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国,西城国,北夏国,南木国;四国鼎立,以北夏国为首,中央集权的三个家族:缪宫,顾府,君王;君王为首,顾府、缪宫为辅;在这个地方,权利金钱代表家族的威望;而君王指的是权利,缪宫指的是金钱,那么顾府,指的便是帝都中心占帝都四分之一的影楼;影楼,自北夏国开创以来便崛起的势力,如名一般,影子聚集的地方……
帝都在这一天焰火盛放,处处挂起了彩灯,河中飘荡着一个又一个荷花灯,上面的有姻缘有财运有平安;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很冷,帝都唯一不热闹的就是那条永远阴冷的巷子,时不时传来黑狗的犬吠,冰冷的地上积攒着前日那场大雪所遗留下来的冰霜;她穿着单薄的粗麻衣,头发凌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脏兮兮臭烘烘的,她冷的蜷缩,嘴唇发干发白,唯一能够注意到的,就是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她听得到焰火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天都是暖的,只是她却感受不到;她追随着那光的源头,一颤一颤的走过去,她看到那飘荡在河上的荷花灯,那是她当时觉得最美的东西,但是她不可能会得到,因为那灯火只属于达官贵人用来消遣的东西。
她靠在一旁的墙上,焰火的样子模糊不清,她知道她不能再往前一步,因为在前面就会被那些人踢打回来,或者是更惨;在这个地方,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收尸的;她亲眼看见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被一群贵少爷踢打致死。
“三爷,还是不要来这里了,看这里多脏,弄脏了您的衣服,小的带你去那边的酒楼吧!那里……”
“不必,我只是来看看,夏禹先带王县官去酒楼吧。”他一袭白衣锦服,墨发高束,远远看去恍若仙人,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就算是女子也自愧不如;他好似一阵风,让人心暖的风。
她就蹲坐在前面的墙角,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这个将会决定她一生的男子,她心里更是小心着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少爷。
“呦呦!这不是上次躲在狗洞里的小乞丐吗?弄脏了本少爷的鞋还敢跑?哼!打死了一个不够本,今天本少爷可要你好看!”那个王家的小少爷横挑鼻子竖挑眼,旁边的两个少爷也附和着nAd1(
“真脏!叫人过来,今天本少爷非要给这个乞丐一点教训!”王家少爷后面的几个家丁,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来;她想要跑,可是那家丁死拽着她的衣领,狠狠的仍在了地上,拳打脚踢了起来。
一,二,三……她咬着牙,细数着这每一次的疼痛;总有一天都要讨回来,只要活着……
“王家的小少爷好气势啊。”他负手而立,浅笑的温和,只是站在那里便是万众的焦
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皎洁的月亮,给了她寻求光的渴望。
王家的小少爷被他周身的气势打了一哆嗦:“你是谁!”
“冬烟,去。”他轻吐了三个字,决定了一个家族的生死。
那些个家丁眼看着顾子殇,眼珠瞪的老大,也不管什么,竟拉着自家少爷脚底抹油的跑了。
她强忍着痛处,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一颤一颤的走向身后那冰冷、肮脏的小巷子。
“慢着。”
她怔住了脚步,侧着头,缓缓转过来,犹豫的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莲花般的男子。
“跟我回家可好。”他笑了,手缓缓伸出来,没有半点犹豫。
她像是魔障了一般,走了过去,哪双肮脏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他的那只如玉的手。
这一年,她七岁,他十六岁。
那一夜的烟火,那一夜的荷花灯,那一夜的小巷,那一夜的温暖……那一夜有太多值得她回忆的东西,可是最让她记忆清晰的,只有他nAd2(
影楼里面处处飘散着花香,歌舞升平,席间吃酒嬉笑的大有人在,然而他只是带着她穿越廊子,过了酒席,直通影楼最深处,那里面十分昏暗,没有丝丝光亮,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怕了?”他问。
她摇了摇头:“……不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冬烟,先带她去梳洗。”他点亮了一根蜡烛,递给她。
“是。”冬烟是个漂亮的姑娘,对待孩子还是很温柔的。
不嫌弃她肮脏的身体,拉着她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房间,里面有屏风,有檀香,有纱帐,还有洗澡用的木桶……
“会洗吗?”冬烟问。“我自己可以。”她点了点头。
“还是我帮你吧,你还太小,这个木桶原本是给成人用的。”冬烟说,那木桶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太大了。
她点了点头:“好。”
冬烟帮她解开了衣服,没有更多,只有一件残破的粗麻衣,冬烟愣了愣,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她抱到了木桶里,细心的给她洗。
她把头埋在水里,咕噜咕噜的冒泡泡,有些害羞。
冬烟用四色花露给她洗头,再用玫瑰精油给她涂抹身体。
“冬烟姐姐喜欢花香吗?”她试着和冬烟讲话。
“恩,我呀,最喜欢玫瑰花露了nAd3(”冬烟笑着:“好了。”
冬烟把她从木桶中抱出来,给她换上了一件漂亮的水蓝色花裙。
“真可爱,走吧,姐姐带你去见三爷。”冬烟拉着她的小手,走出了房间。
冬烟带着她到了一间优雅的房间,里面的香气让人舒畅。
“三爷,好了。”冬烟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过去。
顾子殇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她移开了眼睛,不敢看他。
“那我叫你笙歌可好?”
“笙歌?”
“以后就只为我奏乐歌唱。”顾子殇笑着。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来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假的。
“冬烟,今后笙歌由我来教导便可。”顾子殇拉着笙歌,站起了身,直直的走出影楼,坐上马车,开向顾府。
---十年后---
“这一次的目标是东篱国最富财力的燕王,笙歌,你和冬烟去。”顾子殇手指上停留的白鸽噗嗤着翅膀;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他风采依旧,但笙歌却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淡。
“知道了。”笙歌穿着水蓝纱裙,和当初一样款式的衣裙,自冬烟给她的那件衣服后,她便一直只爱这样的衣裙。
笙歌正欲转身,却听到顾子殇轻吐一句:“万事小心。”
笙歌笑了,此刻的她不似十年前那般娇弱,原本蜡黄的小脸,已经变得十分妩媚,一双桃花眼,如血的嫣红唇瓣,已经比当初的冬烟更加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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