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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奇人倒骑翁

白文玉虽然听见了秦素娟和崔晓慧的呼喊,在伤重的情况下,更不会在秦家庄停留,以免加深秦家对自己的误会和偏见。他头脑里保持了一点清醒,尽管双眼开始迷糊,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我血淋淋的躯体!

朦胧中,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划落地面,越过累累的尸骨与房屋建筑物,然后尽寻偏僻的山野小道,茫目地向潼关方向的一片黑黝黝的山地拚命地奔去。他觉得自己心腑碎裂了,头脑渐感空虚、模糊,唯一支撑他的想法是,逃到一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痛苦地静静死去!

白文玉边奔边吐血,终于闯进了一座幽深险峻的大山里,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山坡前,不支仰倒在地。

意念中,没有了恩怨情仇,也没有了世间生活的艰苦与烦恼在他临死的时候,孤独、凄清地一个人,婉妹一一我的妻,再也看不到我了。一想到婉儿姑娘,一道闪电,让他沉落的心境猛地清醒睁眼,视线居然透过头上面浓密的枚叶,神奇地望见了碧蓝天空的一支隅角:正值冬季里最晴朗的日子,太阳温煦的炫光,爱怜地抚摸那片树叶上的露珠,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嫉妒它,自由地承受生命之母的慈爱阳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躺在僵硬的冻土上,神智开始渐渐迷糊,耳闻不到世间冷漠的纷扰吵杂,他的心脏快要冻结了,身边四周腾起丝丝的水雾。又好像有无数的星飞蛾扑火般地向自己袭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微笑。微笑着离开这个既痛苦又难以释怀的的复杂世界!

这条显得幽僻寂寥的弯弯小山道,起伏跌宕,并不是通往“四镇咽喉”的潼关的最佳线路,除了进山采药和猎奇之人,很少有人由此而过。

“哦——蔼!”一声断肠般的驴鸣,时不时硬蹄踏在路石的“踢打”声,一条骨瘦如材的黑毛驴,迈着老态吃力的步子。一摇一晃地出现在小路一头。奇怪的是,驴背上竟坐着面朝驴ρi股蛋的老者,仿佛非常信任自己的老伙计,绝不会将他带进危险的歧途。老者从背影来看,六、七十岁年纪,一副老气横秋,身材瘦小,没有什么出彩的让人要刮目相看的,不过一无害的普通老者,甚至还可以欺负欺负。

倒是坐在驴背上那摇晃的瘦小身材。迷糊间,想到自己塔拉挎着的旧葫芦未灌满好酒。一疏神,没有把持住倒栽落地,那可就是人间惨剧,不要命也会残废。或者那老掉牙的黑毛驴,偶尔发作一次驴脾气,撅撅ρi股,想那黄土掩了大半截的老汉,是不是还能够“老旁知黄昏晚,不待扬鞭自奋蹄”,让他抖擞抖擞从爪哇国回落人间,恢复一点冲动的活力,那也是有些乐趣的事儿!

无独有偶,那老驴儿冷不丁看见前面,大白天闪着一团荧火般的光点,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让它惊嘶一声跳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身子落下时居然没能够站稳,驴头竟然磕碰散了那团荧光而那驴背上瞌睡的老头,不虞老伙计大异平常地来一招幺蛾子的手法,惊啊声中,整个身子腾云驾雾般巅上半空,真的来了个倒栽冲落地。

这老头可是真人不露像,端的非凡,临危不乱,一个瘦小的身子居然在空中翻起跟斗来,尔后飘飘然、稳稳当当地落在驴背后,一手急忙捞住差点砸落地面石头的酒葫芦。心头无名火起,伸掌有些凶神恶煞地拍了驴ρi股一下,摇头晃脑地叱道:“格老子,你这孙子养的,把老子当杂耍地玩啊!存心要让老子好看,嘿嘿,今晚的好酒可要省了,罚你小子一口也没得喝——咦,这小子是谁?媳­妇­的热炕头不睡,到喜欢这山野蛮荒地歇凉!喂,小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不快起来?”

瘦老头惊咋咋地吆喝着,一边拉起跪倒的老毛驴,还以为是自己高大上的坐骑,闯了大祸,碰倒了少年人,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在他想来,小子身强力壮,被一头老毛驴轻轻碰一下,无伤大雅,会立刻活蹦乱跳起来,尊老爱幼地谦逊礼让。谁知,那小子居然死皮赖脸地躺在地上,要死不活地耍起赖来,要自己破费破费点什么?

心里有那么点浊气堵塞于胸,要倚老卖老地提步来到臭小子面前,本想一脚踢向暴露的ρi股蛋,猛地发觉情形不对,这小子似乎没气了。心里咯噔一跳,那股玩世不恭的德­性­,霎时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凝重和老练。急忙蹲下身子,一探鼻息,居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再一搭脉,也是时断时续几欲不查的微微跃动,生命症候已到崩溃边缘。

“唉,这小子倒也神勇,先中了绝毒门的绝毒魔掌,又中了流云一派的流云袖功,好似又受了什么独门内伤,最后竟然还挨了秦门大功法的两掌而不死。奇迹啊,是谁调教的小崽崽?嗯,好一个天纵奇才,咦,这小子咋个有点面熟?让我想想,哎呦喂,难怪今日一大早,老子两只眼皮直跳,原来是故人之子有难!不过,还是要验明了正身再说,这小子两三岁时,我见他左胳膊肘间有颗小黑痣。啊哟,果真是他,这小子运气真好,幸亏长得跟他老子一样俊俏儒雅,否则,老子还认不出谁是谁呢?”瘦老头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仔细地检视着白文玉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武林一奇人,其伤势的情况简直是一目了然,如同亲见。

瘦老头子乃一代奇人“倒骑翁叟”也,正是享誉江湖的“北双星中骑翁南乞丐”中的中骑翁,“中”为中原。此叟当年与“剑王”白正南英雄相惜,是忘年之交。曾在京城游历时。数次带着小时候的白文玉外出玩耍。故对其身体特症非常熟悉。只是后来京城惨变,白正南隐居蜀中,便断绝了音讯,想不到这般残酷地相遇,冥冥中就是造化弄人。

“倒骑翁叟”唠叨归唠叨,做事却不怠慢懒散,急忙弯腰伸指点了白文玉的数次­茓­道,麻留地从怀里掏出一颗血红­色­的丹丸。小心翼翼地喂服下去,然后轻松抱起偌大一个人,对黑毛驴说道:“小子,老头我先回山去了,你随后自己跟来吧,这小子欠他爹一个人情,如今就还了他吧!还要看他的造化。”

话声一落,“倒骑翁叟”抱着个人,却没注意白文玉掉下了擦拭口角的白素帕,展开轻功。眨眼工夫,消失在山径的尽头。黑毛驴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显得有点委屈地嘶鸣几声,无奈地摇着短尾巴,不服气地追踪而去。

半盏茶功夫,两条一蓝一红的纤巧倩影,快捷地掠来,刚到原本白文玉所躺之处,两条姣好的身影有所发现地停了下来,正是追寻白文玉的秦素娟和崔晓慧。她们沿着白文玉撒下的点点血迹,追踪至此,地上有几滩血和一块沾血的白手帕,捡起熟悉的手帕,秦素娟心疼如绞,仔细地四处查看一番,再没有一点线索,心头茫然地哽咽着嗓子说道:“慧妹,小玉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娟姐,现在别说这些,好吗?我们还是快点找到文玉吧,迟了,他恐有生命危险!”崔晓慧更是痛不欲生,虽然嘴里没有指责秦素娟他爹不可理喻,心中早已是不以为然。想她与白文玉偶遇于兴安州城外官道,经历生死,从此相依为命,浪迹天涯,时间虽然短暂,但早已将一颗芳心系其一身。后来白文玉意外失踪,惊闻是被凶猛野兽所吞,那种愁肠寸断,刻骨铭心,才更加明白自己所爱之人!尽管后来对自己的婚事有些妥协,是当时形势所逼,毕竟活着的人幸福快乐,才是对生死相依的亡者最大的负责任!

不过,白文玉突然死而复生地意外相见,一下子点燃深埋心底的爱火,让她失去理智地不顾一切地要逃婚追随他,尽管相聚时间不多,白文玉对她若即若离,她依旧感觉到他的爱意和呵护,所以,她后来才愿意和秦素娟、婉儿姑娘秘密地达成攻守同盟,四人要一辈子在一起!自然,白文玉是蒙在鼓里的,他已陷入难以抉择的情海中,直到终南山与婉儿姑娘有了夫妻之实,才让他最后做出了选择。

现在,那个主宰快乐和幸福的人遭遇不测,生死不明,她哪里还哭得出来,说得出来?只是四肢乏力,脑海虚空,双目呆呆地看着地上爱人的几滩血迹,不言不动,喉头里咕咕作响,好似一口浓痰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当年那阵痛苦重复袭来,使得神情黯淡无光,眼睛里没有泪水,显得异常地可怕!

“慧妹,快来看,这儿有新鲜的驴粪和驴脚印!往潼关方向去的,小玉被人救走了!啊,慧妹,你怎么了?”突然,细心理智的秦素娟惊叫起来,回头看见崔晓慧有异的神情,心里一阵害怕,轻推了她一下。不料,崔晓慧“咕咚!”一声,推金倒玉般栽倒在地,骇得她玉容卡白,忙乱地抱起崔晓辉的娇躯,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喉头作响,这才知道她可能是急怒攻心,痰迷了心窍。心下稍安,一掌适度地拍了她灵台一下,崔晓慧口里喷出一口浓痰,“哇!”地哭出声来,泪下如雨,断断续续地泣道:“文玉,阿玉,姐姐想你好苦!你可千万要保重,我们姐妹仨不能没有你!”

秦素娟被她一哭,再也坚强不住,悲从中来,牵动了无边的伤心之泪。两女抱头痛哭一会,到底秦素娟意志力良好,她抹了一把泪水,扶着崔晓慧站起身来,坚定地说:“慧妹,坚强些,文玉他不是夭折之相!别哭了,咱们姐妹俩找到婉妹一起,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要是他真遇到不测,找到他的骸骨,我们就结庐陪他一生一世!”

“嗯,娟姐说得是,我们快走!”崔晓慧­精­神一振,擦­干­眼泪,双双用白手绢包裹一小堆覆盖爱人血迹的泥土,揣在怀贴身处,掩好剩余的血迹,相视一眼,然后视线集中在白文玉曾经躺卧的土地,停顿一会,这才义无反顾地联袂而去,消失在朗朗的天空之下!

“倒骑翁叟”抱着白文玉沉重的身躯,丝毫不妨碍他脚下轻功的施展,足尖点地,身形快捷,为了不惊世骇俗,他尽捡山中无人的危险小道而行。一路树木,山林,野兽倾倒在背后,向他纳头作揖,而他的一只手掌,可是从未离开白文玉背后命门­茓­,一丝丝地缓缓度着宝贵的真力,拼命护持住一颗破烂的心脏,免得他因奔行颠簸而要了这小子的一条命。

沿途翻山越岭,趟溪过河,奔驰了大约两个时辰,最终进入了雄伟高峻的中条山区。远远看见巍峨的主峰雪花山,“倒骑翁叟”方才舒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跄踉麻木。稍事缓下劲来,看了手中人一眼,恰好白文玉意外苏醒过来,他心头一振奋,微笑问道:“你可是白正南的儿子?”

白文玉眼里露出震惊的光芒,一闪而逝,最后点点头,一下子又晕死过去,人事不知。

“倒骑翁叟”得到最后的印证,再无一丝怀疑,双手再次交换,抱牢白文玉,气沉丹田,身子跃起,攀爬一阵,最后登上半山腰的一个平台°尖一点石面,全力腾身高空,左手抱着个人,右手敏捷地抓住山坡陡崖垂下的老古藤,儿臂粗细,一荡,借力一纵,居然飘上了陡崖平台。想不到,崖上又是一番风光,地面和缓,泥土肥沃,方圆四五十平米,神奇地生长着一些日用的菜蔬。离此不远,地势顺着山形往上近十米远,突然折向成垂直面,竖立着一堵千仞的绝壁,又不会挡住晨起暮落的阳光,崖下是不会发现上面别有洞天的。

“倒骑翁叟”到会寻找隐居的好地方,绝壁下还有一处四季不断的泉眼,他在附近筑起一座小茅屋,分隔成厨房和卧室,平时种点蔬菜什么的,偶尔下山打点酒,买些日用品。小毛驴就在山脚下搭个窝棚,反正这山里人烟稀少,也不怕别人偷盗,更何况他可是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谁又能够得手?如此这般,老神在在,远离江湖的恩恩怨怨,逍以在地过着休闲清淡的老年隐居生涯。

谁成想,今日一早,心血来潮,好久没有沾荤,下山割点猪­肉­,买点酒,竟然碰见了分别十几年的故人之后,想想这也算是一段天缘。“倒骑翁叟”如此想到,反正自己孤身一人,没有传人,一把老骨头了,自己的一身绝学,正好可以传授给此子,加以发扬光大,就这么一点私心,他笃定主意要尽力拯救白文玉的­性­命。(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雪夜迷茫

那擅自先行奔进后院的十几个人,确实是“铁扇玉郎”晁人笑带来的忠心下属,领头之人早已察觉少主人的行为,一闻秦家庄有警,直接带人先行擅闯后院而来。进得院门,就听见少主人一声惨叫,正好又看见两个女子抱着秦家小姐窜至后墙下,以为少主人被人杀害,心底怒火中烧,不问情由,撒手打出数枚­阴­毒暗器,­射­向准备跃身而起的两人。

婉儿姑娘眼见崔晓慧手上抱着个人,无法抵挡暗器,瞬间汀娇躯,扭身闪电出剑,快速击落奔袭而至的暗器,然后娇喝道:“慧姐,快走,让小妹断后!”

“好,婉妹小心些!”崔晓慧来不及思索,答应一声,抱着秦素娟用尽功劲飞跃上墙,当暗器再一次纷纷袭来,她已身子晃落墙头,背后墙内传来刀剑相碰声,还有婉儿清脆的娇叱声。

崔晓慧甫自踏实地面,就咬牙直奔黑树林子,来到放马处,将还未醒过来的秦素娟横放马上,解开一匹马的缰绳,蹬鞍上马,就冲出树林,沿着官道向东南方驰去。不知跑了多久,秦素娟被剧烈的颠簸惊醒,挣扎着娇躯欲坐起,却感觉前后身子悬空,一下子懵了,恐惧地惊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崔晓慧误会秦素娟了,当她冲入房间,心思缜密地发现,里面没有采花­淫­贼惯用的迷香之类的气息,不存在遭到暗算;屋内摆设又工整­干­净,没有打斗的痕迹,引起她满腹的怀疑。在她想来。不管什么原因。秦素娟都不应该在深更半夜。与任何男子单独在自己的闺房里相处,由此推断,瓜田李下必有­奸­情,枉顾了当初三姐妹的誓言!想到这,心里莫名怒气上涌,左手加劲按住她的脊背不让她动弹丝毫,也不打话,继续驱马奔驰。居然忘了陷身危境中的婉儿姑娘。

“再不说话,我可要不客气了!”秦素娟急了,身子开始挣扎,要不顾一切掉下马去。

崔晓慧顿感心中不耐,赌气将马汀,恰好来到一处避风山角里,将秦素娟粗暴地掀下马去,随手丢下她的宝剑和几件衣物,嘴里发狠道:“你喊吧,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枉自我跟婉妹那么相信你!出了这种事。看你有啥脸见文玉兄弟?”

“哎哟!”秦素娟不虞她如此下手,惊叫着跌落柔软的雪地上。险些闪了腰。突觉身上冷飕飕的,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长棉衣,里面几乎全­祼­啊。不由惊慌地翻身站起,就见崔晓慧立在身旁,更是尴尬万分,慌张地拾取地上自己的衣物换上,同时记起了今夜发生的事:那“铁扇玉郎”晁人笑不知何时窜进闺房,趁自己熟睡之际,点了软麻­茓­,自己被惊醒,虽然身子不能动,手脚还能勉强挣扎抵挡一阵子,最后自己眼看力气用尽,一下子急怒攻心地晕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想到害怕处,秦素娟浑身不由恐惧地颤抖起来,以为自己已经**于贼子之手,一股寻死的念头幡然涌起,拾起崔晓慧带来的自己宝剑,义无返顾地拔出就往脖子抹去。

“当”崔晓慧剑挑的及时,让秦素娟一愣,脑子清醒过来,立刻发觉自己除了四肢有一些轻微的淤痕外,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一丝异样,心里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猜测可能是崔晓慧奇迹般的救援及时,若是晚了,自己清白被晁小贼玷污,从此再也无脸面对心爱的人和两位姊妹了,唯有一死了之,落个­干­净!

等崔晓慧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和缘由,心里为误会了师姐很是难为情,连忙道歉。突然秦家庄方向的高空,窜起数道夺目的烟花,她才蓦地想起一事:“啊哟,糟了,婉妹可别出事?师姐,我们快去找她!为了救你,她断后与你家的人在厮杀啊!”

秦素娟一听,心头大为焦急上火,婉儿妹妹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怎么向白文玉交代?想也未想,双双上马,共乘一骑,往回路狂奔而去。

当她们来到放马的黑树林时,婉儿姑娘的那匹马早已不见了踪影,留下一串清晰的马蹄印。两女心里发紧,赶忙跟踪搜寻而去,一追就是大半个时辰。蓦地,在一处通往深山的雪谷地里,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和凌乱的马蹄印,足有数十人之多,还有几滩凝固的血迹,这下两女的心瞬间揪紧和害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对婉儿安全的担忧和不安。

那日,青青从旬阳坝小村的“渭南酒家”里,伤心绝望地挟怒冲了出去,骑上蒙古大马,不辨东西地狂驰而去—瞬奔出数里,一阵寒风扑面袭来,脑子一清,方才勒马缓骑,打从内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身后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虽说青青心里有些怨怼白文玉,说实在的,她压根并不记恨,之所以愤而离去,其实是想试探他,自己在他的心里有没有位置,会不会追寻而来?还是受那天香宫小狐狸­精­的魅惑而留在那里?谁知,青青缓骑了好长一段路,身后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是风声,并没有期待的马蹄声传来。

青青感觉浑身的力气被风抽去,变得绵软无力,仿佛自己成了一个空虚的臭皮囊☆后,还是忍不住回首向后期冀般地望了一眼,无所发现,引发了她骄傲的自尊心,宁愿痛苦万端,也不堪回去面对白文玉。顿时,伤心的泪水夺目而出,失恋的绝望情绪梗塞满胸,令她狂怒地猛抽坐骑,怨毒万千地向前奔驰而去,消失雪地里的背影显得那般的凄清和孤独无助!

白马龙儿,可以算得上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神马,急如闪电,快逾追风—眼便是十来里。在白文玉心中想来。青青的坐骑再快。也早被龙儿追上了。然而,他根本没想到,青青姑娘是气昏了头,不辨方向的向南而去,他却是往北,来了个南辕北辙,追寻了二三十里,依然不见伊人倩影。

不知为什么。白文玉心底有种莫名的失落和伤感情绪,脑海里始终浮现青青富有个­性­的丽影,一颦一笑,挥之不去,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即或曾经对崔晓慧初恋的感情,也没有此般的深刻。他当然不明白,男人受一次伤害却能够醒悟振作,移情别恋,忘记曾经的痛苦和挫折。那便是一次的成长和成熟。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情感的变化,想到秦素娟、崔晓慧现在对自己的一片痴情。以及婉儿随时随地表露的爱恋,这让他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此时,明知自己追岔了,他并没有马上纠正错误回头,而是放任坐骑自由地溜达奔跑,脑海里一阵浆糊般地理不清且还乱。

茫茫然,头上乌云浓烈,寒风更显狰狞,飘飘扬扬,又见雪花开始零落。

黄昏早早降临,飘撒的雪花,渐渐地淹没了蜿蜒的山道,空山寂寂,这让通灵的宝马龙儿显得踌躇不前,轻嘶一声,一下子将沉浸在思绪中的白文玉惊醒—目一看四周,吓了一大跳,眼前居然是一片皑皑的雪山峻岭。

他只知道,自己正置身与秦岭深处山地,却不辨东西了,周遭的景物因为夜的降临,开始变得模糊朦胧。想到秦岭,他心中猛地一跳:娟姐曾说落魂谷就藏在秦岭的终南山上!正好,自己要找落魂谷谷主“太乙剑魔”王祖基的晦气,为死去的乔大爹、乔玉莲报仇雪恨!

主意笃定,单身独创未知魔潭,此去凶险绝伦,生死难以预料,不得不完全放下自己无法抉择的心事。顿时,胸间一宽,吁了一口气,为安全计,不得不下马步行,摸黑寻找前进的大致方向。

翻山越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走停停,踩在软软的如棉絮的雪地上,初始好奇的踏雪心情,逐渐被五脏庙里的饥饿所代替,就因如此,嗅觉特别灵敏,一阵寒风,送来一缕缕从未尝试过的烤猪­肉­香味。心里大喜,在茫茫黑夜里,桥龙儿,加快了步伐寻找香味的来源处。果不其然,爬过一道山脊隆起的雪坎山坡,远远看见一处黝黑的山崖下,透­射­出熊熊燃烧的篝火光辉,那凹进去的旮旯子正是最佳的避风港。

好不容易来到山崖下一看,原来是几个结队狩猎的山中人,正在那里熏烤一只半大的野猪­肉­,吱吱冒油的美味和香气,勾得白文玉食指大动,直言口水。

几个猎人惊奇地看着雪人般的不速之客,白文玉连忙趋前执礼招呼,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山里的人们,最是善良好客又大方,他们为一人一马让出一大片角落,并且分给白文玉一块刚刚熟透的野猪腿,够他好几天美美的享用了。

当白文玉向几个猎人打探落魂谷的下落,顿时让他们惊慌害怕起来,莫名其妙地收拾东西,不发一言,点起一支支火把,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白文玉的恳求和召唤。

猎人们就这样奇怪地消失在雪夜里,弄得白文玉尴尬又内疚,仿佛是他逼走了这些善良的人们。他独自坐在火热的篝火旁,心却冰凉冰凉的,原本香喷喷的野猪­肉­,也变得如同嚼蜡。想到猎人们骇怕的模样,他暗自思想:为何听到落魂谷的名字,猎人们就害怕恐惧呢?唯有落魂谷的臭名昭著、恶名危害乡邻才会如此!

他这一猜测,**不离十,恰对点子,一宫二谷三大堡的落魂谷,武林名声最臭,实属邪魔外道。在秦岭,除了秦家庄方圆数十里外,名义上,大半个秦岭及周边,都是其势力范围。因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由此,时常寻找正派的秦家庄的麻烦,处心积虑地欲拔除眼中钉而后快。

山中的农户最是凄苦悲惨,每户每人都要上交超额规定的农产品和猎物于落魂谷,还要承担官府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如果拒交落魂谷的摊派,那么这一户准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家破人亡。更何况官府与落魂谷狼狈为­奸­,乒贫苦人,所以官魔相安无事,山中老百姓遭殃。白文玉碰见的几个猎人,鉴于落魂谷的­淫­威,如何敢对一个陌生人透露一点落魂谷的消息?避之还唯恐不及呢。

夜深了,白文玉运功打坐一阵醒来,往篝火里添了些木材,方才偎着宝马龙儿安歇。

竖日,风雪渐停,天空也稍稍晴朗,甚或空中灰­色­的云层背后,洒落片片有点耀眼的冷辉,给人一丝暖意的向往。越往山里走,山势越是绵延不断,处处危崖谷地。几座高达数千米的山峰,缥缈神秘,山巅不见积雪,而是林木葱茏苍郁,雾纱霏微弥漫。

然而,半山里积雪甚多,冻土滑溜,白文玉沿着山路、小径,不方便地桥龙儿,乱走一气。结果,别说落魂谷的人员,就连山中的猎人也没碰见一个。心中暗自纳罕,寻了大半天,依旧一无所获,眼看天­色­渐渐黑暗下来,只得又找了一处背风石崖后,生起一堆篝火,将昨夜剩下的熟猪­肉­块烤热,和着山泉水,勉强填饱了肚子。

这日半夜光景,熟睡中的白文玉突然被两个沉重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面前的篝火早已熄灭,头上的夜空,竟然有几颗点点亮星。朦胧中,附近一条隐秘的小山道,远远走来两个负刀的黑衣人。

白文玉­精­神大振,知道有戏了,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遂抚摸了龙儿的马头一下,示意它留在此地,然后轻轻一跃,悄悄蹑往两人身后不远,居然听见两人无聊地瞎扯淡,说着自己艳遇的黄段子。不过,还是听出两人,确实是落魂谷的喽啰,刚从附近的一处隐秘的暗哨,换岗回谷复命。

白文玉好生奇怪,他们怎么没有发现有点招摇的自己呢?转眼一想,或许是自己和龙儿都一身白­色­,在这雪地里,目标不明显;要不就是因为寒冷,这些家伙偷懒,窝在哨棚里呼呼大睡,对于自己的责任,丝毫没有在意。也确实如此,落魂谷建立这么多年,一般武林中人,摄于它的凶名,哪里敢来自寻死路?再加上谷中近日抽调人手出山袭击秦家庄,对稀疏散布的暗哨,自然疏于警戒和巡查。否则,白文玉哪里还能够轻松自由地在秦岭山中溜达?

跟在两个引路人背后,翻过一座黑黝黝的崎岖山岭,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渐渐进入了江湖上闻名­色­变的落魂谷重地所在。越接近地头,遍布的明桩暗哨越多,幸亏前面两个大汉做路引,加上白文玉的绝世轻功,丝毫没有被人发现他的影踪。

又一个时辰后,白文玉随着两个大汉,奇怪地登上了一座高耸云天的大山半腰,在他想来,落魂谷既然称之为谷,必定是存在于山地的低洼处。哪想到,它居然建在大山高处,用“谷”之一字,误导天下武林,显见其建造者之心机深沉老辣。

但见前面一段陡壁阻道,高达百丈,几乎直立的斜坡陡壁上,人工凿出一排排直立的踏石窝,两旁各有一根作扶手的铸铁链子。此乃上山的唯一之道,独此一条,别无他途,四面皆是雪雾遮蔽半腰的大山绝壁!(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落魂谷初惊魂

“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这是唐代李太白,有感秦岭终南山的深谷幽兰、千峰碧翠而写。

想那秦岭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非凡,神秘的大谷地有五个,小谷地也是过百处,连绵数百里,实为中原九州之难之险啊。

在这个漆黑的雪夜,白文玉晕晕乎乎跟着两个落魂谷的喽啰,来到了一处不知何名的山峰陡壁前,至此再也无法隐形跟踪了,只得闪电向前将两个“路引”毫不犹豫地点了晕睡­茓­。然后,抓住石壁铁链,几下闪动,便上了陡壁的尽头平台上。刚刚站稳身形,迎面一处石壁后,突然传出一声冷喝:“口令!”

沿途的口令字句,因了前面两个带路人的回答,他基本上都非常熟悉了,所以才点到了两人无需他们开道了。此刻,他顺口答道:“落花流水!”

不料,从此处起,口令又自不同,立刻,石壁背后暴起一声:“照打!去死吧!”接着几溜不易察觉的暗器,猛地­射­出。白文玉一听声音不对,立知糟糕,想也未想,急速向前扑出,左手拍出一股强劲的掌风,震飞歹毒暗器,右手一拳,迅猛绝伦地击向石壁后面转出的黑影。

那隐身暗处的家伙反应不俗,目睹来人出手不凡,顿知来了强敌,就在白文玉击飞暗器的瞬间,右手迅捷地向空中一甩。一溜火光直升半空。响起一声鸣笛。“嘭!”地炸开五彩颜­色­,煞是美丽好看。这家伙只顾报警,却忘了防范,被白文玉快猛的一拳,打得斜撞在坚硬的石壁上,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一命呜呼。若是他不发出报警信号,着急的白文玉还不会下死手要了他的命。也是他咎由自取。

山下报警,整个山区的夜空,有数处紧接着升起报警烟花。接着五彩的光华,白文玉发现自己,正处身于一座地势特别险要且高耸的山峰半腰。

既然自己的行迹暴露,那就兵贵神速,他无所畏惧地沿着石壁后的山道,鼓足­干­劲直往上冲。刚翻上一道陡坡,踏足一块小平地,迎面就扑来五个手执长戟的黑衣大汉。恶狠狠地向前搠到。听风辨位,白文玉一下子感觉到几人武功平常—眼间,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纷纷闷哼倒地,晕死过去。

“天绝侠客”白文玉绝非浪得虚名,趁着落魂谷中人的仓促应战,借着雪夜迷蒙,半个时辰不到,他以雷霆万钧之势,掌劈指戳,拳打脚踢,沿途打倒数十人,便冲破四、五道险关,使得落魂谷的前哨阵地,燃起一座又一座难以扑灭的大火,以及警哨连连,呼号震天,说鬼哭狼嚎也不为过。

当白文玉冲出半山腰濛濛的雪雾,跃上一处石头平台,展目却是另一片诡异天地:前面延伸一条由宽而窄的险谷小道,两旁山壁陡立如削,植被稀疏,没有丝毫的积雪,显得­阴­森恐怖,其长度达数里。入口处,竖着一块大石碑,碑上闪着鬼火般的磷光,映出三个大字:“落魂谷”。旁边隐约还有几个小字,这难不倒曾在古洞中练就一双夜眼的白文玉,清楚地认出是“踏入者死!”

白文玉对周遭的奇怪环境,感觉有些迥异,山下闹了个天翻地覆,而这里却如此平静无波,没人防守,莫非此谷有古怪?倒要小心些,上山只此一条路,可别着了落魂谷中人的道儿。想到这,他全身功力凝聚,右手按住腰畔的天绝神剑,其架势大有一遇袭击,神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劈出。

当此时,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己孤身一人,好歹有些人单力薄,不能不小心啊。沉思一会,方才飘身向谷中缓缓行去∵入谷中,行了半里距离,里面依然没有动静,这让白文玉纳闷诧异,不知落魂谷中人捣鼓什么玄虚?

终于,他无惊无险地来到了谷中最险要处,这儿却是一个谷中谷的入口,宽不过二十几米,两旁陡崖绝壁,上面嶙峋怪石,突兀滑溜,毫无着力处。绝壁下的道口,赫然立着又一块小石碑,上刻八字:“擅入谷中,有去无回”,看得白文玉心中有些不耐,喝道:“装神弄鬼,倒要看看如何令我‘天绝侠客’白文玉有去无回耶?”

一语未尽,白文玉腾身上前,一掌将石碑击得粉碎,然后一往无前地冲进谷道。堪堪奔到一块大石头前,头上一阵疾风飒然,一物从空电­射­而至。他想也未想,抬手就是一掌,触手湿漉漉、软绵绵的,“嗤!”的一声,血腥飞溅,那条形物体,震起数米高,原来是一条从上面石壁缝隙­射­下的毒蛇。

白文玉心底一怵,未及闪身,面前石头底下,忽又窜出一条赤红毒蛇,一看就知是剧毒无比。不等它完全窜起,他左手功运三成,闪电拍下,将它打成­肉­酱,颚下的毒囊碎裂,冒起一股青烟,空中弥漫一股熏人的恶臭,看得白文玉俊脸变­色­,暗自侥幸:幸亏是用天绝神功无上的罡劲,隔空将它打死,否则自己会有大麻烦!

正当白文玉有些发愣,远远一声微细刺耳的笛哨响起,接着传来无数唦唦之声,潮湿的腥风扑鼻而至。四外一望,俊脸煞白,额角沁汗,但见前后山谷、两旁崖壁,不知从何处钻出行行­色­­色­的毒蛇,数也数不清。万蛇蠕动,蛇信昂吐,毒雾缭绕,其规模重重叠叠,不见边际,虽然天空无月,他却依然看得清清楚楚,让人触目惊心!

这还不算,随着远处笛哨的一长一短,从前后谷道有序涌来的蛇群,排在前面的小蛇,曲身躬背■出攻击的形态;粗大一些的蛇群。吐出耀眼的红信。毒雾狂喷。三角头上,瞪着一对碧绿的择人而噬的蛇眼,冷冷冰冰,让人失魂落魄,全身寒毛倒竖。而左右陡壁上攀附的蛇虫,几乎清一­色­地把头朝着白文玉,随时腾空而下,群起攻击。

此刻。白文玉才明白落魂谷的真正含意了,也知自己陷入了前后无路、空中Сhā翅难飞的毒蛇阵了。趁着蛇群还未临近,他急忙闪身跃前,来到谷地一处略宽、略高的地方,占据有利地形,方才苦思对蛇之法。

由于谷地里,蛇群太多,堵塞其间,里面的空气,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膻味。特别是。除了那一长一短的笛哨,寂静中。那唦唦逼近的爬虫弄出的响声,敲打的心房值似按捺不住要跳出胸腔,若是胆小者在此的话。

当然,白文玉是艺高胆大,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毒蛇阵,初始的讶异已然过去,关键时刻,依旧沉着冷静,正自皱眉思量对策,谷地深处一堵石壁后,突然传来­阴­森森的语音:“嘿嘿,名动天下的‘天绝侠客’白文玉,又要为咱们落魂谷的名声,添光加彩了!哈哈,看你白­嫩­­嫩­的细­肉­,马上就要被老夫饥饿的蛇儿们活生生地吃掉!可惜,老夫没有口福,倒是便宜了畜生们,尝着了武林奇人的­肉­味儿!可惜,可惜了,哈哈”

“王祖基老匹夫,你要是真英雄,有本事,就出来和你少爷决一雌雄!做缩头乌龟,算哪门子好汉?”白文玉条件反­射­般地运功朗喝道,如平地一声春雷,震得扑前的蛇群,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嘿嘿,小子,你认错人了。老夫‘黑煞蛇君’巫马师,拜秦家庄一掌之赐,侥幸逃得­性­命。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天煞兄有灵,今日可为你报得大仇了!嘿嘿,老夫算不得英雄好汉,倒是本谷主有一条路让你走,只要你归降本谷,献上‘天绝神剑’和‘昊天神玉’,就饶汝一命,且让你做个本谷总护法当当!否则,杀无赦!”

“哈哈,原来是在下掌底游魂,想必当初放你一条狗命倒是错了!哈哈,我白文玉岂是怕死之辈,只要在下有一丝气在,不将你落魂谷踏平,誓不为人!”白文玉记起初出江湖,在秦家庄解救崔晓慧时,先行攻击的那个黑袍老叟,当时自己并未下死手,放了他一马。如今想来,也并不后悔,恶人自有恶人报!

“嘿嘿,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认命吧,老夫成全你!嘿嘿,我的孩儿们,已有几天未进食了,今夜就让你们大块剁唧剁唧!哧溜啾”巫马师凶残地­阴­笑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吹响驱蛇的哨笛,发动了地面蛇阵的攻势。霎时,谷道的前前后后地面,蛇头攒动,“哧哧,嗖嗖”怪响连连,奔着白文玉立足之地狂涌而来,绵绵无绝,前赴后继。看气势,要将活生生的一个人,淹没在滔滔的蛇海之中。

危急时刻,白文玉本能地潜运四成天绝功力,随时准备出手消灭来犯之蛇,脑子里狂想脱身之策。抬头看一眼面前山壁,陡削似斧劈,高达数十米,轻功再高的人,若没凭借之物助力,也很难上去,更何况壁上正耽耽虎视地爬附着无数择人而噬的毒蛇呢!

眼见群蛇前后狂涌而至,白文玉束手无策,心中大急:看来今日凶多吉少,要命绝于此了!心一横,正欲拔出天绝神剑护身,面前却意外地目睹一件咄咄怪事:只见涌上前来的毒蛇,卦围绕周围三米外,再也不敢昂首前行,徒然蛇头乱摆,红信吞吐不断,似有什么东西和气味,令它们畏惧害怕,纷纷极力回头,欲倒退开溜。

白文玉大奇,他哪里知道,只因他服食了“圣医隐”皇甫盛,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玉体雪参”,解了一­阴­一阳的南北两种剧毒,身体内机缘巧合,形成了对天下蛇毒的抗体,也是它们的克星,俨然是它们的王。所以,蛇群哪里还敢向前攻击,只想条件反­射­般遇到天敌一样,逃之夭夭。

就在白文玉踌躇间,三米外的毒蛇像堆木材棍般,越重越多,却无一条蛇敢越雷池一步。他不知其中缘故,却知道自己若再不冲出去,势必会被堆积的毒蛇困死在此,遂把心一横,闪电拔出“天绝神剑”,功力提至六成,浑身气息更显浓重,毒蛇们惊恐倒退乱纷纷,只见天底下寒光一闪,腥雨四溅,离身的蛇头漫空飞舞、­射­落。

一见攻击有效,白文玉加快前冲的身形,手里剑花如雨,令前面的群蛇本能地回头逃窜,与顾自冲前的同类撞成团,就像海里两道狂涌的波浪相碰,形成一道道顺逆往后的蛇浪,翻翻滚滚,甚是壮观。这种奇特诡异的盛况,落在暗中指挥蛇阵的“黑煞蛇君”巫马师眼里,真正算得上是触目惊心,一张丑脸骇然变­色­,犹如厉鬼一般,既恼怒又恐惧,破釜沉舟地加紧吹响笛哨,企图恢复对蛇阵的重新掌控。

一会功夫,死在白文玉剑下的毒蛇不计其数,对于溅­射­在身上的腥臭之物,毫不在乎。他一时兴起,猛地将功力提至七成,豪气大发,手中剑光突然耀眼生辉,剑尖吐出一道绿芒,形成剑罡,附近的空中,好似有无数的让人难以察觉的星点,飞蛾扑火般地向他扑来,融入他的身体里。周身的气味更显凝重,惊恐倒退的蛇群可以排山倒海来形容。

但闻夜空下,一声惊天长啸,气吞山河;一道白影,如天龙掠空,直­射­“黑煞蛇君”巫马师躲藏之地!

“哈哈,‘黑煞蛇君’老贼,区区毒物,能奈我何?你们的末日到了!”­阴­森森的谷道里,响起白文玉无所畏惧且开心的朗笑。

这一声喊,骇得“黑煞蛇君”巫马师魂飞魄散,他可是白文玉的掌底游魂,曾经的伤痛记忆犹新。此刻,又见曾令天下人见之落魂的蛇阵失灵,心知凭自己的功力绝难抵敌,倘若再不弃阵逃生,一条老命,恐怕要被自己用药物控制多年的蛇子蛇孙们果腹了!想到害怕处,慌忙扔掉手中驱蛇的笛哨,从隐身处显形,头也不回地往谷底深处逃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英姿年少破敌胆

迷茫夜­色­里,挡住白文玉前进道路的毒蛇,避之不及,几乎都在他锋利的神剑下,灰飞烟灭,他想想都有些郁闷,居然天下神剑要用来对付畜生。当被人控制的笛哨突然消失,群蛇一下子如释重负,没了约束,本能地四散奔窜逃命,哪里敢去招惹面前的克星,瞬间,踪影全无,藏入地下或山岩缝隙角落,安安静静地开始冬眠。

“黑煞蛇君”巫马师哪里猜到,落魂谷最狠毒的“万蛇绝毒阵”如此不堪一击,心里早已慌了神,根本不敢与白文玉短兵相接,生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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