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成名
三个月后
今天爹爹会回来,前几日他的副将就来通知了。我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有些担心。毕竟按哥当时的说法,爹爹知道娘去世时受了很大的打击,而又必须马上离开,连多聚一刻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回来肯定会有些特殊的变化,不过好在没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
怎么还没消息,我一直等到申时却仍不见爹爹回来,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张伯!”我走到管家面前,“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没有消息?”
“嗯……”张伯面有难色的支支吾吾,可就是没有明确的答案。
“他回来了?”我有些怀疑地问,“他在哪里?张伯!”
“这……小姐,老爷说了明日回来。”
“他到底去了哪里?我难道不能知道吗?”我有些生气的说。
或许是我很少生气吧,张伯为难的说:“小姐,老爷说了不要告诉少爷和小姐的……”看着我瞪着他,小声的说,“老爷和副将去了——翠竹院。”
“什么!!”我惊讶的叫出声,“爹爹居然去……”我转身就走。
“小姐,小姐!”张伯连连喊我,却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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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骑马飞奔到那儿,不去管旁人的惊讶,径直向里走去。
其实翠竹院也并非是一般的青楼,这儿的姑娘都有些本领,吹拉弹唱几乎人人都会,在京都也算是享有盛名,但在我看来,这儿终究是烟花之地,是君子所不该涉足的地方,可今日,爹爹却来了这儿,这令我太失望了。
“这位小姐,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离开可以吗?”两个打扮得还算清秀的人儿拦住我说。
“让开,我是来找人的!”我烦躁的说。
周围的一些人好奇的看向我,却都有些看戏的味道。还有几个轻浮之徒吹着口哨,我皱眉,太性急了,早知道该穿件男装来。
我冷冷的瞪向他们,转头轻声对那两个女子说:“萧大将军在哪间房里?”
“这……”她们相互看了一眼,陪笑着说:“来这儿的都是客人,我们有规矩,不能告诉您,还请您离开。”
“是吗?”我冷笑,“那我一间间找。”说完推开她们向里面走去。
“呦!好辣的姑娘!”一个喝得半醉的大汉靠着楼梯说,“是新来的吗,怎么也不介绍介绍,让哥哥我看看。”说着就摇摇晃晃向我走来。
我轻蔑地看着这个走来的男人,随手一记手刃就把他打趴在地上,这时周围又传出一阵哨声,有的还在远处喊着过瘾。
厌恶的转头上楼,正巧碰见一个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楼梯口,她有些紧张,或者更多的是害怕,说道:“这位小姐,嗯……这儿有这儿的规矩,您为何执意来这您不该来的地方。这儿的客人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您是不是能……”她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只是……”我吸口气,舒缓了下自己的情绪,低下头,用只有她听得见声音说,“我是萧家的人,只是有事要见萧云,你只需带路,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这……”她迟疑半晌,最后终于点点头说道,“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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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绕过前面的大厅,离开了热闹的前楼,又随着她穿过花园、小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停下脚步,指了指右边的小楼,担忧的望了我一眼,不做声的离开。
我环顾了下四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地方还算幽静,除了偶尔的几对用好奇的眼光从我身上经过之外,别无他人。我把视线转向小楼,这里面时不时地传出些歌声、琴声。太可恶了,我只要一想到爹爹在里面,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外蹿。
推开门,没人?我大步向里面走去。
“谁?”是副官的声音,他从里面出来,一看到我,愣了愣,不确定的说,“是萧小姐吗?”神情中好像有些尴尬局促。
我怒极反笑,“您是朱闵,朱副官吧,怎么有空来这里却不去我家坐坐,爹爹呢?”
“……”他用眼神示意我,爹爹在里面。不过我刚准备进去,他却一把抓住我,对我摇摇头,拉我走到一边小声的说,“萧小姐,您不该来这儿,将军最近有些……嗯,怪怪的,可能是刚丧妻的缘故,请您多多体谅。明日我定会把他送回,如何?”
我故意思考一阵,在他以为我已经被说动时,抬头笑着对他说:“我明白,小女正是为此而来,不 袁术小说5200过既然是要听曲子,何必来这儿!”我边说边往里面走去,他见拦不住我,只好紧跟在后面。
“朱闵,怎么出去了,来,我们喝酒!”爹爹靠坐在窗台上,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模模糊糊地说着,居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反到是那两个歌伎看见我,停下了奏乐。
爹爹听见曲子停了,才将眼光从杯子上移开,而我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笑得温柔,轻声细语地说:“爹爹,婧儿可是做错了什么,为何您不先回家,反而来这声乐之地,难道爹爹觉得家中已了无生趣。”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说道,“爹爹或许觉得久在外面,需要放松放松,不过这儿的歌伎哪配给爹爹听的。”我轻蔑地看着那两个不知所措的女子,直接拿起桌上的七弦琴,盘腿坐在地上,一曲阳春就被我淋漓畅快的弹了出来,虽然因为内心还不是很平静,曲调中多了丝急躁,但音韵不失,怎么也该比歌伎弹的要好。
弹完一曲,我又说道:“爹爹可是不爱听这曲子,那婧儿为您吹箫如何?”我放下琴,转身从墙上取下竹箫,幸好当时之涁还在时我向他学了几曲,我坐在木椅上,就着逐渐冷静下来的内心,吹了一曲本该是琴曲的良宵引。
一曲终了,爹爹仍一言不发,反而是副官看不过去,上前说道:“将军,小姐她……担心您,所以……”爹爹那冷淡的表情让副官说不下去,只好放弃似的静立在一边看着我们父女。
我笑了,看着爹爹没有什么表情的眼睛,我起身命那二女弹奏一曲潇湘水岸,抽出腰上的软剑,对他说:“婧儿虽不会那些妖娆的舞步,但婧儿的剑舞却并不比她们差,爹爹若要欣赏,婧儿可以跳给你看!”
“够了!”我听见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不过我却没有停下,反而随着曲子越舞越起劲,直到他咻的一声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我的剑,一切才算停止。
“唉——”他丢下剑,长长一叹,背对着我们说,“朱闵,让她们都下去,我想静一静。”
“小姐,请——”副官把那两个歌伎请出后,就把目标指向了我。
“你先出去,我有事要与爹爹说。”我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告诉他我要留在这儿。他看看我,复又看了看爹爹,点点头小声的说:“小姐,恳请您能开导开导将军,将军也是……唉——”摇摇头,他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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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安静,他没说话,我也保持沉默。
但最后还是我忍耐不住开了口:“爹爹!你还想着娘不是吗?”我察觉到他的身子蓦然颤了一下,还好,我松了口气,至少爹爹是因为娘的离去而这样的。
“娘临死前曾经对我说,她最牵挂的是爹爹您啊,她不想爹爹因为她的离去而内疚,她要爹爹幸福,知道吗,是幸福,而不是这样颓废的坐在这儿,喝得大醉,还听着靡靡之音。”我越说越激动,上前冲到爹爹的正面,却呆住了。
他——哭了。这个一直以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居然哭了,我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抱住了他,抱住了这个看起来是那么孤独的男子——我的父亲。
这一晚他几乎不是他了,他不住的流泪,我在一旁弹着娘平生最爱得曲子,与他共同回忆着娘的点点滴滴。或许我们都醉了吧,在这儿,我不是他的女儿,而更像是他与娘感情的见证人,共同诉说着关于娘的一生,感慨着。我和他都知道,出了这个门,这样的情景不会再出现了,我只会是他的女儿,而他也只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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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老爷,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朱副官昨晚就在这儿等着,到现在都还在中堂呢。”张伯一看见我们骑马回来就上前说道。
“知道了,你先转告他,已经没事了,我一会儿就去。”爹爹的气色比昨晚好多,吩咐了张伯后,回头对我说,“你先去休息,也累着了吧,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又恢复了,尽管我们都闭口不提昨晚的事,但我知道他又回来了。欣喜地点点头,我说:“婧儿有数的,只要爹爹想通了,婧儿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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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绿烟奇怪的跑来告诉我说,京都里到处在传萧家小姐独闯青楼——翠竹院,据说是艳冠群芳,才貌双全,不少贵族、世家子弟到处都在打听这事。
是吗,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本想让她们保密,却还是让别人知道了,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呗!
第九章 遇见……
这些日子平淡的出奇,我穿着男装临窗坐在京都最大的酒楼——状元楼,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提不起一点精神。
自从那晚后,爹爹变忙了,时常不在家,哥也被爹爹派到了西蜀视察,据传还是为了培养哥的处事能力,而我却因为那件传的沸沸扬扬的青楼事件,成了众人心中的决定家中大小事情的新主子。这不,我被张伯的琐碎事情烦怕了,偷偷溜了出来。
手里捏着逐渐温热的酒杯,我傻傻的发着呆,竟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个人。看我回神,他满面春风的向我打着招呼。
“你怎么出来了?”我有些发楞的问,竟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你……大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出来。身后的这人虎背熊腰,看上去就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我却不当回事,仍笑着说:“怎么,已经弱到出门需要保镖了吗,什么时候师兄竟胆小成了这样!”
之涁依旧笑的灿烂,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反倒是那保镖气冲冲的想来与我较量,却被之涁一个眼神阻止了。
“那这位公子又怎么有空出来呢?在下可听说了一些趣事喔!”他故作神秘的对我眨眨眼,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没好气的说:“好啦,师兄,是小妹我不对,不过,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我继续着刚才的疑问。
“还不是看见你在上面!”他眯着眼笑,“最近事情基本上忙完了,父皇也有了退位的打算,我也就这几天有空闲了,过些日子,就没机会出来了。”他无不感慨的说。
“什么!”我万分惊讶的说,“那你不就是……不就是……”
“现在还不是。”他打断我说,“可是有件事比较头痛,父皇似乎想给我选秀……”
我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说:“你该不会答应了吧,那梦尘怎么办,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
“别急,先坐下!”他拉我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地喝了口说,“虽然大臣都附和赞成,不过我已先治国后安家的说法把这给回绝了,至少这一两年会没这问题。”
“那以后呢,你又不可能拖一辈子,你打算怎么向天下说呢?”我飞快地说道。
“这我会先探探一些大臣的想法,再做打算。”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却只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这是不是说明当年的承诺已经变卦,唉,他终究是做不到“一意孤行”啊!我不无遗憾的想着,却还得思索着解决之道。
临近夜晚告别时,我才说:“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但我不希望你亏待了梦尘,你现在已经有两个侍妾了吧,不用向我解释,要解释你亲自去跟梦尘说,我只想告诉你,我决不会让梦尘只获得了类似于这样的一个地位,即使你说你会用真心爱她,我也决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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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之涁见面的一个月后,皇上向天下宣告将在新年传位于太子之涁,并且将在明年举行选秀,凡年满十五岁的待字闺中的名门媛女,皆可参加。
真是太可恶了,这是我听了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这家伙居然还是打算选秀,这个背守承诺的虚伪男人,他到底想怎么对梦尘?梦尘在听到这消息后一声不响的坐着,什么都没有表示。我却气愤不已。
来回走着,我突然转身问张伯:“爹爹回来没?除了这消息还有没有别的?”
“老爷今天要去军部,酉时前会回来。这消息是贴在布告栏上的,不过听说过段时间凡符合条件的女子都会有帖子收到。”张伯说到后来还惋惜的加了一句,“如果小姐再早出生一年就好了,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这时,梦尘突然对我说:“小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看着她强颜欢笑,我的心好痛,却还得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好,你要小心身子,天变热了,我待会让绿烟——哦,不,是翠竹拿些绿豆汤来。”我说到嘴边却想起了绿烟这个苦命的女子,自从娘离开后,她变得孤单起来,而前些日子竟然离家去了东边二十里远的静安庵,削发为尼。这让我很是震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而现在照顾我们的是与我同龄的翠竹,虽然才进府一年,但做事麻利,机灵,大家都比较喜欢她。于是我就让她多陪陪梦尘,也算有个伴,毕竟我不喜欢总是待在家里,能陪梦尘的时间也很少,让她照顾着,我也算放心。
其实仔细想想,我发现每次有事都是我去找之涁,而他却总有些敷衍了事的样子,难道他……我不敢想象,我害怕这些年来的事都是假的,而梦尘只是他的其中之一,可是越不想去想,脑子却是越想越多,越想越坏。
怎么办?我闷的难受,于是在解决家里的琐事后又一个人冲 重生之太子生活全文阅读出大门走到了街上,不过自从那次青楼的事后,我每次出门都做了男装的打扮,幸好我虽然还只有十三,但个子却长得比一般女子要高,如果按前世的说法,估计有个一米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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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街头特别的拥挤,一算日子,居然还赶上了半月一次的庙会。努力的穿过人群,我仍然来到了状元楼。还没踏进门,那店小二就眼尖的看到了我,讨好的迎上来说:“呦,萧公子,您来了,位子给您留着呢,请上楼!”我点点头,随他上去。因为爹爹知道我作为女子在外不方便,而我又常常着男装出门,于是给我取了个字——寒卿。萧寒卿,正是我在外的名字,而在他人眼里我只是爹爹的侄子,刚来京都的书生而已。
喝着刚酿好的梅酒,我又开始思考梦尘的麻烦事,浑然不知午时以至,而店里早已没了位子,只有我这桌还算空闲。
“萧公子,真是抱歉打搅您,这个……”店小二领着两人上来,为难的说,“因为本店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萧公子只有一人的话,能不能让这两位客官和着坐一下。”
我随着店小二的视线看向后面两个男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出自书生门第,不过比起书生又有一份别与书生的特殊气质的感觉,只不过我也不想难为他,于是爽快的同意了。
这两人不像是京都人士,不仅是口音,连一些习惯也不像。他们比起京都人要豪爽,但似乎又夹杂了些儒士的传统,十分的有趣。不过我只是不露声色的观察,直到其中的一人开口对我说。
“听店小二的说法,公子是京都人吧,在下二人今日刚到此地,人地生疏,不知公子可知京都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原来是来游玩的,我了然的点了下头,微笑着说:“京都中能被称得上好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城东的蝶池,城西的云栖寺,还有城外的燕山竹径,等等。如果你们待得久些,还会看到京都的乞巧节,也特别的有趣。”
他们二人互看了一眼,另一个人和煦的说道:“不知能否冒昧的问一句,公子近些日子可有闲时,俗话说能相逢便是缘分,在下二人希望公子能与我们共同游览京都。”
“这……”其实他们的要求还真是唐突,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居然就要一起游玩,我打算尽量委婉的拒绝。
然而那人故意当作没听到我开口,打断我说:“很抱歉,我们都忘记自我介绍了。”他歉意的一笑,“在下是韦知,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吴敏。我们是西蜀人,听闻京都的辉煌堪称天朝第一,特来见识见识。”
韦知——未知,吴敏——无名,该不会都是假名吧,而且是从西蜀来的?我记得哥去西蜀前我和他特地查了些关于当地的风俗习惯,这两人不那么像啊!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下姓萧,字寒卿,只是普通的书生而已。”
“普通?在下认为萧贤弟可不平凡,单从气质上看,一般读书人可不会有像贤弟这样的灵秀,而且依贤弟的穿着,恐怕也是富家子弟吧,听说京都的大将军就姓萧,贤弟该不会是萧家的什么人吧!”
他一口一个贤弟,我也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韦兄猜得不错,寒卿正是萧大将军的侄子,也刚来京都,如若不嫌弃,寒卿愿与二位同游京都。”不知不觉我竟答应了,不过想想,最近也确实被梦尘的事烦闷了,也该去玩玩、休息休息,反正选秀的事要明年,之涁在这之前怎么也该来解释一下,到时再说吧。
“那真是太好了!”他高兴的说。然后话锋一转,好奇的问:“听说今日当今圣上宣告要于明年传位于太子,可有这事?”
他们的消息还真快,我有些惊讶的说:“嗯,是有这么回事,而且太子可能还会于明年成婚封后,到时京都必定非常的热闹。”
“那太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贤弟在京都定有耳闻吧!”他继续追问。
他们的兴趣还真是怪,打听太子的事回去炫耀吗?我在心里笑笑,还是回答道:“太子在京都的百姓眼里可谓是非常仁厚的一国储君,他提议了许多减税减赋的政策,而且在两年前的山东旱灾中,他最早提议开仓赠粮,并亲自拨款,巡查当地灾情,那儿的百姓把他当神灵一样感激呢!不过——”看他们两人都仔细听着,我故意停顿一下,再继续说道,“在一些官员或者是贵族子弟中,他可是被称为冷酷君主的,据说太子虽然常笑,但在他们眼中却是笑里藏刀城府极深的君主,旁人都不敢惹他。”说道这儿我停了下来,虽然我知道很多之涁的事,但对于外人还是不说为好,这些到底还是属于宫廷秘事的。
继续聊了会儿,我看着天色暗下来,爹爹也该回府,于是向他们告辞,并且约定好明日一同去游玩。
第十章 决定
这些日子我几乎每日与他们二人游玩,闲聊中我才知道他们二人原来只有十七岁,而他们似乎也很惊讶我仅仅只要十三,不过我发觉这两人中,吴敏做事更加圆滑,老练,而且总是那么的沉着冷静,我从没发现他有太大的情绪变化,总是一张笑脸迎人。而韦知比较的开朗,还更多的残留着年少的活泼好动,到什么地方都喜欢到处钻,几乎把每一个地方都翻遍,绝无遗漏。
现在,我坐在燕山竹径里的石凳上,喝着用山泉泡的清茶,听他们讲述西蜀里的故事。他们都是很有吸引力的人,只要坐在他们身边都会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我听着他们正说到西蜀的新年如何如何时,一个人突然向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他们该也是察觉到了来人,纷纷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竟是张伯那儿的一个下人——来福,他怎么会来这儿?虽然我告诉他们我在这儿,但一般的事他们应该都会自行处理或者等我回去再说,除非是大事!
这时,来福已经到了我跟前,看到我后,行了个礼,叫了声“萧公子!”然后低头走近,轻轻对我说:“家中来了贵客,请公子尽快回府。”
贵客?莫不是……我恐怕想到是谁了,我告诉来福,我马上就走,而他先回去通报。
看他退下,我转头抱歉地对吴敏和韦知说:“真是对不住了,寒卿家有急事需要处理,先告退了,改日再聚。”
“无妨,寒卿。”韦知大度的笑笑说:“我们二人也正想自己去走走看看,寒卿若忙,可不用管我们。”
他们两人很知趣,也很会理解人,我感激的对他们一笑,上马飞奔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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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马,张伯就紧张的对我说:“小姐,太子来访,说是有要事商议,现在正在偏厅等候。”
居然才来,我冷笑,消息都已经发布了近半个月了。“怎么在偏厅,为什么不请他去中堂?”我责问道,毕竟他是上位者,我们家怎么也不能怠慢他啊!
张伯也认可的点点头解释说:“我也这么认为,是请他去中堂的,可太子说不要张扬,坚决要去偏厅。”说完张伯挠挠头皮,一脸迷惑。
哼,还怕别人知道,我对之涁的失望又加深了一层。“你不要让人靠近偏厅,梦尘知不知道太子来了?”我见张伯摇头,说道,“很好,那就不要让她知道,我去跟太子谈。”
跨入厅门,只见之涁只身一人坐在宾椅上喝茶,听到推门声,见是我来,站起身说:“听说师妹很忙,果真不假,刚从外面回来吧。”他用眼神示意着我还穿着的男装。
我讽刺的说道:“萧婧再忙,哪里比得过太子日里万机,连个小小的解释都要花半个月才能到我家来说明,不是吗?”
他讪讪一笑,“我这些天是在想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那件事不是我同意的,父皇执意要给我选一个娴静的皇后,我不能违抗他的决定啊!”
“哦,是吗,那既然你没有决定权,当时为什么要给我承诺呢!现在你想怎么对梦尘啊,她根本没有参加的资格啊!”梦尘是我决不想亏欠的人哪,既然当年我没有让梦尘离开之涁,那这件事我就得负责到底。哎,当年我真该让他们分开的,皇宫不是适合梦尘地方……
“现在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师妹的意思……”他委婉的告诉我说。
我快步走上前说:“还有办法,是什么,快说啊!”
“这恐怕会牺牲师妹你自己的幸福,你也愿意吗,不过你们萧家将会拥有极大的地位,而尘妹妹也会在宫廷得以稳定的保障。”
“是什么?”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之涁注视着我,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只要师妹成了皇后,万事大吉了。”
“什么!”我震惊的看向他,莫不是我刚才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之涁抓着我的肩膀,镇定地说:“师妹是不会和尘妹妹争宠的,不是吗,师妹也不爱我,不是吗,师妹不是常恨自己不是男子,无法光宗耀祖,而现在这个机会不是可以吗,师妹以及整个家族可以获得无上的权力啊,只是仅仅需要牺牲师妹的感情而已。”
“仅仅牺牲吗,你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理所当然啊,你难道要我一辈子待在那个沉闷的皇宫直至死亡吗,我就要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成全你和梦尘吗,我为什么要这样,虽然我很在乎梦尘,我会尽量将幸福给予梦尘,但这并不表示我就得牺牲自己,况且权力这种东西我根本不在乎,我们家也不需要这种荣誉。”
“我——可以给你一个允诺,除了危害这个天朝的事外,任何事与物的允诺,如何?我以欧阳之涁,以我的生命对天发誓,绝不违背。”之涁这种认真的模样我从没见过,有一种强大的压迫向我袭来,几乎令我窒息。
我退后一步,撇开眼说道:“就是你答应,但我只有十三岁,就算是明年也只有十四,连条件都不符合,根本不可能。”
“这你不用担心。”压迫感一下子消除了,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帖子,笑着回答:“我这儿有一份特殊的帖子,可以让条件没有符合的女子参加,不过我只能让你参加,想要从那么多人中跃出,可要看你的本事,我只能在最后的几位中有选择的权力。 笑傲青城全文阅读”
我接过帖子,质问道:“既然有帖子,为什么不给梦尘,反而让我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他摇摇头,无奈的说,“评选的人如果知道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参加,会以任何理由将她删除出去的,我没有机会介入。”
……
沉默,我转身看着夕阳的余光通过窗格照射进厅门的地上,突然感到无尽的伤感溢入心田,我背对着他沉闷的说:“她终会知晓这事的,与其让别人道听途说的告诉她,还不如让你去说清楚,让她有个明白。”
“嗯,我知道。”他明白我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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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着苦涩的清酒,我无神的凝视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看着每一滴雨泛起的水花,一片茫然。酒楼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为了避雨而闲坐着的路人。回想起昨日决定的事,我不知是对是错,我没有告诉爹爹,也避开了梦尘,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她幸福,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即使我答应了之涁是无可奈何,但心里对她的亏欠却越来越深。
继续一杯一杯的灌着,直到一只手夺过了我的酒壶。模糊的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子,英俊的五官由于视线还只能依稀看见,高高的个子,还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我笑道:“是韦知兄啊,来,一起喝酒,我们不醉不归。”
“……”
他没有说话,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似乎有着些隐隐的怒气,呵,也在生气吗,我不去理会,想要夺回酒壶继续喝。可是怎么也拿不到,算了,我起身放下酒钱,往外走去。
刚要跨出大门,我就被这含着怒气的男子拉了回来,耳边还有他大声的责问:“你怎么了,寒卿,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成这样子了,你给我醒醒!”
剧烈的摇晃让我一阵难受,抚着快晕眩的头,我挣开他的手说道:“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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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喝了什么东西,我只感觉到自己躺在软软的地方,再次醒来时,韦知坐在边上,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怎么了?”我挣扎着从应该是客栈房间里的床上起来,但头痛欲裂,我抚着额头,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子。
他没有回答,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我,“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已经给你喝了一杯醒酒茶了,居然还睡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亥时了!”
“亥时。”我茫然的看着他,自嘲的笑笑说:“真是抱歉,耽误了你一整天的时间。”我低头不去看他,小声的说:“这儿是你们住的客栈吧,能不能让我待一晚,我不想回去。”
他无语,我也不敢去看他,我怕现在的自己太脆弱,被一个这么精明的人看透不是一件好事。
他终于开口说了,“好吧,这儿是吴敏的房间,他今天有事不会回来,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说完推门离开了。
整个房子静静的,我看着桌上那支蜡烛微弱的火焰冉冉的飘着,突然有一丝恐惧爬上心头。脑子里闪过无数多个那个黑暗的夜晚——
我被困在没有窗,没有灯的密闭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支就快燃尽的蜡烛,别无它物。寂静是唯一的主色调,惨白的房间里,我低埋着头,害怕着什么,也绝望着什么……
回过神,我已经记不清过去了,那苦涩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充满艰辛,到最后还不得不放弃生命,我这样究竟是对是错,那个男人的未来,我都不愿去想了,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我推开窗子,感受着夜风的冰凉,雨也许早就停了,远处只有打更的声音。零星的光亮从几户人家里透了出来,却都被黑暗染的朦朦胧胧。我坐了下来,回忆着这十三年,新的生命,新的人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而现在的我是真实的十三岁女子,那我自己该选怎样的人生之路呢?一切只在我的选择上啊,我看着夜空,漆黑一片,然而耳边突然想起了娘临终前的遗言以及我曾经发过的誓言,要让梦尘幸福!……我想我已经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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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我敲开了隔壁的房门,然而吴敏已经回来,正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我抱歉地说道:“真是惭愧,昨夜占据了吴敏兄的房间,改日定当赔罪。”
他摆摆手,笑着说:“无妨,寒卿昨夜可曾休息好,听韦知说你似乎有烦心之事,不知在下二人可能帮你?”
“多谢,不过寒卿已经想通了,现在正打算回去,也请你转告韦知兄多谢昨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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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府,张伯就紧张的问道:“小姐,您没出什么事吧,老爷都快担心死了,一夜都没睡呢,您赶紧吧!”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回竹苑梳洗打扮,换上女装后,去了爹爹的书房。
其实也没什么事,至少看爹爹的样子就猜得到,爹爹也只是嘱咐我以后最好能早点回来,或者让人回来传个消息,只是不要让家人担心而已。
离开爹爹的书房,我并不打算去见梦尘,我害怕该怎么面对她,我无法像平时那样与她谈笑,于是我处理起家中一切需要我做决定的大小事情,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避开梦尘。
第十一章 送行
七夕
我曾经答应过韦知和吴敏,带他们去见识一下京都七夕里的乞巧节,于是现在,晚上,我和这两个都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男子游逛在京都的蝶池,这儿到处是穿着新衣的女子来放巧灯的,我向他们介绍道:“你们看,这里是京都放巧灯最多的地方,在京都,七夕里女子是要做巧果与巧灯的,巧灯的造型有掬花、荷花、月季、牡丹、芍药、玉簪、兰花、海棠、佛手、文官果、玉兰、梅花等等花卉灯,八仙过海、群仙祝寿、童子拜观音、福禄寿等等人物灯,巧果则是种甜味的油炸食物,形状可以各种各样,但是必须小巧养眼,嚼起来松脆香口,以向织女汇报家女的灵巧。”
周围的一些女子看到我们,都羞涩的红了脸,转过头去低头耳语,我淡淡付之一笑,带他们拜节。
走过去时正好有一些女子在拜节,我们站在一边看着,她们燃烛点香后,边礼拜,边念念有词:“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然后对着月光穿针,用五彩丝线穿七枚针,我解释道:“她们是在祈求织女收下自己这个眼明手巧的女弟子,赐于精崭的女红技巧。”
这时韦知有些揶揄的说:“寒卿也去拜拜,看寒卿懂得那么多,做起来定比她们要好。”
“啊!”我吓了一跳,连忙挥挥手说,“这是女子拜的节,我怎么可以……可以……”
“别管他。”吴敏笑着说,“他爱戏弄人,寒卿可别当真啊!”
我点点头,释然的笑笑,再带他们去别处逛逛。其实自从娘离开后,我就不打算过这些节日了,以前是因为娘会逼迫我就范,现在也只有梦尘会乖乖的拜节。我叹了口气,撇开这些念头,继续带他们四处走走。
今晚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个人,有些女子今日还要回娘家,马车,轿子在大街上随处可见,我们寻了个还算僻静的地方吃着消夜。
这时吴敏开口对我说:“寒卿,这些日子多谢你陪着我们,过几天,我们打算回去了。”
“那么快就走!”我惊讶的说。
“嗯,我们打算在冬天来临前赶回去,这里到我们那儿的路程至少也要一个月,出来那么久,也该回去了。”韦知接口道。
“好吧,”我遗憾的说,“那你们什么时候走时,请来萧府转告我,我要为你们饯行。”
——————
几日后
今天的天气很好,昨晚刚下过雨,在城外河边的长亭里,韦知和吴敏已经到了,两匹骏马被缰绳圈在杨柳树旁,自顾自的吃着青草,我取出家中带来的七弦琴,放在石桌上,边调着弦边说:“寒卿没有什么可以送你们的,只能为你们弹一曲以表离别之情。”调好弦,我抬头对二人说道:“寒卿弹得是阳关三叠,虽然现在已过了春天,但寒卿希望你们记得我们相逢在春末,相逢便是有缘!”
引子弹完,我和着曲子唱道: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度关津惆怅役此身
历苦辛 穿越之时空盟主sodu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依依顾念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
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
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
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旋轩辚能酌几多巡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的伤感
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
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
噎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曲罢,皆无语。最后还是韦知打破沉默,拍手说道:“寒卿弹的好手法,曲真,情更真,其实韦知也略懂音律,愿献丑为寒卿回这一曲——雨霖铃。”说完他也操起琴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是……我呆住,他怎么弹这曲子,他是不懂曲子的涵义还是故意的,莫非……
我不敢去想,也不想知道。转身从袋子里拿出酒杯,倒了三杯,举起酒杯,我说:“寒卿年纪虽小,但也想学古人把酒话别,在这儿敬两位一杯,愿一路平安!”
仰头喝下酒,吴敏感叹着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如若寒卿有机会,也可来西蜀看看。我这儿有一块玉佩,在西、北,那一片地方都会有用,寒卿勿要推辞,或许将来会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我见无法推辞,只好道谢收下。
“时候不早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寒卿不可再送,我们走了!”韦知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说。
看着他们骑马离开,我突然有些哀伤感慨,好像觉得将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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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正碰上爹爹骑马出门,见到我,停下来快速的说道:“婧儿,我马上要去北疆,至少要过了这个冬天才能回来,家里靠你了,照顾好自己和梦尘,别担心。”
我只能点点头答应,除了这,我还能做什么呢?一天里,那么多人和我告别,这是为什么啊!我觉得好寂寞。
去了爹爹的书房,我看见了朱副官写的书信丢在桌子上,怪不得爹爹那么性急的冲出去。我好奇的拿起信来看,却越看越心惊,信上说,朱副官发现北疆那边的军队有异常调动的情况,而且还做得相当的隐秘,他派出的探子也是通过很多途径才知道的,据他的判断,那边的该不会是小事了,也有可能是想对天朝不利,希望爹爹去指挥。
有大事要发生了吗?不过在京都这种事情也只有爹爹会关心吧,我无奈的笑笑,将信和桌上的东西都整理好,然后锁上门离开,毕竟书房不该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第十二章 雷
靖平元年
新年的京都极为的热闹,不仅是因为团圆,更多的人前来京都是为了见识一下新皇的。
我穿着男装混在人群里,因为之涁曾经给我过令牌,所以我很容易的进了宫。现在的宫里非常的忙,我和一些该是身份地位极高的人站在一起等候新皇的出现。因为真正的登基大典是在内殿举行的,非皇亲不得进入,而这里是新皇第一次讲话的地方,不少人都愿意等在这儿,却是为了给新皇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直到午时还不见新皇的到来,我有些懊悔干吗凑这个热闹,现在想走都不行了。这时有侍卫打开了殿门,周围的人见此,都打起精神,纷纷站得笔直,一些老者尤其夸张。我偷偷笑着,也看向新皇出来的殿门。
之涁一出现,所有人都下跪高呼吾皇万岁,我也只能有样学样的照做。
“平身。”之涁的声音很威仪,也很陌生。
等众人站直,他开始了第一次讲话。“今日起,我以天子的名义向天朝子民宣告,必将使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从今年起,年号改靖平,我要令天下太平,遵照太上皇的的旨意,将于正月过后开始选秀……”
我实在没兴趣听下去了,挪动步子悄悄往后退,幸好大家都听得非常的认真,没有注意我的举动。等有个百步远,我确信没人注意时,一个转身让边上的殿阁挡住我的身影,往之涁曾经的东宫走去。
东宫也有很多人在忙碌,我没去理会,径直往里面走去。
“站住!又是你?”我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原来是那个之涁的“保镖”啊,他大概认出我了,大步向我走来。
“这儿不是你可以进来的,东宫要关了,有事去御书房等候。”凶巴巴的对我喊着,好像这样能把我吓退似的。
我想戏弄戏弄这个莽夫,故意咳了一声,打算开口时,一个声音Сhā了进来。“请萧公子里面等,圣上一个时辰内将会回来。”走来的是那个叫雷的侍卫,我有些印象,还是高高瘦瘦的,脸色仍然苍白,像是天生的,他略低着头,看不清样子,很恭敬的请我进去,算了,我没再理会那个大汉,随雷进门。
雷等我进去就关上了门,我还没问怎么回事,剑气就突然而至,我一惊,凭着本能连忙侧身避开,但雷却又一剑刺来,我没时间去顾虑为什么了,从腰间抽出软剑格挡,他又是一剑连带着一踢,我往后退,却抵着桌脚,无路可退,只好迎剑而上,用软剑挑开剑锋,左手一掌劈出,他好像早预料到会这样,向右小跨一步,错开掌风,剑似想袭我后背,我只好马上转身,剑指他的左胸,打算等他避剑时,左脚扫向他的膝盖,不过他居然没动,反是一剑照样刺来,我只能马上改剑路,刺进他右胸,毕竟这人还是要活的好,而他也在我手臂上划了一条。
痛!我捂着左手臂,而这个已经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上的男子却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庆幸自己还好曾经把这剑涂上过麻药,否则他若想跑,我根本拦不住。
走到他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神智还算清醒,我问道:“是谁让你来的,我没有招惹到谁吧,到底是谁想致我于死地?”
他一声不吭,我早猜到是这样,也不去理会,只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谁要杀我,而且恐怕那人还知道我就是萧婧,否则一个萧寒卿值得他们冒那么大的风险,甚至连待在之涁身边的侍卫都要暴露身份下手。
看他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我有 进化暴走式sodu些不忍心。草草的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包扎了一下,我走到他面前,看他一副誓死无畏,紧咬牙关的样子,一脚把他踢平在地上,他闷哼一声,闭上眼装死,我不予理会,直接撕开他的衣服。幸好冬天衣服多,伤口不是很深,看他这样子,应该是麻药让他动弹不得吧。我把他衣服的下摆撕成条状,在他疑惑的睁开眼时,一记手刀把他敲昏,毕竟不会挣扎的比较好,而且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麻药会褪,要是那时他想逃跑,我根本追不上。
忘记带药了,我找遍全身上下的袋子都没,刚才自己的只是小伤,我仅仅用布扎紧而已,但是他的伤在胸口啊,算了,不管了,顺其自然吧,我还是用布条将他的伤口扎紧。
忙完后手上都是血,不过我没力气洗了,好久没和人对打,而且这算是第一次用真功夫和外人对拼吧,我竟然还有些兴奋。只是想到背后之人,唉,复杂啊!
推门的声音,我抬头看向门口,是之涁!而且还穿着先前看到的那身庆典礼服。他看看我,又看看躺在地上雷,沉默的关上门,走向我。
这气氛很难受,我不自在地说:“一来你这儿,这家伙就冲上来和我拼命,受了点小伤,我把他打晕了,你怎么看?”
之涁看了看我胡乱的伤口包扎,又搜了雷的身,却什么也没发现。“你没问他吗?”之涁坐在我左边的位子上,示意我把那有伤的手伸出来。
“问了,他怎么可能会说啊!没自杀就不错了,不过我不记得有得罪谁啊?居然派人在宫里杀我。”我看着之涁把我扎成一堆的布解开,仔细看了下伤口,回身拿了一小瓶金创药和一些白布。
“原来你这儿有药啊!”我无比同情的看着这个还躺在地上没有苏醒过来的雷。
“一个刺客而已,值得同情吗!”之涁撇了眼雷,继续为我包扎,“这事也许还会有,你自己小心点,没事别整天出门闲逛。我会让大理寺处理雷的,不过我大致猜到是谁要行刺你了。”
“你把他交给我好吗,他背后的应该是这次想要争后的几个家族中的一个吧,”看着之涁惊讶的眼睛,我笑着说,“我有那么笨吗,怎么想我也该猜到现在我能阻碍的也就是那些自认为是即将成为外戚的人的利益吧,除了我因为跟你师兄妹的关系,他们肯定觉得自己家的秀女是最优秀的吧!所以为了利益,当然要除去我这不确定因素啊。”
收回已经包扎好的左手,我发现之涁复杂的看着我,他叹口气,遗憾的感叹,“你很聪明,但是你该知道太聪明的女子并不好,如果你是男子,高官厚禄决不会没有你的份,但是……唉,可惜啊!”
“萧婧!”他叫着我的全名,非常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想在宫廷生活下去,不要表现的太聪明,哪怕你将会是以皇后的名义入宫,太锋芒毕露,你注定活不久的。你不仅要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自己的家族,为水梦尘着想。”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想说的吧,我已经很清楚这个有些自私的男人了,“既然我们都知道幕后指使是那些人了,这个雷我就带走了,反正他应该很难再在皇宫待着了。”
“随你。门口有马车,你从边门走。”他走向门口,把那个大汉唤了进来,让他把雷搬到车上去。
“我走了,本来来这儿是想说一声,在选秀之前,不要让我哥和我父亲知道这事,他们不会答应的。”我边走向马车边小声对在旁边的之涁说。
我看着他点点头后,跳上马车离开。
第十三章 选秀
如果一群人像看东西一样盯着我看,我肯定会一剑挥过去。不过,现在,我却得忍受几十双眼睛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我,还必须表现的淑女一些,温柔一些,任他们打量。
“通过,萧小姐请往这边走,明日请来参加笔试。”
终于结束了,我站的脚都快抽筋了,但还是大方的做了一楫才离开。
选秀从今日起已经开始了,我还记得当张伯接到帖子,写着明日请萧婧小姐参加选秀时,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别的女子都是父亲陪来,而我却因为爹爹和哥都没有回来,就让雷跟我一起来了。
说起雷,还是非常有趣的。不过当我进府让张伯把雷搬出来时,着实吓呆了张伯,恐怕京都很少会有未嫁女子光明正大的带男的回家吧,而且我没有告诉他们关于雷的事。等张伯派人把雷搬送到客房时,他已经醒了。我还记得他睁眼时一脸的困惑的样子,像小孩子一样可爱,当时他就问我为什么把他带到萧府来,而我则恶作剧的说是要好好教训他。而看他一脸无畏的模样,我却怎么也无法忍住笑了。最后,我只是告诉他,他的名字,他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如果愿意,可以留在萧府,留在我身边。不过我没有让他马上作决定,而是先让大夫处理了一下我的杰作,那个惨不忍睹的包扎伤口。
不过最终他真的留下了,虽然张伯总是用审视的眼光盯着他。我在他留下的那天就告诉他,雷这个名字已经不存在,但人总是要有名字的,所以将来我会叫雷为典(电),很不错吧!不过当时他的一双眼睛喷火似的死盯着我。
“典!”我叫着他的新名字,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牵着马车,心情非常愉悦。
“回去吗?”他冷淡的问,或许他天生性格如此吧,即使偶尔脸上会有一些表情,但说出的话却冷漠的要命。
“嗯,外面人太多了,而且这衣服也不方便。”我看着这层层迭迭地衣服,颇为无奈。早晨光是这套衣服就穿了快一柱香的时间,还有头饰,首饰,叮叮当当地挂着的小饰物,我没被压死真是幸运的。
“这是水姑娘要我转交给你的。”典从外面递过来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我不想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所以只能让他坐车夫的位置。
“那来时干吗不给我?”我接过奇怪的问。
“不记得。”真是简练概括啊,我无语。
梦尘的字很秀气,我喜欢看却不喜欢写,看着这让我想到了明天的笔试,又要受苦了,唉!
——小婧,我很抱歉早晨没有来送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所以我还是用写的。我来这萧府有九年了,这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姨娘和你,我没有受过半点委屈,而且你们还让我读了书学了艺,这曾经是我小时最大的梦想。至于当今圣上的事,我并非完全不知其中要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好,我也不曾奢望将来有什么荣华富贵,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离开他,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爱上了,无可就药的。你现在也许不懂,爱上一个人真的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而我早已深陷其中了。当我知道你答应选秀是因为我时,我已经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了,我欠你的是你一生的幸福啊……
闭上眼,我默默地说着,爱,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正因为知道那辛酸,才会成全你们啊!而现在,我的爱人早已离我远去,是我自己舍弃他的,是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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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试通过。”一个官员看着手中我写的诗说道,“请萧小姐半月后自带乐器前来演奏。”
几个评审官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表情泄漏在脸上,我当作没看见,盈盈一拜退出大殿。殿外还有几个眼含泪水,却仍想保持一份清高的落选女子在外徘徊不去,看到我都一副把我当作空气的模样,正好我也不想和她们有牵扯,于是故意自信的从她们身边走过。
外面,典驾的马车还在等我,我朝他挥挥手,微笑着向他那边走去。“久等了,我们回去吧。”
上了车,打开车门,他坐在外面,冷淡的什么也不说,我却无聊的难受,开口打破了沉默,“今天呀,我差点就被删了,几个评审员故意刁难,还总是弄些圈套想让我钻,其实他们无非都各与某位大臣有着利益上的关系,想把我这难缠得丫头早些赶出去而已,幸好我还算机智,勉强通过了。”他仍不发一言,我郁闷的说道:“木头啊,连句话都没有,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自言自语哎!”
“听到了 穿越:谁吃了我的弃妃!全文阅读。”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朝廷是非常复杂的,你何必来淌这混水,安心作萧大将军的大小姐,也是有其它办法能让水姑娘进宫。”
我感动的朝他望望,他却连头也没回的驾着马车,“我知道,只不过我也有些私心吧,我这一生不会再动情了,与其将来嫁给不爱自己的男子过一辈子,还不如当这个空有虚名的皇后,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越说越轻,最后连我自己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典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沉闷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不相干的。”
“不知道,只是觉得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从背后看他,一身漆黑的布衣合适的贴在身上,如同他乌黑的长发,随着风摆动着,我有些恍惚,那瘦长的身子好像能遮风挡雨,坚强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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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试很快就到了,而春天也来临了。乘着还有几天的时间,我把玩着园子里的杨柳枝,打发着这无聊时光。而典正在一边练剑。他的剑法很独特,也很犀利,如果我和他硬拼,绝得不到好处,那当时到底是我运气侥幸获胜还是他故意的呢?
我决定试试看。拿起石桌上的长剑,我对他喊:“典,看剑!”
我举剑刺向他的膻中茓,他微微一移步,拿剑一挑,攻向我胸口,我再刺,他又轻易化解,频频攻向我空门,却在得手之前收剑,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吗,又试了几回合,我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实力上的差距。
又一次他挑开了我的剑,我没有再动,直视他问道:“为什么?你当时是故意让我刺的那一剑吗?如果我不把你留下,你会死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行刺我的?”
他没有回答,转身,收剑,向外面走去。
“慢着!”我急奔到他面前,拦住他说,“为什么不说,我也算是当事人,你也让我受伤了,难道我不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累了。”他突然开口道,我一愣,发现他原来是在解释,“我的任务是伤你,能杀你更好,完事后不论是否得手,与其他人不再有干系。”
原来是这样,他没再说下去,不过这些足够了解事情的原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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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马车来到殿门前,我抱着琴缓步进入。今天来的人明显比以前少了很多,不过光从打扮上就能看出该是些有实力的,有几个画着浓妆,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一颦一笑妩媚动人,有几个作清雅打扮,略施粉黛,手拿一卷书,一副才女模样。不过回顾一圈,我发现自己的人缘还真是不好,同样坐着等候,只有我是孤零零的一人,而她们总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谈笑。
正发着闷,却看见一侍卫走来说:“请萧婧小姐去前殿演奏。”
终于轮到了,我拿起身边放着的琴,移步前往。不过出门时我发现这些女子中有大多是在谈论我。微蹙眉,却又马上舒展,毕竟她们爱说是她们的事,我又何必关心这些小事,她们将来不会与我有交集的。
今天我穿了一套比较简约的装束,也没有怎么施妆,因为我弹的是琴,而琴是需要细细品,慢慢嚼,才可领略的,含而不露正是它的最大特色,琴是一种雍容,一种大气,一种不与时,不与人斤斤计较的从容气魄,而我正想表达这一点。
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甜言蜜语,我报了曲目后直接开始调音,弹奏。
流水是我弹的曲子,但并非是广陵派的流水,而是高山流水中的篇章。我喜欢它的澎湃,而广陵派的流水似春天的小溪,清雅明快,但都是涓涓细流,我弹的却如瀑布从高山一泻千里,颇有一派奔放豪迈的韵味。偶有水声,但时有中断,更有一种奇冷超绝的意境。
曲罢,我抬头,却发现那群评审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不过凭着我练武所习的耳力,勉强能听的清只字片语。
不妙,我发现前些日子那两个还算中肯的评审官都不在,剩下的都是趋炎附势的家伙。而果真如我所想的,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我还欠缺感情之类的空洞评语。我恨不得扁他们一顿,这群官员中的败类只知道利益。
其中的一个胖胖的评审官向我走了过来,故作严肃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我也趋于礼貌站起身,而腰间挂着的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搁到了桌子,掉了出来。我低头一看,没有作声,而那胖子来到我面前把它捡了起来。
“这是……”胖子不确定的问道,表情变化多端。
第十四章 结束
金色的令牌被胖子拿着,然而却像是有些拿不稳,他的手一直在抖,额头似乎也有冷汗冒出。
其实在我看来也就是一块牌子,仔细看也就是雕琢着一飞与云端上的神龙,边上写着昊琐二字,当年这令牌还是之涁给的,为了让我出入宫廷方便些,而我直到很迟才大概的知道这意思是类似于如朕亲临,并非一般的令牌。
现在,那胖子似乎有些惶恐,结结巴巴的问道:“敢问这是……”
我看着他好笑的样子,随意的说:“是圣上给的。”我没有说什么时候,他也没问。
胖子双手将令牌捧还给我,急急忙忙的说了句稍等片刻,便回身和那群不明原因傻站着的评审官一起小声嘀咕了起来。
没多久他又返回来,不过再没了刚才的严肃表情,讨好的笑着对我说:“很是抱歉,刚才我们误判了,我们现在讨论出来,一致认为萧小姐才艺绝伦,技压群芳,无人可以相媲美,所以可以直接跳过考试,由圣上作最后选择。”
“多谢各位大人。”我朝他们盈盈一拜,直接抱着琴出去。
真是一群小人,我如此评价着这些评审官。不过虽然不愿意,却还是多亏了这令牌,这样事情该搞定了。
——————
“梦尘,你怎么出来了?”我发现马车边不止是典,连梦尘也来了。
她嗔怒道:“小婧是讨厌我吗,居然要赶我回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惊讶。”我连忙摆手解释。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婉转一笑说:“小婧技艺高超,我不会担心你会输的,只不过总是待在家里,闷的难受,出来走走,正巧遇见典公子,知道你在里面,就等等你喽。”
没有一丝尴尬、一丝僵硬,我和梦尘的事好像不知不觉间就散了。我让梦尘上车,对典说:“先不要回去,去城外的竹林吧。”他点头,驾着马车向城门方向驶去。
我坐在车箱里对正恬淡的看着车外的梦尘说:“难得你出来,我们先不回去,去城外走走吧。”
她小小的点了下头,我坐在暗处,仔细看着注视着外面梦尘,突然发现她变了许多。小时候那头柔软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变长变亮,犹如黑夜的纱巾披在身上,映出那张红润的脸蛋,如黑珍珠般的眼睛有着淡淡忧愁,却别有一番独特的气质,比小时候更加修长的纤纤素手交错的放在腿上,而与第一次遇见时一样,她仍一身绿衣,却更显淑雅宜人,感觉就像一个公主坐在我身边。
“想什么呢,盯着我不放,已经到了。”她顽皮的敲了下我的脑袋。
啊!我回神,有些尴尬的看向别处,急忙下车,毕竟按我刚才的样子肯定很丢脸,也好无礼,幸好她没有再说这事。
典不声不响的安置好马车,为我们前面开路,而我和梦尘则有说有笑的并肩走着谈论小时的趣事。
“咦,这里好像是……”梦尘环顾四周不确定的开口。
“怎么了?”我也跟着看向四周,也没什么啊,只是出了竹林而已,不过这里我没来过,不能下定论。而典发现我们停下脚步,也往回走来。
“来,小婧,你跟我走。”梦尘好像记起了什么,拉起我的手就像另一条小道走去。
大概又走了一里多,地势变得开阔起来,远处还有连绵不断的高山,而这儿就像一个山谷,放眼望去是无尽的野花随风舞动,就像秋日里的麦田,霎时好看。我疑惑的看向梦尘 奇门遁甲股市异能操盘手最新章节,她很少出门的,怎么会知道这么美的一个地方。
她笑着看向我却不说话,拉着我走向一丛丛树灌的后面。
这是……
我激动的望向梦尘,她点点头示意我这是真的,转头向这令我震惊的墓碑一拜,说道:“我将小婧带来了,姨妈,虽然姨夫总不让小婧来祭拜您,但我希望您能看看现在的小婧,她很出色!”
我的眼眶已经湿了,曾经多次问过爹爹娘被葬在哪里,他却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说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不必前去,那时我曾经生气了好些时候,也懊悔了好久,而现在,娘的墓碑就在这儿,我怎能不激动呢?
碑文是爹爹立的,那刚劲有力的飘逸字体即使是写碑文依旧那么气势宏大,我轻轻的抚摸着碑文,跪倒在墓前,有些后悔空双手来,低声啜泣,我哽咽不能语,而他们也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吹过树,吹过花海的声音。
“娘,我过得很好,”我默默的说着,“家里也都安好,哥去了西蜀还没回来,爹爹也去了北疆,梦尘……”我停下无法继续,难道这样的情况能说好吗,我没有做到娘的吩咐啊,只能低低的说道,“梦尘,我会让她幸福,即使我不知道怎样才是她的幸福,但我会给她她所希望的。”我相信这样的声音不止是梦尘,连典都很难听到。说完我起身,看着这个山谷,自言自语道:“爹爹不让我来,是不想打扰这里的清静,以及娘的清静吧。”
“是啊,这里,你看。”梦尘指着墓旁的草地说,“在秋天,这儿会开满无数的野掬花,这是姨妈的最爱呢!”
我低头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野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站在一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典打破了宁静,“天色不早,寒卿,该回去了。”我惊讶的看向他,他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总是你、你的叫,要么连你字都不说,直接把要讲的讲出来,而现在,他叫的不是我的名字,却是我的字——寒卿!或许注意到我的眼光,他有些别扭的转过脸去,首先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山谷。
我默默对娘说将来有空还会来之后,跟着他的脚步和梦尘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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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选秀的事基本上要结束了,只剩下最后几个让圣上自己定夺,而这也不过是走场子罢了,我和之涁都清楚这一点。
现在,我与几个同样被选出来的姑娘站在殿前,而之涁坐在那儿听着评审官一个个的介绍,还时不时的点点头,锐利的眼神在看向我们时也变得柔和,怜香惜玉似的。
我漠然的注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心里却在偷偷地笑。
在我走神回来,之涁似乎已经说了什么话,而我只听到他说:“……于下月举行婚礼,司仪准备一切,不可缺了礼数,召萧云和萧靖回京都,你去向父皇禀告,就说已决定立萧婧为后。”
个记书官模样的年轻人退了下去。
“你们也下去吧,萧婧留下。”他示意侍从和我旁边的这几个女子退下。
等到只有我和他时,他离开座位,走向我说:“怎么,事情结束了还扳着一张脸。”
“没事。”我笑了一下说,“只是你打算怎么让梦尘进来,不要再委屈她了,你……”
他挥断我说:“知道了,水梦尘的事朕自有安排,到是你……”他停顿片刻说,“父皇会召你去谈谈的,你可要小心别说错话。”
第十五章 谈话
比之涁说得要快,我还没出宫门,就被拦住,说是太上皇要召我过去。
随着侍从的指引,我来到属于比较僻静的宫殿——紫星殿,也是太上皇住的地方。我已经快记不得太上皇的样子了,只有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和深邃的智慧令我记忆犹新,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莫不要让他察觉出什么才好。
大殿是紫色的布局,一如他高贵的身份。我轻声走着,但大殿里仍传着我的脚步声,突兀的刺耳。大殿里没有侍从,而引我前来的那个也在刚才的大门口停下了。我独自走向深处,隐隐约约能看见前面的一层薄纱,遮住了里面的动静,但显而易见,太上皇正在这层纱布的后面。不过他没有说话,于是我按礼跪下叩首,高呼祝辞。
“起来说话!”里面传出了略显苍老的声音。
我小心的站立起来,拘束的垂手一边,等候他的问话。
“呵呵——”他有些爽朗的笑笑,“不必紧张,我们以前还见过一面,记得吗,那时你才五岁,咳……”他的话被一阵咳嗽打断,不过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长那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也怕说错,只能闭口听他一人在自言自语。
“婧儿啊,你很聪明,也很有才气,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到了,那时,我最先注意到的是你的那双眼睛,那里所包含的不是普通同龄小孩会有的几乎等同于傻瓜的天真,太过早熟,虽然你有掩饰,但这更另我好奇,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已经懂得掩饰自己过于出众的聪明才智,这在整个天朝是绝对的少有。”
他说着可能累了,停了下来。但我却吓出一身冷汗,他果真不是那么好骗的,当年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又怎么会想到他早已暗藏于心。
“婧儿,走到纱里面来,我想好好看看未来的皇后。”我听到这话,有些僵硬的撩开纱,低着头不敢和他的视线相撞。但从眼角仍能看到他半躺在榻上,身上只是随意的一件外衣披着。
“抬起头来,我听说婧儿可是什么都不怕的,怎么现在好像看见了吃人的老虎……”他难道不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吗,老虎还有约束的事物,但他只要一句话,我的生命都掌控在他手里随他的决定起伏,不是比老虎可怕多了吗!不过想归想,我仍然照他的话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也尽量将情绪遮掩起来。
虽然年岁在他脸上留下了刻痕,但一双本已经锐利的眼神却没有褪去,反而更加厉害,我有些心惊,被他看着有种心虚的感觉。他非常严肃的对我说:“现在,之涁选你为后,这不仅是他,也是朝廷上下评选出来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做好一国之母的责任,只是我想听你的一句真心话。”
我努力不让一丝表情外露,他注视着我,停下后继续说道:“你爱之涁吗,告诉我,你是爱他才愿意当皇后还是别的原因?”
我没有说话,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我,他了然的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你也不用找理由,我老了,不想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们啊,好自为之吧!”他又低头开始咳嗽,看着他那突显苍老的模样,我有些难受,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在为自己的儿子挑选一个合适的儿媳,但这样的念头只存在了一刹那就被理智给压倒了,毕竟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也是这个天朝的太上皇,他能主宰的事物太多了。欺骗他,虽然心里会内疚,但如果正因为这一招下错,会有满盘皆输的话,那我先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天引行燃文呀!我的心猛的一跳,他咳着咳着,手绢上居然沾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迹,我没了沉着冷静的外衣,马上冲向殿门口大喊侍卫去请御医。
然后,御医来了,之涁也来了,都急匆匆的进了内厅,而我却不知所措的站在外面,我现在究竟算是什么身份,我到底该进去还是退下呢?迷茫的站在门边,突然风从外面吹来,我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今日的风有些阴冷,按理说已经快春末,这是反常啊!
我不记得等了多久,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脚步不停忙进忙出的宫女,脑子里却想不出什么头绪。
今日的召见是之涁早预料到的,而太上皇对我也没说什么,或许有些隐约的试探,但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不会那么快想到我和之涁间的事情,就算他猜,顶多也只会认为我大概是为了权力而争的吧?
有些想通后,过了没多久,一个我曾经在之涁身边看到过的侍从跑来说圣上让我先回去,这里他来处理。
我考虑了一下,也好,毕竟之涁现在是皇帝,多少有些权威,应该可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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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张伯神秘兮兮的跟我说:“老爷回来了,在书房等候小姐。”
“什么!爹爹怎么突然回来了,朝廷的诏书不是今日才发吗?”不过我也不指望张伯会知道。
然而张伯却兴奋的说:“老爷是我让人通知的,早在我认为小姐稳拿后宫宝座时就发了消息,老爷回来的快,少爷还得晚上个一两天。”
我晕,关照了所有人就是忘了也要跟张伯说了,现在……幸好之涁的诏书已下,想改是不太可能的。
来到书房门前,我顺了口气,轻轻敲了下房门。
“进来!”声音有些沉,我暗叫不好,想着措辞,低头进门。
“爹爹,你回来啦!”我看他还没有怎么露出生气的表情,微松口气,故作轻松的问。
“是啊,不回来不行,接到消息,我怎么可能还安稳的待在那边!”
他是生气还是玩笑,我不知道,只能不做声。然而我却听见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他走过来轻抚我的头,“我虽然是你爹,但家中的大小事情早已经是你在管理,我看得出你做得很出色,也很有主见,不过这件事情你也是认真的吗?”
“是的,婧儿决定了。”我认真的说道。
“你……你不会不清楚宫廷的黑暗,你小时候不是常向往自由自在地生活吗,宫廷里不适合你无拘无束的性格,你不在考虑一下。”
“我……今天诏书已经下了。”我转移话题。
“诏书是诏书,你是你,我现在要问的是你的想法,即使有诏书,你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让你离开。”
啊,我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爹爹,这是他吗,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违背圣上的旨意啊,这个一心为圣上效命,为国家尽忠的父亲也会有说这种话的时候,而且是为了我,我的心有些动摇,不过转念想起自己已经答应的事,我还是拒绝考虑了。“爹爹,你不是常说人要言而有信吗,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诏书也已经下了,何必再多考虑呢!”
“可是……”他迟疑的说,“你真的是自愿的,这是关系你一生的大事啊,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要自己处理。”
“因为婧儿认为爹爹会反对,所以先瞒着了。”我故意忽略了前一个问题,而直接答了后面一个,他也没追问,于是不了了之。
第十六章 成婚
早晨我想去向爹爹请安,却在半路上遇到典,看着他,我突然觉得他很适合黑衣,贴在身上就像浑然一体似的,不过现在他像是特地站在这儿等我,一见我过来,马上走上前低声说:“你现在先不要去你父亲那儿。”为什么?我用眼神示意,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会去。“你哥来了,今晨刚到,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进了你父亲的书房,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是这样,我了解了,哥那么快赶来,想是担心我吧,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这也是个麻烦,他越关心,这事越难处理,我可不想和哥的关系闹僵。于是拉着典说:“你有没有办法做到不让人发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所以首先要偷听他们的谈话,再想对策。
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却还是带我找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那是书房后院的墙角,周围很少会有人来,而且因为上面有一个窗架,养着许多花草,所以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于是我和典躲在这里偷听他们两人的谈话。
……
“您为什么不阻止她做这种傻事,难道家族的利益比她的幸福还重要吗?”这声音是哥的,比起以前要浑厚的多,但多多少少有着以前的感觉。
“我阻止不了,她虽然长得像她娘,但性格完全不像,她独立,自主,有着自己的见解,她也很清楚宫廷的事,我昨日找她谈过,虽然她的意思很坚决,不过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爹爹还是那么了解我。
“那您没有发现其他原因吗,我不相信小妹是那种为了一昔的权力地位而放弃自己幸福的人,她是那么的理性,怎么可能会如此冲动做这样的事。”理性,哥还不完全了解我啊,不过又有谁会了解真正的我呢?
“我知道,不过婧儿难道不会爱上圣上吗,如果这样就说得通了。”爹爹很少能说话那么的不肯定,迟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对了,我想到了,是梦尘表妹,当年他们不是很合得来吗,不过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都没发现他们还有来往。”幸好哥推翻了自己的假设,我有些庆幸哥和家里人几乎都不清楚梦尘和之涁的事,否则梦尘会怎样……
“不用再想了,婧儿有自己的打算,她也长大了,我们该尊重她的决定。”眼眶里是什么想要溢出来,我的身子有些颤抖。典似乎在看着我,我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我只是因为爹爹爹一句话而展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靖儿,待会见到婧儿的时候,不要摆这样一个表情,我们是她的家人,应该祝福她。”
哥没再说话,不过我猜的到他是答应了。
拉扯了一下典,他明白的起身,弯着腰走出墙角,而我也和他一起离开。
爹爹和哥的回来其实也有些预料到的,毕竟这么大的消息他们不会不知道,只是早晚的问题,虽然有些仓促的发现他们提起回来,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他们是那么的在乎我。躺在椅子上,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舒至人心,我看着天边的浮云,有些恍惚,过去的记忆像是影像图片一般,溜到我的眼前,似真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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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我们结婚吧……”脑海里的一个声音在说。
逐渐看清,却是另一个自己羞涩的点着头。
然后景象换了,我看到自己被困在一个密闭的房子里,没有一丝声音,只是 噬剑全文阅读抱着腿蜷缩在角落,即使是看着,我也能感觉到当时的绝望。接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我反射性的闭上了眼,却感觉到一双手臂围了上来,伴随着惊惶的声音是一个男子,却仍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也或许是我不愿去记起,我只看到自己紧紧的被他抱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不过眼里却蕴涵着无助和惊慌,并没有因为他的来到而消退。
景象再次转变,我看到自己将一张纸留在了桌上,然后绝然的步出屋子,没有回头,没有踌躇,脚步沉稳的走向的却是山崖。然而眼里可还曾留有无尽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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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儿,怎么在花园睡着,醒醒,你哥回来了。”爹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我睁开眼,迷茫的看着他,又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远处站着的哥。摇摇头,驱散了刚才的梦境,我起身笑着说:“想躺一会儿,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哥,你回来了,西蜀那儿好吗?”我表现的像刚知道哥回来一样,不去想早晨听到的事。
“嗯,听说你要嫁人了,做哥的怎么能不来喝小妹的喜酒。”他完全没了早晨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不是早上听到他的话,在我眼里,他仍然会是那个潇洒风流的哥。
“哥会祝福我的,是吗!”我感觉又回到了小时,拉着哥的手,缠着他撒娇。
“那当然,小妹会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新娘。”他说得很温柔,很真挚,在听到哥早晨的话以及现在的时,我内心又怎能没有起伏波动呢,他竟是如此的关心我,这已经足够了,在这个世界,除去我自身的问题,我是幸福的,对吧!?
继续聊了些家常,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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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个喜庆的新房,我无聊的回忆起刚才的盛况。
今天是出嫁的日子,经过那些繁复的宗庙祭拜,我和之涁还去了城楼,站在高处,放眼望去,皆是百姓的欢声笑语,他们也在为此庆祝吗?虽然穿着繁琐的新衣,我还是保持最适宜的微笑面向众人,不过之涁却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连我回房也是司仪说的。
我决定的是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我开始脱下新衣,而站在一边作为陪嫁而来的梦尘则有些惊讶的说道:“小婧,好端端的怎么把新衣脱了,这于礼不符啊。”边说还边打算阻止我。
我没说话,只是摇摇头示意我的决定,等新衣脱下,我换上了平时的装束,接着把新衣交给梦尘,按着她坐在床边,我低声说道:“这是你的,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我和之涁只是……反正我是帮他掌管后宫就好。”我含糊的带过前句,因为我自己也无法说清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当皇后是一个职位就好。
梦尘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在这个屋子里,我早已经把人给赶到外面了,于是不去管梦尘的欲言又止,直接帮她把衣服穿起来。“今晚你就在这儿,我去凰翼楼,反正明天开始也是要住在那儿,今天提早也没关系,不过不用担心,我会等之涁来再走,这样他们那些下人就不会闯进来了,过些日子,我会让宫里的人明白你的地位的,别担心!”梦尘的表情很复杂,双手抓着我的手不放,却又不说一句话,“好啦,别这样了,梦尘可比我年长哦,怎么可以拉着妹妹不放,你听……之涁好像来了。”我挣脱了她的手,率先打开房门。
而这时下人都已被之涁打发开了。
第十七章 空有虚名
“她在里面。”我看着微醉的之涁,简单的开场白。
“你……”他或许也不知道怎么对我吧,我随意的说道:“我当然是去凰翼楼啊,这不是专为皇后建造的吗?”顿了顿,我改了口气,稍显认真的说,“你不会在烦恼我吧,我们不是都很清楚吗,我和你只能是师兄妹或者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其他的套上去,只能让这个后宫不得安宁罢了。”话落,我看他又是复杂的望向我,仍和梦尘一样欲言又止。真是麻烦,不去管这两个瞻前顾后的家伙了,我扯着之涁进去,也大概只有我会“扯着”当今圣上吧,幸好没人,把两人关在屋里,我打算独自去凰翼楼。
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走到殿后的小树林里,对着那片黑暗说道:“典,出来吧!”
安静了一阵,一个身影从树上窜下,正是典。
“没想到吗?”我笑着看向他,“早就猜到你不会好好待在家里,既然要来,干吗不答应我来宫廷,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跟来。”
黑乎乎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既然已经嫁给圣上,为何又做这样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将来?”
他是担心我?我不太确定,只是仍然笑着,好像这样就能掩藏自己的心情,“你刚才没有听到吗,我和之涁不可能做夫妻,我们只是做了一个约定,我做他的皇后,他给我一个承诺,破坏了约定,对谁都是伤害。再说我不喜欢圣上,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太过难测,我如果做他的妻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宠被人冷落,这样还不如从来不曾有过,安安稳稳的做这个皇后不是很好吗?”
“你就这样决定你的人生,一个还不曾兑换的承诺就要付出如此高的代价,你既然看得清楚,为何做得糊涂。”他好像有点生气。
我没有话去反驳,既然放不开过去,我还能怎么渴求这世,我只想守着曾经的幸福,可为什么看到的只剩下最后的哀伤。“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我冷淡的说道,转身准备离开,“既然已经来了,就和我去凰翼楼吧。”
我没再去等典,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跟来,只不过一见到巡逻的侍卫就躲起来,毕竟他的身份已经不存在,而这里有些人还是记得他的样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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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翼楼,的确如传说中那么华丽,即使现在是深夜,点点灯火仍衬托出它的富丽堂皇。我和典来到这儿时,只剩两个侍卫守在前门。典的功夫越来越高,进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我出示身份后,伴随着他们惊讶的目光走进了这座新家。
或许这里的侍从都以为我要明早才到,现在发现我的突然驾临,都急急忙忙的从自己的屋里出来,路路续续的跪了一地,我没去管那些惶恐的下人,径直向里面走去,马上就有两个侍女开了门,掌了灯,我没说话,他们也只能低头跪着陪我。
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典,虽然纳闷,但该交代的还是得和这些人说。我不带一丝感情的发布了第一次命令:“今天晚上我已经来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你们都必须当作我是明早来的,否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有些人在颤颤发抖,再说道,“这宫里你们也不是第一天来,不该说的都给我闭嘴,听到了没!”
他们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我也不想深夜第一次就被他们惯上恐怖的称号,于是让他们全都退下,一个不留。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极轻极轻的,那肯定是典,我回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道:“怎么遮块黑面纱,又是穿的一身黑,这打扮别让人以为是刺客啊!”
这样的他更难让人察觉出他的心情,我看他不说话,小心的问道:“怎么,还在气刚才的事。”他仍是一副冷漠的眼神,我心一悸,瞥开眼小声的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这事已经这样就别管了,至少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我还是害怕孤独啊!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算自欺欺人,也不想将这软弱的一面如此明了的呈现在他面前,至少也不要被他看见现在的表情。
“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不会走的……”声音里好像夹杂着什么,我不确定的回头看向他,他却已经转身离开,只有未完的话还停留在耳边,“寒卿,小心圣上……”
宫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听得见,愣了一会儿,人也乏了,我走出殿门随便指了一个侍女为我掌灯引路去寝室,毕竟这儿大的连前殿的大堂和寝室都有好些路要走,不找人带,第一次来肯定会迷路,只是不用担心典,他总是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回房,打发了打算侍寝的 天龙八部之非常完美全文阅读侍女,我发现自己虽然累却没有睡意。踱步至窗边,我斜倚在墙上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还真是亮,即使吹灭了烛火还能看清一切,不过这月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一幕笑剧,还真是讽刺的笑剧啊,我自嘲的笑笑。新婚之夜,我自愿走出洞房成全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初夜。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还是会嘲笑自己的傻,很矛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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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不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还是和衣而睡?
脑子迷迷糊糊的,不过还是记得这三日之内,所有宫中大小嫔妃须按品级轮流来凰翼楼参见我这位皇后娘娘。
门开了一小缝,一侍女望了进来,见我已经起来,连忙回身让那一大串的人进来为我梳洗。不过我不喜欢这样,“明日起,只需一人进来,其余的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必都待在这儿。”
“是——”众人微低着头齐声说道。
穿着繁复的盛装,我隔着珠帘,看到的是望不尽的衣香鬓影,姹紫嫣红。之涁曾经的几个侍妾都成了嫔妃,再加上一些或许连圣上的面都没见过就已经待在这儿的女子,却个个皆是人间绝色。后宫佳丽皆为一人而活,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些绝色的女子,只因太多,便失去了被珍视的资格。她们的轻言浅笑,娇嗔微颦,无一不是费尽心机来留得一时圣眷,也只是一时。
我不想去管之涁的过去如何,只不过现在,既然梦尘来了,我就不会让他游转于群花之间,这些女子,即使对不起她们,我也不会仁慈到放纵她们耍起自己的手腕博取圣心。
我端坐珠帘之后,对她们轻轻颔首,赐赏,然后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并无多言。虽然我声线柔和,不过她们该都听出了我的冷淡,而我正需要这个效果。我可不想将来每天凰翼楼人流不断,我讨厌她们的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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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这机灵的丫头也作为丫鬟跟着我过来,不过她和梦尘比较亲,像姐妹一样。现在三天过去了,该来的也都来请安过了,我坐在后院的池塘边,无聊的抚着琴。
“小姐,您好歹也是正宫的皇后娘娘,为什么您过来三日圣上都不来殿里?”翠竹对我和梦尘以及之涁的这件事大概只稍微知道一些,说起来口无遮拦的。
我哑然一笑,“翠竹,这话可不能乱说,圣上的事不是你我可以无乱猜测的,再说,他不来,我也乐得个清静。”
“是吗?原来朕那么令婧讨厌啊,连见都不想见!”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皱眉,是谁让他叫我婧的,这个名字除了曾经的那人,谁都没有资格叫。而旁边的翠竹已经吓的跪在了当场,颤颤巍巍的呼着奴婢罪该万死。
之涁只身一人走来,想必有事要谈,不过他来这儿除了谈事情还有什么理由呢?“翠竹,下去吧,圣上不会怪罪于你的。”
“婧还是很了解朕嘛。”他自在的坐在我对面,笑着说道。
第二次了,这个名字,我等到翠竹以及其他侍从离开,马上开口说道:“圣上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婧好吗?”我发现现在我还是能自在的和之涁说话,果真是因为这皇后只是一个虚有其名的身份吧。
“为何?”之涁一副想探个究竟的样子。
“因为曾经唤我这名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只想保留那份记忆……”说出来心还是会痛,我低头随意的拨着琴弦,看似无意,却只因为不想让他看穿我的心思,他的眼神太过锐利,想藏的都藏不住呐!
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转了话题道,“你既然已经是皇后,就该自称臣妾,免得被人挑刺,不过私下我们三人时,还是以姓名相称,莫要疏远了我们的关系。”
见我点头,他终于开始了正题,“尘现在被我安置在辰星殿,离你这儿很近,我打算过些日子封她为尘妃。”
“那其他的嫔妃呢,你能向梦尘保证只专于她一人吗,如果你答应,那我就可以处理一些暗藏心机的女人了。”
“可以,不过不要做的太过分,她们里面有些的身份不简单,你得了解下她们的身后势力再决定。”之涁苦笑着说,“有些人呐,认为我刚登基,局势还不稳定,都想趁机分一杯羹。”
“不过他们猜错了,不是吗?”我同样笑着说,“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最容易被人树敌,既然之涁看得清楚,打算怎么做是之涁的事,后宫不能涉政,对吗?”
他笑睨的看着我,说道:“既然婧儿不愿听这些琐事,那就为我弹一曲吧,好久没听到婧儿的琴音,甚为想念啊!”
第十八章 暗流汹涌的宫廷
靖平二年
爹爹被封为武侯,暂时驻留在京都,哥也成了世子,还兼了个什么巡查使,不过圣上将封地设在了西蜀,也将哥的职务丢在了那么遥远的地方,害得哥在我成婚后没多久就又返回西蜀。
梦尘也终于被封为尘妃,和之涁两人逍遥的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反是我住的凰翼楼在嫔妃察觉到圣上从没有在我这儿过夜后,知道我这正宫皇后不过是个摆设,丝毫不得皇宠。来串门的少了,小动作也几乎没了。
如果人生是这样也不错,我和典在后院练剑,这几乎成了每日必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除了翠竹,其余人全部被挡在外面,否则如果传出去堂堂正宫皇后整日舞刀弄枪,那些礼仪大臣绝对会参我一本,后宫也会闹得鸡犬不宁。
“小姐,李妃那儿来了人,请您去见见。”翠竹站的远远的说道。因为上次我和典练剑时她走得太近,被剑气伤到,现在她是能站多远就站多远。
“知道了!”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有破绽!”典轻呵一声,打飞了我的剑,而我的脖子上也被架着一柄长剑。
移开典的剑,我抱怨道:“翠竹,你每次一说话,我就会被你分神,瞧,我又输了,真是不爽啊,每次都输!”
“技不如人,何必怪罪他人。”典冷不丁冒出一句。
“当年爹爹教我剑法时,我可是练的如火纯青的,就是之涁也不一定比我厉害,肯定是你太强了。”我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天下第一吧,就算不是,少说也是绝对的高手!”
“我的剑术虽算得是上乘,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何其多,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中上的位置,寒卿可不能坐井观天。”典仍是黑色面纱,自从来了宫廷,他就没除下过,而且只要之涁一来就会闪人,神出鬼没,害得我这凰翼楼里的侍从都敬畏这个神秘男子。
“知道啦,不过现在我要去见那个李妃的人,没空听你说教。”说完我就回房换身衣服前去大堂。
李妃是最近才被送进宫来的,可能还不清楚我这个空架子皇后吧。曾经听之涁谈起过,李妃的外公还是三朝元老,她的父亲也算是位居高官,这样的人物还真是难对付,我想不出她有什么可以找我的,难道还想抢皇后的位子?
踏进大堂,看到的只有一个女子,虽说是侍女的打扮,却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我还是放下疑虑,漫步进去。
她看到我进来,依着侍女的礼节行了一礼,等我入座后,清脆的嗓音说道:“由于近日天气炎热,李妃娘娘特命奴婢为皇后娘娘送来酸梅汤,这是由李妃娘娘亲手熬制,家传秘方,希望能为娘娘解暑。”
无事献殷勤?让人不怀疑都不行,而且我好像与李妃也不熟,莫名的送东西来,不是怀有目的就怪了。“回去转告李妃娘娘,多谢她的用心!”有些话不能明说,我微笑着说道,“算起来我的年龄比李妃娘娘还要小两岁,怎么好意思让做姐姐的给妹妹送东西,请她以后不必费心了。”
“是,奴婢会转告娘娘您的话,请娘娘喝汤。”这侍女将这碗所谓的家传秘方酸梅汤端到我面前,翠竹先用银针沾一下,没有变色,于是我接过碗。
“慢着!”黑影刹那间从我眼前晃过,典出现在大堂上。原来他有这样的速度,那他以前和我对打不是纯粹在戏弄我!我有些生气,不过,手中的碗何时在他手上?
那侍女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有些奇怪,普通人看到典黑乎乎的出现脸上都会有些害怕的神色,她却不是,虽然马上被很好的掩饰了,不过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表情,是惊惶失措的眼神。这肯定有古怪。
“怎么了?”我对着典说。
“这汤有毒!”我瞥见那侍女身子颤了一下。
“怎么可能,我明明用银针试过了啊?”翠竹被我惯坏了,没大没小的Сhā嘴。
“不错,我亲眼看见,银针没有变色,难道……”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的毒药都能让 洪荒之弥勒sodu银针变色。
“这是西域的奇毒,银针不会有反应,服下后有近一个月的潜伏期,然后身体会慢慢逐渐衰弱死亡,这种毒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却非常独特,我曾经在……那里见过,不会错。”典肯定的说道。
“是真的吗?你叫什么?”我慢慢走向这个看似镇定的侍女,严肃的问道。
“娘娘难道仅凭一人之言,就认为李妃娘娘会下毒害您,奴婢可不曾听说过什么西域奇毒,就奴婢所知,天下没有银针试不出来的毒。为何娘娘要疑心李妃娘娘?”她的表情很真切,好似我冤枉了她。不过我不会怀疑典,他从来不会骗我,如果他不想告诉我,他宁愿选择沉默。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冷漠的问道。看着她,我对着身后的翠竹说道“翠竹,把这汤拿去喂狗。”
“奴婢叫姬兰。”这次她的声音小了许多。
“姬兰,从现在开始,待在这儿,直到一个月结束,如果那狗死了,你就不用回去了!”我不想再听她的狡辩,毕竟宫里的人都是能言善辩,没有什么值得相信。
看到走进来的翠竹,我朗声说道:“本宫这就去拜访李妃娘娘,多谢她的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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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妃打扮得很美,丝绸般的长发用玉簪挽起,发上零星的Сhā着几根金簪,随意却不失庄重,纤细的腰束着繁复的锦带,一身的丝衣随风飘逸,她全身散发着一种媚态,撩拨着人心,不过我很反感这样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就好像在勾引别人。
我站在李妃的罄雨殿里,典则躲在暗处看着,我能察觉到。看着走来的她,我笑得亲切:“李妃姐姐安好,小妹年小,理当来拜访您,不过因为事务繁忙,难得有空暇。今次特来感谢姐姐让人送来的酸梅汤,姐姐辛苦了。”
她笑着推托说:“妹妹年龄虽小,却聪慧动人,深得圣宠,姐姐新来驾到,贸然送东西,不知礼数还请妹妹见谅。”讽刺我吗,可惜说错了对象。
“妹妹今日前来是想向姐姐要一个丫鬟,不知姐姐肯不肯割爱?”
“呵呵——妹妹想要什么尽管说,一个丫鬟而已,何必亲自前来,只需差人通知我就好,姐姐哪有不愿意的!”她笑得妩媚,我却得强忍着不马上冲出这里。
“那就先多谢姐姐了,那人已经在我那儿,我就不叫她回来了,好像是名字叫姬兰的。”我仔细观察着李妃的神色,果真被我捕捉到了一丝惊讶。
再续续谈了一会儿,我起身离开。
李妃这人不好对付啊!她很聪明,也许她认为是未雨绸缪,不过她已经把自己和姬兰撇清了关系,就算我把这事说出来,她也能说自己毫不知情,而且这毒既然不是中原所产,知道的人肯定也寥寥无几,恐怕太医院能了解的也只是皮毛。
“典!”我坐在池塘边唤道。他立刻从对面的树上跳下来,却美的宛若黑夜的精灵翩然而至,有一瞬间的呆滞,却被他冷漠的视线唤回,我尴尬的笑笑,“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姬兰?她是肯定回不去的,不过留在这儿也好麻烦,她不是我熟悉的人呐!总会不放心的。”
“你把她怎样都可以,你有这样的权利,不过,当年你也不曾熟识我,为何把我带回去?”他探究的目光射来。
“你不一样啊,如果不带你回来,你必死无疑,而且你当时有种对生命无所谓的态度令我很好奇,所以当然要慢慢研究啦!”看着他瞪过来的目光我笑得开心。其实当时只是难受罢了,他那种对自己生命无所谓的态度,也刺激到我当时跳崖的绝望,所以不管他的过去怎样,我只想让他能重新来过,重新选择人生,可是他却因为我又回来了宫廷……
“至于姬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没有错,她只是依照主子的意思办事,难道我要将罪责全都归罪于一个没有地位的弱小侍女?”我无助的看着水里的莲,都已经一年了,这儿的莲依旧美丽,可我的光阴却在缓缓流逝。“算了,不去管她了,过一个月再说吧。”
第十九章 兰姬
“小姐,小姐,那……那……狗……”翠竹惊慌的跑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还没一个月呢?这么快,“别急,慢慢说。”我镇定的坐在塌上,边喝着茶边说。
翠竹停了停说:“就是小姐要我看着的那条狗,刚才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
“你去把姬兰叫来。”我打断她说道。
姬兰的面色很苍白,人还算镇定,向我行了礼后,也不说话,只是乖巧的站在一边。
“姬兰,看见这狗了吗?它就是喝下你送来的酸梅汤,现在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指着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狗说道。
沉默是她的回答。这我早就预料到,只不过她那么袒护她的主子,可那主子却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真是可笑!
“姬兰,你不用回去了,翠竹!”
“在,小姐!”
“你去带个口信给李妃,就说上个月她送我的那个侍女姬兰死了,做妹妹的深感抱歉!要记得按照这狗的死状说给她听,不过不要多加评论,只要仔细观察李妃的神色,快去!”我说完又看向姬兰,终于从她的脸上发现了些许害怕。只不过我还不打算告诉她我的决定,让她慢慢焦虑着吧!我只对她说了句跟着我,就自顾自的向后院的池塘走去。
有时欣赏别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别有趣味,尤其是决定权在我手上。我信手捏着一小块糕点,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喂着池塘边簇拥而来的红鲤鱼,它们热闹的抢着食物,一举一动间洋溢着生命的活力,水面也随之展现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我注视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姬兰无助的大眼没有焦距的对着池塘发呆,好有趣,我笑出声来。她听到声音,马上回过神来偷偷的望了我一眼,恰巧与我的视线碰撞,又迅速低下头去。思维反应好敏捷,我暗叹。
也许是没有听到我再出声,她看上去有些焦虑不安,不过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再作弄她也没什么意义了,把手中剩下的糕点全丢进了水里,我拍了拍手掸掉碎削,正好翠竹回来了,开口嚷道:“小姐,李妃娘娘很奇怪哎!我告诉她姬兰死了,她好像很惊慌,还不停的追问您的反应,不过我当然没实说啦,瞎编乱造了一点……”
“叫你别多说,你怎么不听,算了,她的耳目众多,也会打听到事情真相的。”我有些生气,李妃很聪明,翠竹说话又不够谨慎,难免不被她察觉到。“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单独对姬兰说。”翠竹安抚似的摸了一下姬兰的手再离开。我也有所耳闻,这些天翠竹似乎和姬兰的关系比较好密切,现在恐怕是看到姬兰在害怕,象征性的安抚她。
“你应该有些明白了,不是吗?”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姬兰,“姬兰已经死了,就算李妃知道你还活着,她也不敢说出来,她现在可是自身难保,所以,你的生死……”她的手捏得紧紧的,有些颤抖。“由你自己来决定,你现在可以选择自己的将来,你可以离开宫廷,也可以继续待在这儿,不过得换个名字,你自己想吧!”我一个转折,看着她惊讶的呆住的表情,戏弄她真的好有趣。
“我……”她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奴婢……嗯,想……”最后她整理了一下思绪,一口气说道:“奴婢想留在娘娘身边,尽心伺候娘娘,以报不杀之恩!”
“你难道 天工权杖帖吧不想离宫与家人团聚,如果是因为没钱,我可以给你些。”
她眼神暗了暗,哑着声说道:“奴婢从小就是孤儿,五岁就进了府做丫鬟,后来到了宫里做侍女,前些日子被分配到李妃娘娘处所,娘娘嫌奴婢是外人,奴婢的生死她也不在乎,所以让奴婢来做这事,其实李妃娘娘没说这汤里是什么,而是奴婢一次路过娘娘房外,不小心听到娘娘和一个心腹交谈才知道的……”她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原来不是李妃那一路子的,不过我也不能全信她,叹口气,我说道:“起来吧,既然要留下就待在这儿,你以前叫姬兰,……现在叫兰姬好啦,是我从自己府里新带来的丫鬟,如果有人问起就这么说,下去吧!”摆摆手,她谢了恩却仍跪着,我无奈,只好自己先离开。
“典,你有办法让宫里人都大概清楚李妃的事吗,我只要让别人认为李妃已经失去圣恩的眷顾,等于是被打入冷宫,而李妃的人让他们大致猜到我已经掌握了她毒害我的证据,她的生死在我手中,行吗?”我找到典悄悄问道。
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说道:“可以,不过这要慢慢来,而且这事圣上会知道,没关系吗?”
“没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现在有梦尘,才不会管这些麻烦的女人,只要别让她身后的势力跳出来吵就好。”我了然的说道。
“那好吧,一个月后就会有些你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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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留下兰姬不是件好事,我在一个月后发现这一点。
我走到哪儿,她就会跟到哪儿,端茶倒水,准备膳食全都经她的手。连本该是翠竹做的事也都被她抢去做,搞得翠竹每天闲着没事蹿门去见梦尘。
现在,我散步在离凰翼楼有些距离的涟漪园。这儿正如它名字,有一个碧绿的小湖,清澈的湖水是经城外的山泉流入,些许鱼儿自在的在这儿游荡,嬉戏玩耍,真是乐在其中呢!这里很少会有人来,也许是因为圣上从未来过此地吧,我走了一会儿,选了一块稍显平整的石头打算坐下,享受着难得的夏日的清静。而这个整日跟在我身后的兰姬马上拂开了石上的树叶,乖巧的站在我身后。真是有些无可奈何,我不喜欢所有的事情别人都为我做好,而我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不过和她说什么都没用,她其实也挺固执的,而我既然让她留在了凰翼楼,就不会将她当作低人一等的侍女看待,更不会拿皇后的身份命令她,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我只有苦笑的份。
“啪嗒!”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我惊讶的回头,“谁在那儿?”我明明记得进来时这园子没人,而我在这儿时也没人进来啊?
除了唏唏嗦嗦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安静的好像刚才的只是幻听,不过我相信自己不会弄错,明明有过树枝踩断的声音,兰姬也有些好奇有些紧张的看着这树丛。
“出来,我听到声音了,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被抓到的和现在自己走出来,我的决定可是不一样的。”我有些怀疑这儿人迹罕至,别是那些侍女和侍卫在幽会,那就有些严重了,在宫廷里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这样侍女会因为行为不检点而被赶出宫外,除非我将这侍女指配给某个侍卫。
没多久一个人影从树后出来,却令我惊讶万分,“你是谁?”
第二十章 养子忧安
出来的是个男孩,小小的个子,穿着一身虽稍显陈旧却还能看出是做工精细含有刺绣的缎袍,这身衣服绝不会是下人能穿的上的,他该是在宫廷有着一定地位的,我纳闷,之涁的兄弟大多已在前几年的争权夺利中死去,剩下的也被之涁赶到了远离京都的荒凉之地,为此我还曾感叹过宫廷权力的黑暗。那么现在这个小孩是谁?
眼角瞥到兰姬,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更加不解,她认识?
“兰姬,他是谁?”这男孩不做声,我只好问看上去知道的兰姬。
“奴婢……不知道。”她闪烁着眼光不敢看我。
“兰姬,不要骗我,他到底是谁?”我语气加重。
兰姬脸色更加苍白,却仍不愿开口。“不要欺负兰姐姐,我……我……”男孩突然开口恳求,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好像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低头看了下自己,难怪,我只随意的穿着最简洁的长裙,没有装饰,也没上妆,乍一看去,只会以为是普通的侍妾或者地位稍高的侍女,怎么可能会联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后。
“请娘娘赎罪,因为他母亲死的早,所以不懂规矩,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饶恕。”兰姬示意他别说话,复杂的眼神看向我,好像其中夹杂着怜悯?“这位小公子姓欧阳,名忧安,是一位皇子。”
皇子,怪不得在宫里,不过他的年龄……太上皇有那么小的儿子吗?
兰姬的下一句话马上打破了我的疑问,却带来了更大的刺激。“小公子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因为母亲生前没有名分,所以不被承认,只允许留在宫廷里养育直到十五岁,已尽到皇族的责任。”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之涁……”咻的站起身,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走调,这太荒谬了,之涁几岁生的他,而且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应该是他在我家或者是刚被立为太子时的事,而当时他和梦尘……
“小公子今年五岁,是圣上当时还是太子,在东宫发生的事……”兰姬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越说越轻。
仔细看看这叫忧安的男孩,眉宇间是有几分之涁小时的样子,清秀的脸蛋上虽沾上了点灰,却依稀能猜测出他的本色。“过来,忧安!”我僵硬的崩出这几个字。
他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望向兰姬,于是兰姬小声的说:“小公子,听话,娘娘是当今的皇后。”
忧安惊讶的看向我,神色间全是不相信,却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我蹲下身看着这个只有我一半大小的小孩走过来,心情复杂的理不清头绪,“忧安,你平时由谁照顾,你父皇……来看过你吗?”
“父皇?”他迷茫的看向兰姬,好像不清楚父皇是什么含义。
“这……”兰姬迟疑的看向我,小声对我耳语,“小公子的事……圣上不知道,清楚他的存在的也只有已逝的皇太妃和掌管宫中大小事务的总管,这几年是奴婢和几个从小待在宫里的侍女照顾他的。”
我再一次震惊的看向这个不为人知的皇子,他也是皇子啊,居然只能得到这样的待遇,“那他的母亲是怎么回事?”我同样小声说道,并不是担心忧安会听到,他还太小,不会明白这种事情,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样的秘密不该大声谈论。
“他的母亲是当年二皇子送给圣上的歌伎,没多久就有了身孕,但是他母亲知道因为自己没有名分,如果被人知道她怀有孩子,会被赐堕胎药,但她想保留这个生命,所以通过一些手段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亡,而她自己逃出了东宫,在我们这些侍女的陪伴下度过了最后时光,她……是难产死的,因为我们不能叫太医,又没有接生婆,所以……”兰姬说到最后眼眶里已擒满泪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是行动却先行了一步。
我轻抚着忧安的头,为他整理着已经散乱的头发,他有些惊慌,又好像受宠若惊的僵直着身子,我对他温柔的笑笑,慢慢抚着他的背,让他放松下来,轻声说道:“忧安,从今天起住在我这儿吧,你这几年丢失的我会加倍还给你。姬兰,你回去准备一个朝南的房间给忧安。”姬兰奇怪的看着我,“快去啊,”我催促道。我打算要认他做养子,他不再是没有身份的皇子了,虽然我气愤这件事的发生,不过孩子是无罪的,我不能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我叫萧婧,算着应该是你的长辈,你可以叫我母亲,也可以叫……”我不太清楚 天生通阴眼燃文这些称呼,尴尬的停住,最后好不容易崩出,“叫娘或者姨,随便你。”他比同龄的孩子要安静许多,听我说话也大多只是点点头,现在虽然眼神里尽是不解,还是很乖巧的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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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儿,这是怎么回事?”人未到,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我就知道之涁听到这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出现在我面前后,他看了看周围,定格在忧安身上,指着他说:“这个小鬼不管他是谁,你有必要认他做养子?你知不知道你认的小孩可会成为当朝的嫡长子,这不是小事!”他只知道我要认养子,却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孩子,讽刺哪!
“臣妾当然知道,”我冷笑的看着他,“只是圣上清不清楚他是谁,他的母亲又是谁?”
之涁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忧安,过了一会儿,他屏退了大堂上所有的侍从,不太确定的问道:“他……是谁,婧儿!”
“哼,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的父亲这世上能有几个?圣上倒是占据其一嘛!”我揽过站在一边的忧安,对他说道。
“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而且他都多大了,我怎么可能……”之涁激动的对我大声吼道。
“怎么不可能,圣上可记得六年前的一个叫烟悦的歌伎……”
“是她……她不是早就死了。”
“她是死了,不过不是你知道的那样,你看这个。”我拿出一个玉环,是忧安他母亲的遗物,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涁字,不是之涁的还会是谁的。
接过玉环,诧异的神色停留在之涁脸上,“这玉环是我的,可是他……”
“他叫忧安,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他现在是住在我凰翼楼里的皇子。”我认真的说道,“不管你知不知道这事,他的存在是事实,我不会让他在宫廷里自生自灭,所以……”我专注的看着之涁,“梦尘那儿是会知道的,圣上还是自己去向她解释吧,臣妾不愿做这伤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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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平四年秋
我没有去过问梦尘知道这事后的心情,她的路不能永远都由我来为她铺垫,她要学会独自接受这一切。至于之涁,我更不会多加注意,他也比过去更少来这儿,也许不知道怎么面对忧安吧。忧安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我的养子了,之涁在我的逼迫下颁了诏书。不过这样忧安就可以安心的待在宫里,不再有过去的难堪日子。
“姨——”孩童稚嫩的声音从园子外传来,他最后还是选择叫我姨,这让我觉得也舒服些,毕竟我现在才十七岁,就算有着过去的记忆,我也只是曾经的二十岁。
“忧安,功课学完了?想去哪儿,姨带你去。”我温柔的看着他。我为他请了当年教之涁的太傅陈少颖为先生,又恳请了典作他武术师傅,虽然有时他还会胆小的看着陌生的一切,不过来这儿快两年了,他变得开朗了许多,也逐渐恢复了孩童的纯真,我这时有些庆幸兰姬留在我身边,兰姬和忧安似乎很熟,这大概是忧安能那么快适应的主导因素吧!
“忧安想去涟漪园,姨和我去吧!”他甜甜的笑着。
我刚要答应,一个侍女风风火火的冲过来,还没到我面前已经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她失礼的说道,“太上皇病危,请皇后娘娘马上移驾紫星殿!”
“知道了,我这就去。”我抱歉的对忧安说,“忧安,我这次不能陪你,你让翠竹姐姐陪你去好吗?”
忧安看看那个还跪在地上的侍女,笑着说:“忧安没关系,姨有事不用担心忧安,翠竹姐姐会陪着忧安的。”虽然才七岁,忧安却仍比别的小孩懂事。不过太上皇的病危我早有耳闻,好像一年前就已经不行了,我准备了一下,让兰姬跟我同去。
刚走出凰翼楼,典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怎么都急急忙忙的有事?我奇怪的看向典。
“萧府差人来,有急事要你回去。”典低声对我说道。
什么,我心开始不规则的乱跳,有急事到要差人进宫找我,这绝非小事,这几年来除了重大节日,我从未私自回过家,难道是……
“告诉圣上,就说皇后身体不适,不能前去。”我对带路的侍女说道,又转身对后面的兰姬说,“快去准备便装,我们要出宫!”
没再去管惊讶的侍女,我直接转身返回凰翼楼,穿戴好服饰,我和典,兰姬凭着我的令牌混出了宫。
第一章 昔日大将
“你是……朱闵副官?”我惊讶的看着这个手上还绑着绷带的负伤男子。
一回到家,我就急不可耐的冲进大堂,看到的就是这个本该与我爹爹在北疆的朱闵副官,爹爹是今年春去的北疆,我还不曾为他送行,现在回来的却是带伤的朱闵副官,我有不好的预感。
“小姐!”朱闵副官的声音有些沙哑,“将军他……出事了!”
“什么!”我机械的问道,脑子好像停下不动了,只是凭着本能在说话,“朱闵副官,请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出事!”我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都是下官没有保护好将军,害得将军身负重伤,还被敌军劫去。”朱闵副官突然跪下哽咽着说道,“因为西蜀发生叛乱,将军派了两万精兵去协助镇压,并且还要维护当地的秩序,兵力空虚使得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后防那里不是还有一万的预备军吗,怎么会这样,而且西蜀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爹爹怎么不上报朝廷?”我着急的问。
“将军早就报上了,……那些预备军从没有打过仗,怎么敌的过北面鹄国号称‘飞鹰’的骑兵,这是十天前的事,下官是来求小姐让圣上发兵援助,并且救回将军。”朱闵副官恳求道。
之涁会派兵吗?我没把握能说动他,毕竟现在局势有些不稳,太上皇又病危,兵权外放的决定可是说不定会动摇他的地位,他肯冒这风险吗,我不知道。不过……
“兰姬,你把这个交给圣上,告诉他,如果还记得那个承诺就请派兵援助北疆的军队。”我将那个‘昊琐’令牌交给她,自言自语道,“但愿他会答应,这也是他的疆土,他的国家哪!”“兰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阻止刚要开口的兰姬说道,“你若想跟着我,就自己来北疆吧,我没有办法阻止你,不过我会让典留下和你一起来,一个弱女子独自在路上不安全。”
兰姬感动的谢过,急匆匆的往宫里赶去,而典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兵荒马乱的地方你自己顾的了吗?”
“我有剑术保身,又有朱闵副官,不会有太大危险,兰姬这个倔犟的女子肯定会跟来,我怎么会让她单身前来,有你陪着我放心。”我僵硬的笑着说道,“朱闵副官,我们马上走,越快赶到越能有所计划。至于典,你就等兰姬一起来,就这样,我先走了。”
不再去看典摆着的脸孔,我回房换身男装,骑着张伯准备的快马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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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闵副官,你能讲一下当时具体的情况吗?”我在短暂的歇脚时候问他。
“是,小姐。”他把疲惫不堪的马圈在树干上,走过来和我一起坐在草地上说,“是半月前的事了。前些日子鹄国那边来了个新的统帅,行事极为的刁钻古怪,不按常理,半月前他率兵绕过我们的驻扎地袭击了我们西南方的给养线,使得那些预备兵人心不稳,虽然将军最后安稳了局势,却还是稍乱了阵脚。然后他又派兵在北疆城外与我方对阵,可恶!他很卑鄙,用那些兵力牵制了我们的主力,他自己则率军绕到南面偷袭了我们的本营,将军曾经有猜测到,所以留在营地,可是那里只剩下两千多预备兵,根本敌不过,我脱身回援时,他 超级大未来帖吧们已经……我只看到将军胸口中了一箭,敌军将他捉住时他已经昏迷。”朱闵副官说到后面沉重不已。
我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手无意识的蹂躏着身边的泛黄小草,心好像压的透不过气来,不过我知道必须救爹爹出来,不管如何。“那爹爹的伤严重吗?你们有探子打探回报吗?”
“下官……不清楚,下官和几位同僚重新布局了剩余的兵力,使得那儿能暂时勉强抵御敌军,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还未曾有探子回报。”朱闵副官也是一脸焦虑。
“那……鹄国统帅是谁你总该知道吧,是什么来路,什么背景?他会怎么对待……俘虏?”我紧紧的捏着手心里的草,不敢想象如果他们会处死俘虏我该怎么办。
“他们统帅姓梁,不知小姐知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天朝的一位将军梁启?”
“略有耳闻,他是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平复了当时众位皇子各自的势力,统一了离散的兵权,帮助太上皇稳定了登基前的局势,也打退了虎视眈眈前来侵犯的邻国,可谓是镇国安邦的主要领袖人物,不过他后来是怎么回事?”
“是啊,那么杰出的将领却……”朱闵副官目光看向远处,回忆道,“下官知道的并不多,当时梁将军带着全家老少一夜间搬离了京都的将军府,不知所踪,几日后朝廷就突然下令,公告梁启将军叛国,格杀勿论。然后事情慢慢淡化,朝廷也就没了下文……不过我比这世面上的消息要知道的多些。当年梁将军去的正是现在的鹄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王没有封他为将军,具体的我不清楚,只是现在的这位统帅姓梁,名孜韡,年约二十有一,小姐可猜到了什么?”
“都姓梁?他是梁启将军的后人?”
“正是,梁孜韡正是梁将军的独子,梁启将军是四十多岁才有这么个儿子,可惜据说梁将军已经在前几年病逝,而这位出奇的年轻统帅,过去学习的可谓是世上最具精妙的兵法和战术经验,梁将军过去可是从没有过败绩啊。我确信鹄国从来没有让那么年轻的将领做过统帅,可是现在他以及他所率领的军队却打败了我们,该说是后生可畏还是朝廷自找苦吃,放走了那些栋梁之材……”他不住的叹气,遗憾的可是良才不为我天朝所用。我如果没猜错,梁启将军的离去可能和娘过去讲的是同一件事,那时的静王沁以及大多官员被处死或流放,而梁启将军该是知道些什么,或是担心着什么才离开这个他热爱的故土,去往陌生之地?
不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都是站在敌人的立场的,再敬佩也终究是敌人!“朱闵副官,我们上路吧,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里距北疆还有多远?”
“两天,抓紧些最快一天半,不过小姐可要小心身子,这一路都没多休息。”朱闵副官关心的说。
“没事,不过朱闵副官,以后要改叫公子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萧寒卿,是爹爹的侄子。”我告诫道,“将领们大多不会认可一介女流所说的话的分量,不过加上我皇后的令牌,以及这个身份,还有你的帮助,或许有用。”
我不记得朱闵副官有没有回答关于俘虏的问题,即使有,我也在下意识的遗忘它,不愿为了过多担心而乱了情绪,可我的心绪有安宁过吗?
第二章 比剑
到达北疆时以近黄昏,如火般的晚霞点缀在天空,为这战场衬出一份凄凉。我被这壮丽河山所吸引,如果这里仅仅是一座城池,城外仅仅是一片美丽的草原该多好,可惜事不如人愿,多少次的战事在这里打响,多少的鲜血洒在这片土地上,连这城墙都染上了一份暗红的色彩。朱闵副官也许习惯了这里的萧索,他径直骑马来至城下,大声喊道:“快开城门,使者到了!”是我让他以使者的身份让我进去,至于然后……再说。
城门缓缓的打开,吱呀的声音刺入耳膜,尖锐的展示着它古老却持续的功能——守城。一骑人马出来迎接,我在这些人中依稀还能辨出几个儿时见过的将领,可惜每一张脸上都苍老了许多,饱经风霜的他们应该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了,我猜测着。
他们打量着我时都有着不屑的眼神,虽然有几个掩饰的很好,却仍能从他们不太敬意的动作中看出,有几个望向我身后的漫漫长路,脸上明显带着失望的表情,甚至是愤慨,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使者的存在才没让他们破口大骂朝廷的无能,带了使者却没有带一个将军,一个士兵。
不过在朱闵副官的暗示下,他们终于以不太情愿的表情迎我进去。朱闵副官似乎很有影响力,我为这点感到庆幸,这样进来行事会方便许多。
我拒绝了朱闵副官建议的先休息,明日再谈正事,而是以手中皇后的令牌让他们令重要将领全部进议事厅集中议事。
他们有些诧异我的急切,却还是马上履行了我的命令,而我则由朱闵副官带领去了曾经是爹爹的办公所在,议事厅。
议事厅只是长长的一个房间,这出乎我的意料,这里没有装饰,点缀,有的仅仅是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桌子和一幅挂满了整面墙的地图。我停留在地图前细看,这是我见过的最详细的北疆以及这里方圆几千里的地图,这上面不仅标注了地名,山川和河流,还详细的注明了地势的高低,易守易攻之地,以及兵法中的关于九地的细致分析,而那上面的笔迹是我不能再熟的爹爹的字迹,自豪感刹那间注入心田,却马上被伤痛掩盖,爹爹现在不在这儿了,他的生死……我竟还是未知。
“你好,使者大人,人已经到齐,不知可否让他们进来,开始?”一个我曾经见过的将军他不卑不亢的问话展露出了军人的傲骨,我点点头,随即走向首座坐下。
路路续续进来的将领都找了位子按职位高低依次坐下,不过一些人见我坐在首位,都有些激动,两眼喷火似的盯着我。我安静的接受他们的审视,即使心里紧张的要命也表现的极为的沉着冷静。
见他们都到齐,朱闵副官也坐在我的下首座,我开口道:“如众位将军所见,在下是朝廷派来的使者,在下也接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必定要营救萧武侯归来……”
一面生之人打断道:“使者说得轻松,既然朝廷派了你来,为何不带一兵一卒,空来说说话管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勉励一下我们就会打胜仗,而且朝廷没人了吗,你一个细皮嫩脸的小鬼也能做使者,你恐怕从来没来过边疆,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叫做战场吧!”他嘲笑的看着我。
我按下想开口的朱闵副官,冷淡的说:“在下年纪虽小,却知道不可以貌取人,难道将军都那么大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就将军所说,在下似乎手无缚鸡之力,那在下不如与将军打一个赌,赌在下能胜将军。”
“赌什么,使者可别说什么之乎者也,我是 网游之逆转人生小说5200武人,不懂那些书生东西,要比就比剑法,不知使者敢吗?”他一副讥笑我的神态。
正合我意,“好,就如将军所言,比剑。”我起身先行出门,他愣了一下,有些吃惊的跟着出来。
我当时匆忙出来没有带剑,而我觉得用软剑胜他不够大气,所以环顾四周打算借剑。然而朱闵副官却先开口道:“公子,你马不停蹄的赶来都没歇,不如明日再比,也好显示公平。”他的声音太响,我皱眉,那人听了嘲笑道:“朱闵,你别为他找这种借口,我看他一点事都没有,这种软脚虾就该锉锉他的锐气,以为自己的那点绣花剑法能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朱闵副官,你不必多说,借我剑!”到底谁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未知呢!
“好吧……这是将军的佩剑,愿公子得胜。”他低声说道。
爹爹的剑,我接过细细看着,他连剑都不在身边,那……不过,希望爹爹能助我……
抽出剑,我对他说:“开始!”
他好整以暇的随意站着,等着我的进攻,既然这样,那就看剑吧!我脚步微晃在他面前闪过,从他后面直扫而入,他反应的还算快,马上剑挡回身,退后几步,我趁此机会,连连快攻,伺机等待他的破绽,不过说实在的,他很强,我的快攻并没有多大成效,我立马和他分开,否则我的力量小于他,持久下去只能是我输。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儿时的画面,那是爹爹在花园教我剑术,他当时对我说:“婧儿,剑术的精髓不是杀敌制胜,而是御剑为人,不能总是想着要怎么置对方于死地,懂吗?你的剑术太急于求成,太过浮躁……”
太急了是吗,我回忆着爹爹的话语,如果放开束缚,放开压力能行吗?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挥剑,剑好像随我心动,我还记得,我曾经伴着梦尘和之涁的琴箫合奏舞过剑,非常的奇妙,剑随着感觉而舞,没有招式,没有目的的舞动,而现在,有些类似于当时的感觉,虽然知道自己在比剑,但心却冷静了许多,不去追求速胜,也不去考虑力量的压倒,我使着巧劲挥剑,每每用剑击向他的弱处,眼睛好像能看清他所有的弱点,我频频攻向他,最后我带劲挑飞了他的长剑,剑随着惯性远远的Сhā在泥地上。我收剑,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直视这个呆滞着愣在那儿的他,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后,周围响起了一些骚动,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圈士兵,都围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他回过神来,诧异的眼神逐渐转变为敬佩,半跪在地上朗声说道:“末将陈琦甘拜下风,使者不知师出何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剑术,比末将苦练十余载更胜一筹,末将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能那么斤斤计较,而且我比剑也只是想立一个威信,别把我当纤弱书生就好,于是连忙托起他的手,微笑着说:“陈将军不必如此,在下也只是取巧得胜,我们还是里面谈正事要紧。”
“是。你们!”他对周围的围观士兵说道:“管好自己的职责,别杵在这儿,都散了,都散了。”挥手让士兵离开,他捡起远处的长剑,先行一步引路以示礼貌。
我给了一个我没事的眼神给朱闵副官,但愿这个满眼忧虑的担心着我的副官能安心。不过刚才停下来的那个刹那,身体还是席卷起了一阵难以抵挡的疲劳感,我相信当时我的脸色肯定白的吓人,幸好当时他们大多人都呆滞着,没有注意到。
第三章 危机
重新回到议事厅,他们看着我的目光稍显好转,不在是原先应付的模样,我暗自高兴,朗声道:“诸位将军是久经沙场,论起战术经验是不在话下,在下不敢指手画脚的命令各位,不过在下该说的还是希望诸位能够听一听。”
“在下姓萧,萧大将军正是在下的伯父……”我平静的开口引来的是不无惊讶的谈论。
“怪不得剑术高超,原来是得大将军真传……”
“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领,还能只身来这北疆,,胆识过人,又受朝廷重用,前途无量呐……”
“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该多好,唉……”
……
等他们的议论渐止,我开口道:“在下萧寒卿,年方十七,现作为御察使,也兼转运使之职,在这里你们不必顾及职位高低,有什么良策可直接与大家讨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在十日之内会有援军前来。至于现存粮草,不知如何?”他们虽然诧异于我过小的岁数,不过也许是对爹爹抱有非常强烈的敬佩以及熟悉感,看着我的眼光也温和了许多,见我已经切入正题,也积极的配合发言。
“粮草在上次敌军偷袭中烧毁了不少,虽然后方的运输线已经恢复畅通,但算时间恐怕会有几天的短缺。”陈琦先开了口说道。他倒是拿的起放的下,我挺敬佩这种人物的,不会因为我年轻而轻视甚至敌视,而尊重我是我在这里唯一需要的。
我点点头,“那么西蜀的阳城离这儿有几日路程,那里的叛乱怎么样了,军队调的回来吗?”
另一个年长的将军说道:“据探子回报,我们的军队在西蜀陷进去了,无法脱身,虽然大部分的叛乱已经结束,但零星的小股势力仍不断冒出,萧靖世子已经写了文书,表明可以让一万五的士兵先回来,但是文书来了近五日,人却迟迟不见动静。”
“莫不是回来路上遭了埋伏吧?这条路离鹄国的驻扎地远吗?”我猜测道。
他们面面相觑,难道有这可能性?我起身来到地图旁,对同样站起来的朱闵副官说:“副官可知鹄国军队的驻扎地在地图上是什么位置?而西蜀归来又会是走哪条路线?”
“这里,和这里!”朱闵副官指着一处沿河的平原道。“鹄国的军队每次都会驻扎在这儿,这里的水源丰富,而且后备物资可以经船从水上运输,没有后顾之忧。”他为我解释道。然后又指着一条红色痕迹的路线,“这里是西蜀返回北疆的官道,一般是作为商路,但一有战争就会变成军队以及粮草的必经路线。”
我看着红线和那一块区域,路线虽不远,但隔着的是连绵不断的山峰,没有近路可绕,不过……我指着山中靠近红线的一段线条,“这是什么?”
朱闵副官顺着我的指尖看去,说道:“这是山腰处的一段栈道,过去是商人来往于两国免关税的捷径,不过经年未修,早已多处坍塌,这条路也就断了。”
“那有没有可能重修此路,你们有去察看过吗?”我担忧的问道。
“这不太可能,我们长久驻扎在此,没有发现有人行走过去或者从那边过来。”他肯定的说。
“那也就是说,你们只是观察外面,很久没有进山腰打探过了?”我朝坐着的将领问道,他们都摇摇头,似乎才想起还有这条关口。
“朱闵副官,请你马上派一小队前去打探,如果遇到敌军,没有必要不必抵抗,直接回来汇报,再派几个探子分批去从西蜀到这儿的官道,如有士兵在 都市少年行帖吧路上拦截,记住观察仔细是否是我军士兵,不管如何,先派人回报,限三日为最后期限,现在马上让他们执行。”我雷厉风行的下令,朱闵副官马上出门。而其他坐着的将领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不过我没办法管那么多,凭着直觉,我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我没有向他们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有几个将领却好像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坐在位子上蹙眉思索,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加了几句勉励和稳定人心的套话,第一次会议就这样结束,而他们也大致了解了我是一个怎样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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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着心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消息,却并非好事。
重新来到会议厅,我听着探子的回报,先到的是那支去探测栈道的小队,没有身亡,这点我比较满意,士兵只有珍惜自己的生命才能发挥潜能,这是我认定的道理。“按将军所说,我们在晚上到达那里,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远处有些火光,我们马上熄灭烛火,躲在那儿。”
“那你们查到什么了吗?是敌军还是百姓?”
“是敌军,我敢肯定。他们虽然穿着我们的服装,但口音不一样,我听到了远处他们交谈的声音,虽然模糊,也不太听得懂,但是那种口音肯定是敌军的。”这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诸位怎么认为?”我让探子下去,看向众位将军,“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不仅是赶回来的士兵,就是我们这座大本营也会受到非常严重的腹背受敌的威胁。”
“我认为马上回援,营救他们。”
“不行,如果这是他们的故弄玄虚,引我们出兵,他反来攻这里不是完了吗?”
“可是他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也要是他们真的遇上敌军,就算遇上,回来的也是一万五千人,敌军不可能马上吞下那么多人而不泄漏消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是多虑了。”
“这不是消息吗?还要怎样才算消息,全部阵亡吗?”
他们从一开始的几句发言到后来变成两派的争吵,并趋向越来越激烈的局势,我连忙敲敲桌子大声喊道:“都停下来,我们现在是讨论,不是争执,不要一副市井小民吵架的模样。”陆续安静下来,他们都等着我的看法,我走到地图面前,指着官道的红线说道:“这里,不管是不是真有敌军埋伏,从这里到那儿的路程应该比去栈道要短,现在,没有一个探子回来,这说明了什么?我的命令是,不管那里的状况怎样,都要有人回报,可是现在,几乎两个来回都可以到了,却一个回来的人都没有,难道你们察觉不到什么吗?回不来不正是他们带回的消息——那里有问题吗?”
看他们都冷静下来思考我的话里的可能性,我指向栈道,继续说道:“还有这里,既然能看到火光,就说明有人注意到了这里,虽然敌军从来没有动过这里的脑筋,但是现在,说明了有这个可能性。我决定再派一小队以游侠的打扮进去,只需观察地形和栈道的情况,如遇上敌军,避不可避时想办法炸了栈道,我听说这里有些火药是吗?带些去。”
“那公子打算派兵吗?”也许朱闵副官对他们说了我的称呼,都改口叫公子了。
“是的,虽然有故弄玄虚的可能性,不过这里路程算短,出事回应还来得及,他们就算夺下此地,损失也会非常大,而且就先前的资料显示,这位年轻的统帅不喜欢干这种浪费兵力却没有太多好处的事。所以,我决定马上发兵,诸位意下如何?”
第四章 敌军?
在得到了绝大多数将军的同意后,我马上令朱闵副官整顿出发,虽然是倾巢出动,不过我担心敌军发现而走漏风声,于是命守卫留守原地,平时该出现的也都要准时让他们发现。
“公子,刚才听说您打算随前锋队伍前去,这样太不安全了,您还是随中军一路吧!下官和陈琦将军去打前锋,保证做得漂亮。”我正在挑选马匹,朱闵副官走过来对我劝道。
“不必了,我已经决定,我也想多了解点战场,前锋中锋不都是要打仗的吗?只是早晚而已,我早点观察到敌军的动态,早做分析,不是对战事更加保险吗?而且,我是作为使者前来,如果畏首畏尾,不是丢了天家颜面,损了士兵的锐气吗?朱闵副官,你不必担心了,我自己也有武艺保身,不会出大事的。”
“这是……”我走到一匹通体黑色的骏马旁惊喜的说:“这是爹爹的马,叫闪光对吗?我还记得前几年养在家里时还只到我肩,现在那么高了。”我轻轻摸着它背上的毛,笑着说:“还记得我吗,闪光,过去我可是经常照顾你的啊!”它温顺的把头靠过来,亲昵的轻碰我的脸,是记得的吧,我猜测着。
“这家伙可是很嚣张的,除了将军他可是谁都不让骑,还总是欺侮别的马,简直独霸一方了,不过它似乎认可公子,不如公子选它吧!”朱闵没再提那事,是因为知道我不会改变决定的对吗?
“嗯,它也好久没出来了,爹爹被抓后它一直在这儿吧,闪光,愿意跟我出来吗?”我苦涩的说道,脸上却还是保持微笑。它推推我的肩,表示同意。
“公子,您不要太担心了,将军的事,我刚刚接到资料,还在他们营地里,听说伤得……稍微有些重,不过有人照顾,只是软禁着,没有被过分对待。”朱闵副官是在安慰我吗?
“是稍微吗?朱闵副官,你不必瞒我,爹爹不太好吧!”我哑着声说,“只是软禁爹爹对吗,他们会不知道爹爹的重要性,况且爹爹的武艺并非默默无名,而是出了名的快剑高手,除非……除非是伤重到无法动弹,没有必要过多看管才会这样对吗?”我牵出闪光,无奈的说道:“我现在再担心,再难受有什么用,一样救不出爹爹,还不如待会儿好好锉锉他们的锐气,或许还有希望。”朱闵副官跟在我后面,没有再说话。
“走吧,他们在等我了。”我骑上马和他们几个将军汇合。
“公子,您居然骑的了闪光!太厉害了,闪光可是除了将军谁都不让骑的啊,您可是它背上的第二人哪!”一个年轻将领夸张的叫道。
“少胡扯了,公子说了,出发——”朱闵副官骑着马过来阻止了那人的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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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前锋全部上马,飞奔,越快到达估计地越好,毕竟也许赶来的那些士兵已经被困住,更可能已经开战了,而这里缺了这些士兵的回防,寸金难守,这样北方的大门不也敞开了吗?
我回想着刚才的讨论,我和大多数将领都估测敌军会在官道边的一处狭窄道口埋伏,伺机偷袭他们,不过那处地方总是让我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公子,刚才前哨回报,那里没有发现大量敌军,只有一千人左右的小股骑兵徘徊在道口西侧。”陈琦从前面过来和我并肩骑着,风声很大,他大声说着。
“什么?我听不清,敌军在哪儿?”我不太确定他刚才说的和我听的是不是一样。
他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勒马停住,不是听错!居然 魔女小说5200没有发现大量敌军!怎么可能?
朱闵副官也赶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突然停下?”
“令士兵下马,原地休息。”我对朱闵副官说,“我们有麻烦了。”
趁着朱闵副官去发布命令,我和陈琦走到一边,他取出小型的地图说道:“公子,你看,这里是我们估计敌军的埋伏地,有非常有利的地势做掩护,而且因为道路狭窄,士兵会被分成长散的条形,有利于袭击,可是现在那里一片只有一千左右的敌军,而且他们没有掩护,明目张胆的骑马走在路上,甚至还穿着非常耀眼的服饰,故意引人注意,至于您曾经命令要特别注意的周围适合遮掩的那些树木丛生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敌军。”
“全都没有发现!”我震惊的说道,“那他们这一千骑兵是在干吗?他们吸引我们的眼光是为了什么?我们出兵的消息可是刚刚决定的,而他们到达这里也许要近一天的时间,可别说他们的将军会未卜先知?怎么可能!”我绞尽脑汁想着他们的目的。“陈琦将军,你能再详细的讲一下这块地方的地形吗?”我指着被标注出来的靠近栈道和官道以及那块我们估测的埋伏地的整一片地域。
陈琦点点头,首先指着靠近栈道的一小块说道:“这里是山坡,栈道是修建在半山腰,比较里面,出来就是这块地方,没有大路可走,只有供两人的小道,周围是参天大树,而出这儿五里就是官道,就是这儿!”他指道,“官道平坦,和这里差不多,周围树木比较密集。而估测的埋伏地距这地方十里左右,地势稍险,属于一个喇叭口,靠里的两边有峭壁,不过要在上面射箭不太可能,太过陡峭,也没有支撑点。而靠外面是树林,可是没有发现埋伏。”
“那这附近有没有其它路可走?”
“没有,周围树木茂密,不可能通过大部队,也不利于交战。”
“如果在远些,过了这个峡谷是什么地方?”
“峡谷很短,只有一里左右,出去是平坦的大道,树木很稀,无法隐蔽,再前面几乎是差不多的地形,只有一个小岔道,不过谁都知道那里是死路。”
“死路?具体在哪里?”
“这儿,在峡谷过去十里,虽然是死路,到底却是一处温泉,据传是疗伤的好地方。”
“你觉得三万的兵力进的去吗?”
“不可能,就算是一万的兵力也太多,那里路很窄,又是崎岖的山路,并不方便。”他解释道。“就算敌军想引他们过去也不可能,士兵都是常年在这儿的,这里的地形他们都很熟悉。”
“熟悉?也就是说,他们就算无路可退也决不会进那条死路对吗?”我好像看到了杂乱无章的线条中躲藏在暗处的线头,只是还有些不太明白。“这里周围都是山吗?”我指着官道周围的一片地方。
“是的,不过有的地方离的近,有的离的远,比如这里的峡谷是紧贴着,而过去峡谷的那边有个十几里宽。”
“可以绕过这个峡谷吗?就是从峡谷后面走,有没有路?”
“没有,这里都是山,但如果是上山绕过去,路多点能到。”陈琦说完后,我盯着地图出神,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公子,怎么样,想到了什么?”是返来的朱闵副官,疑惑的看着我。
我神秘的笑笑,“我知道他们的部署了,朱闵副官,请马上命中军指挥官过来,要立刻。”
“是!”
“陈琦将军,让士兵上马,休息够了,要开始作战了!”
第五章 前锋的战斗
已近晌午,阳光却没有光临我们,它深深的藏在云朵里,也许是不愿看到待会儿的血腥,我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无奈的笑着,天公不作美哪!这可是平生第一次的指挥,本来以使者的身份只需待在后方鼓励士兵就好,可是我做不到,读书近十载,如果不能用于实际,要来何用?况且那些侵略者,他们夺走的是我最爱的父亲,这是最不能容忍的!皇后的令牌也许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却为我赢得了这场战役最大的指挥权,尽管几个年轻气盛的将领满脸的不服气,年长的几个更是一副轻嘲的样子,但是这一次,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可惜这机会恐怕只有一次,将来他们不会答应,就算同意,之涁的文书也快到了吧!
“公子,肖冷将军到了。”朱闵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游,我点点头,示意请他过来。
肖冷将军是年长一辈的将领,比爹爹还要老一辈,花白的胡子照显着他已年近花甲,然而身子骨硬朗的很,气势更是不凡,如果不是他对我并不反感的话,我恐怕光是面对他就要头痛死了。
“什么事?发现什么了,小娃子?”
小娃子?我尴尬的笑笑,说道:“肖老将军,我们发现了些情况,希望您能率领中军走这里绕过,然后埋伏在这里,以我的信号为准突袭。”我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这里?你知道敌军的位置了?这里太古怪了,你可不要自己猜猜就将中军近一万人丢到那个死胡弄啊!”肖冷古怪的看着我,怀疑的问道。
“是的,您只要按照这个做,我们就能将这群侵略者一网打尽。”我神秘的笑着,“请相信我,现在马上动身,务必在申时前赶到。”
“好的,申时吗?有点紧张,这里路线复杂哪,不过我们这里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保证完成任务,只是小娃儿要保证有敌军的存在哪!”他大笑着顾自己上马走了,一边还高声喊着:“中军听令!转向南侧山路,跟我走!”
他到是爽朗的老人,我庆幸着正好率领的是他,免去了一番口舌,“前锋听令!加快赶到峡谷口,尽量避免被敌军发现,做好掩护,出发!”大声喊着,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放开了束缚,有种豪情溢满全身,浑身是劲。
“有探子回来吗?”我站在峡谷外的树丛里低声问着朱闵。
“有一个。”朱闵同样低着声说道,“不过身带重伤,昏迷前只说了‘有……陷阱,卑……鄙……’,现在在后面休息。要吗?”
“算了,我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他们卑鄙,我要让他们自食其苦。”我恨恨的说道,“朱闵副官,你看这里的敌军实力如何?”我指着游荡在峡谷口的一千骑军。
“不够看的!”朱闵不屑的看了一眼,说道,“只是空有一副架子,没实力,你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骑在马上都会重心不稳,人也摇摇晃晃的,应该是新兵,用来吓唬路过的百姓,或者就是……用来牺牲的棋子。”
“棋子,我会让他们变得毫无利用价值!”我对过来的陈琦和朱闵说:“马上发动攻击,不要有漏网之鱼给他们报信,把他们引到外面,堵住峡谷吃掉他们。”
“那峡谷里会有他们的援兵吗?”陈琦发问。
“会有,不过是在另一边,如果我们在一刻钟内解决他们就没事,否则就得准备好持续的大战一场。能做到吗?”
“没问题。”陈琦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们这里有两千人,还吃不下他们这么一点点心,公子太小瞧我们北疆军了。”
命海搏浪之戎马一生全文阅读 “那就等着好消息了。”我说完和他们一起上马,陈琦和朱闵打着手势,示意后面的士兵听令,“快攻”。我指挥剑拔出,高举指向敌军,一夹马腹率先飞驰而出。
身后紧紧跟随着的是朱闵,还是担心我,我颇为无奈的自叹了一下。调整目光,我看向手足无措的敌军,距离很近了,我收回指挥剑,拔出爹爹的佩剑,击向格挡的长矛,一剑挥断数根长矛,至于剩下的有后面的士兵,我奋力向前冲,要堵住峡谷口,必须马上!
“公子,小心!”远远的声音传来,可是我没有时间回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被十几个骑兵团团围住,他们手举长矛对准我,然而矛头的晃动泄漏了他们的害怕,我冷笑,轻声说着:“闪光,靠你了,跨过去!”
马儿势如破竹的冲向最薄弱的一处,果真那儿的敌军看到闪光,吓得不敢动,等死一般,我嘲笑着挥剑,即使那强烈的血腥味令我作呕,我还是尽量面不改色的挥剑,突进。这是责任,我告诫自己,强自镇定的呼出一口气,我冲出了包围。然而虽说是敌军,我却下不了手杀人,最多刺伤他到无法追来,这是我最大限度,可是仅仅是这样,心里还是会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明明知道战场会死人,明明在谈笑间不在乎这些士卒的生死,可是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希望活着,那强烈的求生欲望往往止住了我的手,下不了手,于是朱闵经常惊呼出声,而我往往险险的避过刀剑。
终于到达了峡谷口,我勒马停下,放眼往峡谷里望去,能看见的这百米直道没有敌军,那应该是没有逃跑的了,我掉转马头,背向峡谷持剑而立,既然这里是注定要亡的,不如早些解决。又是五六个敌兵过来,我压下心里的彷徨,快剑使出,也许和典练剑时提高了不少技艺,现在的速度更快了,挑飞了敌兵手里的长矛,我再使剑挑断他们右手筋,这是现在想来最好的办法,不杀死他们但不能让他们有反抗能力。
赶来的朱闵和几个士兵解了我的围,却让他们这些已经没有能力的人全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已经不能反抗啦!”我无神的看着血泊中的尸体,撕声力竭的对朱闵喊着。
“公子,这就是战争,我们这里只有两千人,而如果抓俘虏,我们就必须留下一些人看管他们,公子,您也说过必须争分夺秒,也说过必须毫不留情的解决他们,而现在我们不能留他们,一个也不能。”朱闵无情的说着。
“我是说过,可是不一定要全部杀死吧!他们也是生命哪!”我狡辩着。
“没有时间,杀了他们是最快的。”朱闵说着又一剑刺向了想要偷袭我们的敌兵。
“公子,您累了,先到里面休息吧,我们这里马上解决。”他说完就让几个士兵领我进峡谷,我迷茫的跟着走,只听到其中的一个人劝道:“公子,您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没见过几次战场,有些怜悯心也是正常的,说实话,我当年来的时候可是吐的西里哗啦,害怕的要死,不过这里就是这么残酷的地方,想要活下来只有杀了他们。”
我转头看向他,他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说:“公子,我也没读过几天书,什么都不懂,不过您看上去就像那个……怎么说来着,什么兰什么树的。”
“芝兰玉树吗?”
“对,对,就是这个,您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您不该来这地方的,我们这些庸人拼杀,您怎么能接受呢!”他腼腆的低着头。
我不置可否的沉默着,直到朱闵和陈琦赶来。
第六章 暗箭!
“怎么了?”我看着陈琦手上的伤口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反到让公子见笑了。”他仍然如平常般笑道。
“没事就好,处理完了?”我抬头看了下天气,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还来得及,陈琦点点头,他身后来的都是我们的士兵,有些虽然浑身染血,却还是笑嘻嘻的看着我。“那马上出发,如果没有错,这段峡谷不会有敌军,不过出了峡谷就难说了。”
他们整齐的上马,陈琦胡乱的包扎了下伤口,也跟了过来。
“公子没事吧,您气色还是不太好。”朱闵骑着马靠过来问道。
“没事,只是不习惯,慢慢会好的。”我报以微笑,率先向前驶去。
骑在马上,我非常奇怪为什么没有人问我关于这次战役的策略,而是任我去指挥,就算他们迫于命令,但连询问的都没有,甚至好奇的都没有,难道他们都知道敌军的位置?我反而比较好奇了。
跟在我后面上来的是朱闵,我随口问道:“你们都猜到敌军的部署了吗,没有疑义?”
“呵呵,公子害怕了,我可一点都不,公子是将军教出来的,过去将军常常会在我们面前夸您才思敏捷,想法独到,只可惜是……不过公子现在有一展抱负的机会,我又怎么会阻挠呢!”朱闵挠挠头,笑着说。
又是爹爹的原因!我还能说什么呢?“快到了吧,你把陈琦将军叫来,我来跟你们讲讲我的想法。”
——————
“我认为敌军会在这里,这里以及这里埋伏。”我指着地图说道。
“这里?怎么埋伏。”陈琦惊讶的问道。
“正是这里,听我慢慢说。如果我军走到距峡谷口七八里的地方,敌军‘不小心’让他们发现峡谷口有埋伏,他们会怎么办?肯定是停下来察探对吗?”陈琦认同的点点头,我继续说道,“那如果敌军有骑兵从那条死路出来,封住另一边的道口,并且搞的声势浩大,探不清虚实,他们会怎么样?”陈琦不在说话,表情却严肃起来。
“所有读过兵法的人都知道林间不宜用骑兵对吗,可是你们有想过例外吗?这里如果他们发现自己腹背受敌,肯定会选择往南北两侧的树林散去,认为骑兵过来只会碍手碍脚,自己有利,可是你们有想过实际情况吗,如果敌军在这里面有埋伏,甚至在比较深处故意砍光一大片树木,用来作为骑兵的战场会怎样?他们用骑兵守住树林外围,并陆续逼进,然后在里面甚至是三里之外设下埋伏,会如何?况且据你们所知这片树林并不密集,如果论逃跑,步兵跑得过骑兵吗?”
陈琦和朱闵都皱着眉盯着地图看,炯炯目光好像要把它看出一个洞似的,我清清嗓子,“现在是该决定我们怎么救危了。”
“您能算出他们什么时候出事吗?”陈琦打断我黯淡的问道。
“这……如果现在的所有消息都在这儿了,那事情应该已经有段时间了,至少是两个时辰了。”也就是说能援救的只有部分了,我没有把这话说出来,现在需要的是士气,斗气,不能被惨淡的气氛感染。
“请公子马上决定战略,我领头阵!”陈琦急道。
“嗯,肖冷将军应该快到那里了,我们只有两千左右的骑兵,不能硬拼,所以我们先吃掉游散在外追击的敌军骑兵,然后发射信号,让肖冷将军的中军和我们里应外合,再加上被困的士兵,我们有三层,来个瓮中捉鳖。”
再稍具体的说了一下,陈琦赶不及的领了令率领一千人马飞驰而去,那么急?
“公子,我们也走吧!”朱闵在身边说道,我点点头,领着剩下的士兵跟在陈琦他们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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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都是一个样,我厌恶的皱眉,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方圆十里,到处是敌军和我军的士兵,不过他们非常的英勇,我所看到的,爹爹带出来了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尽管我们只有两千人马,却势如破竹,节节击退他们,而他们这些骑兵也被我们赶到了树林里。
时机到了,我拿出信号弹发射,明亮的光点迅速挂在了半空,耀眼的如同初夏的太阳,我听见了远处的呐喊,声如洪钟般席卷而来,敌军慌了神,眨眼间被砍翻 乾坤幻剑录小说5200了好些,士气大振,我也马上加入了战局,丢掉那些麻烦的顾忌和想法,我只顾杀敌,寻求着致命的快感,白衣也被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却又使人疯狂。
“公子,小心。”朱闵惊呼,飞快向我赶来。
怎么?我回头,疾驶的光点向我飞来,那是……我本能的低头,箭矢射穿我的发带,继续前进,直到钉入树木,我抬头寻找那个射出暗箭之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发带掉了下来,我握在手上,只听到周围的一阵惊呼,我迅速抬头,他们又是一阵惊呼,几个敌兵傻傻的站着,忘了挥动手中的刀剑,而我军的士兵也没有趁机袭击,而是都望向我?还带着痴迷的眼神?
我迷惑的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啊?只是发带掉了,头发散下来了啊,怎么连赶来的朱闵都愣住了,轻咳一声,朱闵首先清醒过来,尴尬的说:“公子,您没事吧。”其他人也慢慢醒悟过来,战争局面继续打响,只不过我们周围却没了人来攻击,奇怪?
“没事。”你们才有事吧,我小声嘀咕。“你看到射箭的人了吗?他的力道很强哪!”我看着整个箭头已经没入树干的箭头说道。
“是那个主帅,我在战场上看到过他,非常厉害,小姐……”听到话的几个士兵转过头来,我死死的瞪着他,他马上改口,“哦,不是,公子,您要小心,据说将军中的箭也是他射的,不过如果连他也在,这完胜的机会会小很多。”
“知道了,我会注意。”我四处搜索着那个年轻的主帅。
“公……子,”朱闵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开口,我回神看向他,他却看向别处,小声说道,“您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这样……不太好。”
“可是发带断了啊。”我无奈的看着已经拖到脚上的长发,不太方便。有了,我抓起头发,右手举剑一挥,长发滑落于地,虽然有些可惜,不过这样方便多了,头发已经不及腰处,抬头刚想说话,看到的却又是目瞪口呆的场景,不只朱闵,连过来护着我们的几个士兵以及赶过来的敌军都在集体发愣,朱闵结巴的说道:“公……子,这……头发……”
“不是麻烦嘛,断了一干二净,怎么,有哪里不对吗?”我知道头发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视的,只不过我并不在乎,而从小教育我的爹爹在这方面也很随意,并不迂腐,只是他们看我的眼光是不是怪了点?如此大惊小怪,我还以为只有迂腐的文人才会有,难道武夫也顾忌这个?
“不,没……没事。”朱闵没在看我,转头朝着那群看呆的士兵喊道:“干什么呢!不想死就别杵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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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莫明其妙,这群人都不想活了?看到我挥剑,不晓得防守,甚至连兵器都不挥一下,只知道傻站在这儿,刚开始我伤了几个,但逐渐发现这怪事,对于不会抵抗的人,谁能无动于衷的下手,我做不到,于是手中的剑缓下来,心绪也乱了起来。
“公子,您去前面吧,您只需指挥就好,不必亲自战斗。”陈琦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带着我穿过这群傻站着的敌兵,走到一处偏高的小坡上。
“现在局势如何?”我仔细分辨着敌军和我军的大致位置,估算着时辰。
“啊!”陈琦出神了,真是难得,他清清嗓子看向远处说道:“公子,你看我们这里是南面的树林,我们的位置是这里,”他拿出地图比画着,“靠近峡谷,也离您猜测的那处被砍伐的地方不远,不过我们已经和肖冷将军的中军汇合了,除了那块地方,其他的敌军都被打散,敌军估计有两三万,这还不确定,不过那块地方至少有五千人,还全部是骑兵,估计是‘飞鹰’,他们的统帅也在这儿,这是现在知道的消息。”说完他还是保持远眺的样子,没有回头。
“为什么有那么多猜测的话,难道都无法确定,我要肯定的数据,陈琦将军,这关系到全军的走向,希望你能做的越准确越好。”我认真的说道。
“啊,是。下官这就去办。”他匆忙的答应,骑上马离开。
这是什么?西南面为何扬起如此大的尘沙,而且那里应该就是那块地方,我不太放心,“传令,向西南方向靠拢,注意敌军走向。”向传令兵吩咐完,我掉转马头就走,可千万别出事啊!
第七章 相逢
越接近那里,我越能听见浩大的声响,金属的碰撞声也越来越刺耳,他们打算突围吗?
“闪光,走这边。”我拉着缰绳从东面绕去,那里人少些,我发觉也许可能是我的问题,导致这场战争在我身边变得非常古怪。
什么声音?地在震动?我看不清前面的事物,这里弥漫了大量的灰尘和烟雾,“闪光,安静!”我悄声对它耳语。它很通人性,乖巧的停下来。
一切都很静,连风都停止了舞动,金属碰撞声也远了许多,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么的不安,那迷雾的后面是什么,我直觉着不想了解。为什么周围没有人了,四顾后不安感越来越强,我催促着闪光快走,早知会这样不安就不走这儿了,我颇为懊悔。
哒哒的声音来的很快,而且是很多,我的脑海里只闪过一句“太迟了。”他们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回过神,我转回了马头,既然跑不了,还是直接面对为好。来的有一片人马,并非我军,估摸着有五六百人吧,各各是久经奋战的样子,甚至有好些个的眼神犀利的像要捕食的野狼,只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拿着怪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打了一阵寒战,就算我在厉害,面对这么多人,会有几分的胜算?恐怕一分都没,就算逃跑也没机会吧。
除了一个人,剩下的他们面对我停了下来,然而那一个人没有减缓速度,而是手执长剑向我攻来,我该怎么做,没有想的时间,我只能凭感觉躲闪着,竟忘记了手中执有的长剑。
“倰,算了,她是个女的,我们没功夫耽搁。”那声音好像……我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他戴着头盔,一身披风,银白色的盔甲已被染成了暗红,披风也被划出了道道痕迹,虽然看不清他的体形,但凭直觉也知道必是身形矫健之人,而且听这声音比较年轻,而他整个人即使狼狈却不失那居高临下看人的气势,他是谁?
“将军,她是女的又如何,战场还分男女吗?不过什么时候天朝也有女子上战场了?”他轻蔑的眼神看向我,却还是依照那被称为将军的人的旨意,离开我。
“这事回去再说,她……”那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即使看不清他的眼,我却仍能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我们走!”他率先从我身边驶过,接着,一大群人马熟视无睹的继续从我身边过,连回头看一眼的都没有。
紧接着他们而后是陈琦的兵马,然而我好像现在才醒悟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说“女人”?难道被发现了,那刚才……
还没等我发问,陈琦先紧张的开口道:“公子,您没事吧,下官失职,没有困住他们,反而让公子独自和他们对上了。”他说到这儿停了停,转头对傻停在这儿的下属喊道:“干什么呢,快追,追不到人别给我回来!”说完还在催促着他们,我笑着说:“没事,他们没管我,逃命要紧,再说我这样子哪像指挥官。”
“是……啊,您这个样子……”陈琦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低头看看自己,有什么吗?
不管那么多了,“陈琦将军,刚才的事能不能简要的讲一下,他们怎么会突破的?”我努力让自己从刚才事后的紧张压抑转换过来,冷静的说道。
琦拿出地 史上第一龙王小说5200图说道,“刚才公子让下官去多了解些确切的情况,我刚出去时正巧有士兵来报在这里有敌军主力,等我赶到时,他们刚刚突围成功,所以我马上追了过来。敌军很顽强,在那里有三千多人马,他们分成三股向不同的方向冲,我们的士兵敌不过他们,只能牵制两处胶制着,至于这处刚过去的,我们挡不住,只能一小股一小股的吃掉他们的后面部分……”后面的我几乎都没有听进,脑海里只是不停的反复着刚才与他们相逢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惊险,如果他们不打算放过我,那我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吗?如果他们知道我就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知道他们受困于此并且必须为此付出巨大代价而脱逃的罪魁祸首是我,甚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我不敢想象结局,回神时,只听到陈琦讲到“……还有他们的统帅,也是这次的主帅。”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刚才逃脱的还有他们的主帅——梁孜韡,以及一干重要将领。”陈琦遗憾的重复道。
主帅,就是他?怪不得有如此逼人的压倒性气势,那么刚才放暗箭的也是他!我有点想不通,既然向我射箭,那是该知道我是重要人物才会这么做,但是刚才遇到,他为什么不杀我,就算不想,至少也会做为俘虏强行带走我啊?他难道不知道我的利用价值?想不明白,算了,不管了,现在还是这里的事重要。
“陈琦将军,既然他们已经逃脱,那就算了,刚才也有人追击了,他们不会完好无损的回去,现在还是先解决这里的,我不希望将军连这里都出问题。”我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在明日以前,把这里的事结束掉,包括战后清理,希望将军速战速决,也请转告肖冷将军以及中军。”
“是,下官这就去!”陈琦立马转身告退,飞奔而去。
注视着他离去,我不知我现在该做什么?指挥?没有必要了,都已经成定局了;杀敌?遇到我的几乎都不会挥动武器,而我不可能做到对不反抗的人下手。那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我突然发现在这里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公子!”我回头,是朱闵,他急冲冲的赶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没……事吧,您可别在单独行动了,我……没有能力担这个责任哪,皇后娘娘!!”他最后一句加重语气说道。
没必要提醒我这个吧,我讨厌这个空壳子皇后,现在的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我,就像是处在黑暗中的飞蛾为了光而追逐,我现在就极为的渴求放任的感觉,没有那各种所谓的‘不能’‘不许’,我想要由我自己掌控生活。有些厌烦的别开眼,我低声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反正战事也要结束了,待在这里没有必要。”
“那也好,我让两百士兵护送您,这里过去还要半天多时间,到那里至少是深夜了,请小心。”朱闵说完,对站在远处的士兵打了个手势。趁他们集合的过程,他又开口说道:“唔,公子,您最好把头发绑起来,这样……比较……那个……”他断断续续的就是不往下说,“将军,人到齐了!”一个士兵策马过来报告,打断了朱闵的话。
“请公子上路。”朱闵没再说什么,只让士兵保护好我,就注视我离开,而那未说完的话,我也没去注意,既然不说,那应该是不重要的。
第八章 回城
赶了整整半天的路,在我就快趴下之际,终于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城楼,终于到了!我呼出一口气。不过城楼上站着的是……
那是抹淡黄的身影,纤细的人儿好像一阵风来都能把她吹倒,她的背后虽不是深沉的天空,然而这灯火却把她映照的如同海市蜃楼般虚幻,我只在恍惚中看到她飞快的从城楼上消失,紧接着,城门处多了她的身姿。下马,我微笑着走向她,眼角带泪的她却满是欣喜的神情,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掩盖不住那激动的心情,“公子,我……我……”她激动的抓住我的双臂,却好像现在才发现我的衣着,紧张的开口,“这……血,公子,您哪里受伤了,我……”还没问完,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我连忙开口:“兰姬,别慌,这不是我的血,我们先进去再说。”安抚的拍拍她比我矮了许多的肩,我抬头正瞥见那一深藏于黑暗中的身影,四目相对,我却依旧读不懂他的眼神,是惊讶还是……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似乎是兰姬慌张的叫唤,还有那如影子般的身影朝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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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血红的是什么?天空,大地为何都染上了这刺眼的颜色,为何闻到的都是那血腥的气息,我惶恐的奔跑着,想要逃离,然而那远处是什么?不知不觉停下的脚步为何不能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明明已经离开的妈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再次倒在车前的血泊中不省人事,我嘶哑的叫喊只回荡在这个空空的世界。不知何时已跪下的我抬头,却是娘半躺在床上,苍白的的脸呻吟地说着什么。心里痛苦的想要窒息的我却又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只是难受,无法言语的难受充斥着全身心。闭上眼,然而那粘稠的红色液体却像活物一样慢慢爬上我的身,冰冷刺骨的深入骨髓。恐惧来得是那么的庞大突然,我颤抖着却又无法逃脱,快要崩溃的意志只能感觉到那一点一点被侵蚀的绝望……那又是什么?微弱的光从黑暗中传来,温暖的令人想要占有,我只能拼命的抓住它,就如同那最后的一根稻草,死不放手……
醒了?我缓缓的睁眼却好似有千斤般的重量,终于睁开一条缝,眼却干涩的难受,不过那灼人的视线是……典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睛却死死的瞪着我,是我的错觉吗,为何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手里的是……我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放手,尴尬的别开眼去,是因为我做梦时死死抓着他吗,他好像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小姐,您终于醒啦,大家都好担心!”兰姬端着脸盆走进来说道,“外面到处是来打探的将军,您都已经昏迷两天了,大夫都来看过,要不是说您只是累着,他们别知会有多急呢!”
典无声的站起,出去,连一句话都没,兰姬也只小小的欠了欠身,就捧着毛巾为我擦拭,她小声的说道:“小姐,您都不知道前夜您晕倒时有多吓人,幸亏典公子及时赶到,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怎么了,只是累了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了。”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哪里啊!”兰姬夸 劫梦幻西游最新章节张的叫道,“您躺在床上可是一直在流泪啊,而且身子很虚,大夫这么对外说也是典公子让他这么做的,其实小姐您是太操劳了,而且您回来时的样子,怪怪的,满身是血,连发都散了,断了,战争很激烈吗?”兰姬担忧的望着我。
“没那么夸张,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没事的笑笑,“我回来的样子很恐怖吗?怪不得见到我的人都呆滞着。”果真是我的原因哪,披头散发,大概很诡异吧。
兰姬古怪的看着我,“小姐,您没事吧!哦,对了,您没见过自己那个样子,那实在是太……美了。”兰姬陶醉的感叹着。
“别瞎说了,开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不知道自己的长相,虽说不是难看,但也并非倾城倾国啊,有你那么夸张吗?”我笑着敲敲她的头,起身梳洗。
“不是啊,小姐您怎么对这种事那么糊涂,我是说……”她急着解释道。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漂亮,是不是,据说民间也是这么流传的,真是听者虚,见者才实,道听途说的都是不能相信的。”我照着镜子梳头,看来看去是只有一般啊,而且我又不施粉黛,怎么会有那些打扮的女子漂亮,再说我把头发都断成只到腰上了,想要梳发髻也麻烦,还是男子的比较方便。
“对了,兰姬,你几时到的,之涁有手谕吗?”我突然想起这个麻烦的事,“不过现在要不要那救兵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们应该短时间没法子打过来了。”只是爹爹的事还要费心想办法。
“有,在典公子那里,典公子可一直守着您啊,不过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很难亲近的样子,一路过来没说过几句话,就知道加紧时间赶路。”兰姬为我拿来衣裳,继续说道,“那身衣服都是血,听说小姐是指挥官,到底是怎么做的指挥啊,指挥不是只要发命令就好吗?”
“我去杀敌了,亲自做事士兵才会有士气嘛!”我边穿衣服边说道。
兰姬的手明显的停了停,“小姐,您可是贵为国母啊,居然去杀……敌,要是有个万一,谁都担当不起啊!”
“不会的,我的武功又不差,你不是也见过吗,对付那些小偻偻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系好衣带,理理衣服说道。
“可是听朱闵将军说您可是单独和敌军主力对上啊,怎么会是小偻偻,我可是听的快吓死了。”兰姬为我挂好配件,担忧道。
“碰巧遇上的,不过他们急于逃命,怎么会管我,对了,朱闵副官他们都回来了?”我临走前最后问了一句。
“嗯,在您到了三个时辰后,他们一回来就在夸您呢。听说您昏倒了,几乎都担心的要命,要不是典公子守在这里,这里就要闹翻天了。”
“嗯,我走了,兰姬,别担心,我已经恢复了,而且也许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不仅是杀敌,连战场我也许都再也来不了了。去议事厅找那些将领前,还是先前见典比较重要,他也怪怪的,不过不带面纱的他我好像有些看不习惯了,我走向屋后的空地,他现在肯定在练剑。
第九章 指鹿为马
他周围的是雾气还是烟尘,他的剑锋带起的是枯黄的残叶还是飘散的菊瓣,我眯起眼却更看不清他的身形,朦朦胧胧的只有那黑色的衣裳若隐若现,他该是看到我的,却没有停下,反到越舞越厉,只差没有飞沙走石了。我瞥了眼他旁边的花坛,只剩那颤颤危的掬花在忍受这狂人的折磨,没想到在这北疆寒冷之地还盛开着娘最爱的掬花,对了,刚才兰姬好像说这里是爹爹的卧房,我连忙上前,止住他的剑势,就算我不能挡住他,但是我知道他会撤手,然而我却终究不知他为何变得如此古怪。
“你在干什么,要练剑有这样子的吗,这里的花是我爹爹为娘而种,你别在这里发疯!”我真的是有些生气了,爹爹对娘的情是那么的深沉,那么的令我感动,而爹爹现在能怀念她的也只有照料这些娘生前所爱的花了,现在爹爹都出事了,他居然还来摧残已经那么可怜的花朵。
他冷着一张脸看我,不吭一声的收剑,想要离开。不过我却并不打算这样让他走。“等等。”我拦到他面前,微微抬头,注视着他隐隐含有怒火的眼睛,“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干吗对我这副样子,有事直说,什么都往肚里吞的算什么男人啊!”
“你……”他终于开口,却如冰般冷硬,“你就是这样上的战场,到底是你以计策获胜还是以诱惑人心取胜的啊!你口口声声说凭自己实力来做,可是事实呢?”
他的怒气让我莫明其妙,“你在说什么呐?”我讨厌他冷冰冰的讽刺口气,心里怪不舒服的。
“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啊!那么没自觉的小鬼。”他低低的抱怨着,我却还是清楚的听见,居然说我是小鬼,他又比我大多少。
“不就是乱了点嘛,值得你生气?这又不是我愿意的,情况所逼嘛。”
“你……”他好像快气疯了,急躁的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停下来说道,“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你说说看啊?”我顶他道。
他似乎在回忆,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恍惚,就像是看着我在回忆另外一个人。停顿很久,他看向远处说道,“是个很独特的美人,她身着白衣,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随着马的颠幅自然飞扬,容貌是清纯可人又不施粉黛,有一双灵动的大眼,娇小的嘴虽然没有什么血色却别有一番诱惑,纤细的身躯看似单薄却有着无比的坚强与自信,然而这个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却是染满血红,不仅是衣裳,头发,连座下的马儿都沾上了刺眼的红色,不过却为这人儿增添了一份妖艳,好似被尘世牵扯而谪落的仙子,来诱惑人间……”他转向我,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掸落我肩上的落叶,“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寒卿,你太不懂怎么保护自己了,你对别人的事都看得清楚,怎么就是对自己的事那么糊涂呢?我……不可能总是待在你身边保护你,知道吗!”
“典,你要走?”不是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吗,为什么要把我独自留下,不过我也只在心里说说,我讨厌求人,尤其是这种事。“要走时跟我说一声,别一声不响的走了。”我冷淡的说道。至于刚才他描述的那一段,不是他在开玩笑就是太小题大做了,哪有那么美的人儿啊,尤其是对象还是我这个穿着男装的萧寒卿。
“对了,我那样子很像女的吗?”我突然想起这个严重问题,“别让我再听到那些毛骨悚然的描述,简单的,像还是不像?”
“非常像,不,应该说是肯定是女的,这谁都看得出。”他看上去神色好些,眼睛也不像刚才那样吓人,只是又多了什么?
“不会吧!那现在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头疼的敲敲脑袋。
“嗯,只是没有明 影逸sodu目张胆的议论,大多是背后窃窃私语。”典的话让我稍作安心。
“那就好,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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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将军早安!”我跨进议事厅大门,自然的说道,“昨天睡了一天,身体已经恢复了,让诸位担心真是深感抱歉。”趁着他们做作的回礼,我走向自己的位子坐下,他们等我坐下后也重新纷纷入座,只是神色间多是不自然。
“守卫,关门,没有紧急事务,禁止出入。”我扫视了一圈将领,有的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有的显得比较迷茫,四处看着其他人,也有的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坐着看戏吗?不过这的确会是一场戏,而且还是场指鹿为马的好戏。
“诸位可知在下是何人?”我直接切入正题。
“公子是萧大将军的侄子,萧寒卿,这您不是第一天就说了吗?”一个声音说道。
“噢,既然诸位都知道,那为何在下听到了些流言——声称是亲眼所见在下为女儿身?”我不带感情的说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们察觉出我的胆怯。
“这……”他们不敢说,只是互相对望时都一副无法开口的表情。
“在下是朝廷派来的使者,也是皇后娘娘委托之人,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或者在猜测着什么,我仍旧是这个身份,这你们都该清楚,不是吗?”
他们点点头后,我从腰间抽出兰姬刚还我的‘昊琐’令牌,继续说道,“诸位可识得这个?”他们纷纷抬头,却在看清的刹那间脸瞬间白了下去,一个个连忙起身行礼。
我笑,成功了一半了,还好他们懂得些最根本的不能遗忘的东西。但是我还是表情严肃的说道:“这是什么就不必在下多说了,诸位虽是常年在外,却也该知道些规矩——这令牌是不能假手他人指挥使用,而这令牌是在谁那儿的想必诸位非常清楚,这是圣上仅赐予的两块令牌之一,其中一块在陈太傅手中,而另一块……”他们都跪在了地上,即使现在快入冬,他们的脸上还是渗出了冷汗,我把玩着令牌延缓着继续说道,“诸位想必清楚在下究竟是何人了吧,听说朝廷最近声称皇后娘娘在为百姓祈福,为江山社稷祈福,独自去了青云寺,要等战争结束才会出寺,诸位可知?”我说的轻松,可是刚从典这儿探听关于之涁关于我的消息时还是胆战心惊的,毕竟我这可算是在威胁当今圣上,而且以一个皇后的身份却做如此荒唐之事,他没派兵抓我就真是万幸了。只不过现在跪着的将领可能比我刚才还要头疼吧,我等了半会儿,稍作暗示道:“诸位将军是明理之人,想必知道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处理的好则万事大吉,处理的不好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诸位都是将领出身,应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吧!”
继续悠哉的坐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人先开口,我真怀疑他们凭这种反应怎么打的仗,我都说了老半天他们才磨磨蹭蹭的开口,还是他们从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这好像有可能。
“公子,下官等愚钝,敬听公子指点,请公子为我们指点迷津。”他们都表现的非常诚恳,我却只能暗中大喊头疼,怎么个个都不开窍,不会有机灵点的吗,还是故意的?
可是我也只能引导他们,暗示道:“诸位可知指鹿为马的典故,可有什么能够借鉴的?”
他们诧异了半天,恍然大悟,较高官位的几个将领带头说道:“下官等明白公子的意思,定会管教下属,杜绝那些荒谬流言,决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这还差不多,我暗道,但说话还是必须有高位者的气度,朗声道:“诸位都起来吧,在下‘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官,这令牌诸位只须有数就好,不必太过当真。现在我们先谈谈前日的战役。”
第十章 明日出发
我盯着杯中的茶水出神,水中的茶叶儿随着我的晃动而起伏不定,就这样‘努力’听了一个多时辰才把本来很简单的事听明白,这大概又是我不对吧,他们这群该是无所畏惧的将领因我而变的畏手畏脚,说话也颠三倒四,往往说到后来就不知所云了。趁着他们难得的停顿,我放下杯子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出色,虽然还是放跑了几百人,但既然是敌军主帅,这也该是我考虑不周,失了良机。现在就你们所说,敌军已经撤退,那这里的危算解了,我的任务也快完成了,不过剩下的这个任务是必须完美完成的,萧大将军的事你们探听了怎么样了?”我不失时机的问道。
他们是知道我就是萧大将军的女儿了吧,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也比过去多表露了些愤慨,其中的一个将军说道:“公子,敌军很狡猾,应该是知道我们想救将军,所以把他严密的监视起来,今早刚到的消息说,敌军昨日撤退的队伍中把将军也带走了。”
“那知道去哪里了吗?他人怎么样,还是没有治愈吗?”我急切的开口。
“公子,虽然还不知道将军被带去哪里,但是就我们所估计,应该是去了商州,而且据说是还在将军上路时看到,气色好了很多,敌军大概是看重将军的才能,所以还算礼遇。”他委婉的安慰我还是听得出,尽管我知道其实他们担心的也不比我少。
笑着,我尽量看上去冷静些说道:“那诸位将军可有良策?”
“这……公子前次的指挥非常出色,也亲历亲行,作为第一次指挥,下官等十分佩服,不知公子现在可有计策?”他们居然又把问题推回给我!
“将军真是谦虚,在下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敢在大将面前卖弄,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关于这次,在下连地形都不甚清楚,更不用说当地的状况,况且那里已经属于他们的边镇,在下有怎能不顾其他轻下命令!”我反问道。他们这样推托让我有些生气,将领该是不拘小节,有言必说的,现在这样子和那些扭捏的文臣有何区别,碰到问题就知道推!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肖冷将军先开了口:“既然公子要我们说,我们也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商州是他们的重镇,也是他们与天朝最南面的关卡,不过虽然是屯兵重地,却也是非常繁华的商都,两国的商人往往在那里交易,所以想要进去并不难,但出来不易,他们的关卡非常严格,我们除非有商会的证明或者是当地人的证实,否则很难出城。就我的想法,可以先在这里派一千骑兵扰敌。”他指着地图上位于商州外围的西南侧一圈说道,“这里是他们主要的兵力所在,我们这样可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方便进城,但是出来时要能联系的到外面,让他们发起进攻,这样我们就能混出来。”
我认真的听着他的建议,盯着地图看了半天,迟疑的开口:“我记得你们说过,这位统帅的想法异与常人,如果他不按正常思维迎战,而是先关闭城门,那会怎样?他若先发现我们要劫人,那不仅大将军救不出,连去救的人都回不来了,而且先派人扰敌,那不等于打草惊蛇吗?”
“是下官考虑不周,没有把那统帅算在内,不知公子有想到什么?”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的通:先以商人的身份进去,联系那里的探子,确定大将军被关的地方,想办法营救出,但这个时间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否则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同样跑不了,这个行动过了子夜为好,最好是在寅时,那时守卫防备最弱,而且那个时辰离开城门时间不远,我们可以在出城时派人发射信号,让外面的骑兵来个里应外合,……”
说了一大堆,再加上他们的一些建议和细节讨论,到黄昏时终于决定只派二十人去。
“明天就行动,由我和朱闵副官带领,你们去挑选十七位身手矫健的年轻士兵,明日卯时在城门处集合出发。”我作总结道。
“这……不行,公子您不能去!”一干将领都急道,“公子认为我们会被敌军认出,可是如果让公子去,那更是万万不可,公子虽是从未来过这北疆,不会被认出,但这事太危险,您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风险之事。我们担当不起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任人宰杀的书生,我自己有武艺保身,而且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圣上不会过于 网游之复仇剑士最新章节怪罪你们,最多是斥责一下罢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皇后,若死了不是对之涁来说更好,以我的性子,这皇后是没法子做的像样,况且他现在可能也对我这个霸占皇后位子的女人感到厌烦呢!
“就这样决定,你们不必劝我了,若以后追究责任,就说是我命令的,你们无法阻拦就是了。”不再听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说完后率先离开。
“怎么样了?”我一出来典就从旁边冒出来,关切的口吻好重,我别扭的看向别处,笑道:“不是在外面都听见了吗,还要我重复什么?”
“我只是有些担心……”
“我知道,是想来劝我不要去的吧!”我看向他,他点点头。可是我不会被任何人所改变,我坚信这一点,“抱歉,我决定的决不会改变,你若担心,就和我一起去吧,我知道你会去的,对吗?明日卯时城门处,你也听到了,不是吗?”说完我直接就走,但眼角还是瞟到他停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干吗那么专注!害得我走路都不会了,不小心绊了一下后,我连忙转弯换条他看不到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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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回来啦。”兰姬叫道。我连忙捂住她的嘴,悄声道,“不是说了叫公子吗,我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些顽固的将军,现在还要处理你这麻烦的兰姬吗?”
她轻轻掰开我的手,小声道:“我这不是见这里没人嘛!小姐就是小姐,您总是把自己当男子看,可在兰姬心中还是小姐啊,就算在怎么改变,还是如假包换的萧婧小姐啊!”
“哦,那过去在宫里,你怎么没叫小姐,反而叫娘娘呢?”
“那不一样啊,那时小姐的身份是皇后娘娘,做奴婢的当然要这样叫,否则被礼仪大臣见了,我就惨了,现在娘娘变成公子,在我心中就只是最纯的唯一的小姐啊,而且小姐还是处子之身,在这外面怎么算也是个黄花闺女,我又怎么能按规矩叫夫人呢?”
她,难道都知道?我沉下脸来,“兰姬,有些话你不该说的,这种话不管是谁听到,都是天大的消息,圣上不仅饶不了你,连我都会受牵连,懂吗?你究竟知道多少?给我一一招供。”
她状似害怕的拍拍心口,小心说道:“奴婢也只是自己猜的啦,宫里有时也会有人猜测,因为您这里虽说是皇后的居所,圣上却连一次都没在这里过过夜,况且您进宫也有几年了,圣上对您的态度却不像是夫妻的模样,反而和尘贵妃比较像。”她不时看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多大起伏,又大胆的说道,“而且您对这事好像无所谓,一点也不像其他妃子一样卖弄颜色博求圣心眷顾,对尘妃也是好的不能再好,可是皇后无子会被废后,她们担心您这么好的一个主子被废了,后宫又会乌烟瘴气,所以她们想到忧安皇子……”
“这么说,我和你碰到忧安是你们安排的?”我还记得当时她惊讶的眼神,也是装的?
“不,不,我没有参与,只是稍微知道些而已,我只是觉得您若能照顾忧安,他在宫廷里就会过的好些。”
“那你们就没想过,我一怒之下把他杀了,或者和圣上大吵一顿,被丢进冷宫?”
“不会的,您看上去不是那么嫉妒的女子,而且圣上对您也从没有疾言厉色过,我们想过,大概是不会的。”
“大概!只是大概,你们就算计了我,真是气死我了,想不到我居然被你们和起来算计!”我有些生气的抱怨道,不过现在忧安过的不错,我也跑到宫廷外,还算好,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被人蒙在鼓里总有些不舒服,而且想到将来回去时要怎么忍受无聊的日子就心烦?
“小姐,我们也是没办法迫不得已嘛,您就别生气了,……”兰姬小声劝道。我突然发现,兰姬出了宫后,开朗了许多,口气也改了,难道这也是宫廷的古怪?不去想了,我摆摆手道:“算了,这些事都过去了,明日我要出去,大概会过个两三日回来,在这里等,别乱跑,更别担心。”
“啊!刚回来又要去,小姐——”我连忙止住她的话,抢在她前头说道:“你不能去,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就回去,好好在这里待着,你又没有武功,过去只会碍手碍脚,听话!”她无奈的看看我,点点头,小声说道:“那我为您们准备酒席,上次您回来连他们的庆功会都没参加,这次绝对会让您难以忘怀。”
第十一章 终究是要回去
大雾弥漫了这方圆百里,却是对于我们来说再好不过的天气,几个将领和朱闵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怎么杀敌,怎么回来喝酒,我坐在一旁,听着,也在等着时辰的到来。
“来了。”我看着一身黑衣走来的典笑,他果真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把我一人丢在遥远的未知之地。
“朱闵副官,人到齐了吗?”我起身走向朱闵。
他看了看周围,对正在整理“货物”的士兵说道:“人齐了吗?叫他们整队。”
“是!”那年轻人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身立正,大声喊道:“整队,分两列面向长官,肃静!”
迅速的,还在谈笑的,还在理东西的士兵马上到了这里集合,我暗自感叹着这独特高超的效率,等着他们点了人数,那士兵返回报告:“将军,人全部到齐,共十七人。”
朱闵点点头,看向我,我连忙解释道:“那就出发吧,连同你我和典,正好二十人,和计划一样。”朱闵看向后面的典,明了的看了我一下,说道:“公子,这里前去有大半天的路程,您不如坐马车,反正我们也有‘货物’。”
我看看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我最好坐马车的意思,陈琦连马车都牵来,我只好无奈的同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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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和他们都骑马,这让我有些不是滋味,难道就因为他们知道我是女的,所以特殊对待,这好别扭,我打开窗子,看着与我马车并行的典道:“典,你也进来吧,陪我说说话。”
“这不太方便,寒卿若有话,这样说就好,我听的见。”他拒绝了,我瞪向他,他却两眼看着前方,就是不往我这儿瞧,我气呼呼的关窗,开向另一边,对着同样在我马车旁的朱闵说道:“朱闵副官,可进来说话?”
他转头关切的看着我,还是朱闵好,我暗暗笑道,可是朱闵却低头说道:“公子有事?这样说便好,时间紧凑,我们越早赶到越好。”
“不,算了,没事。”我关上窗子,侧躺在铺着长长软垫的车板上面,无聊的哼着曲子,早知道把兰姬带来了,还可以解解闷,作作掩饰,现在倒好,一个人要打发这马车上的时光。
闭着眼,感受着车轮一滚一滚的前进,我好像回到了十四岁选秀时的那段时光,那时……我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两人,韦知和吴敏。有四年没见了吧,我好像记不清他们的容貌了,只是还想的起吴敏的温和,韦知的爽朗。我对他们了解的并不多,除了他们说的,我只能在相处中感觉到两人,现在想起来,他们该是不简单的家族,虽然两人独自远出,但谈吐间却不是小家子的贵族子弟能相提并论的,即使他们掩饰的很好,那他们会是谁呢?京都这一块肯定不是,这里的年轻世家贵族子弟我基本上都有耳闻,没听说有这么两个独特人物,南方也不可能,他们的口音不像,那就只有西蜀和北面的这一块了。幸好现在哥在西蜀,有机会去那里转转,不过这次回来,恐怕是没机会了,我必须在百姓知道胜仗之前赶回,参加新年的庆典,否则之涁说的我在青云寺就要穿帮了吧。……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以近黄昏,我开了窗子,朱闵马上凑上来说道:“公子醒了。刚才见公子熟睡,没让人打搅,我们马上要进城,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不知是公子前去还是下官前去……”
他指的是商会的文书,我想了想,打开门下车,说道:“我去吧,你常常在战场上,被认出不太好,你下马,进车,我骑你的马去,他们看到我应该不会疑心。”
闵不大情愿的应了一声,我上马,手里握着文书,典从旁边靠近,说道:“我和你去。”
这也好,我点头,一扯缰绳就走,只要文书过关了,后面的‘货物’和马车就没什么问题。
“站住!”门口的士兵喊道。
我拿出文书,讨好的说道:“大爷,我们都是赶路的商人,天也快黑了,你看,先让货物进去好吗?”
那士兵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文书,奇怪的问道:“这好像不是你的吧,这文书上签的商会名字我倒是见过,只是我没见过你嘛?”
“我是第一次来跑货的,大爷觉得面生,那是当然,以后多见几次不就熟了!”我急忙解释。
“年轻人是该多跑跑,锻炼锻炼,没事了,过去吧!”士兵将文书还给我,放行,我松了口气,示意他们把货物和马车都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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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下了客栈的后院,我 裁界全文阅读让两个人在外面守着,而我和剩下的所有人以及已经打探到消息的探子开始讨论。
那个探子拿出一张地图说道:“将军,公子,请看,这是城北的一处大宅,四四方方的格局,东侧是正门,南面有小门可供下人出入,我们发现两天前有重要人物住进这里,但以他们守卫的阵势,绝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严防里面的人逃脱,以及外人的踏入。就我们综合所有观察到的结果推测,这里面住的应该就是大将军,只是我们无法进去一探究竟,这内宅的地图也是我们过去搞到的,但可能现在会有所改变。”
“那你知道他们的统帅以及将领的住处吗?”
“如果他们不是掩人耳目,那就我们所发现,他们的一干将领都没有住在城里,而是全部在西南侧的军营里,这里只有守城的部队和州官而已。”
“消息可靠吗?”我全神贯注的看着地图,决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漏洞,我要让这次任务完美结束。
“还可以。大多是我们自己观察到的,偶尔也会打听到一些市井小道消息,我们排除了一些,剩下的就是这些了。”他将一叠纸放在桌上,指了指说道,“公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好有所准备。”
“明早二更左右,你想办法了解一下他们的守卫安排,哪里的防御比较弱,最好在亥时之前回复。”
“是,那小人先告退了。”他干脆的起身,倒退至门边转身离开,还算正规。
“各位,现在我们分配一下,以两人为一组,决定好自己的搭档。”我扫视了一下所有人,他们都开始选择搭档,而站在门边的典却无动于衷,我对上他冷淡的眼神,笑,他是认定我肯定会选他的吧。“选好了吗?”他们都点点头,我看向朱闵道:“朱闵副官,你我各带五个组,你从小门那边进去,我和剩下的走北面翻墙。”朱闵点点头,于是我继续说道:“谁先找到大将军就先救,不要等剩下的,以免错过时机,救出后见机行事,只要尽量躲开他们的人就好,若城门以开,先出去,若还未,先躲在这里,再作打算。”
与他商量好后,我应他们的要求先休息,不过我好像是睡了一整天了,哪里还需休息,倒是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还要晚上行动,若体力不支就麻烦了。只是我一个人又敌不过他们十九张嘴,到最后只有我妥协的份。
听到开门声,我回头,是典。“怎么?有事吗?”
他随手关上门,轻声走过来说道:“寒卿,是不是救出你父亲之后就回宫了?”
“是啊。”我点点头,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想回去吗?”他还是没有感情的声音。
“不想又如何,还是要回去的啊,这……我的想法有什么意义呢?”我看着窗外的飞鸟,无奈的说道。
“可是你若不想,何必要回去,那个牢笼就那么吸引你吗?”他有些怒意,只是我并没有回头看他,这是他第几次劝我了……记不清了。
“典,我有责任回去,即使这只是一个身份,但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身份,我就必须做到该做的,而作为职责,我应该回去。也许我本不该踏出皇宫,惹出麻烦,爹爹的事我就应该像之涁所说的,去求神便好,何必前来,为他多生事端。”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应该像普通的女人那样,安心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作为皇后,只要管好后宫便好……”
“萧——寒——卿,你难道就是这么想的吗?你甘愿平凡吗?”典的声音好认真,我不敢回头正视他,只是将目光锁定在那高空的鸟儿。“那鸟叫什么你知道吗?它是鹰,它翔于天际,你难道就不想要它的自由吗?寒卿。”他语气慢慢缓下来,说道,“你正如那座凰翼楼的名字,凤凰空有两翼,若是只被困在楼里,甘心吗?凤凰就该凌驾九天之上,翱于四海之际。”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它究竟是真的凤凰还是只是仅仅披着它的羽翼呢?我的一切都是假的,连同这个皇后也只不过是傀儡一个,一只麻雀就算披上凤凰的羽毛,它也终究是麻雀,终究要任人摆布,也终究有该归的地方。飞不出那高高的宫墙,飞不出那四方天地。”
“可是你已经出来了,你也不是那弱小的麻雀,寒卿,你现在是寒卿,不是那人的萧皇后,更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别说了,典。我就算是凤凰,也只是被人拔去了两翼的凤凰罢了,只能居于那处。我有家人,有牵挂,我不能太过自私的一走了之,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天下啊!”
第十二章 忆卿?
夜晚来的是那么的快,快到我还没作好准备就必须出发了。而按照我的意思,大家都是黑衣黑巾,不过我却能一眼认出典来,他果真是与众不同哪!只是我没再和他说话,现在不是考虑回去的事情的时候,他也知道,所以只是静静的冷淡的站在我身后。
“……都明白了,那么出发,以打更声为准,速战速决。”
们齐声低喊,纷纷出门。而朱闵最后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又非常郑重的看了看典,大概意思是要他保护我的周全,只是典这种没变化的表情不知道朱闵明不明白,最后他也和同伴离开。
“走吧。”我熄了蜡烛,关上门,轻声说了一句后,不再回头,径直向目的地奔去。
黑灯瞎火用来形容这个时候还真比较贴切,路上除了远远的不甚清晰的打更声,就再也没了声音,一路上也没什么灯火,偶尔有大宅的门上挂着的红灯笼也只是暗淡无光,徒徒的做了个装饰。我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环绕在耳,然而惊叹的是以我现在的能力居然还是无法察觉典,若不是知道他在身后,像他这样的高手我真是毫无办法,只能任人宰割了。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我拐过几个弯后就到达了预计地。人已经都到齐了,我环顾一周,加上我和典正好十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深浓的蓝黑,那么的忧郁,不过离日出还有些时光,我估算了一下,手一挥,示意他们跟我进去。
轻巧的翻过外墙,典顺势打晕了几个巡视兵,我紧跟在他身后,他对黑暗中的建筑判断的非常准确,没多久我们就到了。
灯火通明的里堂却没有看到人,我纳闷之际突然听到深处低低的声音响起。模糊却是突兀的声音令我为之一震,我让他们分散躲藏,自己则和典翻上屋顶。典轻手轻脚的搜索着声音的来源,终于在一处停下,轻掀起一块瓦片,他示意我仔细听。
“将军考虑的如何,忆卿已经按你的吩咐静候十天,将军该有答复了吧!”
忆卿?是谁,我抬头看向同样迷茫的典。
“不敢当,萧云只是一介俘虏,怎敢劳烦统帅亲自等候,问话。”爹爹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讽刺,不过统帅不是叫梁孜韡的吗?
“统帅只不过是一个职位,一个称呼罢了,况且忆卿也并非如将军所说战无不胜,将军还不知现在局势吧。天朝前些日子派了一个使者到北疆,也姓萧,只不过名字打听不到,而周围人都称他为公子,将军可知他是何人?”
“姓萧的人多着呢,我待在这里,若统帅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呵呵,将军定知他是何人?如此良将怎会在天朝默默无闻?又怎会被派来这里?他可是靠一局定了胜负,不仅解了北疆之危,还把我军逼退到商州,我真是不无佩服啊!”
幸好我让他们不要泄漏我的名字,否则爹爹知道肯定会有所担忧,被这人看出就麻烦了。我庆幸的朝典笑笑,典却示意我专心听。
“原来统帅退兵是因为这位公子,想不到天朝竟还有这等人物为我所不知,老夫真是惭愧!”爹爹的话里却隐隐有着自豪,我听得出来,暗暗偷笑,心里充斥着强烈的满足感。
典轻轻的推推我,打着手势道:什么时候行动?
我同样回以手势:等这人离开,他很强,最好行动时能避开,不过若过了寅时他还不走,我们只能硬拼了。
只是为什么这统帅偏偏这个时候来找爹爹,好怪?我耐着心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 凤雏轮回三国梦最新章节,爹爹总是绕开话题,而那人也不着急,慢慢推动话题前进,难道他有喜欢在深更半夜问话的习惯?还婆婆妈妈的废话一大堆?我在屋顶吹着寒风都快撑不住了,典常常敲敲我的手臂,用眼神询问我怎么样,只是他和我都知道这种机会难得,而我就算在难受也会撑下去。所以我每次都只是摇摇头,继续听着。
突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守卫冲进去对那人悄声说了几句,而他马上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真是天赐良机,我注视着那人骑马远去背影,对典一挥手,下了屋顶。而其他的几个手下也紧跟了过来。
刚踩到地上脚步都有些发软,我无声抱怨着那个废话的统帅,急奔进刚才的里堂。然而想到的终究只是猜测,近在眼前看到的却还是给我很大的刺激,那身影……我止住脚步,无法踏前,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看着窗外的父亲。
有多久没见到爹爹了,我的眼眶为什么模糊一片,明明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可是脑子好像不再听我的指挥,只是自顾自的干着它的事。即使已经入冬,爹爹还是穿的不多,那玄色长衣看似单薄却好像怎么都不会倒下,爹爹的伤……我看不出来,只是至少他现在看上去精神还可以,只是一想到爹爹的伤,我对那统帅的愤恨就增加一分。
正想着事,爹爹突然转身,我手足无措的站着,正好对上他仍然清明的目光,有刹那的想要开口却还是忍住,别开眼去,我低下声说道:“萧大将军,我等奉命救您出去,不知您身体……”
爹爹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沉默,但我感觉的到他在看着我,疑惑的看着我,没多久好像才想起我的问题,开口道:“好多了,只是没办法长时间打斗,你们有计划吗?不,算了,没事。”他最后突然改口,快步走过来说道:“是那‘公子’安排的吧,我们走吧,你们带路。”
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现在也没时间谈这些了,我让跟进来的几个手下先出去,我和典保护爹爹。
飞奔着前进,天却没有亮的迹象,我疑惑的抬头,原来那浓厚的云层布满了灰暗的天空,冷风习习,我打了个哆嗦,观察了下周围继续前行,幸好今天天暗有利于行事。只是为什么没见到侍卫,难道是前面的人都处理掉了还是因为这个时段如我所想是最松散的时候?只是不管如何没有阻碍到底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朝南走了好些路却没有发现另一拨人,纳闷之际典突然率先飞身向前掠去。
我紧跟其后,不远处果真有动静,黑衣黑巾!我一眼看去就发现了朱闵,只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停下?他们看到同样打扮的我们,马上明白我们已经解救出爹爹,朱闵上前低声说道:“公子,我们发现了一些文书和几张地图,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地图是军用的,涉及北疆一带和西蜀靠北的一片,非常详细,类似于我们议事厅里的,我怀疑军中有人泄露,而那些文书中有些非常让我震惊,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应该是我们军中的人所写,包括战争的动向和计划,……”
“是奸细吗?你把笔迹记住,我们回去一一查办,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泄露出去,幸好当时我们出兵时是马上下令,他们没有收到,否则……无法想象啊!”
“你们回的去吗?”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却冷硬无比,“公子,你说呢?”周围迅速亮起旗帜和全副武装的士兵,而声音的出处从边上的高阁下来,银白色的盔甲随着他的脚步嚓嚓作响。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冷的窟窿,奇寒无比。
第十三章 突围
也许是认为我们已经成为强弩之末,他们并不急于上前,反而渐渐缩小形成一个包围圈,我苦笑,果真是没有那么顺利啊,现在连最坏的打算都出来了。那个全副盔甲的统帅一步一步靠近我们,我记得他就是那个令人发颤的青年——梁孜韡,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散发于一举一动间,压抑着难受,我微张开口,即使有着黑巾蒙面,我却还是努力吸气,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这样,自己就快断气了。
“萧云将军,我们又见面了!”他冷冷的讽刺道。
我想要开口,肩上却突然被拍了一下,爹爹按住我的肩,走上前说道:“统帅也真是好精神,深夜到访此处。”看不见那人的表情,我无法判断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是不是还有埋伏,然而爹爹的声音还在持续,“不知统帅几时知的此事?”
一阵猖狂的笑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地方犹为刺耳,他持续了一阵停下后说道:“在他们一进城就知道了,哼,如此笨拙的装扮以为骗的了谁,单从这些人的体形和脚步就能判断出他们并非一般商旅,稍加注意,那几个所谓的密探就贼头贼脑的在那群人里钻进钻出,不过,我倒是非常幸运的连这位公子都等到了,你可是……我日日夜夜烦恼的人物啊!”
我没有答话,其实也是说不出话来,待在爹爹身边,我发现自己会顾此失彼。不过,我突然发现,典去哪儿了?他不在?这样或许有机会了,我鼓起勇气朗声道:“在下区区一个小人物,何劳统帅挂心,我天朝人才济济,有才有志者多如牛毛,在下如此才疏学浅的晚辈只不过‘侥幸’胜了统帅一场,不足挂齿……”想必如此尖酸的讽刺他是无法接受的吧,我伺机等待着他情绪波动的那一刻。
可是他没有激动,甚至连笑一下都没有,他似在回忆什么,声音有些飘忽,“人才济济,不见得,我过去也曾到过天朝,那里只不过是一些庸俗子弟罢了,虽然我曾遇到过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惜也只是嫁给……你们天朝像公子这样的也算是凤毛麟角吧,别拿假话唬我,你们那些事我们又怎会不知,现在是选择束手就擒呢还是想要垂死挣扎?”
他知道这些事我并不惊讶,正如我们有探子,他们的探子也不会比我们少,只是现在,该解决的不是这个,我苦苦思索着话题,拖延即使是一时也是好的。只是他似乎连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留下。
他向我走来,明明看似随意,可是每一个动作却都没有破绽,完美的无懈可击,还伴随着的是挑衅的话语:“听说公子也算个剑术高手,看这样子是不会投降的,不如我们来较量一下,如何?”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却是不容拒绝的口气,我僵直着身子死死盯着走来的他。
我打算在他离我五步时发起攻击,就算我的实力远不如他,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拼了。暗暗积蓄着力量,我算着他的动作,可是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在他正要踏前时,豆大的的雨点突然砸下,顷刻间,大雨噼里啪啦的落在这片地方,也打破这里的沉重气压,我趁着他分神的一霎那,抽出软剑袭击。
典,你可得出现啊!我默默祈求着,一面又抵挡他的攻势。
除了那一个分神,他再没出过一个破绽,而我在第一次进攻后就再也没了机会,只能死死防守着,他的剑术属于力量型的,力道非常之大,震的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可是就算使上全部的力气我也要挡住他的进攻。而在我行动之时,他们也同时向两边突破,毕竟在这些人聚集时就多了一份机会,他们无法放箭,在这种情况,绝对会伤到自己人,能做的只能是短兵相接。
也许是实力差的太多,也许因为我终究是女人,弥补不了身体的状况,没多久力量就开始不支,视线也有些模糊,然而令我气愤的是他像是戏弄猎物般的攻击,明明是可以一剑挥下,他却故意绕个弯,是想让我力竭而擒吗?那决不可能,就算失败,我也绝不能落在这里,即使是死的代价。
我一步一步倒退着,在我周围这块地方,除了我和他,其余的士兵都散开,阻拦着爹爹他们,我眼角瞥到爹爹的身影,突然映入的是什么,红的刺眼,我心一沉,却听到一声,“和我打居然不专心,这可要付出代价的喔!”
回神,他突然已近在眼前,我凭着本能阻挡,却还是感到肩上火辣辣的痛,头有些晕眩,我用剑撑着地,大口大口的喘气。远远的听见朱闵的惊呼,却有些模糊,我靠倒在身后的树干上,努力聚拢焦距盯着仍站在原地的他。我知道现在是最后机会了,于是拼出全力大声喊道:“典——”
他愣了 影子传奇小说5200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虽然看不见他的脸,我却知道他肯定在笑,“公子难道还有帮手,不如全都叫出来,也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嗯?”
我怒视他,却没办法反抗,极为痛恨自己这软弱的身子,至于那伤,那血,我早已无视了。
漆黑的身影在他之前来到我面前,松了口气,我抱怨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没事,不过爹爹受伤了,你想办法先救他出去。”
他担忧的视线却不愿离开,我用力推推他,可是凭我现在的状况恐怕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快去啊!”我大声喊道。
“你……”他看向我左边的肩伤以及湿透的黑衣下那渲染开来的血迹,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他极力压低声音道:“走东门。”然后马上回身站起攻向那个统帅。这段时间加起来也只是一瞬间完成,那统帅虽有些仓促,却还是马上变得沉稳起来,一招一式他们都互不想让,我靠在树干上,扫视了一下全场,突然发现这个机会不错。朱闵就在几步之外,我深吸一口气,疾步向前,来到朱闵身边,一边回击着刀剑,一边小声说道:“带将军走东门,剩下的走反方向牵制敌军,要快!”
“是,公子也走吧!”
“不,我走西面,那人已经知道有我在,都走那里,剩下的人根本牵制不住,朱闵,你马上带人走东门,那里……应该没问题。”我的话不容改变,他该是知道的。
他没有犹豫,马上吹了哨子,几个手势就把该交代的都比划明白了,他们马上向东门方向袭去,而那统帅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幸好典终于来了,也幸好我过去的一个玩笑决定,行动必须用手势,这样敌军不会知道我们的目的。
我遥遥的看着爹爹,不舍只能藏在心里,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向前突进,我也开始往另一边突围。只是朱闵做完后又返回来,低声说了一句:“公子,我跟着你。”就率先往前面开路。
这虽不是战场,却比战场更惊心动魄,我挥剑的手臂已经开始麻木,而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每一个动作间扯动到的是锥心的疼痛,左眼也开始不停的跳,我知道这是晕眩的前奏,过去生病时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必须在一刻钟内逃出,否则……
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外露,我继续挥着剑,幸好敌人少了许多,我和朱闵也略微轻松些,就在突破的那一刻,我回头看向还在打斗的典,不分胜负的僵持,不,应该是那统帅略胜一筹,虽然看似两人实力相当,但典隐隐已经被那统帅的招式带着进行了。
“公子,快走!”朱闵催促道。
“我知道,可是典……”我不能把他丢下,他若只剩一人肯定没那么容易脱困。
我和朱闵周围已经没什么能够战斗的敌军了,但若远望,就能感觉到阵阵脚步声传来,也能依稀在淋漓的大雨中看到点点黑影,要来不及了,我焦急的看向典。
远处的典突然剑势一停,脚微向后轻跳了一下,是要用那招了吧。那统帅也发现了这点,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拿剑挡在胸前,无比认真的等待典的杀招。只见典微跳一下后突然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向扫向他的下盘,而在那统帅严阵以待的准备挥剑抵挡时,突然又从他的身侧闪过,一剑袭向他的右手腕,那统帅的反应真可谓是奇快,马上掉转手势格挡,可是典的目标却不是这个,典作势欲起,而那统帅又马上退后几步防守,只是典的动作只是假相,他凌空一剑挥出,带起周遭的雨点,接着趁他防守之际,马上向我们这个方向急掠而来。
“典,没事吧!”我一边奔跑一边问道。
“没事。”
“典,马上去东门好吗,爹爹那里我不放心……”我几乎是哀求的口吻说道。
他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东门的人我已经处理了,他们不会有事,你……怎么样了?”
我神色不变的说道:“没事,小伤罢了,只是我担心他们……就算出的了这宅子,可这里到南面城门的距离……典,我这里有朱闵副官,两个人应该没问题,你去我爹爹那里好吗?他一定要安全的回去!这是我来这北疆的唯一的目的啊!”
典仔仔细细的全身上下看了我一遍,幸好天暗,而雨大的已经辨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雨,他最终看向我的脸,只是我的黑巾还在,他该是看不到那面无血色的苍白脸蛋了,他终于停下,低声说了句:“小心,城门外见!”就马上转身离开。
我连忙对典低呼道:“若卯时过后还不见我,你们先离开!这是命令——”
第十四章 农家
在雨里奔跑,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却是最凄惨的一次。我开始头痛,身体也随着冰冷的雨水而逐渐麻木,勉强看清前方,明明还看不见敌军,我却感到了绝望,我想问,我真的能离开这里吗,我为什么看不到希望?
“公子,前面就是城门了。”朱闵的声音好像也听不太清了,我明明是想要回答,可声音却已经模糊不清,“开城门了吗?”
“什么?公子,我听不清,我们要再快一点,敌军就在后面了。”
我的眼皮也开始打颤,紧紧的咬住嘴唇,丝丝血腥味在口中流转,这一刺痛勉强唤回我快要倒下的意识,我没有力气开口,只能跟紧朱闵。
前面,快到了……只是倏然停下,我也止住了朱闵。不对,这里的城楼不对劲,我靠向旁边的树干,喘着气,回忆着过去偶然见到的资料,这种布局,应该是大城为了防御而建,这城楼比周围的城墙要高许多,而这几处的独特构筑,应该是……只是为什么在西面,这明明应该出现在南面呀?
“朱闵,看样子我们要……咳咳。”我喘着气,尽量让气息平稳一点,右手上的剑强撑在地上支撑大半个身子,左手努力的抓住朱闵的衣服,眼睛已经对不准焦距,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朱闵道,“这外面……有子城,应该是……月城的结构,我们不能过去,否则……正好给他们瓮中捉鳖,咳……”还有很多要说,可喉咙里却泛起一阵阵血腥气,呛的我开不了口。
“公子,那我们走哪里?东面肯定不行,只有南和北了!”
“我们分开走,你走南门,我走北门……”
“不行,我答应过众位将军要誓死保卫您,更何况将军现在也许已经逃脱,若见不到您,我又有何颜面回去!”朱闵激动的喊道,只是我没有力气和他争论了。
“别说了,一人的目标毕竟比较小,容易逃脱,我主意已定。现在是命令,朱闵副官必须执行!”我豁出剩余的力气严厉喊道。
“那……好吧,只是公子走南门,公子的伤比较重,这里离南面近,况且出了城就有接应的骑军,这样我还能放心。”
我只能微微的点一下头表示同意。
和朱闵分开后,我只能慢慢的贴着屋檐走,再没了剩余的力气,好想就这样结束,可是就算是尸体,我也不能留给他们,这副身子,这个身份都是一场灾难的导火线,我不想因为这个而重新掀起一场战争,只是……
我来到一户已经亮灯的平房前面,里面隐隐约约有小孩的声音传出,以及年轻的妇人的叨唠,我驻足听了一会儿,里面似乎只有两人,这倒是个好机会,我推门而入。
一进屋,果真只有两人,那尚年轻的妇人惊惶的看着还提着带血的长剑的我,紧紧的抱住身边的小男孩。
“别出声,我的长剑可比外面的士兵来的快,知道吗?”我冰冷的不带感情说道。
妇人害怕的点点头,拉着小孩向后面退,我提剑指着小孩道:“让他过来,你若安分点,我就不伤他,现在,去找一块干净的布来,还有热水。”
大概是出于恐惧吧,那妇人只迟疑了一会儿,在看到我这黑衣黑巾以及带血的肩时,也许是猜到了什么,小声嘱咐了那男孩乖一点,别出声之外,就去烧水了。
男孩的眼里充满着害怕和恐惧,可还是小步小步的向我走来,门已经关上,但我隐约间还能听见不远处士兵的脚步声和金属铠甲的摩擦声,他们是以为我急于逃出城吧,那统帅果真厉害,一个城里居然有那么多士兵,而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我讽刺的嘲笑自己,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快被发现,我不敢确定这里的探子是否已经被他收买,若是,那我那逃出的机会又少了一成了。我让那男孩带我进里屋,这里应该只有这两人住,小小的里屋里只有一张床和破旧的几件家具,那妇人端着铜盆进来,小声的说道:“大人,您要的东西,您……”
“什么?”
“我是说……您的伤,是否 麻雀宫女燃文……需要帮忙。”那妇人低着头小声的开口。
我侧头看着已经慢慢恢复知觉的身体,举剑架在呆愣着的男孩的脖子上对更加恐慌的她说道:“行,你来,不过这男孩的生死就在你的选择里,别做傻事。”说完我示意男孩向床边走,而我缓缓坐下,靠在墙上看着她。
这妇人还算冷静,至少没像一般寻常人家那样吓得瑟瑟发抖而傻愣当场,她绞干布巾,走过来想要解我衣服,却又想到了什么,迟疑着。
“解开,不过你若想多活些时候,就忘记你现在做的一切,别对任何人提!”
“是,那这……”
“也解开吧。”我不知道解开黑巾暴露容貌是否冒险,只是我现在,必须尽快得到治疗,哪怕是最简单的打理,而呼吸对我来说都成了痛苦,那每一次吸气都扯动了左肩的伤口,撕心般的痛。
她小心的解着黑巾,除去后,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惊讶和疑惑,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擦拭了我满脸的雨水和血水,接着她开始解我的衣服。
“男孩,闭上眼,转过去。”我吩咐道。妇人眼里露出不解的神情,不过却马上得到了解答。
“别发愣!”露出不可思议无比惊讶表情的妇人又重新看了我一遍,只不过这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让她不相信,在再一次看到那恐怕是触目惊心的伤口时,闪过的是点点怜惜。我知道这是肯定会发生的,只不过现在我没力气命令,那冰冷的感觉更加剧烈的爬上我身,幸好她开始慢慢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传来了渴望以久的温暖。
“你知道外面在打仗吗?”我随口问道。
“知道。”
“那统帅知道吗?一共有几个统帅?”
“只有一个啊。是非常年轻的将军呢。”她敬佩的说道。
一个?那是怎么回事。“统帅是叫梁孜韡对吧,那忆卿又是谁?”
“就是梁将军啊,将军字忆卿。”她奇怪的回道。
是同一个人,果然没错啊,那声音……啊!我人一颤,疼痛已经麻痹了我的左手,她尽管很小心却还是止不住的锥心般的疼,只是我紧咬牙,不吭一声,即使眉毛已经拧成一团。
“您忍忍,我这里没有伤药,只能这样包扎。”她关切的说着,我只能微微点点头,手中的剑不知何时也掉落在床上,不过那男孩倒是老实,仍然对着墙站着。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我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包扎的每一个动作,难熬却又不得不忍受,幸好她的动作还算麻利,这过程也终于过去。我靠在墙上,微喘着气说道:“去拿件衣服来,干净朴素点的,像你这样的便好。”
她点了下头,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有些泛黄的白色女装出来,迟疑的问道:“我只有这个,您看可以吗?”
“放下吧,帮我一下。”
她走过来为我褪去已经拖在地上的黑衣,又替我Сhā干几乎冰冷到极点的身子,开始为我着装。牵动左肩时似乎比刚才要好些,只是这疼痛恐怕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离开这商州。
穿好衣服,虽有些小,却勉强还过得去,尽管我身材并不见得丰满,但至少看得出是女子,这对于我来说还有些庆幸,毕竟正因为这样,只要着男装,除了夏天的单衣外,就算下雨也不太容易看出,而这也许也是我这次能逃出的前提。
“帮我梳个髻,随意点的就好。”
她顺从的为我解开发带,放下来的头发尽管还有些湿却勉强能梳起而不显得过于牵强。对着那昏黄的铜镜,我看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少女而已,最多是多了几分姿色,但这应该没什么大碍。拿回长剑,用黑衣抹干,收回鞘中,又问这妇人讨了一个木匣装进,给了她一点碎银,最后在威胁了几句,自然的推门离去。
我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但若我现在就能离开,就算她去告发又有何关系,没有任何凭证,依他们现在的士气也不敢做什么。
第十五章 无情
雨已经停了,看这时日,应该已经过了卯时,但愿他们别还在等我,这样太危险了。我这一路走来,不断有士兵从身边经过,而这方向却是四面都有,幸好我现在的打扮没什么问题,也只是和寻常百姓一般沿路边走,他们没有人注意。
突然一骑快马驰来,还有那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这街区,“将军有令,搜查民房,不准滋扰百姓,但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男子,全部带到月城——”话音落下,人却已经离开好远,这人的底子不错,绝非等闲之辈,我暗暗观察,却也尽量不惹人注意。
慢慢走到南门,却尽是赶路人围在那儿。好不容易挤进去,前头却是紧闭的城门和一对全副武装的士兵。我心一沉,看样子那统帅是铁了心要抓人了,不过幸好还没听说有被抓的,只是照这样看来这里只剩下我一人了。
不着痕迹的转身离开,我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硬闯肯定不行,再说我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战,刚才也只稍歇片刻,勉强恢复点力气,只是我知道疲劳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需要休息。民家是去不了了,客栈想必也早就有人守着,那还能去哪里呢?
环顾四周,我突然想到了一处可以‘藏身’之地,刚才好像还打那经过,于是我徒步向那方向走去。
到了门口,我不再迟疑,直接跨步而入。一中年妇人眼尖的看到我,磨磨蹭蹭的上前拖拉着音问道:“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来这里还能做什么?”我反问,带笑的说道,“没钱,赚口饭吃,不过我只卖艺,如何?”
那妇人立马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点像见到钱一般的两眼放光,却又对着我这身衣服……表情好像是那种说不出的古怪。她懒洋洋的开口,“你这副姿色打扮一下还凑合,不过你若只肯卖艺,你也知道,来这儿的都是有品味有身份的,只会些寻常的我这里人足够了,况且这儿的姑娘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的,你拿手什么?”也许是没看见我有带乐器,不屑的口吻让我真想一拳挥出。只是该忍耐的还得忍耐,我勉强柔和的说道,“那些我是都不会,不过我会吹箫,你听过便知。”
——————
只随兴的简单吹了一曲,那妇人就马上转了脸色。我放下萧,自信的问道:“如何,够资格吧!”
“嗯?”那妇人愣了一下,想了一阵,语气柔顺了许多,只是我觉得更加的肉麻,“姑娘叫什么,我这里可是全城最好的艺馆了,姑娘打算留多久,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若要留下至少得待一年,如何,条件不算苛刻吧,姑娘若想要清静些,后院有雅阁。”
“名字嘛就叫无情好了,一年,可以,不过我有条件,这里的客人若想听萧,必须在这中间垂一纱帘,若要单独听,须经我同意。”不管她的要求是一年还是十年,对我来说都是不可能的,等这事情淡下去,只要开了城门,我就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
“这……无情姑娘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我们这里有规矩,客人的要求不能改啊。”她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却知她不过是想多捞些好处罢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所说的不过是那些平庸的罢了,真正红牌的要求可比我提的要多的多了,你若不能答应,我就去别家,这里又不是只有你这一家。”说完我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她果真见急,连忙阻道:“这可以商量嘛,姑娘提的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只不过有个前提,姑娘必须在第一天也就是今晚在这大厅吹奏一个时辰。”
“好,不过我的要求就如刚才所说,必须垂帘。”我爽快的答应。
“可以。”她也满口应下,转身对外面在忙的一丫头喊道:“丫头,带无情姑娘去雅阁的听箫楼。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主子。”
那丫头也不答话,直接在前面带路。我拿起木匣,跟在后面。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大概是太早了吧,我边走边四处看看,这里的格调虽然太过靡丽,却比我过去闯过的那个什么翠竹院要好些,走了百步,弯弯绕绕的终于到了那妇人所说的听箫楼。
这里还算清静,我踏进屋子,放下木匣,对站在门边的丫头说:“你叫什么?那人唤你丫头,是名字吗?”
她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我奇怪的问道。
她继续点点头。
“那丫头, 领主的幸福生活帖吧你去门口守着,到下午申时进来叫我,我想睡一会儿,好吗?”我柔和的问道。
她还是点点头,慢慢退出门,关上。
其实这女孩在我看来大概只有十一二岁,那么小就待在这种地方也实为可怜,只不过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能顾得了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不再多想,我直接放下帘睡觉,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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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还是被那丫头摇醒的,我迷迷糊糊的睁眼却感觉身子更累,全身没有一处不是酸痛难受,好想再躺一会儿,可是我不能在第一天就摆出这个样子,太会令人起疑了。勉强撑起身子,我让丫头给我准备些食物,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力量。
不过我可不敢随便就吃这里的东西,拿出典以前给我的一块不太起眼的小石,据他说是只要有异常都能测出,把它丢在菜汤里。没变化,这里还算老实,我收回石头,安心吃饭。
其间那丫头要对我说什么,小手比划着,看了半天,好不容易猜出原来是叫我换身衣服。打开衣柜,衣服到是有很多,不过我能穿的却没几件,选了件最红最艳的,也是怕有人认出吧,毕竟我也曾经在隆重的场合出现过,这里又是边城,难说不会有见过我的人。选了衣服,又上了浓妆,把原来的那样子完全打破,连那丫头都一副吃惊的样子,我笑笑,问道:“好看吗?”
她傻傻的点点头,跑到墙边取下挂着的箫递给我。
“是酉时到了吧,那人是不是在催我了。”我讨厌和其他人一样叫她大娘,只是那人那人的称呼。
丫头点点头,伸手拉着我的衣袖就走,我也只能快步跟上。
夜晚的这里果真是风华靡丽,灯红酒绿,不怕冷似的穿着单衣披着薄纱,在一路上我见到的几乎都是这副打扮的,就只有我是裹的严严实实,像是不入流般的与众不同,只是这些我才不在乎。
从后门踏上大厅二楼的厢房,我还没看清这里的布置,就听见那妇人尖细的嗓音在外面宣传着我这个新人。
“那无情姑娘啊可是有着绝魅的容颜,苗条修长的身子足以令各位疯狂,再说那无情姑娘的才气,那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位是不是非常好奇啊?”底下一阵哄笑和急切。我却只能头疼的当作没听见了,怎么会有那么会夸的人,把我说的好像神仙一样无所不能,我可是只说会吹箫罢了,她这样子我不会被烦死啊,况且要是招惹上麻烦,那就更头疼了。
“那快请无情姑娘出来啊,我们都等着哪!”有人在叫道。
那妇人不急不徐的说道:“急什么,今晚肯定让各位饱了眼福耳福。”
说完就听见上楼的声音,那妇人笑吟吟的走到我面前说道:“无情,轮到你了,要好好表现。我已经让人垂下帘子了。”
“知道了。”我说完走出厢房,果真是有一淡红的纱帘垂与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下面的看客,幸好这样,否则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个音我也吹不出。靠坐在椅子上,厌恶的闭上眼,不去听下面人的叫嚣,我自顾自的开始吹箫,仅仅用些简单的音符,简单的旋律,吹出寻常的曲子,我不愿太过表露自己,普普通通的便好。
只是不知何时下面已鸦雀无声,唯有我的箫声回荡在这大厅,曲罢,睁眼,下面的看客似乎都在发呆,难道我吹得太难听,不至于吧,虽然没有拜师学过,但过去闲暇时之涁有教过我,应该不至于这样。
我正疑惑着,纱帘却突然落下,呆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不好,连忙站起身就走,可外面却已经响起种种惊叹声。
“你做了什么?”我质问着想要出去的妇人。
“没有啊,失误而已,无情姑娘不会连这个都无法忍受吧,再说你总要出去让他们见见,这不正是好机会嘛!”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厌恶的向里面走去,“今晚到此结束,我回去了。”
“慢着,你说好是一个时辰的,现在连半个时辰都没到,你让我怎么向客人交代。”她突然厉害的喝道。
“那是你不对在先,我又为何要再履行约定,他们若想听,明天可以再来。”我同样坚定的回绝。
“你们先制住她,我先出去说说。”她一脸怒气的扫了我一眼,快步走出。而不知何时拥过来的女子七手八脚的抓住了我,要不是我现在困于此处,又受了伤,怎会这样忍人欺侮,我愤恨的想着。
第十六章 风波骤起
“各位觉得如何啊——”那妇人拖着长音问着,而在这厢房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
“真是天仙下凡,无人可及呵,怎么会有如此尤物,在这纱帘后面,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正想一探究竟时,又以这么惊叹之姿出现,太绝了!”一个声音感叹道。
“真是不错,你们这儿怎么藏了个这么绝丽的人儿,快让无情姑娘出来啊!”令一个人叫道。
底下一群人同样附和着。
“别急嘛——”那妇人娇气着声肉麻的说道,“无情姑娘的样子,才情各位可是见到了,她可是今日刚来的新人儿,各位也知何为‘新’对吧。各位开个价吧,最高出价者无情姑娘今晚就是他的了。”
什么!我可没答应,我刚想出声阻止,可一人好像发现我要做什么似的,连忙捂住我的嘴,其中不知哪个混蛋按到了我的左肩上,一阵钻心的痛让我无法再动弹,只能急急的喘着气。
而外面也开始了无耻的叫价。
“一百!”
“五百!”
“七百”
“一千!”
……
价越喊越高,而那妇人不用想也知是笑的要成朵‘花’了。我懊恼的听着,越来越气自己怎么会想了这么个馊主意,现在想要不着痕迹的离开都不可能了。
“五千!”一个沉稳的声音喊道,现场突然寂静无声,不知是因为这个价钱还是这个声音的开口。
接着响起了那妇人巴结的声音:“这位爷,您真有眼光,其他人没有再高的了吧。”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妇人继续说道,“既然这位爷的价最高,就请您上楼来吧。”
不过进门来的只有那妇人,她大概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只小声的说道:“无情,别怪我不提醒你,你既然踏进了这个地方,就不该有这样幼稚的想法,还是好好认命比较好,你也不想我把你捆起来对吧。再说你也算走运,那爷可是个俊朗的男子。”
她说着就让人放开捂住我的手,我做了个深呼吸,平下怒气,冷淡的说道:“知道了,放开我,叫他来听箫楼,只许一个人,你们都别给我出现!”
“别自讨苦吃的耍花样,他是练家子的,放开她,带她回听箫楼。”那妇人最后威胁了我一句,终于命人松开了制住我的手脚,我拿起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离开。
哼,就算来的人再强,我也有办法逃出,只不过要想办法别引起轩然大波,否则我在这城里会躲不下去。一路上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然而到了听箫楼却还是没找到一个万全之策,烦人的打发了带路的人,我进门打开藏在床下的木匣,拿出长剑,到万不得已时也只能依靠它了,看了一圈,我把剑藏在了床边的帐子里。
拿起箫,我走到靠窗的一处坐下,看似不经意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却实 帝龙陵燃文是在想着若要逃脱的路线。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几下,却没经允许自说自话的推开门进来,悄无声息的脚步逼进,我却感觉到威胁在慢慢靠近,于是连忙出声阻止道:“公子来是想听无情吹箫的吧,请公子止步,无情怕见生人。”故意将声音提高些,细细尖尖的,改变了原来略低的语调,也是怕将来有人听出。
那人果真止步,还算规矩,虽然会来这里的人不会有什么正人君子,不过能听从一个艺伎的要求,想来待会儿也比较好解决。拿起箫,我看着那漆黑的没有星辰的夜空,一曲略带忧伤的短曲悠悠响起。
只是失策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我一曲结束时,那人已经来到我身边。
垂下眼睑,我偏过头去细声说道:“公子为何这般悄无声息的过来,难道不会理解一下无情说的话吗?”
“那也要见过再说。”他突然拉起我的左手道:“无情应该不只会吹箫吧,长夜漫漫,无情要想办法解决啊!”
声音怎么有些耳熟,是错觉吗?抽回手,忍着牵动伤口的疼痛,我不自在的说道:“无情才疏学浅,除了吹箫,什么都不会。”
“哦,是吗,可我知道你会弹琴,你的左手明白的告诉我,大指和无名指的痕迹可是只有弹七弦琴的人才会有的。”
这人的眼好尖,我转头看向他。
怎会是他!
虽然有了些改变,但我决绝不会认错,他是当年与我在京都相逢的韦知,只是现在的他衣着华贵,不似过去那个书生模样,难道四年的时间能让人有如此大的转变吗?不过他有认出我吗?不能确定却也不想确定,我闪开身子避开眼说道:“不错,无情是略懂七弦琴,但公子既知,就应该也是清楚它含义的,若非友人知己,琴是不作卖弄之用的,在这种地方,恕无情不能弹奏。”
“是吗?”他自信的笑道,“那无情打算怎么安排这个夜晚,不会是吹整晚的箫吧。”声音刚落人却已经来到我面前,意识到他明显高于我的武功,我想要后退却被先一步止住了后路,他看似不经意的夺过我右手握着的箫,我却知他是夺走了我能反抗的武器。
多年不见,我不敢确定他是基于巧合还是有什么计划的来到这儿,那过去也只是短暂的相处,而如今我更看不清他的目的,难道只是和凡夫俗子一样窥伺于我的容貌,那我真是错看他了。
只是他后面说的一句话却更令我震惊,“无情姑娘还是……公子呢?真没想到你打扮成女子还这般妖冶。”说完他猛然按向我的左肩,我吃痛的软下身子,手却还是被他牢牢抓住,只是为何他会知这些,难道……怪不得声音那么耳熟。
模糊间好像听到他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怪不得我封了城都寻不到你,要不是这楼的老板大肆宣传今夜突然多出了那么个新人,我还真是不会想到啊……”
第一章 竹屋
清新淡雅的竹香中混杂着浓重的药味,那独特的味道唤醒了我尚为模糊的意识。我睁眼,所见尽是满屋子的竹,竹编的椅子,竹做的桌子,甚至连这床,这墙,这门都是竹子所构,也怪不得吹得进冷风,只不过是身体变弱了吗,为何这风好像特别的冷。
打量着这间透风的屋子,越看越迷茫。这里的摆饰,这里的布局都好陌生,不像贫穷的人家,也绝非富豪,更像是……隐士的居所,只是为何没有人,我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唯有竹叶的响声不绝。想必这里周围种满了竹吧,这屋子的主人酷爱竹到这地步也实数少见。
想要起身,手刚撑起身子却突然无力的倒下,震惊也无以形容我的惊讶,我不敢相信自己竟已衰弱到这种地步,躺在床上,然而连握拳的力气都像是消失殆尽,我不愿相信,可不断的重复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结果。
“醒了?”我猛然看向又这样悄无声息进来的人。果真是他,想不到还是落在他的手里。
不愿去看他那居高临下的眼神,我嘲讽的开口:“想不到堂堂鹄国的统帅在过去也会偷偷摸摸的到天朝打探消息,尽做这些不入流的可笑之事。”
“你知道了。”他没有什么惊讶,好像猜到我会知道一样,“寒卿——”
“别叫我,我和你不熟。我只是一个被你这卑鄙小人欺骗的傻瓜罢了。”我冷淡的说道,却心知自己在知道的那一刻有多大的打击,过去那么庆幸自己在当年还有这么两个结交好友,想不到都是梦幻泡影,清醒时不过笑话一场。“现在你又想要做什么,还以为我会听信于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该知我让你们死了多少人,这样一个敌人不如早些杀了,嗯?”
“你在激我?”韦知,不,应该是梁孜韡语中含笑的回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份地位吗,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在这里,天朝的皇帝恐怕是要怒发冲冠了吧!‘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是吗?”
他究竟知道多少?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长发已经披散下来,衣服也换过,不过还是女装!难道……不,应该是肯定的吧!我只能苦笑,现在还能瞒的了什么,他恐怕该收的都收走了吧。
“不想知道你怎么了吗?”他慢慢走近,我这才发现他手中的一碗药水。
我这时只坦然的笑笑,反问道:“你难道因为我问就会说吗?你若想说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此一问,讨个没趣。”
他点点头,放心碗,扶我起来。麻木的任他摆弄,我深知自己现在无法反抗,只在言语上讨个便宜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还不如沉默以对。让他摆弄好,我也只能虚弱的直起身靠在床上,直到现在我才看清自己的装束,女装是女装,不过是闲散的家居服饰,衣服是略微单薄的白色,侧头还能看见左肩上的白布,是包扎过了吧。我这样已经不太能感觉到疼痛了。
“你的伤……”他突然没了声音,我抬头看向他,却是一副小人得逞后的表情,至少我觉得是这样,“自找的!”
自找的!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反复着这三个字,蓦然咳出声来,“咳咳——”
“难道不是吗?气血攻心了还那么拼命,你这样不知死活的疯狂燃尽生命,你做事就这么不计后果吗?如此草率行事,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你这算不算是一命换一命啊!”他越说越凶,像师父在教训学生般,我茫然的无话可说,只能听他絮絮的烦叨。“现在这副样子算不错了,真不知是谁做的包扎,连伤药都没有,幸好我发现及时,否则你这伤口就等着烂掉吧!”我已经完全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了,难道不是他伤的我?怎么说的都成我的错了。
“等等!”我不敢确定的打断 大暗灭时代燃文道,“你发现的?难道这伤的包扎是你做的?”我特别强调了‘你’字,想必他听得非常清楚吧,可别拿话唬弄我。
他了然的看了看,自然的应道:“不错,是我做的,连你的衣裳都是我换的,如何?”
“你……”我气的要吐血,却什么都做不了,最后怒极反笑,“好,好,随便你,反正我现在不能反抗,放心,我不会向别的傻瓜那样为了点名声以身相许,也不会愤恨的自杀以表贞洁,不过你若让我恢复,我定不会放过你,梁——孜——韡!”
“是吗,我等着。”他不在乎的笑笑,回手拿起碗说:“这药敢喝吗?”说完就向我递来。
“有何不敢?”我反问道,“想必高高在上的大统帅不会使些下三滥的伎俩,来谋害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吧!”说完我就就着他的姿势喝光那药。
他收回手,定定的看着我,我却觉得心里毛毛的,他的目光像是能看穿我的伪装,勉强以眼神相对,却感觉手在微微的颤抖。幸好他没多久就站起身离开,而那层压迫感也随之消失,松了口气,却听见他远远传来的声音:“这里已经不是商州了,别妄想逃跑,那对你没好处!”
是吗,他都猜得到啊。不过不是商州,那又是哪里呢?怪不得这里感觉冷了好多,恐怕已经深入到鹄国内部了吧。只是不知爹爹他们逃出了没有……
对了,还有那佩剑,我刚懊悔着,却瞟到桌上的剑鞘,他竟然连这都带来了。不过幸好没弄丢爹爹的剑,也许这是我身边唯一的东西了吧。
无事可做,我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形。
按现在这个状况,想要独自逃跑那绝对做不到,不过顺利的话两个月应该可以恢复了吧。到时他再想困我,除非派高手全天监视,否则我必能离开。也幸好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是对皇后的礼遇吗,没把我关进大牢。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身边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啊?除非他早就知道萧寒卿和萧婧是同一个人。
越想思绪只会越乱,我放弃的闭上眼,随遇而安,若是能这样便好。
再次醒来,身边多出了个瘦弱的丫鬟,只可惜他连这都做绝了,竟然派的是个哑巴,而且好像连笑都不会,冷冰冰的像个木偶,不过总比一个人要好。无事的躺在床上,我只能懒散的看着她忙进忙出,又是看药,又是服侍我,忙的那么辛苦却连气都不喘一下,我也只能感叹人不可貌相了。
不过他来的却也频繁,至少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我真怀疑他这统帅怎么当的,那么闲,况且每次对上他的视线,心里都不怎么舒服。他太过厉害,而且总会若有若无的套我的话,这种人是我最讨厌对付的。
现在,他又准时出现了,想到我问了好几天的问题他却始终绕开去,我不知道他今天会如何,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如往常般先开口讽刺。
“怎么,今天不说了?昨晚下过雪了,看到了吗?”他笑吟吟的开口问道。
我没有理,闭上眼不去看他英俊到欠扁的靠过来的脸庞。这已经是我待在这里的第八天了,身体恢复的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快,虽然不太有力气,但至少已经能下床走几步,不过那丫鬟看的紧,没机会尝试一下。这些日子换药换衣都是那丫鬟干的,我不知道那日他是戏言还是真有这么回事,但至少我没看到,也随它去了。
“哇!”我突然惊呼出声,“你做什么?”我居然连着被子被他横空抱起,就算再镇定,我也无法预知这样的后果。
“你说呢?”他奸笑着反问,我却听的如同寒冰骤降,冰冷刺骨。
不想露出害怕的情绪,我闭上眼,强装镇定。他却大步向外走去。
第二章 威胁
一路上除了踏雪的声音,别无他响,这更让我猜不透自己是身在哪里。逐渐的开始闻到淡淡的香气,不过我并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只是静静的闭着眼听周围的动静,等到他放下我时,我才发现自己又不知身在何处。
躺在铺着鹿皮毯子的石椅上,望不尽的是无数姿态各异的梅,红的耀眼,白的圣洁,朵朵花瓣在这寒风中屹立于枝头,那香气含蓄而又张狂,在这冬日,也唯有梅能如此孤傲的盛开。覆盖大地的只有那冰冷的雪,可却多生了份梦幻,没有一丝痕迹的雪地竟止住了我茫然的视线,无神的凝视,我蓦然开口,却不知究竟是在问谁:“当雪覆盖住大地,有谁知道这满眼的洁白下面藏的是泥泞的黑土?”
“这黑土却孕育出了圣洁的梅花,有谁会在乎黑土的泥泞,它只是有着朴实无华的外表,含而不露的个性,它的美需要细细品,慢慢嚼,才可领略。”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梅又如何能人为的强加于圣洁二词,它只不过是按自己的方式活着,它的美带给它的是无尽的痛苦,那疏影横斜盘根纠错在一起,世人赞叹它的奇,它的傲,可有谁知它何尝不是痛苦的,也许它更希望自己是平凡无奇的,如同野草般自在生存。”
“可你并不知它的感受,也许它正是需要释放它的美。上天既然给了它美丽,就不该被埋没,它的美并不是罪过,相反,正因为它的美,世人才会有众多的感慨。”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它的痛苦不是世人强加于它,而是它自己尚未明白,它看得清世人却独独看不清自己。”
“可正因为它的外表,辗转不停,它想要独守一处,却难有个真正可以栖身的小小天地。”我起身拿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地,穿着厚厚的棉鞋,慢慢的一步一步向最近的梅树走去。那耀眼的花朵在我眼里分外夺目,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想要靠近。
他没再答话,只是在背后给我披上了貂裘的披风。
任那寒风袭上身子,我没去顾肩上的披风,只是微喘着气,伸手扶向那近在眼前的树干。
长久的沉默,连我自己都不知怎么了,难道感伤起这梅来了?伸手折下一朵,放在手心,痴痴的看着,莫名的冒出一句话来。“梅是孤傲的,你若强行留下,它连香气都会消失殆尽,它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苟且偷生。”手无力的放下,花瓣从指间滑落,任那风儿带着飞旋,飘落在染成白色的梅树下。
“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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