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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明媒正娶 > 第四十五章 好大的排场

第四十五章 好大的排场

“玉心是匆匆忙忙的,想见你一面都难,我就想让你知道知道,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感觉。所以啊,我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吧,以后可不许这么对我了。”

听完了她的话,张景融傻不愣瞪地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半晌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娇灿灿的脸,有些不适应:“就为这个?”

“是啊,要不然你觉得我还能为了什么,难道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而我不知道的?”眯着眼睛,她刻意地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来,也明白自己十四岁的小身子摆出这模样来,只是会显得娇俏明媚。

她只是不想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心而已,而她其实不是个很擅长伪装自己的人,越是张牙舞爪的时候,其实越印证了一个词——纸老虎。

这时候张景融当然是连连挥手,嘴里直道:“当然没有,倒是青陌你这样可不成,有什么告诉就好了,这几天冷里冷清的直让我疑是不是哪又犯着你了。”

“嘿嘿,既然滋味不好受,那以后就要以我为重,公事靠边,懂了吗张大人。”她说完就踮起脚尖来,拍了拍张景融的肩膀,一副要好好替姐办事的臭屁样子。

张景融连忙垂了垂手说:“是,太太,下官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本太太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我需要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这些日子你对连城肯定很熟了,我想在这建个园子让孩子们来玩。”她想好了,主题公园还是有些麻烦,先弄个游乐园玩。虽然过山车,摩天轮等无法实现,但是秋千,滑梯,跷跷板这些原始的东西还是大有可为的,再加上海盗船,魔鬼屋和钻山洞,以及小型的战地狙击游戏,她想的是在这个娱乐很少的时代里,一定会大受欢迎。

这个是可以模仿的,但是需要大量资金,除了几大经商大家,恐怕没哪家能拿出这大笔的现钱来。而且建设并不是一个短期的行为,所以她打算先建一块,然后再慢慢完善,先上的当然是简单的东西,战地游戏就很简单,秋千,滑梯,跷跷板也很简单,还有大转轮也简单。游乐园啊,真美好。

“是要宅子吗?”张景融还以为她是想找个地方住下来,不想再住驿馆了,对于让孩子们玩,他就有些不明白了。难道想开学馆,这是因为联想以了于翰林,于翰林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辞官归里后,办一间书院,广收幼童教文教武。

“当然不是,有山有水的宅子就别糟蹋了,找块空地,要很大很大的。”她可不知道张景融对大小的概念是什么,反正在她眼里,现代那些游乐园都是非常非常大的,比住宅大上N倍。

“好,这事我来办。”

但是,两人在“大”这个字的认知上有很大的差别,张景融脑子里的很大很大很大的空地,至少得上千亩以上。于是张景融左找右找,很多天才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这时候除了水田值钱,山地大都不值多少钱,所以张景融买地来非常之大方。

主要是于青陌的计划书写的好,她那位公公大人一看,当即就拍板说要全力支持,还调拨了不少银钱给这个“游乐园”的项目。主要是她那句“孩子的钱最好挣”给她挣了脸,经商多年的张家大族长颇有心思,派人却细细考察了可行­性­,才同意了建这个“游乐园”。

“青陌,这个伏击游戏是什么意思,怎么看着有点像是在演兵啊?”张景融对别的不感兴趣,就对这个类似演兵的伏击游戏特别在意。

“哦,这个啊……”伪萝莉同学开始动小心思了,站起来一副大义凛然,忧国忧民的圣贤样说:“边患在侧,为了家园天下长平,我们要全民皆兵,从小培养,所以这个像演兵是很正常的事,虽然是游戏,但游戏也是一种策略,让我朝的男孩子从小有战场意识,等他们长大以后还怕什么边患。”

她这番“大道理”还真是把张景融震撼得不行,张大嘴巴半天没合上,许久后才说:“青陌的襟怀,便是须眉男儿也比不上啊。”

这句话让于青陌非常拽地扬起脑袋,笑得格外拽,也是有这些事让她­操­心,所以张景融和于敏君的事,才能被她抛到脑后暂时不去理会。

“其实她就是想玩而已,你啊,还是不了解她!”门外,不见人只闻声,不过这声倒有点熟悉!

明媒正娶 第五十五章 朝廷投来的橄榄枝

于青陌看了眼张景融,然后两人又齐齐看向门外,这时候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两人齐齐起身去门口相迎。来的当然还是那个大熟人,滞留在连城的晋王李留山。

“拜见晋王爷。”

“老十啊,你总是这么好虚礼,咱们兄弟间还拜来拜去的做什么。”说完李留山就扶起了两人,又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坐下后见两人看着他发愣,又连忙指了指椅子说:“都坐吧,难道我抬头看着你们俩说话不成。”

谢了座,于青陌和张景融坐下,等待着李留山说话,这位今天来这里肯定有什么事。这么些日子过去,李留山很少登门,可能真是那天她的态度把李留山给憋屈死了。

“你们俩这赤眼溜光地看着我做什么,是卫广将军有事托我来的,据说是看了你们那什么计划,觉得大有可为。景融也是知道的,这卫广将军好张扬,折子都送到皇兄那去了,皇兄就差我来问问,看看这事可不可行。如果合适,将来预备在军中也办,所谓练兵不怠一日嘛。”李留山也奇怪,这于青陌嫁人后,怎么脑子里的奇思妙想越来越多了。

这话说完后,张景融的脸上有点奇怪的表情,过了会儿才说:“光置地就得千亩之上,加上动土兴木,以及诸多能工巧匠,外加各种设施,粗算下来至少得二十余万两银子。计划书上的成本预估是指边建边开放,用收入填支出,军中的自然不能开放,这要是装备全军就是一笔巨额的银钱支出。”

“要这么大的支出?”二十余万两不多,千余亩地也不多,关键是当朝总共四十九洲,一洲一支守备军,常备军大约十万人,预备军二十万,开支本身就非常大。要真是上这个项目,至少得投入千万两,当然就像张景融说的那样难以实现了。

朝廷也没有余粮啊,这多少年的账打下来,国库也虚,这些年也将将是收支均衡,要猛地拿千万两置办这个,太奢侈了。

于青陌这时候则在想另外一件事,非常大胆的一个念头翻涌了上来,既然朝廷这小小的橄榄枝有伸过来的苗头,那么不妨与虎谋个皮。只是现在事都还没影,谋皮也不太现实,所以这事还得压一压再说。

“王爷,我倒是有个想法,先拿连洲试点如何。张家历来就和军中多有合作,这回不妨再合作一次,不过这事成不成还两说,所以得先试着看看,我们都没有经验,只好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她主要是觉得有钱挣真好,她忽然发现自己很适合八个字,那就是贪财好­色­,怕死安生,然后再加个横批凑成一副对联,横批应该叫“萝莉凶猛”。

其实,于青陌之所以现在对挣钱这么热衷,主要是张景融不能再给她安全感了,这世界不论古今永远都是这样,当男人再也不能带来安全感的时候,那么钱就会排到第一位来。有道是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啊!

俗话不是说得好吗?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爹娘爹娘会老,这世上靠自己最好。

“这提议倒是不错,我回去写个折子递到京里去,问问上意才是正经的。”正事到此说完,李留山就直直地看着于青陌,对于她称自己为王爷,他已经是无力改变了,只好由她去了。想到这些,他就有种无力感。

而张景融呢,心里不由得忿愤,当着他的面看自个儿的太太,任谁也不能有好脸­色­,他咳嗽了两声说:“王爷,这请灵回京之事,当在年前完成才好,归宗归宗,总该在年前办好,让连洲五进了祖坟才好,要不然漂泊在外,连洲五在天之灵也难得安生啊!”

扫了张景融一眼,李留山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明摆着在赶自己啊,“请灵归宗之事,由昌明郡王去办,皇兄特地指派我留在这,一是连洲王死因未明,二是这伏击竞技之事皇兄也交待下来了,我现在是想走也脱不开身了。”

李留山嘿嘿一笑,心说我的理由光明正大,咱还就留这了,有本事你咬我一口啊!虽然明白自己和于青陌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但是能让张景融不痛快,他还是非常非常乐意的。

就这么着,晋王留在了连城。而游乐园的建设也终于开始动起来了,直到这时候,于青陌才得了工夫去看游乐园究竟已经到什么程度了,因为还没有开始上玩乐器材,只是在整场地,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没必要去看。

等到了游乐场的工地,她眼就直了:“张……张景融,你别告诉我这我眼睛能看到的山你全都买下来了。”

远远看去,很多山都开了。

黄黄的土方,那是因为她的设计里有地道,而且也要建行道,所以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山上全是黄土。这让她有种罪恶感,她这算不算在毁山毁林,不察觉的她竟然就成了千秋罪人。

“山有四十余,大小不一,河流两条,平地滩涂约四百余亩,细的你得问管事,我也只是略略问过而已。”对于她震撼的眼神,张景融很有成就感,总算觉得自己做了件让她大吃一惊的事。现在他就像个孩子一样,特兴奋,恨不得后着她的衣角,兴奋的讨表扬。

“小青,小青……你来这里怎么也不叫上我,这里多危险啊,到处都是山石,万一滚落了有我在你身边也能保护你啊。”自从那晚过后,于敏君也很少出现。估摸着那晚对她的打击也不小。但是于青陌也发现了,她和这位姐姐还真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同样的小强,属于打不死坚强,打死了也要溅墙的。

她也看开了,这姐姐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能把张景融这假道学先生掰弯了是于敏君的能耐,掰不直也是于敏君自己找不痛快。只要她能依着眼前的日子好好过下去,她也无所谓于敏君的处处争抢。

“姐姐,你小心点,这里山路崎岖,你这样一路奔来看我,万一有个差池,我可是会伤心的。”

话一说完,于敏君眼眶又红了,泪眼汪汪地搂了搂于青陌说:“还是小青最好了,这世上只有小青不会伤我,永远信我。”

“是啊,你是我姐姐嘛,我不信你信谁啊。”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嘲讽地想:同血同源的姐妹都不能信了,也难怪夫妻不能同心嘛。

“唔……小青,我的小青,我最最好的小青,最最可爱,最最美丽,最最善良,最最纯洁的小青,谁也不信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信我就行了。”于敏君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眼睛却在看着张景融,面上一笑又迅速隐去,似乎是在对张景融表示什么。

张景融笑着瞟了一眼,并不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明显带着和于青陌心里活动一样的表情——嘲讽,只是一个在心里,一个隐隐约约地表现出来了而已。

“姐姐,以后这里交给你怎么样。”为了省得于敏君来打主意,她现提了,反正张景融不会同意,免得她来做这个坏人。

果然,于敏君听了是高兴得不得了,而张景融凉凉的一句话就把于敏君给挡在了外头:“青陌,这是张家的家业,你我都做不了主,谁来这管事还得听族里的意思。”

在先前就约定好了,于青陌出的点子,占二成­干­股,别的事她不用­操­心,当然她也不懒得­操­那份闲心。这么一来,于敏君看着她是委屈的,看着张景融表现出的则是不争的:“我也只是想替小青分忧,既然有张家的繁荣昌盛们代劳,我当然是不­干­这桩事的。景融,我们小青是越来越能­干­了,你以后可别有了新人忘旧人哟!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景融可要记住才是。”

这话多有意思啊,究竟谁才是新人,谁才是那个旧人呢,这话反复琢磨了许久,于青陌就笑了:“姐姐,我还新着呢,等我旧了再说这事儿吧。再说诗里有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如果旧人一定要哭啊,我还是永远做这笑眯眯的新人好。”

张景融这厮倒是配合得很,说话间就搂上了于青陌的腰肢,神­色­间纵容无比地说道:“青陌在我眼里,永如初见。”

瞪了张景融一眼,但对于他的配合,她还是非常赞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想这孩子还算是上道,至少人前给足了她脸面,那就足够了。她虚荣,俗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她知道争着没什么用,可偏就不想尽上,尤其是冲于敏君,她更不想让。

“姐姐,你瞧他,就是这么见杆就爬的,真是讨厌极了。”见于敏君脸­色­微变,又回过头来看着张景融说道:“等你变成白胡子老头儿再来跟我说这话,到时候我还会以为自己是十六岁的豆蔻少女。”

说完了心里觉得特痛快,她知道这么着特幼稚物傻,可女人嘛,总是好逞个口舌之快的,她也不能免俗。

“爷,太太……”岳奉生倒是来得及时,正好看热闹。不过这热闹他也只敢看了烂在心里,也不敢到处跟人说八卦去,所以岳奉生看完后总容易憋的慌。

“宫里来了宣旨的公公,正在等着传旨呢!”

传旨?传什么旨?

明媒正娶 第五十六章 招人嫌弃招人恨

圣旨的内容非常简单明了,伏击游戏大有可为,要把战术溶入其中,不求培养传世将才,但求当朝之下的少年身强体健,有战场观念。

圣旨还对张景融大加赞赏,说他虽是文官却心怀安帮定国襟怀,实是不世之良臣,家国之梁柱。这是因为于青陌不敢露这脸,生怕到时候会被妖孽化,所谓树大必招风,做人要低调再低调一点哇。

“青陌,你可是把我推到风中浪尖上去了。”张景融好名,而且好贤名,这安帮定国四个字,以及那句世之良臣,家国之梁柱让张景融很受用。但他倒也没有就此飘飘然,他骨子里也自有他的骄傲,不是自己的功名,得了除去受用二字,就只剩下了惶恐。

“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本来是想玩,兼着挣点散碎银子,可没想到这游戏到了你们的眼里,就成了战备军需了。”她也没想到啊,一时的愤青病发,然后事情及变成了这样,现在这游乐园倒成了半官方的­性­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平常常地运行下去。

次日,工地设防,并进驻一小队的士兵做外围防护,原本四周涌来看热闹的人当然不敢再来,倒是很合了于青陌要保持神秘的想法。而于青陌当然也不再­操­心,反正圣旨上说了原本要建的当然还得照常建设,因为皇帝很认同“寓教于乐”四个字。

这日里天好,于青陌让朱槿搬了躺椅,在太阳底下暖洋洋地翻来滚去,像只猫一样,偶尔伸伸胳膊腿,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闲适。她这自在享受的样子,让朱槿都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晒晒太阳,犯犯困。

“太太,大小姐昨儿说了,下午要来陪您一块描花样,是日子该准备春天的新衣了,趁着这时候没什么事,太太多描些个,到时候奴婢给您绣在新衣上。”朱槿手里拿着的是新制的冬衣,拿来后于青陌觉得袖口太长了,又让修剪了一截,朱槿正往上绣着于青陌描的一小溜山茶花。

躺在小椅上,原本欢快无比的于青陌稳了下来,消停了向天一望,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就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思,自顾自在去备纸笔颜料,还让朱槿坐着不要动手帮忙。

人生无聊啊,原本想要轰轰烈烈­干­场事业,结果呢带了点官方­色­彩,就跟自己关系不大了。这姐姐呢,要争就争要抢就抢,挑明了来咱也接着,争来夺去谁怕谁,可这天天演姐妹情深,她都不好意思戳破了。张景融呢……这个人啊,不提也罢,一看见他就得伪装起来,烦腻得很。

“小青,我来了。哟……你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就描花样吧,正思量着春衣描什么花­色­才好呢,我见朱槿手里的花就绣得不错,虽是素简,可要是绣在白裙边上不知道多美呢。”对于自个这妹妹的审美观,于敏君无比认同,所以才这么热衷而殷勤地过来。

“姐姐身边的丫头怎么换了,前些日子的慧莲呢?”于青陌见那丫头下巴尖尖,眉梢眼角也尖尖的,心里就暗道了句真妖媚,这要眉尖额角点朵桃花,就媚到骨子里去了,那眼神也媚,这样的丫头于敏君竟然也放在身边,要知道挑大丫头,是要品­性­端正,容颜端庄且知进退的。

她的话让于敏君回头看了那丫头一眼,笑着说:“慧莲家里来了信儿,那丫头年龄到了,是时候放出去成亲了,再喜欢也不能耽误了她的终身不是。这丫头叫眉之,是家里送来的,眉之上来见过小姐。”

“奴婢给小姐见礼,问小姐安。”眉之盈盈一拜,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临风一站说不出的娇羞可人。于青陌看了忍不住想,这姑娘不算顶美的,远不如于敏君,可这份仪态真真让人想起一个词来——天生媚骨,让人见了就骨头软。女人尚且见了骨头软,更何况是男人呢。

她想着挥了挥手,道:“多礼了,你是姐姐身边的大丫头,以后要­精­心侍候。朱槿啊,你去拿那支紫玉钗来,初回见也没什么好赏的,你拿支钗玩着,只要侍候好了姐姐,以后少不得要重赏你。”

这给大丫头小物件,也算是大家里的一种规矩,大丫头说实在点,在闺阁时是主子的体面,出嫁后是有名份的妾室,当然也会高看一眼。眉之这个时候来,当然没有别的出路了,将来是肯定要做陪嫁丫头,以后当妾的。

“谢小姐赏,奴婢一定尽心侍候大小且,绝不负小姐所托。”眉之其实也是于翰林府上新买来的丫头,恰好于敏君身边的大丫头要成亲,而这眉之又是这一拨丫头里最出挑的,所以就这么急匆匆送到连城来了。眉之对于家上下的人并不算太熟悉,也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小姐是嫡出,更不知道她要侍候的大小姐是庶出。

来的时候府里的管事婆子倒是交待几句,这回去侍候是翰林太太身边的大小姐,可能也会见到已出嫁的小姐。眉之是乡下姑娘,并不懂得这称呼间有多么微妙,所以只当于敏君是嫡长小姐,而于青陌不过是哪房的姑娘。

互相见过了以后,于青陌就和于敏君描花样,于敏君喜欢牡丹,芙蓉,也喜欢梅花,兰花。于青陌呢,很恶趣味地画了百合花,又画了掬花,画完后感慨了很久,心想她果然是无聊到骨子里了。

“朱槿,却倒壶茶来。”画了没多会就渴了,趴桌上喊了朱槿一声。

朱槿倒了茶来,当然是先要给于青陌倒,可那眉之竟然从朱槿手上把茶端走了,恭恭敬敬地呈到了于敏君手上。朱槿虽然有些反感,但一想心说:“可能是急着表现,当初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处处争功抢脸的。”

再倒了一杯来递给于青陌,于青陌端着往嘴里一灌,完全不记得这是滚开水,烫得当即就喷了出来,把描的画全喷显了,连带着站在她身边的于敏君也满身是茶水。她连忙放下杯子,看着于敏君狼狈而来不及反应的样子,强忍了笑歉疚地道:“对不住姐姐了,一时不察,竟忘了茶水是烫的,倒是殃及姐姐了。”

“没……没事。”于敏君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皱眉,她­精­心打扮,本是因为在于青陌这里能遇上张景融,可没想到这身心爱的漂亮衣服还没“悦君”,就先遭了殃。

“姐姐,你进我屋里先换身衣服吧,正好新来的衣服还有好些动都没动过的,姐姐挑一身,算是我给姐姐赔礼道歉了。”她说完话就抿紧嘴,憋笑憋得胸口都有点疼了,于敏君这满脸茶叶渣,满身深深浅浅小印子的样子,真是狼狈到了极点。不能怪她落井下石,实在是这情景很有笑果。真是­精­彩极了。

张景融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竟然看了一眼然后又走近了,再认真看几眼,说:“这人谁啊,今年冬天流行麻子妆了吗?不好看,青陌可不许学。”

他说完就迈步,于青陌听着他的话,也不知道他是认出于敏君了,还是没认出来。不过张景融的话倒让她差点破功,当场就笑出来了,幸好她憋住了,道:“景融,你真是的,那明明是姐姐,都怪我不小心,姐姐脸上那是茶叶渣。景融还不给姐姐道歉,撞倒了不扶就罢了,还这么说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个鬼,她满眼是笑意,别人看不到,张景融可是看了个正着,但张景融还是一另受教的表情,连忙回头假意要去扶,但眉之先他一步已经把于敏君扶起来了。

“敏君,对不住,没看出来是你。青陌让我给你道歉,我这给你赔礼了,还请敏君见谅。”张景融乖乖实实地行了个大大的礼,把于青陌挂嘴边上呢,倒显得他是一“二十四孝”丈夫似的。

于敏君当然是被咽着了,半句话说不出来,只好领着眉之走。于敏君连头也没再回,只是那叫眉之的丫头却回头看了院子里一眼,最好眼光落到了于青陌身上。原本就有些嫌弃于青陌“庶出”的身份,现在加上这一条,眉之开始恨上了于青陌。

于敏君是她的大树,将来她要靠着于敏君上位,谁让树不安稳,她就让谁不安稳。

“小姐,别难过,奴婢会帮你的。”

这眉之姑娘的话让于敏君一愣,但很快笑出来,拍了拍眉之的手说:“眉之,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比那些亲姐妹还更贴心些。”

比心计,比煽情,在眉之面前,于敏君能自认是开山祖师,所以这丫头的眉之心思,她嫣能不知道!于敏君展眉一笑,看着眉之更是亲切了几分,在回头时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院子里有淡淡的笑声传来,是于青陌在笑,期间夹杂着张景融说话的声音,这让于敏君原本舒展的眉又敛成了青峰聚。

但是一回头看到眉之,又不由得笑了,眉之一看于敏君笑,便也陪着笑脸,这两人心里当然是各有打算了。

不过到底是谁利用谁呢,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

明媒正娶 第五十七章 好大一巴掌

天渐渐地冷了下来,游乐园建得是热火朝天,于青陌偶尔也去看看。而张景融的差事却越来越搅得深,深到最后张景融不敢再查下去,怕查出会么惊天的宫闱秘密来。而张景融也不愧是宠臣之名,几封密信上去,皇帝亲自下旨,此事结案,这黑锅自然要找人来背,而皇帝却把这个差事给了张景融。

这其实是皇帝给张景融的好处,张景融完全可以拿着天子的命令,排除异已,皇帝也未必没有这个意思。但张景融实在是个在小处不渗漏的人,惩治了一个大大的贪官,数罪罚下这贪官有死无生。

晋王李留山因为游乐园的项目被皇帝委派,在连城驻守,他自然是乐意得很,所以对于不能回京里过年也没有半点遗憾。

而园子里,一日一日的姐妹情深依旧上演着,只是气氛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连张景融都说:“这哪里是姐妹,分明就是台上两青衣在唱对手戏,你们不累,我还替你­操­心。”

他是担心她的身体的,一冷下来天天带她去泡温泉不说,还特地购置了厚厚的狐裘给她,那狐裘上是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通体的雪白,让人看着就觉得厚实暖和。

此时,天还没冷到需要狐裘的时候,于青陌在台阶上看着正吐着蕊的腊梅,心想着连洲多温泉,连地气也暖和一些,所以这腊梅花早于别处开着,一派的欣欣向荣,让人看着心里欢喜。

“小青……”

这声叫唤让她是虎躯一震,寒毛齐刷刷地全立了起来,她是真不想见这声音的主人,越来越不想,打太极是门艺术,可她实在是技艺不如于敏君高深。

“姐姐来了,快些坐。”招呼着于敏君坐下,却忽然发现眉之正看着她,眼里有些愤愤的神­色­,似乎对她很不满似的。她心里就纳闷了,她对这丫头挺好的,隔三差五送些个小物件,也算是给这姐姐做面子,没想到这姑娘还不喜她。

她哪里知道,在于敏君房间地灌输下,她已经成了那个阻拦于敏君和张景融“真情真爱”的恶人,却还是满口道德文章,又要占着好人的派头和名声。而且张景融这人吧,外表挺迷惑人的,一派的世家子弟风采,如眉之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不动心思。

眉之知道,自己要嫁给张景融这样的世家子弟是不可能的,只有寄望于敏君,待于敏君有朝一日成了妻侧,再提携她做个妾室,这样也足够了。比起她生活环境里的男子来说,张景融实如天人一般,所以她钦慕并全心向往,哪怕只是做妾。

于青陌和于敏君两人打了一会太极,于敏君便去了净房里,她担心这姐姐找错地方,于是喊了朱槿去领路。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那叫眉之的姑娘,见场面安静得有些冷清,她好意地开口说:“忧虑之啊,你和我是同龄呢,想来明年姐姐也该成婚了,到时候你还要多帮衬着姐姐才是。姐姐也是娇生惯养的,以后怕是诸事还要多烦劳你多担待,我这做妹子的先在这里给你道声谢了。”

这算是抬举,一个堂堂的官家千金给个大丫头道谢,说起来是天大的脸面,于青陌想着这话总不至于招人嫌烦吧。

眉之却是低着头拓拜了拜,动作上是滴水不漏,挑不出一点差错来,但是神­色­可不见得有多恭敬:“奴婢侍候大小姐,是奴婢祖上积得,也是奴婢的本分,就算小姐不提点,奴婢也会尽心尽力的。”

在大小姐的大字上,眉之特地加重了几个音,满以为于青陌会脸­色­不好,可没想到于青陌无比坦然,看着她连眨眼睛的频率都没变化。

“本份啊,这两个字真是重要,蛇行蛇道,鼠行鼠道,人当然要走人道,别往­鸡­鸭猫狗的路上赶自己,就是大本分了。眉之的话还是有道理,我也算是受教了。”眉之的话里话,她没太听出来,但是没关系,知道藏了话就行,所以她这么反驳应该也没错,挑衅者,人恒反击之,她呢是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噢耶……

说完这句话再去看眉之,头垂得更加低了几分,似乎是琢磨了会儿她话里的味道,才嗓音轻轻地回道:“奴婢的本分就是把大小姐侍候好,只是奴婢却想知道若身为小姐,小姐的本分又是什么?”

哟,这人可比于敏君要痛快得多,这么快就挑明了,她喜欢。既然眉之来明的,她也来明的,不管明暗,这眉之都已经先输了三分。在这个身份决定一切的时代里,感谢上天让她是正室嫡出:“我的本分啊,我还真不知道呢。自小熟读经书,父亲大人总说要我将来在名闻天下的才女,可母亲却说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做个好妻子,如今我已经成亲了,做了张家的太太,想来我的本分应该是做张家的好媳­妇­儿,做景融的好太太吧。”

她说着话就去看眉之,果然眉之的脸­色­不太好了,于是她很恶趣味的满心直乐,心想自己真是越来越恶俗了,作孽啊!

“横刀夺爱也是小姐的本分吗?”眉之的话脱口而出,压根不知道自己这身份,在主子面前就连说话都要小心。

“吗”字还在嘴里,不知从哪出来的朱槿上去就是一巴掌,她是大房的大丫头,在于家也是有脸面的。向来就管着大帮的丫头,所以以于眉之敢这么跟于青陌说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大胆,这话也是你说得的,这事也是你管得的,太太问你你就只管答,竟然还敢拿这话问小姐,才多少日子没回翰林府,现在府里的丫头都这么没规矩了吗?刘婆子是怎么挑人的,竟然让这不识规矩的来侍候大小姐。”

眉之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阎王太好见,小鬼最难缠,朱槿在眉之心里无疑就是那个阎王面前最难缠的小鬼儿。

所以对于朱槿这一巴掌,她只能生受了,不敢有半个字吐出来。

这场面让于青陌有点反应不过来,再一看于敏君竟然也在后头满脸愤慨,冲着眉之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跟她说话只是安慰着于青陌。

她不理会于敏君的安慰,只是看着眉之笑得益发的温和大度,坐得更加端庄,说话也更加温软亲和,只是内容不那么亲和罢了。

“横刀夺爱啊,这倒不是小姐的本分,只不过是本小姐的兴趣而已,不如眉之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我也来个横个刀怎么样。”说完掩着帕子直乐,横刀夺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张景融何必对自己愧疚,于敏君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她现在更倾向于是这二位自己出了问题,这事跟她八杆子打不着。

“你横刀做什么,青陌什么时候也轮起刀枪来了,你手提不起二两重,还横刀呢。女子的手就该拿书拿琴,可别舞刀弄枪的。”张景融这个渣娃,竟然又不通报就跑进来了,她还想继续走场子呢,瞪了张景融一眼,屋里又沉默了下来。

一入门来的张景融收到她埋怨的眼神,嗔怪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痴了,她这脸颊霞红,满面娇嗔的模样,真是鲜活可爱,让人移不开视线。

“谁说女子不如男,将来伏击游戏开场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巾帼女英雄。到时候我练一支娘子军,把那些男儿打得落花流水,看你还说不说拿书拿琴的话。”于青陌深深觉得张景融是个大男子主义,幸好他没说什么“这是男人的事”,要不然小愤青的小宇宙又广发爆发了。

“别,我可不是小瞧,前朝有碧波女将,先帝时陛下座前也有军师萧予尘,哪个敢小瞧了女子舞刀弄枪的本事。我只是说你,可别把话涉及以全天下的女子身上去。”张景融对女子没半分偏见,其实这从他对于青陌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张景融不是什么圣贤,全是因为在张家,老太太的地位高,有权威,连带着各家对女眷都尊敬的很。

眉之就这么被人忽视,她脸上红灿灿的巴掌印子,张景融其实并不是没看到,只是并不在意罢了,丫头归后院的太太管,再怎么也不是他能过问的事。

所有人的态度都让眉之非常非常非常“受伤”,眉之也特别特别特别“愤怒”,她恨于青陌的羞辱,恨朱槿的那个大巴掌,更恨于敏君对自己的不闻不问,恨她们让自己在张景融面前出了丑,让自己无地自容。

“眉之,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待地儿让小玉来接我就行了。”于敏君像赶苍蝇一样赶着眉之,当然眉之自己也是早待不下去了,于敏君话一说她就拜了离去。

门一开,眉之就趴在墙上呜咽,只是却并没有眼泪出来,眼里有的只是恨意,无穷无尽的恨意。她虽是乡下姑娘,却从来没丢过这样的脸,因为长得漂亮,在村里是极为吃香的,谁不高看她一眼。可是今天却受了这样的羞辱,这将成为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所以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你们会后悔的,今天看着我哭,来日我将看着你们哭。”

屋里的于敏君却像是感应到了眉之的心思一样,脸上的笑意越发地加深了,若云霞一般娇艳明丽。

说到底,眉之还是被当枪使了哇!

明媒正娶 第五十八章 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于青陌都没有再见到眉之,那娇媚如妖的姑娘究竟做什么去了呢。她也明白一个丫头,要是没有点原因,绝不会跟主子对着来,肯定是她那姐姐的意思,想用眉之来刺她。

只是眉之这根刺儿也太小了点,她连个疼痒的感觉都没有,那刺儿就自己消失不见了。撇了撇嘴,她开始怀念在平江的日子,偌大一家子人,这个说一会儿话,那个就会不下,一天就过去了。而且在平江,她可以一个人满城玩,也不用担心什么,那里又是她初来的地方,在心理上能给她少少的安全感。

所谓归宿,正是如此。

这日清早就下了雪籽,细细地打在屋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屋外流经的温泉水散发着热气,把整间小院笼罩得如仙境一般,只是添了几分寒冷之意。

早上起来,朱槿就唠叨开了,说是该过春节了,应该回平江去才对,只是路被雪封了,行商客族都过不去,朱槿也就只能是唠叨唠叨了。

“太太,您说怎么就闹起雪灾来了,好端端的大晴天呢。肖管家前段时间写信说要来,眼下估计是来不了了。”朱槿对于回平江过年很有执念,一直叨叨着。

“就算雪没封路,今年也不能回平江过年了,景融领着差事片刻也离不开,那刘福山和刘福玉不是在明面上挡着枪嘛,他要是回平江还不知道那两兄妹得折腾什么样。别这么看我,我也走不了,游乐园是我的主意,明里是景融的功劳,可他上书给皇上把事儿说得明白,所以我现在也脱不开身。”她知道朱槿以为她喜欢这里的安逸,没有人管制,所以才老不想离开。可她属于那三分钟热度的,什么事儿也就开始热情澎湃,过了那三分钟就基本就懒得搭理了。

正在她和朱槿说着话的当口上,院门外一个哭哭啼啼地人闯了进来,半点规矩也没有的就拜倒了,蒙头蒙脸也不知道是谁。看身形是个小姑娘,头上也是小姑娘的饰样打扮,衣着朴素­干­净。

“太太,太太,求您救救我哥,您一定要救救我哥啊。我哥为爷为差事,我们也猜到了爷才是真正的钦差,可哥也是骑马难下,为了救我爹才使了这昏招。太太,您一定要救救我哥,爷去了西山外,要傍晚才能回来,可现在他们……他们就要拉着我哥去菜市口砍头了。”

原来是刘福玉,于青陌倒是很久没见这小姑娘了,梳洗­干­净后倒也是个可爱而漂亮的小姑娘:“你喘口气,我问你,是什么人抓了你哥,又是拿什么罪名要砍头?”

“他们说我哥假冒钦差,死罪一:收受巨额贿赂,死罪二:扰乱朝纲,死罪三(图片上没有写)。这三条大罪一块罚,判斩立决,人已经拉到菜市口去了。太太太太……民女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哥,民女愿给您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只求您救我哥一条烂命。”刘福玉一边说一边磕着头,额头上已经见了血印子。

望着刘福玉急切的样子,于青陌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兄弟,眼一热,就起身说:“朱槿拿袍子,你叫刘福玉是吧,去外面喊人套马车,就说上院要用车,要轻车快马。”

穿了袍子出门,寒风挟着雪籽往脖子里窜,于青陌抖了抖披风,看着微微发白的庭院,心里暗念了句江姐式的对白:“敌人是纸糊的,于青陌的意志是钢铁铸成的。”

念完后上车,往风里雪里行去,一路上行人甚少,直到菜市口前的街上,才见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各自相互依偎在墙根下,似乎在等着什么似的。

“福玉,你先下去,找个避风的地方待着,我会把你哥哥救下来,待地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出来。要救你哥哥,就得听我的,懂吗?”于青陌说完就让呆怔着的刘福玉下了车,自己则领着朱槿向菜市口去。

菜市口的高台上,刽子手拿刀站立在风雪中,远处的帷帐里坐着深青­色­官服的官员,高台之下最近处的是一小队官兵,正严整地迎风而站。那队官兵见于青阳走过来,就有领头的上前来说:“法场重地,闲人勿近。”

这时候于青陌并不回话,倒是朱槿上前两步,一副的大家丫头架势往那儿一站,大声道:“我们家太太要见大人,烦请通传。”

话意一落,朱槿就拿出了于青陌原来在翰林府里的行牌,领头的官兵一见连忙行了个礼,道:“拜见小姐,烦请小姐秒候,小的这就去通传。”

其实如果只是官家门里的姑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脸面,关键是这回行刑的主官袁大人是于翰林的学生,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通放行。于青陌的行牌上大大的于字,衬着青莲,青松,就代表着文官一品于姓门下。

说起来于青陌自己也是头回见这块行牌,倒全亏得是朱槿心细,知道今天不能再拿张景融的行牌出来,所以才拿了旧时在翰林府里的。

不久后,袁如海就带着人忽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是于青陌也不问是谁,拱手便是一拜,嘴里称道:“原来是师妹到了,这大冷天的,不知道师妹来做什么,有事着人来传一声就是了,何必大风雪天的出来。”

这一出可真是好看,这下于青陌就拿不准了,不知道这袁如海有没有见过张景融。要是见过,这事儿就不大好办了:“师兄有礼,师兄既然认我这师妹,怎么还为难这高台之上的人呢?我还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师兄,惹得师兄大风雪天的跟我开起这生杀的玩笑来了。”

玩笑?袁如海这下觉得脑袋大了,不由得望了台上一眼,这台上不说不是张十爷吗?怎么这位又来了。袁如海这下确定眼前的这位,就是门师大人的嫡女,那位嫁给张十爷的于小姐:“师妹这话说得,真叫为兄汗颜。来。先进帐里去,仔细风雪侵了师妹。”

认了就好,于青陌心下大安,笑眯眯地跟着进去,临到进帐时看了眼高台上,说:“还不快些把人放了,要是冻着了我哥哥,我姨母该伤心的。”

她这句话一落,只是无心的,想着翰林太太的姐妹,也应该嫁得高门大户。她这无心的话却把袁如海吓了个正着,不为旁的,就为于青陌的那位姨母,乃是西凉国的上任大妃,育有二子,如今大儿是西凉国主,小儿是西凉王。

西凉虽是小国,但和当朝来往频繁,如果真是西凉王,那他就闯了大祸了。不过袁如海是个胆大包天的,也许应该说于翰林门下的学生,个个都这么大胆,当即他就做了个决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杀了了事。

袁如海杀心起,但是对于青陌,他不敢起杀心,于翰林的手段做为学生,那是再清楚不过:“师妹请进,我这就去把那边的事处理了。”

处理,这两个字特别艺术,而于青陌自部在张家一群人的折磨之下,对说话这门艺术,虽然还说不上­精­,但至少听是不难了。

“师兄打算怎么处理呢?想西凉不过小国夷民,师兄不必对他们太客气了,何必亲自去呢!”于青陌说着就侧脸看了眼在帐外站着的行令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行令官愣了愣,连忙拱了拱手道:“下官莫兴。”

“莫兴啊,我记住了,你去传师兄的命,把我哥哥放了,回头我向姨母给你们邀功,少不得要好好赏你们。”她其实不知道袁如海会怎么处理,只是要防范于未然,在张景融没回来前,她要保住刘福山和刘福玉兄妹,至于张景融回来后要怎么处理,她就不过问了。

毕竟她对张景融已经生了心结,再难处处推心置腹了。

被她这么一搅,袁如海脸白了一阵红了一阵,最终只是看着行令官离去,再没有说出句话来。要不是于翰林积威甚深,或许今天袁如海还真就­干­下了斩杀师妹的事。

“朱槿,给哥哥备的衣服呢,赶紧跟上去给哥哥披上,瞧我哥哥冻的。要不是姨母有心要让他吃点苦头,我早就来了,我这哥哥啊,还真是让人­操­心呢。师兄你说是不是,有好好的暖被窝不待,偏偏要风里雪里跪着,就算是­性­命不保,都不肯说实话。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要赌气,真是连我都不如,亏得还是我哥哥呢。”她怕袁如海畏惧心一去,想起刘福山半字不提自己身世的漏洞,就抢在前头把这洞给补上。

于青陌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要是知道估摸着也不敢这么大胆。

等张景融回来知道这事的时候,刘福山和刘福玉兄妹都已经在驿馆里歇下了,而张景融只能看着于青陌又后怕又责备地说道:“做这样的事要三思,要是今天袁如海胆子再大一些,你就回不来了。”

虽然现在想想于青陌也怕了,可却是死鸭子嘴硬地不肯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这人你不是有用嘛,你不在的时候,我当然得去救他了。”

她这理所当然的话,让张景融怔愣在当场,许久后才长叹一声,伸手就把她抱在怀里,感动不已得道:“青陌,不管为了谁,以后都不要这样冒险了,我要你快乐无忧地活着,而不是为我涉险。”

为他……涉险,这个真能想,嗯,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明媒正娶 第五十九章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不久之后,连洲王的死终于有了定论,却没想到这定论竟定在一个小妾身上,大宅门里争宠夺爱,这戏码倒也惯常见。她闷得发慌时,也谈笑着和张景融说起,张景融却满脸严肃地告诉她,事实并不是这样,有些事不可对天下人说,所以这小妾无非是个背黑锅的炮灰角­色­,真正的案主不便宣昭天下。

但当于青陌问到谁才是真正的案主时,张景融就没了声音,然后就只好胡思乱想无果后,开始YY。这位造孽的连洲王应该被穿一个,然后醒过来收拾旧河山,把皇帝拉下马,改革天下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明君主。

YY的差不多了,张景融忽然地来一句:“青陌,下午有冬至宴,连洲总督发了贴子来,请我们俩一块去,说起来总督太太和你是旧相识,也正好让你们叙叙旧。”

叙旧,天知道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字,不过她也皮实了,大不了脖子一横,脚一伸说自己不舒服就行了。只要她这样一扮上了,张景融这厮不管在哪里,都一定会出来解围的:“好,我让朱槿备衣服,对了,要捎上姐姐一块去吗?”

“不用,冬至宴敏君不用去。”张景融的不用去,其实是没资格去,冬至宴在这时是极为重要的宴席,除去各家的官员外,就是正室嫡出才有资格列席。

她嗯了一声,等到下午出门时,发现马车外站着的竟然是刘福山,他的身份已经被张景融洗白了,现在是张景融的参议官,参议官有点像现代助理,可以帮助张景融处理一些事务。这个官职可以由张景融自行任免,领从九品衔。

见到她时,刘福山原本直挺挺的身子曲了下来,纳头便是一拜,响响地磕了三个头。她本来要去扶,张景融却制止了她:“救命之恩,你当得他三拜。”

“大人说得对,救命之恩,这辈子都不写法了,小的从今以后为大人和太太鞍前马后,绝无二心。”刘福山这人滑溜起来跟泥鳅似的,这一事严肃认真起来,倒真真是能让人觉出他的质朴与诚恳。

当然于青陌是不会答应什么鞍前马后的,但是看张景融的意思,好像眼前的刘福山他能派大用场一样。有道是形势比人强,谁让张景融把她的手都捏疼了,大有拒绝了就一直捏下去的意思:“既然做了参议官,令尊也救出来了,以后就好好替景融办事。不要天天念叨着什么恩啊情啊的,倒显得我们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回报似的。”

刘福山连说不敢,然后抽了凳出来,又麻利地卷了帘子请张景融和于青陌上去。

两人上马车后,刘福山就小心翼翼地赶着车,把一辆四轮轻车,愣是赶同了八轮软车的平衡舒适。

一路平稳地到了总督府门口,门外有管家模样的人正在迎着客人,远远见台阶下的她们来了就快步下来,笑得分外灿烂地说道:“是十爷和十太太来了,快快里面请。府里的太太已经念了十太太好几回了,让小的见了就立马给信儿,可见太太有多念叨您了。”

等见到了总督和总督太太,于青陌才知道,所谓的旧相识,不过是在京城的贵族姑娘们聚会上见过几回,原来这就叫熟悉了。那位总督太太不记得她的名字,她当然更不知道那位总督太太是什么名姓,这让她是无比庆幸。

“十太太,缘份这东西还真是稀奇,在京里咱们没见几回,连姓名都不曾通过,现在咱们可是同桌而坐,对饮对谈了。”总督太太为人十分热络,亲切地招呼着所有来的女眷,连于青陌这刻意猫角落里的都没落下。

原本总督太太叭啦着,于青陌就在一旁昏昏欲睡,总督太太点到她的时候,她头都快砸到小架子上去了。猛地被点了名,下意识地站起来,然后一看周围是莺莺燕燕,就回过神来了。这以后她也不敢打瞌睡了,就算是再犯困也拿茶吊着,绝对不再丢这脸了。

“谁说不是呢,还是总督太太有见地。”瞧她这人夸得,一点痕迹不带,一点关系没有,多么强悍的人生啊!

听她这么回答,总督太太就知道于青陌根本没怎么听,于是换了个话题,说起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来。于青陌觉得自己不应该当怪物,于是就搭了几句,基本上都是关于衣裳布料的,谁让她只对这东西熟悉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的正席,烟花过后一场歌舞开始了冬至正宴,这时整个连洲,或者说整个天下的官员,贵州,世家富户都在进行冬至宴,彻天的爆竹和锣鼓声,以及天上的烟火和眼前的歌舞都让人觉得无比热闹。

这夜肯定是要喝酒,甜甜美美的水酒,于青陌从前不喝酒,而乔晓易从前是小酒鬼,小酒鬼喝起酒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个萝莉身子。而这甜美的水酒也让她只当这是饮料,于是伪萝莉喝醉了,趁着张景融却敬酒的当口,把自己灌得满脸通红,连说话都带着酒味儿。

等张景融回来一看,无奈地摇了摇她:“青陌,醒醒!”

“咦,谁啊,乱叫人,我不是于青陌。”啥叫酒后吐真言,这就是啊。她以后极少喝醉酒,而她喝醉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醉了,没谁有工夫跟她玩真心话。

“瞧你醉得,不能喝酒就别喝这么多,没想到我家太太还是个贪杯的。”张景融一边替她整了整衣服,一边看了眼岳奉生,说:“奉生,你去跟总督说一声,就说太太醉了,我得送她回去,得了空闲再来跟总督大人叙话。”

“是。”岳奉生应声离去。

搂紧了于青陌,张景融又跟刘福山说道:“你去准备马车,这太太啊是真不让人省心,眼不沾她半刻,她就把自己灌成这模样。”

等岳奉生禀总督回来,一行人就从边上悄悄离开,刘福生驾马车,岳奉生骑在马上坠在后头算是防卫。外头自是风雪冷清,而这时候的马车内,却是春意正融融。

马车虽然轻简,但张景融起先担心冷风吹着于青陌,就让加了几层厚厚的车帐,现在整个马车里都是一片温暖之意。来的时候于青陌是觉得极舒服的,可是现在喝醉了酒,却觉得热极了,热了当然要扯衣裳。

刚才张景融把她的外袍了,拿厚裘盖在她身上,这会儿她不担是把厚裘踹开了,还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裳。但是她对这时代的衣裳向来是没什么辙,所以只能是一通乱扯,腰间的结当然去解,只是很顺手地扯着襟口,狠狠地往两边拉,就像这衣服跟自己有仇一样。

本来张景融还在想一些事情,猛地一低头见于青陌半片雪白的胸口露出来,在深碧浅青的衣襟间的肌肤,就如雪花带着霞光一般,在摇晃的风灯之下泛着粉­色­。张景融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念了句“非礼勿视”,可是眼睛却始终无法移开。

喝过酒后,于青陌的脸如同绽放着桃花一般,许是更热了,扭得多了连带着身上的肌肤也红了起来,就连揪着衣襟的手指,也红得跟沾了胭脂的玉段儿一样。

张景融当然不是什么圣贤,虽不禁欲,但自从成亲后,在很多方面都对自己要求得非常严格,完全应验了张家从小的教养和对子弟的管束。

而这时候,当此灯光昏暗,夜火幽微之时,他那小妻子竟如柳丝儿一般在他身边扭动着,翻来转去的身子带着暖香袭人。因为他旁边的帘子被风吹开了些,于青陌贪着这丝儿凉,便往他身边凑了过来。

酒醉的人总是要糊涂些,大胆些,于青陌摸着手下暖而结实“东西”咕哝了一句:“怎么哪都是热的,讨厌。”

说完就借着张景融的手臂爬了起来,迷糊之中眯着眼缝看了看,见是张景融略带着紧张与尴尬以及动情的脸,就伸出手指去戳了戳,然后吃吃地笑道:“天天扮温柔体贴,这有趣的表情倒是……鲜少见……”

她的那根手指戳完了脸意犹未尽,顺着张景融光洁的下巴一路往下,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后喂叹一声说:“啧,果然有料耶,结实有力,张景融你真是个猛男啊!”

只是这里还不到她的迷糊些,大胆些的底限上,她从前是什么人啊,看遍小H书,处处能看出暖昧的彪悍女狼,怎么会就到此为止呢,只见于青陌的手一路往下,继续着她未尽的事。

那双十四岁少女的小手,柔若无骨,仿如花朵一般的轻触,真真是能让圣贤也疯狂起来。加上此时于青陌半迷糊,半清醒的小脸晃着,仿如开了满眼桃花一般,此情此景张景融嫣能稳坐得住。如果这时候于青陌还清醒着,一定会发现张景融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红的时候烫得跟火烧似的,白的时候又能惊同一身冷汗来。

今夜对张景融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考验,他要用很长的时间来思考一个哲学命题,那就是——吃,还是不吃!

嗯,这是个问题!

明媒正娶 第六十章 帐暖红梅开

当刘福山把马车赶到驿馆时,还没来得及抽出条凳,就见一阵风似的张景融抱着于青阳春从眼前闪过,后头的岳奉生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就只见一片袍角进了门里。

“咦,爷的轻身功夫大有长进啊。”岳奉生只当是自家那位太太又哪里不适了,所以张景融才火急火燎地连个背影都欠奉。

“爷对太太真上心,这捧着怕摔,含着怕化的对待,怪不得福玉羡慕太太羡慕得不行呢。”刘福山一边收拾马车,一边搭了句话。

这话让岳奉生听了却不由得直笑,拍了拍刘福山的肩说:“回去跟你妹妹说,这是羡慕不来的,爷和太太俩人啊,一是凭着太太的身份,二是凭着张家的教养,三是爷和太太的­性­子如此,这天下再没有一对夫妻能安排得这么巧了。”

却说冲进门里去的张景融,一路裹着于青陌进了屋里去,却不是于青陌屋里,而是张景融的住处。张景融张大叔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开吃了!这时候去于青陌屋里,他怕朱槿还没睡,而自个儿这,岳奉生眼下是肯定不会来了,这厮已经被他给养得宽泛了,晚上从不会想着来侍候起居什么的。

挥退了驿馆的小厮,张景融把于青陌安置好了,于青陌一被放开,就掀开了身上的厚厚毛裘,把自己放了出来,一边秀气地挥着小手,一边喊了句“热”。而站在床榻边上的张景融,衣袍上还带着寒气,解手处都是冰凉的,她就自顾自地靠了上去,安逸地蹭了蹭,一脸舒服满足的模样。

张景融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划过于青陌的脸颊,那些如花瓣一般的触感让人迷醉,衣襟处半敞开的肌肤更是像在邀请他一般,微凉的手指在还主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轻轻地覆了上去。

而于青陌只感觉到一片微凉,感觉似乎不错,她不仅是露出满意地表情,更是把自己整个都凑了过去,似乎在渴望更多以及更深入的碰触。

“青陌……青陌……”像是胸口积压了许久的东西,在这一刻被释放了,张景融张开结实的臂膀,把娇软温香的人儿拥进了怀里,狠狠地用力往自己怀里压着,像是恨不得把两个人揉成一个似的。

于青陌感觉到这结实地拥抱,不由得心神一荡,整个人更加地柔软无骨了。果真是看遍小H书啊,对这样似梦非梦,似真非真的情境,迷糊间有一种原始地渴望,所以……小H书害人啊!

而迷惘之中,她似乎闻到了犹如松竹一般的香气,一点点地钻进她鼻子里。然后似乎有个湿湿软软地东西压在了她­唇­上,她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

此时便有了一种春梦般的错觉,她这时候却还有­精­神想。她竟然开始做春梦了,可怜见的!

­唇­舌之间有淡淡的酒气,是水酒的甘甜,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气息,却更多的是让人迷醉的味道。她微微一呻吟,便有湿软的舌钻进了她嘴里,这让她口腔里一阵阵地发麻,直从头顶麻到了脚底。她不由得弓起了身子,把自己更紧地偎晕“某人”怀里。

虽然看遍小H书,经验却是缺乏的,虽然也想伸出舌头来吸吮或啜咬,却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更不知道该怎么动,脑子里便糊成了一片,只能是依着本能的欲望去动作。

就是她这些生涩的动作,却险些让张景融撕了她的衣裳,他强忍住这股冲动,看着那已经半果的醉人儿,低头在她的耳垂上就是一咬:“你个磨人­精­,竟不知道你原来是这般热情可爱。”

闺房床第之间,这么热情可人的妻子,对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一味天然的兴奋剂。

隔着一层薄衣,衣服半挂在她雪白的胸口,那隐隐可见的花骨朵儿,就如同雪里的红梅一般。那红梅花儿在张景融的注视下,在灯光的映衬下,一点点绽放挺立,直把那薄薄的衣裳撑得出个小小的尖儿。张景融便再也忍不住了,伸手钻进微微有汗的衣襟里,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原本就滚烫的手掌如火焰一般急速升温。

而于青陌只感觉到有只手在触摸着自己,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的胸前开垦着。那只大掌不时地拨弹着那正在盛放的花骨朵,让她感觉到有些胀更有些发紧,脊柱上传来一阵酥麻酸软的感觉,让她开始相信,XXOO是件很能令人感受到快意的“事儿”。

既然是件令人快意的事儿,那当然要好好配合,哪怕是做梦,咱也不能当死鱼。打定了主意的于青陌开始动手,动脚兼动嘴了。小H书其实也可以算做是教科书的一种,所以她迷糊中还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比如刚才那只大掌捏揉着她的花骨朵,看着它在寒风里绽放,这样的事儿她不照样也可以做么。

暗夜幽微的烛火里,于青陌的双手攀上了张景融的背,一下重一下轻地抚摸着,从上至下,直到她手能够着的所有地方都被抚触到了,才吃吃笑着停下手来。她眯着眼看着张景融,然后嘿嘿傻笑道:“乖,别动,姐要吃你!”

张景融愕然,身体一时地停顿住了,等顺过神来就发现胸口埋着于青陌的脑袋,正在那寻找着什么。停下来时,正啃咬着他胸口上那点浅褐­色­,或是因为醉酒,口水有些多,声音也有些响。这让张景融有点尴尬,脸也有些红,这样……这样的动作,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当男人在女人身上做同样的动作时,男人感受不到女人有什么样的快感,而当于青陌啃咬吸吮着的时候,张景融终于知道了那样的快感,并深深地体会到了。

形容不出来,却让他勾起了脚尖,不由得低吼一声反客为主地欺身而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各自撩拨着对方的身体,于青陌是看得多,那当然比不过张景融的经验足,几番下来终于败在了张景融手下。

当张景融的手指抚过一片蓊郁湿润时,她扬着长长的脖颈向后,呻吟声似莺低唱,如燕呢喃。那沾着湿润的指,轻轻地探入,再慢慢地抽出,一下一下轻轻地扫过,却不真正地进入,这样的举动,怎能不令人陷入疯狂的境地。

当热涌一点点从谷地流出时,于青陌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挺起来,直直地扑在了他的怀里,她再迷糊也感觉到了,自己竟然将初次的高CHAO交给了一根手指,这个认知于青陌有点气结,太经不起撩拨了。

“青陌,如果酒醒了,不要说后悔的话。”张景融想到或许会听到类似后悔或者不应该,不可以之类的话,就觉得自己胸口开始发紧,有些酸胀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好受。

于青陌虽然不清醒,但迷糊也意识到了,或许她这回是真被那个她曾经想吃的人给吃掉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个脏字,然后坦然认命,反正她这辈子无非就是这样,夫妻人伦,也是注定逃不开的。

和离,她不是没想过,可她仔细研究过了,太难太难,两家的身份地位都比较招眼,和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在这动情空虚的时候,还坚守什么?

或许在清醒的时候她会拒绝,但在身体已经陷入的火海之中的时候拒绝,她自己都得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夸声“圣人”,然后再鄙视自己。

“景融……”娇滴滴地声音,初次从她嘴里出来,头搁在张景融的脖子上,往他的耳根吐着酒气。

这一声软软地“景融”,让大叔再也没有半点自制力,衣裳落后两人的身体在光影里交叠,最初的疼痛过后,伴之而来的就是如同海浪一般的快感。那些从脚趾尖儿冲到头顶上的舒畅感,让两人都不由得呻吟出声,娇喘伴着粗重地呼息声,在温暖的芙蓉帐里演变成亘古不变的韵律,回荡,交缠……

云雨初歇时,张景融看着臂弯里如芙蓉一般的脸蛋,感觉着怀里娇软地身子,终于发出了一声愉悦至极的叹息,美好到了极处时,原来也是会叹气的。

“青陌,真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心神一松应该困了才是,可他­精­神却分外好,好得想跟身边的人好好谈谈。

而于青陌是宁愿自己睡死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真的太不理智了,虽然过程很美好,结果也很不坏,可是她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把初夜交了出去呢。

“已经睡死了,真的!”

张景融却只当她是害羞,毕竟刚才那样的一场欢爱,她实在有些……大胆,不过却让他惊艳不已。想到这儿他的手就紧了几分,把她带向自己怀里,感受着那娇软地躯体:“好吧,那你继续装死!”

只是张景融话里的暖昧与情yu太明显了,让于青陌不由得睁开眼来瞪着他,然后气馁地双手合十说:“张大人饶了民女吧,民女其实是无辜的。”

“本官当然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有辜的这个正是本官啊!”

夜正浓时,春意融融,而窗外不知何时,一枝红梅花悄无声息地开了,正如同室里洁白的暖帐间那抹暗红一般……

明媒正娶 第六十一章 捉“­奸­”拿双

清晨的驿馆向来是安静的,尤其是在张景融入住以后,驿馆更是分外地注重保持清静安宁。只因为人人都知道张副都督的太太身体不好,要清静地养着。

只是今天所有人都发现驿馆有些吵闹,纷纷打听着原因,最后却得知是张副都督太太的丫头朱槿,她早上去侍候洗漱才发现于青陌一夜未归,就满驿馆地找起人来了,而驿馆里的人也帮着找,所以才这般吵闹。

在驿馆里找人当然没有任何结果,然后朱槿就去找岳奉生,她认为既然是张景融接走了于青陌,岳奉生当然应该知道人哪里去了。

而在张景融身边侍候多年的岳奉生眉眼一动,就想着昨夜难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儿,然后就领着朱槿一块去张景融房里找人。两人一走到房里却发现屋子是空的,这下岳奉生和朱槿就齐齐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不是说看着爷抱太太回了吗,怎么太太不在屋里,爷也不在屋里,两人哪里去了,你倒是把人交出来啊!”朱槿急得快哭了,昨儿于青陌说会晚归,交待她早些睡不用侍候,她就信了这茬,早知道打死也不该听的。

“确实是啊,我看着爷抱着太太进来的,太太喝了些酒醉得有些狠,爷是提前从连洲总督的宴会上出来的,还是我去跟总督禀的,怎么会有错。”岳 奉生也急,现在的连洲正值多事的时候,处处都不大太平,要是自家那位爷和太太出了什么事,他真是万死难抵。

这说得有板有眼,听着没有漏洞,朱槿又朝里面看了一眼,床榻上连被子都是­干­净整齐的,要是昨天晚上真有些什么,不可能会是这样的:“那人呢,你倒是告诉我人哪里去了。”

屋里­干­净得让岳奉生最后一点想法也消失了,连忙转身去驿馆的馆丞那里报了,让派出人去寻找张景融和于青陌。另一头又联系了还在连城里的刑部人员,立马出去找人,甚至岳奉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满城的人都动了起来,那这两个才渡过春宵的人哪里去了?

连城驿馆的后面是座小山,山上的温汤无数,张景融正抱着于青陌在一处隐蔽的池子里泡着。只因早晨天光亮的时候,某人还在辛勤无比的耕耘,而另一个某人酥软地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被狠狠地埋怨了几句后,张景融就拿袍子一裹,把于青陌带出了驿馆,领到这处温汤里来泡着,哪里知道山上为了找他们,已经闹得翻了天。

“眼睛看哪里,轻过身去。”对于自己“被”吃的事实,于青陌有点忿怒,明明是自己先打的主意要吃他,他倒好一声不吭得都吃光了,现在正打算抹净呢。

对于她有些小小“恶劣”的态度,张景融只是耸耸肩,然后慢悠悠地转过身去,靠在石台上看着渐渐染红的天空,正笑得满脸得意,得意了会儿才说道:“青陌,看天边的朝霞,今天会是个大晴天,下午咱们上南山滑雪去。”

见张景融神清气爽的样子,于青陌恨得有些牙痒痒,特想扑上去咬一口。还滑雪,滑个什么雪,她现在连坐起来都觉得酸软,要再去滑雪,直接就得散成一地的骨头:“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我要睡觉。”

“别气了,也不知道你气些什么,如果是气昨晚趁你醉酒……咳,我道歉就是了。”虽然是道歉,可这歉意未必见得有多真诚,反正他得了便宜,再卖个乖也无妨。

而于青陌还是那句经典名言:“道歉有用,要捕快做什么。”

于是张景融只得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谁让他曾经是捕快头子呢:“好好好,青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认罚认罪好不好?”

“转过身去,不要试图蒙混过关,这是没有用的。”其实她也没生气,就是郁闷兼恼火,被吃了啊,多个被字就是不爽。想她看了那么多小H书,竟然还是逃不开被吃的命运,她愧对所有写小H书的作者,愧对现代社会开放的环境和观念啊!

得,其实她就是憋闷得很,怎么糊里糊涂地渴醉了,还糊里糊涂地把初夜交了出去,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这都是她的第一次啊!而张景融说过那要的话后,让她怎么能安心,女人总是惯于在付出初夜以后,开始思考托付终生的问题。

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在心理上,她从来没把张景融当成自己的丈夫,但是他却和自己春宵一渡,就此结束了自己身为少女的时光,就是这点让她恼火到了骨子里。

“我认错,还请太太原谅。”

张景融腆着张脸,正想凑上去搂着只穿中衣的于青陌,但是下一刻就被无情地挥退,一只手拍在了他凑过去的掌上,用力地推了回去。

“以后不许随便碰我,没你这么折腾人的,讨厌!”于青陌其实很想把这句话说得气势非常,可是临到出口了却发现非但没有气势,反而有种撒娇的味道。弄得她又在心底说了个脏字儿,然后瞪了张景融一眼,意图找回点气场来。

她这样的语气,当然免不得让张景融更得意,这是属于男人关于“某种方面”的肯定与赞美,张景融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是是是……我讨厌,我折腾人,我有罪。”

她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张景融这意气风发的样子,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此时太阳正从云里一点点出来,暖暖的光华呈金­色­从云层里投照下来,厚厚的积雪仿佛镀上了一层琉璃,带着如火焰一般的­色­彩,刹时间竟美丽得让人唯有沉默。

两人相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神情都平静了下来。于青陌心里想着,夜过了,黎明还会来,日子还要过,总不能总纠结在这件事上,反倒容易让自己占了牛角尖。

她总是惯于这样事过随她过,遇上什么都随遇而安,不让自己往深里思考,她怕会吓着自己,尤其是面对张景融这样的人,往深里思考了只怕会更加迷惑更加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是啊,这个人已经不能给她太多的安全感了。

沉默之中,阳光落在了池边,两人的脸上皆是一派的安宁,只是远处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打扰了两人如同朝圣一般的宁静与和寂。

张景融拿起池边的袍子张开了,冲于青陌示意:“上来吧,像是有人来了。”

她的耳朵自然没张景融这么尖,既然说有人来了,那就上去呐,不过才爬到池边就脚一软,差点向后摔回了池子里。张景融连忙伸手一捞,把她紧紧地包进袍子里抱了起来,池子旁边有换衣服的地方,只是他看着她现在这样子,估计也换不好衣服。

于是张景融就抱着她进去了,手脚麻利地给她换衣服,其间当然免不了身体上的碰触,要不是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景融觉得自己会就在这窄室里要了她:“好了,你坐会儿,我把衣服换了。”

在张景融换着衣服的当口上,外头传来一句话:“是这个池子!”

然后于青陌就听到了朱槿的声音:“爷,太太你们在不在里面?”

张了张嘴,于青陌应了一声,可这会儿她连饭都没吃,有个什么力气,张了张嘴她就放弃了。张景融当然也听到了,也是想应,但是一想这样子不好应,就迅速地穿衣服,只等穿好了再去理会外面的人。

只是外面的人可没时间等他,刑部众人以及岳奉生和朱槿都等不下去了,于是一行人冲了进去,池子里果然没有人,不过小屋里有些声响没能逃开刑部众人的耳朵。刑部的人冲门就是一脚,门开外,张景融搂着于青陌站在那儿,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万分。

而浑身发软的于青陌这时候去特想笑,莫明地她想起一句俗话来——“捉贼拿贼,找­奸­拿双”,眼下她们这情况,以被称为捉“­奸­”拿双了吧。

真是美好得很,多么壮观而一波三折的初夜啊!

刑部的人也傻了眼,曾经的顶头上司那铁青的脸让他们觉得脖子发凉,浑身的寒意连厚厚的袍子都挡不住:“张,张……张大人,下官……下官告辞。”

刑部的领头人倒是机灵,趁张景融不便发火的时候赶紧溜了。岳奉生可就没这么走动了,朱槿是于青陌的大丫头,张景融当然不能说什么,可岳奉生真是皮紧得很,刚才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无疑让张景融非常恼火。

“很闲?”

“还好,天暖和点了。”岳奉生犹自不知死活地扯着闲篇。

张景融怒吼了一声道:“明天收拾行李回京城,却刑部查验司上任。”

刑部查验司是专门检查证据,兼验尸开棺挖坟的地方,多和死人打交道,而岳奉生好洁,这一点和张景融相似。

这杀手锏一出,岳奉生的脸就垮了下来,很郁卒地说:“爷,我错了。”

于青陌嘿嘿地笑了,心想让你带人来看热闹,活该!她光顾着看别人笑话了,可把朱槿那贼溜溜地眼睛给忽视了过去。

明媒正娶 第六十二章 我坦白,我交待

等张景融和于青陌下了山,才知道朱槿和岳奉生为了找他们俩铺了多大的排场,不伸是驿馆上下全知道了,刑部的人全知道了,就连向来不怎么关心八卦的连洲总督也知道了。

两人遂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尴尬,于青陌咬了咬下­唇­,心说自己的清白全毁在这孩子手上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彻夜不归,和夫君同浴一池,想起这句话她就望天长叹,不知道在京城的于翰林知道自己­干­下的这些事,会不会被心脏病来。

她几乎可以预见,如果于翰林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压着胸口­肉­疼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心里怨念无比。他那个守礼仪知分寸的女儿早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是个疯魔的姑娘,多悲剧的于爹爹啊!

“小姐,你和爷昨晚是不是行了夫妻之礼?”朱槿眼光贼毒,当然于青陌脱去外袍后,脖颈上的痕迹也瞒不过谁去。那些青红深浅交错着的痕迹,很明显地昭告所有人,昨夜是多么的疯狂与暖昧。

这隐晦又明白的话让于青陌脸红了,本来都想合眼睡了,可朱槿直溜溜地眼看着她,她也实在不好装睡,只好嘿嘿一笑点头,一副我搞明白我交行的老实样,说道:“嗯,朱槿你……你也太思虑过度了,竟然弄得人尽皆知了,我……我……我以后怎么出门儿啊!”

虽然说结婚这么久才行周公之礼,确实是个里程碑式的进展,值得好好纪念一番,可这纪念的排场也太大了一些,非要拉着连城上下所有的官员百姓同庆不成。于青陌不无恶趣味地想,有可能皇帝生了崽也就这么个场景了,说得简单了就是四个字——普天同庆!

一听她肯定的答案,朱槿就面带喜­色­,高兴地说:“小姐,这就对了,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眼前的爷才是真的。您这辈子注定是逃不开的,何不敞开了活,憋着自己也让旁人不痛快,何必呢。”

这辈子注定逃不开,何不敞开了活?于青陌听着这句话颇有些触动,颇有所感地说:“朱槿,我想明白了,匆匆不过百年,既然都这样了,就往光亮的地方去,没必要蹲死在角落里。你说得对,从前我是傻了点,总以为一切还能回去,现在知道回不去了,就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

感慨了一番,她就在朱槿细碎的声音里睡着了,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个淡淡的青影从眼前闪过,而后又渐渐走远了。她甚至能清楚地感知以那是原本的于青陌,只是她动不了也叫不出声,只能看着青影渐渐变淡,最后从眼前完全消失,就像一切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再醒来时,四野暮­色­正浓,屋子里有很轻很轻的咕嘟声,一下一下地翻滚着,像是在煮着什么一样。她缩了缩鼻子,闻到一股很诱人的香气,她可能是饿了,居然能闻出来是­肉­汤,而且是羊­肉­的香气,却不带一丝腥膻。

徇着香气起来,对于­肉­的偏爱让她再也没办法安稳地睡着,更何况她已经睡了很久了,都睡得有点头疼了。掀开帘子,外间却没有人,朱槿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看着冒着热气的小炉子,不由得大掉口水,欢喜地拍了拍手掌,说“朱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羊­肉­羊­肉­我来了!”

她话才刚落下,身后就有轻微地笑声响起,回头一看正是张景融。他拿着卷书在灯下,这时正眸如星辰一般看着她,眼里有些灼灿流转的光彩:“青陌就只念着朱槿的好,却不想想这是我煮的!”

看看冒热气儿的炉子,再看看张景融,实在没办法把香喷喷的羊­肉­汤,和眼前一身白衣自在无比的张景融联系起来,这孩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做菜的样子:“真是你煮的?”

张景融点头笑道:“母亲喜欢喝汤,我做不来别的,就试着煮汤给母亲喝,后来我离开平江,就再也没煮这了。你坐下来尝尝,希望这手艺还在。”

这什么男人啊,温暖和气会煮汤,怎么也不像是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半点跋扈气都没有,倒比个普通的儒生还少几分傲慢之气。咂巴嘴儿,闻着香气口水就掉下来了,看了眼张景融,就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景融,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捡来的,几位兄长虽说也和气亲切,可在外面却都是威仪庄重的,甚至带着几分只可远观,不可近交的味道。你倒好,往街边一蹲也能端着面碗和那些把式们一块吃吃喝喝,还聊得好不热闹。”

“嗯,你就当我是捡来的吧,至少我和父亲是一点也不相似的。”张景融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额前落下的一缕别到了耳后,眼里尽是温柔宠溺地神­色­。

她很细心地发现了这改变,张景融以往温柔的神­色­里多少有些疏离感,可今天却莫明地从心里到骨子里都如一,竟然是半点没有遮掩地任她看到了他的最深处。为什么,一边喝着­奶­白­奶­白的羊­肉­汤,一边思索这个很费脑子的问题。

其实于青陌这个人啊,总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眼前的事情就是原本很简单的。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张景融认为,她接受了他,从此以后两人间将再无隔阂,所以他才敞开了心,再也不做分毫保留。

“是啊,你不说我还不会往这想,公公庄严肃穆的就跟庙里的一间屋子似的,可你特别爱笑,就跟春风里招摇着的小桃枝一样,一屋子里两你子,你说你们差距怎么哪么大哩?啧……景融啊,你别真是捡来的吧,从哪儿捡的,咱们四下去找找,说不定真能找回去呢。”于青陌喝完了碗里的汤,把碗往张景融面前一推,张景融就很理所当然地接过来,又替她盛了一碗。

把汤递给于青陌后,张景融才回应她的话:“瞎想什么呢,子肖母,女肖父,我那几个姐姐,你要是风过了,就会知道,个顶个的像父亲。就像你形容的一样,有一个算一个,都跟庙里的屋子一样,庄严肃穆得近乎不近人情。”

“我坚定地认为你是捡来的,绝对是,就算不是捡,也是被掉包了。”于青陌想起自己小时候,一问妈妈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妈妈就告诉她,她是从外婆家路上捡来的,那时候还特伤心,一闹别扭的时候就想去找亲妈妈。后来渐渐地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一个蒙骗了很多小孩子的谎言,再想起读小学时,大部分同学都被告知是捡来的,她是多么的安慰,她不是一个人,她是一群人!

张景融脸­色­丝毫不变,只是眼里多少有些微微地­阴­影,只是于青陌正喝着汤,完全没有看到而已。等她的汤喝得差不多了,张景融冷不丁地问了她一个极其尴尬的问题:“还疼不疼?”

于是她扭了扭身子,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然后细声细气地说:“还疼,都青了,你劲儿也太大了,我跟你又没仇。”

她的话让张景融瞬间心情变得无比灿烂,歉意中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是我的错,下回一定注意。”

这话让于青陌死死地瞪着他,心里不由得YY地想道:“看下回姐欺负死你,这遭是姐初经人事战力不足,等姐养好了身体,非拿下你这小身板不可。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十分义正言辞地说道:张景融,严肃点,别笑得跟脸上开桃花一样,你这笑太碍眼了。”

“是,太太教训得是,下官一定遵从。”

看张景融认真道歉,嘴角却憋不住笑的样子,于青陌不由得想,其实张景融还是挺有情趣的一个人嘛。

只是情趣这东西是遮不了脸的,还不如一块面纱重要。第二天当于青陌面对众人时,就是这么个念头,所有人都拿暖昧而有点颜­色­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奇异生物一样。路过地围观群众发久了,终究是要被围观被路过的,这就是人生啊!

那位总督太太最是夸张,大清早地从总督府里来,就为了来看看她被张景融“折腾”成什么样,一天一夜没能下床,还据说是第二天起来得很勉强。

当总督太太告诉她这个“据说”时,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红:“没有的事,我这不是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嘛,是那夜里染了寒气,这才躺得久了些。”

然后总督太太凑上来,问了句更劲爆的话:“张大人在那方面需求较大吧?”

于青陌被雷击得很久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发着呆,然后回过神来时,心里想:咳,那啥确实是需求有点大……

她没有出声,让总督太太吃吃地直笑,掩着嘴说:“你和张大人可真是让人羡慕,郎情妾意得连针都扎不进,别说是旁的女人了。”

唉……哪像我家老爷,满院子的女人,经常吵得我是恨不得钻回母亲肚子里去。

针扎不进?对此她抱以怀疑,如果针都扎不进,于敏君算什么?

针扎不进啊?那是因为看不到,其实上已长进­肉­里,就快扎到心里去了。想到这于青陌一惊,什么时候竟然论起心这个字来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明媒正娶 第六十三章 新年游园活动

眼看着就到了年根底下,冬天越发显得寒冷起来,于青陌顶顶怕冷,最怕闷的人这时候也不愿意出门了。这时候游乐园却传来了好消息,由几万士兵和两万多名工人,用一个多月时间建设的伏击游戏,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那就是实战测试。测试的双方一方是晋洲的驻军,一方是连洲的驻军,双方各派一百人,能上场的那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这一场实战试将会非常­精­彩。

一百人分成十支十人队,几十座大小上面是林木高深,而地底下则是陷阱无数,地道交错。这两支百人队在熟悉了环境之后,已经各自进行了多次实地勘查,所以对于地形已经相对熟悉。

双方开始后,有专人跟踪各小队进行计分,淆后这阶段主要的还是对各项工程进行评估,计分对于这些真正的士兵来说,只是一种无用的数字而已。但是计分系统有计分系统的优势,要不然QQ怎么会有等级,游戏怎么会有排行榜,电影电视还这榜那杯的,于青陌对于挣钱的敏感­性­大大提高,于是把计分和积分系统都用上了。

“红方一队在白旗山 腹地遇伏击,损三人,但利用地形逃脱,并且趁势转移了地,在蓝方三队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进行攻击,蓝方三队损两人……”战报送来得非常及时,但战报并不能有什么直接的作用,只是报给双方的长官听。

这是友谊赛,胜负只是政治问题,下是她能够­操­心的。她只­操­心一件事,那就是实战测试完成后,这些士兵会怎么评价自己这花了大把银子砸出来的游戏。

想到这,她不由得双手合十,心说:“老天爷啊,你要给我增加人品值啊,要不然这游戏不能通过,我可真是亏大发了。”

幸好她的担心并没有成为事实,这场实战测试居然进行了七天,七天后,蓝方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胜利,而蓝方是连洲驻军,这是地主的胜利啊!当然,后来张景融告诉她,这是为连洲的安全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连洲局势不稳,这样的胜利会被大力宣扬,以图重新树立百姓对连洲安全的信心。

当胜利判定以后,连洲制台就率先发问:“这伏击游戏在你们看来如何?”

连洲方面派出的百人队队长上前一步,竟然无比兴奋地说:“回制台大人,下官实在佩服张融都督,这不但是游戏,也是一种新的战术思想,试想如果在守城的地下布下这样的地道,当敌人来袭时,出奇不意便可以少胜多,可大大减轻防守的压力。”

这游戏不能培养宠大的战局控制观念,但能让人有战场意识,处处都是敌人,也可能处处都是援手,就像是游戏策略上所说的那样,伏击不是目的,游戏也不是目的,目的是强身,强兵,强国。”

连洲制台听后摸着胡子看了眼张景融,心想这小子不但是个有用的文臣,竟然还是个懂得行军打仗的将才啊,怪不得今上那么信任并倚重。

“那你们认为怎么样?这伏击游戏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效,是不是能运用以战场上去,在这里你们是否有新的想法,有新的体验,是不是能让你们有进益。”晋洲制台是个大大的实在人,对于什么观念,什么意识不大关心,他关心的只有实效,能拿是出手的进步。至于强身,强兵,强国这六顶大帽子,晋洲制台丝毫不为其动容,在他眼里,没有实际作用的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

晋洲制台的态度让张景融很赞赏地笑了笑,对于青陌说:“不愧是我手底下的人,总归没丢了晋洲的脸,这花里胡哨的东西讲这么多作什么,实实在在的值得提倡。”

“那些观念和意识可都是我提的,那六个字也是我写的,合着你认为都没用?”于青陌凉凉地应了一句,瞬间把张景融同学打回原形。

“当然有用,谁说没用我跟他翻脸。”张景融擦了把汗,连忙改口,现在什么也不如自家太太的喜怒来得重要。

这时候场中晋洲方面的百人队队长也上前来了,只见他拜下回禀道:“回制台大人,伏击游戏并不适合大规模的作战军队来训练,因为没有大的战场,而且和实战毕竟是有区别的。在这里一箭就能­射­杀敌人,而且不能救治,就不能重新上战场,而在真实的战场上,敌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倒下的。”

话一落下,于青陌就有些失落,果真没用吗?幽怨地看了张景融一眼,让张景融恨不得下去掐了那队长的脑袋。

幸好接下来话锋一转,那百人队长意也露出些雀跃之­色­,说道:“但是对于培养先锋营和游击营大有增益,如果我朝幼童皆能从小参与,虽然不是实战经验,但会大大缩短培养周期,甚至可能一成年就能直接入先锋营和游击营,而不必多做培养。且伏击游戏虽然只是游戏,但下官对那句“年幼者,教不如乐,寓教于乐方得大成”深表赞同,若真如此将来何愁不得虎狼之师。”

有……有这么好吗?这也太夸张了,这些人也想得太远了,其实只是游戏,仅仅是游戏而已:“张景融,不愧是你手底下的人啊,这捧人的本事就跟你一个样。先抑后扬,多么撼动人心的演讲。”

张景融闻言乐了,拍拍她的头,无比亲昵地道:“那是我们青陌确实能­干­,这主意多好啊!只是回头我可要跟皇上说清楚,这是你的主意,这功劳看来可不小,我可不能占了太太的光。”

“别,求你还是占着吧,这光太耀眼,小女子我接不起!”于青陌对于这个可能没需求,她现在只对银子很执着,这名还是让张景融分走吧。

伏击游戏测验完成,晋洲和连洲的制台各自上了呈报,而游乐园里真正属于游乐的设施也终于到位了。不枉于青陌费了许久的时间去画,却和工匠们商量,做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像模像样。

本来是以水上乐园为主,可那两条河被划进伏击游戏的区域里了,现在只能是以一些大型器械为主。最美好的还是以水为动力的旋转木马,还有从番国买来的热气球,以及她设想中绝对无法实现摩天轮,海盗船。当然所有的东西相对现代的游乐园都是小得多号的,比如摩天轮一次只能坐十人,而海盗船只能坐八人,旋转木马不能上移下错只能转动。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但总体来说,这游乐园还是很美好的,尤其是看到人工挖的湖里那各式各样的动物型小船,她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代。

“林管事,咱们现在该商定一下什么时候开园了,一定要挑个热闹无比的日子才行,回头让连洲总督给咱们剪彩去,还有景融也别想逃开去,听说晋王也还在城里,也算上他一个。”于青陌是个大大的俗人,所以觉得让大人物去给自己剪彩,肯定倍儿有面子。

“剪彩?不知道太太说的是什么?”林管事一头雾水,这太太的奇思妙想太多了,他老人家有点跟不上趟了。

没这规矩?于青陌撇了撇嘴,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剪,她喜欢这热闹欢快的场景。焰火爆竹是必需滴,大人物剪彩是不能少滴,花篮广告小旗是一定要有滴,不论在什么样听时代,宣传广告是大杀器。对此她坚决相信,要不现代那么多广告公司不全得饿死,要不然CCAV论秒计价的费用,肯定不会出现在广告里Сhā播电视剧的情况。

“这事我写好,到时候林管事照着做就是了,对了,林管事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开园比较合适?”这才是重中之重啊,地利人和还要得天时不是。

林管事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太太,既然是目前是以孩子为主,不如在十五如何,十五闹元宵,花灯彻夜不熄,这天正合适。”

元宵,好时候,于青陌一琢磨:“那就叫元宵游园会吧,我争取把全城的小商小贩都弄到园子里去,到时候满城的人想闹元宵,都得到咱们游乐园里去。”

她的话让林管事眼睛一亮,高兴地道:“还是太太好主意,只是和小商小贩打交道,不免堕了太太的身份,这事交由小的去办,小的一定办得妥妥贴贴。”

“那也好,我还想着这事得让景融出面呢,既然你能办好,就不要让景融去碰这些事了。”在商言商。把张景融的官方身份摆上来震慑总是不好的。

她哪知道她的话让林管事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得亏先说了这事,要不然真让张景融出面,朝廷那就交待不过去。而他们家这位爷啊,什么都由着太太,到时候还不定得整成什么局面。

等林管事走了,于青陌就琢磨着游园会的事,可她还没开始动笔呢,门口就是一声:“小青……”

这一声“小青”,让她是浑身一抖,汗毛根根脱离地心引力,齐齐朝天竖了起来。她挠了挠头,有些傻眼地看着门口:“额滴神啊,这些日子忙,差点把这位给忘记了,不知道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打算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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