石,向他表明,我是多么的诚心。

“我不管,你要是在三分钟之内完不成,我就会判定你是假装的!”风中石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令他觉得挺不错,有那么一点回味的姿态,“还有两分半!”

“妈呀!”我急忙冲上去抓那把刀,我抓,再抓,使劲抓——天啦,这考验也太难了点吧,这刀竟然Сhā得很深,我连拔三次也拔不出来!“呸!”手心吐上一口唾沫,握紧刀把,扎好马步,使劲儿,“嘿——”我铆足了劲儿,连拔带摇总算在ρi股落地后,拔出来了,来不及喘气,抓过身边的一块墙泥,手忙脚乱地砍。

“时间到!”正如我所意料的那样,我连皮毛都没有砍好,当风中石宣布时,我就彻底放弃了,等着再来一顿好揍,“嗯!看样子你的脑袋里没有什么小聪明,没有用我无法感知的隐形的材料雕刻!”

风中石的话令我有些不解,认命的我脑筋一阵急转:“你的意思是说,我根本就不用动手?时间一到,我就可以说已经雕刻好了,不过是用无法感知的材料雕刻的,也就如同你在我眼里一样?根本就看不见!”

“嘿嘿!你现在想到了可是已经完了!”风中石得意地在我脸上一蹭又立刻跑开,“我宣布,你的考验完全通过!”

“啊!”我刚扔掉刀抱头蜷缩在地上,大叫着痛,却立刻反应过来,“我通过了?我的妈呀,我还以为我又该挨打啦!”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轻松的脸蛋上又冒出一堆苦楚。

一百一十六 三个考验

“嘿!小子,不要以为你通过了考验,我就会真的相信你是诚心的!”风中石扔过来一颗小石子打在我的后背上,“现在,进行下一个考验!”

“还要下一个考验啊?我祖宗啊,我的上帝啊!我都混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考验我?难道你不知道,感召男爵他们正在死亡里挣扎吗?”我想流出泪水来,可是我的眼睛不能跟着我的心意,只是把整张脸变成一个苦瓜。

“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办法?让你自个儿在墙角苦想,还不如让我考验一下,你可是答应过的啊?”风中石得意地笑着,“如果你反悔,那我以后就给你捣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不过我还是想听听,我会怎样兜着走?”我就像一个无赖,赖在地上随死随活。

“嘿!这是我的秘密,你要想知道,除非我死了!”风中石轻轻地在我脸上一贴,一股清凉的寒意从脸蛋迅速扩散到全身,“这次的考验,就是——我要你在三分钟内,给我寻找一件礼物,要是不能让我欢喜,那你就等着瞧吧!”迅速消失,“现在,还有两分钟五十秒!”

我张大着嘴巴望着透明的空气,吞下难以下咽的苦水,爬起来,捡起那把扔掉刀,四下张望——按照推理,这次最好的礼物应该是我,可是我怎么可能把自己送给别人?我就是死,也不愿意再当这种奴隶!其实他依赖我也只因为我一直在他身边,没有我的存在他会不习惯,要是现在能给他找出个同类伙伴,那才是那真心期望的吧!哎,可惜我没有那个能力!嘿嘿,有了,那我就继续完成他说的第一个考验吧!我拿起刀继续砍那块泥。

“时间到!”风中石的声音又一次中止了我的行动,在这我最需要时间的时候再一次响起,真的很令人讨厌,“你别说,你的礼物就是这块丑陋的泥块吧?”

“除了这,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以当作礼物的?”扔下刀捡起惨不忍睹的泥块,似乎有点法杖样了,不过要在一千米之外看,“给!我亲爱的风中石,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也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制造出来的礼物!”

“嘭!”我的礼物刚一送上,就从中间爆炸开来,差点没把我的眼睛给迸瞎了,“我到底通过考验没有啊?”吐出嘴里的泥土,扫掉头上的,望着无尽的蓝天问。

“这次,你不但没有让我高兴,反而让我很是生气,你说能不能通过啊?”愤怒的声音在我身边盘绕。

“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我从不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完全了解别人——就算完全了解了,人家也有犹豫在两个选择之间的时候,人家都在犹豫,我能猜出来吗?

“好!这次你没有通过!”我忍受着突袭而来的风中石给我的撞击,抱着被他撞得绞痛的肚子可怜地望着天空,“不过,我可以算你通过了!噷!”又跑到我的脸上狠狠地蹭一下。听到这个话,我是高兴呢?还是哭泣呢?我犹豫地感受着几种感情的交织。“现在,是第三个考验!”

我的脸瞬间变成了两个苦瓜,“还有第三个啊?”刚说出口脑袋就被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

“小子,不要以为我是那么好唬弄的!”风中石的愤怒渐渐平息,换成了一种娇嗔,我小祖宗啊,我听着心里就发毛,“第三个考验?我想一下该给你多少时间,对,就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我对这个时间感到有些恐惧,我担心的事太多,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完成风中石的考验。

“嫌长?”风中石终于停在我的面前,看着他被他扭曲后的景物,我感到非常高兴,“那我还是给你三分钟,可是你如果不能通过考验,那我就把掉在这棵树上三天!”

“别!三天时间不长,哪里长啊?”我急忙挽回。

“那就好!我给你的第三个考验就是,在我不帮助的情况下,给我占领那座县城!”

我没有听清风中石的口气,这个考验也太令人疯狂了吧!我的妈呀,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三天,占领土匪的中心区域?当我是一根超大的拥有自我思维的法杖啊?张大嘴巴不想哭也开始被吓得哭起来,没有泪水地哭起来。

“别哭!我许诺会一直在你身边,并且时不时地给你帮帮一些小忙!像什么叫你身边的敌人起床啊?散发出魔法波动,让那些魔法师找到你啊?等等!现在,我是不是太仁慈了点啊?”风中石竟然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说这些话,­鸡­皮疙瘩都钻进骨头里了。

“别帮忙啦!千万别帮忙!”我急忙大叫起来。

“我说过的话,你认为我会反悔吗?”风中石略带愠怒。

“哎呀!我的兄弟啊,我的祖宗啊!求你别生气,我一切都听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现在我就去,现在我就去占领那座该死的县城!”我慌张地跳起来,绰起身边的刀,扯开趟子疯跑。

占领,风中石也真想得出来,可现在我却得按照他的说的去做,否则后果可能比我一个人死还要可怕得多。占领,我一个人怎么才能占领?我首先得把所有的土匪赶出城?用自己一个人的武力肯定是不够的,可是三天时间就算找到了万把人也不可能立马占领这座城市?用骗?把他们骗出城?我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时间太短也是个极大的问题。那我就用捣乱来­骚­扰他们的人心,让他们自己闹内讧,不是有吹连山的那个消息吗?要闹乱他们,我还可以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对,我来搅浑这摊本来很清晰的水。

想到了办法,我反而不急了,逐渐停下脚步来,看看半下午的太阳,掏出身上的新水袋,轻轻地抿上一口,闭上眼睛让太阳照­射­在我的脸上,摸索着躺在地上,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嘿!你这是在­干­嘛?难道这就放弃啦?”风中石立刻就在我的脑袋上来了一记爆栗。

“别生气,我已经想到办法啦,不过最好是在晚上,现在天还早,到处都还是四处追杀逃匪的土匪,傍晚的时候才是我开始行动的最佳时间,现在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或者,我们两个好好聊聊也挺不错的!”我睁开眼睛寻找一个安全的适合休息的地方。

“聊聊?可以啊!”风中石听到这句话,似乎变成了温顺的羊羔,躺在我的胸口上,轻轻地蹭了蹭,非常轻柔地说:“马蹄铁,我们聊些什么好啊?”

妈的,看这个情形,我对礼物的预测完全都是错误的,他最想要的礼物是让我陪他聊天?这下可怎么好,我真是把自己给害死了——不,是风中石帮我找到了一条出路,一条非常刺激的出路。“哈哈!我们移到那边的石头上去!”我伸手在风中石身上轻轻地抚摸一下,他就牢牢地贴在我的胸口,和我一起走到一个石头边,再和我一起躺在上面。

“兄弟,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吗?”我的抚摸让风中石逐渐安静下来,似乎都睡着了。

“我啊?”风中石用说梦话的口气说起来,“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人类成为一种包含我们这个种类的新的‘人类’!那我们不就是人类了?”

“你这个办法真是简单,可做起来也太复杂啦!”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树荫给我的清凉,扔开手中的刀,双手轻轻地搭在风中石身上,“倒不如让所谓的‘人类’这个称呼消失,再让‘法杖’这个称呼消失,然后统称为智慧种族,只要拥有了智慧,或是具有生成智慧能力的任何事物,都包含在这里面。”

“你的话真是贴心!不过,我才不在乎这些,如果你能多活几年,我会更高兴的!也许,会有更多的法杖活起来,然后就有一群法杖在你周围打闹着,争抢着,那才一定很快乐吧?不,这不好,我们法杖有了思维,并不代表,所有的思维都跟我一样啊?就像人,个个都有不同的地方,也许其中就会有想伤害你的存在,这个很不好!”

“那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带着风中玉他们一起到处走,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教他们,让他们学会很多你会的东西,也许就可以不让他们伤害我?”

“你啊?好起来的时候,我真怀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坏起来,我相信这个世界肯定没有比你更坏的人!”先是一阵感叹,然后才回答:“还是不要让他们来吧,你这个人就这么大,我三四十个住在哪儿啊?”

“也是,那我就跟他们每一个找一个——别,我不相信人人都会接受你们,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们还是沿着那‘三个原则和一个梦想’或者另外一个称呼‘极度自私’慢慢地往前走的好。”

“又来了,又是你那套说辞,可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就没有用?”风中石似乎不太赞同我的观点。

“呵呵,兄弟啊?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具有绝对实力的一方,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像皇帝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你?像奴隶对待皇帝一样对待你?”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梦话,似乎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的梦话。

“有啊,皇帝对待奴隶,可以任意使用,买卖,宰杀,根本不给奴隶一点违抗的空间。奴隶对待皇帝,不管心里有多么喜爱这个皇帝或者是憎恨这个皇帝,他们也只能完全按照皇帝的命令去做,否则就只有杀了皇帝才能痛快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不过这些奴隶不成为贵族的话,早晚还是得死在贵族的手里!”

“今天我又学到一点东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等级制度?”风中石沉默了一会儿,“我才不喜欢这样,没有自我地生存着?”

“有等级就是这样啊?当你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我们面对你不是害怕地顺从着,就是想从你身上夺取你的力量,对于你来说,你的实力就把你从人群中孤立了出来,永远也没有好的朋友啦!相反,如果按照我想到的那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人人都是孤立的,可是这却给了每一个人追求自己所想所要的机会,我觉得这个机会比形式上的兄弟关系姐妹关系要好上几万倍!因为当朋友的思维变化背叛了自己后,每一个人都不用去憎恨谁,因为个人的权力是做朋友的必需尊重的!”

“你是说,我会背叛你吗?”风中石有了警觉。

“背叛?这是常有的事,就像我背叛你一样!”

“你背叛了我?我怎么不知道?”风中石的警惕飙升起来。

“今天,你为什么生我那么大的气啊?不是因为我背叛了你吗?”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埋怨你好久都没有好好地陪过我了,特别是从崇厚岭那里跑过来找到你之后,你竟然没有好好地陪过我!”

“这个不是背叛是什么?”

“这也算背叛?那不是什么破坏朋友之间的感情的事情都算是背叛啦?”

“对,因为这些事情都损害了朋友中一方的感情,就算­干­这事情的一方自己都不知道,都是背叛。如果当­干­这事的一方发现了这个影响,他还不进行补偿,那么朋友就彻底破裂了,成为了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这么说来,现在,你接受我的考验就是为了补偿这种背叛?你真好!”风中石似乎体会到了我的温情,在我胸口连蹭,差点没把我的心给激动得跳出来——我真怀疑怀抱中的是不是一个我的妻子,我有了一种想生儿育女的冲动。

话语在这个时候似乎失去了效用,我不能让自己的感情对这个­精­神上的妻子产生更多的依恋,因为我更喜欢有­肉­体融合的妻子,这个妻子的称呼现在只能用在乌马的身上——给自己一巴掌,我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我并不好,因为我是在你身上获取我所需的东西,为了换取这些东西,我才愿意接受你的考验的!”

“嘿嘿!你这个魔鬼,站在人群里,大家都不会说你是魔鬼,我到人群里一站,魔鬼的惊叫都会把我给震死!看样子我的道行还差得太远,我还得努力啊”

“魔鬼?我们才不是魔鬼嘞?我是为了听取各种各样的声音才这样­干­的?也不是为了生存,否则,我就会一个人跑到山里当野人,修一个人住的城堡!”

“听取各种各样的声音?这个很是奇怪啊?声音有什么听头?”

“呵呵,当然,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声音,你听到耳朵里很难有什么感觉,可是当这些声音与你所做的事有很大关系的话,你再听到这些声音,那时你才会发觉这个声音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好听,或者是多么的难听!”

“呵呵,难怪,我一直在倾听你身边所有人的声音,我听后一点感觉都没有,到后来,我就直接睡觉,不去听这些了!”

“嘿,兄弟,你认为我是你的朋友吗?”不等风中石回答又说:“我希望你别把我当成朋友,因为以你现在的思维,很容易把自己身边的事看错了!那你就会发疯发狂的!”

“那我把你当成什么?当成敌人?成天追杀你?”

“我当然不希望你把我当成敌人啊!你最好把我当成你的巢|­茓­,你虽然依靠着我提供给你的一些东西,但你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而是在意自己需要的是什么?那么你就会努力去争取,当你争取到许多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就有了很多的朋友,那你就能面对所有的朋友出现的背叛!难道,你不觉得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这样交谈吗?连风中玉他们都不行,更别说感召男爵他们,乌马他们啦!”

“那好,我会牢牢地抓住我心里的需要,我也会把握所有的机会去索取这些的!”风中石非常自信地说。

一百一十七 一个人的战争

我抱着风中石静静地躺在石头上,仰望着已经移动了许多的太阳,我的心和身体慢慢地进入了一种激动的状态。风中石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下面就是占领县城这个伟大的计划。占领,占领,一想到这个词,我的心和身体都要剧烈地颤动一下,迫不及待的感觉开始蔓延。

“好了,我们可以出发啦?”一手抱着风中石,一手捡起身边的刀,抖抖身上不怎么舒坦的衣服跳下石头,前进。

“马蹄铁,出发?我们向哪儿出发啊?”风中石此刻就像刚睡醒的孩子,看着我迷迷糊糊的问。

“占领那座县城啊?这可是我答应做的事啊?”把风中石塞进沃的衣服里,裤腰带系紧,挺着有点变形的肚子,踏着轻松的小步,哼着随口的哼哼,前进。

“什么?你真的要去占领那个破城?”风中石有点紧张了,从我的衣服口子处钻出脑袋来,“你一个人真的有办法?我不相信!”

“我一个人当然没有办法啦!不过你说过的要帮我小忙,这就足够了!”手中的刀已经挺顺手了,一个横斩,就把路旁的树枝给斩断。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风中石一下就甩掉了担心。

“看着吧”……

看着慢慢黑下来的路,我摸着胸口一阵喘息,还没有发现人的踪影,可是周围太安静了,鸟儿们罢工休息就算了,可是连虫儿们也罢工,这就令人很是紧张。手中没有火把也不要紧,走在这条还算明亮的大路上眼睛至少能判断出哪里是路,可是前方也没有点火光,令人十分怀疑,难道我走错路啦?或者有什么人正匍匐在路边的草丛里,等我上钩?肚子似乎也饿了,还好新粮袋里还有很多­干­粮,可是,这么安静的路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走路,那是非常危险的,脚步声已经掩盖了不少的信息,呼吸声就算没有影响,可是吃起东西来,那可是极有极大影响的,为了保证安静,我只能吞咽口水。

山路,这条该死的山路总算被我给走完了,土匪的大营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大片黑漆漆的垃圾堆,远处就是有那么一点光亮的城池。人呢?那么多人难道真的全跑光啦?

在垃圾堆里摸索着前进,跨过残破的衣服堆,踩过铺满破铜烂铁的兵器滩,绕过恶臭连连的尸堆,爬过碎木头碎石头的小山,跳过污秽的粪坑,跟着满地的老鼠在空寂的废墟里穿梭,一点一点靠近城池。

那是什么?当我靠近城门的时候,竟然发现这里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最令人注意的就是,他们竟然没有关闭城门,只有五六个或坐或靠睡着觉的土匪守着,这会不会是陷阱?又会是什么陷阱?

我躲到一堆破砖瓦后,跟着乱钻的老鼠,学着它们的节奏慢慢地爬上顶,眼睛注视着这个奇异的城门,心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脑袋里的盘算都不能使用,只留下等待。

“嘿!哥们儿!”一个叫喊声把我从昏昏欲睡中拽出来,城门口有了动静,一个人提着一篮子东西直打哈欠地走出来,见一个就拍一个叫一个,“快起来,吃宵夜啦!”摇曳的火光跟着开始活动的人飘忽起来,光线一会儿这儿强那儿弱,一会儿这儿黑那儿亮,我终于看到了——我这双该死的眼睛终于看到了,那座城门根本就关不上,因为这儿没有门,只有两块躺在地上的破木板。我他妈的也太丢人了,注意了这么久,竟然连这么大的因素都没有看到——不对,他们那么多人,里面肯定有木匠吧,就算没有木匠也该有看过木匠­干­活的人吧?可他们为什么不找一些木板把门补好?现在的局势,难道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也许是他们怀疑补好的门也挡不住官兵的攻城工具,也许他们已经把前来找麻烦的官兵都给解决掉了……对了,这座城已经非常残破了吧?也许他们为了攻下城,炸掉了一段城墙,所以,就算把门弄好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可那也不应该这么懈怠地守门吧?我先在城的周围转转——不,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还有,就算真的是土匪们很是懈怠,那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啊,只要我一踏入那座城,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而且,我的目的就是冲进去捣乱,根本用不着瞒着他们,只要能基本保证冲进这个门后,没有陷阱,那我就成功了,可这个陷阱怎么才能发现啊?看着那个送饭的土匪,我等会儿走他走过的地方,应该安全得多——我现在,还是得等,等他们再睡着。

气死我了,这些守门的人都是夜猫子啊?我在这个破地方都等了……看看天,一片漆黑,连星星都没有,摇摇很是迷糊的脑袋,却听见“轰隆隆”的响声,很轻,很轻,不过我很快就知道怎么了,要下暴雨啦!这下可好,屋漏偏逢连­阴­雨。我焦急一分钟,雷声就大了很大一点,闪电的光芒渐渐跑到了周围,风也跟着闹起来。我这个露宿之人所面临的问题不但有感冒,还有暴露,特别是四周还藏着其他什么暗哨之类的。

“啪!”雨滴打在我身旁的瓦砾上的声音预示着,我只有十来分钟决定啦,我的眼睛瞪得更加大,可暴烈的狂风,马上就逼我闭上眼睛,根本就看不清城门的情况,用手挡着点风,“哈哈哈!”这场雨来得太及时啦,暴风竟然把城门的火给吹灭了!有风在呼啸,还有城门的惊慌,我不顾暴露迅速地跳过这堆垃圾的顶峰,脚在坑坑洼洼拼命地保持着平衡,还不够,用上手,借助闪电的突然闪烁顺利地冲到城门前,我的脚都没有歪着,这些土匪真是该倒霉啊!凭着刚才闪电给我的人群的方位,我不管在城门的人有任何变化,也不管他们在嚷什么,我只是一阵风地往里冲,就算他们已经点燃了什么东西,我也借着他们晃眼的那一小段时间,踏着风和脚下的木板迅速穿过了城门,一个转身躲到城门的旁,放慢速度,一边休息,一边看这坐我似乎来过一次的城市。

灯光在这座城里不停地摇晃着,咒骂声不停地激荡着,风带着雨戏谑着,黑漆漆的物体高低不同地割裂着这个城市的空间,我是现在开始吗?开始吧!我找到肚子上的风中石,掏出他来:“风中石,我的好兄弟,现在该是你帮我小忙的时候了,把我周围的土匪全叫醒,再传出魔法波动,让那些教会法师发现我!”

“不会吧?马蹄铁,这可是下雨天啊!我就是拼尽了命也发不出能让在500米外的地方能接收到的能量波动啊!你看,天上还在打雷,我就算有人收到这些能量波动,他们也会以为是打雷的原因!”风中石似乎被我从肚子上掏出后,很是难受,挣扎着要回去,“现在我能做的最多是帮你挡挡雨,帮你挡挡天上劈刀你头顶上方一米的闪电!”终于挣脱了我的手,迅速钻回去,在我的肚皮上蹭了两蹭,不再动了。

“妈呀!”我望着天上的闪电和闪亮的雨滴大叫起来,糟啦,我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快跑,左右一看,三四十米外有一座残破的房子,我冒着越来越大、密的雨滴冲过去,借助闪电找到一个缺口跳进去。

“妈的?谁啊?”我的脚刚踩进黑漆漆的破屋子,就踩到一堆弹­性­极好的东西,这个东西一滚动,我就一个狗啃屎,摔在一堆弹­性­很好的东西上,他们不但在滚动,还用什么推我,还在喊话,“要死啦!”一阵乱滚后,我终于落到了一个夹缝里,一个具有非常浓烈汗臭加脚臭的夹缝里,差点没把我熏得背过气去,我只好使用最后的武器了:“不好啦!不好啦!大王的老父亲被逍遥大公杀啦!”然后跳起来就往墙边靠。

“什么?谁在说话?是谁?”“是谁在造谣?”“谁在说逍遥大公杀了大王的老父亲?”……刚开始还只是埋怨有人打扰自己的清梦的人都慌乱了起来,“快,大王,我们赶快去禀告大王!”“谁敢乱动,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是有人在造谣!”“先点火,谁有火?”“谁敢打我,我是成沙大王的人,你们谁敢?”“打的就是你,你敢侮辱我们逍遥大公!”“打死他们,为老大王报仇!”……“噼哩啪啦”、“啊”、“哎哟”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在爆炸的雷声中,在不停闪烁的闪电中,在整间房子里膨胀着,火还没有点燃,开始有人跑出屋子,有人被扔出屋子。

我不只是躲在墙边,还蹲在墙根,咬牙忍受着屋子里的人无意中的伤害,践踏。眼睛偷偷地看着那个时不时闪出亮光的缺口,只见那些在屋子外的人一会儿就被倾盆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可他们不但没有躲雨,反而迎着雨往其他地方跑,嘴里大叫着:“逍遥军忘恩负义,杀了大王的老父亲!兄弟们快起来为老大王报仇啊!”“成沙大王的人连我们都容不下啦,逍遥军的兄弟们快绰家伙,他们要杀我们啦!”“为老大王报仇啊,杀光所有的逍遥军啊!他们天生就是叛徒!”“他们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手上沾了多少兄弟的血啦,现在他们连我们都要杀!逍遥军的兄弟们杀啊,我们自己把这座城占了!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住手啊,这是有人在造谣!”的呼声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效果,这就是初步的效果,打雷下雨,肯定会影响声音的传播,这样,反而有利于这场混乱的发展,因为蔓延得慢,但是一旦受到波及的地方肯定就会先厮杀一阵,然后再往远处传,也就是说,这些喊声传到哪里,哪里就会先死伤一堆人,而不是先分开阵营,找自己的头领。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眼前一晃,屋子里亮起了火,我急忙看去,整个屋子还有十来个活人了,地上躺着十多个似乎已经死掉了人,那个拿着火的人独自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转着身子用火照亮跟我一样躲在墙边的人,他手上的刀还滴着血。“哥!你杀了我哥!去死吧你!”蹲在墙边的一个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亲人死去,冲上来就把那个拿着火把的人给死死抱住,那火经受不住二人的扭动,掉下来,“吱”地一声熄灭了。整个房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打斗和咒骂。

形势对我有点不利,我还是赶快逃吧!我一个闪身和某个人撞在一起挤出了缺口,我刚一落地,不是反击,也不是爬起来,接着就是几个翻滚滚到离他远远的。然后扭头看对方的反应,可是没有闪电看不见,只是没有听见杀过来的脚踩水声,我连忙爬起来就往已经亮起灯火的城门跑去,只见刚才在守门的人打着火把,直挺挺地看着这个城市,似乎要透过厚厚的雨帘发现一切的真相。

“怎么啦?”我拖泥带水地跑到这派人面前,还没睁开被雨水迷住的眼睛,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

“妈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啦?大家都疯了!”我开始挣扎,“我不想死在这些乱军手里,我要出城!”

“到底怎么啦?刚才大家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雨,就出现喊杀啦!”使劲地摇我。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进去看看!快放开我,我要出城!”

“不能放人出城,大王有令,城里如果出了什么乱子,八成­奸­细会趁乱出城的,所以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出城!快把他绑上!”这些人中间的头领下命令。

“我不出城就是了,快放开我,只要你们能保护我,我哪里也不去!”我刚一挣扎,抓着我的人就放开了手,两个人拿着绳子就过来了。

“让开,老子要出城!”雨帘中来了一个救星,他挥着刀冲过来,“你们这些混蛋,竟敢这么混蛋!”我这才发现,城墙的顶上似乎有好多人正在往下跑来,“你们真的想对逍遥军赶尽杀绝!我跟你们没完!”这个救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挥舞着刀向城门冲来。

“怎么啦?他妈的,到底怎么啦?”从城墙上来的人大声问着,那个救星一刀砍掉一个人手中的刀,大喊着冲破这几个人根本防不住的,而且还有两个人分心来绑我的城门,疯狂地冲进雨里。

“快抓住他,快抓住他,他是­奸­细!”被冲破的防线在得到援兵后,迅速垒起一道人墙,其中就有人向那个冲出城门的人追去。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来的人似乎被原本在这里的人地位要高很多。

“三当家,小的也不清楚,现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我们又不敢擅离城门!现在还是听不清啊!”那个下命令的人上前来回答。

“又有人来了!”刚想跑过来审问我的人,却被这句喊声中止了行动,他们都看向那来的人。

“快让开,我们要出去!”挥着刀就冲过来,“不想死的赶快让开!”

“都给我站住!城门已经关闭,我们大王和逍遥大公有令,不许进,又不许出!”这里最大的头领三当家大喊。

“滚蛋,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啊?我们跟你们拼啦!兄弟们,跟这些不仁不义的混蛋拼啦!”雷声、闪电、刀光相拼产生的火花和崩飞声,搅合着雨水的哗哗,上演一出大浪淘沙的场景——哐啷,冲过来的几个人拼死地冲杀,终于还是被这些守着门,还带着些犹豫的人,用犹豫的刀给杀死在城门口。

那个三当家又想来审问我,可是又有人向这里冲来了,他下命令:“把这个混蛋给我绑好了,去个人好好审问一番!我要弄清楚,这他妈的到底是唱的哪出?”

一百一十八 血腥的战斗

“不要绑我,我可不想死在这儿,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能保护我,我什么都说!”我急忙往城墙脚缩去,可是已经淋成鱼儿的人根本听我说,拿着一根绳子就来绑我——怎么办?我不能让风中石帮忙,这绳子一绑上就解不开啦,那不就等于送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脸­色­一沉,绰起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普通的刀,装成那种胆小鬼面临最惧怕的东西的时候的紧张,随时都可能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力量,“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啦?”城里跑来的几个人者一会儿都躺在了地上,漆黑的雨水在突然闪电下,混合着一滩红­色­。

“别绑啦?先让他说话!”三当家见面前的危机解决了,就关注起我来。

来到我跟前的五个人,一齐出手夺去我手中的刀,他们手中的兵器很是轻松地架到脖子上,一只手提溜起我,就往那个三当家面前扔:“说!”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也许太融入这个胆小的角­色­了,身体开始筛糠地哆嗦着,“我从哪里说起啊?”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说这个!”三当家在火光下,脸是橘红­色­,可是闪电一过,他的脸就变成了非常吓人的苍白­色­,再加上这恶狠狠的口气,吓得我差点晕倒过去。

“里面在打架,在杀人!”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点,可是感觉到脖子的兵器没有跟进,连忙停住后退。

“这个,我让你说里面到底是为什么出现了杀人,你他妈的当我是瞎子啊,难道这种场景我还不知道他们……”这个恶魔一般的三当家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可是城里又有人向这里奔来,数量应该比刚才多上好多,还有一只火把在瓢泼大雨中顽强地向这里冲来,携带着的叫声把面前的这个三当家给吸引过去了。

“三当家,不好啦!逍遥军的人全部哗变啦!”带着这个声音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飞­射­过来,他身后的人紧紧跟着,当这个人来到城门跟前时,刚停下脚喘了半口气要说话,可是他的胸口就透出一截刀尖来,他似乎还想回头看看杀自己的人,可后面的人不给他这个机会,把他当成盾牌,就向起码堵了三四百人的城门口撞来,首当其冲的三当家一脚踢在还没有断气的土匪的身上,躲在后面的人身子一歪露出身形来,三当家一刀砍过去,一颗头携带着一帘血­色­飞向高空,可是他这么麻利的手段没有一点震慑效果,后面跟着的人就像不叫的猎狗,继续扑向面前这些鲜活的猎物——守门的和冲门的开始了一场混战。

我,当然是在脖子上的刀离开后,立刻倒在地上装死,任凭身边的人踩着我的脸战斗,最多条件反­射­地一个翻身,把身上的人给掀出一个趔趄,然后就淋上从他身上飞溅出来的一捧热血,趁机稍稍地往旁边的城墙移一点。

随着战斗的热血化,我立刻就遇到了麻烦,风中石在我的怀里开始用最严肃的口气抗议:“马蹄铁,你不能让这些混蛋的脚踩着我,更不能把我压在你的下面,让我在地上磨!”

“我……”刚想说话,一只大脚就踩在我的后脑勺上,要不是有手垫着,我的门牙肯定会磕下来几颗,踩在我头上的人似乎也没踩稳,滑到地上,他的人一个趔趄就踩到我的后背上,藏在肚子里的风中石立刻就不­干­了,在我的肚子上使劲一顶,我马上就翻转过来躺着,掀掉身上的人,可旁边的脚再一次向我踏来,我连忙双手护头,身体侧翻。

“你­干­嘛?马蹄铁,该死的,难道你就这么喜欢被人踩吗?我可不­干­了!”风中石的愤怒一下炸开我的肚子,“嘭嘭……”一连串的重锤落在­肉­体上的声音连炸雷都不能完全掩盖,我身边的人不分大小好坏,一个接一个地往地上倒下来,他们手中的兵器好几把都掉在了我的身边,还好高度小,没有杀伤力,否则这样死掉了那才丢人啊!

借助火光和闪电,看看四周将近有四平方米的尸体堆,找找有什么逃出去的机会没有,却发现周围的眼睛都向这里看来,几个人马上冲过来,要把这个地方给堵住,另外还有几个人扔开不顾身边的人,避过一刀,就往这里冲,利用这点空地加速,跳起来,向城门外扑去,来拦截的人连忙举刀去砍,可是慢了一步,可能划到了空中的人,却没有拦住他们的跳跃的高度和前进的弧线,一下就突破了这几个人的防线,把他们撞到在地,后面的人不管前面的人还没有站起来,利用这个空当,加速,踩在地上的人或尸体,一个飞跳,手中的刀拉出一道闪亮的闪电,扑向更前面拦路的人,虽然有几个由于起跳不好,跳跃的姿态失控,把自己送到了别人的刀下,但是有几个人是成功的,又扑到了一块,或者击退了防线,身后的人再使用同样的方法,前仆后继地硬生生地在堵满人的城门中杀出一条路来,延伸到雨水之中,瞬间就跑出去二三十人。

风中石似乎没有发动攻击了,但是他也没有回到我的身边,我刚想利用这条道冲出去,可是堵截的人开始了反扑,被挤到两边的守门人几个喘息间盯住冲出来的人前后的空当,一个冲刺,两个人就把这条道给截断下来,双方发生了剧烈的碰撞,连人带兵器一起摔向冲去的方向,在血路上奔跑的人被自己人打乱了步伐,守门的人却从另外的地方杀到了这条道上来,和不停攻击这条道上的人立刻把人流给地截断,越来越厚的人墙把这些人往城里轰。

我一下又变成了别人的脚垫子,不敢再生找机会逃跑的心思,只是拼命地忍受别人的踩踏,使劲浑身解数利用身边的尸体或者伤员保护身体。

“我快承受不住啦!”我感觉到肺都快被压炸啦,如果再坚持下去,就死定了。我掀开一切阻拦我爬起来的人和东西,可是刚爬起来一点,就被一脚狠狠地踩下去,头在地上撞得“砰砰”响,“不敢起来啊!”发现爬起来死得更快,我只好改变方法,双手护着头,用胳膊肘和腿脚在地上慢慢匍匐,“边上,我一定得爬到边上去!”

“杀啊!他们想想跑!”当我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时候,似乎又来了一支生力军,几个眨眼,身边的脚少了好多。

我偷眼看去,混战,城门的守卫已经变成了混战,混战又逐渐演变成四面包围着一群人抹杀,我迅速爬到墙边,倚着墙慢慢地爬起来,左右看看,守门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拦在外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跑进来,一部分人参加到那个包围圈了,我所在的中间位置算是空当,只有几个人打着火把在寻找伤员,杀死那些还要跑的人,他们一下就注意到我了,他们手中的刀用舞蹈告诉我:“如果你小子不是我们的人,我就跑过来喝你的血!”我急忙捡起一把刀,大喊着:“杀光逍遥军的人!”向那个包围圈冲去,可是我的声音被雷声给彻底掩盖了,当我想再喊一声的时候,却发现,包围圈外又来了一股人流,他们正在大喊:“弟兄们杀啊!他们把所有的城门都给堵死了,想赶尽杀绝!没门,我们跟他们拼啦!”这下可好我一冲过去就会被这些开始攻击包围圈的人给­干­掉,我连忙一个转身,却发现,守住外门口的人墙已经有部分人转身举刀等着别人的攻击,这里马上又会挤满人,我疾步跑起来,沿着墙跑,借助还有的一点空隙跑到城里,往墙两边砍去,闪电划破天空,照出了这里的局势,根本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到处都是混乱的杀戮,根本分不清谁是哪一方的人。

“去死吧!忘恩负义的混蛋!”杀红眼的人开始向我扑来,我没得选择,只好举刀一挡,然后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这下可不好装死啦,有人盯上了我,幸好火光被狂风吹得很弱,加上旁边有人看见我倒下,有了空当,马上就跑过来一个人,“你们这些白眼狼,我要把你们杀光斩绝!”这个人体力还很充足,骂起人来还挺有威势的。

我趁着这个空隙,贴着墙装死,还拉过几具尸体掩护我,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时不时闪电破空的城里。

雨水已经没有不红的了,火把也没有不熄灭的,所有的人都在黑暗中混乱地杀着,刚开始有的还要问问或者看看是哪方的人,到后来,每个人都杀得神经崩溃了似的,只要身边有人就开始砍。

城门一次一次被杀出通道来,可是通道并没有给任何人找到安全的地方,有的杀了出去,似乎遇到了危险,又杀了进来,这个城门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也不知双方分别占领了多少次,阻截对方多少次,我怀疑其中会不会出现双方的人一起合力阻挡各自的敌人通过,甚至在形成的一个临时团队里,杀着杀着突然发现,自己紧紧依靠的人竟然是敌人,然后就开始拼命——这场暴风雷阵雨下得太他妈的是时候了,火把几乎失去了效用,黑暗和雨水都来阻挡视线。

我的身上已经多了两具尸体,视线不久也被尸体给堵住了,我只好在尸体堆里睡大觉。每当雷声和警觉把我从梦里叫醒的时候,我总要用耳朵去听听战况的发展,可什么还没听见,就又睡着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身边有光线从尸体堆里­射­进来,瞌睡也睡得差不多了。我慢慢移动已经被压得失去知觉的身体,伸出手,一点一点地从尸体堆里掏出一个小洞,用头挤大点,然后慢慢地往上钻。“天真的亮了,不过还在打雷下雨,风小了很多,天依然那么­阴­沉,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是早上还是中午,甚至可能是下午!”从微小的缝隙里窥视,“土匪们呢?好像已经没有人在打斗,满地的尸体也没有人检查,应该安全了吧!”一点一点地破开这条缝隙,一点一点地往外爬,伸出头,检查一下这个城门口,“竟然有十多人坐在尸体堆里发愣,他们互相之间没有一点交流,连个眼神都不存在!”我深吸一口血腥的空气,拽着一把刀,彻底破开尸体堆,缓慢地爬出去,他们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沉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敢做出任何一个大动作,像僵尸一样,一点一点地活动身体,“嘿!”一个比惊雷还恐怖的叫喊声把我吓得一个趔趄,脸­色­苍白地瘫痪在尸体堆里,刚才没能给我一丝感觉的脸朝着我的尸体,这下全都发出了痛恨的神­色­,有的还在笑,比痛恨更恐怖的笑,我急忙把这些尸体全都找出来,想躲开他们的视线,可是我的手脚竟然不听使唤,一个劲地哆嗦,我急忙吞下一口口水,似乎有很浓重的腥臭味,手自然而然地抓起身边的水袋,灌下一口还没有变味的水——我害怕什么啊?我终于发觉了自己的状态,在人世间不过一死而已,痛苦地死,我还能享受一番人生了,死了,把我扔到最深的地狱,受罪残酷的刑罚,那表示我可以享受长死啦,有什么害怕的!深呼吸,放下不住颤抖的手,水袋扔在旁边,调整身心。

“嘿!”声音再一次响起,妈的,我终于知道是谁在吓我了,风中石嘲笑的声音打乱了我所有的害怕,“马蹄铁,你怎么吓成那样啦?”在我满是带血的冷汗的额头上轻轻一敲,“人家杀了那么多的人,甚至连自己的好兄弟都给杀了的都比你强!你看看你人家,坐在那里睡觉嘞!你,这个蠢货在尸体堆里睡了这么久,钻出来吓得都尿裤了!简直太好笑了!”我听了他这个话,才发现我的裤裆里的东西不但尿了裤子,还强Jian了裤子,现在还在抽搐。

“我……”想说话,却不敢,也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来,只是张了张嘴,放上一脸的苦笑——这么血腥的战场,如果我还能像风中石一样飘逸,那我就是神了。

放松,放松,努力放松!我的身体要彻底放松!我刚下定决心来做这个事,却发现,越想放松,身体和心里越紧张,狠狠地跟自己一拳都好得多。

走走吧!我决定起来走走,可是风中石立马开始安排我的行动,“赶快去洗个澡吧,你身上太脏了!等会儿那些教会法师来了,你连点人样都没有,他们会认不出你的!”这个让我不敢放松的消息,吓得我缓慢的动作加快了三倍,四下看看是不是已经来了——对了,不是还在打雷吗?他为什么能够……管这么多­干­嘛,现在他们来了,只会对我不利,不能帮我占领这座城市。

城外,不安全,一出去就可能被那些教会法师给搜索到,城里的情况他们还不清楚,我还是呆在城里的好,可是躲到哪里好啊?我焦急地迈开步子,在尸体堆里穿梭,趟着血红的雨水四处乱走,找地方。钻到屋子里躲着?他们的搜索魔法我可是见识过的,什么东西都能穿透似的,没用。那我,怎么办?让风中石帮助我?可是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啊?妈的完成,现在都任我走了,还没占领?对了,爬到城头去挂一面旗子,这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我立马改变方向,向最近的城墙走去。天上落下的雨水清理着我身上的血迹,洗涤着裤子上的污迹,紧张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看天上的雨云——三天不到,我就占领了这座城,我是不是很伟大啊?可是生命消失了多少啊,如果他们还活着,我可以在他身上得到多大的利益啊,现在,真是太浪费了,还得让新来的人帮忙处理尸体,哎,我实在是太丢人了,我竟然把诺大的机会给扔掉了!我是不是太大公无私啦?

艰难地爬上城头,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截衣服来,找把长矛,绑上,找个地方Сhā上。这时,身边没有了活人,我开始轻轻嗓子,抓住雷声后的安静,对不知在哪里盘旋的风中石低声说:“这座城是我的了!我占领了这座城!”等着风中石来确认,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要加上自私军?不,加上他们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仇恨的!我鼓鼓气,放大声音喊:“这座城我占领了!”还是没有反应,我放开声音大吼:“这座城是我的了!是我的了!”我的声音在城里城外开始荡漾。

“吼什么啊?难道你真的想那些教会法师跑来杀你啊?”风中石带着一阵风跑来,“他们就在三里路外!两边的法师都派出了一队人马过来!”

“我也不想大叫啊,可我跟你说话,你连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要我大声宣布了!现在,你赶快帮我隐藏起来,千万别被那些教会法师用魔法发现我!”我连忙往下跑,“兄弟,第三个考验,我可过了啊!”

“知道了,我的大英雄!你还是赶快跑吧!”

“我是要跑,可你刚才跑到哪里去啦?害得我大声喊叫!”我的声音一出来,我对四周的尸体、血迹竟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我是彻底恢复了,或者是彻底麻木了!

“我又不能用魔法去监视他们,我只好飞到附近去监视他们啊?难道我还真要把你送给他们?打死我也不­干­!”

“呵呵!”我刚一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面前的这些人用这么怨恨的眼睛看着我,我一下失神了,不过念头一转,保持着笑容,继续说话,“兄弟,我现在是这座城的城主了,我封你一个什么官职好啊?”顿一顿,不理会风中石的不知所措,“大将军啊!可以,我把城里所有的军队交给你!你看,面前的这些人不错吧!他们可以杀掉一切危害这座城市的人!甚至连鬼都敢杀!”

“刚才是你在喊,你占领了这座城!”杀机如同一座山一样压过来。

“嘿!现在我是城主,你为什么不行礼?兄弟!”我扭头看向天空,“这些个兵竟然不听我的了,你可真厉害啊!”我可不想跟他们再来一场战斗,装疯的好!

一百一十九 临时避风港

“说的什么啊?”风中石疑惑地问,“他们不听你的话那是正常的啊,怎么会扯到我身上?”

“兄弟啊,你快让他们让开啊?我可是城主,他们可以不听我的听你的,但是你得听我的!”我高傲地看着眼前这些想要我的命的人,“快啊,我还要接见很多的男爵、子爵,说不定还会有伯爵啊!快啊!”我等着面前的人让开,可他们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略带怀疑地看着我,“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知道高低贵贱,难道要我这个城主请他们不成!”看着他们继续嘟囔,“快啊!兄弟,难道要我把你的官职给撤了,你才能快点?”我伸长耳朵去听空气,然后仗势欺人地说:“听见没有,我兄弟命令你们让开!再不让开,就要斩了你们!”

“让他走吧!他一定疯了!”总算有人开始为我说话啦,我借机向前走,手就要推到一个人身上。

“小子,你——”面前的这个人突然爆发出浓烈的嗜杀味,吓得我停住了脚,看着他手中的刀向我砍来,再看着他身后的人拉他,“算了,一个疯子,何必计较!”

“我们糊里糊涂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还在乎这么一个惹人心烦的疯子?”挣脱别人的手,冲我呲牙。

我急忙转身绕开:“这些不听话的兵,兄弟你可得好好处理,再发生这种事,我一定撤了你!”一边走,一边埋怨。

“杀吧!如果你觉得你杀的人还不够,使劲杀吧!”放手的人也不再劝说。

“万一他是装疯呢?”

“装疯?难道你真以为他一个人就能,当这个破城的城主?连我们的成沙大王都带着人灰溜溜地逃了!”

“你看看,这座城还有几个人?我们还是快走吧!等那些官兵来了,我们可就死定了!”

伴随着越来越听不清的争吵,我终于离开了这些个危险人物,淋着让人有些冷的雨,思考着去路:“兄弟,我现在做什么啊?我这几天可是在听你的吩咐啊?”

“呵呵!刚才你在­干­什么?说那些让人不明不白的话?”风中石一下扑进我的怀里,“你身上好脏啊!”又跳开,“快找个地方洗­干­净!我们好离开这里!”

“下雨天,我就算洗­干­净了,一会儿又会脏的!你真的要我去洗!”我似乎已经有些感冒,洗­干­净自己没用,那得找个­干­燥的地方,换上一身­干­衣服,喝点药。

“你身上有血,我讨厌血,你至少得把那些血迹给洗掉!”风中石窜到身后,推我。

“你还讨厌血?我的天啊,这里到处都是血,如果我还要呆在这座城里,那你不会要我把这座城给好好冲洗一遍吧?”洗衣服,洗澡,最好的地方就是城外边的河,我迈开步子。

“不用啦,你看这些雨早就洗得差不多了!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杀来杀去啊?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跟风中玉他们互相残杀?”风中石娇嗔着。

“矛盾解决不好,那就有可能啊!”我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的尸体,嘴里冒出一股腥味,只要我闭上嘴,吸一口气,就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令人极不舒服的腥味,赶紧仰头接点雨水,簌簌口,不想味道变得更浓,掏出粮袋,避开雨水从里面掏出点吃的,嚼两下,连­干­粮都有一股腥臭味,逼得我把这珍贵的东西吐在地上。

“你怎么啦?怎么又做这些奇怪的动作?”风中石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

“我生病啦,我得赶快找点药,否则至少会病倒好几天!”苦味,涩味,你们在哪里?现在只有你们能解救我这陈年的毛病,现在只有你们才能帮我把感冒压在萌芽阶段。

“据说,你们人生病了不能再淋雨啊?那你怎么还在雨里走?快到屋子里躲躲!”风中石把我往房子里推。

“我先要去洗个澡,然后换上一身­干­衣服,这样走到屋子里,照样会让我病得更严重!”我反抗着他的意图。

“你给我进屋,我帮你洗!衣服,我帮你找!”风中石劲儿使得更大,直接把我掀进旁边的一座破房子,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角落,一阵“乒乒乓乓”那里的尸体、兵器以及各种杂物全部被他给扔到一边,在这座混乱不堪的城市里弄出一块­干­净的、­干­燥的休息地,然后提溜起我,扔到这个角落,“快脱衣服,全部脱­干­净,我帮你洗!”风中石,看不见的神,开始在我面前凝集出一大团水来,似乎还在加热。

“快点,过来试试水温!”我迅速脱掉身上,赤身­祼­体地跑到那团水边,手指伸过去轻轻摸了一下,点头,“温度刚好?”他立刻控制这团热水在我身上搓,本来被雨淋得有些哆嗦的身体逐渐泛起一阵燥热,从皮肤深入到五脏六腑,头脑中那些感冒的症状抓住这个机会开始挣扎,洗头的时候,燥热和感冒在头脑中打仗,我就是一阵眩晕,“好啦!再给你换身衣服!”迷糊中,看见风中石从尸体上扒下一堆衣服,在那团水里好好地一番搓洗,飞到我身上的时候就成了被火红的太阳暴晒后衣服,­干­燥还热热的,我赶紧往身上套,不大一会儿,佩戴上­干­燥的水袋、粮袋,提着温热的刀,新生的我头痛得利害,嘴里的腥味更加浓烈。

“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我去给你找药!”风中石化为一阵轻风飞走了。

天上的雷声,淅沥沥的雨声还在继续歌唱,我疲软地坐在这个避风港,蜷缩着,保持体温,要把感冒当成汗水挤出来。

“嘿!你小子是——谁?”当我正在休息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这个破屋子的这个奇特的避风港。

“你是谁?”我警惕地抓起刀,依靠着墙一点一点地站起来,冷风呼啸而来,我被冷得一阵哆嗦。

“你倒活得不错啊?­干­净的衣服,­干­净的脸,连呆着的地方都这么­干­净!”钻进来的人不理会我的问题,仔细打量起这个避风港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回答只是警惕的眼神,“算了,不说也罢!我能不能在这里呆会儿?”我不给任何表示,他却自来熟地跑过来,脱掉身上的湿衣服,拧­干­,擦­干­身上的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你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坟墓吧?”

“不知道!”我慢慢地蜷缩到地上,对他的问话表达出极度的冷漠。

“哎!瞧你这德­性­,好像我是你的仇人似的?逍遥军完了,成沙大王更是完了,就算昨天晚上我们还拼个你死我活,今天,我们还能为什么拼啊?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再杀,连个伴儿都没有啦!”他脱掉了裤子,赤身­祼­体地擦­干­身子,把脱下来的衣服晾到一边,在这个避风港走来走去——不会是想强Jian我吧?

这个大男人似乎也感到了冷,一边走着,一边开始用手搓揉身子,然后看着我说:“嘿!老兄,你的衣服是怎么晾­干­的?这个鬼天气,我怕晾到明天都不会­干­!”我挣扎着,坚持着用冷漠对待他,“哎!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我可是我们那个村的村长,不用耕地,不用给贵族们­干­活,一天到晚提着一把刀,在村子里走来走去!那种生活真实美妙极了!我见到那些为一粒掉在地上的米而闹得自杀上吊的,还见过为了看一条长得像龙的鱼差点被洪水淹死的,我还见过那些在玉米地里狗和的狗男女!”似乎要提起我的兴趣,“当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那个男的抱着裤子就跑了,那个女­骚­货却一点都不惊慌,还像我打招呼,‘嘿,村长,这几天,晚上经常有人跑来偷看我,吓得我睡不着觉,你有空的时候帮我捉捉那个­色­鬼!捉住了,我把你一直想要的那个古钱给你!’天啦,当时,我真是惊讶啊,看着她用一条毛巾擦完身子,然后一件一件地穿衣服,她既不脸红,也不害怕,好像我就是她旁边的玉米杆!这是我见过的最怪异的事!”他异常兴奋地叙述一通后,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可是我还是给他冷漠,他没有失望,也没有怨恨,立刻又陷入了他的故事中去,“当我看着她离开那块地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女人啊!我刚开始要捉­奸­的心思立刻化为了空气,我决定要帮她捉住那个­色­鬼!”

当这个­祼­体男人在我身前讲述着他的光辉历史的时候,我的头痛似乎在体温的烘烤下,融入了几滴汗水,舒服了一点,风中石不知不觉中,避过那个男人跳进我的怀里,给了我一点草药。

“看下,这些是不是你以前用过的草药?这个男人是谁啊?他在跟你说话吗?”风中石似乎对这个男人有了兴趣,“是就好,赶快服下,再过十分钟,我们就离开!要不,我们就出不了城啦!刚才,有几个法师用了搜索魔法,我当时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被他们找到了!快点啊!”我的病能说好就好吗?咬一口苦味的药草,嘴里的腥味就算被苦涩取代,舒爽的感觉包裹了整条舌头。

“第五天晚上,我又来到那个女人的屋子边,悄悄的躲藏着!那个女人还是在九点钟左右离开了贵族的厨房,回到她的屋子里,洗了洗脸,刷了刷脚,就点着灯开始睡觉。还是没有那个­奸­夫的影子!刚过不久,那个来了四次的男人再次摸到屋子边,从那个小孔往里看啊看!我还是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可是那个女人就像一头熟睡的母猪一样,睡得非常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额头以上的部位漏在外面!我实在是不相信,这个男人只是跑到这里来看这个女人那杂乱的头发!女人穿戴的东西就一双鞋能看见,其他的都锁在她的柜子里!没有新的收获,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中煎熬,不过当天晚上,我还是等到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才在他离开的老路上逮住了他!我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这个女仆的主人!吓得我转身要跑!可是这个贵族喊住了我,‘村长,你一个维系着这个村子的治安,太辛苦了,我看我们这几家贵族,应该多给你些薪金!’我一听他说这个,我就知道他已经认出我了,要是我再跑那就死定了!我连忙过去说,‘老爷,谢谢您的照顾,今天夜­色­不错,是不是需要我保护你继续欣赏这漂亮的夜景啊!’你知道的,我这是帮他掩盖事情的说法,可是这个老爷不给面子,偏偏把他­干­的事直接说出来,‘村长,这夜­色­虽美,可是看多了也烦,我今天是来偷看我的女仆的,这个女人的一样东西我非常喜欢,可是我就是得不到!’我当时就想啊,这么一个老爷,想要上这么个女仆会有什么难的,他的妻子也不会把这当成一回事,难道是那个古钱?可是那古钱最多值十个铜币,他堂堂一个贵族,这不是九牛一毛吗?为了这个古钱也用不着天天晚上来偷窥啊?我感到奇怪,但是我听明白了他的口气,这是要让我帮忙啊,我就说:‘老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一定会赴汤蹈火!’这个破贵族说出了目的,差点没把我给气死,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他竟让说,让我把那个女人的那双鞋偷来送给他!天啦,那个女人的鞋有什么好的!”

“对啊!马蹄铁,那个女人的鞋子有什么好的?”风中石撒着娇,钻进我的怀抱,我摇摇头,继续咀嚼。

“第二天,我就跑到那个女人­干­活的地里,直接跟她说,他的主人想要她穿的那双鞋,所以才有人天天晚上来偷窥她!这个女人瞪大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就脱下了她脚上沾有泥土的鞋,臭烘烘的鞋,和那枚古钱一起给了我!她什么也没有说。我觉得总不能拿这么一双又臭又脏的鞋给那个贵族老爷吧!我找了个老婆子洗得­干­­干­净净,还洒了玫瑰露,当天晚上亲自送过去。当那个贵族看见这双虽然旧,甚至还有点破的,­干­净的,还带着玫瑰露香味的鞋子,却连人带鞋把我给赶了出来。第二天,我觉得把这事办糟啦,只好把鞋还给那个女人,我问她为什么,她只是把脚上的一双有些脏、臭的鞋脱下来,交给我,让我直接送去。这次我可不敢处理这双鞋了,马不停蹄地送过去,那个贵族竟然收下了!还给了我十个铜币的赏钱!”沉吟一阵,“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我。

安静,突然安静了十秒钟,风中石在这安静中发现了什么,大叫:“马蹄铁,我们快走,那些人已经进城啦!都怪这个怪物,害得我忘了时间!”

我感受到风中石的慌张,迅速站起来,揉揉得到稍微缓解的头,就要冲到雨里:“我不能淋雨啊?”我慌张地找着风中石,一旦让感冒突破现在的防御线,我很可能几天都动不了。

“对,你不能淋雨,雨伞!我马上给你找把雨伞来!”风中石钻进雨水里。

“嘿!你在­干­嘛?”面前的这个男人不顾廉耻地走过来问我。

“我要马上离开这里,可是我又不能淋雨!我该怎么办?”我慌张地在周围找着可以挡雨的东西。

“为什么要马上离开这里?我们两个在这里聊得不是挺好的吗?”那个男人有些不舍。

“为什么?我似乎听到有人喊,官兵入城啦,你说,我不敢快走,难道还留在这里等死啊!”我找,我找。

“官兵入城啦?”­祼­体的男人受了一惊,冲过去,穿他湿漉漉的衣服,“妈的,这还下着雨啊?他们现在进城­干­什么?这些该死的贵族就是让人弄不懂!一会儿高贵得从不正眼瞧人,一会儿却会为了一个女仆的臭鞋子天天跑去偷窥,还能在这下雨天跑到这座尽是尸体的城里来!”

“风中石,快走,我把一件蓑衣放在门口边啦!”风中石冲过去,把他温温的身子塞进我的衣服,我冒着雨跳到门口,抢起蓑衣,跑到避风港,麻利地穿起来。

“嘿,你小子也太能­干­了吧,一眨眼之间竟能找到一件蓑衣?我的妈呀,你也不简单啊!”那个男人惊讶地看着我,“对了,我叫吉连!”

一百二十 新的逃跑

“我叫——马蹄铁!”反正有很多人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不管那么多了,“据说,有多人对我很感兴趣!”

“你就是那个马蹄铁?我听说,昨天,应该是昨天,有一帮很难对付的教会法师在找你,一度以为你是我们的后台!你真是马蹄铁?”这个男人挺着一脸的惊讶和不相信。

他竟然不相信,“算了,我说实话吧,我叫下等兵!是自私军的人!”

“哦!自私军?没听说过,你是逍遥大公的人吧?”他的惊讶消失了,绽放出笑容,“啊!我们快走!万一那些官兵要屠城,我们两个人可就惨啦!”吉连跳进雨里,带头往外冲。

“我们还是不要走那边,我们走河边吧,万一碰上了官兵,我们还可以跳河逃走,其他地方可就没有机会啦!”我跟着跳出去,但是向他相反的方向跑去。

“河在这边!”吉连停住脚向他前进的方向指,“你那边有河,可城墙太高,又没有门,出不去!”

“对!”我立刻调整方向,我决定相信他这些话。

“老大,赶快躲起来,有法师来啦!”风中石突然紧张地说。

我举目一看,我的妈呀,有一个人竟然一点都不惧怕闪电,在空中飘荡着,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我躲起来有用吗?没用,一定没用!如果风中石能够让他们发现不了我,那么我就是这么一直跑,哪怕他们来到跟前,我都有可能骗过他们,躲起来,肯定会被这座城的占领者给揪出来,然后给我一个死亡项圈,想要我什么时候死,想要我怎么死都可以,我想活命的话,那就得逃,让风中石帮忙的机率大得很,被教会法师发现的机率更大。现在,他们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警戒心,在这样分心的情况下,我逃跑成功的机率大得多。缓步慢跑中,我的犹豫结束,坚定的目标迫使我咬牙压迫感冒的­嫩­苗,跟着吉连的ρi股使劲地跑。

“糟啦,我的老大啊!马蹄铁,你怎么还不躲起来,前方有很多人啊!”风中石在我怀里着急地乱蹦。

“不管那么多,现在躲起来,很困难啊!没地方可以躲啊!他们一进城就会彻底搜查,我不是就白躲了!”我低语安抚。

“那你好自为之吧!”风中石怀揣着一种自尊受到伤害的情感。

小城在我们的脚步下迅速地向后移动着,空中的人还盘旋着,面前的城墙缺口让我看到了希望,可是带路的吉连却停住了脚,我几步赶到他身边,眼睛一瞟:一大群的官兵正向河边奔来,看着脚步似乎十分笨重,可那密密麻麻的人产生出来的气势却相当惊人。

“怎么办?”吉连看看我被蓑衣包裹住的头,一脸的惶恐。

“拼啦!我们脚程快的话,还能在他们合围之前冲过去!”我深吸一口气拽开腿脚,把晕乎乎的头使劲往前伸,笨重的呼吸使劲往胸口压。

“站住!”一声暴喝在空中响起,那些正向这里奔来的官兵也毫不示弱,跟着朝我们喊:“站住!”

站住?除非你能把鬼叫来拽住我的脚,我依旧不管不顾朝河边跑去,跳过一摊摊积水,飞过一堆堆破烂,掠过一具具尸体,我感觉到飞翔的快乐了。“嘭!”什么东西在我身后爆炸了,我扭头一瞟,吉连的背后冒出一堆的烟雾,地上还夹杂着火星,火球?说起火球,我突然想起个问题,为什么在第一次让风中石施放火的时候,有那么一股剧烈的臭味,听人说有点像氨气燃烧后的呛人味?后来怎么就没有了?“嗖!”一根飞箭Сhā在身前的泥水里,妈的,我还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干­嘛?找死啊!快跑!

保持着与官兵们几百米的距离,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河边跑,灵巧的身段在各种障碍的帮助下几次险险地逃过背后火球的袭击,可脑袋里装的不是跑到河边后该怎么办?萦绕的是关于那个火的问题,我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可是这样的一心二用似乎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潜力,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腿脚的沉重,呼吸的窒息,让我充满了一种飞跃的快乐。我有病,我真他妈的有病,不但思维中有,连这个身体都有。

“……束缚!”吼叫声让我想起了那个永久束缚术,我扭头去看,只见天地间刚好被一道闪电扯裂,空中的教会法师发­射­过来的光束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不是向我飞来,而是把空中的雨水束缚住了,变成了一块下雨的化石,落在地上,我的妈呀!我可不想被这些雨水给砸死,快跑!

吉连嘲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天上的老妖男,有本事把所有的雨都给绑住!”

听到这个小子的嘲笑,我的心一阵寒冷。你不去讥讽人家,妈的,人家说不定会知难而退,现在可好,人家一旦气昏了头,就会拼命地追我们。为什么束缚术会把东西停顿在某一刻?那个该死的永久束缚术能不能把火焰给做成化石?该死,我脑袋突然多出两个问题,刚才的轻松,一下变得烦躁,剧烈的奔跑,更让我有撞到墙的感觉。我赶紧挤掉两个问题,围着一个问题打转,可这个脑袋就是不听话,一会儿又会把排开的两个问题抓回来,我的嘴巴开始来助威,可是效果十分微小。“嘭!”祸不单行的我一脚踢在一具尸体上,害得我前身往前一倒,脚下不停向前搓去,很可能把鼻子给搓没了,赶紧伸出一只手,在地上狠狠地一撑,我也真够倒霉的不偏不倚地撑在一颗小石子上,虽然让我再一次直起了腰,可是,我的手掌心由刚开始的窝,变成一块淤血的包,痛得人直甩手。

“给我站住!”眼看着我们的拼命有了成果,背后的教会法师和官兵们都在吼叫。

我扭头想给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想却看见那个教会法师不再施法,而是飞快地朝前飞来,没有半秒,我的眼睛就跟着他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去路竟然被他给挡住了,“气盾!”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我“嘭”地一声撞到了墙,顿时脑袋就是嗡嗡地乱叫,紧跟在后面的吉连似乎没有发现我撞到了墙,也跑过来添乱,狠狠地撞在我身上,再一次让我撞了墙。

我捂着头,退后两步,看着这面气墙——“啊哈!我们快跑!这气墙只有三米长!”雨水的痕迹让我清楚了这面透明气墙的长度,转身,拽开腿绕开跑,可是这气墙却跟着我们的脚步长长,“妈的你再长!”跑了十多米,我就给他狠狠地的一脚,“啪!”玻璃的碎裂声,气墙没有了,我一下就冲过了这个教会法师的阻拦,引领着后面的吉连向河边冲去。

“站住!”教会法师不放弃地再一次飞到我的面前,我有了提防,在他向我前面飞去的那一刻,两只脚加上一只手,来个急转弯,在气墙出现之前逃过了它阻拦的范围。教会法师再一次,我学样也再来一次,可这一次出现了新情况,我的脚竟然被这气墙卡在里面了,死死地包裹着那五六厘米的小腿。我本以为我完了,哪知我开始的急转弯并没有停止还有很大的惯­性­,按理说,我的脚就会在这一刻被扭断,可是我的脚竟然把这面气墙给绷碎了,“啪!”我再一次穿过气墙,在泥水里滑出一条长长的摩擦痕——我的急转弯失败,角度才十来度,根本没有达到绕过教会法师的距离,我竟然只离他三米远了,不过,我脚下的滑动推起的,飞溅的泥水泼了教会法师的一身,他没有接着施法,而是急忙去擦拭脸。这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啊,我猛然飞身起来,扑向这个教会法师,“嘭!”一声剧烈的身体冲撞,面前的这个教会法师被我撞翻在地,我正好趴在他的身上,怀中的风中石刚好压在这个教会法师的法杖上。

“马蹄铁!把这根法杖抢过来!”风中石急切的声音响起。

“好!”我大叫一声,一拳头狠狠地夯在——清叶的脸上,随手抢走他手中的法杖,爬起来,在他身上跺了几脚,也不去找不知道掉在哪儿的刀,拽着这根法杖,飞快地往前跑,去追已经超前的吉连。

“好样的!下等兵!不愧为下等兵啊!”吉连扭头朝我笑笑,突然神­色­慌张地拼命往河里跑。

“我的妈呀!”我扭头一看,那些官兵在我们绕着跑的这段时间,已经赶了上来,跟我们只百来米远啦,正好有几个弓箭手拉开了弓,我也拼命地往前跑。

“咚!咚!”两声水响,我和吉连成功跳进正在发洪水的河里,瞬间就被激荡的洪水冲走了十多米。风中石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他在我肚子上使力,让我始终保持着头在水面之上,那个快要被淹死的吉连飞快地游过来抓住我,攀到我的肩膀上坐着,大口大口吐泥水。

“放箭!”当这个命令响起的时候,我们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妈的!下等兵,你小子这么好的水­性­?我这样坐在你身上都行!”缓过气的吉连发现他是坐在我这个不怎么摇晃的人身上,大惊失­色­地跳进河里,又呛了几口水,挣扎着再次抓住我,“你难道是鱼变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是我刚才抢的那根法杖在帮我!”我辩解道。

“哦!这还差不多?什么,那根法杖在帮助你?天啦,你也会咒语?难道你真是那个神秘人马蹄铁?”吉连拉住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浮木,让我拖着走,手脚都不再动了。

“扯淡,我会咒语的话,我还会混成这样?是这根法杖自带的!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效啦!”我现在才不会承认自己是马蹄铁嘞。

“没有咒语,它还能用魔法,真是诡异!这让我想起了昨天的那场战斗,竟然只回来了几百人!”吉连张口就要开始叙述对昨天战斗的听闻。

“别说话,你看!”我往后面伸伸头,面目僵硬地说。我在这水里真是难受,感冒被河水的冰冷暂时压制住,但是这冰冷的感觉却越来越剧烈,达到赤身在冰河的感觉。

“看什么?”吉连看了一眼被雨水帘挡住的后面,什么也没发觉。

“后面还有追兵啊?万一人家再来一个两个法师的话,你一说话,人家就能发现我们!找死啊!”我开始哆嗦。

吉连恍然大悟的样子,想再说点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然后拉着我不住颤抖的身子,任凭洪水挟带我们。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我不知道,我咬牙硬撑的随波逐流,对我的伤害已经深入骨髓,“我要上岸!”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低微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不会吧?我竟然是这样死去的啊?不是砍头,不是火刑,竟然是被冻僵后给淹死的。

“马蹄铁你在说什么?”风中石那奇怪的听觉听到了我的声音,谢天谢地。

雨水在我脸上冲刷,河里的洪水在背上击打,我使劲了全部力气去张嘴,却发现身体真的被冻僵了,嘴­唇­张不开,头脑一团迷雾,成为吉连真正的浮木。

“糟啦!糟啦!马蹄铁的病情极度恶化啦!”风中石突然把我从河里拽出来,顶着我的肚子,拖着死死抓住我的吉连,飞到岸上,可是面前的河岸除了山林外就是泥土,别说房子,连点可以挡雨的棚子都没有。

“救命啊!”抓住我的吉连也遭受到了危机,他的手从我身上一点一点地滑离,他一次又一次地爬上来,可是雨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滑下去,眼看着就要坠空身亡,“下等兵!你他妈的,快拉住我啊!我的祖宗你快拉住我啊!混蛋,我才不想这样死啊!救命啊!”

时不时的雷声都没有耳边的叫喊声强,我想挣扎着起来帮他,可我的身子比在河里更加寒冷,血液都快冻成冰似的,只能用那千分之一的清醒意识看着吉连挣扎。

“该死!该死!”风中石在空中悬停了半分钟左右,然后瞬间加速,举着我,拖着吉连快速飞离河岸,把我们扔到一块大石头下面,勉强可以躲躲雨。

“火!”刚一落地,一团火穿过湿淋淋的衣服,直接包裹在我的身上,可是并不热,只带给我一点温暖。迷糊中,我却看见一大团水雾从我身上飘起,同时感到有一块­干­燥的破布在我的身上乱擦,身上的水被擦得­干­­干­净净,裹着许多泥浆的头发被这一阵火烧定了型,向我的头皮辐­射­丝丝温暖……我彻底陷入了温热的世界,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我深深的沉睡。

“啊!”不知沉睡多久以后,头痛欲裂的我被惊醒,“该死的雨,你千万不要停啊?”风中石在我身边呐喊。抬起软绵绵的手,抹掉额头、胸口的冷汗,抖抖有些汗湿的衣服,挣扎着坐起来,只见吉连在旁边的地方脱得­精­光,用一件衣服在身上擦了一遍又一遍,“兄弟,你在哪里?”我艰难地吐出含糊的声音。

“啊!上帝保佑!我伟大的奇迹之王,你爸爸的ρi眼,你总算醒过来啦!”吉连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踩着扎脚的石块跑过来,一阵大呼小叫,就是不敢上前来碰我一下。

风中石也听到了我的呼声,不过来得晚一些,他一下钻进我的胸口,自责地哭泣着:“马蹄铁,都怨我,我忘了你的病,在水里的时候我应该保持你不沾水!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我……我也不想活啦!”

“停!”我艰难地呼出这么一个字,“都给我放心吧,我死不了!”我拿出那根别在腰间的法杖,“兄弟,你就用它遮雨吧!它的魔法好像还挺有效!”我在这样迷糊的情况下说出这样一番一语双关的话,真是了不起。

吉连欣喜若狂地伸手来抢,“嘭!”可是他却碰到了一个透明的护罩,或者是气墙什么的,然后急忙缩手,惭愧地笑着:“是我太贪心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脸瞬间通红,倒退着进入了雨里,当雨滴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吓得他一蹦,头又撞在上面的石头上,痛得他捂着头在一边无助地叫唤着。

“兄弟!对不起,是我不好!”深吸一口气把法杖扔过去,“现在你用吧!把你这些衣服都烤­干­,然后用它挡雨,赶快走!”

吉连看看那根在地上滚动的法杖,然后血红的脸对着我:“你——你——还是算了吧,我跟法杖无缘!”放下捂着头的手,“这样吧,我背你走,你用它给我们遮雨!虽然走得慢点,总比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吧!”

“谢谢!那我们赶快走吧?”我挣扎着就要去捡。

“哈哈!”沉默的风中石飞快地跳出去,高兴地叫起来:“聪明的老大,聪明的马蹄铁!真是——别,我还是别在­干­错事了,这雨好像要停了,我们赶快走,否则,那些教会法师会很容易找到我们!”那根法杖被风中石捡起来,扔到我手中——这时吉连正在捡他的衣服。

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刚想抓住缓过来的一点力气,去烘­干­吉连的衣服,可吉连已经大叫:“不得了,用这东西烘­干­衣服也太快了点吧?”崩开眼皮,摇摇晃晃的视野里有吉连围着一堆烟雾手忙脚乱的景象。

一百二十一 天上的和地上的

“马蹄铁,我的老大,你可要坚持住啊!我一定保护你们躲开那些该死的混蛋!”风中石似乎完成了他的烘烤工作,带着一团温暖,轻轻地摸蹭着我的脸,滑落到我的胸口,紧紧地贴着,“我为什么要给你什么鬼考验啊,看我把你害的!我那时真是昏了头!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刚才昏睡恢复的­精­力已经枯竭,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头脑越来越疲软,我的一只手刚放到胸口摸着风中石,脸上泛起一丝温馨,就堕入了无尽的梦乡,身体和心灵像废物一样搭着。

黑暗,无边的金­色­,给我一种极度黑暗的感觉,我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还有星星,可在这金­色­里面,我始终找不到有任何区别的一个点。自己这是在哪儿?眨眨眼睛,看向自己——“我的眼皮在哪儿?”感觉到眼皮的开合,却感觉不到光线的变化,“我的鼻子在哪儿?”感觉得到鼻息的翕动,可就是看不到鼻尖,“我的手脚在哪儿?”身体的感觉好温暖,明明就包裹着我的意识,可是我的眼睛就是找不到它,到处都是一片金­色­。喉咙有些­干­涩,我还能吞下一口唾沫,说话呢?我用尽力气喊叫,我自己却听不见声音,不,应该没发出声音,有那么一股气堵在我的喉咙中,只要我想说点什么,它就把喉咙彻底堵死。“这是什么地方?”我试着迈动脚步,可是我的脚似乎有了它自己的意识,它在说:“嘿!我很累,别烦我!对了,你躺下来,我会更舒服!”我没迈动,可身子失去了平衡,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翻转身子都成为了天荒夜谭,“不好,我会被摔死的!”我的手指头,脚趾尖都不听我的使唤,可是整个使劲儿地往下掉,越落越快——都几秒钟啦?这么高摔下去肯定会成­肉­饼的,身上机灵灵一个冷战,身上冒出一大堆的冷汗,手撑住了什么,脚夹住了什么,头可以动了,眼睛里的景­色­也有了变化,我挣扎啊——

“你们别过来,你们最好别过来!”挣扎的结果令我害怕,我趴在一个人的身上,天上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我,迅速眯缝起来的眼睛看到了三个熟人:全都是一身教会法师打扮,是智风长老带着赤叶、清叶,站在前面还有雨痕的石头上。背着我的这个人,我虽然只瞟见了他的一点头顶,我还是立马认出来,是吉连,他正背着我踩着泥泞往后退,说话的也是他。我的脑筋比我睡着前快速多了,立刻判断出局面,我顺着挣扎的动作,一阵瘫软地摇晃,然后在吉连稍微向前倾斜的时候,再一次趴在他的身上。

我手中的那根法杖根本就不是我捉着的,是风中石绑在我手上的。用身体的触觉去感受风中石,发现有什么东西挂在我的腰间,应该就是他——我怎么让他——该死,我知道,风中石虽然能保护他自己和我不被那些搜索魔法发现,可是我手中的这根法杖,却不包括在内,还有身下的吉连!大意啦!大意啦!现在我还是别动风中石,任何一点变化都可能会引来他们殊死的抢夺。

“先生!你真的认为你可以拿着那根法杖跑掉吗?”赤叶的声音,修养达到了何种程度?反正我这个病人一直在冒­鸡­皮疙瘩。

“不给,你们就是叫我公爵大人,我还是不给!”吉连继续往后退,“你们这些混蛋,刚才那么疯狂地追杀,现在换成了这么一副慈悲样,就是再笨的人也不会相信的!你还是回去找你的上帝再教教你吧!”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你好话不听的结果可是相当严重的!”智风长老苍老而­阴­沉的口气让人舒服多了。

“不客气?有本事就来!你们以为我是瞎子啊?你们一飞过来就用了那该死的魔法,还好,这根法杖跟我们有缘,它保护了我们!”慢慢地向侧面转身,“你们让我交出来?做梦吧你!”迈开步子开始奔跑。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智风长老飞到前面挡住了路。

“有本事你就给我挡着!你看看,这条路可泥泞得很啊?小心被我撞倒了,把你那一身神圣的衣服滚山一层泥!”吉连哈哧哈哧地踩着泥泞,直直地向智风长老撞去。

五米,智风长老不动,四米,他还是不动,三米,他的脸­色­有些变化,两米,他露出紧要的牙,上浮到高空,让吉连跑了过去:“赤叶,那些官兵来了没有?”

“长老,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赤叶似乎有些害怕。

“混蛋!他们的脚为什么不能再跑快点!让我们被这个冒犯上帝的恶徒给戏弄成这样!”倏忽飘远了,然后抓着清叶来到我们的前面,“清叶,你的法杖到底怎么啦?怎么可能让一个昏迷的人握着都能用魔法?你到底对你的法杖做了什么?”

“长老,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不知道!”清叶胆战心惊地祈求。

“你没做?哪好,我把我的法杖给你,你对它什么也别做,要是它能主动保护你,哪我就相信你!”智风长老拉着清叶落到前面一块­干­燥的石头上,把手中的法杖塞给清叶。

“长老,我不……”清叶还想推托,可是那根法杖已经塞在他手里了。

智风长老退后半步,挥起拳头,狠狠地砸过去,“嘭!”那个拳头砸得清叶的脸蛋开花,智风长老又退后一步,咆哮着:“快,把你的那个破本事拿出来?你放心,要是你真能行,以后你的地位在教会中肯定非常高,至少要比我高上好几倍!”咬着牙说出来利诱。

“我……”清叶浑身不住地颤抖,身子一点一点地矮下去。

“快做!”智风长老一拳再次砸在那开花的脸蛋上,退后:“你要是弄不出来,我现在就判定你为异教徒,回去马上执行火刑!”

“长老!”赤叶飞了过来,“我认为这不是清叶的错,应该是那个波尔金卡搞的鬼!”

“她?那个老嬷嬷?她绝对没有那个本事!”智风长老似乎被提醒了,“会不会是那个该死的马蹄铁?”

“也有可能!不过那天他被我的束缚术困着,他能行吗?”赤叶有疑惑。

亲爱的吉连先生,他背着我来到离智风长老他们最近的地方,他竟然不走了,停下来喘气,听人家说话,他还真不害怕啊!

“肯定是那个在天主教区闹出许多纠纷,又在崇厚岭制造大动静的马蹄铁,别看他看上去跟一个奴隶没什么区别,肚子全是邪门歪道,我们飞利国还用了点他的邪门歪道,才从天主教国的围攻中挣扎出来!”他似乎不是跟别人说话,而是在努力使自己相信这个结论,“一定是这个小子,那天我们根本就没有解除他身上的束缚术,可是后来竟然跑了!他的本事大,可是我没想到竟然大到这种地步了!”眼睛慢慢地锁定在我和吉连身上,“小子,你身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马蹄铁?”

“不!他不叫马蹄铁,如果他是你说的那个马蹄铁,现在肯定就把你们抓起来当宠物玩!还用我背着走!”吉连身上一个哆嗦,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吧,拽开泥泞里的脚,使劲地往前迈。

“他背上的那个人如果真是马蹄铁的话,那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还想抢我的法杖?”赤叶一脚踢在旁边哆嗦的清叶身上,“清叶,你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我……我……没有,当时在……下雨,他又裹着……蓑衣!”清叶没有得到一点缓解。

“那他是怎样抢你的法杖的?”智风长老的声音朝着我吐来,而不是他身边的人。

清叶被智风长老提着飞到我们前方的地方,继续讨论。

“照你这样说,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抢你法杖的打算,而是因为你挡住了他们,才抢走你用来阻止他们的法杖?”智风长老开始琢磨,“那他为什么不用他那么多的大神通逃走,非要那样逃走?对了,在怪情国,他还是这样,只在小飞星和那个飞跃城里用了两次,可后面一直都没有使用过,难道马蹄铁不是圣风长老?我们的那个叛徒圣风长老真是马蹄铁的老师?可他有那么多的机会来救——对了,他肯定不会魔法,只懂得一些皮毛,所以平时根本就是个普通人,想冲破九个法师的围攻救人,他肯定没有那个本事!”还是在说服自己,声音响亮地到处传,害怕我听不到,“马蹄铁,原来——不对,在那个山寨里的时候,他的一把破刀就能对抗九个普通法师加一个长老级别法师的围攻,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让他带来的几千人抢人啊?真是想不通!”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又害怕我听见了。

“不要去思考这些异教徒的行径!”智风长老突然又大声叫嚷起来,“他们做的事总是让人难以明白的!”提着还不停颤抖的清叶来到我们附近飘着,“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到那个时候,你死定了!快把你背上的那个小子和他手中的法杖教给我!”

“长老,我神圣的长老阁下!”吉连似乎在开玩笑,“你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你说,我一旦放下他和法杖,你说上帝他老人家会饶过我吗?你们的火刑柱上绑着都是我这种人吧!”

“难道,你不为你的家人,你的前途想一下吗?”智风长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想,当然想啊!我一直都在想,他们是怎么被教会的人给送进天堂的,他们是怎么得到上帝的宽恕的,他们的虔诚给他们的前途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哎,经过我千万次想象,经过我千百次询问调查,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好像根本就不属于上帝保佑的范畴!你说我该怎么办?”吉连是不是像我一样疯啊?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是你没有真正领会上帝的仁慈,上帝的伟大,你已经走进了异教徒的行列!”赤叶再一次用慈祥的声音说。

“哎!瞧你说的,说得人家都有些自豪了!我都不能理解上帝的仁慈和伟大了,那我还会相信他能指引我吗?”吉连背着我艰难地迈着步子,我却只能傻傻地趴在他背上,听着,用眼睛瞟着,哎,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这是在歪曲上帝的仁慈,只要你虔诚地匍匐在上帝面前,你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解决的!”赤叶还在努力。

“疑惑得到解决?你的意思是说,我注定在活着的时候要受尽苦难,因为这是上帝给我的惩罚?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理由?我明白这些后又能怎样?上帝就会改变我的命运吗?让我当国王,当教会的教皇?”吉连的口才真是跟我有得一比啊?不,应该比我的好,瞧人家,人家连思考或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你这是妄想,只有你得到宽恕后,上帝才会给你人世间的荣耀,在你得到宽恕前,你妄想这些那你就是在继续上帝的教诲,将得不到宽恕!”赤叶的教义学得真够­精­湛的。

“照你这样说,那不就是我得到宽恕后,我也不应该去要这些东西,上帝给我的才是我的,对吧?”

“对,先生,你对教义的理解上升了一个层次了!”赤叶有些欣慰,可是他听了后面的话,他终于不再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我原来是苦命人,得到上帝的宽恕后,我还是苦命人,除非上帝赏赐给我什么荣耀与财富!嗯,真是够麻烦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只要有一把刀,就可以抢到很多荣耀与财富吗?还能把那些贵族踩在脚下玩!那是不是说,这刀比上帝更加有用?看来,我以后不能再相信上帝了,我得相信刀!”吉连的脚步似乎欢快了那么一点点。

“来人啦!给他们几刀!”智风长老的声音带着愠怒和沧桑,在热气蒸人的山林里震荡。

“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兵开始踩着泥泞,拔出佩刀,向我们围过来。

“盔甲有些松弛啊!”我一发现从两三百米外围过来的官兵,不是想办法活命,竟然像旁观者一样给与点评,我急忙甩动有些混乱的脑袋,使劲挣扎,从吉连身上跳下来,当湿热的泥泞包裹住我的脚的时候,我大声尖叫起来:“啊——快跑啊!有官兵!”扭头抓起被我掀在泥泞里的吉连,拼命地往前跑,可是泥泞让我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封锁!”智风长老的魔法在一蓬纷乱的闪光后,落在我们的周围,我手中的法杖没有反应,风中石似乎也没有动。

封锁?难道是那种气墙的升级版?形成一个四方形的牢笼,我试试。伸出法杖,继续向前跑,“嘭!”撞在一面气墙上,现在根本就发现不了。

“完啦,大哥啊?你一醒我们就完啦,这根法杖失灵啦!”我松开的吉连哭嚎起来。

“啪!”我的感冒似乎还没有好彻底,刚才一撞,虽然轻,可是我还是蒙了一会儿,听到吉连的话以后,才清醒过来,刚想请风中石帮忙,可面前的气墙却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再伸手摸,没了,“走!”扯开步子就跑。

“你们这些吃­干­饭的,快追啊!”智风长老对那些还离我们有百来米的官兵大吼,然后“嗖”飞到我们旁边,挥动着法杖:“我以上帝的名誉命令,封锁!”纷乱的光束再次落到我们的周围,不过,这次我们走运了,因为我们没有在路上跑,而是窜进了树林,这些地方虽然很湿润,可是有枯叶枯枝的铺垫,我们的跑步速度恢复到正常,我拉着吉连一下就跑出了那个还没形成的封锁牢笼,我们几下就把穿着盔甲的官兵给甩了几十米远。

赤叶,智风长老飞到我的身边,又是一个封锁,扔在我们还没有跑过去的地方,我们可不傻,立即转向,飞快地绕了过去——还算好,那些官兵没有事先形成包围圈,否则,我们肯定没有这么轻松的。

“哈哈!你们抓不着,你们抓不着!”吉连发现我们轻松地穿行着,开始取笑旁边的两位法师,还停下来扭着ρi股跳了几下舞蹈。“束缚!”光芒一闪,离开我三米远的吉连变成了一尊雕像。

“该死!”我急忙跑回去扛起吉连后,再跑,生病后的体弱加上这么一个负担,我连请风中石帮忙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我的风中石很是机灵,我没跑几步,就发现肩头上的吉连在挣扎。

“快放我下来,我们跑得快些!”跟着吉连的声音,两个封锁牢笼落在我们的周围。

我放下吉连挺着法杖就冲向那些看不见的气墙,“嘭!”首先的碰到的很硬,撞在法杖上没有一点事,我没有后退,只是转身再用后背撞,“啪!”我轻轻一挨,气墙碎裂,劲儿使大了点,一个趔趄就撞到另一块气墙上,“啪!”没有第二次就碎裂了,拖着拽着我衣服的吉连滚到了地上。

“束缚!”光束落向吉连,我手中的法杖跟着爆发出一团光,在空中与另一团光撞在一起,消失了。我赶紧爬起来,拉起还痴呆的吉连往前跑。

“妈的!你们这些混蛋,赶快把盔甲脱了,给我追!骑兵,马上给我调一队骑兵来!”智风长老的咆哮震得耳朵嗡嗡响。

一百二十二 累死人的跑路

什么玩意儿啊?我们这样跑累死都跑不掉啊?天上有盯梢的,地上有围捕追击的,除非我们能钻到地下去,除此之外那就是把他们甩掉——这可能吗?这些士兵背着被雨水加重的盔甲跑到这里,体力上应该差了些,有机会逃脱;天上的人只要他们的魔法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也就有了机会,不过这些都得在骑兵到来前完成。我们走山路,对骑兵有很大的阻碍作用,可是目的地又该是哪儿啊?自私军的营地不能去,深入飞利国是找死,往崇厚岭的珍来国人营地跑得穿过那个县城附近吧,还是不行啊?

智风长老他们不再用魔法拦阻我们,而是在空中监视着我们的动向,一旦我们钻入某处的密林,他们就会马上贴近过来,根本没有丝毫逃脱或隐藏的机会。我的病况看上去好了不少,但是我的体力在这上面起码都消耗了一半以上——对了,我们必须得利用黑夜,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天要黑啦?我抬头一看,那火红的太阳正在头顶,把这片林子烤得雾气腾腾,还有大半天啊!手不由自主地摸到粮袋,伸进手去,我预料的情况出现了,泥沙和吃的对半混合着,虽然都是被烤得老­干­老­干­的,可这吃起来很难啊。饿着肚子跑大半天?我可不行啊!

“快看,前面有人,你能不能让法杖告诉我们那是什么啊?”吉连突然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眼睛一阵光芒:“大哥,管他什么人,我们后面跟着这么多官兵还有教会法师,谁不怕我们啊!走,我们去抢劫一番!”我带着世界上最戏谑的想法,甩开吉连,挥动手中的法杖冲着前面未知的人跑过去,嘴里大喊:“打劫!打劫!”

“喂!喂!”吉连被我的行动吓了个半死,“我们两个人去打劫,这不是找死吗?你看人家有多少人啊?”急忙连追带赶地跑来拉我。

我的速度在这一刻受到了心情的影响,快了一丝,吉连的手就是拉不到我,他只好大叫:“各位!实在对不起,我这个兄弟有疯病!请大家不要理他!”

“咳咳!”身后的教会法师们没有跑来阻拦我们,顺利地冲到这群陌生面前,迎接我们的不是害怕,也不是愤怒,而是一连串生病后的咳嗽声,“打劫!打劫!”我在这些偏偏倒倒的人中间盘旋着大喊,可是这些人当我是空气,理都不理我。天啦,这样的反应,那不是宣告我的主意再一次失败啦!不行!我伸手拽起一个人来,用法杖敲敲他的头:“打劫!打劫啊!”

“要什么,你就随便拿吧!”有气无力的声音,我这才留意起面前的这个人来,他的脸­色­相当苍白,面容憔悴,呼吸带着一股炙热,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人都差不多。

“笨蛋,你们这群笨蛋,怎么不把湿衣服脱下来晾­干­啊?像你们这样穿着不生病才怪!”吉连像在批评手下似的,“混蛋,你们要休息也要找个­干­的地方啊,这里这么湿,虽然晒不到太阳,可你们被潮气给烤着会死的!”抓住一个人就帮人家宽衣解带,“你们懒,直接躺到太阳底下也好些啊!”

“嘿嘿!我说大哥,这些人你认识?还是在装认识,好抢人家的衣服裤子?”我回头瞅瞅慢慢冒出头来的素衣官兵,“后面的人可不会给你时间啊!”

“我说老兄啊!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啦,这些一看就知道,是昨夜从城里跑出来的兄弟们啊?”吉连刚把一个人的上衣脱得­精­光,就抛下人来看后面,“糟啦!兄弟们快跑啊,别躺着啦,官兵杀过来啦!”

“官兵?哪里有官兵?”这一群病恹恹的人突然跳出一两个激动的人来,“官兵,快看,官兵来啦!”这也不错,大家一起跑,比我想的引着这一群人去冲杀官兵然后再一起跑好得多,现在,少了一步,可危险­性­更小了。

“青天大老爷啊!我们冤枉啊!”出人意料的是,站起来的几个人竟然朝着官兵跑去,嘴里还大叫着“冤枉”,这他妈的唱的是哪出啊?招降?投降?还是自杀啊?

“快跑啊!”我压低声音扯着一脸焦急的吉连,开始在人群里穿梭。

“混蛋,这些混蛋,真是一群败家子,这个时候跑去申冤?我——我——呸!”吉连发疯地冲起来,看都不看一眼脚边的人,踩得好多人直喊“哎哟”,可惜他们那惨痛的叫声并没有影响到吉连的奔跑。我仔细看了半秒钟,这小子竟然是故意踩人家的。

“嘿嘿!我这个抢劫的都没你那么狠啊,你这是­干­嘛啊?”我急忙喝阻。

“不好好踩踩他们,他们会一直坐井观天,永远都不知道世间还有自己!一直都是听别人的,或者靠别人!”吉连一边说,竟然还停下来连续狠狠地踩了一个人三脚,痛得这个人抱着平伸的脚在地上打滚,“混蛋,都他妈的是一群混蛋!”踩了还不够解气,还朝人家连喷几口粘稠的唾沫。

“快跑!”我转过身硬拽着吉连跑。

怎么办?没有一个人跟着我们两个跑,刚才的转身发现那些教会法师正指挥着官兵向我们追来,这一地的“懒人”在他们毫不怜惜的脚下哇哇大叫,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喊冤枉的人去了哪里。看来——哈哈,看这个样子,前面说不定还有人啊?而且是在逃跑的人,我们追上去,一定能混进去吧!对不起啦,我那可怜的溃散的土匪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啦。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沿着有些­干­的泥印,向前不停地追,为了不让肚子太饿,时不时抓过来几片应该没什么毒素的树叶,塞进嘴里嚼。教会法师们发现官兵们追不上我们,他们又拿我们没办法,似乎改变了追逐策略,教会法师不再仅仅跟着我们,而是站在某个一览无余的山顶上,远远地盯着我们,顺便冥想恢复法力,官兵们却没有办法,还是只能拼命地追,虽然他们没有被我们甩掉,不过看起来他们比我们辛苦多了。昨天晚上赶过来,还没有休息,真是他们的不幸啊!骑兵嘛?还没有影子嘞!我也不相信跟着这些溃逃的土匪的脚印会带我们到官兵窝里去,我们就拼命地跑吧!

“这些混蛋,怎么这么经得住跑啊?”爬上一个山头后,看着下面几乎都站不住的官兵还是紧紧地咬住我们,我不得不对他们服气了。

“人家吃得好住得好,平时再怎么闲,也会有训练,哪像我们当土匪的,一头钻到被窝,酒坛子去享乐!官兵就是官兵啊!”吉连的解释令人相当信服。

“我可支持不住了,我今天早上还病得连喘气的劲儿都没有,亏你背我跑了那么远,还帮我把病给去掉了大部分,可现在,我还是累得手脚打颤啦,再跑,就会抽筋抽死我的。”我一ρi股坐到烫人的石头上,我的头马上就有了反应,如同一个装了半袋水水袋,掉了个儿后,里面的水就不停地摇晃,我头里的脑髓就在不停地摇晃,我顺着这种摇晃,把头放在膝盖上,伸出手扯出点草根,塞进嘴里,慢慢地感受这种摇晃。

“那我们歇歇,他们看见我们歇下来,说不定也会歇下来的!”吉连也一ρi股坐在石头上。

嚼着嚼着,我的眼睛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嚼的动作放慢,脑髓一沉,我竟然睡了过去。

“嘭!”刀砍石头的响声把我从沉睡中吓醒,只见面前站满了战都站不稳的官兵,我背上靠着的人飞跳起来,我扭头去看,只见吉连像一头被惊了好梦的老虎,嚎叫着向这些已经没什么战斗力的人扑去。

“你们这次再也跑不了啦!”智风长老的身影在人群外掠过,“杀了他们!”

“啪!”吉连的猛扑有了结果,被那些看上去一碰就倒的官兵让过,并且在他背后用手肘一撞,吉连摔趴在地上,几个官兵的脚都踩在他背上,使劲地喘着气——我急忙爬起来向他冲过去。

眼看着吉连身边的官兵瞬间几次逼迫自己的手举起刀来,可刚举起就被疲劳给拉了下来,我加快速度,身后的刀都砍了个空,可面前却有几把刀举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对着我,那个要砍吉连的官兵似乎也找到了足够的力量,手猛然举起,牙一咬,气息半屏,就要砍下去——这是我救吉连的唯一的机会,也是我逃出升天的唯一机会,我大叫着:“兄弟帮忙!”把手中的法杖当流星锤用,撞开那几把挡路的刀,身子顺着吉连的方向扑了过去,那个正下刀的官兵被我扑个正着,把他撞得一个趔趄让出条路来——正好,面前是很陡的下坡路——我“嘭”地落下去,砸在那几只踩着吉连的脚上,把他们给挤了回去,落在吉连的身上,我赶紧抓着吉连推向山下,自己跟着往前爬一点,落入下滑的坡道。

我的身体好像有一层东西裹着,一下就赶上先一步离开的吉连,我顺势拉住吉连,一个翻身让他爬到我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让我身体周围光滑的透明体带着我们两个飞速地往下滚去。

撞开了树林,磨倒了杂草,挤碎了荆棘,吓飞了人,惊走了鸟,在吉连恐怖的惊叫声中,我就像一个沉重的铁球,跳下一个又一个小坎,最后“啪”地一声砸在一块荒废的土地里,我整个人都陷进了土里,虽然有兄弟的保护,可是我的肠子依然快被震断了,更别说我的心肺。

“啊——”一声超长的尖叫声在山谷中响起,顺着我来的方向飞来,最后落到我的耳朵边,“马蹄铁——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马蹄铁啊!”风中石,竟然是风中石,他怎么没有在我的身边?

“我没事!”咬牙撑住肚子里的震荡,掀开还在我身上尖叫的吉连。

风中石爆发出一条带子,温柔地缠遍了我的全身,把我从土里缓缓地拉出来,翻滚在旁边的地上,放开带子,然后冲过来轻轻地贴着我的脸:“我到底是怎么啦?我怎么老是犯错啊?我刚才竟然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天啦,你差点被那些混蛋给杀了!我——我这是怎么啦?我这到底是怎么啦?”

“没事!”我挣扎着坐起来,“你太累了而已!”

“累?我也会累?我应该不会累的啊,只存在能量的缺耗,怎么可能会累?怎么可能会累?”风中石贴在我的脸上打着摆子。

“累!我太累!我他妈的从来没有从那么高的地方,用那么快的速度滑下来过!我累,我是吓的!我是吓的!”吉连以为我在跟他说话,理直气壮地大喊。还好他们听没听见风中石的声音。

我看着山顶上的官兵开始往下赶,那些教会法师却站在山顶上盯着我们,“是我们想的东西太多了,又跑了这么远的路,脑袋转不动了当然就会睡着啊!”我的手在风中石身上轻抚着,脑袋里迷糊地一转,说出这些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话。

“对!下次决不能再让这种事出现了!一定得保持体力!”吉连下定决心后对着山上的官兵大吼:“啊——”

“对,一定是我想得太多,意识里含有了很多能量的废物,阻碍了我的思考!”风中石瞬间惊讶起来,等我站起来后他就悲愤地扑到我的胸口号啕大哭着说:“原来存储在我身体里的能量,在维护我的意识转动的时候,会产生许多变异的能量堵塞我的意识转动,只有当我的意识停止运动后,我的身体才会把一部分能量转化回去,一部分排出去!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啊?马蹄铁,谢谢你,是你让我更了解自己的!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啦!”——“走吧!他们就要来啦!”吉连在这个时候过来拉着我,继续往山下走,“你没事吧?”——我同时听两个人的说话真是头痛,我只能摇摇头,既是回答也是休息——“我现在就把你手中的法杖改造得更好,刚才我沉睡后,他竟然是那么死板,让那些混蛋一个接一个慢慢地靠近了我们!”——“不要!兄弟!现在这样很不好!”我一边推开吉连的扶持,一边用手抚摸风中石——这感觉快要让我发疯了。

“快跑啊!”听到这陌生的叫喊,我这才记得刚才似乎差点撞着几个躲在荆棘丛里的人,拉着吉连,低头挣扎着走路的我,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长溜的人在这条山道飞奔,“官兵来啦!官兵来啦!”

“过去!我们快过去,跟着他们一起跑!”我扯扯手中的吉连。

“对!可是我们从哪里过去啊,这些地方都不好走啊!”我随着他的眺望看去,一片扎人的荆棘丛挡在我面前,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们要穿过去应该很容易,现在,偏偏倒倒的我们说不定被荆棘一拉,就彻底倒在里面了,我有法杖的能量罩保护,可吉连没有啊。

“这里是土地,看样子又没有荒废多久,沿着这土地走,荆棘应该不会太浓密吧!”我拽开步子就走,风中石总是不保护吉连,我们必须有一定的身体接触,才能保证他受到攻击时能保护住他,可挨得这么近,我又没法单独跟风中石商量一下。

大哥拉着兄弟,兄弟推着大哥,我们两个就这样走出了荆棘丛,融入到脚步比我们快得多的人群里,可是头上又多了一个漂浮的人死死地盯住我们,吓得跟我们走在一起的人纷纷四散逃开,只留下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的特殊迅速传遍这些人,我一走到哪里,他们就从哪里散开,这又出乎我的意料。

看着吉连着急的样子,我基本上能肯定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四散逃开的人身上,我偷了个机会跟风中石说:“风中石,我的好兄弟,希望你从现在起也能消除掉吉连以及我手中的法杖被魔法追踪到的可能!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不被他们追踪到!对了还要保护吉连,他可是和你一样,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这次逃跑可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这才是有来有往啊!”

“啊——我竟然忘了你说的这些事,难怪吉连背着你的时候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找到了,我怎么这么笨啊!”风中石似乎都有狠揍自己一顿的冲动了。

“没事,现在开始也不迟!”我安抚住风中石,赶上愤怒的吉连,“大哥!现在,别理他们了,我们还是赶快往前跑,那些官兵一跟上来,他们会跟我们一起跑的!”

“这些混蛋,难怪能活着,全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混蛋!昨天晚上的拼命的时候,不是装死就是躲了起来!找到机会就跑!全是一帮混蛋!”吉连大声宣布,“你们他妈的全是一帮混蛋!”指着天上的赤叶,“你们更是天底下最混蛋的人!”

一百二十三 趁还没有累死另想办法

愤怒的吉连在我的拉扯下,终于把所有的力气用在逃跑上了,但是被他狠骂了一通的溃匪还是没有一个跟着我们一起跑,见着我们就跟见着世界上最凶恶的野兽一样,继续四散逃跑。头顶上的赤叶似乎觉得继续呆在我身边有些浪费魔法了,他迅速地飞到前面,落在一块石头上,晒着火烈的太阳,看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往前迈腿。我扭头看看那些官兵的速度,他们似乎比我们现在的速度快得多,刚才飞冲下来拉开的距离逐渐缩短,谁叫我们刚才摔那一下摔得那么重。

怎么办?我们再不好好休息一下,等身体缓过劲儿来,等会儿我们的奔跑会比婴儿的爬行慢。只有等天黑吗?不,不能这样被动,被动会送命的。我的眼睛四处搜寻,我的意识不停深挖……

“我决定,给这些盯梢的法师一点苦头吃吃!”身体比我好很多的吉连拉着我跑,我用吃­奶­的劲儿紧跟上两步说。

“怎么给?如果有办法的话,我还想宰了他们嘞!”吉连显得比我更加憎恨。

“我们,钻到人群里,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跑,只要他们飞过来,我们就用石头砸他们!”我苦笑着说——这可是我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办法。

“不错,要是我们有标枪那就更好啦!”吉连眼睛中的兴奋突破了疲劳,“标枪,妈的,这些混蛋可能会有!”拽着我又开始刚才的虎入羊群,可惜我们脑袋上没有那悬空的人,这些人竟然都不怕我们了,哈哈,赤叶,你来的话肯定会吓一跳的。

“嘿!你们为什么不走路,跑到这里来晒太阳?”吉连不是一只老虎,而是这群羊的领头羊,放开我钻进坐在路边石头堆里的人群就问。

我摇晃着做到一个人的旁边,把手中的法杖摊在腿上晒太阳,左右的人竟然只是瞟了一眼,就光去注意吉连:“你谁啊?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

“我,吉连!曾经是个村长,现在是——个流氓!”站着说话的吉连似乎觉得腰痛了起来,一边捶腰,一边坐在人群里,手在地上薅到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放在兜里,“看上去,大家都是同路人,想过来搭个伴!”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兵器,想讨要标枪的计划失败。

“流氓!”嗤之以鼻,“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悍匪,那些官兵——”指着那一会儿滚,一会儿跳的官兵,“我们杀了不下二十万!你一个流氓也敢跑到这里来咋呼!”

“是吗?那你们还不去把他们给宰掉?”吉连大大方方地靠在旁边的一个人身上,手放进兜里摸着那些石头。

我学着样,准备好几块石头,慢慢地站起来,看着我们让出来的路,四下积聚过来的土匪们踩在上面开始纷乱地奔跑:“嘿!各位,我们是不是也该跟着?”

“你们两个人快跑吧,他们可是冲着你们来的!”坐着的人站了起来,拿眼瞧了瞧。

“开始!”吉连的眼睛告诉我一个信息后,大叫了一声,他放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挥手就是一块石头。

我急忙拿出石头转身,看着悬在背后空中的赤叶,手中的石头跟着飞­射­出去,空中的赤叶险险地让过吉连的石头,再让过我扔过去的石头,吉连的第二个,我的第二个……空中的赤叶开始了他别扭的舞蹈……在一次摸兜里,发现原本一块的石头碎成了十几块,我一把抓出来,依然扔了过去,这次跳舞的赤叶怎么也让不过了,双手捧着法杖护着头,任凭石块的打在他身上——有机会,我连忙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再一次扔过去,“嘭!”吉连的石头砸在赤叶身上,我的石头跟着砸在他的身上,虽然被一个护罩给挡住了,可是我还是非常开心,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拽开步子跟着刚才还在身边,现在已经跑出好远的人,追。

不能不说,这些逃溃的土匪们实力大大减弱了,我们这么慢的手脚竟然还能在两个人之前逃开这个地方,那两个人竟然在石头缝里爬。

“再回来扔啊?上帝的信徒是不会因为猴子的淘气而生气的,快回来继续扔啊!”赤叶那亲切的声音听得我又是一身­鸡­皮疙瘩,跑的速度又慢了些,吉连使劲一拉我,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昨天那场争斗中——不,不,哦,我记错了,吉连似乎也记错了,那应该是前天才对吧,头脑不清了,还想什么时间啊——反正就是前面的那场争斗中,他可是气得大骂“妈的”,今天这么亲切,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兄弟!我前面有一个坎,我一跳下去,这个家伙的视线就会被挡住,等会儿,我们可要加把劲儿好好地躲进人群里啊!听见没有?”吉连看着里我们还有十多米的坎,认真地对我说。

我点头,加把劲儿地往前冲,十米,九米,七米半……我们起码花了半分钟才挣扎到这个坎边上,看看面前陡峭的斜坡,还有望不到尽头的长度,回首望望那个开始向我们飘过来的赤叶,我们绽放出快乐的笑容,脚轻轻往前一跨,吉连抱着我,依旧是让我当滑板,飞速地往下滑去,这次我们可幸运多了,风中石加入到保护的行列,有树挡路直接让过,有荆棘丛挡路,甚至给我来了一个横移十多米再往下滑,遇到真正的笔直的小坎,我们不再是一飞而下,而是轻轻地如同有一双翅膀一样地滑翔到下面,一点一点地接触地面,擦上几米的草,树叶,地面,然后才是实实在在地落在地上,继续我们轻松的呼啸的滑翔——没有撞击声,没有惊叫声,下滑的痕迹出奇地古怪,时而断裂,时而横移,我看你们这些教会法师再怎么找我们。

吉连闭着眼睛,死死地抱住我的头顶,身子尽量离地,全部压在我身上,他并没有发觉此次滑动的变化,如同等死一般搭乘着我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块水田里。我们的身上不但没有溅上水,就连我一直当滑板的ρi股都没有挨着一点水,风中石直接把我们当成船拉出了水田,站到田边,让一大堆的杂草把我们前前后后地挡了个严严实实后,这才放开了对我的控制。

“嘿!大哥!我们到底了!”我拍拍还抱着我的头,死死地挂在我身上的吉连,小声地说。

“啊!到啦!”他惊恐的脸上慢慢裂开两条缝,眼睛眯缝着看看我和四周,胆小地呻吟般地说,皱成一堆的脸随着一口出气,舒张开来,跳下我的身子,再次四下看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找到那群混蛋,混进去,这些官兵和法师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我们伸长耳朵一听,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走路的声音,我们摸索着,弯下腰躲着,在比人还高的杂草丛中找那些缝隙,好像十分爱护这些杂草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钻。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山谷中响愤恨的咒骂,“马蹄铁,你快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掉这座山!”赤叶那失态的声音令我感到舒服多了,抬头望去,穿过杂草尖端留给我们的缝隙,赤叶耍着一个巨大的火球,扔来扔去,一会儿落在林子里,一会儿落在我们身边的杂草里,可惜的是,刚下过雨,很多平常容易燃的杂物,变得很不容易燃,就算燃起来,也扩展不开,一会儿就熄灭掉。

“快走!”吉连开始促进我这个停下脚步的家伙,“这里很容易被他发现!”

“妈的!妈的!死鬼老爸的!”赤叶见火球没有用,开始绝望地咒骂起来,那个火球在空中“轰”地炸开。

“该死的,赤叶,你把人给弄丢啦!”应该是智风长老,我一边钻,一边望去,他竟然又带来了几个法师。

“该死的!死鬼老爸的!啊——”赤叶在空中连连蹬脚,发泄掉胸中的郁闷,然后再说:“长老,我明明看着那两个混蛋从上面跳下来,可我来到这个斜坡上,竟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难道他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智风长老似乎也生气了。

“痕迹!你自己去看看吧!有什么用?他们前脚跳下来,我跟着就跑过来,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就算有痕迹,都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弄出来的!”赤叶一只手抚摸着胸口,看样子他已经气得胸闷了。

“算了,你们用搜寻魔法给我好好找找,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出我们的视线!”智风长老拉着赤叶就走,“带我去看看那些痕迹!”

他们这种大声的呼叫,我们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想用这个来逼我们现身,不可能——如果他们跑去抓几个自私军的人……糟啦,他们不会真的去吧?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忘掉他们,赶快忘掉他们!我现在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不,他们现在还知道我在这附近,他们应该还没有去费那个神,但是我一直躲起来的话,他们就会用这个办法啦?几天,我又几天的时间?不,我觉得他们对我的重视程度太大了,很可能从今天下午就会开始的。那我怎么办?就算赶回去,自私军那么多的人,加上四周又是溃散的土匪,说不定他们连山都不敢下,我去也是送死,最多是大家一起死,我只希望他们现在有了很多新人,也许靠着人多可以混乱一下这些混蛋的视线!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暴露可以说是相当彻底的,多方人事都在围追堵截我,看来我又得换一个身份,跑去集结一大堆人马,可是这样很容易暴露的啊!躲起来,什么事都不­干­,那么我活着就没意思了,出来­干­活的话,一大堆的人要阻止我,我也几乎是­干­不了,那么我是不是该换个环境了,回怪情国?怪情国是要回,可这样为了逃避而回,怪情国一样会知道我的存在的!对了,如果现在,我能混到官军里去,那我不是就可以在官军里鱼目混珠?他们一旦有什么举动我还可以马上知道,然后……嘿嘿!这个主意不错,可我怎么混进去啊?对先在四周找那些要拉私军帮衬官兵的——不行,这个很容易走上错路!那么,对了,直接找一身官兵的衣服穿上,然后混到他们某个有战事的地方,找到那些惨败的小队伍,混到逃兵里……

当我想得正是出神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那些溃散逃散的路边了,吉连扭过身子问我:“老兄,我们就这样直接冲过去,上面的不会发现吧?”

“不行!我还是——”我四处瞅瞅,看到杂草外边有条河,“我们先到河边,装作喝水——现在的水还是洪水,不能喝啊?装作洗手,洗完手再直接走过去!这样他们会容易接受些的!”

“好!”吉连拉着我在杂草丛中一阵穿梭,来到河边,轻轻地钻出杂草丛,踩在河边的石头上,在看上去很是清澈的河水里浇上一点水,开始搓手,声音由轻到重,动作由小到大,最后让那些走过的人发现我们,我们却还是继续使劲搓了一分钟的手,抬头望望天上的混蛋,似乎没有发现我们,踩着石头跳到河对岸,然后直接走进这支逃跑的队伍。

“老兄,我们换一下衣服!”刚在惊慌的队伍里走了一分钟,我就开始下一步混乱计划,随便拉住一个人说。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衣服?我还蝙蝠嘞!滚开!”结果十分糟糕,本来不显眼的我突然变得显眼了。

“算了!我们两个换吧!”走在前面的吉连回过身来,脱下他的衣服,扔给我,我急忙脱下我的衣服扔给他,边走边穿——显眼的场景一下又变得无人问津。

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带,处理一下头发,身上挂着的水袋和粮袋背在背上,然后以我的新形象跟着队伍往前跑。身后的官兵很难再看到,那几个教会法师在我们的头顶上飞过一两次后也消失无踪,剩下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食物。

掉队,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我们两个人,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充饥的食物,整个逃命的队伍在掉队。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官兵的追逐,大家就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歇一会儿走一会儿,遇到各岔道,一边一半。我们依靠着树叶、草根,好不容易爬上了没有追兵后的第一座山。

站在高处望向后面的山,那些官兵散乱在山坡上,没有搜索,而是在休息,经常站在高处的教会法师再也看不见一点踪影。看看山顶山顶上休息的人,已经把这座有一两千米长的山峰给铺满了,望着两边的山苦闷地叹气。

“嘿!”我来到吉连的身边,轻轻地敲他,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大哥!我们现在基本上逃脱了那些人的追踪,我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我就不走了。”

“你他妈的,真的不走了?留在这儿——”他站起身指着周围的石头和树,再指指天上的太阳,“你就靠他们活一辈子?”

我连忙拉他坐下来,“小声点,我说的东西,可不想被别人知道!除了你!”

“难道你在这儿挖了一个山洞不成?里面装的全是——”紧张兮兮地四处乱瞅。

“不是,我想找个机会冒充官兵,混到军营里去玩玩!”我把嘴伸到他的耳边。

“什么?”他压低声音惊慌地看着我,又迅速地收回所有的惊讶,“难道你不怕被他们发现?”

“有什么好怕的!倒是这样一直逃下去那才可怕,我们很可能连吃的都找不到。”我们两个头挨着头说起悄悄话来,“现在,我就找个地方躲到天黑,晚上就开始行动!所以,我就不能跟着一起你走啦!”

“混蛋,你他妈的是天下间最坏的混蛋,你是怕我揭你的老底对吧?对,我当然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了,可是我可救过你啊,你是不是想先躲开我,然后再来个突然袭击,把我给宰啦?你真是天下间最混蛋的混蛋!”差点没把我的耳朵给咬下来,看来他真的是暴怒了。

“大哥!我的身份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任何人,你还记得吗,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可告诉过你啦,你却不信,我只好又用那个假名啦!”我感到有些委屈地分辨——糟啦,我这样说的话会造成相反的结果,因为他还在生气。

“这就是你最混蛋的地方!”把头伸到我的鼻子尖,“这就是你混蛋透顶的地方!我跟你说,你想要我的命,你直接说,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杀得了我,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杀不了,我也不会向人炫耀这些秘密的!要不,你现在就动手吧!血­性­,把你飞利国人的血­性­拿出来!”

一百二十四 我们一起惘然

怎么办?我拿出心给他看看?我没有那个血­性­,不是因为我不是飞利国人,不是因为我心有愧疚,更不是因为我慈爱无边,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想留着他下一次救我。所以,我不会因为要证明他说的问题而拿出我宝贵的东西,更不会因为他的愤怒而改变我的初衷,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安安心心地离开。可是在面对这么一个智者的时候,说话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只用用行动才能勉强证明我的意图。

“被我说中了,下不了手?还是没有把握杀得了我?”吉连的脸围着我的鼻子喷火,“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等着你来杀,我要清清楚楚地看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是怎么杀我的!我能揭开你伪善的面目也是我这一辈子的功德!”

听着吉连的一番轰炸,我下定了决心:“好了!好了!我们两个一起留下来!不过,只要你想走,我是不会拦着你的!”站起来捶捶快生根的腿脚,摇晃着,挣扎着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先睡上他一觉。背后的吉连在发脾气,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砸他自己的脚上,“嘭嘭……”连续不断的闷响,真让人有些心惊胆战,当他扭过头来看我的时候,他的脸涨红得要爆炸了似的,似乎还有眼泪。我无声地瞟了他这么一眼,回过身来,就找到一个绝佳的睡觉地点。

几棵不高但非常浓密的柏树围着一块五六平方米、高处地面二十到八十厘米左右的石头,除了高空能看清里面外,四周都只能看见一点缝隙,人躺在里面,外面的人要非常注意才可能发现。我挤过扎人的柏树枝,艰难地爬上这可爱的硬床,马上就滚身睡下,睡在太阳晒过的地方太烫,极不想动的我也只好再鼓出一点劲儿移到树­阴­下。

我刚躺下一会儿,吉连就爬了上来,离我远远地坐着,看着我。我依然只瞟了他一眼,就恢复到那极度舒坦的半睡半醒的状态,周围时高时低的嘈杂声入耳一下就把我推进了沉睡的深渊。

“嘿!你他妈的快给我醒醒!”睡得头痛欲裂的我挣脱混下的酸软,睁开眼睛,吉连那不痛快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难道你真打算在这个破地方睡上一下午?”

身体的虚弱竟然让我在斜搭在西方的太阳直­射­下,没有出一点汗,饥饿也像抓不住肠胃,没有给我一点感觉,唯一又感觉的就是头,睡眠后的舒爽与头痛交杂着,让人不能彻底清醒。我努力睁大眼睛,把吉连的面容看个真切,然后映入意识里,强逼着意识开始转动,尽快清醒,可是我的努力失败了,他刚才讲的话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张梦幻般的脸庞,连自己酸软的身体都变得虚幻了,所有的一切都跑到脑袋里打架,一会儿舒爽,一会儿绞痛,一会儿纠缠,就是让人不能清醒。

“啪啪!”两耳光不轻也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快给我醒醒!”现在的吉连应该不会再有我想杀他的幻想了吧,至少会多了很多的怀疑。

脸皮发烧,阳光照在被人打过的脸上,发烧的感觉更加猛烈,脸皮的痛麻后开始的触感穿梭,让我的脸活了起来,似乎在跳舞,踩在我的意识里,打乱了头脑的虚幻,感觉到呼吸的炽热,我似乎要开始醒过来,我挣扎,使劲地挣扎,可是身体的虚弱一下把这一点清醒给压了回去,眼前的景物全都化为了看不清的光点,让我更加沉入到虚幻中去。

“妈的!你快给我醒醒!你不会得了失心疯吧!”吉连再次叫唤我,这次他的耳光可就给得重得多了。

脑髓跟着耳光的去向撞在脑壳上,混杂的意识变成一块沉重的铅块,敲在骨头上,骨头带来的不适沿着脸颊传导到牙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挠我牙齿下面的下颌骨,那个痒啊,那个麻啊,完全超过了脸上的耳光直接带给我意识的冲击,我终于可以控制这该死的嘴,死死地咬住,手不由自主地跑过来,用手掌的根部挤压我的下颌骨,腿脚似乎被酸软给攻破了所有的生命系统控制,开始蜷缩、抽筋。痛苦,这一阵痛苦如同脱皮的蛇,要身上的一切一点点给撕下来,可自己又找不到一双手来帮忙,只能找个地方把自己卡住,身子使劲地往前挤——无力感,酸软感,激得血­肉­在体内不安分地乱蹦。

我短暂地吸入一点空气,深深地压制在肺部,不再呼吸,身体上所有的肌­肉­都绷紧,加深酸麻的程度,最终形成一股巨大的不适感,让它布满全身。“啊——”低沉的,在喉咙盘旋的呼喊,一开头,身体和意识都放开了一道闸门,放出了各种各样的虚幻,我一个条件反­射­式的弹跳,酸痛的身体倏忽站了起来,混乱的意识开始澄清,为了应对手脚的不适感,来了一套全身大拍打,“啪啪啪……”

“嗨!”呼吸急促,头脑反复一下混浊,随着第一口气全部喷­射­出来,“大哥!有什么急事啊?打扰别人的清梦可不是件好事啊!”

“你他妈的,只知道睡,难道你还不饿?我可饿了,有什么吃的就快拿出来吧!”吉连真像一个拦路抢劫的强盗。

“吃的?”我急忙解下粮袋,“给!全部归你,但粮袋要留给我!”身体的疲劳清晰起来,哎,今天太使劲儿了,腿脚起码得酸痛上两三天,希望不要影响我的计划,撑着膝盖,艰难地弯曲酸痛得非常僵硬的腿脚,再次坐在地上,躺下,让太阳烤化这些酸和僵。

“你他妈的还睡?”吉连抓出一把­干­粮来,一边捡里面的泥沙,一边跟我说话。

“天还早得很,出去很可能被人发现,不睡觉,难道还在这里进行军训啊?”我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可是这眼睛闭着,感受太阳的暴晒却令我非常舒服。

“你不会真的要回头去找那些官兵的麻烦吧?”吉连终于吃到了几颗饭粒。

口有些­干­,水袋里的水应该不能喝,我侧过身子,在石头上找柏树的果实,放进嘴里慢慢地吸吮,“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太相信,到时候你看我在­干­什么,你就知道了!”

“噷!”吉连还是满腔的不信任,似乎我杀了他,他才觉得理所当然。安静,随着简短的谈话的结束再次来临,四周有丝丝风声、人声,没有我担心的追逐声,更没有四处搜查的杂乱声,看样子那些家伙放弃了。

“嘿!老大,你现在睡不着了吧?”我放在石头上的头点点,风中石就在我的腰间稍微地动了几下,“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开始改造你手中的那根法杖了啊?”

“安全吗?”我用嘴角说出那种耳朵贴着都听不见的声音。

“安全!改造它又不需要用什么强大的能量,很小的能量波动我还是控制得住的!”风中石信心满满。

“你还记得,你被改造的时候吗?那个能量波动可是超大的啊!”我可是非常不放心,风中石他自己就老是嚷,他怎么又犯错了。

“有吗?”风中石疑惑了。

“难道,你忘记了吗?供台大哥的改造过程可是由你和家里的那三十三位兄弟通过天空传送能量完成的啊?”我一个字一个字,让人看不出来在说话地说。

“啊?有那么一回事儿?让我想想!”风中石沉入了许久的回忆,“不会吧,我怎么没有那样的记忆?再说了改造面前的这根法杖,只需要改造它内部的能量流动和储存方式,又不是什么大工程,为什么需要巨大的能量?”思考,他陷入了自言自语的思考,突然大叫一声:“糟啦,真的需要很多的能量,想要改变那么一点点能量存在方式,竟然要用上万倍,甚至上亿倍的能量来熔炼才行!我的妈呀!”

“老哥,你不会已经开始了吧?”我赶紧睁开眼睛,看了看手中的法杖,“还好,没有什么奇怪的光,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能量波动!”我这才放下了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试了试,当然不是对它,而是对我自己,我试着把一个小地方的改造成它的样子,那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那三十三位兄弟给改造了的?我为什么会没有那些记忆啊?”风中石似乎发现了一个挠得他心痒痒的问题,有些着急了。

“这个我还记得!我可以跟你说说!”我一点一点地把两场改造过程的模糊记忆讲给他听。

“啊!不得了,我们那个时候难道可以进行千里之外的联系?我现在怎么不行了啊?这到底是怎么的能力啊?我必须得想起来,如果真的想起来了,那我们可以时时刻刻联系他们,那可多­棒­啊!”风中石开始要下苦功夫的口气,“老大,你给我听着,在你离开这块石头之前,在没有任何危险之前,你可千万别打扰我,你就用你手中的法杖吧!他应该——算了,他肯定不行,真不知道那些教会法师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调用它的各项能力的!我都要控制它的每一个步骤才行!记住,别打扰我!”风中石的声音一下离开了我的耳朵。

“挖东墙补西墙真的不行啊!”嚼柏树果,嚼得嘴更­干­,晒太阳,晒得嘴­唇­开裂,喉咙里的堵着一堆等待水的火苗,我感到自己是该动动了。

“你小子在嘟囔什么啊?”吉连听到了我的感叹。

“呸,呸,呸!”把嘴里的柏树果吐掉,“大哥,我有点口­干­!”拿出水来,拔开塞子,倒出一点在手里看看,“也不知道,这些水灌进洪水没有,我不敢喝啊!”

“有什么不敢喝的?”吉连他拿起一个水袋就开始喝水。

“你什么时候有水袋啦?”我好像没留心过,几次看他都是光ρi股。

“你摇摇水袋,倒出一点,看水浑不浑,有没有沙粒,要是既清亮又没有杂质,那肯定可以喝,洪水没灌进去!”吉连有些骄傲地教导我。

我连忙依照他的说法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是望嘴里灌,“真他妈的痛快!也不知道他­奶­­奶­的还要多久天才黑啊,我等得不耐烦了!”解决了口渴,望望有些冒红的太阳,开始捶自己的腿脚,尽量把酸和僵驱赶出去。

“嘿!难道我真是错怪你啦?你他爸爸的ρi股乱开花,真的要去送死?”吉连的跟我说话的口气又有点和善了。

“谁知道啊?”这就是我给的答案。

“哼哼!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成沙大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攻打那个县城吗?一般肯定是不知道的,何况是你这来路不明的人。我给你说,当初成沙大王向大家宣布要攻打县城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开玩笑,没有人支持他,也没有谁管他!可他硬是拉着他的人到了县城,把城外的那些庄园、别墅一扫而空,捞了不少好处!引得其他的土匪头头心动不已,纷纷跳出老巢赶了过来,可惜城外的东西都被成沙大王给抢光了,那些家伙气愤不过,直接把城外的房子、别墅之类通通夷为平地!这个时候成沙大王就开始要往回撤,哪知其它的土匪头头不­干­,不想空着手回去,跑去围住成沙大王坚决要拜他为大当家,这等好事,谁也不会推辞,他就接受了,可是下来的事,根本就不听这个大当家的控制,有人私自开始攻城,其他人分外眼红纷纷冲去攻城,哪想,这一攻就拖了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死的人越多,大家越不想走,越是拼命地攻城!特别是听说逍遥大公打了大胜仗,大家更是疯狂啊!我的天啊,我们还真把这座城给攻下来了,杀光了里面所有的人,可只抢到了所剩不多的粮食,钱财根本就没有了似的!没几天就落到现在的地步,真是——”说到这里他似乎说不下去了。

“这些事跟我的事有什么关系吗?”我听了半天,虽然得到了很多的历史资料,可是他应该是给我说类似现在我的情况的事吧?综合看起来,没有啊!

“你这都不知道!”吉连从那痛苦的回忆挣扎出来,“我是说,你真的够大胆,就像成沙大王!也许还真能成就你的事业啊!”似乎有那么点嘲笑。

“哦!是吗?我真的能行?你难道不觉得是高看了我吗?”我自嘲地说。

“你?我看不透,你实在是太变化无常了,一会儿要任命般地坐在那儿等人来杀你,一会儿又选择自杀式的反攻,一会儿还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等人家把你给包围,充满了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一会儿又不惜一切地逃跑。”吉连似乎把粮食给吃光了,让给我一个空飘飘的粮袋,“现在,你竟然想深入人家的老巢,不是去刺杀,也不是去打探消息,更不是去救谁,我看你八成是想到人家那里去混口饭吃!”

“哟!我的大哥啊!短短一日的接触,你还真把我看了个­精­光啊!”我捡起粮袋收好。

“­精­光?我这个人才被你给看了个­精­光!”苦笑着,“如果你真是如此打算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了!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人物,向别人讲述你的故事,那才是奇闻异事啊!”

“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到处去闯,然后跑到哪个茶楼说他一辈子的故事吧?如果你真这么做,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彼此!彼此!”我们两个的交谈到了这里又多了许多的隔阂,也许我们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所以我们开始互相提防。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缤纷世界水火飞辉。望远山,履高石,朋友为伴;捶僵腿,空肚腹,无人沉睡。欲把痴心换蛟龙,哪知,血红红,无处依栏,脚下一片阑珊。浣花洗剑,伤青松,害雅柏,谈笑间,勾心斗角存心找难,寄托心愿难得神仙。

观夕阳,心神尽,我们一起惘然。

“哎!”我抖抖依旧酸痛的脚,站起来,“趁现在还有点光,我们再去找点吃的吧!”拉动僵硬的肌­肉­,迈步跨下石头,一阵痛楚刺激得我“喔喔喔”连声笑叹。

“小子!你的感冒好得差不多啦?这也太迅速了点吧?”吉连十分轻松地跳下石头,真是令人羡慕啊。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开始一点一点地活动腿脚,按照现在的情况,别说去哪里了,就是在这个山顶上走一圈也得三百年。

一百二十五 太过分了

“你们有吃的吗?分给我点!”刚在山上走了两步,没有离开的人机械地问。

“有啊!不过我没有时间分给你,你自己随便那就是了!”我这是算恶作剧,还是算救赎人的灵魂,我没想好,但是我觉得该这么办。

“哪儿?在哪儿?”问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藏在哪个树丛里的家伙跳出来兴奋地问,跟着就引来一大堆的人问,“你不是那我们开心的吧?”

“当然不是,这些树、这些草,总有些是能吃的,你们随便拿吧!”看见到家的反应是如此的激烈,我拿出了我的粮食,“你们不信?”伸手在柏树上掰下点柏树那白­色­的油,放进嘴里,“瞧,这点东西就是柏树的­精­华所在,据说能止咳!很不错啊!”迈动僵硬的腿脚,看都不看那些似乎对我恨得牙痒痒的人,找那些能吃的草根,“下了雨,这些泥土很松软,找能吃的草根也相当不错!”扯出一棵带有很多泥的草来,撕下草根,用手捋去上面的泥和草根的皮,放进嘴里,“这个还有些甜!如果你们想吃的话,慢慢拿吧!我不会拦着大家的!”

“混蛋!”当我仰起头来看那些向我要吃的人,却发现,他们把我当成了世界最傻的傻子,扭头走开,再也不看我一眼,似乎看我一眼都会让他们变傻。

“呵呵!人家可不领情啊!你会怎么办?”吉连看笑话般地跟在我身后。

“不是不领情,是时候未到!走吧!”我给自己一个非常满意的解释,一点一点往山下挪动僵硬的腿脚。

“什么啊?鬼扯!嘿,你怎么往山下走,对面的官兵可还没有走!”吉连有些担心地说。

“你不担心我会对你下黑手啦?”我扭回头给他一张鬼脸。

“怕你,鬼扯!你瞧你,连走路都走不好,下黑手?只怕你自己会把给摔死!”吉连得意地说。

“你都看出来了,我这腿脚走路成问题,那我还不早点向他们靠近,等会儿天黑了,鬼知道要摔多少跟斗才能滚到山下!”

“难道你不敢用滑——的?”

“除非我是去投降!”我算是解答了他的疑惑。

过于疲劳的身体,特别是腿脚,在休息了一下午后,显现出极大的僵硬,但是在我坚持行走的运动中,腿脚慢慢地恢复了些灵活,由于僵硬产生的疼痛渐渐地消失,只是有些酸胀,我勉强可以正常行走。

不出意料,当我一边走,一边找吃的,一边提防敌人,当我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真的黑了,身后的吉连还是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天黑了,现在就该采取侦查官兵的战事,我判断他们应该不会对溃匪穷追猛打,应该会跟珍来国的军队进行对峙,修建防御工事是他们最大的任务,最大的战斗肯定就会出现两军中间的战场,我得跑到那里去。我原本打算,我请风中石帮忙,带着我直接飞过去,现在多了一个吉连,那我最好走过去。身份可以暴露,底牌嘛,还是多留点。

前面是官兵封道,他们又没有带什么寄养,现在就算疲劳已经过去,可是饥饿肯定成为他们的体力恢复的最大障碍,也就是说在补给送到之前,他们很难离开这里,那我们就不好从这里过去,除非我想多休息几天,那我们从哪里过去?

思来想去,我们不靠风中石,就得靠这些官兵,我选择靠官兵,有挑战。把手中的法杖扔进粮袋里,看着前面山上的几处篝火,对身后的吉连说:“大哥,我们现在要直接穿过官兵,我们赶快装扮装扮!”

“装扮成什么样儿啊?到哪里找衣服?”吉连的问题问得直瞪眼睛。

“大哥,如果我们有那么好的条件,不如直接拉上一堆人,换上军装,跑过去,跟他们说我们是某某将军的手下,就混进去了!还用得着穿过他们?”

“没装扮的东西,我们用屁装扮啊?”

“大哥,我们只需要改变声音和走路的样子,让他们觉得我们的年龄比现在的我们……”

“这样啊!懂了,懂了!我现在七十八!你就八十四吧!我们两兄弟,哆哆嗦嗦地走过去!说听见土匪都跑了,要回家看看!”不等我说下面的东西,他先给我安排好了。

我的腿脚的问题,加上手中的树枝,用块破布包裹住所有的头发,用吉连的刀割掉胡须,结果让我变得更加年轻了,不过没关系,找泥抹在脸上、头上,身上也来些,差点没把我们两个扮成从泥堆里爬出来的死尸。

吉连搀扶着我,咳嗽不断,踩着今天还没有走过的山路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等待着官兵发现我们两个,用他们无边的武力把我们带上山,坐到他们的篝火边,问上几句话,给我们几个教训,然后把我们丢出他们的营地,甚至把我们扔到山顶上,把我推下去。

爬啊爬,等啊等,连虫鸣蛙叫都开始催促我们,可是黑暗带来的困难根本就是两个七老八十的人所不能对付的,我们不得不多摔几跤,不得不在地上多叫唤一阵,还要加上痛苦而剧烈的咳嗽。盼星星盼月亮,真的快变成老头的我们终于迎来了官兵的注意。

火把在我们爬了两次都没有爬上的斜坡上立着,几个头显露出来,辉映着血红­色­的刀在我们的面前显现出它的恐吓:“你们是什么人?”

“我……咳……我……我们是……县城的居民!”我装成那种苍老而且虚弱的声音,身体停下一切动作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你们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我们想回家!”吉连见我说不出话来,连忙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也要把我扶起来,可是气力不够,拽了一阵都没有拽动,“这是我的大哥,今年八十四了,我今年也七十八啦,听说官爷们把土匪赶走了,我们想回家看看!”剧烈的呼吸让人觉得他可能马上就会短断气。

“那我问你,你们的县长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不知道!”吉连有些害怕地回答。

“不知道?你们肯定是­奸­细!”

“我知道,我知道,县长大人的名字一直都叫青天大老爷!”我这个当哥哥的马上回答。

“什么?叫青天大老爷?”上面的官兵哈哈大笑起来,“无知的乡巴佬,上来吧!”他们扭头,带着哄笑走了,“他们那身老骨头在那个坡上肯定会摔死的!明天我们来看看,我敢打赌,他们肯定摔成十二截了!”

“去你的吧!人家虽然老,你没看见人家可是从很远的地方走到了这里,我看他们就是要死也会到县城的城墙边再死的!”头顶上的嘲笑声慢慢消失,丢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在这里继续摔跟斗。

“大哥啊!我们明天一早再上去吧,这里实在是太难走了!”

“兄弟啊,我们没吃的啦,再不用这老骨头,就会饿死的!”害怕别人听不见,我边咳嗽边虚弱地吼叫。

“好!哪我扶你起来,我们再爬一会儿!”做戏做到这个份上了,在这么黑的夜里,如果还被官兵给识破了,那我们只好找一堆稀泥碰死算了。

五六个跟斗,五六个反复,我们终于攻破了这个难爬得要死的山坡,终于可以看见睡觉的官兵,看见他们烧的篝火,看见这一块被脚踩成平地的营地。我们连个大声喘息着,坐在一块石头休息,那种正在迈向死亡的声音从我们嘴里发出,把这个地方熏成死气笼罩的住满病危的病人的医馆,可是这里的人非常不喜欢这种气氛,跑过来就跟我们嚷:“你们快给我们滚,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要死,给我死到一边去!”

“兵爷我们这就走!大哥我们走!”吉连那几乎哆嗦得站不稳的腿脚站在地上向面前的官兵行礼,然后蹒跚过来,拼命地拉我站起来,可是我的身子反而把他给拉得几次趴到我的身上,呼吸似乎开始断裂,然后放开转身,看见那个官兵还在,他连忙再次行礼:“兵爷,对不起,我哥走不动了,我也没力气拉得动他,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试探的口气,横起衣袖擦掉脸上的汗珠,“帮我推一把?”

“混蛋,你们这些老家伙不选别的时间走,竟然选在晚上!”那个兵爷十分不耐烦,走上来拽我站,“你们还跑到这里打扰我们的清净!”这个官兵的力气非常大,一把提溜起我,扔到吉连的怀里,“赶快走,别让我们再听见那该死的喘息声,跟催魂似的!”

吉连扶着我这个已经开不了口的老家伙,一步一阵咳嗽,一咳嗽就是惊天动地,山谷间全是我的咳嗽声。那个赶我们走的官兵似乎比我们还难受,在原地狠狠地跺脚,我们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咳嗽,他就得跺一阵脚,这股不舒适的感觉从他身边迅速地传开,那些躺着的、坐着的、靠着的官兵都跟被蚊子围住了似的,掀开挡蚊子的衣服,一个跟着一个跳起来大声咒骂,直到我们的咳嗽声停下来。可是这停歇的中间只有那么两三秒钟,后果相当严重,所有的官兵都开始发疯了,提着乒乒乓乓的兵器就像我们两个老头杀来:“不许再出声!”

我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停下脚步,在怀里不停地闷咳,吉连挡着他们,先歇了一口气,“各位兵爷,小人的身子弱,如果能让我们先在一边歇一会儿,我们就不会再出声了!”

“歇,歇你姥姥的头,给我滚,给我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一个领头的军官一脚踢在吉连的身上,使劲地催促,可惜结果相当严重,吉连的气儿似乎堵住了,应脚就倒,倒在地上就不动,直挺挺地跟个死人一样。

本来是拉着我的吉连一倒,我这个被他扶着的人也只能跟着倒,不过先挣扎了几下,被他那沉重的手拉得腰越来越弯,摇摇晃晃的我一下倒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堵住的呼吸冲破了阻碍,“嗷——”终于缓过来气儿来。我可不敢跟着背过气去,只是压在他的身上,挣扎,嘴里还着急地唠叨:“快起来!快起来!兵爷要杀人啦!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我好不容易站起来,你却把我拉倒,这下可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儿,我死也要回到我的别墅,我死也要回到我的别墅!”间或着剧烈的咳嗽。

“啊!混蛋!混蛋!来人把这些混蛋当作土匪给宰啦!”那个军官心烦气躁地踢身边的兵。你们要是真敢这样,我就——我就只好求饶啦!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弃,那么就不得不爬起来跑几步!如果你们要坚持到底,那我也就没办法啦,亮出今天逃跑的招牌,跟他们再来玩上一玩!

“长官好像我们不能随便杀人啊!”被轰过来的几个官兵有些犹豫,“长老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站住脚,那就得收服民心,要收服民心,就不能随便杀人,欺负人!”谢天谢地不如谢谢智风长老。

“那——那——你们几个帮帮他们,送他们到山那边去!”

“长官,不如就让他们留在这儿过夜吧!看起来这两个废物也不可能闹出——”

“别,千万别,万一他们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长老就会说我们违反了军规!把他们送走的好,送走的好!”那个长官似乎非常惊恐,“快,快,快!”

几个官兵七手八脚地把我拉起来,背在身上,两个人护着就往山下走,我慌张地剧烈咳嗽起来,手老是拍打官兵的肩头,“山上!”我还没有说出话来,有一个官兵气闷地说,身子下的官兵连忙掉头,向山上爬去。

“谢谢,谢谢!”跟在我后面的吉连还是表现得比我轻松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我们家就在县城南门口,有一座叫‘林园’的宅子,那就是我们的家,请各位兵爷,有机会一定要到舍下喝喝茶!”

前面有火把,左右有守护,我和吉连坐着这高贵之人的背向飞速地山到了汕头,刚翻过山头三米,已经换个几次肩的官兵把我放在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军服,一边非常疲劳地大喘气,“累死我了!”一窝蜂地离开了我们,翻过了山头,回他们的营地去了。

“嘿,我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吉连悄悄地爬山头,确认他们真的离开后,窜到我身边低声笑着说。

“的确太过分了,今天早上起就跟着我们一直跑,刚休息了不久,又要背我们过山!我们的确太过分了!”我开心地笑起来。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本来命早就没了,可是我们不但还活着,还享受了一次被官兵背过山的待遇,这到底是上帝给我们的,还是魔鬼给我们的?”吉连站起来,拍打滚了一身的土。

“别忙着清理,说不定等会儿还有用!”我站起来开始往山下摸去,回头问:“我说大哥,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趁早离开啊?难道怕淋雨?”

“离开?那时候,那里可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要是成沙大王又带着人回来了,那我可就发达啦!”迈了一步就赶上了我,“你不是也没有逃吗!我们彼此彼此!”

“这可不一样啊!我不逃,那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已经感到感冒开始在身体里乱钻了,我要是再在雨里淋上几分钟,我就得躺在地上病死,那还不如在我找到的那个窝里呆着等死的好!”我又开始三只脚走路,一点一点扭着身子往山下挪。

“别骗人啦,你,这个鬼滑头根本就不可能为了这个留在那么一个鬼地方,你肯定就是在等这些混蛋官兵杀过来,然后跟他们来一场游戏,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许你连今早上的病都不会生!”

“你也把我想得太神了吧!你现在看看我走路的样子!”

“这又是一个我看不透你的地方,很明显,我跟在你身边,你好、受到的伤害会更大,丧失的机会更多,得到的又更少,一旦你甩开我,利用你真正身份所具有的能力,我看这群官兵早就掉在河里淹死了!”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一直认为我会对你下黑手?”

“对!这些个有一定的作用!”

“那你现在相信我啦?”

“相信你,不,绝不能相信你,我宁愿相信猪会爬树,也不会相信你,你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人物,虽然,我们没听说过你­干­过什么大事,但是你却可以让两个国家的教会跑来争夺!在你身边,就跟死守在一座孤城的老弱残兵,土匪,老百姓、敌国……无数种力量都在想方设法抢夺这座城,早晚都回沦落成一座死城!”

“那你还不赶快离开我!怎么还在这里挡我­干­大事儿?”我开玩笑的口气,“希望你能早做决定,等会儿可就没有商讨的可能啦,说不定这些黑漆漆的地方就躲着对我们感兴趣的人!”

“我还是决定跟着你,原因吗,嘿嘿!”他狡猾地笑着,“我想看见你是怎么死的!”

一百二十六 身上的伤疤

我听了吉连这似真似假的回答,心里不免有些苦楚,“大哥!那我们就慢慢地往前走吧!”

黑夜,在一个几乎残废的我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强大,如果不是有吉连的帮助,我不知道摔了多少跟斗,可是有了他的帮助也不能让我们找到方向。当我们又爬过了两座山后,面前的黑暗还是那么浓厚,我们的方向感更加的迷茫。不用商量,我们两个人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似乎是歇歇脚,可我们却听着蚊子的嗡鸣睡到了天亮。

天刚蒙蒙亮,一巴掌拍死吸足血地蚊子,整理好行装,空着肚子爬上山顶,找到极高的地方,眺望前路与后路,我们判断离那座城还有些距离,装成两个脚步蹒跚的老家伙继续往前走。

“嘿!快看,有盔甲,你是不是……”我们走着走着就来到昨天走过的地方,找到了几身盔甲,吉连激动地说,“我们可以——”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只说了半截,眨着闪亮的黑眼睛,看着我这个已经不像老人的泥人。

“你自己决定!”我不置可否地没有一点感情波动地说,看看天上越来越火热的太阳,拆掉头上的装扮,折下些树枝,编一个挡阳光的树环,把脑袋塞进去,闻着树枝树叶的清香,我的­精­神虽然振奋了,可是我的肚子却更饿了,迈步就往那些盔甲躺的地方跑去,我的目标不是盔甲,而是粮食。

吉连看着我­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看着我翻找着这几身盔甲,他也来翻找,与我不同的是,他会把盔甲拿起来仔细瞧瞧,看看合不合适,当他看见我扔下所有的盔甲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犹豫了:“嘿,你这是……”

“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前面也许有,我到前面等你!”拍拍身上的沉静了许久的风中石,用自己的眼睛找昨天那些家伙可能脱盔甲的地方。

“嘿嘿!这里可不安全啊,虽然今天我们没有碰到什么人,可是你要知道,那些官兵可不会真的把这些东西扔在这里等他们腐烂,我们还是随便捡些东西离开这里吧!”吉连捡着一身盔甲跑过来追我。

“老大,有盔甲是没有用的,你还得有其他的衣服!”看着有些做贼后心虚的吉连,我提醒他,“我要找的是粮食,不是这些东西!”

“这里怎么可能有粮食?”吉连失态地四下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给自己狠狠的一巴掌,“对对!”扔掉手中的盔甲,“没有全套的东西,那是掩耳盗铃!”冲到新发现的盔甲的地方,翻找起来,“快来,这里就有一袋­干­粮!”迅速地举起一个­干­粮袋。

“兄弟们,快来啊!这里有吃的!”我刚迈出一步,就来了这么一棍当头­棒­,树林里似乎隐藏着很多人。

“妈的!”吉连慌忙抓起那袋粮食,向我冲来,“快跑!快跑!”催我赶紧离开。

我刚恢复一点腿脚可经不住这种疯狂地追逐,心里的念头转来转去,脚步不动,轻松地说:“我们先吃点就是了!”

“好!好!”吉连一边跑过来,一边抓起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干­粮就往嘴里喂,然后直接扔给我。

接到手里,立即掏出一把­干­粮来,瞟一眼,“混蛋,竟然是馒头!”这些东西晒了太阳后非常硬,我抓着一个馒头,往嘴里塞,用牙狠咬下一口,太硬了,没有水,都会把舌头给割断,连忙掏出水来,往嘴里灌,可是时间不等人,水刚透过牙齿,树林里的喊声就带着一群泥人冲出来,所有的眼睛在短暂的一瞬间就锁定在我手上的粮袋,我吓得赶紧把粮袋向他们扔去,那一群人一个个身手矫健地飞跃起来,在空中抢夺粮袋。

“快走!”奔过来的吉连拉着我就往一边跑,“他们人多,说不定会抢我们嘴里的,说不定还会割开你的肚子,掏出你吃掉的东西!”

“别说啦!恶心死了!”我勉强跟着,嘴里却不停歇,使劲地吃着。看着后面的人又向我们追来,我再大大地咬上一口,然后扔出去——时间过得那么多快,心里的焦急却不能为我带来好处,含在嘴里的东西咽不下去,反而开始往嘴外爆。

“快跑!”吉连催促我这个腿脚缓慢的人。

“不行啊!我的跑不动!”虽然拼尽了全力,可是我的腿脚还是那么缓慢。

“你先跑!”吉连推我离开,他自己站在原地,“各位兄弟,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这里可能还有,你们自己找找吧,别老来追我们啊!”

“兄弟们,给我冲啊,他们肯定还有!”吉连的劝说没有一点效用,他赶紧把自己手中的馒头扔出去,“这是最后一点啦,如果你们还要得寸进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扭身三四步就追上了我,拖着我疯狂地跑。

“追!兄弟们追啊!”一切的计策都是徒劳的,这些人认定我们身上藏在几万人的口粮,他们不追到我们,把我们里里外外翻个遍,是不会罢手的。

眼看着饥饿的人飞奔过来,我们马上就要成|人家的口中粮了,“大哥!你快走,别让我拖你的后腿!我有我的办法!”甩掉吉连的手,停下来,把身上的粮袋解下来,掏出法杖,扔给吉连,“大哥,给你个铁锤当武器!”粮袋随手就扔给冲来的人,阻拦了他们三四秒钟,我趁这个时间,脱下泥糊糊的衣服,解下水袋,扔过去,又阻拦了几秒钟,脱下裤子扔了过去,腰中的风中石掉在地上:“你们自己看,我身上还有吃的吗?”吞下嘴里最后一口馒头。

“妈的!追,一定在那个人身上!追!”他们在我面前站了三秒钟,推开我就往前面冲。

看着这些为吃的而疯狂的七八个人儿,再瞅瞅光溜溜的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吐上他爷爷的三天三夜。没人理我了,哪我就穿衣服吧,天气虽然热,可不穿衣服好像更热啊!

捡起风中石,瞅瞅四周没人似的,抚摸着风中石:“老兄,你没有被惊醒吧?”

“混蛋!你是最大的混蛋,竟敢把我扔在地上,要不是我看清了发生的事,我一定要你把飞利国给我占领了,我才会原谅你!”蛰伏的,隐形的风中石突然向我发起进攻,在我脑袋上连续敲了不下二十下,“你知不知道,随便把人家扔在地上,那会有多么痛苦?差点没把我给吓得爆发出所有的力量,连自己一起炸死!”

我揉着疼痛的头,四下看看:“老兄,以前怎么没事啊?像我摔跤什么的,把你砸在地上,你也没事啊?我刚才虽然放得有些个重,可是没有摔倒那么重吧?”

“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人,我只要跟你保持着相对静止,我的各种防御,各种能量转换都不会因为其它的改变发生太多的变化,可是我一旦离开你!”又给我狠狠地来几下,“这些东西因为我设定好的条件消失了,就会发生极大的混乱,如果我是在睡觉,醒过来就可以控制住!如果我是在关注着你,那就更简单了,可是我刚才在做研究啊!老大,我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还好,我没有进行试验,否则,就刚才你扔的那一下,我的试验就会失去控制,引发我身体里的能量出现连环问题,最后就只能以爆炸解决掉!跟身边的所有东西同归于尽,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爽啊!”

“不爽!一点都不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苦闷地揉着头,“老兄,现在我好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重,觉得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令我非常恶心,只想一吐了之。刚说完,那感觉更加汹涌,张开嘴“哇哇”连续吐了好几口,刚吃下去的馒头,还有那些草根、树叶、果子什么的倾泻到地上,一股难闻的味道开始从它们身上散发开去,嘴里残余的味道更是刺激,急忙拽出水袋,狂漱口,眼睛、鼻子、浑身瞬间冒出一阵热汗。

“马蹄铁!你小子到底怎么啦?”风中石飞到我的背后,给我捶背。

“别动!别动!”我阻止了风中石的行动,再漱几次口,然后吞下去,这时风中石刚好又在我的背上碰了一下,我的妈呀,这个时候,耳朵里虽然嗡嗡作响,可是这个触觉就跟蛇一样,轻轻一碰似乎就是挨了别人一刀蹦起来就是咬人,我蹦起来就是一喷,把嘴里的水喷成一团水雾。喘息,神经在颤抖,手脚突发麻冷,顺着肌­肉­或者神经什么的开始四处扩散,头脑深处那些感冒的­阴­影冒了出来,推着脑髓一跳一跳的。

“怎么啦?”风中石又来抚慰我,可是我的神经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眩晕,刚才突发的触感灵敏,一下转为极度虚幻,风中石的触摸就跟隔着万层衣服给我挠痒痒,结果是更痒。

“没事!我需要坐会儿!”我抱着水袋,脚步沉稳地走到有阳光的地方,仰起头,让太阳炙烤我麻冷的身体,深呼吸,深呼吸……脑袋的沉重慢慢地消失,连感冒的踪影都找不到了;手脚的麻冷慢慢融化,在太阳的照­射­下变成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窜动;肠胃的空虚与不适,特别是那些恶心成为了最好的药,五脏六腑的活力大大增强——一句话,我的身体终于摆脱了病魔的纠缠,疲劳也得到很大的缓解,腿脚肌­肉­的弹­性­回复了七八成,我甚至可以跑步,疯跑。

“活该!你小子活该!”脚步声带回了那些追赶吉连的人,他们累得偏偏倒倒,可在路过我这里时,还给我来了两脚,“敢抢我们的东西,吃进去还是得要你吐出来!”一个人捂着鼻子看那摊秽物。

“我是挺活该的!”睁开眼睛,眯缝着,把正在发抖的手藏起来。

“走,兄弟们!我们再好好找找,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其他的粮食!”捂着鼻子飞快地跑掉。

“老大啊,那根法杖是不是在吉连那里?我们赶快找到他,没有我在他附近,他们很可能被那帮法师发现!”风中石试探着钻进我的怀中,“你还行吗?”

“行!我现在的感觉非常好,只是有一点,手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停不下哆嗦!”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觉得很舒坦,只是哆嗦让我觉得有些软。

“那我们走吧!”风中石牵引着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抓过风中石Сhā在腰里,“有话就问,我们两个之间似乎还没有什么秘密存在吧?”

“老大,你说我的意识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形态?你们人有一个头,我们也有个头,可里面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啊!一个是血­肉­,一个是石头!为什么都能存在意识?”风中石的脑袋在我的肚子画圈。

“其实,我们以前可能都搞错了,脑袋是什么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量的­精­细化流动与反应能力!”留意着可能给我们带来危险的人和物。

“是吗?那为什么那根法杖就没有意识?”

“怎么能说他没有意识,他有啊!只不过他的意识中没有自我,或者说连自我都还没有意识到!所以,它们就像木偶一样,按照一定的规则就能控制它,把外人的意识强加到它身上!”

“呵呵!看来我的研究还挺重要的,也许我能让所有的意识都具有自我意识!”风中石很高兴地说。

“如果你真的那么­干­,人类和你们石头之间就会发现一场战争!战争结果很难说啊!”我给他提个醒,“你们内部也会发现战争的,如果你们没有一个好的矛盾处理方法!”

“去,什么事从你嘴巴里说出来都变了样儿!”风中石很不乐意。

我摇摇头,一切又归入沉静。突然发现我的肚子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不再是刚才的那种舒坦与空虚的饱胀,“我还是找些吃的吧!等会儿可能会遇到更多的混蛋!”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吃了点野果——暂时不敢吃野草根、树叶,我觉得就是他们引起肚子不舒服的,它们太脏。还没走两步就碰到正在找我的吉连,法杖继续让他拿着,我就打着空手往前走。

“打劫!把你们带着的粮食全部交出来!”刚兴奋了三分钟,就又遇到强盗了。

“各位,大王,如果我们身上有吃的,你就一刀把我砍了吧!”我觉得这么一种轻松放然的姿态,能让土匪放心地搜身,然后放我们离开。

“我身上真的没吃的!”吉连把所有的兜都翻出来给他们看,只有藏着的法杖没拿出来。

“没吃的?那就留下一条腿!”扔过来一把刀。

“不会吧!大王,我们留下一条腿还怎么赶路,还怎么找活路!你这不是让我们死吗?”心里一惊,糟啦,很可能是那些在山里呆了很长时间的流民,已经饿得开始吃人了,怎么办?说不定他们会在周围设下许多陷阱,一跑就会不得不让风中石来帮帮忙。

“你们留不留?不留的话,我们自己取!连你们的命都要了!”这才看清,他们好像一百多人

“大王!县城那里已经太平了,眼看着我们的家就在眼前,你们总不能让我们就死在这里吧?”吉连抛出一个诱饵。

“说什么都没有用!快说,你们到底留还是不留!”举起他们的棍­棒­刀枪就要冲上来。

“看来,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也直接跟你们说,我们肯定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给你们的!”我深吸一口气把状态调整到生死之间。

“兄弟们,上!今天中午我们吃炖蹄子!”这些家伙提刀就向我们扑来。

吉连轻蔑地笑笑,站在那里,只是把手伸向我——笨蛋,他竟然想用法杖的力量,这是很地方,简直是找死。我一个闪身,迈开突然觉得十分软弱的腿脚,向土匪们对冲过去,“找死!”大喊一声给自己提气。

脱掉身上的衣服,提着领子挥舞着鞭打他们的兵器,“你们都饿成这样了,还想吃人­肉­?没门!”看着他们比我更加虚弱的腿脚,我知道这件衣服足够解决他们了,“啪!”衣服缠住一根长矛,使劲一拉,“啪!”脱手落在地上,可是我的衣服绞在上面,一时弄不下来,连忙滚倒在地,绰起长矛的尖,扫有些惊异的土匪的腿脚,“啪啪啪!”几个人的腿脚被扫中,“哎哟哟!”一串痛叫后,我已经掉过长矛,甩掉上面了衣服,端端正正地看着面前的冲在最前面的十来个人。

他们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头千年不灭的怪物,惊慌,胆怯地看着我,当我发现这些眼神后,就跟着看自己的身子,他们却大叫起来:“快跑!快跑!这是个杀人魔鬼!快跑,这是个杀人魔鬼!”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的土匪趔趔趄趄往林子里跑。

“嘿,你们跑什么跑啊!哪有杀人魔鬼啊?”我奇怪地望着他们。

“哈哈哈!这个杀人魔鬼肯定是你啊!我都没发现,原来你——”吉连大笑着走过来,用他的手摸我身上的伤疤上垒伤疤的身子,然后用手撩开挡住额头伤疤的头发,“喳喳喳喳……”怪异地砸嘴,“天啊!你不是杀人的魔鬼,也是杀魔鬼的人!”

一百二十七 第三个人

“我的伤疤有那么可怕吗?”我捡起地上的衣服,摸摸身上的新老旧伤,看看衣服,“如果天下间的土匪都可以用这一身伤疤吓得拔腿就跑,那我可就能赚大发了啊!”抖抖衣服,一蓬迷人的灰尘在我身边飘荡,穿上我肮脏的衣服,绰起长矛,扭头看看在一边欣赏的吉连,“你走不走?”迈开步子离开。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吉连匆匆忙忙地跑到我前面。

“问!”为了稳定依旧在哆嗦的手,我狠狠地握着长矛,左脚前迈半步,左手绷紧肌­肉­防护任何近身攻击,眼睛水平直视,摆出凶恶的杀戮样,从头到脚都哆嗦个不停。

“呵呵!你何必这样凶着我?我只不过想问问,你到底受过多少次伤!”吉连对我的行动有些难以理解。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摆这么个造型才能让人相信答案啊!”我从牙齿缝吐出,答案来:“不知道!”马上就支持不住了,放松下来,拖着长矛颓废地往前走。

“嘿嘿!你的答案也太实在点了吧!”吉连面对着我的答案,就给了这么句话,马上跑过来追着我,“可是,你今天好像脱了两次衣服吧?这一次挺管用,上次却没有任何作用,难道这次你用了这法杖的力量?”

“别说话啦,行不行,我觉得头痛!”刚才的憋气儿使劲儿的后果。

“好,我不说了!”吉连迈开步子向前走,突然又扭回头,“你还是先把那个问题回答了吧,否则,我心里很不舒服!”

“好!好!好!”把长矛扛在肩上,“我没用任何法杖的力量,因为我不会咒语!至于为什么用了两次,只有一次管用,那是因为对手的信仰问题!前者只是信仰粮食,后者信仰的应该是吃人有罪,一看到我这些伤疤,似乎就看到了他们吃了的人又站在他们面前,所有他们跑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不问你了,现在我说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你千万别来Сhā嘴啊!”吉连瞅着我说,然后转身捉住自己的下巴,沉思地说:“信仰?这个世界上有信仰粮食的?我只听说过信仰上帝,信仰天主,信仰真主,信仰各种神,从来没有听说个信仰粮食的!不,不,我好像听人说过,好像在某些偏远的落后地区,有崇拜各种图腾的,可是也没有信仰粮食的!特别是还信仰‘吃人有罪’,这是算一个神,还是算神的一个旨意?”扭回头来看看哆嗦得跳着走路的我。

“我要歇会儿!”看到一个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我一ρi股坐在上面,放松哆嗦得更加利害的手脚。

吉连走到我面前,不停地徘徊:“难道信仰可以不是神,而是信条?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上帝教里有某人只相信一个信条的?更别说这些莽汉了!”突然望着怒目相向:“我说,你这到底是什么鬼意思?难道一个人只用信仰上帝的一个信条就行了?”我不理会他,让太阳的热量来驱赶哆嗦,“对了,现在我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一个人只信仰上帝的一个信条,那他还算不算信仰上帝!就像这该死的‘吃人有罪’,那是不是说,只要不吃人,做任何事就没罪啦?可这跟上帝的很多信条有冲突啊!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信仰上帝!那他们到底信仰的是什么?”吉连真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好男人,在我面前不停地思考,不停地去自我反驳,我真服了他。

“走吧!”我的手脚的哆嗦终于停止住了,站起感觉相当软弱的身体,摸摸竟然没有汗的额头,拖着长矛开始找点吃的。

县城,不知不觉中,我看到了那座破烂的县城,至于里面的情况我们可看不到,现在就该找那该死的战场,可这战场在哪儿?我是不是该动用风中石了?就怕他正在做什么危险的试验,我一惊动他,就会把我们三个给炸成粉末。摸摸别在腰间的隐着形风中石,“你为什么不变成一根木棍,别在腰里舒服得多,我还可以用你当武器,看样子你的试验太需要安静了!”心里的感叹谁能知道啊。

“老大!看样子,现在你应该完全恢复了,那你快选择山爬啊!老站在这儿可危险的很,那些法师不是经常站在这些地方吗?万一来了一个,我到好说,你这个指定的抓捕对象能不能混过去,只有天知道!”吉连看着沉默不语的我,提醒道。

“好!我们到那座靠近县城的山上去!”我的手指点在了县城边似乎正冒着烟的山,“不过,到哪里之前,我们最好能有几天的食物!”盯着吉连,“你说,我们该到哪里去找食物呢?”

“当然是到城里去啊!”回答我的不是面前的吉连,而是从一棵树后钻出来的人,他整理着身上的破烂,慢慢地礼貌地走过来,我的心一阵乱跳,他不会听到了那些危险的话吧?“放心,就算你是土匪头子伍陆扩海、白林成沙,只要你放弃当土匪,官兵就给你一块田,和一些粮食、粮种,甚至还会帮你修房子。”来人似乎对未来有很大的期待。

“你怎么知道?”吉连握住新捡来的一把破刀,盯住来人的一举一动。

“那里贴着官府的公告,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啊!”来人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不再理我们往前走去。

“大哥!我们还用去看啊,这位大哥的话肯定是真的!走,我们跟着去!”我拉着吉连就跟着前面的胜利先锋往前走。

“小子,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吉连在我耳边冷笑着低声说。

“这个啊!我不知道啊!你跟我一起上去就知道啦!”我不想跟着这个整天动脑子的人费口舌,要说服他,靠行动更实在。

“嘿,这位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啊?”我快步赶上去,礼貌地问。

“我——只剩下我一个了,没办法!”这个人在说谎吗?不敢肯定,语气虽然像是在假造,可是一个人的遇到的问题多如牛毛,他的任何决定都会受到意想不到的因素的影响,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吧!有人给我疏通,我们的日子一定好过得多!你有我两个的帮忙,那就是如虎添翼,能­干­更多更大的事情!”我开始劝说他。

“好啊!”他伸出手来,似乎要和我握手,我试探着伸出手去,很惊奇地看着他,“我叫雷克•切尔诺,叫我雷克就行了!”

“我叫寻蓝,这是我的大哥吉连!”我们两个紧紧地握住了手。

吉连开始显得很不愿意,当这个雷克看向他的时候,他却显得非常兴奋,一连串的小跑,“你好!小民吉连向雷克大人问好!”没有跟雷克握手,而是给人家鞠躬。

“吉连,我不是什么大人,叫我雷克就行了!”他只是像吉连微微低头行礼,就转身往前走,似乎对吉连相当不满意。

“雷克!等一下!”我连忙跑过去,“对不起,我这位大哥,有些爱戏弄人,如果冒犯了你,请你不要见外啊!以后,有什么事,大家才能真诚地互相照顾啊!”

“寻蓝!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了,想早点赶到县城里,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两天!”雷克的口气显得很是虚伪,可是却透露出许多痛苦。

“寻蓝!”吉连跑上来,拉住我,“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吗?不会是写错了吧?”

“开玩笑,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文学大家族里出来的,会写错字有可能,自己的名字吗?那可是千万年都不会变的!”我骄傲地说。

“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吉连那种“你等着瞧”的神态,我一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隐语了。

“是吗?”我拉着吉连跑到雷克身边,“大哥,雷克,你们两个人一起给我作证,看我会不会写错字!”我就当没有听出那些该死的隐语,开始找地方写字。

“不用写出来!你说出来是怎么写的,我们知道了!”雷克有些惊奇了,有些兴趣了,可是当他在我额头上看到那伤疤时,脸­色­又开始沉闷下去。

“寻,横折,横,横……”用嘴巴写出两个字来,“我知道你们不信我的文学功底,那么我再给大家现场做一首诗!听好了!”我四下看看,再在他们两个有些惊讶的脸上看看,在肚子乱吟了好几句顺口溜,最后有了:“杀贼不需古风刃,擒匪易用万民销,天演正气苍茫去,家难国难双肩挑!”停下那吟诗的作派,“怎么样?在给它起个好名字,就叫‘平西贼’吧!”

“你——”雷克指着我,脸上的­色­彩变来变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魔鬼啊!魔鬼啊!你快来救救我吧,我遇到这么一个连上帝都不怕的怪物,只有你才能收服他啦!”吉连的反应相当激烈,开始抱着一棵比他小很多的树嚎啕大哭。

“不会怕!我做的诗再差也不用这样吧,大哥!我可没伤害你的意思啊!”面前的场景让我智慧的头脑变成了一个屎疙瘩。

“寻蓝,看样子,我们真的小看你了!”雷克抿着嘴走到我面前,伸手拍拍我的肩,“不知道,你是从哪个文学大家族出来的啊?也许我们还有点同门之谊!”

“哈哈哈!我知道了,谢谢我伟大的魔鬼!”吉连抱着那棵树用嘴­唇­狠狠地啃了两三口,然后威风八面地跑过来:“小子,你少在这里骗我们啦,你一定只是背下了这么一首诗而已,在这里冒充,你个混蛋!你个骗子!”

“是吗?”我遇到这样的诽谤当然不能先去理会雷克的问题,只好对着吉连带着讥讽地说,“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是嫉妒!你不信的话,我再给你做一首!就这块石头!”指着旁边一块头板大小的石头,“我做首诗来赞美它!”

“少来了,你还不是再念出人家做的诗来,我虽然不识字,但我相信,你这个模样,你这个品行,根本不是做文学的料!”吉连数落我一番后,迈开脚步就往县城那里走去,“早知道,有那好事,我们就呆在城里,跑什么跑啊!还不是哪个混蛋撺掇我!”

一听这话,我知道没法跟他辩论了,就算是我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扭头看了看雷克,不用再编个谎话来骗他:“雷克,你都听见了,你也看见了,你的问题我就不回答啦!”

“不行!不行!多年未成见到这样的新作了,就算你是背的别人的,那你也得有个地方去听吧?总不可能,是上帝在梦里给你念的吧!”雷克似乎有些激动地捧着我往前走,“说吧,你到底是哪个大师的家里来的?”跟着说出几个我没听过的名字。

“别!别!别!先找饭吃,吃了饭才有力气想这些事!”面对这个雷克——仔细瞧瞧他,有五六十岁吧?减去这几年的苦难,那也得是四五十岁——他的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只能推脱,就算我编个瞎话哄他,他又会问其他的问题,那我不就得穿帮?

“吃饭?难道你不知道,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有你此等文人佳士在身边,听你一首诗,胜过七天饭啊!”雷克拍拍肚子,“我早就吃饱了!”的确,他的面容已经摆脱了刚见他的那种憔悴,现在容光焕发,红润的脸上直冒油光,脚步轻快,身形矫健,简直就是一头下山猛虎。

“雷克!我的好好先生!你不饿,我们可还饿啊!别再缠着那个骗子啦!快走!”吉连发现我们两个落后他很远了,开始催促。

“对,对,对,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还是找点吃的再说!”我也开始劝解这个雷克。

“哎!可惜,我的家资都没了,否则我一定请你们品酒喝茶,赏花鉴画,好好地聚上他个十天半个月!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见啦!”雷克的兴奋马上转换成一阵酸溜溜的寒风,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也好!现在就由我们两个来重建西北的诗文风,我们一定要找出那些流落在民间的诗人,到这里来开个赏诗会!走,我们快走,早一点到县城,我们就能早一点建立诗会!”这时反而拽着我往前赶。

“我的妈呀,你们两个!”吉连等得不耐烦了,看见我们两个走过去,听见雷克的一番话,又差点没被折磨死,“大家不要忘了,现在吃饭还成问题啊!”

雷克当他不存在,拉着我超过他,匆匆忙忙地往县城赶,这下可好,我抓住了一个文学上的伙伴,可是,却会阻拦我伟大的生存上的伙伴,肚子里直冒苦水。

吉连一次又一次地被甩在后面远远的,他痛苦地一次又一次嚎叫:“两位大哥,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啊!慢点行不行啊?文人要仪态啊!先念首诗来吃吃!”

着急的雷克这才会停下脚来,仔细品味他记忆里的诗歌,还给我说他欣赏的心得,他跑这么快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身体可很虚弱啊,被他拖得差点没有断了气,刚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哪还有时间去听他说的诗文赏析啊,我只好一会儿点下头,一会儿“嗯”一声,喘气重要得多。

本来估计明天才能到达的县城,都还没到半下午,那座破烂的县城就在我们面前,一堆堆的官兵正忙得热火朝天,掩埋尸体,清理垃圾,修建营寨,熬粥,煮饭,制药,疗伤,一团热闹有序的气象。

“这真是,万古风流属憨人,一遭劫难文士尽啊!”我听那些诗文听得太顺口,张嘴就来了两句,当我发现的时候,想要捂嘴都来不及了。

“好一个‘万古风流属憨人,一遭劫难文士尽’!寻蓝,你真是一个诗文天才啊!谁有纸,谁有笔,我得把它们记下来,以后好好赏析!你能不能先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找到创作灵感的啊?”

我的肚子一阵咕噜噜叫,手中的长矛“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张大的嘴怎么也合不拢,望着这些官兵发傻。

“你们是什么人?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我们这里需要许多民工,也需要许多到田地里耕作的人!你们打算做什么啊?”我们离官兵群起码都还有一百米远,可人家官爷就是亲切,带着两个人就上来迎接我们,为首的一个拿着一只笔,一摞纸,等着我们回答问题。

“这位官爷,我们是文人志士,这位是天生的诗人寻蓝,这位是寻蓝的大哥吉连,我是这城里面的雷克•切尔诺,原来的县诗会主要创办人之一!你说的那些活不是我们该­干­的,我们可以教人赏诗,写诗!”雷克非常热情地介绍我和吉连。

“对不起,切尔诺先生,我们这里暂时不需要人­干­这种活儿,我看你们还是先到巡逻营里去试试,四处巡逻放哨,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一边写一边说的官爷在他话说完时,笔也停了下来,指派身边的一个人,“你带他们去巡逻营!如果他们不需要的话,就把他们带到开荒营那里去,让他们去回垦荒地,回来的时候记得知会我一声!”然后又对我们说,“快去吧!如果你们什么也­干­不下来的话,那你们随便找个地方等死去吧!”

雷克非常不服气,站在一旁的吉连连忙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就跟着那个官兵走,我却仔细留意着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监视我的人,不看脚下地跟着吉连走。

“嘿!你的长矛,不要乱扔!现在你们先留着,万一有个什么军情的,你们至少也可以抵挡一阵,不会让别人当成西瓜乱砍!”那个官爷叫我,我慌忙捡起那长矛,飞奔到吉连身边。

一百二十八 初入军营

“大哥!你的东西放好没有?这里可是危险地带啊?”我突然想起那根法杖的事情,在吉连耳边悄悄地说。

“不用你担心,我会处理的!倒是你,可千万别露馅儿啊!”吉连信心满满地调侃我。

“呜!呜!”被捂着嘴的雷克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挣扎来得更加猛烈,在吉连分神跟我说话的时候,他就挣脱了出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堂堂正正的文人志士,怎么可以跑去跟这些莽夫当下手?”发泄了一通气愤之词,然后对着有些警惕的我们,“你们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看见雷克·切尔诺要谈论我们刚才说的悄悄话,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窜上去,一人搂住他的一个肩膀,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有些事儿,老哥你最好暂时不要知道!”

吉连敞开嘴,大咧咧地说:“我说,雷克啊!现在你就不要想我们的事儿啦,倒是你,你这位伟大的文人不会真的想用诗歌在这块地方混饭吃吧?你应该有武力的觉悟,否则,早晚你的诗歌都会被这些刀枪给埋葬了的!”

“嘿!你们三个嚷嚷什么?这里是军营,不得喧哗!”在前领路的人听到声音后,扭回头来凶着脸,“瞧你们这勾肩搭背的德行,是不是要让我给你们松松皮啊?”从旁边某个人官兵的手里抢过一根鞭子,在手里摆弄着。

我们三个人赶紧放开手,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兵爷,我们初来乍到,冒犯了军营里的规矩,还请兵爷原谅,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吉连非常诚恳地说。

“那就好!”把鞭子扔给那个正指挥着一些人­干­活的官兵,“兄弟,多谢!”继续在前面领路。

“听见没有?”当我们来到那个所谓的巡逻营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给一对排着队的官兵以及平民训话,那个领路的家伙跑到站在队伍边上的另一个军官面前说了几句,就向我们招手,我们拉着雷克慌忙跑过去,领路的官兵扭身就跑了,那个军官低声地说:“你们三个排到最后面去!”

点头哈腰,迅速入队,听那个站得老高的军官训话。

“还有,你们的眼睛一定要给我放­精­明点,把那些靠近军营的人给我盯好了,一旦有个鬼模鬼样的家伙,一定都是­奸­细,不要管说什么,抓起来再说,然后就送到这里来!听见没有!”

“听见啦!”官兵们齐声呐喊,平民们听得心惊胆颤。

“好出发!”

“五队跟我来!”“一队跟我来!”……数百个声音同时叫喊着一到九队,真令人奇怪,我举目四下看看,原来每个九个队列就有一道空列,前面站的都是官兵,后面站的都是平民。

“嘿!你们那三个新来的混蛋,还杵在哪里等死啊?”我们的身边突然有人喝骂起来,“新来”这个词很容易联想到我们,我们连忙扭头看去,原来排在我们前面的人已经散开,跟着五六个官兵就要离开。

我迈腿就跑上去:“长官,寻蓝前来报到!”ρi股后面的吉连学我,只有雷克先生比较特殊,“雷克·切尔诺,带着最美丽的诗歌前来,赞美国王的士兵们!”

“给我上去搜,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违禁品没有?”对于我的待遇就是一二十人冲过来,在我身上摸来抹去,连裤裆里都被摸了十多次,隐形在我身上的风中石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自动地在腰间转过来转过去,逃脱了所有的手。

我显得还很镇定,因为我相信我伟大的风中石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可是我可怜的吉连先生却脸­色­苍白,汗水比瓢泼大雨还猛烈,当他的粮袋被人扯去,打开后,他的脚彻底软了,身子一摇晃倒在我身上,绝望地瞟了我一眼,“嘭!”摔倒在地上,似乎晕了过去。

“这里面肯定有违禁品!”那个搜查的平民把粮袋倒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嘿!长官你们看看,哪样是违禁品啊?”恭候站在旁边的官兵过来,那个官兵朝地上一看,脸­色­不怎么好地盯住那个法杖的新形态——一把石匠用的手锤,弯腰拿在手里看了看,掂了掂,“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再搜他身上!这个人很是可疑!”扭头再来看我和叫着“有辱斯文”的雷克,“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搜!”嘭,那个手锤砸地面上,吉连似乎又苏醒过来了,一个翻身爬起来,看着面前的东西,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还出现了一点笑容,不过却给了赤­祼­着身子的我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欣然接受别人的扒光检查。

“长官,他们身上还有这个东西!”风中石自己离开了我的不可能藏身的身体,他们肯定找不到,他们手中拿到的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雷克的东西,一本书?不会是他的诗集吧?

官兵接过那本书,翻了翻,扔在地上:“没有其它的东西了?”身边的平民们慌忙地在我们的衣服里,携带的物品里再一次翻找,最后都站起来摇头,那个官兵没有注意吉连,反而看向我,越看越入神,最后还走过来,伸出他的手在我的伤疤上摸了摸,站在我身边的人都纷纷避开,好像有一场伟大的血腥工程要在我身上发生:“小子,你看起来倒像是­奸­细啊?”

我扭动着有些颤抖的身体和心脏:“长官,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他这身用了些年头积累!令人很怀疑啊!”这些官兵中的领头人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我的伤疤,“这些老伤绝大部分都是刀剑之伤!如果这个家伙是个老兵倒说得通,如果平民那就很难说得通了!”用一根手指掀开我脸上的乱发,“这些新伤倒有很多是擦伤,除了头上这一块!”扭身离开我身边,“这个混蛋的身份很可疑,把他拉到审问处去,让他们好好理理这个家伙的历史!”

“把衣服给我抱着,跟我走!”马上跑过来两个平民命令我,我连忙把弯下腰去捡东西,然后对吉连和雷克说:“大哥,雷克,我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啊!我把这根长矛给你们吧,你们也许还能有点用!大哥你的手锤给我,万一我还能活着,也不会空手­干­活啊!”那个吉连就跟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故事一样,急忙把手锤扔给我,然后把长矛抢了过去,周围的人对这些事都视而不见。

抱着自己所有的东西开始跟着人往一边走,我回头一瞟,那根长矛被一个官兵抢了过去,在上面找着什么东西,竟然把它给折成了三四截扔到一个人手里,“把这个东西也拿去,让他们好好检查一下!”押着我走到人变成了三个。

当我来到这个军营里的所谓的审问处时,我身边跟了四个人,又多了个官兵:“老兄,这个人非常可疑,你们好好查查,这根长矛和这把手锤也很可疑,仔细检查一下!”直接从我抱着的东西里拿出了手锤扔在审问处的一张破桌子上。

“来人,先把这个家伙单独关到一个笼子里!把这些东西拿去检查!”坐在桌子后面的人对跟我来的官兵一点也不客气,在他的本子写了点东西,“你签个字!”扔出本子和笔来。

同时,从桌子后面的帐篷里,跑出几个人来,上前提溜起我,抢去我抱着的所有东西,然后扔给我一身绣着“囚”字段衣服和裤子,一起推进了一个木头笼子,用一把大锁锁上。

在这个笼子里,我可以看到周围的享受相同待遇的人,不过他们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那明媚的太阳。难道我们会被晒死?我赶紧穿好新衣服,坐在囚笼里慢慢地休息,等待着他们奇怪的审问。风中石飞快地回到我的腰间,不跟我说任何话,老老实实地呆着。

等,没吃没喝,我等到晚上,又等到了天亮。还好,我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晒着什么凶恶的太阳。天一亮,又有人把我这个囚犯给弄出了笼子,扔进一个帐篷里,让我跪在地上跟坐在桌案后面的人谈话,很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握着笔要写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冷淡的问话。

“啊!”我的嘴巴很­干­,不想说话,只是压低声音说了一个“水”!

“给他一碗水!”一碗清澈的水就被一个仆役放到了我面前,我几口就喝光了,喉咙是舒服了,可肚子饿得老叫。

“我叫寻蓝!”

“来这里以前,你是­干­什么的?”

“逃难的!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干­过!只差吃人­肉­这事儿,我就把世间所有的坏事都­干­了一遍!”

“那你在什么地方出生?”

“不知道,我是个奴隶,经常被人卖来卖去,没人告诉我这些个事儿!”

“你是什么时候,脱离奴籍的?”

“我根本就没有脱离奴籍,到现在还是奴隶,不过没有主人了而已!我记得,主人好像是被我给宰掉的!谁知道啊,记不清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座城市附近的?”

“不知道,我天天都为吃饱发愁,哪里还有时间去记住这些东西!”

“那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吃不饱的?”

“我这一辈子好像都没有吃饱过!也许可以说是从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起吧!”

“你今年多少岁啦?”

“不知道!也许哪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可以问问上帝!”

“你为什么昨天到这里来?”

“很简单啊,不是听说你们这里有饭吃吗?我当然来啦!”

“啪!”一根马鞭鞭打在桌子上,“最后一个问题,要是你还敢这样不老实,就给你动刑!”站起来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个啊,要从我小弟时候说起!”摸摸头,“我记得我第一个主人是一个小孩儿,他想练剑,我就是他的对手,在他练剑过程中,我的身上就有了剑伤!不过没过多久,他玩腻了,就把我送给了另外一个主人,也是被当成练剑的靶子!我就这样被卖过来卖过去,我似乎成了所有主人练剑的对象!身上的伤那就是在主人们练剑的过程中一天一天地积累下来的啊!”

“还在说谎!来人啦!赏他一顿鞭子!”

“啪啪啪……”虚弱的身体被狠狠地抽打了十多下,可是有风中石的保护,第一鞭一点都不痛,我只得装痛然后叫他不要保护我的身体,剩下的鞭子就开始鞭鞭见血见­肉­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奸­细?是土匪,还是那些珍来国人?”

“我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吐着牙齿缝里的咬出的血沫,尽量舒展哆嗦的身子,让自己舒服点,看见对面的人又有些变颜变­色­,连忙又说:“长官说我是谁的­奸­细,我就是,长官说我不是就不是!”

“妈的,少在这里拍马屁!没用!快说!”他的马鞭再次抽在桌子上。

“我是……我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奸­细啊?”

“嗯,总算说出点有用的东西来了!”恢复他正常的姿态,“那你是被派到这里来­干­什么的?”

“我——我——”我刚犹豫了两下,他又开始凶起来,赶忙说:“到这里找吃的!”

“找多少人的口粮?”

“一个人!”

“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的口粮!”

“混蛋,你这个混蛋还不说老实话,看来还得给你一顿鞭子——”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呢?我找两个人的口粮­干­嘛啊?吃不完也带不走啊!”在他还没有让人抽我的时候,抢先说。

“只有你一个人了,那你被谁派到这里的?”他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自己派我自己来的啊?”

“给我抽!”

鞭子再一次亲吻我的老旧伤疤,我一边痛叫,一边大叫:“我是你们的公告派我来的!”

“什么?停?你刚才说什么?”

鞭子没有再来,我慌张地说:“是官军的公告派我来的!”

“妈的!给我抽!往死里抽!”

“我说我说!我是被那个白林成沙派来的!”

“这才是实话吗?你们这些混蛋就是贱,不挨打,根本不会说实话!看在他说出一句实话的份上,赏他一鞭子!”我挨了一鞭子,痛得我都要晕过去了,“那个白林成沙是不是让你来找粮仓啊?”

“是!”我连忙点头。

“你们一共还有多少人啊?”他的手一挥,我身子又挨了一鞭子。

“他们一共还有三、四百——”见这个家伙的脸­色­变了,我赶紧转口:“三四百万人!”

“什么?三四百万人?”他的惊慌简直就是演出来的一样,把桌子都给撞翻了,站在那儿直吞口水,“你们什么时候来抢粮食啊?”

“今天晚上!”我一不做二不休,挨打会死的,骗人不会死。

“今天晚上!我的上帝呀!”跑下来,冲到那个写东西的人面前,“写好没有,马上给我!”抢过那些纸,一溜飞奔冲出了帐篷。

“妈的!难怪那些笼子里的人都快死了,原来这个混蛋就是希望从我们的嘴里问出这些情报来!原来你们这些官兵根本就不会对我们这些平民好!只要有情报,他妈的连真假都分不出来!你们才是贱民!”我挣扎着对身后的提着鞭子的官兵说。

“啪!”背后的官兵洋洋得意地给了我当头一鞭子,正好从额头抽到下巴,额头的伤疤破裂,血汩汩地往外流,我身上的血一会儿就会流光的,我装晕地趴在地上,低声祈求风中石的保护:“兄弟,快帮我止住血,我可不想死!”风中石老兄的手段的确很高明,我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正在淌血的伤口周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隔离开了,既不痛也不再流血。

“你这个混蛋,敢骂我们!”背后的官兵痛快地笑声,“你要是再敢骂,我现在就把你给抽哑巴了!”

安静,奇特的安静笼罩着这个帐篷,我的心变得有些苦闷,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跟着雷克来啊,倒不如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去实施!算了,后悔已经晚了,我现在还是好好地想想对策吧!那个混蛋军官,把我说的那些狗屁东西送上去,百分之百会被骂得狗血喷头,有脑子的人一想也知道,这个鬼旮旯能有三四百万人?回来的时候他一定会……

正当我想到节骨眼上时,那个混蛋就回来了,来到我身边就是一脚,踢得我差点没了气儿:“混蛋,你小子还是敢骗我!”然后声音转换为恭敬的语气:“长官,就是这个混蛋,就是他捏造的情报!”

“嘿!小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新的声音新的语气,新的要求。

抬头,我尽我所有点力量抬头,结果是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脸皮再鲜血下面烧得烫人,眼泪鼻涕混合着胀出来的血液,慢慢地向下流动,痒得难受,鼻子老是哼哼,却出不了气,那小子的一脚踢得太重。

一百二十九 痛苦的囚徒

“小子,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编那样的假情报来欺骗我?”新来的这个军官见我始终没有抬起头,就半蹲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抬着我的下巴问。

“我——”痛楚逐渐过去,可是身体还在缓慢地恢复,根本不可能马上说话,说了一个字我就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站起来:“打人,你只知道打人!瞧,光是瞎打,打得这小子都说不出话来了!没点水平!”斥责我身边的两个人,“你们要好好练,特别是学会辨别真伪!拿碗水来,给他冷冷血!”话声刚落,一个仆人跑到我跟前就是一碗凉水,冰凉的感觉迅速发挥作用,憋住的呼吸一呛,开始运作,跟着就是半分钟左右的咳嗽。

“嘿!好点没有?”我的咳嗽止住,那个新来的军官又开始问,不过是坐在被人掀倒的那张桌子上,显得很是随意。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横起衣袖抹去眯眼的水,点点头,由刚开始的跪趴变成跪坐在地上。

“那就好,我问你,你为什么编造假情报?”显得非常亲切,似乎只要我把心掏给他,那我的生命就会得到非常大的升华。

那我就来升华一下,这是我不敢盼望的最好起点:“我说真话,你们不相信,还打我,我只好瞎掰啦!”

“那我问你,你身上那么多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没有点变动。

“这个啊,我还是那个话,是我那些主人练剑练出来的!”

“你这是在说假话啊!我看过你身上的伤,绝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的手法!哪里有什么那些主人?”这个新来的军官有一套,识别刀伤的水平很是惊人,可是他没有看过我的刀伤啊。

“是吗?我从来不记那些刀伤是谁弄出来的,如果我还想活下去就得想开点啊!天天记仇会更饿的!”我就跟你来个非正面回答。

“那你最后一个主人,你跟随他多少年啦?”

“多少年啊?不知道,反正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谁知道啊!”

“嗯!你跟这里的土匪有什么联系没有?”

“联系?没有啊!如果跟他们有联系的话,我这一身伤疤也许就可以换来几顿饱饭吃!不过,我是奴隶出生,天生就得听主子的话,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难道我还要给自己找个主子吗?我可没那么傻!我一直都在林子里躲着!”

“那你为什么又跑出来,还到我们这里来?”

“你们不是打败了那些土匪吗?那些土匪原先在山林里建匪窝的时候,我还可以在空隙里过活,现在可就难啦,他走一路,杀一路,抢一路,匪窝根本就没有了,到处都是开始吃人的土匪!我还在山里呆着等死啊!”

“你的意思我明白!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来的啊?”

“当我发现土匪在向山里跑到时候,他们手中又没有粮食,就算是会匪窝,他们早晚也会出来抢粮食的,我就决定往山外跑,山外一定有什么人让土匪害怕,我跑到这双方人马的中间地带,也许还可以多活几天!路上的时候,我遇到了吉连,然后又遇到了看见你们通告的雷克,我们三个人就来了!”

“那我问你,你们来的时候,你们三个人中在被检查携带物品的时候,有一个被吓晕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太清楚,我猜他——就是那个吉连,他的粮袋里藏着一把手锤,是他­干­石匠活儿时用的,他肯定是怕兵爷们发现这把手锤而责怪他吧?”

“好啦!你说的话,应该都是实话,放他回去吧!把其他人也给我带上来!”这个军官下命令。

“长官,我这身衣服可不可以换回原来的那身啊?否则我出去后,没法走啊,肯定有人会把我当成逃犯给抓过来的!”我略带恳求地说。

“听见没有,把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瞧你们­干­的事!明明是一个专门跑来投靠我们的人,却让你们给弄成了­奸­细!我就说吗,怎么那几十个笼子都不够用,才一两天时间,关的人越来越多,我刚才去看了,已经都关上了人,可你们审问到的­奸­细就这么一个人!真正的­奸­细说话,肯定不是这样的平静,他们会很慌张!有时候还会反过来威胁我们!他们也不会在一个小兵的位置上呆着不动,而是尽力靠近军官!要靠近军官,最大的方法就是靠各种各样的关系,送各种各样的好处!你们看看他!就算他是­奸­细,他在巡逻队里,能探听到什么狗屁情报?还有就是那些跑来散播谣言的!这种人最难逮,因为他们总是在很低贱的职位上,可是他在兵里会非常活跃,一旦出了什么事,会有好多人跑来求情,这个人到现在为止应该没有人来为他求情吧!跟他来的那两个人也没有逃跑的动向,就老老实实地在巡逻队里巡逻!你们看过这样的­奸­细吗?如果你是一个大将军的话,会把这样的人派去当­奸­细?难道是半夜开城门,接应?混蛋,我们这里有城门吗?行了行了,你们赶快把这个人的事情处理好了!下一个,我再来审问一下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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