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文玉未见得会放过弃阵而逃的敌人,没了密密麻麻的蛇群挡道,顾不得满身的斑斑蛇血污迹,一声长啸,腾身全力直追过去,手中晃动的天绝神剑的神光,虽是在夜间,其熠熠的死亡冷辉,无不令人胆寒惊魂!
“黑煞蛇君”巫马师闻听啸声传来,心中更是害怕,加快速度逃窜。好不容易听不见后面有响声,正待一块大石头上歇息一会。熟料,眼前一块寒石上映现一缕剑光,扭头一看,胆破魂飞,只见天绝侠客那小子阴魂不散,已到身后数丈外,手中神剑挟势欲击!急忙起身厉啸,将轻功使到极致,更加亡命奔逃。
其实,以“黑煞蛇君”巫马师的修为和功力,即或不敌白文玉也能够勉强抵挡一阵子,为落魂谷人手安排赢得一点充裕的时间。谁知,他目睹白文玉在万毒蛇阵中那凛若天神般的气势,百毒不侵。蛇虫俱遁。何况他这个掌底游魂。心中一怯。万事皆休,恐惧的意念占据上风,自己性命要紧,哪能不闻风而逃?
“黑煞蛇君”巫马师这一逃跑不要紧,却苦逼了落魂谷谷主“太乙剑魔”王祖基,平日里,他精心布置的大部分机关埋伏,便都成了废物。其原因是。巫马师可是落魂谷的护法长老多年,哪能不熟悉谷主安排的一切机关消息?为了侥幸逃生,自然要或多或少避过危险地带。白文玉也不是省油的灯,紧蹑其后,省却了多少凶恶危险,直达落魂谷重地险要。
两人一追一逃,快捷无比,奔上一条山脊石道。好一个凶险绝伦的所在,山脊小路仅供两人并肩而过,两旁是万丈崖壁。毫无遮拦,深不见底。其尽头是上山的唯一通道,坡度很陡,人工开凿阶梯,足有数百步,延伸进山顶一座巍然耸立、大有俯瞰天下的石头城门里,一夫当关万夫难开,莫过于此!
“黑煞蛇君”巫马师刚刚奔上石梯半腰,只见城门打开,涌出六个黑衣劲装汉子,每人右手持着一个儿臂粗的铁筒黑管子,足有三尺长;左手各持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众人那凶神恶煞的双眼和脸面,其中领头的黑须大汉冷森森地大喝道:“站住!黑煞蛇君,若再前进一步,休怪本谷的‘噬魂火’无情!”
“噬魂火”三字入耳,“黑煞蛇君”巫马师浑身巨震,惶然停步僵立当场,脸现惧色,惊骇地大叫:“别放,我是本谷护法长老巫马师!”
“嘿嘿,蛇君,对不起,从现在起,你已不再是本谷的护法长老了!除非你回头打败敌人,将功折罪,谷主他老人家或可饶汝一命,恢复原职,依旧过你逍以在的长老日子!否则,噬魂火下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黑须大汉冷酷无情地大喝道,话完,威胁性地晃了晃手中黑黝黝的东东。
此时,白文玉早已落在巫马师身后数丈处,冷静地观察形势和地理环境,发现他对众大汉手中所持的“噬魂火”铁筒恐惧万分,说明那铁筒必是极为歹毒、凶恶的暗器之类,目前暂时硬闯不得,只能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冲上去。
“侯焦,老夫追随谷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今日犯了何罪,竟落得如此下场?”“黑煞蛇君”巫马师对自己的失利,有些不以为然,突然而至的敌人太强大和古怪邪门,让自己无力抵御。如今,王祖基摆此一道,令他命悬一线,感觉实在太窝火,有一种关键时刻被抛弃的愤恨和恼怒。
那名叫侯焦的黑须大汉,将手中的铁筒一挥,面无表情地恶声道:“巫马师,谷主命你坐镇落魂谷指挥‘万蛇绝毒阵’,对来犯之敌杀无赦!你却畏敌退缩惧逃,致使凶敌破阵入谷,此一罪也;引敌安全逃离落魂谷,躲避沿途机关暗器,此二罪也;不加尽心尽力杀敌,且诱敌至本谷重地,坏我谷中律令,扰乱军心,此三罪也。就凭其中一条罪状,你便是罪该万死,何况三罪齐犯!嗯,谷主有令,除非你回头宰了那小子,夺得‘天绝神剑’、‘昊天神玉’任何一样都行,戴罪立功,咱们就放你一马!否则,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黑煞蛇君”巫马师此时此刻算是进退两难,上前是绝对的死,后退也是死!不过,后退拼一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再也不犹豫,只得扬声高叫道:“好,老夫权且相信你们一次,杀了后面这小子!”
话未完,这家伙就突然转身往下扑去,拼了老命要与白文玉决战。
谁知,神剑早已入鞘,空着一双手的白文玉,正立身数丈外的石梯上,早有提防准备,却先发制人地朗喝道:“好,本少爷先与你过几招试试,咄,照打!”话声中,他跃身上梯,闪电出掌,由下直上,猛烈攻击巫马师背后命门各大茓,其架势,欲一击而中!
虽说“黑煞蛇君”巫马师占据有利地形,且是居高临下,但武功悬殊,出招迟缓,感觉背后猛袭而至的掌劲惊天动地,难以抵御,慌忙向石梯上猛冲数步。拉开一段距离。脱出劲力圈外。然后转身腾空,以凶鹰扑兔的架势拼了老命全力出掌。
想不到“黑煞蛇君”巫马师狗急跳墙,能够临危不乱,躲开了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掌,白文玉并不意外。看见来势凶猛,收掌来个直体空翻,跃身落下几步石梯,临崖晃荡几下站稳。然后背风负手而立,衣袂飘响欲脱体而去。整个一连串动作,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犹如杂耍一般,惊险、刺激、好看,让落魂谷一帮人大开眼界,目眩神迷。
一见白文玉被逼至绝崖边,以为有机可乘,“黑煞蛇君”巫马师心里暗喜,鼓足气劲。再次发难,双掌连环出击。妄想把他最终打下万丈悬崖,赢得胜利。不料,眼前一花,白文玉突然贴近身来,一个莽挪山,由下而上撞在肚腹上,一下子把他恰到好处地顶得倒飞而起,跌落上面十几步阶梯处。幸亏功底不错,身体平衡性能好,快速反应地气沉丹田,一ρi股坐在石梯上,免了狼狈滚下山道去。
白文玉毫不犹豫地腾身而起,紧接着掌出如风,一股强有力的罡劲呈仰角往上直击。
还未缓过气来的“黑煞蛇君”巫马师,想不到天绝侠客神勇非凡,一见来势凶猛,加上背后令他芒刺其背的“噬魂火”筒,虽是大寒天,额角、背上,冷汗如雨,感觉今夜凶多吉少。不过,到底浸淫江湖数十年,当年也是一个亡命之徒,至此今夜一战,乃生死攸关,干脆抛弃一切杂念,振奋精神,狂怒地大吼一声,全身功力爆发,绝招频出,形同疯虎地跃身直扑而下,要拼老命。这一招,倒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人毫无花俏的掌力一旦接实,势必胜负立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文玉现在还不愿过早结束战斗,他的目地还没有达到,那就是在与“黑煞蛇君”巫马师激烈的拼斗中,逐渐靠上石头城门,寻机脱离危险境地,消灭占据有利地形的敌人。
“好,不错,落魂谷的护法长老不赖!可惜,成了丧家之犬!”白文玉讥讽地赞道,招出一半,腾空的身子大出众人意料地斜飞而起,然后下落几步阶梯,瞬间避开了巫马师的掌力。招式不停,双掌交替连环拍出,幻影重重,仿佛有无数只手掌在飞舞,升腾而起,此乃天绝掌式之“潜龙焚天”,在落魂谷一干人火把光辉照射下,犹如白昼,依旧令人眼花缭乱,精彩绝伦,煞是好看。
半盏茶工夫,两人一上一下,生死系于一线的龙争虎斗,大大地吸引住了上面石门口虎视眈眈把关六人的注意力,犹如在观摩一场惊心动魄的擂台赛,也是武林难得一见的盛况决战,让他们颇有心得感悟,这可是每个嗜武之人特有的习性,自然是渐渐放松了警惕。
白文玉始终控制着节奏和主动权,二三十招下来,两人堪堪打个平手,这让“黑煞蛇君”巫马师缓过劲来,怯念立去,胆气陡升,心想:这小子不过此尔!念动间,窥准机会,掌势大盛,绵绵不绝,以饿虎之势往下扑去。
殊不知,白文玉见诱敌之计得逞,在两人上下折腾、移形换位,有时还巧妙地硬接一掌,吸引城门把关之人的注意力。到后来,两人看似越斗越激烈,越来越惊险非凡,离上面的城门愈来愈近,只剩下四五十步了。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正巧“黑煞蛇君”巫马师发动最强一击,白文玉也是掌式陡变,变得更加神奥莫测,以人类无法感知的速度,变掌为抓,一把扣住居高临下攻击的巫马师的左手腕脉,至刚真力狂冲而上,轰地震散他体内护身功劲;右手迅疾抓住他的腰眼,一下子将他提起,顺势把偌大一个人往城门口闪电扔去,嘴里还大喝一声:“去!”
话声中,白文玉已将功力提至极限,真正如大鹏展翅,腾空飞跃而起,毫不迟疑,快速绝伦地往城门口扑去。变生肘腋,落魂谷守门众人俱皆一惊,如梦方醒,感觉中了敌人诡计,侯焦惊慌地大叫:“快放噬魂火灭了他!”
也不怪白文玉今夜残忍,作恶多端的“黑煞蛇君”巫马师该当劫运当头。那六人手中的火把红焰一下子点燃“噬魂火”筒引信,巫马师直挺挺的身躯恰好撞了上来,白文玉更是后发先至,夭矫身躯在空中再次提升高度,超越六人头部上空,猛地一折,射落地面。闪动间,伸掌便击向六人背后诸大茓。适时,“轰、轰、轰……”六声连续不断的巨响,他们的火筒几乎齐皆喷出炽烈的火光液体和红色的铁丸,也几乎全部打在倒霉的“黑煞蛇君”巫马师身上。
随着一声惊世骇俗的惨嚎,“黑煞蛇君”巫马师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环,没有一点滞迟滚落石阶外的万丈绝崖,在死亡的火焰中,势必跌得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恶人的一种报应之一!
就在“噬魂火”筒喷射火焰的那一瞬间,侯焦六人的生命也同时走到了尽头,他们被突然而至的强猛真力罡劲,身不由己地被铲地而起,惨叫声中飞落石门下的绝壁深渊,死的多活的少。
白文玉神奇地解决了城门口防守之地,毫发无伤,暗道侥幸。不然,要费好大的功劲或则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闯过这一关,弄不好,还有性命之危!一掌打开大门,便耳闻门后左侧黑暗里,漾起一阵金刃破风之声。一点不犹豫,闪电前冲,那名使刀之人反应也不错,紧紧追来,刀势不减。同时,正面暗影内,又冲出一个挥刀之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好个神奇侠客白文玉,后面刀风堪堪近身,整个人突然往右奇诡地一折,便闪了开去。后面那人自以为偷袭得手,那料得眼前敌人顿失踪影。一时的得意忘形,加上冲击之力已达极限,连人带刀,勇猛向前,出人意料地将刀捅进正面冲出夹击的同伙胸膛里。那同伙不相信地惨嗷一声,胸前血花喷溅,直瞪双眼看着同伙。
闯祸之人大惊失色,正待拔刀而出,可惜,白文玉丝毫没有给他机会,给了他摧金断玉的一掌,与冤死的同伙同去枉死城报到。
这里战斗刚刚结束,城门内又一道山门里,迅速涌出十几个凶狠的亡命之徒,大呼小叫,刀剑整齐挥舞,依仗人多势众,要将他拦截在此,展开搏杀。(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大意失陷
面对一群乌合之众,白文玉可不愿耽误时间,遂抽出神剑,腾身向前,一招“八方”,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削断,也不想多伤人命,身形跃动间,掌劈剑眨眼工夫,面前没有一个站立的人员,满地躺着动弹不得的落魂谷的一干属下。
就在白文玉冲上石门险关之时,坐镇落魂谷重地议事厅内的“太乙剑魔”王祖基,第一次有种无力感,觉得经营数十年的基业,岌岌可危了。他猜不出落魂谷何时招惹了“天绝侠客”这个煞星,莫非是参与峨眉金顶之事的人员,没道理啊,那些人不是都被他杀了吗?现在全武林的人还在找他报仇啊,他居然有恃无恐地敢单枪匹马闯我落魂谷,害得本谷遭遇重大损失。
“唉,真儿也真是,为了铲除卧榻之虎,抽走谷中精锐去袭击秦家庄,不知回来没有?”他独自一人坐在大厅内的主座太师椅里,面对空荡荡无人的四周,自言自语,显得有些落寞萧索无助,这对于一个枭雄般的人物,有了这种心态,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此刻,白文玉以挡者无不披靡的架势,长驱直入,冲破城门关内几处凶险要害屏障,冒着纷飞的箭雨,攀上一道危崖山梁,再次以雷霆手段驱散一群落魂谷的强弓手及守卫者,坐落在大山顶下一处平坦山谷里的落魂谷重地“太乙山庄”,就被揭开了神秘面纱,**祼地暴露在面前。
这座占地甚广的大庄园,门前有一处空地草坪。墙体是坚固的、稍加打磨的花岗岩石块砌成。园内一座在暗夜里高大雄伟的庑殿式房屋为主建筑。三层楼房,此时一片漆黑无光;其他大大小小的房屋建筑十几栋,由几条各式游廊连接,其内部复杂的布局和结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白文玉站在卷棚顶式覆盖琉璃瓦的垂花门前,看着两扇紧闭的黑咕隆咚的大门,眉梢不经意地挑了挑,他已听见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果然。“当!”的一声锣响,高大的庄门大开,火光耀眼,里面立时涌出数十支火把,中间簇拥着一个近五十岁的魁梧男人,一袭金色长袍罩身,脚长手大,貌相丑陋、狞恶,一张标志性的麻脸,在熊熊的火光下。让人看得如同白昼般清清楚楚。
确实清清楚楚,白文玉对这张脸记忆犹新。想起蜀中宕渠江边“水龙神”父女俩的惨死,一股仇恨的怒火狂涌心头,再也忍不住动手的**,闪身向前,舌绽春雷地大喝:“王祖基老匹夫,看你今日如何逃得在下之手?我要让你活祭‘水龙神’乔大爹父女俩!”
“太乙剑魔”王祖基闻言,神情剧变,原本激动而不停抽动的脸面,更显丑陋,一对三角形细眼,瞬间爆射出凶戾之光。难怪自己有些眼熟,此人正是那日蜀中宕渠江边与自己对掌之高手,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的,当日以为来了强敌,吓得自己赶快灰溜溜地逃了。此时想来,有些尴尬,哼,那日趁老子不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偷袭本谷,又自投罗网,正好斩草除根,找回负创而逃的场子。
人的思想就是那么奇怪,任何事情一旦面对,也就无所谓了。落魂谷谷主王祖基怯意一去,胆气顿壮,更何况在自己一干属下面前,不能弱了名头,失了威风,一番念头转过,立刻怒喝道:“小杂种,你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天绝侠客白文玉?嘿嘿,老夫正愁没有你的消息,如今送上门来,正好拿你为本谷声誉以正视听!”
坏了,白文玉最恨有人辱及父母,闻言俊目神光暴射,执剑踏步向前,大喝道:“好!老贼,小爷不踏平落魂谷,誓不为人!”
当着自己一干属下,“太乙剑魔”王祖基被人辱骂为“老贼”,立时勾起万丈火焰,忍不住恶声道:“小儿无礼,老夫一掌活劈了你!”话刚出口,身子就毫无征兆地前扑,双掌齐出,打出数道狂飙,直奔白文玉胸间要害大茓,企图一招置人于死地!
现在,白文玉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心中早存了戒心。敌动,他也不慢,喝声:“来得好!”,飞身向前,双掌同时闪电劈出,挟着刺耳刮骨的厉啸,惊得落魂谷徒众只想抛掉手中一切东西,蹲地掩住自己的双耳—眼间,两股强强罡劲相遇,“轰!”的巨响,白文玉双肩剧烈地摇晃一阵,便站稳当场。而“太乙剑魔”王祖基却是身不由己地倒退五、六步,才拿桩站稳,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偷袭不成,反落了个败退当场,自取其辱。幸亏夜色太黑,映照脸上的火光让人分辨不出恼怒的色彩,唯有其呼吸急促的样子,证明他技逊一筹。
这么一对掌,功力高低立判,王祖基心里咯噔一跳,大觉慌乱,有种不祥之感,只因两人首战,都展示了各自如假包换的真正实力。他一口气还未喘平,白文玉再次大喝一声,流星赶月般弹身过来,双掌以排山倒海之势急拍而至。
“太乙剑魔”王祖基只得仓促迎战,心底有些懊悔自己沉不住气,不该与强敌首战,应当先让属下们替自己试探试探,达到知己知彼。如今后悔无用,只得硬着头皮强运功力,右手急伸,突然出掌,直立如刀。说时迟那时快,场中陡闻“啪啪”大响连连,两人瞬间拼掌十余次,身形往来腾挪,兔起鹘落,生死系于一线,看得落魂谷徒众眼花缭乱,晕头转向,双脚发软,背后冷汗直流。
蓦地,“太乙剑魔”王祖基狂怒地惊吼一声,左肩负创,挨了一记重拳,忍痛使出救命绝活,慌忙收招暴退。谁知,乘胜追击的白文玉,如影附形。右拳划一惊天圆弧。随着急冲向前的势头向他面门打到。“啊哟!”王祖基顿知不妙。狂提真气,再次暴退丈外,顺手就近抓过一名发呆的属下,拦在了身前。
想不到堂堂落魂谷的谷主竟如此卑鄙狠毒,白文玉要待收招,已然不及,那个投错主子的倒霉鬼眼前一黑,只觉脸上开花剧痛。惨叫一声,便一命呜呼倒地而亡。已成惊弓之鸟的王祖基心惊肉跳,急令属下围攻搏杀,自己却急速后退入庄,暂避锋芒。
白文玉岂容他溜走,身形展动间,拳打脚踢、剑柄戳,一下子便冲出无心厮杀的落魂谷徒众的包围,衔尾就追踪窜进庄中的王祖基,心里暗下决心。今夜势必手刃此獠!
那老贼知道喽啰般的属下,根本不足以阻挡“天绝侠客”。一进庄门,便全力窜入一间无窗的石屋内。然而,已闪电追至的白文玉,毫不犹豫地腾身冲进黑暗的石屋,伸掌抓向老贼后背。不料,斜刺里一道凶狠的劲风撞来,白文玉暗道不好,便觉脚底一片空虚,整个身子腾云驾雾般直坠而下,接着传来“太乙剑魔”王祖基得意的笑声:“哈哈,乳臭小儿,你上当了,下去待着吧,老夫天亮了再想法如何炮制你!”
小雪后的终南群山终见一片模糊的光线,潮湿、风寒的雪雾,瞬息不停地涌动在落魂谷内那些灰黑、光怪陆离的建筑群间。隐隐中,空气里有一丝丝夜战留下的血腥,使得谷内更显神秘莫测,凶险无比。
看来,落魂谷里的人员,由于夜间天绝侠客一番大杀四方,死亡的阴影和痛苦,犹如那裹尸布一样的雾霾,依旧笼罩脆弱、暗无天日的心灵。虽然在忙碌打扫战场,修缮机关暗器心里也是郁郁的,显得疲惫不堪。
这当中,唯有一个人心情特别舒畅快活,那就是他们的谷主“太乙剑魔”王祖基,至于战后之事,自有谷中内务总管料理,自己只是略微过目或躺着听听禀告也就是了。想想昨夜惊心动魄的苦战,最后以诡计把天绝侠客关进“困龙阵”陷阱后,那种兴高采烈和开心是难以言述的,儿子又不在身边,久久不能入睡,干脆起床来到客厅,拔出腰间软剑,练剑。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愉悦,灵感陡生,练着练着,竟然意外地创出了一式绝招剑法:一剑出手,呈弧形光圈,绵绵不绝,攻守兼备。对于武功修炼到瓶颈多年的王祖基来说,意外地收获,更是喜上加喜,乐不可支。
恍恍惚惚,时间过得好快,客厅内的蜡烛红光已在明亮的白昼丝线下,黯然无光,“咦,天亮了,哈哈,今日已过,老夫的威名即将传播四海,到时召集武林各大门派,来我落魂谷参加屠龙大会,谁不臣服?哈哈!”“太乙剑魔”王祖基想到得意处,尽情大笑。
不料,乐极生悲,笑声未歇,谷中突然凌乱呐喊声起以及兵器金属相碰声传来,鼻中嗅到一股烟火味,接着有人来报说:“报,报告谷主,关在地牢里的重囚打出来了!现下正在谷中四处放火!”
出其不意的坏消息,一下子让他充满得意的笑脸变得僵硬,洋洋的喜气顿时化为乌有,满腹疑惑:是谁吃了豹子胆将地牢里的囚徒放出来捣蛋?瞬间,脸上腾起一股青气,怒火无处发泄,那报信的家伙却倒了八辈子的霉,被他抽冷子一耳光,打了个门牙“呼!”的一声,夺嘴而出,脑袋瓜子一偏,口里吐血,栽倒在地,捂嘴痛哼哼,还不敢发出声来。
“太乙剑魔”王祖基冲出客厅,站在屋外一看,但见谷中数处重要建筑和木制游廊,在一片噼噼啪啪揪心的怪响里,皆已腾起熊熊火焰,他一下子心都凉了:大好的一片基业,这下可要完完了!
“来人呀,传令下去,对放火之人格杀勿论!”王祖基见此情状,气得浑身发抖,怒发冲冠般的吼叫。尔后,顾不得穿衣,手持软剑,冲出独居的院门。虽说落魂谷名声在外,江湖人以为是个险恶之地,实际此谷地处风景名胜,环境优美,加上王祖基用巧取豪夺而来的不义之财,仿造江南名园建筑,亭台楼榭,雕梁画漆,一株株的名树花草,花费了他无数的岁月和心血,如今要毁于一旦,怎不让天下著名的魔头着急上火!
当白文玉发觉脚底踏空,顿知要糟,懊悔自己因为仇恨蒙蔽了心智,还是有些毛糙冲动。虽然如此,丝毫没有妨碍他抵御及体的狂猛掌风,右手转势硬接,“砰!”双方劲力碰撞,白文玉下坠的身形泄落更快。“轰!”的一声,一块厚厚的铁石板盖住了出口,陷阱内顿时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白文玉不知落魂谷在陷阱下面,还设有什么险恶的机关暗器,闭眼适应突然而至的黑暗,体内真气超越平日正常运转,努力使自己下落的身形减缓。危急关头,那夜武侯祠意外开发的感知功能,再次霍然打开,好像全身的毛孔肌肤,都是他的眼睛,让他看得见落下的陷阱里是个什么状况?
也许是落魂谷遭遇突然袭击,没有来得及准备,这陷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漏斗倒置式的溶洞,上下三、四十米,口径不过四、五米,底部二、三十米,有些人工修缮改造的痕迹,地面干净夯实。
一瞬间,白文玉安心地降落以后,双眼已经适应了身边黑暗的环境,那种奇怪的透明感知悄然消失。他此时无暇思考原因,对安全着陆舒了口气,道声侥幸。等站稳身子,感觉背后的天籁古琴完好无损,天绝神剑还在手中,这才放心地掏出身上必备的火燫子、火石,点燃火折子权当照明。借助微弱的光芒,粗略看到自己所处的陷阱是多么的糟糕:洞口高不可攀,石壁陡削,坡度倒悬,无处着力,更别说有出路了,整个一死洞子!
火折子熄灭了,他陷入苦恼的沉思中,不知自己如何来解开这个局?(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火烧落魂谷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的黑暗,对于曾在华山地底古洞生活多年的白文玉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如果是一般武林人士突然陷入如此压抑、深沉的溶洞,不是被摔死就是被自己给吓死。想想“太乙剑魔”王祖基如此的阴险毒辣,若非白文玉轻功高绝,恐怕他现在的下场也是非死即重伤。
他逐渐适应了洞茓的黑暗,脑中急剧思想:刚才火折子的光照下,地面有一些碎布条,说明落魂谷时常用此陷阱害人,洞口那么高,又陡削,能力再强的人也无法上去,要收拾陷阱中的人,多半有一条秘密通道供他们使用。想到这,他轻松地笑了,高兴地跃身而起,利用当世独一无二的神奇感知功能,来到洞底一角,开始一点一点地摸索,用剑柄敲打石壁,从回音中寻找线索和突破口。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白文玉的耐心也几乎要耗尽了,虽然同与人拼死拼活相比,不算什么?可是在无尽的黑暗里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威胁下,寻找一线生机,也够累人的,尽管他武功超群,精力充沛,现在也是全身酸痛,四肢无力,加上洞里没有流动的空气,显得缺氧般沉闷令人欲窒息。
失望的阴霾开始伸展翅膀,就在即将遮蔽希望的胸怀时,白文玉在一处略凹进石壁的地方,终于摸到一块打磨光滑的石壁,周遭有一圈呈竖方形的、细微到不易察觉的缝隙。心中一喜,用剑柄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回响。感觉石门不厚有些松动。不由欢呼一声≤算找到了陷阱的出口。趁着还有些气力,他退后一步,气沉丹田,调动全身天绝真力,凝聚双掌,呐喊一声,全力出掌。“哗!”的一声脆响,略显单薄的石门震得粉碎。露出半人高的通道来。
他毫不犹豫地矮身钻进同样黑暗的通道,抽出天绝神剑探路,大约行了半盏茶功夫,身子一直,居然来到了一条宽敞的秘道,有风吹来,空气新鲜,不由大大地呼吸几口。虽如此,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凭着精湛的内功和明锐的触觉。又走了半个时辰。蓦地,脚下触到一步石梯。一阵喜悦涌来,以为即将重见天日了。就这样,他抬脚沿着参差不齐的阶梯往上走去,一会功夫,双脚踏在平地上,到了阶梯的尽头。一个转弯,地势陡然往下急降;又行一阵子,转了三个倾斜的弯道,总算踏上一条平坦的秘道,终于前面透过一丝丝晃眼的火光。
眨了数次眼睛,感觉适应了明亮光线之后,白文玉才走了过去,发现漏射光线的地方,是一道人高的铁框木门,后面传来隐隐的人语和一个人受刑的痛苦吼叫声。
白文玉一阵纳闷,不知自己到了何处?摸黑转了好几道弯,几乎转晕了头,管他呢,只要有人声,脱离困境的希望就有了保障。粗糙的铁木门,难不住他的,所以白文玉毫不迟疑地,将锋利无比的天绝神剑用力Сhā入木料部位,“噗噗”一阵乱划,再用脚死命一踹,“嘭!”铁木门的中间部位露出人高的一个大洞,明亮的火把光辉,一下子将他深深地笼罩。
“啊,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有人愤怒地喝叫。
从无尽的黑暗中,乍见刺目的光亮,白文玉的双眼有一股刺痛,影响判断。关键时刻,他不得不觑着双眼,听声辩位,闪电跃前,手中冷寒的剑尖直抵那人的咽喉,在数次眨眼中轻喝道:“说,这是什么所在?否则,要你的命!”
那人倒也知趣,性命要紧,只得低声哀叫着说:“大爷,不,少侠饶命,这是落魂谷的地下囚房!”
“里面关的都是些什么人?”白文玉双眼已经适应了火把光线,看清面前是个身穿落魂谷喽啰装束的一个干瘦青年男子,浑身索索发抖,满眼充满恐惧。
“谷主说,都,都是些自命侠义的武林人和本谷的仇人!”
“哦!嗯,怎么出去?里面还有些什么人守卫?”按照坏人的敌人是好人来判断,关在地牢的这些人,十有**都是正派的武林人士,以及得罪落魂谷的一些善良的人,他动了侠义心肠,要将他们全部拯救出去,就算平时遇到这种事,以他的本性,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在问清楚地牢出口的方向以及守卫的配置后,伸指点晕干瘦男子,白文玉这才注意到所处之地,是一个干燥的卧室般大小的洞茓,洞壁上Сhā着两支清油火炬,照亮了全室。靠壁角有一张铺满稻草的旧木床,前面摆着高低适宜的粗木烂桌,上面有吃剩一半的酒菜。有三个洞口,一条是通向地面的出口,一条通向地牢深处的进口,剩下一条,就是他逃离陷阱的出口,也是落魂谷收拾跌落陷阱人员的唯一进口。
他来到通往地牢的洞口,看见一道延伸往下的秘道,里面有一盏昏黄的清油灯照明,地底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几人吵嚷的划拳、喝酒声。他悄无声息地走下洞口,转过十几米长的弯道,前面霍地突然开朗,意外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溶洞。离出口不远,正有四个落魂谷的囚徒看守,席地围坐在一块如桌子的石头旁,吆五喝六地拼着酒,兵器和各类折磨人的刑具,散布洞内四处地面。而关押囚徒的洞室,被挖了十几个,几乎都有人在里面住着。
几个看守醉眼迷离间,以为是上面的同伙进来了,兴奋地大喊大叫着要他来一碗。白文玉也不客气,冲上前就给每人一下重击,让他们晕死过去,好好地大睡特睡一阵子。
当他打开十几个洞茓,放出囚犯,足有三十多个人,大部分是近十几年江湖失踪的名人、雅士,以及部分大门派的弟子传人。被落魂谷以各种各样卑鄙手段捉来、诱来。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几岁的少年。“太乙剑魔”王祖基的原本用意,是想利用他们的武功、技艺,充实和扩大落魂谷的实力,好称霸武林。谁知,这些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就是不肯臣服,使其大感为难,杀之又可惜。放了又是擒虎容易放虎难。不过,还是有些利用价值,时时派人与他们喂招和切磋武功,套取他们的师传绝艺,充实本谷之人的打斗经验和实力。
这些人,有的是是一帮一派的重要人物,有的是独来独往的武林高手,虽然落魂谷强大,不惧任何势力,但他们若是逃出去后。江湖一定会掀起滔天巨浪,那落魂谷就永无宁日了。
白文玉救出这些人后。问候嘱咐了几句,转身便来到洞茓出口,背后却响起一个老囚犯急促的问话:“恩人,请教如何称呼?”他回头礼貌地道了字号和名字,就请他们跟紧自己,随后冲出地牢。
沿途一路顺风,即或遇到一些抵抗,也是微不足道。这些被落魂谷折磨了好多年的英雄好汉,一时重见天日,恨不得一口浊气全部发泄出来,要将落魂谷捣个稀巴烂,刚出地面洞口获得自由,纷纷寻找武器和杀人的家伙,在“太乙山庄”内四处冲杀起来,甚至放火烧房,引得庄内一片大乱,呐喊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白文玉直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忍,又无法去阻止被囚好汉们复仇的怒火。
白文玉抓住一个落魂谷的喽啰,问清他们谷主的所在地,直奔而去,背后紧跟二十几个满脸污垢和衣裳褴褛且信任他的江湖人。刚转过一道屋角,远远便看见“太乙剑魔”王祖基手执宝剑,衣裳不整地带领一干手下,疾奔而来。
“太乙剑魔”王祖基此刻的怒火已达八丈高,因为燃烧的大火,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席卷整个木制构建的庄园的趋势,辛苦数十年的基业,就这样被人毁于一旦!
他只顾面目狰狞地往前奔,却没有注意前方空地站着一大堆仇人,正等待着他过去送死,还是背后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提醒他:“谷,谷主,天绝侠客白文玉!”他激灵灵地一颤,慌忙止步不前,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那挨千刀的克星、煞星!要想躲避,已是不及,又不能在自己属下面前示弱,只得硬着头皮缓步向前,心里暗自嘀咕:这煞星如何逃出困龙井的?
一会工夫,“太乙剑魔”王祖基目光闪烁地来到白文玉前方不远站定,他被无数双射来的仇恨眼光,搞得浑身发怵不自在。
“王老贼,你恶贯满盈,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日!”白文玉朗喝道,手中的神剑,泛出森冷刺目的寒光,令人不敢逼视。
“太乙剑魔”王祖基知道今日凶多吉少,想到多年的心血基业毁于一旦,从此没了安身立命之地,遂把心一横,双目凶光爆射,看着众人,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白小子,欺人太甚,毁我山庄,杀我属下,老夫与你誓不两立!今日拼了老命,也要杀了你!”
白文玉冷冷一笑,怒斥道:“还不知谁杀谁?你祸害终南无辜山民,滥杀武林同道,擅自囚禁侠义中人,你的罪状罄竹难书,天理难容!即使在下不找你算账,众多武林同道也决不会放过你!少废话,放马过来,看在下如何擒杀你这恶魔!”
“好,老夫就单枪匹马地与你决一死战!来呀!”“太乙剑魔”王祖基色厉内荏地挑战到。
“王祖基,还认识我吗?你这忘恩负义、阴险奸诈的小人,老子恨不得啖食你的肉和血!昔年老子救你一条狗命,却因老子不与你同流合污,便被你关了十几年,受你折磨!哈哈,天理昭彰,亏了白恩人救了咱们,给了咱们自由,今日就与你来个你死我活的了断,以雪被你折辱十几年的仇恨!”白文玉背后转出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手执一柄从落魂谷手下夺来的青钢长剑喝骂道。此老者,正是出洞时问他来历的人。
有人悄声告诉白文玉,老者与王祖基昔年是把弟,江湖声誉甚隆,号称“长风剑”范仁里,崆峒派出身,以成名绝学“二十四式长风剑法”威震武林。
白文玉怕“长风剑”范仁里刚出牢笼,身体虚弱,气力不济,武功荒疏,劝说道:“范前辈,你老人家刚得自由,筋骨气血未舒,不宜与人拼斗!还是晚辈替你出头,杀了王老贼,为你老出气报仇!”
“长风剑”范仁里那肯错过眼前报仇的机会,固执地摇头婉言道:“白恩人放心,老夫手脚无碍,自有分寸。十几年的囚禁生活并未荒废功夫,自信还能对付得了狼心狗肺的奸徒!王匹夫,来呀,进招吧!”
“太乙剑魔”王祖基早就被昔年的把兄,骂得心头直冒火,趁他话未落,也不言语,手腕一抖、一震,软剑瞬间像一条毒蛇,蜿蜒挺直,力透真劲,跃身向前出招,使出落魂剑法。但见阴风乍起,遍布四空,他可是有十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使出此剑法了。
“长风剑”范仁里也不示弱,一声压抑很久的长啸,合身扑上,剑出“秋风送爽”,一道剑影直捣黄龙,银星万点,首战就逼得王祖基后退换招,出拳侧击,企图抢占先机,迅速结束战斗,震慑当场,才有机会脱离困境逃生。可惜,把兄功夫不但没有荒废,反比以前大有精进,得理不饶人,直逼过来。就一会功夫,金铁交鸣不断,剑气森森,两人打了个天昏地暗,轩轾难分,一帮难友心情紧张地注视场中,生怕范前辈有个三长里短,随时准备救援。
白文玉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心如明镜,知道“长风剑”毕竟刚除去镣铐,四肢筋骨、血脉还未畅通,一旦久战,势必后力不济,武功招式必出破绽,那时就有性命之忧!
果然,数十招下来,“长风剑”范仁里一阵呼吸急促,四肢发软,剑法明显一滞。那阴险狡诈的“太乙剑魔”王祖基,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一脸的狠毒和狰狞,招式陡然一变,剑光大盛,笼罩把兄四肢百骸……
早有准备的白文玉,眼见形势危急,一声怒喝,身化矫龙,剑出如风,直扑两人战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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