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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大结局(上)

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底有笑,很冷,冷的温贵妃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心升起直达发梢,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就那么看着皇上,眸底蕴含说不出来的意味,像是惧意又像是恨意,太过复杂,分不清彼此,皇上瞧得嘴角是一抹冷冽的弧度,二十年,还是第一回从这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看出别的感情,却是在要他命之后,皇上把温贵妃的下颚狠狠的一捏后,在只要再加一丝力道就能毁了这完美的下颚之际,皇上把手往后一推,这一切太过突然,温贵妃一踉跄,差一点踩着自己的裙摆跌倒,温贵妃稳住身子,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皇上,嘴角溢出来三分笑,有些狰狞,“折磨我?你以为这二十年我待在皇宫享受过幸福?!”

皇上松开温贵妃的手原本是要转身的,结果温贵妃来了这么一句,皇上瞥头看着她,哼笑一声,“没享受过幸福?”

温贵妃无谓的笑看着皇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迈步朝皇上走近,昂着秀美白皙的脖子正好盯着皇上的眼睛,“享受过吗?你的后宫有多少妃嫔,只怕是你自己都不清楚吧,不错,所有的后妃中,待在你身边时间最多的是我,你知道我也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当年救你一命,你对我果真有爱?!要真爱我,你会每年都纳那么多的妃子吗?!我看你爱锦亲王比我还要多,我犯错你忍心送我去浣衣院,他呢,处处顶撞你,公然无视龙威,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

王爷在一旁听着,眼角都在跳,他可没有龙阳之好,皇上更没有,他们打小关系就是如此,两个大男人之间用爱这个字,王爷有些毛骨悚然,那边皇上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女人八成疯了,她不过就是救了他一命,他都恩宠了她二十年,锦亲王救过他多少命,至少三回了,没有锦亲王何来的他,当年皇储之争,他被暗杀是锦亲王相救,铁匣子丢失,他与锦亲王去找,是锦亲王替他挡了一剑,不然他哪来的命去等雪莲救命,还有前不久,在他掉下悬崖之前赶去救他一命,他欠他三条命,锦亲王虽然脾­性­暴躁了些,护短了些,可心里有大御,他这个大御之主,会要一个忠臣的命吗,皇上冷眸看着她,“没有享受过幸福,剩下的日子就好好享受折磨吧。”

皇上说完,一挥手让两个暗卫看紧温贵妃,不许她自杀,不然落在温贵妃身上的惩罚会十倍百倍的落在他们身上,吩咐完这些,皇上迈步出去,王爷随后,出温贵妃寝殿就见王妃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王爷心都提了起来,宛清从一侧过去扶着王妃,王妃头微欠给皇上行礼,皇上瞥了王妃一眼,迈步朝自己的寝殿走,今儿比较特殊,王爷还是觉得跟着皇上比较放心些,见皇上毫无顾忌的迈步向前走,王爷伸手拦住他,“你这么进去,还不让人认为皇上诈尸了。”

皇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让朕偷偷溜进去,帮她隐瞒弑君一事?!”

皇上话音才落,那边一声鬼呀已经传来了,还有乒呤乓啷的声音,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吓的脸­色­唰白的看着皇上,瑟瑟发抖,落地的铜盆,里面装的是冰块,现在天气虽然没有夏天那么炎热,可王爷之前说皇上密不发丧,甚至连驾崩的消息都隐瞒,这消息能隐瞒,这尸体可是瞒不住的,这些冰块是要拿去保护皇上尸身不那么快腐烂,所以这些宫女是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的,这一转眼,就见皇上龙行虎步的朝她们走过来,宫女太监的胆子小啊,尤其皇上还是被人给害死的,当下就更怕了,奇葩的是,吓的脸青白了竟然不知道逃跑,而是跪在那里求皇上饶命,冤有头债有主,听得宛清直憋笑,一群有素质的宫女太监,被宫规磨灭的连基本的反应都没了,那边皇上脸青沉僵硬,一挥手,“拖下去,一人打四十板子!”

皇上话音落定,那边几个太监走过来,一人拽一条胳膊就往一旁拖,把道让出来给皇上走,那四个宫女太监疾呼饶命,被太监捂住嘴巴,皇上今儿心情差,谁惹谁倒霉,没砍了这几个的脑袋是皇上仁慈了,还不知道谢恩,还饶命!

皇上踩着冰块往前走,那边寝殿门前跪着文武百官,有因为跪的时间久的有些摇晃,左右瞄瞄见没人看他,便伸手揉揉膝盖,然后低头继续跪着,宛清扶着王妃走近,瞧见顾老爷和凌清衍跪在一块,两人前面是顾老太爷,宛清忍不住轻唤了声,“祖父,爹,舅舅,起来了。”

宛清的声音清脆,在这静的有些诡异的大殿外就像一粒石头投进风平浪静的湖面,平地激起三层浪,顾老爷跪在那里听得眉头紧蹙,皇上驾崩了,宛清怎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喊他起来,她素来喜欢被人盯上找茬,怎么还不知道顾忌点儿,顾老爷轻叹一声,瞥头望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皇上,顾老爷眼睛倏然睁大,越睁越大,不确定的问了一声,“皇上?”

望过来的可不止顾老爷一个,不少官员都望了过来,心里可不是在想说话之人太没规矩了,要让人拖下去狠狠的训斥的,免得惊扰了驾崩的皇上,乍一看,那见鬼的表情谁都掩不住,顾老爷愣在那里,那边宛清朝他招手,让他起来,人又没死,长跪着身子受不住,顾老爷打心底里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这不连赶着就站了起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没敢提皇上已经驾崩的事,而是规矩的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轻抬了下手,“爱卿平身。”

那边文武百官都跪着过来,给皇上请安,皇上淡淡的瞥了一眼,迈步穿过去直接进寝殿,那边右相看着王爷,忍不住开口询问,眸底难掩一抹欣喜,近乎狂喜了,之前他送北瀚使者回行宫,放心不下皇上,才进宫就听四下宫女太监说皇上驾崩的事,吓的右相没差点晕死过去,奔着就进皇上寝宫瞧皇上,看着皇上那发紫的毫无半点血­色­的脸,右相觉得天都塌一半了,这会儿看皇上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只是那一身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右相看见王爷就想了起来,是王爷的暗卫,右相不解,询问王爷,“皇上这是?”

王爷伸手去扶右相起来,“此事说来话长,先起来,你们几个也起来。”

王爷说着这几个是跪在右相后头的端王爷和九皇子他们几个,王爷这一点名,其余的人就没那个胆子起来了,反倒对王爷口中的说来话长比较好奇,右相跪的时间有些久,就是有王爷扶着起来时都还有些踉跄,这是心力交瘁的表现,王爷和右相几个进殿,大殿里还跪着几个人,是静宁侯和永昌候还有七皇子,皇上瞧见七皇子,脸­色­瞬时冷了下去,温贵妃做下这么些罪大恶极的事全是因为一个皇位,就是为了扶他上位,这一切要说他不知道,皇上信吗?

尤其是七皇子瞧见皇上进来时,那惊恐的表情,连父皇两个字都喊了四五回才喊全,不更是表明他参与其中了,那边冷灼上前,走到龙榻旁,俯身将冒牌皇上的用来易容的面皮给撕下来,然后退到一旁去,皇上一挥手,“拖下去,挂在城门上,爆尸十日,挫骨扬灰,诛其九族!”

宛清和王妃走到大殿前,就没有继续迈步进去了,没有那个必要,看着两个侍卫拖着一身龙袍的冒牌皇帝出来,宛清眉头轻挑了下,那边有说话声传来,“全公公,您慢点儿,奴才真没哄骗您,奴才就是有十个八个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皇上果真好好的,您别急啊!”

全公公由着个公公扶着走过来,气­色­有些苍白,脚步很急,瞧见宛清和王妃站在门口,还有莫流宸,脚步滞了一下,心里安了三分,跟着紧陇的眉头也松了开来,要是皇上真的驾崩了,就算锦亲王府再胆大包天,也要跪下来的,全公公给王妃和莫流宸还有宛清行礼,然后迫不及待的由着公公扶着进去了,一进门,宛清就听见公公那颤抖的声音喊皇上,那真情……宛清都动容。

莫流宸看着宛清,瞥头看了眼天­色­,“母妃,你们先回王府吧。”

王妃点点头,这么些的大事,她留下也没什么用,王妃迈步朝阶梯那边走,大殿前的空地跪着的是文武百官,阶梯下还有那些前来参加送行宴的家眷贵夫人们,因为王爷说不许任何人泄露皇上驾崩的消息,所以所有进宫的人谁都不许回去,回不去,只得跪在这里等候下一步命令,宛清和王妃第一眼就看见了大太太和二太太,王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宛清劝王妃道,“大太太一家无辜,皇上肯定会放过他们的。”

王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王妃知道宛清是在宽她的心,可弑君夺位是诛九族的大罪,谁都免不了,就算皇上能饶了他们,大御的律法呢,太后呢,王妃原以为温贵妃不会这么着急的动手,或许大老爷一家会被赶出国公府,或许能逃过一劫,可事与愿违,温贵妃的计谋一次又一次的没王爷搅乱,她忍无可忍了,皇后弑君,按照大御律法诛九族灭满门,可以连带着将太后娘家的势力拔去一半,更是夺去了二皇子继位的可能,这是一箭数雕的奇计,二皇子失势,就算不被杀也会被禁足一辈子,皇上驾崩,或许身子骨差的太后会承受不住打击一命呜呼,七皇子连传位诏书都不用了,直接登基为帝,皇上临死前的遗言,当时在场的人可都是人证!

看懂温贵妃的计谋,两次出手,一次比一次­阴­狠毒辣,若非皇上有预感有前言让王爷代他立太子,只怕温贵妃早得手了,这后面的计谋都是被逼出来的,王爷那话说得不错,温贵妃是个权力欲很重的人,以前装弱,她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她,她不需要自己动手,结果因为她出来搅了两回局,让温贵妃觉得自己失宠了,皇上不再爱她了,后宫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失宠,温贵妃这个从进宫起就荣宠不衰的女人就更不例外了,她一旦失宠,在后宫会是多大的笑柄,这落差她承受不了,她宁愿皇上死了,也不愿意自己失宠,更何况,当年雪莲救人的事渐渐浮出水面,国公府和王妃断绝了关系,她不敢保证王妃会守口如瓶,她是因为救命之恩进的宫,没了这个,后宫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皇上的心还会在她身上吗?

温贵妃才有这些想法的时候,思容公主的事就闹了出来,皇上罚她去浣衣院洗衣裳,她洗坏了太后的凤袍,太后罚她跪,甚至中暑了,皇上也没有多加询问一句,温贵妃对皇上的心彻底死了,杀了他让自己的儿子登基,自己永远都不用再担心失宠被人欺负。

宛清想着温贵妃跟王爷说的话,温贵妃爱王爷,哪怕嫁给了皇上,她爱的也是王爷,若非有爱,岂是下点散功散的,她下剧毒王爷一个不懂毒的人能逃的过去?温贵妃就是一个喜欢权势也期望爱情的人,宛清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最后都感叹在了王爷无意送王妃的碧玉镯上,若非先王爷认得它,因为它认定王妃,逼王爷娶王妃,事情或许会朝另外一条路发展,不过宛清想依着温贵妃­性­子,锦亲王妃真的能满足她的权力欲吗?嫁给王爷,她能保证自己不后悔没有答应皇上做他的皇后母仪天下,没准最后还得拾掇王爷弑君夺位,就算王爷不应,铁帽子势力大,她还不能拾掇自己的儿子去­干­这事?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依着温贵妃手段计谋还有控制欲,宛清觉得十有*会这么发展。

宛清看着王妃,王妃眼睛还在大太太的身上,大太太身子骨渐好,但是一直很差,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了,王妃要走过去,宛清扶着她,轻摇了下头,“母妃,咱还是回去吧?”

不是宛清心狠,而是王妃走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能把大太太叫起来么,二太太还在一旁呢,没准会借机呛王妃,那边大太太忍不住抬眸就看见了王妃,愣了两秒,嘴角溢出来三分笑,示意王妃不要担心,然后头低着,继续跪着。

王妃是站不下去了,宛清隐隐看见王妃眸底有担心,手攒紧了,迈步继续往前走,走的步子有些快,宛清都有些跟不上了,玉苓三步并两步过去接了手,宛清缓步跟着,莫流宸走在宛清一侧,宛清轻撅了嘴看着他,“父王和皇上要收拾温贵妃一党,你不看着点儿?”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妖冶的凤眸里有一丝清冽的笑意,晃眼,“收拾人,要我看着做什么?需要为夫做的为夫已经做了。”

宛清鼻子被捏的难受,可更难受的还是那些让人难以忽视的视线,宛清凭着感觉望过去就见好些大家闺秀盯着她这方向看,宛清知道看的不是她,宛清立时把莫流宸的手扒拉下来,回头瞪着他,“别笑。”

两个字外加大瞪眼,莫流宸笑容怔住,有些无辜,笑也不许了?宛清恨不得拿个面具给他遮着好,­唇­瓣轻抿,转身轻提裙摆,这地儿还是赶紧走的好,这家伙太惹眼了,天知道当初的半月公子是多少大家闺秀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现在好了,以前只是想想,这会儿真人可就在跟前了呢,这还不算,一个半月公子外送一个锦亲王世子和东征大将军,她站在他身侧,那不是注定招人恨么?

招人恨归招人恨,宛清还不信有人敢过来抢她正妻之位,之前有陵容公主,后有城吟郡主,再就是若芷公主,还有东冽的和亲公主,个顶个哪个不比她们强悍百倍,哪一个不是落败而归,有自知之明的最多就是在心里嫉恨一下,忍不住的会眼神流露那么一下下,不会再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撞她手里了,不然今儿的宴会她应该没这么舒坦的,怎么说她这个也是半月公子亲口说的第一任啊,创始人总是权利最大嘛!

宛清看着天空,蔚蓝有淡云,没了早上起来的淡淡­阴­霾,温贵妃一党倒台,她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宛清和莫流宸上了马车,一路出宫,照旧,宛清习惯掀了车帘用眼睛逛街,一路瞧着,宛清瞧见一个小摊子,摆摊人很熟悉,是叶希壬,卖字画呢,宛清瞄了两眼,画的很不错,宛清对这个书生挺有好感的,有几分傲骨,进京赶考没有银子,梳云要给他他都不收,说自己能养活自己,这估计就是他养活自己的方式了,宛清继续看着,眼睛瞥过来一眼,“相公,你看以叶公子的才华,能中三甲吗?”

莫流宸轻轻嗯了一声,眉头轻挑,“为夫不参合,状元能是他的。”

宛清嘴角轻扯,额头有黑线划下,眼睛瞪大了瞅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捏捏某人那俊美无铸的脸庞,“相公,你这脸……不是一般的……俊美。”

宛清憋屈,腰还被人家禁锢着,只得说着违心的话,莫流宸却是瞪着宛清,“你就这么不看好为夫?”

宛清耸了下鼻子,她会看不好自己的夫君么,他和叶希壬做的诗,她亲眼瞧见的,虽然她是不会,可对比还不会了么,“不是不看好,而是做人要低调,你现在已经是铁帽子锦亲王世子,还是神秘莫测的半月公子,更是推都推不掉的东征大将军,再要来一个状元,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个人指的是那些考生,当然也包括你娘子我,会被人嫉妒死的。”

宛清说完,想他要真的进去参合,就算半点才华也没有,只要交了考卷,这状元就会是他的,莫流宸三个字那就是铁铮铮的面子,谁敢不给,堂堂半月公子东征大将军考个状元都考不上,岂不是贻笑大方,再说了,王爷护短的厉害,连皇上都嫉妒他有个好儿子,那些阅卷官还敢说他写的不够好么,拳头伺候!

宛清挑眉笑看着莫流宸,“相公,你写上大名交个白卷,这状元一准都是你的。”

莫流宸轻挑俊眉,嗯了一声轻问,宛清笑回道,“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处无字胜有字。”

莫流宸真拿宛清没办法了,“你这是成心的把为夫送到皇上跟前,让他训斥为夫吧?他可在气头上呢,十天半个月估计是难平息的。”

莫流宸不否认宛清说的不错,可一张白卷,那些阅卷官没人敢不让他过,可他们会把这份白卷直接送到皇上跟前,让皇上定夺,皇上肯定会先训斥父王一顿,然后把他找去,一顿臭骂,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交份白卷拿人开涮,被骂的只会是他和父王。

宛清鼓着嘴,那不一定,皇上或许骂归骂,还是会钦点他的,这是朝廷的脸面,是他固执不给他撤东征大将军的理由,皇上还怕他一气恼,甩手不­干­了呢,老实说,宛清还真想试试,不过宛清想莫流宸应该不会想的,要真到皇上跟前,肯定会不厚道的把她供出来,亦或是直接对皇上来一句,不关我什么事,都是我娘子闹的,有话跟她说。

宛清在脑子里想象出来那一幕,嘴角都忍不住抽,皇上没准会说她有自知之明,那字写的真够难看的,不写还节省了一张白纸。

宛清还在神游,突然勒马的声音传来,将宛清从神游中拉回来,就听冷灼的说话声,“少爷少­奶­­奶­,北瀚皇帝在醉扶归设宴请您们去一趟。”

冷灼禀告的同时,车帘掀起一角,一张大红的请帖递了过来,莫流宸接过展开看着,宛清瞄了两眼,然后盯着莫流宸,不知道他会不会应下,莫流宸轻点了下头,“去醉扶归。”

马车停了一小会儿就继续前进,一路直接到醉扶归停下,宛清和莫流宸下了马车就被恭谨的领进璟萧然所在的包房里,里面不只是璟萧然一个,璟浩然和若芷公主都在,莫流宸和宛清进去,若芷公主站起来行礼,按理说她一国公主无需行礼的,只是这里是大御,什么都是可以的。

若芷公主行完礼,就要出屋子,路过宛清的时候,清灵空谷之音来了一句,“皇上和世子爷有话说,我与你也有两句,世子妃介意与我去隔壁吗?”

若芷公主说她的,绿儿站在她后头,忍不住轻撅了下嘴巴,公主对世子妃未免太过客气了吧,不满归不满,可是不敢表露出来,宛清看着若芷公主,眼神够真诚,宛清点点头,回头看了莫流宸一眼,随着若芷公主去了隔壁,隔壁有一桌子吃食,进去的时候,小二才摆好,正要转身呢,见了宛清,忙退到一旁行礼,从侧面退出去。

这恭谨的态度让若芷公主蹙了下眉头,请宛清落座,笑道,“这醉扶归也是半月坊的产业吧,我瞧醉扶归的匾额上有同你头饰相同的暗纹。”

醉扶归是半月坊的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的,不少人只要联想到他们有醉扶归的令牌就能猜测出来,宛清笑着,“公主观察真是细致。”

听着宛清这话,若芷公主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要真的细致怎么会没发现锦亲王世子就是半月公子呢,后路因为自己亲事制的衣裳给堵了,若芷公主嘴角的笑有些苦涩,就算不堵,也没有可能,锦亲王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容不得第三人涉足,她强Сhā一脚,苦的也只会是她自己,若芷公主举起桌子上的酒樽,“今儿我就借贵宝地与世子妃致歉了。”

宛清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笑道,“公主见外了,这杯酒饮尽,前事就不必介怀了,以公主倾城之貌,还怕觅不到如意郎君么?”

若芷公主听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淡淡的忧愁之­色­扫尽,“世子妃说的不错,好歹我也是北瀚公主,不至于嫁不出去,­干­。”

这才是若芷公主原本的样子,想必装淑女也够辛苦了,宛清挑眉笑笑,举杯再­干­,两人谈笑着,与之前的拘谨大相劲庭,竹云在一旁瞧得眼睛都瞪出来了,这若芷公主这­性­子变的也太夸张了吧,少­奶­­奶­怎么都不觉得纳闷呢,宛清和若芷公主就笑谈着,若芷公主跟宛清说及北瀚如画的景致,竹云在一旁听得额头都扭了起来,能谈点别的么,少­奶­­奶­最想做的就是游览天下名山名水,她们怕这一听若芷公主介绍,少­奶­­奶­会忍不住跟少爷提要去北瀚玩,那不是往人家狼口里送么,竹云紧紧的盯着宛清,宛清那个感兴趣,举杯跟若芷公主道,“如此妙绝的景致,不去游览一番太对不起自己了。”

若芷公主笑着,连连称是,就差没与宛清击掌为誓了,其实除却半月公子,若芷公主与宛清交谈过一回,她还是比较喜欢宛清的­性­子的,之前在她跟前拘谨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她不知道怎么说话好,方才听宛清说那一句,若芷公主出生后宫,什么表情是真诚的,逃不过她的眼,宛清真诚以待,她也就不瞒着了,这么多天,早憋的辛苦了,当下就原形毕露了,她还怕一前一后的变化吓坏宛清,结果人家嘴角是了然的笑,很打击她,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人家的眼一般,两人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这酒是果酒,不会醉人的,但是酒量差的除外,这果酒宛清还是能喝一些的,若芷公主盯着宛清头上的四叶草,半月公子衣袖子上,荷包上,甚至半月坊和醉扶归的匾额上都有,只怕意义非凡,若芷公主好奇,“这是草吗?”

宛清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笑看着,“的确是草,不过是幸运草。”

幸运草?若芷公主呢喃了一句,抬眸看着宛清,“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宛清轻转了下手来的簪子,然后Сhā发髻里去了,轻点了下头,“公主请说。”

若芷公主嗔怪的看着宛清,“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叫我公主,我唤你世子妃太过见外了,咱们就以名相称吧。”

宛清笑着轻点头,若芷公主问道,“我一直好奇富可敌国的半月公子怎么会随身佩戴一个装着两个铜板的荷包,这两个铜板有什么故事吗?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能告诉我吗?”

宛清轻挑了下眉头,只怕不知道这个故事,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吧,宛清笑着,“哪来什么故事,那两个铜板是给他买糖葫芦吃的。”

宛清这话让若芷公主讶然睁大了眼睛,那两个糖葫芦是用来买糖葫芦吃的,若芷公主凌乱了,她知道两个铜板正好能买一串糖葫芦,半月公子还对糖葫芦感兴趣,若芷公主不大相信,可不相信也没办法,随身带两个铜板这事已经很奇怪了,再奇怪一点也没什么,再者,世子妃的眼神也不像是欺骗她的,坐在若芷公主对面的宛清笑着说及这两个铜板,也就是当初被莫流宸坑银子的情景,若芷公主这才知道这两个铜板和糖葫芦之间的故事,难怪半月公子那么宝贝,随身佩戴了,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连两个铜板都这么珍惜,何况是她这个人了。

若芷公主深呼一口气,彻底将半月公子这个遥不可及的人从心里剔除,继续和宛清谈笑,约莫半刻钟后,那边冷灼过来相请了,宛清站起来,跟若芷公主告辞,若芷公主亲自送宛清出去,那边璟浩然送莫流宸出门,瞧见宛清,有一瞬的怔愣,嘴角弧起来一抹笑。

宛清福身行礼,过后便和莫流宸下楼坐回马车,坐上马车,宛清就忍不住看着莫流宸,“璟萧然跟你说什么了?”

莫流宸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令牌,正是当初莫流宸在大殿上还给璟萧然的,宛清瞧得眉头扭紧,“他什么意思?”

莫流宸把令牌搁小茶几上,“他怕我在北瀚暗处的势力太过大,让我把势力拿到明面上来。”

宛清听得挑了下眉头,这话她懂,就是同意半月坊继续在北瀚开张了,不过他们傻了才会把所有的势力都拿到明面上来,不过宛清好奇,北瀚除了半月坊和粮食生意,还有别的什么,宛清忍不住问莫流宸,莫流宸轻笑着,“自然是娘子的老祖宗赌坊了。”

宛清嘴巴鼓起,糊弄,继续糊弄她,宛清掀了车帘往外面瞧,街道上多了不少的官兵,往远处瞧,还能看到不少丫鬟婆子小厮呢,宛清轻蹙了下眉头,“皇上下手了?”

莫流宸把宛清拉回来,“迟早都会下手的,一早皇上就让父王把城门紧闭了,谁也不许随意进出,只怕这一回京都要大换血了。”

那群官员还是早换了的好,不过宛清也知道暂时皇上还不会把他们所有人都撤掉或是杀掉,但是会收拾肯定是迟早的事,宛清感慨着,马车继续向前,在王府门前停下,不是正好停在王府门口,而是有些远了,宛清有些讶异,就听冷灼禀告道,“少爷少­奶­­奶­,王府来了一队官兵。”

王府来官兵?宛清听得微蹙了下眉头,瞥头去看莫流宸,莫流宸示意宛清先下马车,两人并肩朝王府走,那边领队的一身铠甲,见了宛清和莫流宸,忙下台阶过来请安,态度异常的恭谨,甚至第一眼见到莫流宸时有一种惊喜不经意间流露,“属下给大将军请安。”

莫流宸点点头,让他起来,这些将军他都认得,以前一起上过战场的,“李将军来王府何事?”

李将军恭谨的回道,“皇上下令国公府一­干­人等全部下狱,国公夫人在属下到达之前出了府,据报来的就是王府,属下不敢擅自闯进去抓人怕惊扰了王府上下,特在这里等候她出来。”

宛清听得直望天,她怎么跑王府来了,只怕她早知道皇宫里的消息了吧,还真的小瞧了她,不用说温贵妃所做的事,她肯定是知道的,宛清看着莫流宸,莫流宸脸­色­有些难看,宛清知道他不喜欢国公夫人,估计王府里没人喜欢,可王爷不在,王妃不会拦着她不给进的,莫流宸蹙了下眉头,“李将军公务在身,请。”

李将军给莫流宸行礼,然后带着两个侍卫进去,宛清和莫流宸随后,直接就去了王妃的屋子,丫鬟都在外面站着,李将军要进去,丫鬟拦着不给进,因为王妃说不许人进去,可是宛清和莫流宸要进去,丫鬟不敢拦,宛清和莫流宸进去,走到屏风处,透过那一层锦纱,宛清瞧见国公夫人跪在那里,王妃却是站着国公夫人背后,说话声波浪不起,“她能有今日全是她咎由自取。”

国公夫人瞥头看着王妃,“云谨,娘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不能帮帮她,你们是同胞姐妹。”

王妃回头看着国公夫人,嘴角的笑有些冷,僵硬的冷,“同胞姐妹?你真当我是女儿过,她真当我是妹妹过?为了她的皇后之路,你甘心逼我出嫁,甚至跪我以死相逼,今日她犯下不可饶恕之过,你又要以死相逼吗?”

国公夫人脸­色­青着,“当初是娘逼迫你的,可这么些年你过的比云馨舒坦的多,宫里的尔虞我诈你就算没经历过,也该知道,没有帝王宠爱是祸,有帝王宠爱也是祸,她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

王妃听得忍不住轻笑出来一声,“逼不得已?皇上宠爱她二十年,什么都护着她,只要她要的皇上能给的,皇上何时没应她过,她竟然要杀皇上,这是一句逼不得已就能解释的吗?”

国公夫人看着王妃,“娘让你嫁给王爷,是让你帮云馨,七皇子不比二皇子差,只要王爷支持他,这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现在你不但不帮她,还纵容宸儿和宛清在拖她后腿,帮着二皇子对抗她,将来登位的若是二皇子,云馨和七皇子哪来的活路,整个国公府都没活路,这就是你对娘对云馨的报复?”

王妃被国公夫人的话说的一个早已不完整的心都成粉末了,“王爷支持了她十几年,结果呢,她竟然对宸儿下手,害死宸儿她就满意了?!你怎么不指责她断了自己的后路,王爷钦慕她,时时刻刻心都在她身上,可她忘记了,王爷就宸儿一个嫡子,还是先王爷指定的王位继承人,宸儿差点被她害死,王爷自己都没有颜面去面对先王爷面对锦亲王府的列祖列宗,还敢支持她扶持七皇子登位吗?!宛清和宸儿拖她后腿,她若没有害人之心,谁会去害她?”

国公夫人蹙紧眉头,“宸儿是云馨害的,谁告诉你的?证据呢?”

王妃闭上眼睛,“不是她吗?我虽然不问外事,可我不傻,是不是她我会觉察不出来,证据我是没有,要是有,我就是没了命我也要她偿还宸儿断腿六年之痛,你回去吧,贵妃的事,我不会过问的,更不会为了她去求王爷,她不是坚信王爷会一直支持她,我这颗棋子和宸儿这颗小棋子早在七八年前就被丢弃了。”

王妃说完,迈步就要进内室,国公夫人拦着她,“云谨,你当真这么狠心,云馨一旦没了活路,整个国公府都不会有好下场,真正救皇上的是你,你去求皇上,皇上会饶云馨一命的,你忍心看着国公府就此没落了?那是你祖父祖母一辈子的心血。”

王妃被国公夫人拽着,走不了,王妃攒紧了手,她狠心,在她心里最狠心的是她,而不是她自己,王妃眼角有泪,轻轻抬眸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它掉下来,“放心吧,贵妃不会有事的,皇上不会杀了她的。”

国公夫人听得稍稍放心,“那国公府呢?”

王妃冷冷的看着国公夫人,“你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你不阻拦,就该料到一旦失败,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我只期盼大哥一家不要被你们牵连,无辜受罪。”

国公夫人看着王妃,那边莫流宸迈步进去,“放开我母妃。”

莫流宸眼神很冷,冷的有些慎人,国公夫人下意识的就松了王妃,莫流宸把王妃轻搂到一旁,吩咐后头的李将军,“带国公夫人回去复命。”

王妃瞧着李将军带着两个侍卫走进来,问莫流宸,“宸儿,他……。”

莫流宸回道,“温贵妃弑君夺位,皇上彻查此事,国公府一­干­人等都被打入大牢,国公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那边两个侍卫过来拽起国公夫人要拖出去,国公夫人眸底有惊恐之­色­,“云谨,救娘,还有你二哥,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

国公夫人话才到这里,莫流宸一挥手,李将军便让人捂住国公夫人的嘴巴,拖着就出去了,王妃看着国公夫人,国公夫人那眸底蹦出来的是恨意,恨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让人这么待她,王妃才看了一眼,就被莫流宸挡住了视线,“母妃,她一而再再而三伤你,你也与她断绝了关系,你还让她进王府做什么?”

王妃嘴巴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也不想见她,但她很想问问当年第四片雪莲到底去了哪里,王妃坚信国公夫人是知道的,可国公夫人一见面就跪求她,没有给她问的机会,王妃看着莫流宸,“国公府犯下这么大的错,君帆一家能置身事外吗?”

莫流宸知道王妃心软,不想大老爷一家无辜受累,可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全凭皇上的意思办,莫流宸轻摇了摇头,“这事说不好,儿子不敢保证他能置身事外,不过儿子尽最大可能救他,母妃可以试着求求父王,或许他有办法。”

宛清在一旁站着,注意到王妃眸底有一闪而逝的犹豫,王妃还是不习惯跟王爷张口求什么,只是这一回关系着大老爷一家的生死,宛清想王妃应该会求王爷的,王妃没有说话,那边­奶­娘过来道,“王妃,小郡主睡醒了。”

王妃点点头,让宛清和莫流宸回绛紫轩照看悠儿然儿,她则转身进了内屋,璃儿睁溜着一双眼睛在床上爬来爬去,咯咯的笑着,一副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样子,王妃瞧得嘴角溢出来三分笑,轻唤一声璃儿,璃儿望过去,一口一个母妃,叫的人心都软了。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绛紫轩,此时天边有几缕晚霞爬了上来,观景楼上,悠儿然儿在玩,瞧见宛清和莫流宸,胳膊老远就伸长了,宛清过去一人捏了一下,然后亲一口,也不管他们要出小推车的心,问­奶­娘他们乖不乖,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闹腾,­奶­娘一一回答,一个劲的说两个人乖,那边冷灼回来,禀告莫流宸皇宫里的事。

皇上在王府养伤这么多时日,肚子里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今儿假扮暗卫又知道自己放在心上宠爱了二十年的贵妃心里爱的不是自己,皇上就算心死,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谁撞上去,谁死,之前在皇上寝宫,静宁侯和永昌候两人说的话,傻子都知道是站在温贵妃一旁的,还有科举作弊,钱粮贪墨,哪一份都少不了他们,这样的臣子留着也只会败坏朝纲,所以皇上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两个压入大牢,让右相和刑部连夜审理,点名了要查清,明天一早就要见到他们认罪伏法的供词!

这是给右相和刑部施压,哪怕是用刑逼供也得问出什么来,但是那两本账册,皇上没有给右相和刑部看,就一句拖下去,彻查。

至于静宁侯和永昌候一家,全被官兵包围了,还有几位大臣的府邸,一下午,京都来来往往都是扛着长枪的官兵,整个京都的上空都有一层­阴­霾。

除了这些,再就是七皇子府了,也被官兵紧紧围困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尽管七皇子不在府邸里被拘留在皇宫里,但宛容和城吟郡主在,要打击就得一个不留。

临近傍晚的时候,在宫里忙了一天的王爷回来了,王妃难得的备下一桌子吃的等他,让王爷有些受宠若惊,要不是宫里事情太多,太后因为皇上晕倒的消息吓的差点昏死过去,人才醒来,还没回过神来就得知皇后毒害皇上的消息,太后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太医及时稳住太后的心神,只怕太后就这么薨了,皇上没死的消息一传开,就有人去禀告了太后,太后拖着病痛的身子赶去,看到皇上好好的活着才放心,随即得知温贵妃早在许久之前就差点害死皇上,气的太后要活刮了温贵妃,弑君不算,还把弑君之过加在皇后身上,如此狠毒的女人,后宫里留她不得,太后以为皇上会心软,坚持要斩草除根,一旁的公公向太后禀明,皇上对温贵妃的处置,太后这才慢慢的消减怒气,对,不能这么便宜了她,因为那莫须有的救命之恩,害的她和皇上几十年的呣子情分差点没了,就这后宫二十年,皇上也没少受她挑拨顶撞她这个母后,多少次让她顾忌皇上颜面憋得一肚子火容忍她,不好好折磨她,难消她心头怒气!

弑君夺位,这么重的罪就是诛九族都不为过,她倒要看看皇上会这么折磨她,太后亲自过问这事,七皇子也难逃,温贵妃忍心将她宝贝孙儿,甚至洛儿都要关进大牢,她不会放过七皇子的!

皇上去处置前朝的事了,太后把温贵妃拉过来重新审理,看着温贵妃那一张脸,过往的二十年一幕幕都在眼前,太后忍无可忍,让人对温贵妃施以鞭刑,不是一般的鞭子,而是四根小鞭子,很细,但是鞭子最顶端手掌宽的距离,上面是小针嵌在里面,足有九根,那一鞭子下去,可想人的痛楚,生不如死,一般人挨不过二十鞭子,太后赏了温贵妃十鞭,留着她慢慢折磨,这十鞭子只是泄她今日差点吓死的火,所有后妃都在观刑,温贵妃的惨叫声惊的整个皇宫没有一只安稳的鸟儿,全都扑腾的翅膀逃命,除了温贵妃,还有陵容,太后也赏了她两鞭子,因为她下毒害莫流宸,不管是东征大将军还是锦亲王世子都关乎大御的安危,不容有失!

十鞭子下去,温贵妃的后背冒着丝丝血迹,沾的整个贵妃袍全是,吓人的厉害,太后让人拖她回常馨宫,严加看守,不许她自尽,还派人给她上药,不许她死!

再就是那些温贵妃的同党,都是二皇子党的对头,太后留他们不得,但是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派人去大牢接皇后和二皇子回来,这一回,皇上必须立二皇子为太子。

皇宫里的事一言难尽,王爷也不甚关心,他只要皇上活的好好的,与江山社稷无碍就成了,至于如何处置温贵妃那是皇上自己的事,就像他王府里的事不许皇上过问,他也不过问皇上的后宫一般,但是科举作弊,贪墨银钱的事王爷不会姑息的,王爷从宫里头回来,骑在马上还在担心王妃会不搭理他,这会儿瞧见一桌子吃的,王爷心都惶惶不安,说不清楚自己不安什么,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王爷看王妃几次欲言又止,心更是提了起来,切切的看着王妃,“云谨,你没事吧?”

王妃看着王爷,请他坐,王爷茫然的坐下,直到王妃把筷子递到他手上,王爷淡定不下去了,紧盯着王妃的脸一眨不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样我心里不安。”

王妃手里拿着王爷没接的筷子,神­色­有些错愕,只一秒就恢复如初,“我没事,我只是……。”

听王妃说没事,王爷心稍稍宽了些,但是可是两个字一出来,后文半天没有,王爷扭着眉头看着王妃,“只是什么?”

王妃把筷子搁下,才求王爷道,“宸儿说他没办法救大哥一家,你能,你肯救他吗?”

王爷的愣了一下,原来是求他,王爷瞥了眼王妃,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菜,吃了一口,眉头挑了一下,“这菜是你做的?”

王妃在等王爷回话呢,却不料等来的是这一句,王妃轻摇了下头,“不是。”

王爷手下的筷子一顿,又仔细咀嚼了下嘴里的菜,怎么刚刚吃出这菜是她做的呢,甜的,这会儿一说,又觉得不是,他这味觉,王爷瞅着王妃,“有求于人,也不愿意亲自下厨?”

王妃再次跟不上王爷的思维,她在求他救大哥的事,怎么移到饭菜上去了,这会儿看王爷的脸­色­,还有落在饭菜上的脸­色­,完全没有第一眼见到时的欣喜,王妃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我这就去厨房。”

王妃说完就要走,王爷伸手拽了她,“今儿天­色­晚了,你还是坐下来陪我吃饭吧。”

王妃就那么被王爷给拽了下来,王爷嘴角有笑,很淡,淡到忽略不计,反倒带了一丝的严谨,王妃还是第一回求他呢,无欲无求如她也有求人的一天,王爷做梦都没想到,还是宸儿办不到的事,那小子想做什么不成,这是成心帮他呢,王爷故意严肃起脸­色­,“下厨的事以后再说,你想帮着求情?”

王妃坐在王爷一侧,眼睛盯着王爷,轻启朱­唇­,“大哥一家无辜,贵妃和国公府做的错事不该他们承担。”

王爷听的忍不住摇头,心软就这样,“要按你这么说,诛九族的刑罚死的人大多不都无辜,可刑罚就是这样,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简单的几个字,就把大老爷一家全囊括到里面了,想到诛九族几个字,王妃脸­色­当即跟死灰差不多了,王爷被王妃这突变的脸­色­给吓住了,紧紧的握着王妃的手,声音很轻,“别担心,你不在这之内。”

王妃担忧大老爷一家,完全没注意到手在王爷手里,但是王爷的话她听见了,不在其内,这一点她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让大哥一家与国公府断绝关系,可当初知道是温贵妃害的皇上时,皇上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当成温贵妃给杀了一般,她什么都没做,皇上当着王爷和宸儿的面都如此迁怒,何况是与温贵妃走的近的国公府,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可她还是不希望大哥一家无辜受累,王妃恳求王爷,“就不能破一回例吗,至少君帆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该为祖父祖母留下一条血脉。”

王爷看着王妃,心里有一丝丝的妒忌,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宸儿和璃儿,可没道理连死了都二十年的老国公夫人都比不过,她能时时记着她,怎么就记不住他呢,王爷在心里不知道连叹了多少,看着她眸底有晶莹泪珠,若是他不应,只怕她真的会手足无措,不知道会不会亲自进宫去求皇上,宸儿让云谨来求自己,不摆明了是让自己讨好她么,王爷伸手抚抚王妃的脸,“我答应你,尽全力护他,至少不让皇上杀了他们,但是国公府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想要完全不受罚,除非我拿刀架皇上脖子逼迫他了。”

------题外话------

《皇上shi开—本宫只劫财》/惑乱江山

她发誓,如果知道他是皇帝,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抢茅房,还险些把丫一脚踹进茅坑,最后沦落到这里扫落叶!

她,作为一个眼里只看得到钱的顶尖杀手,­性­格怪异让人望而生叹——

不涉及钱的时候,她是冷静、睿智、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

涉及钱的时候,瞬间变为抽风、暴走、癫狂的二货女!

艾玛,谁说杀手穿越之后日子过得统一牛叉?面对掌握着千军万马的皇帝,谁特么牛叉一个给我看看,被­射­成刺猬有木有?

第二百四十九大结局(下)

王妃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让王爷为难,王爷虽然常和皇上气的你死我活,但是他依然是最忠心皇上的,温贵妃派人杀的是皇上,甚至对他也下毒,这么大的­阴­谋,要说国公府没有参与其中,她都不信,何况是王爷和皇上了,但是王爷能答应护住不让他们死,她就心满意足了,王妃点点头,王爷松了王妃的手,用眼神示意王妃给他夹菜,让他也吃一顿顺心的饭,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去和皇上周旋,不吃饱他可就难保了,王爷承认自己有些无耻了,可也是没办法的事,除了这样的机会,让云谨主动,除非他做梦,哪怕这菜不是她亲手的做的,只要是她夹的,味道就不知道好多少倍,王爷没想到温贵妃和国公府落马,自己竟然算得上是个受益者了。

这边王爷王妃和睦的吃饭,那边恒王府,君瑶也在为大太太一家入狱而伤心不已,以君瑶的单纯,怎么能想象得到温贵妃会杀皇上,更不能想象到这些天皇上竟然是假冒的,所有这一切全是温贵妃闹出来的,现在连累她爹娘和哥哥入狱,以这么大的过错,狱卒不会手软的,只怕为了讨好刑部大人,也会想着今早破案,急躁之下,用刑逼迫是最快的办法,君瑶只要一想到大太太和大老爷被人用鞭子打用活烙,就坐立难安,君瑶想着大太太那虚弱强撑的身子骨如何承受的住,就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带着丫鬟就直奔恒老王爷和恒老王妃的屋子了,两人也正在谈论弑君一事,恒老王爷有些愤慨,没有诛九族都难消他心头之恨的愤慨!

君瑶在外面听着,皇族之人最忌惮的就是弑君夺位,恒王府之前一直保持中立,衡郡王身子好了后,恒老王爷为了孙儿将来有个好前程,开始支持二皇子了,现在温贵妃做下那等事,这不是将恒王府也往死路上逼吗,恒老王爷会不愤慨才怪,可君瑶不同,她不关心国公府如何,甚至在心里觉得那都是罪有应得,可爹娘无过,甚至是受害者,君瑶想着爹娘为了温贵妃的过错吃尽苦头,就忍不住下去了,直接奔进屋子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祖父祖母,求你们救救我爹娘和哥哥。”

君瑶那一跪,把恒老王妃差点跪晕过去,小姑­奶­­奶­,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她的宝贝曾孙儿,这才一个多月,哪里经受的住这样跪的恒老王妃顾不得丫鬟扶就下去扶君瑶起来,“孙媳乖,听话,有什么话起来坐下慢慢说,你这一跪,祖母的曾孙可是受不住,衡儿呢,你来他怎么都不拦着,来人,去找郡王回来。”

丫鬟过来扶君瑶的扶君瑶,去找莫子衡的去找莫子衡,君瑶宁死不站起来,就那么直愣愣的跪在那里,磕头,“君瑶求祖父祖母救救爹娘,他们养育了君瑶十几年,君瑶还没报答过他们一回,求祖父祖母救救他们,君瑶求你们了。”

恒老王妃心疼君瑶,欣赏她的孝心,她也知道这事大太太做不出来,倒是那个二太太一家,狠心逼君瑶待嫁,甚至买通杀手杀君瑶的爹娘,这样谋反的事肯定不会让他们参与其中的,可大老爷和国公府一体的,弑君本就是诛九族的大过,谁能幸免,可君瑶这么苦求,恒老王妃心软了,回头看着恒老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呀,君瑶爹娘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你能不能帮着在皇上面前求句情?”

恒老王爷瞪着恒老王妃,然后蹙着眉头看着君瑶,叹息道,“这事不是祖父不帮你,恒王府与国公府是亲家,皇上没把这事迁怒与恒王府迁怒到你身上,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祖父不知道感恩还去帮着求情,只怕会让皇上心生芥蒂,律法是圣主皇上传下来的,弑君这么大的罪整个大御历朝历代还是头一回,皇上不会轻易饶恕的,不严惩无法警醒满朝文武百官,你……也该体谅一下祖父的难处,体谅皇上的难处。”

恒老王爷一番话说得君瑶眼泪连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可爹娘和哥哥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做,在国公府里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出了事却要他们跟着受罪,君瑶不甘心,祖父……。”

恒老王爷也是疼惜君瑶这个孙媳­妇­的,若非当初被人算计她要嫁给衡儿,锦亲王世子妃不会来给衡儿治病,衡儿这会儿还在不在都是两说,打心底里,他感激这个孙媳,何况她肚子里还有衡儿的骨­肉­,可这情他能求吗,求情只怕会将整个恒王府都推出去,恒老王爷亲自去扶君瑶起来,君瑶倔强的摇头,就那么跪着,没有开口再求,但是摆明了要是恒老王爷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恒老王爷和恒老王妃也不敢苛责怀有身孕的君瑶,只得互望,眉头紧扭。

那边莫子衡迈步进来,恒老王妃大喜,“衡儿,你快把君瑶领屋子里去,地上凉,她身子受不住。”

君瑶憋着张嘴,眼泪在眸底打转,欲落不落,瞥头看见莫子衡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就那么滑了下来,从宫里起就没见到他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贴身丫鬟,她都不知道跟谁说,君瑶怨恨的看了眼莫子衡,继续低头跪求恒老王爷王妃,那边莫子衡走过来,抱着君瑶就起来,君瑶不愿意,她跪一夜,两夜,祖父祖母肯定会心软的,“你放开我,让我跪着,让我跪着。”

莫子衡抱紧了君瑶,眉头蹙着,“别闹,岳父岳母的事我想办法,你再闹,我可就撒手不管了。”

君瑶当下不再乱动,甚至连挣扎都没了,莫子衡这才满意的笑了,捏人果然得捏软肋才最有效,那边恒老王爷蹙眉看着莫子衡,“你去大牢了?”

莫子衡点点头,“不去只怕岳母岳母要受不少的皮­肉­之苦,祖父,您就帮着在皇上跟前说句情吧,锦亲王都交代狱卒不要对大老爷一家用刑,他肯定会帮着求情的,皇上可是他救的,他都能求情,子衡岂能袖手旁观?”

恒老王爷听得眉头蹙紧,锦亲王帮着求情,这事他还真的闹不明白了,怕还是锦亲王妃相求吧,若是锦亲王应了,皇上肯定会松口的,不过锦亲王怕是少不了一顿训斥,恒老王爷眉头有些松动,那边莫子衡放下君瑶,给恒老王爷跪了下来,“孙儿求祖父救岳父一家。”

恒老王妃心里有气了,是他来劝君瑶,他倒好,抱着君瑶起来不但不走,还把君瑶放心转而跪求他们了,恒老王妃瞪着莫子衡,“快送君瑶回屋歇着。”

莫子衡昂着脖子,使苦­肉­计,祖父已经有些松动了,下一剂猛药或许就成了,“祖父祖母不应下,孙儿就和君瑶长跪在这里了,祖父祖母要是忍心就下去歇着。”

恒老王妃都能被这两个活活气死过去,一个身子比一个­精­贵,一个比一个虚弱,这一跪,那不是要她老命吗,恒老王妃盯着蹙眉头的恒老王爷,“你倒是应啊,要不,我也陪他们给你跪下。”

恒老王妃说着,就要跪下去,只是年纪大了,不想君瑶和莫子衡说跪就噗通一声跪了,恒老王妃手里还有拐杖呢,跪起来就要难的多,恒老王妃身旁的丫鬟忙扶着她,恒老王爷没辄了,衡儿只要求什么,自己的王妃还没有不应的时候,也不想想,他现在身子骨就是弱了些,这些日子武功没落下,跪七八时辰都不碍事,她倒好,七八分都没有,就急成这样了,恒老王爷无奈,“都起来,祖父尽力求皇上便是,再不起来,祖父可就反口了。”

有了恒老王爷最后一句,不用莫子衡扶,君瑶立马就起来了,一旁的恒老王妃心都是提的,慢着点,跪下去不知道慢,起来也不知道慢,她的曾孙儿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莫子衡站起来,依旧抱着君瑶回去,君瑶哭的眼睛红红的,这会儿脸有些红了,那边恒老王妃掩嘴轻咳了下,差点忘记大事了,忙提醒着,“君瑶才一个月的身子,你们两个可不能……。”

莫子衡扭着眉头回头看恒老王妃,恒老王妃说不出来,一屋子的丫鬟还有恒老王爷都在,“祖母,可不能什么?”

那边恒老王爷一个瞪眼瞪的莫子衡摸不着头脑,不懂还不能问了么,以前莫子衡身子差,老王爷在他跟前说话都不敢大声,这会儿孙子好了,硬气了,老王爷瞪着眉头,“不能同房,多大的人了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祖父的曾孙儿要是有个万一,看我不打断你双腿。”

恒老王爷训斥着,莫子衡脸大红,君瑶恨不得挖地洞了,那边恒老王妃最喜欢的就是看见君瑶娇羞的模样,就是怕她害羞,她还想私底下把衡儿叫去,想不到他倒是忍不住自己就先问了,恒老王妃知道自己的孙子孙媳脸皮薄,挥挥手,让两人溜之大吉。

夜,平静的溜过,除了天牢从夜幕降临起便一直响到天亮的鞭子声以及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再有便是观景楼书房不灭的灯。

书房内,宛清正伏笔写着,莫流宸坐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啜着,一旁的竹云伺候着,见莫流宸把茶盏搁下,里面就端起来要去重换一杯新的,那边宛清瞥头望过来,“还喝呢,这都第七杯了,晚上喝太多茶,不利于睡眠。”

等了半天的某人总算逮到机会诉苦了,那委屈的神­色­,罄竹难书,“娘子还记得为夫已经喝了七杯茶了呢,早月上中天了,咱们该就寝了,写什么写这么久,明天白天写不成么?”

宛清眼睛止住他,不许他过来,她好不容易写了一大半了,他要是知道了,不定就前功尽弃了,“你不是都睡下了吗,跑起来做什么,你去睡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睡。”

莫流宸听得眉头陇紧,对宛清不给看的东西更是上了心,好气闷与宛清的话,“你是我娘子,你不陪我睡,谁陪?”

最让莫流宸憋屈的就是宛清熬夜的怪毛病,熬起夜来不见半点困的样子,一天两天的也就算了,经常如此,睡的比一般人至少要晚一个时辰,大好的夜晚,她宁愿坐在观景楼上吹吹凉风,莫流宸咕噜的问宛清,“你熬夜的习惯是以前在顾府被逼着绣荷包帕子逼出来?”

宛清愕然,瞥头看着莫流宸,她有事怎么就到她之前被逼绣荷包帕子上了,宛清摇摇头,“是被逼着做作业逼出来的……额,是夜里看书养成的习惯。”

宛清无论是哪一个理由都让莫流宸睁大了眼睛,看书养成的习惯,莫流宸忍不住想笑,“娘子嫁给为夫也快两年了,为夫可从来不知道娘子有夜里看书的好习惯。”

宛清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昂子脖子狡辩,“绣荷包,绣帕子,我不照着书上的图案怎么绣,那就是看书,多文雅的说法!”

莫流宸哑然,呐呐声,“可都两年了,这习惯也该改改了。”

宛清暗翻白眼,他以为她不想呢,养了十多的年习惯是那么容易改的吗,古代晚上没有什么活动,就早早的歇下了,一睡至少是*个小时,她白天还要睡一个小时左右,她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睡的太多,夜里就容易失眠,她无聊呀,真不知道其余的大家闺秀是怎么过的,出不了门,整天在家还睡的那么早,宛清想着,轻撅了下嘴,低头时,呀的一声后瞥头恶狠狠的瞪着莫流宸,“谁让你跟我说话的,害我沾了墨迹了。”

宛清看着好不容易写好的满满一页的纸,中间一大滴墨迹,宛清眼睛都能瞪出来了,那边莫流宸蹙着眉头过来,这下宛清不给看都不成了,那是曲谱,莫流宸扭眉,“熬夜就写这个?”

宛清点点头,莫流宸不解,能默写出来曲谱,那自然是会弹奏的,写出来做什么,莫流宸警惕的看着宛清,宛清无语,“没求你弹奏,这是我今儿答应若芷公主,写给她的十八首曲谱。”

十八首曲谱,怕是若芷公主替璟浩然求的,莫流宸狠狠的剜了宛清一眼,就是心太软,人家可是要抢她相公的人,她还为了人家冷落自己的相公熬夜写曲谱,莫流宸真想钻宛清脑子里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边宛清全然不知道莫流宸心里的想法,就那么勾勾的看着他,“这是最后一首曲子了,我写了半天才写好,现在因为你的打扰全毁了,你是不是该负责?”

莫流宸哭笑不得,有这样的娘子吗,为了旁人奴役自己的相公,莫流宸真拿宛清没办法,走过去,宛清连忙把位置腾出来,挑好毛笔,递上,莫流宸笔走龙蛇,约莫小半刻钟,就誊写好了,那字搁在她那十七张里面,一看就是纯粹的打击人的,宛清不满,很是不满意,莫流宸挑眉看着宛清,“又是怎么了?”

宛清撅了嘴,“要不你把另外十七张也誊写一遍?”

莫流宸把笔放下,把宛清手里的纸张拿下来,和那十七张一起那镇纸镇着,然后站起来,俯身盯着宛清,“他们明儿就走了,还在乎他们嫌弃你字难看,要是敢,这曲谱就不给了!”

宛清抽了下嘴角,她当然知道人家不敢说了,可是她会不好意思啊,宛清瞥了眼曲谱,没再继续纠结了,有就不错了。

宛清深呼一口气,捏捏肩膀,耳畔是某人略显炙热的声音,娘子,咱该就寝了。

第二天,宛清还想起早去送若芷公主,这也是她答应人家的,可是被某人拉着做运动,浑身无力,连起床都困难,怎么去送行,宛清憋着失信于人的怒火瞪着莫流宸,莫流宸正系腰带,嘴角一袭淡笑,对宛清的瞪眼充耳不闻,宛清拿他没办法,只得把竹云给叫了来,交代她几句话,让她代为跑一趟。

竹云伺候完宛清才出门,到直接把东西送到行宫去了,交给若芷公主,“我们少­奶­­奶­身子不适,没法亲自来送您,这是少­奶­­奶­交代奴婢给您送来的东西。”

那边璟浩然一听宛清不能来,那个失望,这会儿一听有东西送来,再听昨儿若芷说她应下了,当下迫不及待的过去,一个回身就把盒子抢到手里头了,打开,赫然一个荷包入眼,图纹还是熟悉的,可不是四叶草么,璟浩然拿起来瞄瞄,那边若芷公主过来拿,璟浩然知道不是给他的,失望也没有用,可一看第一首曲谱,那叫一个失望,不是她的!

但是有就很满意了,拿起来翻着,翻过第二页,脸上就有笑了,“字真丑。”

竹云在一旁听着,脸都哏红了,“我们少­奶­­奶­说,浩王要是嫌弃难看,就原样拿回去。”

璟浩然把纸往怀疑一揣,脸不红气不喘的改口,“本王说字丑的是你们家世子爷,比本王写的差远了,回去叫他把字多练练。”

那边若芷公主看着荷包,然后疑惑的打开,看着里面有两枚铜钱,不是当初在她手里的那个,若芷公主不解,“这是……。”

竹云行礼回道,“我们少­奶­­奶­说装在四叶草荷包里的铜钱买糖葫芦吃能给人带来好运,公主不妨试一试。”

若芷公主知道四叶草的故事,其余的她都有,唯独情爱一事没有,若芷公主让竹云给宛清带一句谢谢,至于这两枚铜板,若芷公主还真的对宛清的话信以为真了,回去北瀚的那一天,坐在马车上,若芷公主就瞧见了卖糖葫芦的,让马车停下,亲自去买糖葫芦,手碰到糖葫芦的一刻,另一边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正好握上她的手,是巧合,是争执,也是爱情。

若芷公主和璟浩然都得到了宛清的赠送,那边璟萧然坐在那里,脸­色­有些不悦,“她谁都记着,独独将朕给忘了,她就没送点什么给朕?”

璟浩然和若芷公主两个互望一眼,齐齐瞥头看着璟萧然,这么拈酸吃醋的话竟然是皇上说的,这也太……惊悚了。

竹云被璟萧然盯的愣住,少­奶­­奶­没东西送他吖,可他是北瀚皇上,话都说出口了,不给似乎说不过去,竹云脑袋溜溜的转着,可是想不到办法,她身上可没有什么是能配得上少­奶­­奶­身份的东西,便把宛清最近说的一句,莫流宸夸赞有道理的一句拎了出来,“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这是我们少­奶­­奶­送给皇上您的。”

璟萧然听着这几句话,若有所思起来,不得不说,话虽然简单,但是道理匪浅,细细品味,能受用无穷,璟萧然笑道,“替朕谢谢她。”

竹云彻底松了一口气,好在是糊弄了过去,当下福身行礼,告退。

在床上修养了一个多时辰,宛清这才缓过力气来,才要掀了被服下床,那边北儿进门禀告道,“王妃要去大牢探望,王爷让您陪着一起去。”

宛清听得一愣,随即点点头,让北儿过来帮她梳妆,北儿看宛清有些急切,忙道,“少­奶­­奶­,没那么急,王妃半个时辰后才出门呢。”

宛清听得横了北儿一眼,最关键的话就不能加上,方才可是急坏她了,北儿被宛清剜的头低下,过来扶宛清起床,半个字不敢吭一声,宛清梳妆洗漱完毕,肚子早唱起了空城计,才出卧室的门,一阵阵饭菜飘香传来,宛清走过去,拿起筷子吃将起来,突然想到莫流宸,正要开口呢,梳云便道,“少爷已经吃过了。”

宛清大怒,太过分了,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她了,枉她还记着他吃没吃呢,宛清撅着嘴闷气啃菜,那边梳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少­奶­­奶­突然就生气了呢,而且奇怪的是竟然没瞪她,梳云挠着额头,万分小心的伺候着,宛清吃了大半刻钟的样子就吃饱了,拿帕子擦擦嘴,那边­奶­娘抱着悠儿然儿过来,现在这两个家伙有近九个月大了,宛清最想的就是哪一天听到他们喊娘呢,璃儿可是九个月就说话的,现在说的那叫一个溜了,嚅嚅的话音听得宛清恨不得偷回来养两天才满意。

宛清捏捏两个家伙的脸,就带着竹云和北儿下楼了,留下梳云和两个­奶­娘在楼上伺候,要是人不够用,便将楼下四个丫鬟召上来,宛清出了观景楼,那边南儿眼眶红红的,抹着眼睛过来,看见竹云和宛清,忙低了头,再看手里握着的簪子,南儿跑过来,给宛清行礼,然后直接冲到北儿跟前,把簪子给她,“这是赵杵给你的。”

南儿说完,抹着眼睛就跑远了,一句给人问话的时间都没有,北儿拿着发簪,摸不着头脑,挠着额头看着竹云和宛清,“赵杵大哥不是喜欢她的吗?”

竹云也闹不明白了,赵杵移情别恋了?当初赵杵送了一瓶子药给南儿,南儿宝贝的不行,前儿梳云还拿那药瓶子取笑她思春思嫁了,羞的南儿直跺脚,还当场就扔了瓶子,还是梳云冒死相求才保住它,可见南儿是中意送瓶子的赵杵的,这才几天啊,赵杵又送簪子给北儿了?送簪子不算,还让南儿代送,还把南儿伤心难受成那样,竹云想着额头都是黑线,他莫不是不想在绛紫轩待下去了吧,她可以理解他此举是找死,挑拨离间吗?

宛清不知道这四个丫鬟之间的那些事,她不像旁的贵夫人那样,严禁丫鬟思春,私下互定终身,宛清说过,只要自己中意就成,到时候想嫁人了跟她说一声,可是现在,闹问题了,南儿那摆明了吃北儿的醋,北儿这个还傻乎乎的拿着簪子什么都不懂,真是一群小丫鬟,那边北儿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手里还是簪子,眼睛在宛清和竹云两人之间打转,慢慢的,只觉得手里的簪子烫人,想直接扔了完事,真不关她什么事,她什么都没做,她发誓。

竹云嗔瞪了北儿一眼,转身对着宛清,“少­奶­­奶­,咱还是先去王妃那里吧。”

宛清点点头,看着北儿,蹙了下眉头,“你就留在王府里吧。”

北儿连着摇头,把簪子收起来,“奴婢不碍事的,奴婢伺候少­奶­­奶­出门。”

北儿坚持,宛清也就随意了,迈步出绛紫轩,往王妃的院子走去。

王妃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抱着璃儿坐在那里,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璃儿喊着母妃,王妃应着,璃儿喊清清,王妃也应,这喊得可是宛清,宛清睁大了眼睛走过去,璃儿伸手胳膊喊着要抱,宛清上去从王妃手里接过璃儿,璃儿说是要抱,其实在宛清怀里待了没一分钟,身子就往下倾斜,摆明了是要自己走路,宛清瞧了直笑,轻轻的把璃儿放在地上,然后猫着腰教璃儿走路,那边王妃站起来,“让­奶­娘教璃儿走路吧。”

王妃话音才落,那边­奶­娘立马上前,从宛清手上接过璃儿,可怜的璃儿两只手拽着­奶­娘,眼睛还望着宛清,宛清伸手去捏她的脸,“一会儿回来再抱你走路。”

那边玉苓拎了食盒过来,跟王妃禀告糕点都准备妥当了,王妃点点头,看了眼璃儿,吩咐­奶­娘一刻钟后喂璃儿喝水,就迈步出了屋子。

这回,王妃让宛清和她同坐一辆马车,在马车上,王妃忍不住问宛清,“你素来主意多,帮母妃想想如何能护住君帆一家。”

宛清听得一愣,昨儿王妃就问过莫流宸这话了,莫流宸不是将皮球踢给了王爷么,按着王妃的­性­子,就算再不愿意求王爷什么事,这事应该也会开口的,宛清看着王妃,王妃知道宛清所想,便道,“昨儿母妃已经求过你父王了,只是你父王和皇上两个……。”

王妃说到这里便听了,王爷和皇上两个怎样,抬杠太习惯了,不管对的错的,总也磨难一下才成,王妃是不大放心,所以让宛清帮着出出主意,老实说,今儿躺在床上的时候,宛清也想过,且撇开大太太一家不说,静宜郡主可还是钦慕着温君帆呢,若是温君帆将来的地位身份太差了,只怕这桩亲事没戏,宛清想了想,王妃这么疼他,便道,“若是父王母妃能认他做义子,有锦亲王府护着,皇上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但是大太太和大老爷怕是躲不过去,就算皇上会赦免他们,这辈子他们也难在京都立足了。”

王妃听得点点头,宛清这主意很好,她也没想过大哥一家还继续在官场上,大哥­性­子沉稳老实了些,不太适合做官,找个地方安居一年半载的能见回面她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认君帆做义子一事,她倒是可以,只是王爷他,王妃不敢保证他愿意,也不知道他这一趟进宫能不能说服皇上?

这边王妃担忧着,那边御书房内,龙颜大怒,皇上气的火冒三丈,狠狠的瞪着王爷,“你要替国公府求情,你是不是觉得朕没被国公府没被温贵妃害死,你不逞心如意了?!”

王爷听的眉头扭紧,就知道他一开口会是这样的景象,一旁的右相站在一旁直抚额,细看眼脸下有些黑眼圈,昨晚连夜审理两位侯爷还有六部的一些大臣,一夜没合眼,早上的时候才回右相府换了身衣裳,连早朝都错过了,这会儿带着供词来,就得知王爷求皇上饶过温大人一家,气的皇上当场就发飙了,拦都拦不住,貌似也没人拦,一般劝皇上息怒的都是安公公,这会儿他倒是一句话没劝皇上,反对随着皇上一般带着指责的看着王爷,指责王爷不该帮着求情。

皇上怒气很大,大的差不多能掀了整个御书房的屋顶了,见王爷半天不接话,拿起龙案上的镇纸就砸过去,王爷伸手接住了,眉头扭着,“别动不动就砸人,御书房的镇纸都砸坏十几个了,臣没有求皇上饶过国公府饶过温贵妃,臣是求你饶过温君帆一家。”

皇上磨牙蹙眉,谁知道温君帆是谁,“温君帆不是国公府的?!”

王爷无言望着龙椅上放的匾额,“温君帆是国公爷的外孙,温家大房长子,衡郡王妃的亲哥哥。”

王爷这回解释的够清楚,皇上还是忍不住剜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国公府的子孙,朕不会留下后患的,你要再敢求情,朕连你一起打入大牢!”

王爷原本还客客气气的求人,这会儿皇上把话说到底了,王爷脾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就是求你饶个人,杀了他留下他与你有很大差别吗?把罪魁祸首杀了不就成了,何况你压根就没想过杀了他们,留下他们慢慢折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你也要……。”

皇上被顶撞,眼睛都冒火了,“你不是说他们是死是活与你半点­干­系也没有,你为何要帮着求情,甚至不惜顶撞朕!”

王爷蹙了下眉头,“他们是死是活的确与臣无关,只是昨晚臣答应云谨帮着她护着君帆一家,做人要言而有信,你倒是应是不应,难不成你还想我去劫狱不成?”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右相眼角上挑,锦亲王说到这里,皇上不应,回头没准他真的去劫狱,其实哪里用的着劫狱,锦亲王要从大牢里提个人出来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先告诉皇上一声,免得到时候被活活气死过去,不过,这会儿似乎已经被气的差不多了,皇上拳头都攒紧了,正要发怒呢,那边有公公进来禀告,“皇上,太后和皇后来了。”

皇上轻颔首,公公就退出去,没一会儿,太后和皇后进来了,一进门便问道,“哀家听说有人替国公府求情,可真有其事?”

皇上看着太后,脸­色­微微好了一些,指着王爷对太后道,“还能有谁,不正是锦亲王,母后要是气极了,可劲的骂,骂他个狗血喷头!”

太后不懂,锦亲王好好的替国公府求情做什么,国公府不是早和锦亲王妃断绝了关系吗,锦亲王妃与温贵妃的关系也不甚好,要说七皇子至今没能登上太子之位,最关键的就是锦亲王妃了,她和温贵妃关系很淡,淡到外人都会怀疑两人是不是亲姐妹,就算现在温贵妃落马了,当初锦亲王妃和温贵妃的事始终没解开,太后蹙了眉头,“国公府和温贵妃弑君在前,嫁祸在后,甚至逼你立七皇子为太子,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仁慈饶她一命,锦亲王还要什么不满意的?”

太后眸底有隐藏的怒气,这要是换成了旁人求情,估计早被怀疑是国公府一党了,可锦亲王太过不同,救皇上的是他,当初一力坚持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也是他,没成想,求皇上饶了国公府的也是他,太后就是有怒气都没处发,这么多年,满朝文武,她自认只要愿意没谁是她读不懂读不透的,唯独锦亲王她看不透,还有锦亲王世子,悄无声息的就壮大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的壮大。

王爷再次想抚额,“臣没想替国公府求情,臣只是想求皇上饶过云谨大哥一家。”王爷快要被这些人折磨疯了,就不能分开了看么,一定要全绑在一起,国公府那么伤云谨的心,她都能区别对待,王爷深呼吸,就怕自己下一刻去掐皇上脖子逼他下诏书了,他求皇上的事就没哪一回他能爽快的应了。

站在皇上身侧的全公公听得挑了下眉头,禀告皇上道,“皇上,王爷只是求您赦免温大老爷一家,皇上您还记得奴才禀告过您的事吗,当初衡郡王和国公府结亲的事,温大太太可是被国公夫人和二太太气的吐血,差点身亡,衡郡王妃在国公府里也不得宠,奴才瞧这弑君夺位的事他们估计是真不知道。”

安公公这一提,皇上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可这又能如何,是国公府的就是国公府的,就因为内讧就能饶恕吗,皇上不为所动,王爷不知道怎么办了,皇上这回是铁了心了,王爷蹙着眉头思岑,最后落败,看着皇上,“你不同意赦免,可臣已经答应王妃了,这辈子她可是第一次求臣,皇上替臣想个办法吧?”

皇上都能被王爷给气疯了,他答应锦亲王妃答应的爽快,转头就来逼他,他恨不得将他拖下去砍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连个王妃都搞不定,真怀疑他在锦亲王府里有什么地位,儿子管不了,王妃淡薄的厉害,宛清就更不用说了,似乎永远没有犯错的可能,就是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皇上横了王爷一眼,“你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剃度去南禅寺吃斋念佛去算了!”

右相在一旁听得直掩嘴憋笑,那边太后和皇后两个也是直摇头,那边王爷头疼了,不想继续求皇上了,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先歇会儿再继续,那边皇上瞧王爷那准备耍无赖的样子,恨不得让人拿扫把来轰才好,看着御书房里其余的人,皇上问太后,“母后来可还有别的事?”

太后摇摇头,“没事了,皇上身子才好,记得按时吃药。”

太后才说着,那边一个公公急急忙进来禀告,“皇上,温贵妃晕倒了。”

皇上听得眉头蹙了下,那边太后脸­色­很是不悦,“不过才挨了十鞭子,也给了药,以她犯下的错,还想请太医不成?!”

皇上看着太后,太后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帮着求情,­干­脆直接开口直接把皇上即将要说的话给堵死了,“哀家饶不了她,这十鞭子只是一个小教训,以后每半个月哀家都会让人去赏赐她三五鞭子,皇上安心处理朝政,哀家不会要了她的命的,就先回宫了。”

太后由着皇后扶着走远,才走到门口,那边就有宫女来报太后,“恒老王妃求见。”

太后不知道昨儿才见过的恒老王妃又找她是什么事,多年的闺中好友又是妯娌,太后对恒老王妃还是很敬重的,这不就回永宁宫去了。

御书房内,王爷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皇上也没有过问温贵妃的情况,只一句,别让她死了,公公就领命下去了,右相上前,将袖子里的供词拿了出来,“皇上,这是臣连夜审理出来的,皇上请看。”

安公公过来接过递到皇上跟前,皇上随意翻开了一下,只招认了科举作弊的事,对于合谋弑君夺位的事一字未提,皇上不悦的看着右相,“审理了一晚上,就审理出来这些,回去,继续重审,一定要问出他们弑君的事实,问不出来就不要进宫来见朕!”

右相一头冷汗,科举作弊不算小事了,他们是宁死也不愿意招的,何况是诛九族的弑君大罪呢,不过皇上下令了,不问出来也得问出来,右相点头应下,继续禀告,“潼南快马来报,洛亲王送左相和慕容礼一家进京了,估计明天就能到,等左相回京,被贪墨的银钱就能找回来了,后天臣和二皇子还得亲自监督科举,这让静宁侯等人伏罪一事一时半会儿只怕……还有,科举题目还得重新拟定。”右相说完,只有一个感觉,他的事儿可真多。

皇上扭眉,看着端着茶啜着神游不知道哪里去的王爷,脸­色­很是不善,“监督科举的事就交由锦亲王,别想拒绝,这科举题目也得你来想,没事了,就退下吧。”

这话一半是对右相说的,一半是对王爷说的,语气差别大了去了,右相乖乖领命出去,这会儿,御书房里就剩下王爷和皇上,还有皇上的心腹公公三个人了,王爷不怕死的旧事重提,“皇上,你就看在臣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就算不绕过大老爷一家,至少饶过君帆吧,云谨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为她祖父祖母留下一点血脉。”

皇上瞪着他,“留下血脉,然后继续壮大,替他的祖父祖母爹娘报仇,继续来杀朕?!”

王爷抓狂了,皇上这是留下后遗症了不成,王爷继续跟皇上磨,两人就在御书房里耗着,看谁先投降。

那边宛清和王妃坐着马车一路直接到天牢停下,天牢门前的守卫忙上前行礼,王妃说要进去探监,两个守卫为难了,天牢重地,满是血腥,还是不要去了吧,宛清示意竹云把荷包送上,竹云笑道,“两位差大哥奉公守法,我们王妃不过就是进去探视一下,手无缚­鸡­之力还能劫狱不成,两位差大哥就放心吧,王妃来探监的事,王爷是知道的。”

两位守卫一听王爷知道,就放心大胆的接了荷包放行了,再说了,王妃也不是头一回来大牢,上一回还是被抱着回去的呢,两位守卫纳闷了,怎么锦亲王府的怎么那么喜欢大牢,旁的贵夫人避之唯恐不及之地,王妃倒是一而再再而三驾临,王妃轻提裙摆进去,走了没几步,就有一股血腥味传来,还有鞭子鞭打的声音,还有闷哼声,王妃听着眉头就蹙了起来,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国公爷的!

王妃迈步过去,就见一个狱卒在朝国公爷挥鞭子,国公府身上的囚衣在满是鞭痕血迹,王妃忙喝了一声,“住手!”

狱卒一听有人阻止,正要骂是哪个不怕死的,好在及时回头,瞧见是王妃,大熟人一枚,当下有些腿软,忙过去请安,那边国公爷瞧见是王妃,忍不住轻唤了一声,有些虚弱的厉害,“云谨,你来了。”

王妃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国公爷那苍白的脸­色­,王妃心都揪在了一起,“你这又是何苦呢,皇上被害险些丧命是事实,不管招认与否,结果都会一样。”

国公爷嘴角的笑充满了疼惜也有后悔,“你来是?”

王妃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我来看大嫂的,国公府其余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大哥不会参与其中,为了一个位置,让这么多人都陷进去,值得吗?”

宛清在一旁听着,直想望天抚额,王妃真是太天真了,问鼎帝位本来就是件充满危险的事,只是决心大了,往往都会告诉自己不成功便成仁,再者,没谁会认为自己会失败的,就温贵妃的心计谋划,是个人都会被说服吧,国公爷除了叹息一声没什么可以回答王妃的,就那么看着王妃,临死前还能再见到她,国公爷没什么遗憾的了。

王妃看着国公爷因为疼痛而蹙紧的眉头,眼泪再次决堤,尽管国公夫人待王妃很差,国公爷袖手旁观,可至少国公爷没有在她跟前说过什么伤人的话,王妃不忍多看,转身要往里走,路过狱卒的时候,“别用刑了。”

狱卒不知道应是不应好,宛清在一旁瞧着,“王妃怎么说的你怎么做便是,上头怪罪下来,你就说是王妃说的。”

狱卒连连点头,把鞭子一扔,亲自给王妃带路,王妃回头看了国公爷一眼,迈步往里走,二老爷和二太太还有温君琛温君嫒关在一个大牢里,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二太太瞧见王妃,当下就忍着痛走到栏杆处,“云谨,救我和你二哥!”

宛清瞅着二太太那副嘴脸,忍不住呲了下牙,“母妃,大太太一家应该在前面。”

王妃点点头,对于二太太王妃没什么感情,但是对二老爷,王妃还是没那么狠心,望了一眼,继续迈步向前,那边二太太破口大骂,“若真的诛九族,她自己也在九族之内,谁都逃不掉!”

二太太吼完,那边二老爷一个巴掌扇了过来,“闭嘴!”

那边大太太早听到动静了,由着君帆扶着站起来,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只是面­色­很差,连着咳嗽,王妃看着她,“又犯病了?”

大太太摇摇头,“一点老毛病,不碍事的,天牢潮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昨儿想了半天,才懂你说的断绝关系的事,我真是糊涂,没料到温贵妃会有胆子做这么大的事来。”

王妃嘴角挤出来三分涩笑,她也没料到,两人就那么看着,什么话都没有,那边大老爷走到大太太身旁站着,“以后国公府或许就剩你和君瑶了,好好活着。”

王妃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君帆,然后问温大老爷,“大哥,我认君帆为义子吧,帮祖父祖母留下一条血脉,多的我也做不到。”

大太太和大老爷听得愣住,昨儿晚上他们两个还有这样的想法过,君帆认云谨为义母,皇上不会杀了他的,可就怕让她为难,没承想云谨自己主动提及了,大太太感激的眸底含泪,就给王妃跪了下来,大老爷也跪了下来,“云谨,大嫂谢谢你。”

这边大老爷大太太给王妃道谢,温君帆却是站着不动,连着摇头说不愿意认王妃做义母,要和大太太大老爷待在一起,那边大老爷呵斥他,“不孝子,给我跪下!”

温君帆哏着脖子站着那里,那边二太太朝王妃招手,温君帆不愿意,君琛可以认她做娘,宛清在一旁听着,恨不得让人去捂她的嘴,她们两个还有旧账没算呢,陵容公主下毒害人的毒是哪里来的,她爹可是太医院的太医,说不知道可能吗?回头再收拾你!

大老爷将温君帆一顿训斥,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倒好,赶着去死,谁要他陪着了,好好活着,不然别跟他死一块儿,宛清在一旁听得直扭眉,那边温君帆也实诚,果然就到那边墙角站着了,话没说,估计是想说,他就死那里,不跟他一块儿,宛清不厚道的笑了,忙低下头,憋的辛苦,那边大老爷拖他过来,一脚踢下去踢的温君帆跪下,让他给王妃磕头,不磕十个八个不许站起来!

大太太瞪着大老爷,她知道温君帆是一根筋的人,硬的不成的,大太太跟他说,他不好好活着,回头国公府败落了,君瑶在恒王府,万一被人欺负了,谁帮她?

温君帆和温君瑶虽不是同胞兄妹,可感情胜似同胞,当下就犹豫了,给王妃磕起头来,王妃是连着点头,一旁的狱卒傻眼了,还有人用这种法子救人的,真是罕闻了,那边右相过来,正好听见这些话,忍不住叹息一声,过来给王妃行礼,王妃点点头,“这就走了,不耽搁右相处理政务。”

右相没敢说王妃和宛清妨碍他,他还有事要请教宛清呢,“世子妃可有办法让静宁侯主动招认参与温贵妃弑君一事?”

宛清听得挑起眉头,这她哪里会,宛清摇摇头,“宛清不会,不过依着他们贪墨和科举作弊,也难逃一死,参与温贵妃弑君一事,不管招认与否皇上都心里清楚,右相大可直接写好供词,让他们画押就成了,何必他们亲口招认?”

右相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皇上要他们招认,他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再试试,今晚要是再不招认,他也只有这办法了,宛清扶着王妃要往回走,虽然认了温君帆为义子,可毕竟是大太太的儿子,想出来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边国公夫人也是挨了鞭子的,这会儿上气早不接下气了,连起床的气力都没有,王妃只瞥着她的背影一眼,便由玉苓扶着和宛清出了大牢,两人一走,右相就吩咐贴身小厮将大牢发生的事禀告进宫与皇上听。

御书房内,王爷还在和皇上周旋,皇上火气就没消过,御书房中间都有碎瓷片了,皇上磨牙,“你还有完没了,有那功夫劝朕,你还不如回家劝王妃去!”

王爷就那么盯着他,大有皇上不应,他就死赖在这里的架势,皇上拗不过他,成,你不走我走!

皇上才要站起来,那边公公进来禀告道,“皇上,锦亲王妃进天牢探望国公府一家,并认了温大老爷的儿子温君帆为义子,右相不知道怎么办,特派人来请示。”

王爷听的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弧起,挑衅的看着皇上,“他成我儿子了。”

皇上能被气抽过去了,这一个能磨,一个先斩后奏,王爷真怕皇上气死过去,便道,“臣以项上人头向皇上保证,他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皇上就饶了他吧,还有国公府其余的人,杀了他们委实太过便宜了,不如一辈子监禁在天牢里,永不见天日?”

皇上听得犹豫了一下,杀了他们的确便宜了他们,将人关在大牢里,那­阴­湿潮安之地,还有夜以继日的刑罚,才是对人的折磨,皇上应了,“派人看好了,如果有什么万一,朕全算在你锦亲王的头上!”

皇上说着,外面又有公公来禀告,“陈太医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来,右相不在,没人处理,端王爷让奴才给皇上您送来。”

陈太医是国公府二太太的爹,原本诛九族他也是要跟着入狱的,只是前些日子听说他和二太太断绝了关系,所以暂时没有将他怎么样,那边王爷听的眉头蹙紧,不等皇上说话,便吩咐道,“折子还回去,温贵妃手里头有不少毒药,若是没人提供,她也不至于害的皇上散功险些丧命,皇上的遭遇与当初宸儿一般,本王怀疑他就是那个提供药物的合谋!”

皇上听得点点头,这两日事情太多了,一下子顾忌不过来,险些让他钻了空子,皇上一挥手,让人去抓捕陈太医一家,侍卫去的时候,陈太医家除了一些丫鬟婆子小厮,主子都逃的差不多了,这简直是不打自招,侍卫当即出城追寻,整整追了一天才将一家老少全都抓了过来。

现在最让皇上头疼的是,温贵妃一党官员太多,如果完全革职,整个朝野估计都会动荡不安,皇上和王爷在御书房商议了半天才做决定,贪墨和科举一事的官员严惩不待,那些趋炎附势的,暂且留下一些,一年之内若是没有丝毫改观,全部流放边关苦寒之地,决定暂时就这样,至于会不会变,还要待定。

王爷出了御书房回王府的时候,正好碰到王妃的马车,王爷就走在王妃的马车一侧,王妃先斩后奏,自知不对,主动跟王爷交代了,王妃掀了车帘,“我认君帆做义子了。”

王爷点点头,表示知道,王妃就那么看着他,王妃以为王爷好歹要说两句的,王爷没在意,义子不用上族谱,认了便认了,再者,他原本就是王妃的侄子,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只要她高兴,随便她怎样王爷都好说,宛清在一旁瞧着直叹息,现在温贵妃都倒台了,虽然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清楚,可怎么最后一层冰就是突不破呢?

一路无话,宛清由着丫鬟扶着下马车,那边王爷亲自扶王妃下来,宛清不用再去王妃那里请安,便直接回了绛紫轩,竹云和北儿还记得走前南儿那哭红的眼睛呢,这会儿上了观景楼,楼上楼下都没瞧见人,北儿急了,“南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竹云一个瞪眼,“乌鸦嘴,又不是嫁不出,至于吊死在一棵树上吗?”

那边梳云走过来,给宛清倒茶,才笑道,“南儿该上板子打才是,就是吊死也不冤,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全是她自己活该,听话只听一半,那簪子压根就不是赵杵的,而是赵谈的,他不好意思给北儿,这才让赵杵转交,赵杵就更不好意思了,这不才会找上南儿,一上来就说让她把簪子给北儿,南儿抓了簪子就跑,人家的话都没听完。”

竹云听得直抚额,嘴角都忍不住轻抽了下,宛清额头更是黑线直掉,有多少恋爱中的人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狗血事崩了,没想到会发生在她丫鬟身上,宛清端着茶啜着,“话只听一般,这习惯得改,回头再坏我大事怎么办,找到她,让她给我扎马步,扎够两个时辰。”

梳云点点头,瞥眼去瞧北儿,北儿头低着,梳云猫着腰走过去,就见北儿脸大红着,梳云一本正经的道,“方才少­奶­­奶­不在,湖畔两个人是打了起来呢,赵谈大哥鼻子都被打断了好像,那鼻血流的,不忍侧目。”

梳云感慨完,就下去找南儿,教她扎马步去了,难得除了她之外还有人要挨罚,还是因为听话听一半,北儿却是被梳云说的话怔住了,心里流过一丝的担心,见宛清喝完茶,迈步进了卧室,北儿还傻站在那里,竹云直摇头,“屋子里有我伺候呢,你下楼吧。”

北儿连着点头,一溜烟就噔噔的下了楼,卧室里,宛清教悠儿然儿喊娘亲,临到傍晚的时候,莫流宸被王爷喊去,再回来时,让宛清继续想科举题目,宛清呲牙看着莫流宸,“怎么都找我,这事该你想才是,我能想到的早都说了,要我说,直接就让科举举子们说说科举的利弊和科举作弊的利害,这绝对比那些空谈阔论来的好的多。”

宛清说的随意,说完就抛诸脑后了,莫流宸却是放在了心上,若有所思起来,宛清不知道,就她这随意一说,还真的选拔了一批优秀的寒门子弟,而且都是敢怒敢言型的,换了旁的时候谁敢言科举有弊端,可科举题目是这个,不答便是放弃,不得不顶着头皮上呀,为防止再次泄题,这题目是王爷在科举考场口述的,王爷说完,就有公公回去禀告皇上,皇上听得直皱眉,这题目……这不是让举子们抨击朝廷吗,不过,不失为一个好题目。

接下来两天,王府平静,朝廷有些动荡不安,尤其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大臣,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因为上朝的时候,皇上拿着两本账册上朝,皇上说了,贪墨数额超过五万的,革职查办,超过三万的降级,还有那些收了,数目不大的,这里全部都有记载,谁也没有落跑的可能,他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有下一回,可就不是革职查办降级那么简单的事了,他会灭他九族!

这是一颗甜枣,尽管长在死亡之地,依然让不少人心稍稍放下,可皇上后面的话就是警醒了,不是不追究,而是暂不追究,如有下回,严惩不贷,而且这一回皇上的神­色­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上了账册的官员,只怕皇上会派人严加查勘的,那些大臣都在心底颤抖,不敢再有收受贿赂的事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这一日把宛清高兴坏了,悠儿喊她娘了,乐的宛清当即丢下悠儿跑书房在某人跟前得瑟去了,莫流宸点点头,其实他没敢说,三天前悠儿就喊他爹了,怕宛清吃醋甚至对悠儿下狠手,这会儿为了儿子的安全,莫流宸一副羡慕宛清到不行的样子,一旁的竹云都忍不下去了,要是少­奶­­奶­知道大小少爷头一个喊的不是她,估计少­奶­­奶­会气晕掉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要不是少爷严令不许泄密,她早忍不住跟少­奶­­奶­提了,不过这会儿瞧见宛清这么高兴,莫流宸和竹云都觉得隐瞒的对。

宛清得瑟完,就回屋子继续教悠儿然儿说话,一个上午乐此不疲,临近中午的时候,梳云和北儿拎着糕点和糖葫芦回来,乐呵呵的禀告宛清,“少­奶­­奶­,您猜新状元是谁?”

宛清听了眉头轻挑,梳云这么问,估计这人是她认识的,可她认识的,参加科举的,除了叶希壬可就齐大少爷了,宛清原本想她没见过齐大少爷的文采,说不出来,可想到上回莫流宸说若是他不参合,状元能是叶希壬的,宛清就猜,“叶希壬。”

梳云连着点头,“就是他,奴婢在发榜之前还去客栈探望了一下他,他原本连看榜的心思都没,他说他将朝廷一顿臭骂,坐在那里等人来押他去大牢呢,结果得知他中状元了,你不知道,他都吓坏了。”

梳云想着叶希壬那书呆子目瞪口呆的样子都忍不住有捧腹大笑的冲动,宛清听着梳云的描述可以想见是怎样的场景,也忍不住摇头,当初因为科举不少人作弊走后门害得他一肚子憋屈还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抨击起朝廷不利之处来,肯定思如泉涌,大批特批了,右相和二皇子不是听不见去话的人,越是犀利越是狠狠的骂,越是中他们的意,他算是遇上了。

北儿补充道,“齐大公子是探花郎,榜眼那个人奴婢不认识。”

宛清听得笑笑,没放在心上,倒是吩咐道,“给状元和探花郎各送一份大礼去,尤其是齐大公子,双喜临门,这贺礼不能轻了。”

梳云点头记下,正要转身走呢,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大事,梳云忙回过头禀告宛清道,“外面张榜告示了,静宁侯永昌候图谋不轨,三日后与菜市场斩首示众,家里大大小小的无一例外,就是嫁进靖远侯府的叶诗文也没能逃脱,被赐死于靖远侯府中,郑尚书一家被贬去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力。”

宛清听得嘴角弧起,虽然觉得残忍了些,可那是朝廷的决定,只是郑云姿,郑尚书家没有被杀,而是被贬,那郑云姿应该不会被休弃,不过也应该没什么好下场的,“左相呢?”

梳云摇摇头,“告示上没有写左相的事。”

没写?宛清不明白了,左相被押回来也有四五日了,竟然没有他的处罚,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个什么结局,他可是还有个女儿是皇子妃呢,这会儿淑妃怕要毁的肠子青了,千挑万选竟然选了个有贼心的逆臣之女,不过四皇子没了赵欣然依然还可以再娶一位正妃,只怕淑妃一提,前仆后继之人数不胜数。

宛清晃晃脑袋,对着这些人的处罚宛清听过也就算了,她最关心的七皇子宛容还有城吟郡主的处罚,尤其是城吟郡主,她可是铁帽子洛亲王府的郡主,洛亲王没有叛逆,甚至还抓捕左相有功,与城吟郡主的安置就更是问题了,不过,温贵妃为了七皇子做出这么些的事,太后不会给七皇子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估计不多久处罚就该下来了。

宛清站起来,乐呵呵的逗着悠儿然儿,吩咐竹云梳云道,“带着他们两个,我们去王妃那儿,现在悠儿也会说话了,让他陪璃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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