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对于“铁扇玉郎”晁人笑的阔绰表现,秦素娟心中并无好感,只是皱眉未发一语,满腹心思。
桌上刚刚摆满热气腾腾的菜肴,晁人笑执箸热情地邀约吃饭,秦素娟才想起糟老头来,刚一抬头,就见他从楼梯口上来,抱着一大坛白酒,边饮边走,脚步显得有些晃晃悠悠,说明开始有些熏熏醉意了。后面跟着去马棚的店小二,满脸的愁容和无奈。原来他耽搁这么久,竟是假借方便,去与店小二套近乎,耍了些手段,骗了人家的好酒,说不定还没给人家酒钱。
秦素娟哭笑不得,知他这几天赶路,没空喝酒,这会儿酒虫犯了,一旦歇下就不管不顾了。更可气的是,他还边走边用破袖扇着风,活像这大寒天还热得要命,嘴里不着调地哼着曲儿:“……世上都晓神仙好,唯有娇妻美妾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嫁随人去了——随人去——了……。咦,好香!哇,好菜,老子手里正好有坛美酒,正好没有合胃口的佳肴!哦,我说秦家丫头,这位傻帽公子是谁啊?来来,咱们大浮几大碗,看是你行还是我行?嘻嘻,糟老头还能站、站稳,还是秦丫头有孝心,将来一定会嫁给白、白那个,嗯王子!嘻嘻——”
没耐何,秦素娟一听他提姓白的,虽说芳心里听着受用甜蜜,毕竟这是女儿家最害羞的隐秘情事,不足当外人道,扶着神知地乞的手用指头轻戳了一下,满脸通红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他坐下。叫店小二再送上一副碗筷≡己就坐在旁边侍候糟老头子。
“铁扇玉郎”晁人笑乍见一个肮脏如乞丐的糟老头子,突兀地打扰自己与美人同饮的雅兴不说,还毫不客气地伸出乌龙爪就抓桌上好吃的菜品,心中大怒,便要狂暴地发作。及至看到秦素娟恭敬有加,方才强忍如火般冒腾的厌恶,呆呆地看着。
秦素娟见惯“神知地乞”游戏风尘的胡闹,也不以为意。歉意地含笑介绍道:“晁公子,这是武林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乞丐’‘神知地乞’前辈。前辈,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这就是那沽名钓誉、徒有虚名的乾坤庄乾坤老儿的不肖子!”“神知地乞”觑着一双醉眼冷笑地打断话头,满是讥嘲和不屑。
“铁扇玉郎”晁人笑原本是何等骄傲之人,被人当面恶毒辱骂,焉有不怒火冲天。不过听到这貌不惊人的糟老头,竟是武林一等一的传奇人物,心中暗惊,面上骤青骤白。到底得父遗传是个颇具心机的人,暗自怀恨赌咒。脸上强颜笑容,当着美人面假装起身执礼:“晚辈晁人笑,不知前辈驾临,多有……”
“罢了,难道你老子净教你这些酸不拉叽的东西吗?还不快给老子叫坛好酒来孝敬孝敬!”“神知地乞”暗惊这小子的隐忍功夫,大有乃父之风,将来成了气候,恐怕武林又要出一个大奸大恶之徒。见他与秦素娟套近乎,颇为她担心,多了份警惕,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伸出油腻腻的脏手,满桌子地抓拿食物,其饕餮像引得四周的食客忍俊不已。
要知道,“北双星中骑翁南乞丐”,乃当今武林
神龙见首不见尾且最具神话般的人物,虽说晁人笑的父亲“乾坤天尊”晁北宗也是武林盛誉之人,与之相比,却也逊色多了,晁人笑虽然狂傲自大,在巨人面前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多有得罪,不得已唤来小二,将那最好的白酒送上来,再也不感放肆骚扰秦素娟了,只是肚子里将南乞丐的起祖八代都骂了个痛快淋漓。
在沉闷的气氛中,“神知地乞”酒足饭饱后,一点谢意都没有,顾自伸出油渍滴滴的脏手,拉住秦素娟的玉腕就走,把个暗自视其为自家女人的“铁扇玉郎”晁人笑看得妒恨不已,满脸阴郁烦恶。
原本洁癖的秦素娟也是眉头一皱,轻轻挣脱手,面有难色地嗔道:“前辈放手,对不起,晚辈还要去与师傅见面嘛!”
“什么,师傅?情难小尼姑在何处?”“神知地乞”诧异地回头瞪眼,怪模怪样,头发根根竖起,让人看着实在好笑不已。
“在晁公子家里——乾坤庄里作客嘛!”秦素娟迷人的红唇,向一旁卓立微笑的晁人笑一嘟,语声娇脆甜腻舒服,引得自负风流倜傥的晁人笑心中一荡,背脊挺得更是昂扬,意气风发。
“真的在晁不死的狗窝里做客?”“神知地乞”不相信地瞪着醉醺醺的眼,转目看向晁人笑。
“不嘛,前辈,晚辈师傅也给你骂了!”秦素娟少有地撒娇怪责道。
看着秦素娟妩媚动人的娇态,“铁扇玉郎”晁人笑的魂儿差点飞上天了,若非“神知地乞”向他脸上哈一口臭烘烘的酒气,方才醒悟过来,连忙尴尬一笑,强摄心神道:“信不信由你!”
“快走嘛,晁公子,他不去我们走!”秦素娟急于见师父,有些急躁地催促道,说完,就领先向楼门口走去。原本有些迟疑的“神知地乞”不得不跟在后面,口里自嘲似地喃喃念经般:“若非为了你爹和白小子,我糟老头子才懒得管你这任性丫头的安危!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好!无拘无束,天底下任遨游!”
“铁扇玉郎”晁人笑听他话中有话,又不敢问,怕落个没趣,只得闷着葫芦与三个起身过来的狐朋狗友一道,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下楼而去。
众人骑马,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隐居深山中的大庄园面前,其地占据甚广,似一座高墙楼宇的小城池’园外,围着一条宽约三、四十米的自然形成加人工开凿的护城河,水势缓缓泛绿。深达两三层楼高。若非武功绝顶。休想凌空飞越横渡。此时,高大的庄门大开,门前架着一条三骑并排而过的木制活动浮桥,浮桥前有一座石砌哨楼,站有八个背负宝刀,手攥红缨长枪的孔武大汉,分立浮桥左右,面容冷峻含煞。腰杆挺直如刀。
大开的庄门前的两座石狮旁,更是分站八人,黑衣劲装,手按宝刀,随时预备出击,虎虎威风凛凛。高大结实的庄墙上,箭楼林立,背刀持弓人员逡巡四查,假如一旦遭遇敌情,恐怕箭楼上会射出成千上万的箭矢。让你万箭穿心。所以,一般闲杂人等。看都不敢过来看一眼,都要绕道而行。
秦素娟首次目睹这般气势恢宏且戒备森严的庄园,玉容发白,暗自咋舌不已,看在晁人笑眼里,难免小小地得意一番。倒是那南乞丐儿“神知地乞”,一副满不在乎的嗤之以鼻的样子,似是早就知道乾坤老儿的庄园布置,以及庄墙后的重重机关陷阱和暗器格局。
少主带人回庄,自有人进去通报庄主。
大家在浮桥前下马,庄里快步跑出几个小厮接过坐骑,跟在后面
,步行走过浮桥,通过阴森森的庄门洞,秦素娟只觉眼前霍然一亮,鼻中嗅闻到阵阵奇香,但见喜欢冬放的不知名的鲜花、草丛,排着整齐有序的行列,阻挡在道路前方出口。延伸的数条小道,蜿蜒曲折,绕着几处假石小山,起伏不定;还有几条深沟水流,淙淙作声,徜徉在花草丛下。
接客的小厮,沿着墙下的专用道路,桥马去了马棚。
原本一路得意的乾坤庄少主人晁人笑,早已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郑重嘱咐大家紧跟他的脚印行走,就连游戏风尘的“神知地乞”也脸现紧张神态,没了醉意,双眼警惕有加,注视四周。跟着晁人笑,行了一程,绕过此处,前方出现一条宽阔的碎石大道,两旁净是一排排诡奥有序的竹林,苍翠森严,竹鞘低垂拂动,宛若秋水边上,烟雨濛濛,簑笠渔翁在垂钓。此处空中若是没有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杀气,不乏是个修身养性弹琴的好地方。
数百米的大道尽头,迎面就是一排排红漆木制平房,东一幢,西一排;右一间,左一间,起码有数百间房屋,看似杂乱无章,实质循着一定规则排布。若是不懂奇门遁甲之术,擅闯此地,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是一片没有任何障碍物遮蔽的开阔地,长达百米;尔后是一处园中之园,占地近万平方米。高深的院墙后面,更是一派别有洞天,高大的名树古柏成荫,一幢幢秀色美丽的江南小屋,画栋雕梁,回塘朱栏曲槛,掩映其中。特别是一幢巨大恢宏的四层石基木楼,最是诱人眼球,粗壮的原木建构,梁上金银席卷,琉璃瓦面生光,榭门窗格红漆鲜艳,绣竹细帘倒挂,檀香袅绕如雾,气派的朱红大门前,八面威风,一字排开,挺立二十四名锦衣佩匠汉武士,即或王公侯爵世家、大贾富商也不过如此。
沿途,南乞丐“神知地乞” 眉头深锁,特别注意记忆所行路线标志、特征,此等情景,落在“铁扇玉郎”晁人笑的眼里,暗自冷笑不已:凭此就想暗闯本庄,什么“北双星中骑翁南乞丐”,老子都要你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神知地乞”早已知道乾坤庄内,经历数代庄主,按照一个世所罕见的阵法精心布置构造而成,虽说表面上看上去,庄内平静如恒,和睦安详,风景秀美迷人,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充满无限的诡奥凶险,机关暗器多如牛毛,就连本庄以前设计建造者,也要小心翼翼,以免无意触动消息机关,带来杀身之祸。明里暗里死在乾坤庄的人,江湖上没人来统计过,大家只是潜规则别去招惹此庄的人。
尽管如此,以“神知地乞”丰富的江湖阅历和机智,始终无法看透乾坤庄的布阵精要所在,以前出于好奇,他几次蒙面暗闯,都是徒劳无功,有几回还险些将老命丢在此庄。如今,最终进得庄内腹地,看见不明所以的奇奥布置,还是非常佩服地心里赞叹:乾坤老不死的几代人,端的才质不凡!
“铁扇玉郎”晁人笑带领众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方才进入园中园,他才舒了一口气。然后轻松地带队,笑意吟吟地与秦素娟说着话茬,或许接触时间已长,秦素娟对他的恶感渐渐消失,毕竟美丽的女人,对仰慕自己的男子会慢慢失去抵抗的,她也有说有笑,暂时放开了自己郁闷烦恼的心怀。
远远的,那幢园中园最高建筑物敞开的大门里,传出阵阵如雷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引狼入室
“铁扇玉郎”晁人笑带着众人,轻车熟路,几闪几拐,便到了高大豪华的楼房底层客厅门前。这是里面正人声语沸,笑声如雷,数十个僧、道、尼、俗之人,神态各异地坐在大型客厅内,注视着主座上一个慈眉善目的银须白发老者,六旬年纪,此刻正面朝外,捋着银须“呵呵”朗笑,似被某个笑话逗得开怀大畅,明眼人一看此老气度,铁定猜知必是乾坤庄的主人“乾坤天尊”晁北宗无疑。
晁北宗咋见爱子进厅,正要召唤他过去,忽地瞥见其子身后的糟老头子面貌,不由一惊,瞬即“哈哈”大笑站起,当着众人,故作豪爽地离座迎出,大声道:“是啥风把‘北双星中骑翁南乞丐中’的乞丐头儿刮来了?稀客,稀客啊!”
大厅里的众人无不暗震,纷纷把奇异惊讶的目光,专注到糟老头身上,想不到穿着邋遢如乞丐般的人物,居然是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之一。
“嘻嘻,是那宵小之徒的妖风、腥味,引得老子要四处走走,看看他们要耍些什么花样搅乱武林?”“神知地乞”玩世不恭地嬉笑着说,也不理睬“乾坤天尊”晁北宗,自顾大大咧咧地往前走去。
“死乞丐儿,脾气一点也没改,年龄一大把了,还这么疯疯癫癫?咦,娟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一个舒气的中年尼姑从客位上站起发话道,此尼正是秦素娟的师傅情难师太。
“师傅,想死徒儿了!”秦素娟一看见师傅。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立刻小鸟依人般地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匆忙拜见。
“神知地乞”看见情难师太果真在此,心里放下一颗石头,如释重负地说:“好啦,我糟老头这趟自揽的差事总算完成了。情难小尼姑,仔细瞧瞧你的徒儿可曾缺点什么,多个心眼,免得将来有人找我糟老头的麻烦?我可吃不了要兜着走!”
情难师太当然不知他口中的“人”是谁?还以为说的是爱徒的父亲。她一向知道“神知地乞”的疯癫古怪,未听出其话中提醒她要当心乾坤庄的人。目睹晁北宗尴尬,便不置可否地道:“老乞丐儿,别发疯了,娟儿他爹会感谢你一路护送他女儿的情谊。来,让晁施主介绍介绍在座的各位武林朋友!娟儿,这是本庄的庄主,大名鼎鼎的‘乾坤天尊’晁前辈,这位是少林达摩院院主慧生大师,这是武当掌门师弟云和道长┈┈”
秦素娟除了在座的“方外三友”儒生古云飘、秃僧是非和尚、鬼画符无忌道长外,通过师傅仔细用心的介绍≤算知道在座的,除了九大门派的人。大部分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和角色,心底暗自嘀咕,这些大人物齐聚此地,不知要商讨武林中何等的大事?
其中有一人,引起了秦素娟特别的注意,那就是一个外号称“玉面神箫”的段仁昌,他是个清秀的中年书生,眼神犀利,充满狡黠,一看便知是个精于心计的人物,大概是乾坤庄的重要智囊,紧靠晁北宗而坐。
当众人纷纷坐下,“铁扇玉郎”晁人笑趁机找个借口,自然地挨坐在秦素娟身旁,充当护花使者,一点也不在乎“神知地乞”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大家寒暄、热闹了一阵,喝过庄内特制的名茶、糕点,“乾坤天尊”晁北宗方始咳嗽一声,然后等厅内安静下来,才庄重地开口道:“诸位武林同道,晁某恭请得各位到敝庄一聚,乃是有重要一事相商☆近一段时间,晁某闭门修炼刚刚出关,就有武林朋友和敝庄手下人告知,新近有那峨眉行凶夺宝的‘天绝魔客’白文玉小贼,手持天下第一凶器天魔剑,祸害武林,荼毒苍生,为所欲为,至今还
逍遥法外,未曾授首就擒。晁某枉添武林一份子,心存一片赤子之心,愿为铲除武林毒瘤贡献微薄的力量!”
短短几句话,听得众豪杰群情激奋,议论纷纷,都赞乾坤庄主风格高尚、胸怀天下武林苍生的英雄气概≡然把作恶武林的“天绝魔客”痛骂了个体无完肤,什么脏话都有,听得“神知地乞”根根乱发直竖,怪目喷火;听得那秦素娟更是坐卧不安,芳心大乱,一点都不想在此多呆一会,只想早早离开这群不辨是非的武林人。
虽说芳心焦急不安,秦素娟依旧头脑清醒,瞥眼发觉“神知地乞”正待站起发作反驳,赶忙侧身急使眼色,要他稍安勿躁。
“这白文玉小贼,”晁北宗等厅内稍微安静下来,才呷一口茶,面容一整,严肃地继续道,“这小贼,突兀现身武林,来历神秘,非奸即盗,据说出生邪恶,且武功高强诡异。就因他的凶残,致使武林飘摇,血腥遍地,若任其小贼继续为祸武林,势必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风,陷天下苍生不复之地!承蒙各位同道朋友,看得起老夫,要晁某出头谋划对付小贼。可惜,武林盟现在已是名存实亡,老夫只好勉为其难,越俎代庖,本庄已发出乾坤帖,届时还会有许多隐士高人参与此次捕杀行动。如果大家没有异议,晁某便将一些打算道出,供诸位参考、协商,如何?”
秦素娟一听他们聚集此处,是要商量着集武林中各派的力量,来共同对付自己心上人,哪能不心焦惊惧和烦躁。她是知道白文玉乃剑王之后,若非白文玉曾嘱咐她保密,此时,她肯定会站起来骄傲地说:天绝侠客出生名门正派,武功也是正大光明,绝非邪恶凶残!
“神知地乞”至此就要为武林的和平与安宁担忧了,他明白,如果这些人道听途说,真相未明之时,便要不计后果联手对付“天绝侠客”白文玉。而那臭小子虽非正式与之交手。短短的一番较量。其聪明睿智和武功艺业绝非一流高手可比。弄不好闹个两败俱伤,痛失许多武林正派精英,让有心之人趁机浑水摸鱼,渔翁得利的结果。凭他多年行走江湖的阅历,隐隐中,感觉江湖中有一股隐藏的邪恶势力蠢蠢欲动,妄想不利于天下,这让他非常揪心和不安。
这时。“乾坤天尊”晁北宗停顿一会,环视一周全场,注意观察众人脸上情绪反应,好似没人出头反对,心中略舒一口气,继续道:“既然大家无异议,晁某便将最近所得的讯息分享各位,据本庄探子飞鸽传到,那白小贼已进入我陕西境内,不知有何意图鬼谋?就怕他自恃利器。危害本境武林中人。所以老夫已加派人手搜查寻找,并招来各位商讨对策加以捕杀。防患于未然,消弭一场武林┈┈”
“晁大庄主,”“神知地乞”到底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霍”地站起来,打断晁北宗侃侃而言的话头,语带讥讽地道,“峨眉金顶一役,诸多疑点,那首当其冲的天香宫也未曾出头,你搅和视听干嘛?难道还嫌江湖不够乱吗?诸位,我曾与那‘天绝侠客’白文玉,最近有过一面,并认真观察研究所行所为,皆无违背江湖道义,行天地不容之事┈┈”
“疯丐儿,‘方外三友’之儒生古云飘大侠在小贼初出道时,曾亲眼目睹其伤人凶狠残暴,古大侠,你说有这事吗?”“乾坤天尊”晁北宗冷笑,报复性地打断“神知地乞”的慷慨陈词,并针锋相对地突然举证,却不提白文玉当时所对付的为恶江湖多年的“中条三魔”,好混淆黑白是非,达到栽赃的目的。
不料,平时耿直善言的儒生古云飘今天有些心神不属的,根本没有听到晁北宗先前说的什么,也来不及反应,只是听得后面与自己有什么事的
关联,条件反射地点头,又觉不妥,正待张嘴询问。谁知“神知地乞”突然拍桌怒叫:“好你个晁北宗,与人撺掇诬陷好人,算哪门子侠义心肠?满口的仁义道德,实质别有用心和阴谋诡计!诸位,大家都是江湖明白人,可不要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一番话,梗得儒生古云飘说不出话来,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别有用心之徒。秦素娟对晁北宗诬陷白文玉的话,非常反感,正待站起身来据理力争,然而,情难师太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些,都被一旁的“铁扇玉郎”晁人笑看在眼里,卦在心里冷笑不已。
“请问疯丐儿,我晁北宗顶天立地江湖数十年,有何阴谋诡计祸害武林众生?晁某虽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干大事,造福武林,可也没有像某些人偷鸡摸狗,贻害他人!”晁北宗铮铮有词,话中有所指,使得“神知地乞”有些面色难看,想必他平时喜欢游戏风尘,难免做了些不伤大雅的骗吃骗喝的趣事,就拿与白文玉初次谋面,便心痒痒地施展空空之手。
“哼,我糟老头子偷鸡摸狗,大部分是惩治那些宵小不法之徒。好,本乞丐儿说你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诸位要同流合污,就好自为之吧!本乞丐儿要回头了,秦家大丫头,对某些小贼、老贼可要提防点,多个心眼!将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丑话说在前头,本乞丐儿绝不会放过任何人!告辞了!”“神知地乞”目睹客厅中的大部分人,听了晁北宗的蛊惑和煽动,都对自己有些轻视和不屑。当然,他一向游戏风尘,看惯人间的冷暖以及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百态,丝毫不放在心里,话完,顾自大摇大摆地出厅,循原路出庄,他可不敢在这胜似龙潭虎茓的乾坤庄乱撞,到时陷入更大的危险迷阵机关中,丢人现眼。
“铁扇玉郎”晁人笑本想给出庄的“神知地乞”一些厉害看看,以泄心头怨恨之火。幸亏他爹使眼色阻止,否则,“神知地乞”出庄就有些麻烦了。
“南乞丐”说走就走的德性,引起厅中大部分人的不满,有那胆大的欲讨好晁家的几人,等老乞丐儿不见踪影了,便站起来指责痛骂,一时间,人声鼎沸,议论声不绝。
秦素娟担忧白文玉的安危,也不想在此耽搁,遂咬牙回头道:“师傅,咱们也走吧,‘神知地乞’前辈来通知我说爹病了,要我赶快回家。据说,落魂谷的贼人,又要对庄里不利!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你爹病了?阿弥托佛,落魂谷的贼匪居然贼心不死!那好吧,我们这就走!耽搁久了,恐怕夜长梦多,庄里有危险!”情难师太一听,心中焦急起来,连忙站起身,向“乾坤天尊”晁北宗告辞。
“阿弥陀佛,晁施主,贫尼要告辞了,只因为┈┈”她把秦家庄与落魂谷交恶,即将再次发生杀戮的危险之势,简略地当众说了一下,希望能够引起众群豪的同情和支持,大伸援手之德。熟料,大部分人都为“天绝侠客”白文玉之事焦心,又不愿与一宫二谷三大堡之人为敌,响应者寥寥无几,唯有“方外三友”义不容辞地起身,便要与情难师太师徒俩离开乾坤庄。此等冷场反应,情难师徒俩陡感寒心。
“铁扇玉郎”晁人笑心中窃喜,此等讨好美人良机甚是难得,立刻起身,义形于色地道:“爹爹,秦家庄有难,孩儿愿与师太和秦师妹一起除魔卫道,匡扶武林正义,望爹爹允准!”
知子莫若父,“乾坤天尊”晁北宗早已发觉风流成性的爱子,又看上了情难师太的爱徒。见那秦达之女貌美如花,天下少见,说不定儿子就此收心成家未尝不可。再说秦家庄和普陀山
在江湖中势力不小,若能套上一层关系,那也算是乾坤庄的两大臂力,即或不为己用,将来有事,也不会为难本庄。念及于此,遂面带慈容颌首说:“去吧,沿途小心,有事就请教师太和三老,并照顾好秦家师妹!”
这老儿一开口,立刻站起一些人,自告奋勇地愿意与晁少庄主一起,去援助秦家庄。
当“铁扇玉郎”晁人笑表现出他的“侠肝义胆”之后,秦素娟对其心存的一丝疑虑和反感,最终消失于无形,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感激,忍不住向他甜蜜地微微一笑,点一下螓首,把个单相思的晁人笑乐得忘乎所以,不知东西南北,是个傻子也看出这小子,对此女恐怕动了真情。
情难师太见到总算有人愿意帮助秦家庄,虽说力量单薄,聊胜于无,心里还是有些宽心,便带着众人告辞出庄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相思未了情难却
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劫,对青青而言,并没有给她心灵带来恐惧和害怕,反而令她刺激无限以及强烈的震撼般的**!其后遗症便是,她那原本冷艳骄傲的自尊更加荡然无存,一颦一笑,对白文玉是那么的柔软和温情,让人觉得她是那么的娇媚如水。她的芳心里,满满是眼前爱人阳光高大的身影,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天上飘浮的一堆亮丽的白云,只想这一生一世就围绕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而对白文玉来说,这场随时随地出现的杀戮和危险,带给他的是一种警醒和感悟,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上自被害的父母、天云大师,下至乔大爹父女俩,婉儿姑娘的爷爷奶奶,后来的“圣医隐”皇甫盛祖孙俩,说不定峨眉金顶被害的夏玉蜓和一干武林豪杰,或多或少都与自己有所关联。感觉里,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恶魔之手,随时都会祸害与己有关的亲人、熟人。
所以,看着兴高采烈、快乐无比的青青姑娘,他并没有与之共鸣,反而忧形于色,愁锁眉间,如今已经遭遇了一次死亡威胁,确实让他心有余悸。当然,他是明白青青姑娘对他的一番真情爱意,这更加重了他一层烦乱的心绪。他不是傻子,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虽说武功高强,对同生死过的崔晓慧,后来千里苦苦追随自己的秦素娟的心意,令他早已不知如何是好?还有懵懵懂懂青春的婉儿姑娘。幸亏他坚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要等血海深仇得报再考虑。因此。他将自己一颗萌动的心。独自包裹在厚厚的坚冰里,让人无法猜测和理解。
黑夜里行走,遭遇危险的系数最大,白文玉不得不在附近找了一户朴实善良的农家住下,他可是一夜未眠,随时警惕地聍听房屋外面的动静,自然也听见了美梦中的青青,对自己的深情呼唤和表白。这让他更是深深的不安,郁结于心!
第二天,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两人依旧冒雪出发。
由于凛冽咆哮的西北风的阻扰,加上破烂的官道被雪水浸泡变得泥泞不堪,一路前行缓慢至极。看着青青包裹在厚厚的头巾中的一张玉脸,被冻的乌紫色,骑在马上的娇躯也是晃晃悠悠,虽然她依旧是那么笑意吟吟,情绪昂然。可是。白文玉再也不忍心让她这么挨冻,总算在前面一个叫旬阳坝的小村庄停了下来。这儿已是秦岭山脉的深处。
中午时分,瑞雪遍地,寒气逼人,村子附近的高地山岭,满是白色一片,雪雾迷茫。村里看不见一个走动的生命迹象,只是一家家的茅屋烟囱,冒着被北风一吹就散的浓浓柴烟,让旅途的人们感觉到家的味道。
村子里散落十来户人家,幸好穿越小村的官道右侧,有一家稍具规模的平房客栈,门外上书“渭南酒家”的酒幡在烈风中挣扎、狂舞嘶吼:来吧,来吧!有吃有住有好酒!而门前垂挂的一张厚重的御寒布帘,任凭凛冽的风魔如何肆虐,就是无法给酒店内带去丝毫的寒意。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门外一株古老叶落的柳树下,正停靠着两辆奢侈豪华的金色大马车,马未卸鞍,“嘎吱嘎吱”津津有味地嚼着干饲料,时不时掀蹄大喷白气爽快爽快自己。车前站着两个装进虎皮大衣袋里的汉子,绒绒的毛领遮住了大半个剽悍的脸,腰挂宝刀,虽说身俱武功,却也耐不住冬雪的寒气,不住地搓着手掌,跺着脚趾,往来跑动,借以御寒,看样子,他们是贵重车辆的守护人。
当白文玉和青姑娘冒雪骑马进村,两名穿着不凡的大汉,好奇地从皮大衣里伸出脑袋来,其中一人,忍不住浑身一震,来不及向同伴招呼一声,便匆匆掀帘奔进店里禀报。
1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