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刺葛却是冷冷地笑了笑,瞟了瞟我,对耶律阿保机说道:“我说大哥,你也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做一个被人搜身扒掉外衣还捆住双手的阶下囚,感觉如何?”然后,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说道:“只是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果真能叫你如此紧张。”
耶律阿保机没理会他的话,冷眼看了看我,兀自走上前说道:“既然我按你说的来了,那就放她走吧。”
“哈,我说大哥,你可真是自信,我似乎也没说你一来就要放了她吧?你又何必这么着急着让她走呢!?哼,看来,这个汉人美女确实深得你心啊。”耶律阿保机话音刚落,耶律刺葛随即邪邪地笑道,语气里分明含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耶律阿保机闻言,顿了顿,却也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一般,不慌不忙地淡然说道:“你想要的,不就是可汗之位嘛,有本事,和我来一场决斗定胜负,又何须使出此等卑劣的手段。”
耶律刺葛一听,仰天冷笑三声,恨恨地瞪着耶律阿保机说道:“你说我卑劣?哼!当初你为了报复从我手中抢走月里朵的时候,你就不卑劣吗?!想当年,你不过就是仗着伯父的倚重,才能手握兵权,不然,就你这种危害全族的灾星,哪里会有今天!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要让你也痛苦痛苦!”
听他这话,我不禁有些担心地看向耶律阿保机,不想,他居然面不改色,慢道:“这些陈词滥调,你倒是百说不厌,只可惜,我早就听麻木了。”
耶律刺葛怔了怔,随即嘴角一牵,从怀里掏出一卷卷轴来直接朝耶律阿保机脸上扔去,指了指我的脖子说道:“你不用嘴硬,我可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在此书上签字授权,这个女人,立马就会在你面前头身分离。”
说完,他阴笑着看了看我,竟是猛地朝我小腿肚上一踢,我一吃痛,随即跪了下去,不想旁边那士兵还未来得及收回短刀,那刀锋一歪,立即在我下巴上割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我只觉得下巴上凉凉的有些刺痛感,低头一看,衣服上已经滴了几滴血。
我顿住,忙朝耶律阿保机望去,却见他蹙眉看了看我,脸色一沉,低低嘶吼道:“你若是想要让族人都甘心臣服于你,那就必须由我亲口承认是我自愿将汗位转授与你,否则,你即使夺了汗位,怕也是很难持久的吧?!”
耶律刺葛愣了愣,却是冷笑着抬起我的下巴,说道:“那么,就劳烦你再写一纸公文,好好地歌颂歌颂我这个弟弟。”
尽管他们谁做可汗都与我无关,可我实在不愿意因为自己而拖累别人,一咬牙,我冲耶律刺葛愤愤地说道:“你要杀便杀,我反正不过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听我此言,耶律阿保机眉目都纠结起来,朝我嚷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这女人休要Сhā嘴!”
还不等我回应,一旁的耶律刺葛随即发出一声冷笑,说道:“这倒是一出好戏,可惜,你们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往,只会让我看了更加不爽。”说着,他低头鄙夷着瞅了瞅我,紧接着一把将我拉起身来[奇+书+网],接过身旁那士兵手中的短刀抵着我脖子,冲耶律阿保机嚷道:“听着,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不想她死的话,就赶紧按我说的做。”然后,只见他冲门外喊了一句契丹话,便见一个小兵端了笔墨纸砚进来,站到了耶律阿保机身前。
耶律阿保机见状,略一沉吟,却是目光深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被绑的手,对耶律刺葛说道:“解了绑,我才能写字吧!?”
耶律刺葛闻言,看了看我,随即朝耶律阿保机身后的那两个士兵点了点头,便见其中一人上前给他解了绳索。
生怕他就此犯了糊涂,我心急如焚,朝他狂喊道:“你疯了吗?!谁让你救了!?”
耶律阿保机不经意地瞅了瞅我,却是嘴角微微向上一牵,垂下头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眼见他无视我的焦虑,仍旧一副高傲固执的模样,我顿感无力,心乱如麻。不想就在这时,蓦然间他身形闪电一般跃起,出其不意的一个闪身,又攻其不备的一个回旋腿,神力一般,转眼就将周围几人都放倒在地。
那电光火石一般的瞬间,看得我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收紧。
耶律刺葛哪里预料得到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眼见着帐内的几个士兵都倒了下去,耶律阿保机又正一步步紧逼,难免开始有些慌张了起来。不过虽然如此,此人终是颇有城府之人,也并未见失措,紧忙手一伸,作势就要勒住我的脖子让我做他的挡箭牌。千钧一发之时,我脑袋里灵光一现,顿时想起小时候父王教过我的一招,瞬间将身子后仰躲过耶律刺葛的短刀和手,然后咬紧牙关一甩头,使出全力顶了他侧腰一下。
耶律刺葛被我顶得一个趔趞,摇摇晃晃连带着我一起倒下。
我顿感肩膀一阵吃痛,正恍惚间,耶律刺葛狠狠甩了一句契丹话,举起手中的短刀一个翻身,作势就要朝我刺来,我一个躲闪不及,眼看刀尖近在咫尺,心都到了嗓子眼儿了。生死一线之际,忽听得耳边有气流呼啸而过,再一看,一只手猛地挡在了我面前,“呲——”的一声,短刀深深地刺穿了我面前的手掌,顷刻之间血流如注,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脸上。
我愕然抬头一看,心不由得一凛,呼吸也随着急促起来,那只手,居然是耶律阿保机的!
耶律刺葛反应过来,腾地就一跃起身,伸手就要给耶律阿保机一拳,不想,耶律阿保机一个侧身,很轻易就躲了过去,紧接着在不经意间抬起手肘便往耶律刺葛脸上撞去,耶律刺葛没能躲开,被狠狠一撞,又摔倒在地。
偷袭不成反被偷袭,耶律刺葛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正欲爬起来继续进攻,不想这时,只听得帐外人声鼎沸,打斗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但见韩知古手持长剑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阿辛和另外几个士兵。
耶律刺葛顿时方寸已乱,眼神涣散着就要朝我扑过来,不想,韩知古反应极快,一抖手腕,手中的剑便迅若惊雷一般直朝耶律刺葛肩膀刺去,一瞬间,只听得耶律刺葛一声尖叫,随即中剑倒地,阿辛见状,也立即奔了过来,顺势一把擒住耶律刺葛的胳膊猛向他背后扭过去。
韩知古眼见危险不再,忙走到我身边替我解开了绳索,问我道:“还好吗?”
我点点头,不自觉地朝耶律阿保机望去,却见他长舒了口气,咬牙咧齿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许是察觉到我在看他,便阴沉着脸走到我身边单手轻轻捏住我受伤的下巴,细细看了看,竟冷冰冰地说道:“女人,就是麻烦!”
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不由得酸涩难言,眼泪再也无法遏制,肆虐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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