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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东南 第三十回 福建任上 (四)

福州总兵大堂,数十位将士济济一堂,也是自从俞大遒剿灭倭寇以来最大的一次点将。上首端坐的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后生,头戴乌纱帽,身披二品狮子官袍,配上犀利的眼神,倒也威武不凡,正是钦命福建总兵李无庸,不过福建上下对这位总兵大人的印象可不大好,一上来就烧了第一把火,收受了福建副将郑芝龙折合银两三十万两之巨,给福建官场带来一次清洗,也不段的有人把此事上报总督熊文灿,却又被各种理由所推脱。就在众人感到奇怪的时候,熊府的一个丫鬟给说了出来。

原来在郑之龙送银子的当天晚上就被熊文灿的正房给知道了,正房太太心里暗自不爽,准备要熊文灿找李无庸的麻烦,而熊文灿把手指指了指天,若有所指的说了句,“是老天要他收银子的,老天也没有银子了,但我们有。”然后再也不说话了。李无庸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一番唬人的话居然会有如此后果。其实也不能说明他们笨,而是此时的崇祯皇帝根本接不到任何地方上的消息,众大臣见朝政糜烂,而崇祯皇帝喜怒无常,自从袁崇焕被冤死后,众人人人自危,如何就联合起来,欺上瞒下,那躲在深宫之中如何知道世间已经变了个天地了。也难怪崇祯临死之时,黯然长叹:“朕非亡国之君,尔等却为亡国之臣。”

而李无庸在接到郑芝龙的“馈赠”后,略略收拾了一下,就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得意洋洋的搬进了水西林的房子。新宅坐落在古街中衙,坐西朝东,背靠旗山,面临锦水。坊四扇十二柱,全木结构,重檐盔顶,各部位衔接对榫,不用一钉,顶端翘角处装饰双龙掠珠。全坊紫红­色­油漆,相关位置雕花镂金,描金绘彩。白墙青瓦,结构严谨,房屋­精­致。而最让李无庸高兴的是宅内后院有一湖,湖波荡漾,花木扶疏,绿树成­阴­,湖内有假山一叠,湖心亭一座,台榭一个,假山、亭榭拱桥相通,环廊栏杆连接,十分美丽,让李无庸心里十分的舒爽。心里也暗赞郑芝龙倒有几分文人气息,却不知道这栋豪宅花费了郑氏家族多少心血,要不是涉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会送给李无庸。

当然李无庸收了郑芝龙的礼,肯定也要为他办事,更何况是这种事情对双方都有利,于是就有了这次福建有史以来大规模的点将。

“诸位将军,本总兵受皇恩,掌福建总兵职,尔等也皆食朝廷俸禄,当上报皇恩,下安黎民。如今我福建匪盗从生,海盗日益猖獗,威胁我大明海疆的安宁与沿海百姓的生命。李魁奇、杨六、杨七、褚彩老、钟斌、刘老香等人不是拥兵造反,劫掠商船,罪在不赦。现在本总兵决定,起天兵三万剿灭叛逆壮吾皇天威。功成之日,本总兵一定为诸位将军请功。诸位将军也不必担心在下会冒领军功。郑将军,等战胜之日,就由你把功劳簿给我就行了。”李无庸越说越不对了,最后挥挥手,­干­脆把事情都丢给郑芝龙了。“郑将军,这水战本总兵不会,就由你来指挥吧!嘿嘿,本总兵就坐守福州,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嘿嘿。”底下众人则暗中鄙视。

“末将领命。不过…”郑芝龙略略抬起头,望着意气风发的李无庸。

“不过什么?”

“剿灭海盗,当用水军,还请总兵大人驾临水师大寨。”

“恩,这个自然。”

当下数十员大将和数百位士卒护拥着福建总兵李无庸朝闽江口岸的水师大寨驰去,车嶙嶙,马萧萧,惹得街上­鸡­飞狗跳。

望着巨木构建的坚固的水师大营,李无庸皱着眉头,跳下马来,十分不雅的摸着自己的ρi股,想是骑马弄的,看着李无庸行走不便的模样,跟在后面的众人不由的暗自偷笑,却被郑芝龙给瞪了回去。

“总兵大人,如今福建、广东两省的海盗,虽然不计其数,但总的论起来,只有李魁奇、杨六、杨七、褚彩老、钟斌、刘老香几伙人,而其中势力最大的就论刘老香了,数百条船,一千多个海盗,此人异度狡猾,每次朝廷水师出动,逢少就消灭,如果水师战船过多的话,就溜之大吉,末将也曾和此人打过交道,不好对付。”郑芝龙皱着眉头道。

“哦,那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有上千只战船,上万人,还怕他一个刘老香不成?”李无庸大声叫嚣道。

“这个,这个,末将定了一个计策,还需要大人配合。不知大人意下如何?”郑芝龙为难道。

“什么计策?”李无庸迫不及待的问道。

“引蛇出洞。”郑芝龙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恩,好主意。”李无庸拍着面前的桌子大声道:“郑鸿逵。”

“末将在。”郑鸿逵条件反­射­的跳了出来,等他出来后,看着满眼怒火的郑之龙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却已经无可奈何了。

李无庸微笑道:“本总兵就按照郑副将的主意办,听说将军勇猛非常,又是水上蛟龙,可愿率先出击?”

郑鸿逵脸­色­铁青,只得拱手道:“末将领命。”

“好,果然是忠勇之士也!本总兵就命你带领水师战船一百艘,士兵一千担任先锋。”李无庸笑呵呵的递过一只令箭。然后又递给郑之龙一只令箭道:“劳烦将军统领两万水军,战船五百艘,出征刘老香,剿灭海上盗匪,至于期限就以半年为限,粮草器械,本总兵在后方会为将军筹划的。听说这些海盗很富裕的,想必有许多的银子。嘿嘿,郑将军莫要错过了。嘿嘿,本总兵不善水战,就不打扰郑将军布置了,本总兵就在福州设下庆功宴等候将军。”李无庸边说边把郑芝龙拉到帅坐上,话一说完,就飞快的跑出水寨,骑上快马,顿时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大哥。”郑芝逵望着李无庸的背影,把头上的金盔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副不甘心的神情。

“别着急,来日方长,我们先出征,他要的是银子,我们给他就是了,哼哼,那些海盗都是我们上好的兵员,他不要我们要,把他们收编过来放在你军中,手中有人还怕他吗?还怕我们没银子吗?走,出发。”郑芝龙大声喊道。

而此时的李无庸却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骑在逍遥马上,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哼哼,把我当傻子,茫茫大海,四周都是你的人,我的生命不能由我自己做主,你想我会跟你去吗?你还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要不是先敲诈你身上的银子,让我舰队飞快的成长起来,我早灭了你了。嘿嘿,来日方长,你们等着。”

崇祯十一年七月初六,福建总兵李无庸命副将郑芝龙率水师剿灭海盗,前后共计半年左右,基本肃清福建、广东两省,灭海盗万余人。

风起东南 第三十一回 福建任上 (五)

“主公深得韬光养晦之道,属下佩服万分,常深夜思之,天下未有出主公之右者,纵横捭阖,游刃于福建官场,虽所作所为有损主公威名,然非常人行非常事,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打造了一只无敌舰队,天下未有者。如今,天下之事风云变换,刘国能、张天琳、张献忠、罗汝才先后降明或就抚。李自成率残部活动于川陕边境山区,去年清军两路南下,陷真定、广平、顺德、大名(均在河北)等地,高阳失守,大学士孙承宗殉职,卢象升在巨鹿阵亡,京师戒严。大明境内烽烟四起,当是主公跃马疆场的时机,属下愚见,张献忠等人虽被招抚,但贼心不死,最迟今年仍会反出朝廷,李自成更是春风吹又生,日久必为朝廷大患,孙传庭老矣,朝廷唯一能独挡一面者仅有洪承畴一人而已,南北不可兼顾,此乃天意。陕西、山西、河南灾民日益增多,朝廷的赈灾的粮饷也不见踪影,长此以往,将为另一个叛乱的中心,望主公早做谋划。夺取琉球、琼州等地,以土地获取民心。三到五年内坐观天下动态,在合适的时间出兵江南,夺取中原膏腴之地,然后挥兵北上,牧马长城。创万世之基业。”

“然现今主公虽从郑芝龙处获取大量的金银财宝,但与之相比,所得甚少,更何况福建水师一旦掌握再此人之手,就如同在琉球与琼州之上悬一柄利剑,望主公立除之。臣切以为主公计,自郑芝龙入闽以来,其家眷却在澎湖列岛,澎湖列岛经郑芝龙数十年苦心经营,虽然是固若经汤,但同样是他的七寸所在,灭澎湖必使他方寸大乱,属下闻自刘老乡等海盗为郑所灭,海上仅余郑芝龙与荷兰人,俗话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主公却是猎人。时机取舍却在主公心中,望主公早早决断。”

“哎!”李无庸一次又一次的拿起眼前的书信,一次又一次的仰天长叹,这已经是宋献策七月份以来第三封信了,尽管李无庸也知道宋献策说的有道理,也暗暗为自己能有如此智谋之士而欣喜,但是如何消灭或削弱郑之龙的势力,李无庸却没有丝毫的对策。

“难啊,难啊!”李无庸又是一阵叹息,自从剿灭海上盗匪后,郑芝龙的威望大涨,一开始还有熊文灿与李无庸联手压制,现在倒好,崇祯皇帝见熊文灿善于招抚,又委派他做了五省总理,坐镇襄阳,福建巡抚也由邹维琏担任,只可惜的是这个邹维琏却不是和李无庸一路的,不但讨厌李无庸这样的纨绔子弟,反而连平时郑芝龙送的银子也不要,连带的也少了李无庸的许多好处,弄的李无庸气闷不已。

“总兵大人,巡抚大人请您到知府衙门去议事。”突然一个衙役闯了进来。

“哦,今天吹了什么风,居然会找我议事?”李无庸心里一动。“备马,去知府衙门。”

等李无庸到达知府衙门时,看着济济一堂的众人,才知道自己来的是最晚。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不对的地方,迎着邹维琏那张漆黑的脸孔,看着他右边的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了上去,毕竟这里论品级他最大,邹维琏也比他小,要是官比他大的话,恐怕李无庸早就跑路了,假借崇祯的名义捞银子,也够他死一万次了。

“巡抚大人,不知是什么大事劳烦这么多人来啊?”李无庸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问道。

“总兵大人,难道你没有接到消息吗?”邹维琏冷冷的说道:“两天前,荷兰人击毁了我商船三艘,造成了数百人员伤亡。昨天,又对驻守厦门朝廷官兵发动突袭,我军损失战船二十几艘,士兵数百,这事算不算大啊!”

李无庸闻言眼珠一转,连忙正­色­道:“居然有此事,此乃我水师失职,放心,本官必会巡抚大人一个交代,本总兵一定要这些荷兰人血债血偿。”又从伸手拿了一只令箭来,站起身来,大声喝道:“福建副将郑芝龙接令。”望着正气凛然的李无庸,众人一阵错觉,仿佛眼前的这个李无庸并不是只知道捞钱的总兵大人。

郑芝龙眼睛中闪过一丝疑光,但还是站起身来,大声道:“末将在。”

“本总兵命令你统领水师两万,战船八百艘,出战荷兰人。你可愿意。”李无庸说道。

“末将领命。”郑芝龙嘴角呈现出一丝讥笑,痛快的接下了命令。

“邹大人,你看本总兵处理的如何?”李无庸得意洋洋的对邹维琏笑道。

“总兵大人处理得当,下官佩服。”邹维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不过在李无庸眼里肯定是后者了,不过他也没有注意这么多。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一个时辰后,两匹快马出了总兵府,分别朝北和西驶去。历史的车轮也随着着两个人的离开翻开了新的一页,李无庸也随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开始了他多姿多彩的一生。

两天后,郑芝龙誓师讨伐。李无庸与邹维琏也到场送行。望着郑芝龙那魁梧的身材,李无庸心中一叹,“要不是为了我大汉子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希望你不会怪我,你要怪就怪崇祯与多尔衮、皇太极这些人吧!你若不死,我如何行动。”

崇祯十二年九月,荷兰人普特曼斯与刘老香会于大员(今台南安平),准备进攻福建水师大营。却不料,郑芝龙料敌于先,率先击敌,十四日,双方在离福建百里处海面遭遇,双方激战一整日,是日炮声隆隆,到傍晚才结束,依仗数量众多的战船和先进的作战方法,郑芝龙在遭遇战中焚毁荷战船一百艘,生擒荷将一名,溺毙荷兵数千,普特曼斯与刘老香率残部退却,十月月初三,由郑芝龙带领,明军战船五百多艘(其中五十艘为特大战船,有三层甲板)在金门料罗湾追上荷兰、刘老香战船,双方在海上撕杀了两天两夜,荷兰人依靠先进的炮火给予了明军水师以重创,在危急时刻,郑芝龙命所有战船都准备成火船,一钩住敌船就放火,霎时间火焰冲天而起,连荷兰人都觉得难以置信。经过一番激战,刘老香引火自尽,普特曼斯狼狈退回台湾,而明朝自己也损失了数百艘战船。但论势力来说,依然是明朝的水师zhan有上风。郑芝龙从此声势大振。普特曼斯也只得与郑芝龙修好。

而正当郑芝龙纵横闽越时,一场风波再次洗卷了整个东南。也同样改变了整个天下的局势。

风起东南 第三十二回 福建任上 (六)

澎湖列岛在宋朝时便是泉州渔民歇息修船的码头,至明未时已有数千岛民常住于此,至李旦兄弟经营此处,已做为海上贸易之基地,此地已有海船数十艘,渔船数百,此地海产殷富,又是通往台湾与南洋各地的良港,郑芝龙杀了李氏兄弟后就得到澎湖这地盘,出身海盗的他,自从得了澎湖列岛后,自觉得可以有个地方安家了。澎湖列岛域内岛屿罗列,港湾交错,地势险要,澎湖列岛中的岛屿,约有六十四个大小不一的列岛,按其位置可分南、北两个岛群:南岛群在八罩水道以南,有望安岛(八罩岛)七美屿、花屿、猫屿、东吉屿、西吉屿、草屿、南塭、将军澳屿、西屿坪、东屿坪、头巾屿、钟仔岩、锄头屿、大塭、白沙塭等。几乎所有岛都为火山岛,组成的岩石均为玄武岩;北岛群分布在八罩水道以北,包括有面积最大的澎湖岛和渔翁岛(西屿)、白沙岛、吉贝屿、鸟屿、姑婆屿、虎井屿、桶盘屿、大仓屿、毛常屿、金屿、目斗屿等岛屿 。

早在李旦时期这里就已经俨然有了一个小城镇,数千人居于本岛之上,有渔民、海盗、商人,分列于岛上李旦的府邸四周,自从郑芝龙杀了李旦后,很自然的接收了他的一切。把自己的家人以及部下都安排在澎湖主岛上,作为后方基地,郑芝龙把它看的象命根子还重要,不但放弃了台湾的事业,还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澎湖列岛的防卫上,在娘妈宫、风柜尾、­鸡­笼山、四角山、内外堑、西屿头、牛心湾和醵屿等处,均添筑炮城十四座。在便于登陆的地段,还筑造了二十多里的女墙壕沟短墙,派兵把守。虽不说是固若经汤,但在海上能攻下澎湖列岛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自从郑芝龙打败或者消灭海上其他的一些海盗后,海上再也没有他的对手了。福州到澎湖列岛也不过是一日一夜的时间,就算是受到了攻击,福建的水师也同样可以支援。

郑芝龙是个老狐狸,就想当海盗一样,狡兔三窟,在他看来,尽管现在他被朝廷招抚,也升了官,但要是哪天朝廷来追究他的过去的话,想要拿他,给他来个一窝端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性­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从海上掠夺或者交易过来的金银总是藏在他的澎湖主岛上。那里才是他的老巢,才是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黑夜中的澎湖漆黑一片,自从郑芝龙打败荷兰人后,海上再也没有人敢与他争锋了,海峡两岸太太平平的,商船往来只要交了银子,一路畅通无阻。人的惰­性­就这样养成了,连原来准备的海防哨所也似乎可有可无起来,毕竟这是郑芝龙的地盘。

黑夜可以掩埋罪恶,黑夜之中容易发生许多事情,意料之外,但有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黑夜中的海风呼啸而过,海浪拍击着海岸,发出一声声巨吼,一个又一个的高大的黑影,随着波浪的起伏,不断的向八罩水道前进。

“尊侯,听说着八罩水道里暗礁遍布,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一个壮硕的黑影轻声说道。

“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不是汉人,我们现在是荷兰人。”站在他前面的青年人轻声怒喝道:“至于你的问题,我早就让人弄清楚了,凭我海上的经验,这些东西就是吃饭一样简单。我可告诉你,这次主公让我担任这次任务的统领,你得听我的,等会上岸,一个字杀,不要露出任何声音,事情失败是小,主公还在福建,你可要小心点。”

“可是姑爷不是说只杀男人的吗?”

“哼,主公仁慈,可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都不懂,我们这些属下的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主公填补一漏的,只要杀了郑家的男人,郑之龙才会乱套,哼,等会行动要快,杀了人,抢了银子就跑,在澳门躲个几个月,然后等主公的消息。”

“是。”

“将军,快要进港了。”

“好,点火,传令众将,敢说话者斩。给我开炮,向北岛开炮。”领先的那人大声吼道。

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犀利的炮弹带着众人的杀气­射­向两岸的炮台,毫无防备的炮台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一时间惨叫声,惊呼声传了过来,火光中隐约可见的是到处乱跑的身影,火光中也映­射­着来犯之敌,一艘艘巨型舰船竖型排开,侧舷的一蹲蹲加农炮不时的发出声声怒吼,红、白、蓝三­色­旗下,站立着无数的白头发、蓝眼睛、红胡子的洋人,眼尖的士兵连忙喊到“荷兰人来了,荷兰人来了。”

旗舰上的年轻洋人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对身边的大汉道:“传令下去,先进行炮火覆盖,三十声响后杀上去,只要银子,其他的不要。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是。”

也不知这个将领是起着什么样的心理,数百只战船,每船三十发炮弹,想来等三十发过后,上面也剩下不了多少了。

当炮声停止的时候,当喊杀声停止的时候,澎湖岛上的军事设施已经是一片焦土,郑芝龙数十年的心血就在此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化为乌有。而在澎湖主岛上居住的居民也经历了一个不平常的夜晚,荷兰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天亮的时候,胆大的人才偷偷的摸了出来,才发现澎湖列岛的实际主人郑芝龙的府上已经是焦土一片,袅袅升起的黑烟和地上躺着的尸体提醒着人们,这一切的真实­性­。当下连忙派人回福建向郑芝龙报告了这一切。

正意气风发的郑氏兄弟闻听后,顿时气的发疯,没想到还有人敢来摸老虎的ρi股,更是杀了郑家的数十位家眷,郑鸿逵、郑芝豹、郑彩等人现在除掉身边的一两个小妾之外均被杀,而郑芝龙却还留有一子唤郑森,要不是见此子聪明伶俐,准备送到南京去读书,恐怕也逃不了一刀。

“大哥,如此毁家灭族之恨,我郑鸿逵如若不报誓不为人。大哥,你还楞着­干­什么,赶快出兵啊!”郑鸿逵眼睛通红的如同要冒出火光一样。

“五弟,你以为是谁­干­的?”到底是跑江湖的,脑袋撇在腰上,生死看的倒是其次了,尤其是心狠手辣的郑芝龙,今日你杀他,明日他杀你的这个道理郑芝龙倒是很明白。但尽管如此,别人杀了你的家人,你如果不去报仇的话,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郑芝龙很快的静下心来,问到了关键问题。

只可惜的是郑芝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到了大问题,却是不行。“大哥,如今这海上唯一与您相抗衡的只有荷兰人了,上次大哥打败了荷兰人,荷兰人前来报仇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前一段时间,荷兰人还请求与我们通商呢?”

“大哥,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这里就大哥一人可以抵挡荷兰人,只要杀了你,这还用的着和我们通商吗?前一段时间他们是在麻痹我们,让我们不对他们提防,趁机会给我们背后来一刀。”郑芝逵见郑芝龙还没有动静,连忙帮他分析道。

“走,见见李无庸去,要他出兵。”郑芝龙眼睛里闪出恶狼的恐怖。“我郑芝龙要杀光这些荷兰人。否则我如何称霸南洋。”

风起东南 第三十二回 福建任上 (七)

“大人,你可要为属下报仇啊!”

总兵大堂,李无庸皱着眉头的望着堂下的郑之龙等人,只见他仅穿着一件普通锦袍,睡眼松松,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打扰别人睡觉肯定是不好的,尤其是他这种在梦里都想笑的人。

“郑将军,你难道就不觉的今日清晨天气凉爽,空气清新,正是睡床高卧的好时候吗?福州天气炎热,象这么好的天还真是少见。老天爷真是开了眼,居然有如此好的天气,可你就不知道本总兵要睡觉的吗?”李无庸不满的说道。“有什么大事,你先说,你刚才提什么报仇来的,报什么仇啊,谁占了你家的田,还是谁打了你家的仆人了。依郑将军的威名,福建谁敢惹你啊!这些事情你找邹大人就得了,本总兵管玩,捞银子,你管军事,捞银子,那邹大人管民政,捞银子,这不是事先说好的了吗?”一顿机关枪似的教训从李无庸这个纨绔子弟的嘴巴里冒出来,也不看看对面的郑氏将军眼睛里冒出了红光。

“你这个纨绔子弟。”生­性­暴躁的郑鸿逵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猛的走上前拍着李无庸面前的案几,把李无庸吓了一大跳,口不责言的指着郑鸿逵骂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皇上…皇上钦命的…福…福建总兵。”

“三弟,不得无理,退下。”郑芝龙皱着眉头喝道。

“禀报总兵大人,今日清晨,末将接澎湖的一个商人前来报信,前天夜里,一队舰队突入澎湖,并发起突然袭击。”

“结果如何?”李无庸吃惊道。

“我澎湖水师被歼。”郑芝龙黯然道:“我郑氏族人…郑氏族人除掉在福州的几人之外,全部被杀。”

“什么人,敢杀我朝廷命官。”李无庸大怒道:“郑芝龙,海上不是没有海盗了吗?刘老香等人也被你消灭了,哪里还有海盗。郑芝龙,你莫非冒领军功?”

“海盗也确实消灭了。”郑芝龙脸­色­涨的通红。冒领军功这个罪名他可不敢承担。

“那哪里有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去偷袭你的老巢。”李无庸口不择言的说道。

“末将认为是荷兰人。”郑芝龙说道。又见李无庸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又解释道:“如今海上只有荷兰人有如此大的舰队,也只有荷兰人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更何况,那日夜里有人亲见那伙人白头发,蓝眼睛,分明就是驻扎在琉球的荷兰人,想必是那荷兰人上次败给了我们,贼心不死,前来报复。”

“要真是如你所说的话,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本总兵也不敢做主了。”李无庸皱着眉头道:“虽然朝廷没有在琉球和澎湖列岛安置官吏,上面也只是称这两块地方为‘东番’,但既然被我们收复了,就应该是我们的国土了,如今荷兰人这么做,那就是要与我们开战了,与一个国家开战,这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总兵能决定的。”

“那我们的家人就白死了?”郑鸿逵怒喝道。

“总兵大人,如果不为死去的水师兄弟们报仇,不是冷了众将士的心吗?还请大人三思。”郑芝豹也出声道。

李无庸心里冷笑,那死去的哪里是朝廷水师官兵,还不是你郑芝龙的手下,你郑芝龙会放心把朝廷的官兵守你的老巢吗?嘴巴上却笑道:“这仇是肯定要报,不过这先起战端可不是我的权力,先让我与邹大人商量一下,你们去准备战船,命令一发即刻出征荷兰人,哈哈。”

“谢大人。”

“哈哈,去准备吧!”李无庸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我去见邹大人,回头把战争准备的情况说一下,走哪条路线,也让我有个必胜的把握去说服朝廷。”

“是。”

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李无庸嘴角一笑,“郑芝龙,这怪不得我,要不是你留了那么大的破绽,我哪里有机会置你于死地。这下该我发威了,憋着整整一年了,就接你之身,来开创的基业吧!”

台湾大员西侧有几个成串的小岛,从一到七分别叫做七鲲身,相距各里许,之间的水很浅,水位低时可与台湾陆路相连。一鲲身面积较大,荷兰人就在这里筑垒,建立了热兰遮城。其实热兰遮城并不是一座“城”,荷兰语它是一个“kasteel”,即“城堡、要塞”的意思。它在本质上是一座欧洲式的城堡而非中国城市。

热兰遮城分内城和外城两部分,内城为方形,坐北朝南,共三层建筑,墙高约三十英尺,厚四英尺,顶楼四角建有突出六十码的棱堡,壁厚六英尺,附建有了望塔。城基广方二百七十六丈六尺,顶层和二层均有胸墙,顶层设重炮位十五座,南北各挖有通海的深井,以防火攻。二层各边有中圆堡,亦可置炮位。北侧有小门及砖梯,可下至地下室及弹药库。外城较低,搭接于内城西北角,壁厚三尺八寸四分,胸墙高四尺,西北角及西南角亦有棱堡突出。均以糖水糯米汁捣蛎灰及砂制成三合土制作而成,非常坚固,这里也成为荷兰人在台湾的总督驻地和军事中心。在它的对面就是普罗文查城,中国人称为赤坎城。

普特曼斯站在热兰遮城的了望塔上,望着海面上的巨舰,嘴里骂道:“该死的郑海盗,不讲信用,居然愚蠢的来攻击我们的城堡。”

“我们堡内的粮食足够支撑一年之久,背后尚有普罗文查城襄助,弹药充足,堡垒坚实,那郑芝龙是妄想,用汉人的话来说是自不量力。”

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吼,“命令炮台开炮,命令全军戒备,郑芝龙的士兵一进入­射­程,就给我开枪。”普特曼斯毫不犹豫的下着命令。

“开炮,开炮。”一颗颗炮弹朝热兰遮城飞去,带着郑芝龙的仇恨与希望,只可惜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海上纵横无敌的郑芝龙在这里却碰到了对手。坚实的堡垒、先进的武器、充足的后勤让郑芝龙寸不难行。

“大哥,我们打了三天了,都不没有炮弹了。”郑鸿逵叫骂道:“同样是个城,怎么这么难打。”想的也是要是在中原,这种密集的攻击早就把它面前的一切都给摧毁了,只可惜的是热兰遮城并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座中世纪欧洲攻守于一体的城堡或者说是军事要塞,其结实程度远超过大陆的城池。

“补给船不是到福州去了吗?”郑芝龙眼睛通红,象是要吃人的野兽。浑身的杀气,让旁边的郑彩也不经意的朝旁边挪了挪。

“李无庸说城内已经没有了,说要到南京去运。”郑彩气愤的说道。

“放屁。”郑芝龙大怒。

“大哥,如今该怎么办?”郑芝豹道。“没了炮弹怎么打?”

“去福建,老子也学学李自成,反正福建的兵权都控制在我的手中。”郑芝龙恶狠狠的说道。

“是,我们反了,杀到京城去,拥立大哥做皇帝。”郑鸿逵大声说道。“走。”

一天后,返航的郑芝龙四人正在旗舰里筹划着起义的一切。突然一个小兵闯了进来,大声嚷道:“禀报将军,我们前面出现了大量的舰队。”

“什么人的?”郑芝龙大惊。

“距离较远,没看清楚。”

“快拿千里镜来。”郑芝龙微微有些惊慌,毕竟现在己方没有了炮弹。现在他有些后悔在热兰遮城放的炮弹太多了。

接过郑彩递上来的千里镜,走上甲板,朝前方望去,入眼的是一面金黄|­色­大旗,上面绣着一只金鹰,只见那金鹰的双爪上分别抓着一柄利剑和一面金盾。“这是哪个国家的?”郑芝龙心里暗想道。再朝甲板上的人望去,只见两员大将簇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是他。”郑芝龙心里吃惊,手中的千里镜也被惊的跌落在甲板上。

风起东南 第三十三回 福建任上 (八)

“大哥,是何人让你如此吃惊?”后面的郑芝豹问道。

郑芝龙拾起千里镜递给郑芝豹叹道:“你看看吧!”说着就仰天长叹,“好心计,好心计。”

郑芝豹好奇的接过千里镜望去,“李无庸。”郑芝豹也陷入当机状态。

“什么,对面居然是那个纨绔子弟,见到我就怕的李无庸。”郑鸿逵睁大了眼睛说道。

“他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此人果然是个不世枭雄,扮猪吃老虎,连我也给骗了,一步又一步的把我们引入他的陷阱里,当我们阻挡他的脚步时,就很­干­脆的把我们灭掉,心计之狠,天下少有。”郑芝龙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黯然,常年海风吹拂的黝黑脸皮也出现也一丝苍老。

“他哪有那么多的战舰,那些战舰跟朝廷的差不多,而大多数要远远的超过朝廷的水师,大部分都是三层甲板的,短时间是很难造的出来的,而且这些战舰的造价恐怕要数百万两吧!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郑芝豹奇问道。

“都是我们送给他的,本来我也是准备要造大型的战舰,只可惜福建的地面上还有几个人压在我们的上面,我也怕又被按上个反叛的罪名,也就只有等了,没想到成全了李无庸,可怜我们不但把自己卖给了别人,还要替别人数钱。”郑芝龙又是一声长叹。

“大哥,你是说澎湖的事情不是荷兰人做的。”

“当然不是。”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郑鸿逵慌张道。

“我们是跑不掉了,李无庸是不会让我们活在世上的。”郑芝龙面如死灰,毕竟他以前也­干­过同样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放过对方,更何况李无庸的心机更深,对他有危险的人,他是不会让他留在世上的。

“那我们杀回台湾,台南的西班牙人还比较弱,凭借我们数千人还是有很大把握占领一个立足之地。”郑芝豹道。

“不会的,你们太了解李无庸了,他躲藏的那么深,不管我们是怎样的嘲笑他,蔑视他,甚至让他难堪,他都忍了下来,为了银子,为了眼前的这支强大的水师,为了今天,他付出了许多,你说他会让我们离开此地吗?杀了我们郑氏家族,他的下一步计划才会成功。”

“什么计划?”

“占领台湾。”郑芝龙苦笑道:“你们没有感觉到上次我们出兵时他比我们还要着急吗?他是借我们之手来消耗荷兰人。”

“大伯,这么说我们是死定了?”郑彩脸­色­苍白。

“不,我们还有人。”郑芝龙眼睛里猛的闪过一丝寒光。

“大哥说的是森儿?”郑芝豹眼睛里也露出神光。

“不错,论资质,我们郑家没有人可以比的上他的,在出征前,我已经让人送他到南京的国子监去读书了,听说过不了多久,大儒钱谦益丁忧要回来了,要在国子监讲学,凭借森儿的聪明才智,成为他的弟子也不难,只要成了他的弟子,李无庸就不会把他怎么样了,至于以后就看他的造化了。”郑芝龙得意的说道。

“冯锡范。”郑芝龙猛的对不远处的一个十七八岁面­色­一脸­阴­冷的年轻人喊道。

“大人找我。”

“锡范,我郑家对你如何?”郑芝龙郑重的盯着冯锡范问道。

“大人待小的恩重如山,小的万死也难报答。”冯锡范脸上一片冰冷。

“我不要你报答,我要你离开旗舰,到其他的船上去,等我死后,你们就投降,然后找个时机去南京,去保护森儿。你可愿意?”郑芝龙紧张的说道。

“小的遵命。”冯锡范沉吟了半响,还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记住,森儿不到十八岁,没有任何势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做个平凡人。”郑芝龙拍着冯锡范的肩膀长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作个平凡人未必不幸福。

“小的遵命。”冯锡范拱了拱手,毫不犹豫的驾了一艘小船到了另一只船只。

不一会儿,就见对面金鹰舰队发出一阵怒吼,旗舰旁边也溅了一个又一个冲天水柱,试探、威胁。郑芝龙没有去分析,望着远处的天空,一声长叹,拔出了佩剑,郑鸿逵等郑氏家族的成员也留恋的看了世界的最后一眼,纷纷拔出了佩剑,鲜血飞溅在舱壁上,昔日横行大明福建、广东两省的海上霸主,就这样的离开了他留恋的世间,黄花凋谢,海上第一家族也终于失去了他昔日的荣光,成了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

而此时失去了主将的郑芝龙舰队也在想象当中的打出了白旗,让准备了许久的施琅与刘启二人郁闷不已,但也只得令随从去安排降卒,一袭白衣的李无庸在两人陪同下登上了郑芝龙的旗舰,望着倒在甲板上的郑氏嫡系,心里一阵长叹,轻声说道:“乱世里,不论你有多大的势力,都要时刻防备着,随时都会有人来打你的主意,只可惜了你的才能。你们也不要怪我,是这个世道逼我的,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既然你生在乱世里,就应该不断的壮大自己。免的做了他人口中之食。”

“这种人也配和主公叫板,哼,真是自不量力。”刘启不屑的望着郑芝龙的尸首。

“刘大个儿,你可别说在,这个郑芝龙确实不错,要不是他的舰队没了炮弹,最后就是我们赢了,也要损失一些兄弟。”施琅不赞同的说道。

“也许他做海盗,杀别人的那一刻起,也想过有一天被别人杀。”李无庸悠悠的说道:“我们也是一样,除非我们永远的成为强者,否则我们有一天也会被别人逼的象郑芝龙他们一样,你们愿意这样吗?”

施琅两人脸­色­古怪的摇摇头。

“既然如此,还不去收拾一下。”李无庸笑骂道。

“那这艘旗舰怎么办?”施琅问道。

“烧了吧!算是给这位曾经的海上霸主厚葬了。”李无庸挥了挥手。

“主公,我听说郑芝龙有个叫郑森的小儿子还没有死,要不要。”施琅走到正在看火的李无庸身后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郑森,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这个人,收复台湾,击败荷兰人,是个真正的民族英雄。不过由于自己的到来,这个称呼应该到不了他的头上了,不过这个人就会被自己杀了?李无庸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把水师移到澎湖列岛去,我要去南京去接宋先生等人过来,下一步就是收复台湾,然后坐观天下风云变换,等待合适的时机出师大陆。你这段时间就在澎湖列岛待着吧!顺便派个人把你家里人接过来,等我们与朝廷的关系闹僵了,他们恐怕有危险。”

“是。”

风起东南 第十一回 狡猾的李无庸

山东登州海面上,几艘西洋军舰正游弋在近海上,一副戒备的样子,而稍微大点的旗舰上,却是春风满面,根本就没有隆冬到来时的寒冷,甲板上,一个小型几案上,摆着一个如玉的琉璃瓶,透明的液体正闪烁着光芒,在几案两边却坐着两个奇怪的人,左边坐的是一位身着雪白儒服,相貌英武,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却是一片淡然,另一个人却显然不是中原大明天朝打扮,红白相间的军装,头上的军帽上摇动的一束雄­鸡­羽毛,幽蓝的眼睛显示着两人的不同的身份。不错,这两个人就是在刘府有着一面之缘的李无庸与葡萄牙军官特谢拉.科雷亚。

“在我们华夏民族的历史上,有句诗是这么说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那个夜光杯是白玉做成的,我尊贵的朋友,您看那白玉制成的夜光杯与现在面前的琉璃杯喝酒有什么区别吗?”李无庸转动着手中小巧的琉璃杯淡笑道。

对面的特谢拉.科雷亚狠狠的把自己眼前的酒喝了下去,白玉的脸上不由的红了起来,他伸出大拇指赞叹道:“我很感谢我的国王陛下把我派到这个遥远的东方,在这个神奇而美丽的国度里,我见识到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品尝到了世间最美好的食物,李,您所制作的琉璃杯是我见到的最美丽的杯子,您制作的酒是我品尝到的最香浓的美酒。”

李无庸肚子里一阵暗笑:“你前面的那句话说的倒是没错,我制作的杯子也确实不错,不过那酒就有问题了,就是越成越好,就算我李无庸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变出与御酒还要好的酒了。为了你,我可是下了不少的本钱啊!”

当下也端起酒瓶,一边给特谢拉.科雷亚加了酒,一边微笑道:“您是我来自远方的朋友,来者为客,我总得拿出我最好的东西来招呼我的朋友了。”

特谢拉.科雷亚闻言高兴道:“李,你是我的好朋友。”

李无庸放下酒瓶,猛的叹息道:“只可惜眼前的这种快乐的时光快要结束了。”

特谢拉.科雷亚眼睛猛的一睁,“我的朋友,你有心事?”

“过不了一段时间,有人要造反了,你和我都难逃毒手。”李无庸狠狠的­干­完面前的酒。

对面的特谢拉.科雷亚却是脸­色­洒白,急切道:“李,我虽然听说你们国家有人造反,但也只是陕西与四川的事情,还没有波及山东吧!更何况我们登州的孙元化大人克勤职守,百姓也安居乐业,孔有德等将军也是非常勇武,怎么会有人造反呢?”

李无庸摆了摆手,黯然道:“我的朋友,我们这个民族不同你们那个民族,在我们国家,皇权高于一切,谁做了皇帝,他就能拥有了一切,天下人都盯着那只椅子,可是那把椅子只有一把,天下人都去争它,要是在太平盛世,皇帝英明神武,能够内安黎民,外抵外敌,天下则太平无事,百姓归心。如果皇帝荒­淫­无道,则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当今皇帝虽然不是荒­淫­无道的昏君,但时世以烂,皇帝虽然胸有大志,但胸中无才,手下却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再加上天灾不断,如此形势,天下如何不乱,天下大乱则群雄并起,山东焉是世外桃园,登州是辽东的后方,那孔有德如何不利用这个机会。”

“李,你是说孔将军会造反?”特谢拉.科雷亚吃惊道。

“我尊贵的朋友,我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李无庸忽然若无其事举起了眼前的酒杯,正准备喝下去,却被对面的特谢拉.科雷亚给拦住了。

“那该如何?”特谢拉.科雷亚问道。

“将军虽非我朝人士,但是将军所率领的这只小型舰队,对登州城的防守可有着很大的作用,孔有德对将军可是用心的很,不过一个在陆上一个在海上,想来他也不可能进攻到将军的,更或者远离中原,返回香山澳,­性­命却是无忧。”

特谢拉.科雷亚脸­色­一变,沉思了半响,眼神丝毫没有因为喝酒而迷离,毕竟派到中原来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特谢拉.科雷亚脸­色­一正,沉声道:“李,你我是很要好的朋友,您今日前来,恐怕不是请我喝酒这么简单吧!”

李无庸讪笑了一下,摸了摸英挺的鼻子,没想到红毛番子也不是个孬子。当下微笑道:“实不相瞒,我的朋友,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李无庸也是怕死的家伙,家有美妻良田,而将军受贵国陛下所差遣,来到我国铸造大炮,如果轻易离开,贵国国王恐怕也会怪罪于将军,你我可以说就象是现在这样,坐在同一条船上的。”

特谢拉.科雷亚点了点头,“李,那你有什么建议?”

李无庸知道对方已经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当下说道:“孔有德有数千兵马,就算孙巡抚有所防备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也不会相信,如此一来,就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我岳父家大业大,家丁加上佃户共有五百之数,想来将军这里火绳枪也剩下不少,一个月之内,凭借将军的才能,训练出一只能使用火绳枪的队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将军以为如何?”

特谢拉.科雷亚想了想,奇问道:“数百人马加上火绳枪能敌住对方吗?我的朋友,您知道火绳枪的特点吗?每一轮发­射­,都必须重新装配火yao,一来一去所耗费的时间可以让对方抓握住机会,而且我曾听说孔将军手下可是一支­精­锐骑兵,数百人的军队如何能抵挡行动迅速的骑兵?”

李无庸闻言哈哈大笑:“我的朋友,我们华夏民族兵法无数,这点小小问题,如何能不能解决,数百人马,数百之枪,如果轮流发­射­,那孔有德如何能抵挡。”

特谢拉.科雷亚闻言点了点头,“李,我的朋友,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干­杯。”

李无庸面带笑容,端起酒杯,“来,远方的朋友,­干­杯。”

龙起台湾 第三十四回 买一赠二 (一)

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三人或善经世治学、或善天文历法、或善税赋安排,被人称为“华夏三杰”为帝所重,列凌烟阁上。

­鸡­鸣寺,又称古­鸡­鸣寺,位于­鸡­笼山东麓山阜上,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鸡­笼山东接九华山,北临玄武湖,西连鼓楼岗,山高六十二米,因山势浑圆似­鸡­笼而得名。­鸡­笼山背湖临城,满山浓荫绿树,翠­色­浮空,山青水秀,风景绮丽。­鸡­鸣寺寺址所在,三国时属吴国后苑之地,早在西晋永康元年就曾在此倚山造室,始创道场。东晋以后,此处被辟为廷尉署,至南朝梁普通八年梁武帝在­鸡­鸣埭兴建同泰寺,才使这里从此真正成为佛教胜地。同泰寺与台城(宫城)隔路相对,整个寺院依皇家规制而建,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盛极一时,无愧于“南朝四百八十寺”首刹之誉。由于皇帝的尊祟,同泰寺俨然如当时南方之佛教中心,天望高僧达摩从印度来建康时,就居于此。­鸡­鸣寺幽净古朴,焕然一新。由­鸡­鸣寺路左侧循石级缓步而上,一座黄墙洞门迎面而立,洞门正中“古­鸡­鸣寺’,四个金字熠熠生辉,这就是­鸡­鸣寺山门。步入山门,左为施食台(志公台)。由施食台往前为弥勒殿,其上为大雄宝殿和观音楼,殿内供奉着两尊由泰国赠送的释迦牟尼和观音馏金铜坐像,并新塑了观音应身像三十二尊,供奉于殿内。

传说在这里求个签,十分灵验,也成了南京城内那些老­奶­­奶­或者仕女们经常来的地方,或者求个姻缘,或者拜拜送子观音什么的。

“相公,这里我和小宛妹妹进去,你去别处转转吧!”刘玲儿脸­色­微红的对李无庸说道。李无庸望着“观音楼”三个大字,当然知道两女为何所求。当下摇了摇头,这生育后代的事情,真的是上天来决定吗?李无庸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入乡随俗,反正是出来玩的,就当做是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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