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谁叫她踏上了这条船呢?于是,杨珍珍深吸一口气,巧笑嫣然地问:“请问总经理六安瓜片放在哪里呢?我给您去泡。”真好,干这活,至少可以锻炼一个人的脾气。
顾臻指了指右边靠墙位置的一面壁柜。
杨珍珍走过去一看,洁净的玻璃柜里竟然整齐地摆放着许多小玻璃瓶,而每个玻璃瓶上都贴有标示,她猜想,这些应该都是名贵的茶叶。看来,他还是一个挺懂享受生活的人。
仔细寻找,杨珍珍终于看到写有六安瓜片的瓶子,她用夹子取出几片放入一旁的陶瓷杯里,然后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开水,瓜片瞬间被冲散,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将陶瓷杯轻放到顾臻面前,“小心烫。”接着,她刻意很礼貌地弯身,“请问还有其它事吗?”
“怎么?你有事?”顾臻抬眸打量她,不温不火地说:“助理是随时待命的,等一下有几份稿子需要你帮我送下去。你先在一旁候着。好了我会叫你”
而这一候又是整整两个小时……站得杨珍珍双腿直发酸。
不知这真是陆基生活的写照,还是顾臻特意刁难,杨珍珍真心觉得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而且身心俱疲。该死的是她还来了大姨妈。可却又被顾臻缠得连去换个姨妈巾的机会都没有。
而杨珍珍摇身一变成了总经理助理这件事,在整个销售部瞬间被传开,并且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直上云霄,尤其是柳玫瑰,为这件不可置信的事已经心不在焉地愁了整整一下午了。
办公室里。
暖阳洒在洁净的木地板上,洒下一室宁静。
柳玫瑰用笔抵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外,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一个半小时了,如果动作再到位一点,恐怕跟哲学家就真没什么俩样了。
就算是绞尽脑汁她也想不明白,杨珍珍何德何能能揽下这瓷器活?她有三头六臂吗?前天刚被自己赶出公司,今天又爬上顶端了?
总经理助理?那自己以后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之前自己为了业绩那么对她,她该不会记仇的吧?
万一她借此机会报复自己,那恐怕下一个卷铺盖走人的就该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心惊胆战。
这时,敲门声打乱她思绪。
“请进。”放下笔,柳玫瑰正襟危坐,努力调节情绪。
却不曾料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杨珍珍,柳玫瑰着实吓了一大跳,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玫瑰主任,才几天不见,您就不认得我啦?真是贵人多忘事。”见她惊诧万分的模样,杨珍珍倒是很坦然地走了进来,她微笑着将一份文件伸到她面前:“顾臻……噢不,咱们总经理说,对于北城区新开发的楼盘,请暂停销售,因为还有些需要整改的地方,会尽快落实到位,还有这份文件,他说请您仔细阅读,看完之后呢,再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听着她没事人一样娓娓道来,柳玫瑰简直还没从这种震惊中恍过神来,她甚至有些木讷地接过文件。整个身子都处于僵硬状态。
“玫瑰主任,您没事吧……”杨珍珍善意提意。
“珍珍……你是怎么当上总经理助理的?”一着急,就直接问了出来。柳玫瑰心跳加速地望着她。
“我不止要当总经理助理,还要当他老婆呢。”杨珍珍从容不迫地欣赏着四周布置,她满脸幸福地说:“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告诉她这个消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自己。
“……”柳玫瑰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您是看我终于告别单身了惊讶呢,还是看我嫁给了你们总经理惊讶啊?”杨珍珍默了默,浅笑道:“我先走了,有事常联系。”她知道,请柬还未发放到她们这些下属手中,顾臻只是邀请了董事会一些股东们。
我说,我们这是跨越物种了还是怎么着?
田家。
宽敞明亮的客厅,凌欣还未来得及收起茶几上顾臻派人送来的请柬,田然就已经踏进了门,她有气无力地轻唤:“妈妈,我心里好难受……”
见情绪低落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凌欣连忙迎上去安慰:“然然,这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还在为顾臻的事情伤心难过吗?”这些天女儿离奇消失,把她这当妈的可急坏了。
她委屈地点头,“妈妈,我根本放不下他,我真的特别喜欢他,从我懂事起,我就以为,总有一天,他会为我穿上婚纱,我以为我会成为他的新娘,然后我们幸福地过一辈子……”泪水瞬间溢满眼眶,田然将头深深埋入凌欣怀里。泪水打湿了她的雪纺裳。
凌欣将女儿的头轻轻按入怀里,眼里已是满眶晶莹,她沉重地叹息:“孩子啊,顾臻他都要结婚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再说,你们年纪相差那么大……”
结婚?田然只觉脑袋一嗡,整个人都懵了,她一把推开妈妈,激动地叫:“谁说的?谁说他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要结婚了呢?是和杨珍珍吗?!那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凌欣一怔,她以为女儿知道这件事,所以才难过的。莫非,她还不知道?
“然然,那是人家的家事,由不得我们这些当外人的来评论。”
也就在这时,田然鬼使神差地看到了搁放在茶几上的结婚请柬,她一把抓过,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尖叫着把请柬撕得粉碎,奋力扔向半空,红红的纸片瞬间飞舞在空中。
这场景着实吓了妈妈一跳。
“太过份了!他公然毁婚!难道还指望咱们去祝福他们吗?!”田然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狠狠甩下书包,大步冲上楼去。动作艰难,却很坚决。
凌欣望着女儿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女儿肥胖,医生说身体的负荷已经达到了最大,有生病的征兆,难道女儿的心理也出现问题了吗?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希望有了顾臻的这次刺激,她能对那个不可能的男人彻底死心。
这么多年,女儿对于顾臻的痴情,她这个当妈妈的是全看在眼里,因为,女儿如此伤心,她也能百分百体会到,瘫坐在沙发里,凌欣的整颗心都在滴血。
做为一个母亲,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儿的心结太大,而她又不可能去叫顾臻来解。只能过一天是一天,盼着顾臻结婚,盼着事情成定局,说不定女儿就慢慢接受了……
下午五点整。
正准备下班的顾臻临走前接到来自念慈的电话,念慈在电话里紧张不安地提醒他,“顾臻啊,下了班赶紧回来,你爸爸这回可是动了真格了,非阻止你们的婚事不可,你要有心理准备,圆润点。”
“我知道了。”顾臻从容地挂了电话,对正在收拾资料的杨珍珍吼:“别浪费大爷的美好光阴,动作麻利点!”
杨珍珍被骂得满头雾水,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班时间,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于是,她站直了身挺直了脚,决定为自己整日的委屈伸张正义,“已经下班了,要使唤我也请明天早上八点以后,可以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你不想搭顺风车吗?我不相信你会浪费钱去打的士,难道说你有浪费时间去挤公交的癖好?”顾臻啧啧称奇。他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一辆公交车到她家是直达的。
杨珍珍浑身上下的战斗力仿佛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她调侃道:“想关心我直接说嘛!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看你平日里脸皮也不怎么薄。”说着,她心情不错地收拾满桌的狼藉。
顾臻忍不住“嗤”了一声,转身迈开了长腿。
杨珍珍三下五除二地将桌面凌乱的文件统统装入抽屉,抓起包跟了上去,虽然他的态度令人反感,但话还是蛮在理的,打的士太贵,挤公交浪费时间还要转车。而且,珍宝已经回家了。她是非回家不可啦。
所以,她果断搭他的顺风车了。省时省钱,多好的事啊!
等等,顺风车?她们不顺路的好不好?
当杨珍珍火急火燎地赶到楼下停车厂的时候,那辆熟悉的车子还在,她走过去,透过车窗,朝里头瞅了瞅,“你……确定我们顺路?”他会特意送自己回家吗?她想要一个答案。
“废话,一路顺到底。上车!”顾臻平日里最讨厌磨磨叽叽的员工了。
有车搭,干嘛不上呢?杨珍珍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边系安全带边说:“没想到当你助理还有这福利。”
顾臻没吭声,将车缓缓倒出,动作优雅地转动方向盘,然后将车开出了公司。
半路,当杨珍珍反映过来,定眼看着车窗外确定某件事情的时候,她突然侧了身子有些激动地叫了起来:“顾臻,你不是送我回家吗?怎么朝相反的方向开啊?”
“回我家。” 顾臻皱眉,显得极不情愿:“没办法,我爸想见你,再说啦,这媳妇见公公,迟早的事。你们也没见过,而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
“什么?” 杨珍珍的小心脏的确被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不早说呢?好让她做做准备啊。光见他妈就已经够她吓的了,这回还是两个一起见?要是夫妻俩来个两面夹击,她肯定就夹成标本了!
“如果是令你难堪的问题,你保持沉默就好,我来替你回答,放心,咱俩是一边的。”顾臻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意味。
杨珍珍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等待她的并不是什么善岔,光他妈妈那表面慈祥实则咄咄逼人的样子,就不难想像出他爸爸该有多厉害了。
坐在他的旁边,杨珍珍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她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顾臻缓缓将视线移向她,又缓缓收回,眼底深处有些隐藏不住的腹黑:“瞧把你给紧张的,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就算全世界反对,我也会娶你。”
杨珍珍纠结了好半天,她说:“顾臻,咱们俩之所以结婚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引发更多的问题,如果我摆脱了凤姨催婚带来的压力,却掉入你家那个深似海的豪门漩涡,我觉得太不划算了!”
顾臻诧异地挑起眉头,严肃地问:“同样是想买ipad,大学生就懂得捐精,高中生就只会卖肾,你说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杨珍珍不满地瞪着他,隐约又听出了羞辱的味道:“我又不图你们家的钱!”
“怕你图钱的人一般都没钱,哥有的是钱,你尽管图!图不图得到看你本事。” 顾臻笑了笑,开导她:“如今社会,好多女人违背原则,出卖身体都想挤进豪门,你呢,机会摆在眼里,还没遇到困难就开始退缩,而且我不是表态了吗?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娶你的。如果再不放心,咱们改天把证给扯了?”
“你想骗婚啊!”杨珍珍皱巴着脸,申明道:“在我还没有爱上你之前,我是不可能跟你扯结婚证的。”
“其实这也正是我的心声,不过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做事缓慢,态度还不好,也难怪柳玫瑰把你给扫地出门……”
就在他一轮又一轮的调侃中,车子缓缓开入了爱新觉罗家的大别墅。
这已是杨珍珍第二次来,比第一次来还要感到陌生,强大的气场还是压得她腿软。
当顾臻拉着杨珍珍走入客厅的时候,隔老远就看到车子开进院子的顾炎已经阴沉着脸坐在了沙发中央,他的心跳已经遽然加速,满腔的怒火即将喷发!
此时,念慈正端着一壶热茶从厨房走了出来。
“爸,妈,我们回来了。”门口,顾宸紧紧扣着杨珍珍的手。
杨珍珍赶紧跟着问候:“叔叔,阿姨,你们好。”只是那声音稍显生硬与紧张。偌大的装饰奢华的金碧辉煌的客厅里,神情冷凝的两位长辈,令杨珍珍莫名感觉不安。尤其是那不善的目光。
“你就是杨小-姐?”顾炎隐怒的眸光掠过儿子的面容,落在旁边的女人身上。
“……是。”看了看顾臻,她才小声回答。
“既然一起回来了,很好,都过来坐吧。” 顾炎的语气有些许平静,他起身,亲自替门口的两人斟茶,“刚泡的龙井,过来尝尝。”
顾臻将杨珍珍牵到茶几旁松开手,端起一只热气腾腾的骨瓷杯递到她面前,“小心烫。”
“谢谢。”接过骨瓷杯,杨珍珍顺着顾臻坐在了沙发里。他温柔的样子还是挺迷人的。
顾炎和念慈坐在她们对面,短暂的沉默,气氛略显压抑。
无意间,杨珍珍看见了茶几上搁放着的红色请柬,不用打开,就已经猜到这一定是顾臻派人送来的,而从二老的脸色不难看出,这场婚事,他们是极力反对的。
顾臻也是,跟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还以宾客之间的方式邀请?而且婚事也不跟他们商量。他与父母间的感情真是怪怪的。
“杨小-姐是不守信用的人?”念慈一语打破了沉默。
问得杨珍珍背脊一颤,这么无厘头的开端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很快,念慈便有了解释:“怎么我上次听说……”她又故意把话顿住,换了一种语调继续道:“你不会跟顾臻结婚,因为你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不知是我人老了耳朵出了毛病,还是我那天根本就是碰见鬼了?咱们没有见过?”
“阿姨,对不起,您的耳朵很好,也没有碰见鬼,我们的确见过。”杨珍珍顶着被骂的风险,诚恳地回答。
“既然那些话是你说的,那你能解释一下吗?这请柬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不会跟我儿子结婚的吗?” 念慈冷冷地问。
“那天的确是我不够冷静,过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离不开顾臻,多么爱他,所以只要您同意我们俩的婚事,别说是婚前协议,就是婚后协议,我也一定遵循,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杨珍珍柔言细语地说着,她突然感觉自己肯定是被什么柔情仙女附体了。
“杨小-姐,这个婚礼恐怕只能在你的梦里举行了,我已经派人调查了一下你的家底。”说着,顾炎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牛皮档案袋,“你的情况我就不一一细说了,总之,你嫁进我们爱新觉罗家,以你的条件,是绝对配不上顾臻的,为了我儿子的将来着想,所以这门婚事我反对。”
早就料到会有这句重点,杨珍珍勇敢地抬眸,微笑地轻声问:“叔叔,冒犯地问一句,您是觉得顾臻娶我不会幸福,而娶田然那样的大小-姐就幸福了,是这个意思吗?”
顾炎锐利的眼光直直地落在杨珍珍身上,声音微冷:“我刚才有提到田然吗?!”
“我只是打个比喻。”见他更加生气,杨珍珍解释。
“好!那我明确的告诉你,是!田然跟顾臻更配!而你,不合适!” 顾炎愤怒地回答,那样的身世,那样的背景,竟然还临危不惧,牙尖嘴利。这女人一定不得了。嫁给顾臻指不定是福是祸呢。
杨珍珍的心跳戛然而止,好吧,那就无话可说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瓷杯,抛给顾臻一个“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的眼神,将接下来的场面交由身旁的男人控制。
顾臻会意,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颇为不悦地开了问,“我说,我们这是跨越物种了还是怎么着?好不容易有了结婚对象,竟然这么反对?我要是真打一辈子光棍,你们真开心啊?”
有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
“婚是要结的,但得看娶什么样家境的女人,这位杨小-姐不合适你!”久经商场,面子大于一切的顾炎绝对不允许媒体在儿子的结婚对象上大做文章。到时候搞不好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爱新觉罗家娶进一个父抛母弃,学历低下,工作不体面,长像平凡,一无所有的儿媳妇。
这该让媒体怎么议论?
“对不起,这是我在选老婆。”顾臻笑了笑,也不生意,他信手捏起请柬:“这玩意儿我已经发放出去了,大到董事会的股东们,小到我平日里那些狐朋狗友,现在估计大家都开始准备分子钱打算随礼了。” 在顾炎即将发作之前,顾臻还好死不死地提醒:“哦,对了,还有媒体,以前有合作的那几家,我都亲自通知了,没有合作的,也都闻讯吵吵着要来呢,大喜之日,本来就是喜事,我也就没有推辞,只要是来祝福我们的,我都欢迎。” 他顿了顿,“至于不祝福我们的嘛,只要不来砸场子,我也是万分感激。”
“你……”顾炎按案而起。
顾臻却拉着杨珍珍的手,带着她大步往外走去……紧急搁放杯子的时候,还撒了一身的茶水。
“顾臻……”杨珍珍被他拽得生生的疼,还没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恍过神来。
“顾臻!”念慈追了出去,却只看见两个人上了车,车灯一亮,正缓缓往外开去……“顾臻!你爸爸是为了你们好!”望着那辆远的车子,念慈虚弱地倚在门框上,难过地念叨:“别总说男人是个骗子, 这年头,不知道多少男人被女人骗了呢……”
演这出的结果是——
顾炎气病了,血压一路飙升,幸好120急救车及时赶到,才得以保住性命。
医院走廊里,念慈怎么着也打不通儿子的电话了。她忙前忙后地陪在医院里,身心俱疲。
出了别墅,顾臻将车开在一家俱乐部的贵宾停车场,此时,已是夕阳西下。
“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一路冷着脸好似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顾臻终于开了口,他有些许受伤地征求旁边女人的意见。
副驾驶位上,杨珍珍犹豫了一下:“下车吧。” 她知道顾臻和刚才那俩人,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本应是最亲近的人,却为什么感受不到那种亲人间本该有的温暖与体谅,即便是不被祝福,那也不能拿自己儿子的幸福开玩笑,为了家族利益,逼着他去娶田然吧?
怎么做得出来?!
下了车,顾臻将手豪迈地搭在杨珍珍肩膀,用力一揽,将她扯入怀里,“这种地方你还没来过吧?今天大爷带你开开眼!”
他的动作,以及他的话,把杨珍珍吓了一跳。怎么感觉像是……出来卖的?
顾臻有话要说:亲们不要生气,作者那**简直比我还贱,昨晚竟然偷偷设了vip,话说,她这种行为也是可以原谅的,她最近操劳我和珍珍女士的感情大事,每天都熬夜到很晚,对于带两个孩子还看一个手机店的她来说,实属不易,所以,你们和顾大爷还有我家珍珍一起弯腰!向印姐鞠躬!!!还有,印姐刚才说,一日一更,时间不定,字数不定。
没有人比大爷我更可怜!
“哟,顾王爷,莫非这就是您的美娇妻?”
还没迈出几步,就遇见一酒鬼,顾臻心烦地摆手道:“是的,怎么样?长得还算标致吧?”他又特意打量了一眼秀眉紧蹙的杨珍珍,“老婆,来这种地方,难免会遇见熟人的,你啊就放开一点,别太拘谨了。”
“王妃嫂子好,能入咱们顾王爷法眼的女人一定非比寻常啊,要知道前些天,哥们我还替他牵红线来着,那女的各方面都上档次,可王爷就是看不上,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是……”
“说那么多干什么?” 顾臻很是不悦:“想喝酒就一起去,否则就别当电灯泡。”
“好的,我今天还有点事,改天一定陪你们,我先走了。”
直到那酒鬼离开,杨珍珍一拳捶在顾臻胸前,“还没结婚呢,就改口了?”
“迟早的事,多多练习以后就不会拗口了。”他松开了揽在她肩膀上的手,直接牵着她大步朝地下层走去。
俱乐部这种地方,对于杨珍珍来讲,完全不曾涉足。
地下层,其实是一个很大的迪吧。
音乐喧嚣,灯光交错,舞池里的年轻男女穿着祼-露,随音乐不停扭动着妙曼身躯,这里充满了靡乱的气息。
花灯初上。
那妖娆的扭动着身姿的女人媚眼如丝,不停朝顾臻放电。只因为他身边有了一个女人相伴,所以大家都很诧异,也很识趣,无人靠近。
在这里,顾臻的大名是鼎鼎的,没有人不认识他,只是他生性就与其他公子哥不同,他从不喜欢女人靠近,一旦有女人企图接近,也会有神秘男人及时出手制止。
顾臻恐怕是这里唯一一个干净的公子哥了。每一次他来这里,只是心事沉沉地坐在靠墙的角落,任音乐喧嚣。坐几个小时以后,他便会起身离开。
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英俊帅气,不近女色,滴酒不沾,不跳舞,不唱歌,仿佛像是领导的巡视。
迪吧,酒色场所,享乐场所。
里面的每一寸空气都令杨珍珍感觉特别不自在,尖声高叫的女高音,更是令她心脏直喷血!而眼前这个男人坐在吧台处,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拿过酒单,胡乱点了好几种名酒。然后,将她拉到一处靠近角落的卡坐,服/务生很快按他的要求调好美酒,并端了上来。
两只高脚杯,8只高雅漂亮的酒瓶。
“这是dita,不烈,适合女人喝。” 顾臻将一瓶dita打开,往她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大半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抬手,咕噜咕噜将高脚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看得杨珍珍直揪心,“你别喝这么猛!你不是有胃病吗?你平日里都靠粥养着呢!”养个屁啊!这个喝法!
顾臻微怔,音乐震天,酒气醇香,灯光闪烁,对于患有夜盲症的他来讲,看到的景色跟别人所看到的,是有差别的。可是,面前这个女人,却有种莫名的美丽,算不上青纯,却也干净美好。
抬眸,交错的灯光下,杨珍珍看到他妖娆的五官瞬间染上了一丝嘲红,他盯着自己,很较真地询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
杨珍珍想了想,“如果你不是胃有问题,你会那么费心地给自己熬粥吗?”这些天,他的工作负荷,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总经理,虽然掌管着整个豪逸,在外人看来,或许有着至高无尚的权利。
可是杨珍珍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却感受到了他的压力,熬粥是一件费时的事情,而且也不见得多好喝,可顾臻却会每天熬粥,而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不知怎地,顾臻只觉心里某处仿佛被轻轻撞击了一下,有种莫名的温暖与酸涩,她知道他有胃病,她竟然知道……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吧。
顾臻不禁苦笑,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喉咙灌!
“顾臻!”直到杨珍珍伸手夺过他的杯子:“你不要再喝了!”
“为什么?为什么管我啊?为什么不能喝?” 顾臻孩子般地语气,抬眸愣愣地望着她,他,在期盼她怎样的回答呢?
我关心你……
杨珍珍眉梢稍稍动了一下,她提高声音,理直气壮地问:“你喝倒了谁送你去医院啊?你身上没钱又讹我怎么办?”
顾臻恍过神来,他笑了笑,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卡拍在了桌面,然后,拿起酒杯,仰首把酒喝光,连环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杨珍珍还未来得及阻止。
杨珍珍坐下来,夺过顾臻再次端起的酒杯,硬着头皮将里头液体强行灌入嘴里,这一豪迈的动作让顾臻彻底愣住了,“你干嘛呢?”
“还问我干嘛,你干嘛呢?你是想一次性喝死是不是?就算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到时候你妈妈肯定告我谋杀!”由于刚才喝得够猛,杨珍珍只觉喉咙以下的食道火烧一般难受,不过她还是清了清嗓子,很讲义气地劝导起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用愁成这样啊,多大一点事啊,请柬都发出去的,只要我和你还活着,这婚就结定了呀。愁什么?”
顾臻嗤笑,“你以为你有多重要?这婚是结定了,可老子心里就是添堵!” 想起刚才顾炎的态度,顾臻摇头闭目,摊开手靠进了身后的真皮沙发里,“从小到大,他们除了安排我做这个安排我做那个,就没有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问过!”
杨珍珍吃惊地看着他,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倾诉对象了么?她知道他和他的家人之间的感情淡薄,可是当他亲自述说出来,她还是觉得他此时此刻是把自己当朋友的。莫名有些感动。
见他这么难过,杨珍珍竟然变得手足无措,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该怎样安慰他才不会让他觉得尴尬呢?她绕过茶几,走到他身边,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地说:“你还好,有人安排你这个安排你那个,而这种安排对于我,简直就是奢望,我也希望被人安排,被人在乎,可是上帝从来不给我机会。”
“你不懂!” 顾臻突然睁眼,转眸望着她,眼神黑如夜雾,语调却是前所未有的哀伤与愤慨:“每一次回到那个家,我的心情比上坟还要难受!从小到大!任何事情!从来都没有为我考虑过!”
杨珍珍愣愣地望着他,我怎么不懂了?
可是这样愤慨的他,应该长期缺乏来自家庭的温暖,应该受了很深的伤害吧?她能体会到那种不被父母疼爱的感觉,或许他的处境比自己更糟糕,没有父母,就不用奢望他们给自己温暖给自己关爱,而他,明明有父母,明明隔得很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仿佛漂洋过海般遥远……
“除了田然,他们为我介绍过无数的女朋友,但是每一个都跟他们有着利益上的牵扯!所以,我不得不防备着!我怕自己被他们利用!成为他们商业上的一粒棋子!我不愿意让女人靠近我,我甚至看待所有女人的目光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是我爸爸派来的,带着目的接近我,想用我的感情来栓住他的利益!”
杨珍珍皱了皱眉心,她看着顾臻又一次拿起了酒杯,这一次,她没有夺下,或许,他真的很难过很无助吧,才会向并不太熟悉的她吐露自己的心声,无助到他已经无法自己调节了,唯有借助酒精来麻醉自己。
“所有的女人?包括我吗?”杨珍珍望着他,想用一个轻松的话题把他从痛苦中拉扯出来。
“在我的眼里,你不是女人。”顾臻轻笑:“你是女神。”
呃?杨珍珍不解了,不过,她没有追问。
他的遭遇,让杨珍珍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于是,她破天荒地又一次举起了酒杯,然后小心翼翼地一饮而下,借着酒劲,她自嘲般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也从未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
“不,你还有珍宝,所以,别跟大爷比可怜。”
是啊,她还有珍宝,还有凤姨呢,杨珍珍能感受到他的无助与难过,仿佛把自己的痛苦与他的痛苦放在一起比对,他的痛苦就会减轻,所以,杨珍珍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讲起了那段不堪的记忆:“我本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果我的爸爸不出轨,不把我和妈妈还有弟弟赶出来,现在,我说不定也过着田然那般大小姐的生活。”
顾臻骇然惊住,他很诧异地望着她,眉心微颦。心里的伤疤,谁会愿意主动揭开呢?
杨珍珍却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的爸爸和妈妈本是白手起家,外婆资助他们创业,在我三岁那年,他们就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可是好景不长,我的爸爸他出轨了,据说是在应酬上不小心和一个富家小姐上了chuang,后来,就发展成了情人关系,理所当然我们就被他扫地出门了,而且,为了自己的名声,他还把公司迁去了美国,和那个女人结了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原配呢。这就是现实,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想出轨借口多的是,关现实什么事?现实生活中,我绝对不会是你爸那样的男人!”顾臻又往喉咙灌了一口酒,“后来,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吧?”
“说不难是假的,可是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就没有回想的必要了。” 杨珍珍深吸一口气:“后来我妈妈生病去世,我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有时候各方面的压力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告诉自己,既然上天这么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不是经历这些,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内心无比强大。”
“感谢上帝,干杯!” 顾臻举杯,与她的杯子碰了碰,然后将杯中液体一饮而下。
就这样,杨珍珍和顾臻在一次又一次地碰杯中,两人心扉也渐渐被打开。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但是杨珍珍喝得很少,为了保持清醒,以便呆会儿照顾这个醉鬼,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话唠。
梧桐路399号。
“珍宝,你鼻子摔成这样,要不要紧?”陆凤将一盘可乐鸡翅端上桌,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夜色,问:“你姐怎么还没回来?她不知道你呆会儿要上飞机出国留学了吗?”
“凤姨,姐要结婚了,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杨珍宝取出碗筷,盛了两碗饭,“凤姨,一起吃饭吧,姐不会回来了。”
“她跟你说了吗?”陆凤一脸质疑,就算是要结婚了,也该回家吧,这成天成天不回来,算怎么回事呢?
“我有一种预感,姐嫁给顾臻,会幸福的。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杨珍宝吃着饭,瞅了凤姨一眼。他知道,只要是姐姐决定的,她就认定了。而且,有一个人爱姐姐,这是好事。应该高兴。
“有钱就幸福了吗?贴海报诋毁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男人,思想多不成熟啊?你就不担心你姐哪天被他给爆出祼照来吗?”陆凤心直口快,一语道出心中担忧。
杨珍宝傻了眼,凤姨怎么把这么露骨的话说得这么自然……
“本……本来就是事实!这就是我的担忧!”陆凤也察觉到这样说的确不妥。
“姐也不是那种干吃亏的女人,遇上顾臻也算是遇着对手了,放心吧,依姐的个性,吃不了亏的。”
不过想想也是,陆凤看了看搁放在茶几上的请柬,事已至此,如果过于反对,珍珍以后在他们家的日子也就不好过,倒不如自然点接受呢。
珍珍有话要说:作者你这是什么作死的节奏?都让我跟顾王爷交换心事了?下一步是不是该直接上chuang生娃了呢?我可是世界上最最纯洁的女人,这种酒后乱xing的事情,最好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否则……今晚我就把你拉顾王爷的chuang上侍寝!!!
回珍珍女士,别把作者都想得这么龌龊好不好?顾王爷迟早是你的,不急不急。。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把这个夜盲症酒鬼给送回家吧~到了晚上,他可是个瞎子哦~
知道为什么现在许多女人生不出孩子吗
夜,渐渐拉下帷幕……
这个繁华的都市,开始点上万家灯火,每家灯火之下,必有一个感人的或悲伤的故事……
灯光交错音乐喧嚣的迪吧,诱人的舞姿还在继续,与来时相反,客人们并没有因为夜色渐深而有所消散,反而越聚越多,这里,成了年轻人过夜生活的最佳消遣地。
而摆在茶几上的空酒瓶也越来越多,当顾臻喝完最后一杯还准备叫酒保的时候,杨珍珍果断拿起信用卡,递给酒保:“结账!”
酒保拿着卡,有些迟疑。
杨珍珍也愣住了,密码她并不知道啊。
“结什么结?大爷我有的是钱,反正已经对不起我的胃了,就让大爷一次喝个痛快!”顾臻满身酒气,醉醺醺地扯过杨珍珍手腕,稍一用力,她整个人顺势朝他倒去,差点倒在他身上。
杨珍珍转眸看了眼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语带责问:“就算是打算喝死在这儿,又能怎样呢?他们会知道吗?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惜还有谁会爱惜呢?” 她倔强地拉他起来,以长辈的口吻命令:“你不能再喝下去!今天必须跟我离开!”
酒保见女人好不容易拉起顾臻,可由于女人在力道上原本就敌不过男人,所以顾臻一次又一次地醉倒在沙发,而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拉起,最后,酒保也不忍心了,将信用卡还给杨珍珍,“顾王爷是我们这里的贵宾,咱不怕他赖帐,既然不知道密码,下次补上也行。”
“谢谢啊。”杨珍珍感激涕零,“那你可以帮我把他扶出去吗?我实在……”
“没问题,您稍等啊。” 酒保转身离开,向大厅经理请示过后,很快就回到了杨珍珍身旁,直接拉过顾臻的手,使其胳膊绕过自己脖子,将重心落在自己身上,杨珍珍搀扶在另一旁,两个人一齐领着他往外头走去。
“小心点……”碰到拐角处,杨珍珍总是心惊地提醒。
“老婆,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我还没喝够呢……”顾臻头不抬眼不睁醉醺醺地问。
酒保大吃一惊,这个女人是顾王爷的老婆?他不是一直不近女色,黄金单身汉一枚吗?什么时候成有妇之夫了?这可是一个足以震惊整个俱乐部的大新闻。
“是的,醉成这样,不回去干嘛呢?在这儿丢人现眼啊?”杨珍珍好不容易和酒保把顾臻搀扶到了拦下的出租车里,“不好意思,酒钱改天一定付上,谢谢你。”安置好顾臻,杨珍珍抱歉地对车窗外的男人说。
“不客气,好好照顾顾王爷,他洒量不好,今天又喝了这么多,如果必要可以给他买点醒酒药。”酒保也不忍心。这样失态的顾王爷,在平日里简直没有见过。
“嗯。” 杨珍珍对司机说了句开车,然后把顾臻的公寓地址告诉给他。
她们其实是开车来的,但是因为杨珍珍还没有考驾照,所以不得不把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停放在这里过夜。
上了车以后,杨珍珍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今天刚好忘掉钱包了,所以……
内心挣扎地片刻,她紧张地将手探入了顾臻的裤子口袋,一阵摸索……
顾臻直接倒在她肩膀,醉醺醺地问:“你干嘛呢?”
杨珍珍紧张得脸都红了,她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提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是钱,先不管行为有多么不妥,有钱付车费就行。
直到车子开出很远,她的手中依然残留着来自他大腿处的体温。
据说人要是倒起霉来,连喝水都能喝出屎的味道,很不凑巧的是,当杨珍珍好不容易把顾臻从出租车里连背带抱拉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公寓的电梯坏了。
“喂,你醒醒啊,顾臻,你还行吗?”杨珍珍吃力地支撑着他。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饱嗝声……很明显,此时他的胃已经处于一种煎熬状态了。
不行,杨珍珍只好咬咬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顾臻背上楼,将他扔到沙发的时候,她已经汗流浃背,双腿发软,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顺势倒在了身后的沙发里。
“水……我要喝水……”顾臻难受地捶打着头部,干涩的喉咙含糊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杨珍珍只好保姆一般替他倒来水,然后一只手吃力地将他捞起,“小心点,不要撒身上了……”话刚落音,顾臻身子一个前倾,不稳的重心把杯子撞飞了出去,瞬间撒了杨珍珍一身。
“你……” 杨珍珍瞪着他狼狈的模样,耐着性子问:“你还要喝吗?”
顾臻迷糊地抬眼,摇摇头,倒在床上拿过抱枕将自己的头压住。
什么人嘛!刚才根本没喝到!不是说口渴吗?难道是故意的?
可是……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故意的。。
杨珍珍抽出几张纸巾,简单地吸去身上的水,然后给顾臻脱掉了鞋,又跑去洗浴室,打了盆热水,随便扯了条毛巾,重新来到了沙发前。
拧了个热水毛巾,试图扯过顾臻压在脸上的枕头给他擦把脸,好让他睡得安心点,可是顾臻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抗情绪,杨珍珍只好一手扯着枕头一面俯身劝说:“来,洗个脸吧,洗个脸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听话啊……”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如果我活着只是你们……利用的工具……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断断续续的语气里充满着委屈与无助。
杨珍珍的心骤然一紧,握住枕头的手顿了顿。
这样自暴自弃如此脆弱的顾臻,让杨珍珍感到无比陌生,他平日里不是老子天下第一**炸天吗?没想到还有脆弱的一面。
“死了就值钱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我考虑你的感受,来,乖,先洗把脸。”杨珍珍只觉身心俱疲,她刚才也喝了几杯酒,此时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不是还有我吗?
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话,刺激了顾臻的神经,他乖巧地任凭她夺过枕头,伸手一捞,准确无误却很倔强地抓住了她握着毛巾的手,“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你不会不要我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懂我……”
杨珍珍缩了缩另一只手,声音温柔得像水,“是,只要你听话,让我给你洗把脸,安心睡觉,不吵也不闹,我就不会丢下你。”
顾臻幸福地点头,任凭杨珍珍拿着毛巾在他脸上擦拭,看着他安份不少,她又赶紧替他洗了手,却在准备去倒水的时候,顾臻突然一个反扑,将杨珍珍强行拉入怀里,然后……她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野蛮动作,吓得杨珍珍花容失色。
“丽丽,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的……”
杨珍珍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张得老大老大了,丽丽?她拼命地扯开环绕在腰间的手,“我不是什么丽丽!顾臻你疯了吧!快放我开!”
“不要再离开我……答应我……” 他受伤的无助的语气,让杨珍珍的心一颤一颤的,同时却也很愤然,这货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 杨珍珍察觉到了他的生理反映,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正顶着自己的腰部,吓得她浑身发抖。
顾臻果真松开了她,然后一个侧身,在沙发里呼呼大睡起来。
惊魂未定的杨珍珍些许疲惫的眸子里顿时没有了焦点,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难过的情紊正渗入她的血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伤感。
把水倒了,用拖把把刚才撒在地上的水给拖干净,免得顾臻半夜起chuang不小心滑倒,当杨珍珍把自己也收拾一翻过后,才发现,墙壁上的无声挂钟已经指向了12点整。
这时才猛地想起,此时的珍宝应该已经上了飞机,打他电话肯定打不通。本想打个电话给凤姨报平安,可这么晚了,人家肯定也睡了,最后珍珍还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祝他一路顺风。
由于不放心顾臻一个人睡在沙发,所以她又好人做到底,硬是将他拽了起来,拖进了房间。
顾臻倒上chuang便呼呼大睡起来,杨珍珍替他盖好了被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细小的响动,她仔细听了听,发现了那只搁放在桌面的龟房。
凑近一看,果不其然,那声音是乌龟碰撞食槽发出来的声音。
看着里面毫无食物的残留,心想小家伙一定是饿了,于是,杨珍珍给小乌龟喂了食,还察看了它的腹部,替她消完炎,又抹了点药膏,最后还把笼子给清理干净,这才回到了客房。
这一晚,杨珍珍又莫名失眠了,她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如此压抑堵得慌。她明明可以撒手不管的,却一下为顾臻做了这么多。
虽然都是一些小事,却也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回响在脑海,久久都无法散去……
“丽丽,不要再离开我……”
丽丽是谁?谁是丽丽?
她这算是无意中窥听到了他的小秘密吗?他的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她本应该坦然接受的,这不关她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莫名心烦,有种恨不得把他揪起来问个清楚的冲动。
虽然没有理由,她却很想这么做。
这种心情难道是……她喜欢上顾臻了?得出这个结论,杨珍珍自己都吓了一跳。
荒唐!可笑!这怎么可能嘛!
却难以抑制内心可笑的想法,是又怎么样呢?他是不会爱上自己的,她们说过,直到她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找到了真爱,协议就自动解除。到时候,他和她,可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顶多就是个朋友。
在此之前,他和她结婚,只是为了让家人安心,让自己不再烦心。
结婚……
虽然是假结婚,可是和真结婚一样,路途同样充满着挑战,顾臻他爸把话都说得那么硬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使得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恶化?
如果真是这样,杨珍珍会于心不安的,因为,她可以感受到,顾臻对这个家庭的渴望与热爱。仅仅是为了想要摆脱田然,这样的做当会不会太欠考虑了?
就在各种矛盾与压抑中,终于迎来了第二天黎明。
睁开眼,当感觉到屋子里明亮的光线后,顾臻有些吃力地坐起,只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揉揉太阳茓,他才确定自己回到了家中。
昨晚自己心情不好,拉上那个女人去了俱乐部,然后喝了很多酒……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意识到什么,顾臻赶紧套上拖鞋往外走去。
果不其然,顾臻看到拧着几只塑料袋正进门的杨珍珍,心里的紧张莫名散去。
“你醒了?”杨珍珍边换鞋边问。
顾臻黑着脸走到她面前,夺过袋子一看,速冻饺子,上校鸡块,还有一些被顾臻统称为垃圾食品的食材。
“你干嘛?” 杨珍珍愕然地看着他,头发凌乱,衣裳不整,行为还这么野蛮。大概是在发神经。
顾臻也不回答,转身将袋子胡乱塞入垃圾桶。
“喂!你干嘛?发什么疯啊?”杨珍珍赶紧走过去,想要从垃圾桶里捞起来。却被顾臻一把拽住了胳膊,杨珍珍抬眸,撞入了他深沉的眸子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家里不可以出现垃圾食品?” 他严肃地问。
“我……我是买给我自己吃的!”杨珍珍一副关你屁事的神情。虽然这钱嘛……是昨天出租车司机找的零钱。
“那也不行!” 顾臻严厉地说:“你不知道现如今的食品添加剂严重超标啊?知道为什么现在许多女人生不出孩子吗?就是身体给吃坏了!”
你……你管得太宽了吧?“我生不生得出孩子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关我的事啦!万一哪天我爱上你了呢!”
“你爱上我我就要给你生孩子吗?我爱不爱你还是一回事呢!”
“当我爱上你的那天,你一定早就爱上我了。”
什么逻辑?
不顾杨珍珍的愕然,顾臻忍着头疼,拧起垃圾袋便要下楼去倒掉,却被杨珍珍一把挽过胳膊:“等等!”
顾臻蹙眉看她。
“不要把醒酒药也一起扔了……”然后,她将手伸进了垃圾桶,准确无误地取出那只袋子,一面放回茶几一面说:“昨天晚上喝那么多,你的头现在一定很痛,这个醒酒药效果特别好,我去给你烧点开水,呆会儿把这药喝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当她回过去头,他已开门离开……
你在说我不是男人?(不,不是……)(是,是……)
把她辛苦买来的早点毫不客气地给扔了,接理说她应该感到气愤,却不知为何,她竟然一点也不难过,因为他扔的理由,反而让她还有种莫名的暖意涌入心田。真是奇怪,陌生却又舒心的感觉。
顾臻从来没有自主购物的习惯,因为陆基那个打着助理旗号的保姆会安排好他的一切,包括生活,所以当顾臻把东西扔了以后,还是来了一趟楼下超市,这里的老板认识他,陆基也曾经跟老板打过招呼,如果顾臻有需要的东西,可以先拿着用,付款的事,回头再联系陆基。
这行为虽然有点离谱,却也是有原因的,顾臻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对于钱完全没有概念。在他的认知里,他有着花不完的钱。
据说有的人对于自己见过的人感到陌生,就算是见了很多次,也还是没有办法将对方辨认出来,在医学上,这就叫做脸盲症。
而顾臻,恰巧就是钱盲吧。
不过,患顾臻这病的人,估计在全世界也不到几例。谁会不认识钱啊?
当顾臻再次上楼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装满新鲜蔬菜的塑料袋,还有一些瘦肉,“今天早餐吃饭。”他边换鞋边宣布,然后拧着蔬菜袋子朝厨房走去。
好一会儿,都不见他从里头出来。
杨珍珍有些疑惑地跟进去,却看到顾臻系着围裙正在洗菜摘菜,一副熟练的样子。也不叫她帮忙。她只好拿着水壶去给他烧开水。
直到水烧好,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俩之间都没有一句交流。
杨珍珍将半杯冷水与半杯开水调和好,然后拿着药丸递到正在煎鸡蛋的顾臻面前,“先把药吃了吧?”她温柔地提醒,就好像是他最亲昵的人。
“你看我像有病的人吗?”顾臻目不斜视地说,熟练地挥动着手中的铲子。他最讨厌吃药。
这人怎么回事呢?都端到他面前,好歹也给个面子不是?她可是鼓起了勇气才对他这么好的。
“你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可能会没事呢?你不知道你昨晚醉得跟什么似的,头不痛才怪!这是醒酒药,吃了没坏处!”杨珍珍耐着性子劝说,将杯子和药丸递近一些。希望他能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顾臻怔忡,似是回忆昨晚的情形,却无奈拼凑不了太多,越是回想,头就越痛。他不得不忍着。
索性不想了,他将煎好的荷包蛋分别装入两个盘子里,把锅清洗了一遍,头也不转地问:“昨天晚上都听了哪里不该听的?”
她微怔,“应该是某些人说了哪些不该说的吧?” 杨珍珍将杯子搁放在柜台上。一副不吃拉倒的样子。
顾臻瞬间收起了前一秒的淡漠,又恢复了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大爷风范,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我说什么了?”
见他有些紧张,杨珍珍倒也没关闭话闸,“说了很多啊,如果要我一一跟你讲述的话,那好,赶紧把饭菜做好,到时候咱们边吃边聊。”然后,杨珍珍把药丸直接扔入了杯子里,在顾臻嫌恶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很快,客厅传来电视里吵闹的声音。某人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顾臻黑着脸炒完了所有菜,并将它们按次序端上桌。
今天的早餐很简单,却也不失营养,不过都以清淡为主,极具顾大爷风格,两个荷包蛋,两杯酸奶,辣椒炒鸡膀子,青菜炒瘦肉,土豆丝,两杯牛奶……
“连打饭都要大爷伺候你不成?”顾臻望着客厅沙发里佯装看电视的杨珍珍,边解下围裙边问。
“伺候我怎么了?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婆,你该不会忘了吧?都说这酒后吐真言,我看你是酒后忘事啊!”站起身,杨珍珍用遥控关了电视,朝厨房走去。
酒后吐真言……顾臻莫名有些不安。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具体来说应该是心情极度黯然,那种小心翼翼深埋心底时刻想要保护的东西,竟然会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地窥探到?
他实在不能确定自己昨天晚上跟这个女人讲了些什么。但那些话,一定是他在正常状态下不愿启唇的。
很快,杨珍珍端出两碗饭,又给对面的男人递了双筷子,“顾臻,我可对你刮目相看。”她说得很冷静,却也很认真。
顾臻神经一绷,一时间琢磨不透她话里的含意,不善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无意抬眸,杨珍珍被这样的目光弄得满头雾水,她赶紧微笑着解释:“我是说你的厨艺……很少有男人会做饭,而且做得这么好,更是微乎其微了,我这是夸你呢。”
“你在说我不是男人?”
“不,不是。”杨珍珍脑子一抽,居然说了出来,但看到顾臻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黑了几分,她又赶紧改口:“是,是……”话一出口,又发现不对,她有些凌乱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一副自堵嘴的决心。
对面的男人也开始往嘴里塞饭粒,但吃得并不舒心,有话压在心里,他就更加难受,于是,沉默片刻,他还是问了出来:“我昨天晚上都跟你说什么了?”
杨珍珍嗤笑一声,“那么紧张干嘛?说都说了,还怕别人听啊?再说啦,话说出来不就是让人听的吗?不然自言自语多没意思啊?”
对面的男人突然绷起脸来,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严肃认真地警告:“我再问你一遍!”
杨珍珍瞪眼:“那么生气干嘛?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老实说,是不是那个丽丽抛弃你了?” 见对方神色僵硬,她又义愤填膺地感慨:“依我说啊,是那女人眼瞎!怎么能抛弃有钱有势还有脸的顾总经理呢?下回让我见到她,我来替你出气!”
“我还说了些什么?”她本想继续调侃,顾臻黑着脸打断。他最担心的,是他无意间说出了他和那个家的一切……
杨珍珍重重地叹息,故吊胃口般说:“你还把我当成了她,拉着我的手说不要离开我……顾臻,上天可真是公平,让你知道了我的不幸,我却得知了你的伤疤,咱们俩谁也别再调侃谁了,都是被人抛弃的人,来,为我们有着共同的遭遇——干杯!”她豪迈地朝他举起了牛奶。
顾臻死死地盯着她,眼睛深邃而黝黑,昨晚,他真的如此失态吗?会提及那个女人?没道理啊,明明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应该说那个家里的人才是。
见他无动于衷,沉浸在怀疑与震惊中,杨珍珍自顾自地喝着牛奶,“你也不要太在意,你又没对我做什么,咱们清清白白,只是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他又是一怔。
杨珍珍感兴趣地问:“你也有这样的过去。什么时候的事啊?那女的为什么要离开你?”
“吃你的饭!”顾臻憋着气,怒眼瞪她。
杨珍珍沉默地咬着饭粒,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再斟酌,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这件事,她也没有提起,因为她知道,那是他要刻意保护起来的**,她不忍心看他困窘而难过的样子。
只是,对于那个叫丽丽的女人,她似乎有些耿耿于怀了。
这天中午,顾臻的头疼还是没有减退,反而更严重了一些。真是见鬼了,早上还挺得过去,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把他折磨得有些难以支撑了呢?
这是要进医院的节奏?不,他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顾臻给婚庆公司打了个电话,那头的负责人说婚礼场景已经布置完毕,想请当事人过,还有哪些需要改动的地方,也好赶紧修改,免得耽误了婚期。
刚挂手机,来电铃声又响起,顾臻看了看屏幕,俊眉浅蹙,屏幕上不断跳跃着念慈两个字。他有些迟疑了。心中的窝火也径直窜了出来。
见他显然愣住了,杨珍珍疑惑地凑过来看了看手机,“干嘛不接?”
顾臻果断摁断了通话,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手机那端妈妈的急切,只是一心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跟杨珍珍结婚,他的婚姻不会再被他们利用了,摆脱田然,也为了证明,他不再是工具,他有选择自己结婚对象的权力。
手机在连响了三次之后,顾臻索性关了机,将手机塞入了茶几下边的抽屉里。在婚礼举行之前,他不会再和家里的联络。没有人能阻止他!
“干嘛不接啊?说不定有急事呢。”杨珍珍有些不安,他越是这样,他爸妈就越是不喜欢自己。
她多管闲事的样子让顾臻很是反感,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茓,不温不热地问:“醒酒药还有吗?”
看着他头痛欲裂的样子,杨珍珍迟疑三秒,飞快地朝门外冲去!
顾臻疼倒在沙发里,疼得他蹙紧了眉,该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在忍耐中,杨珍珍很快便拧着醒酒药和止痛药冲了进来,连盹都没打,急匆匆地冲进了厨房,慌乱中倒了一杯温水,拧着药飞到了茶几旁。
“顾臻,你还好吧?”她放下温水和药,伸手去扶他。
对不起,顾先生,我不太能听明白您的意思。
在她费力的帮助下,顾臻努力撑起身体,杨珍珍赶紧将药丸递到他手里,又从茶几上端来温水,体贴地送到嘴边,“我询问了医生,你的头疼应该还是昨晚喝酒引起的。我说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干嘛呢?早吃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风凉话说多了会嫁不出去的!” 顾臻忍疼诅咒。
杨珍珍没了刚才的紧张,她得意地笑出了声音:“我这不是有现成的人要吗?你瞎担心什么?”
顾臻蹙眉,放下水杯,揉着太阳茓,“我先躺一会儿,半个小时以后叫醒我。”
杨珍珍当然知道是为何事,刚才他给婚礼策划那边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呢。
某医院。
顾炎的血压还是没有降下去,再加上怒火攻心,他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我顾炎在整个房地产行业可谓是举足轻重,说一不二,可如今呢?顾臻竟然执意要娶那样一个要背景没背景要身世没身世的女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老脸还往哪儿搁啊?!”
面对老顾在床头捶胸顿足,气得老泪纵横。
念慈苦闷的心情怎么也藏不住沮丧,她叹息道:“儿子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已经不受咱们控制了。” 想起这些年儿子有心事从来不与做父母的交流,他们之间无形中形成的代沟。她这心里也是蛮愧疚的。
她一直以为,给儿子最好的,就应该是他想要的。没想到,无论怎么努力安排他,他都是无声地抵抗,发自内心的排斥。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娶那位杨小-姐!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柄?”顾炎还在固执地坚持着,他无论如何都要制止!如果这一次让儿子取了胜,那以后想驾驭他都难。
对于老公的要求,念慈却显得无能为力。
如今儿子连电话都不接,婚期越来越近,他心意又那么坚决,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如果强行制止,外界媒体一定会更加闹腾,各种猜测谣言不绝于耳,显然对爱新觉罗家会造成更多的负面新闻。
“念慈!你不能心软!我敢保证这个杨小-姐接近顾臻是有目的的!现如今还有多少女人单纯地只为爱情?而且,咱们顾臻不是讨喜的那类男人,如果不是看中钱,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顾炎沉着脸狠狠啐道。
“哪有这么说儿子的?他就没有优点吗?”念慈虽然不高兴,却也觉得老公说的极有道理,凭她的感觉,她也认为那个杨珍珍有问题。为了不让儿子在感情上吃亏,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制止。
**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顾臻的头疼有了明显的缓减,他们先坐出租车去俱乐部取车,然后带杨珍珍去了即将举行婚礼的教堂,想亲自看一看布置。
青石小道上已被成千上百的拱门隧道包裹,策划经理介绍说,婚礼举行的前夕,会装饰上空运过来的红玫瑰,到时候简直就成了一往花的海洋,并且把预想中的效果图拿给他过目。
“这样会不会太俗套了点?”顾臻牵着杨珍珍的手,并不接图,秀恩爱般走在青石小道上,温和的目光看了看这些架好的拱门。他参加过的不少婚礼,不是用气球就是用鲜花。他顾臻的婚礼,那必须别具一格。
这个问题问得策划经理一愣一愣的,除了鲜花还能用什么?“气球?”
“更俗!”顾臻眉峰深敛,毫不吝啬他的评价。
策划经理脸色微变,抱歉地询问:“那……那顾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顾臻想了想,突然指着头上的拱门隧道,骄傲地说:“全部贴上我和杨小-姐的结婚照,并且用醒目的字眼写上,感谢上天让我们遇见了彼此,今后的路,我们要携手走过。”
杨珍珍怔忡,抽什么筋?一个形式而已,搞得跟真的一样。
策划经理却顿时恍然大悟,认同地道:“顾先生果然不同常人,连创意都这么独特,这是一个好主意,放心,一定给您满意的效果。也谢谢您给了我们灵感,以后的婚礼策划,我们也会多多考虑您的这个创意。”
“这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婚礼,当然只许用在我的婚礼上!如果你借鉴,那就是侵权!”接着,顾臻盛气凌人地吼了一句:“我可以告你!”
策划经理心情瞬间忧伤,却不得不和颜悦色地点头:“是是是……”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来到了教堂前,策划经理躬身推开了教堂的复合式大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伴随着他滔滔不绝的介绍,让人觉得空气里飘着无限美好。
宽敞明亮的偌大教堂,布置整洁,四周玻璃窗推开,巨大紫色纱幔随风扬起,空气里弥漫着郁金香的香气,宾客椅也是美丽高雅的紫色,就连桌布也用紫色点缀,每个桌上都放着一束紫色的郁金香,给人浪漫温馨的感觉。
整条的红地毯直统前方的致辞台。
策划经理说,本想在婚礼当天把红地毯上撒上玫瑰花瓣,又怕顾臻不喜欢,所以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躺这上面可以吗?”顾臻淡定地询问。
“呃?” 策划经理显然一愣,好死不死地开口:“对不起,顾先生,我不太能听明白您的意思。”
杨珍珍显然也被弄得满头雾水,但她有一种预感,这货又要开始吐象牙了。
果然,顾臻耐心地教导道:“上学的时候学过生物吗?植物也有生命,既然是有生命的东西,又怎么合适让人随意践踏呢?你估计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那好,今天我就来教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不懂其中的含义,建议找一下度娘。”
策划经理脸色变了几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他很清楚,站在面前的是为何人,既然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他又怎敢怠慢?
即便是受了很大的屈辱,他也只能咬牙往下吞,于是,他故作受益匪浅般点头:“您说的是,我们之前都欠考虑,真是破坏了生态,不过以后一定会注意,爱护一草一木。”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杨珍珍站在他身旁,被他紧紧地牵着巴掌,她已经非常不淡定了。
“老婆,喜欢紫色格调吗?”顾臻侧目,温柔却又骄傲地问。
杨珍珍收回眸光,眼前的一切,深深地震撼了她。她梦想中的婚礼,她无数次梦见的婚礼,竟然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那么不可思议,又那么深深地震撼。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紫色呢?
“怎么?也不感慨感慨?”
“看来你脑子里面装的不是豆沙呀。很不错,我喜欢。”杨珍珍借机调侃。在顾臻变脸之前,策划经理羡慕地夸赞:“顾先生和夫人可真是恩爱,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祝福你们。”
“谢谢。” 杨珍珍挽紧了顾臻的胳膊,“老公啊,这婚礼现场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试婚纱了?”
顾臻用长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走起!”然后边领着她往外走边对策划经理说:“整体布置还可以,就是外面按我说的做,千万不要摆弄鲜花。”
“请顾先生放心好了,我会安排的。红地毯上也不会出现花瓣!”
就这样,顾臻又带杨珍珍去试了婚纱。其间,他的手机就没有停止响过,打电话过来的全是念慈。
“还是你妈妈吗?”杨珍珍有些不安地询问。
顾臻没有回答,直接摁断了通话,“在婚礼举行之前,我不会接她的电话。”他不关机,是为了考验对方的耐性。除了这一次,从小到大,他的手机从未响起得如此频繁如此急促。包括上次他出车祸,身无分文,满头是血。她知道后也不曾关心。
“顾臻……你这么做是不是……”
“这是我的事,你甭管!”顾臻面不改色地说,然后看了看穿着洁白镶钻婚纱出现在面前的她,突然眼前一亮,极有女王范啊,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干嘛这么看着我?”杨珍珍有些窘迫地缩了缩纱摆旁的手。
“因为你好看啊,养眼。” 顾臻竟然露出了浅浅的笑,那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他不曾想,这女人打扮起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我想喝杯饮料,你可以帮我去买吗?”见大堂经理走了过来,杨珍珍特意柔声对顾臻说。话刚出口,她又突然意识到,他对钱没有概念……
顾臻笑容一滞,杨珍珍挽着他的胳膊继续道:“老公,快去吧?”她想,他应该有卡吧?
“顾先生真是好福气,夫人好漂亮呢!”大堂经理赞美着,介绍道:“出了门左拐就有一家奶茶店,那里销售各种饮料。您可以根据夫人的喜好去挑选。”
“谢谢啊。”杨珍珍微笑着对大堂经理说,然后推了推顾臻。
顾臻忍耐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想干嘛呢?但碍于面子,他还是带着满心疑惑走了出去。
顾臻刚出门不久,搁放在沙发里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杨珍珍一把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那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她生气地说,请把[小]字去掉!
他给男人肩膀赏了一巴掌,吓得男人浑身一颤,然后将目光落到了对面那个穿着清爽满脸萌态的女孩身上,略带调侃地问:“程主任,这位就是你传说中的小女友啊?”
伍琳琳抬眸,看到一张陌生的英俊帅气的面孔,以及这张面孔上面挂着的诡异笑容,还有……这张面孔后边的女人。
“珍珍姐?!”伍琳琳立马转移了视线。
“伍琳琳?!”杨珍珍也刚恍过神来。
两人几乎同时唤出对方,伍琳琳更是惊讶得站起身,“你怎么会在这儿?要不要喝点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通知一声。”杨珍珍终于见着一熟人,心情比刚才自然要好些。
顾臻诧异,她们认识?
程博然看到身旁的男人,脸色一变,欲站起身相迎,却被顾臻搁在肩膀的手掌暗暗施力给压了下去。
“总经理,您怎么在这儿?”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顾臻直起腰来,拿开了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位就是你的小女友?”
伍琳琳不高兴的目光掠过顾臻笔挺的身姿:“怎么了?你有意见是吗?你是觉得我跟他不般配还是怎么着?左一个小女友又一个小女友的,听着都刺耳!”
小女孩带刺的语气出乎了顾臻预料,程博然更是脸色煞白,赶紧接过话茬赔笑道:“总经理,您别在意,琳琳她……她就是这么心直口快,你也知道,90后妹子嘛,说话没有经过什么大脑的。” 然后,他严肃地对伍琳琳说:“这是我们老板,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呢?”
“老板怎么了?”她不在乎地翻着白眼,然后勇敢地直视顾臻:“我和他又什么瓜葛。再说啦,现在是下班时间,他管得着吗?你家老板是管事婆啊?连员工恋爱的事情也得管吗?”
顾臻竟然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哟,小姑娘,看样子是生气了?”菱角够硬,程博然这个温吞的好男人,有本事把它磨平吗?
“我干嘛要生气啊?为了一个外人,根本就不值得!” 伍琳琳继续翻着白眼,绕过桌子挽起了程博然的手:“亲爱的,反正菜还没上,要不咱们换家餐厅吧!”
程博然还处在尴尬中,就被她拽了起来,“珍珍姐,咱们一起去吧!”
“噢,不了……” 杨珍珍抱歉地说,她看了看顾臻:“我和他是一起的。”然后,她挽住了顾臻臂弯。以表明自己此时的身份。
这一动作震得伍琳琳本能地松开了手,瞪大眼睛看着她挽着他……好半晌才指了指站在面前的俩人,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是一起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珍珍的背景伍琳琳是清楚的,她什么时候有这个一个土豪朋友?还是豪逸的老板?
“不好意思,你朋友是我老婆。” 顾臻双手随意地Сhā入裤兜,满脸骄傲地介绍。
程博然一脸愕然,老婆?他什么时候结婚的?自己竟然会不知道??
伍琳琳只觉眼前千万头野兽呼啸而过~~~~
“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顾臻嘴角弧度很是优雅。
面对这种惊愕的眼神,他淡定地揽过杨珍珍肩膀,作出了解释:“请柬没按时发到你们手中,明天一定补上,我说你请了这么久的假,就是为了陪你这小女友旅游啊?”
“什么小女友啊?是女朋友!”伍琳琳严肃认真地纠正:“现如今这社会,年龄不是问题。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一起坐吧。”
顾臻上上下下打量了伍琳琳一翻,耳骨上夹满了耳环,头上的饰品也是稍显稚嫩,连穿着也是中学生风格,背带裙,帆布鞋,最主要的是那张脸蛋,虽然好看,却也透着一丝还未褪去的稚嫩。
程博然今年都38了,这小女孩,顶多也就18岁模样。两人差了这么多岁,都成隔代了,竟也能擦出爱的火花?这什么世道?
“不要再研究了,我和博然是真心相爱的!”伍琳琳讨厌这样的目光。她也不喜欢别人把她们的恋情放大化。
顾臻握拳抵唇,轻咳两声,解释说:“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感情。”然后,他示意杨珍珍入座:“既然人家小女朋友没有意见,那咱们就一起就餐吧。”
“你能不能把这个小字去掉啊?我都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
“好好好,女朋友,女朋友!”顾臻随了她的愿,还连唤了几声。
程博然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伍琳琳拿过菜谱递给杨珍珍,友好地说:“想吃什么,随意点,反正今天有幸遇着老板,他总不能让员工请客吧?”
“琳琳!”程博然沉了脸,朝她使了个眼色,他知道,顾臻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更不是容易亲近的人。
伍琳琳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再看看顾臻,他正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菜谱,很慎重地选择,却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请客没问题,吃好才是大事。”
这顿饭,相比朋友间的聚餐,稍显正式,只因为席间有顾臻,做为豪逸总经理,其他三位都是他底下的员工,无形中给人造成了一种压力。
到了结帐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这家餐厅其实是顾臻开的。。。
事后,伍琳琳听程博然讲了一些关于顾臻的事情,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情,虽然算得上朋友,但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问的坚决不问,因为顾臻翻脸比翻书还快。
伍琳琳靠在他肩膀,很认真地听着,最终眼眶一红,眼泪打着转,“那珍珍姐不是很可怜吗?她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就连一起吃个饭都这么压抑,那要是同chuang共枕,天啊……”
“我们并不了解别人的生活,就好比别人不懂为什么我和你能牵手一样,这是同样的道理,只要相爱,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在一起。或许,她们也是相爱的呢。”程博然劝说着,不希望琳琳对顾臻的印象这么差。毕竟大家以后还要打照面的。
伍琳琳似懂非懂地听着,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利与害,她幸福地挽过他胳膊,转移了话题:“老哥,你觉得我辞职怎么样?”
“啊?为什么呀?”他吃惊。
她神秘浅笑:“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嗯。”他点头,发自内心地回答。
“你愿意娶我是不是?不管我比你小多少?你都决定了对不对?”其实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把你那伟大的爱情统统收起来吧!
“嗯。” 在经过上次的内心挣扎以后,程博然下了决心要谈一场特殊的恋爱。所以,之后每一次当女朋友问起,他都用男儿本色斩钉截铁地回答,毫不含糊。
“既然迟早有一天咱们得结婚,我想备孕了!” 伍琳琳笑得月牙弯弯,她一边拨弄着他的头发,一边幸福地说:“你看,你也不小了,都长了白头发了,我想赶紧给你们老程家生一个大胖小子,你觉得好不好啊?”
“琳琳……” 程博然一怔,反握住了她的手:“我现在正是事业的起步期,我怕……”
伍琳琳一愣,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愣愣地看着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东西。
“我不在乎!我不怕无聊!也不怕寂寞!我可以搬去跟你妈妈一起住,她也不用照顾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照样可以安心工作的!也不耽误你给你们老程家传宗接代,多好的事啊!”伍琳琳露出了闪亮的笑容,试图征求他的同意。
“琳琳……”可他似乎仍然有所顾虑。
“怎么了?” 伍琳琳笑容一滞,才意识到了他根本就不想,仿佛被触动了敏感的神经,嘟嘴生气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当然不是……” 其实他有自己的法想,也有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担忧。而这些担忧,是伍琳琳这个年纪所不曾考虑到的。
“那是为什么?我看你很不高兴啊!” 伍琳琳将手拿开,采取一种怀柔的方式与他对峙着。
程博然神情略显沉重,往日那些相处的点击浮现在脑海,温暖着心坎,伍琳琳是继柳玫瑰以后第一个真正动心的女朋友,虽然年龄小了点,但他对她还是呵护有加的。
只是,人家才刚刚成年,而自己又快40岁了,年龄差距并不是他担忧的,他所担忧的是小女孩不够坚定,喜欢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起,要是真结了婚,过几年等人家成熟了,反悔了,小孩子也出来了,那可真是纠结的时候啊~
“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老玫瑰呢?”伍琳琳一股醋意由心生起。
程博然刻着些皱纹的脸庞透着些严肃,他很郑重地告诉她:“伍琳琳,你不要总是提到她,我跟你说过,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可你还是在乎她!不然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啊?干嘛不让我备孕啊!你还想跟她旧情复燃吗?”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我可告诉你,追我的男生都够凑一桌麻将的!”
“哪四个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故作惊讶。这丫头不是时时刻刻粘着自己吗?再说两个人的恋情又是公开的,还有谁会打她主意呢?
伍琳琳吸吸鼻子,嗤之以鼻地说:“四个算什么?我说的是麻将!”
程博然错愕的目光看着她,完全无法置信。麻将?
但很快,程博然便知道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她故意赌气才这样说的,于是,他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声音温和,眼眸深处却仍然藏着担忧:“琳琳,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喜欢我什么?”她就这样咫尺距离,站在他的面前。好看的脸上带着些倔强,她喜欢挖根挖底。
“你先听我说完。” 他害怕再次被她打断思绪,从而没有勇气这样面对面说出自己的担忧。
她乖巧地点头,“好听着,你说。”
程博然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柔声开口:“你看,我都快40了,比你爸爸小不了几岁,能够和你走到一起,我觉得很快乐,这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让我觉得很珍惜,我很喜欢你,也考虑过和你的未来,可是……我这心里却也不怎么踏实,我是真心想要娶你和你过一辈子的,尽我所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只因为我喜欢你。”
伍琳琳听得很感动。他从来没有这样子向她表白。
他拉着她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可是我担心,你还小,对这场婚姻考虑得不够成熟。我担心过几年你长大了,想法变了,喜欢年轻帅气的小伙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也能理解,并不会怪你,但是如果我们到时候真的有了孩子,那他就是最无辜的,我们的生活可以很平静,但我希望孩子能在一个幸福的氛围里长大。”
“所以呢?” 伍林琳不悦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前面那么多铺垫,原来重点是后面这几句啊?她有些激动地说:“我永远都比你小,我永远都不可能缩短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我知道!所以我不希望我们这么快有孩子!” 程博然一语道出了心中所想,“是,我是着急,我爸妈比我更急,可是为了你,我真的不能这么草率。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你明白吗?”
“程博然!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伍琳琳失去理智地尖叫。她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可以结婚,可以幸福地生活,一旦稳定下来,过几年你也长大了成熟了,你确定你的选择没有错了,咱们再要小孩子。” 程博然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如果你在婚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比我年轻有为,比我更懂得欣赏你,而你正好也喜欢他,我可以选择放手!”
“我终于明白了……” 伍琳琳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很失望,也很心疼:“原来你不够爱我!”
“我没有!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程博然变得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他的解释换来这种效果。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意思听进去。
“你说谎!你对我充满了各种不信任!” 伍琳琳怒吼着,她转身甩头离去!
“琳琳!” 程博然追了出去。
“够了!我不想听!把你那伟大的爱情统统收起来吧!!” 她加速往外跑,捂耳,头也不回。
[这章,没有珍珍和顾臻,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其实,这四个人是有交集的。。且看下章。。]
那看来你是掉沟里了?
“你听我解释!你真的误会我了!伍琳琳!” 程博然很气恼。
“你走——”
“琳琳——”
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出去,小女孩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程博然做了一件与年龄极为不符的事情,他本能地冲过去将车拦下,急节地拍打着车窗:“琳琳!你或许现在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下车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很在乎你!”
“开车!” 伍琳琳头也不回地盯着前方,朝司机大声命令。心一点也不软。
“琳琳!伍琳琳!!” 程博然望着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本能地往后退,车子差点将他刮倒,惊魂过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伍琳琳电话,本来还能拨通,只是没有人接,再后来,对方索性关机了。
程博然摇摇头,心中有那么点沮丧,早该想到人家小女孩敏感,不应该说这么直接的,刚想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看,兴奋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黯然,是爸爸打来的,“喂,爸。”
“博然啊,什么时候约琳琳的家人见个面啊?把这婚事也定一下,我跟你妈心里边踏实。”老程的声音有些沧桑,说话间,还有些许咳嗽的声音。
“爸,您的哮喘又患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程博然心中骤然一紧,自己除了工作就是陪伍琳琳,都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他心生歉意。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去医院拿药,博然啊,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这种事情越早越好,定下来了,变数就小了。” 老程叹息着,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定局,该多好啊。人家小女孩也挺好的。
“爸,您就放心吧,伍琳琳迟早是咱们老程家的媳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您跟妈不用操心,我们会结婚的。”程博然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对于结婚这件事情,伍琳琳这么一跑,他心里还很没底。
“儿子啊,就怕人家小女孩对你不够真心啊,人家还小,难以抵挡外界的诱惑也是很正常的,如今社会,花花绿绿,爸是真不放心啊。”在老人的心里,只有结婚了,有了孩子,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才没得跑。
程博然看了看远处的天边,淡淡夕阳,他开始觉得太阳茓在隐隐作痛:“是咱们老程家的,迟早都是,不是咱们老程家的,就算是娶进了门,人家想走还不照样走?这事先别急,琳琳的爸妈在她小时候就离异了,想聚到一起讨论这事,需要时间,也需要沟通,得慢慢来。得遵循人家小女孩的意思。爸,您知道吗?我会处理的!”
或许是听出了儿子的烦心,老程也不加以逼迫:“你自己看着办吧,爸只是跟你提个醒,若是真心喜欢,就要抓紧点。” 老程这心里比谁都着急,儿子的条件摆在这儿呢。年纪大,属于没房没车没钱的三无人员。再拖个几年,可就真的处于危险边缘了,搞不好要打一辈了光棍的。
“我知道了,爸,我还有事,先不和您说了,过几天我和琳琳回来看您跟妈。”程博然习惯性地蹙紧了眉头,打着马虎眼。
“好的,那我就挂了?”
“嗯,拜拜。”
挂了手机,程博然有些颓然地走在大街上,沿着回公寓的方向,双手Сhā入裤兜,变得心事沉沉起来。
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房子是贷来的,每个月虽然也有五六千的工资,但是还房贷就要还掉一半,他还有属于自己的人情往来,还要生活开销,所以多年以来,虽然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可是却几乎没捞到一分钟存款。
柳玫瑰当初跟他分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伍琳琳已经明确地表示过,她不在乎这些,她喜欢的是他的为人,她愿意跟他甘苦与共,一起还房贷,一起照顾他年迈的父母。
尤其是一次,程母生病了,自己赶上要出差,伍琳琳就主动揽下了照顾他妈妈这活儿,这让程博然很感动。小姑娘不怨劳苦不怨脏,甚至连他妈妈呕吐,她都愿意俯身端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伍琳琳得到了程家人的认可,原本以为90后是个骄纵的年纪,可她身上却有一些闪闪发光的品质。这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小姑娘脾气也大,不然也不会甩头走人。
程博然长叹短叹,一路哀怨地踢着石子,一面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伍琳琳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连拨打两次,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不死心。
“伍琳琳!你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38年以来,第一次咆哮,猛地一脚将路边的石头踢飞出去,青脆的响声传来,程博然惊得抬眸,只见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路边。
随着车窗徐徐摇下,里面露出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庞,他呼吸一滞。
顾臻黑着脸望着这个一筹莫展的男人,程博然朝那辆车走过去,仔细一看,原来刚才那颗倒霉的石头恰巧打在了挡风玻璃上,虽然没有将它打穿,由于巨大的撞击力,却也有一个小小的摩擦痕迹。
“总经理,对不起,您的车没事吧?”
“车子不痛不痒的,能有什么事?” 顾臻沉着脸:“倒是你,一看就是个有事的人,说吧,遇着什么烦心事了?要不要陪你去喝几杯?”
说话间,程博然已经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正系安全带,“喝酒要是真能解愁就好了。”
“怎么?和你的小女朋友闹别扭了?” 顾臻疑惑。
程博然叹了一口气,表示默认。
他顿了顿,略带感慨地说:“博然,要我说,你这桃花还真是一节比一节好,这回碰着这么个90后小辣椒,够把你辣呛的!”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听伍琳琳说过,你那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劝你小心点。”程博然随手拿了瓶水,拧开盖子便喝了几口。
“那可不一样。”顾臻笑了笑。
“怎么不一样了?”
他回答得很坚定,更像是炫耀:“我跟她至少没有代沟。”
“管它什么沟,只要想垮就没有挎不过去的。” 程博然收起了苦闷,突然对未来充满信心。
顾臻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调侃:“那看来你是掉沟里了?”
程博然见他久久不开车,只为调侃自己,于是解开了安全带,“我还是自己坐车回家吧。”说完,他下了车,然后,顾臻看到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劳斯莱斯里,顾臻意犹未尽地笑了笑,把音乐开到最大。然后开着车子去了公司。
儿子绝情冷傲的眼神深深刺激了念慈
总经理办公室。
隔老远就听到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哦不,应该是吵架的声音。
“我有把您的话转告给顾臻!他腿又没长在我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他爸爸住院了,当儿子的听到这个消息不是着急,而是质疑,或者是生气,请问你们身为长辈,就没有追究过自己的责任吗?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冷血到这种程度?亲情不是一味地索取!适当的时候更需要付出!”
外头驻足停留的顾臻脸色微变,抬手推开了复合式大门。
念慈撞入儿子的视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显得极为难堪。
而杨珍珍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她还在为顾臻义愤填膺,“阿姨,顾臻是你们的儿子,试问你们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你们真正关心过他吗?他晚上看不清东西,他的眼睛可能看不见,你们察觉到了吗?!你们有带他去看医生吗?!你们没有!你们只知道左右他的幸福,要他娶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你们这么做对吗?!” 杨珍珍越说越气氛,不知怎么地,对顾臻,她今天有种想替他出口恶气的冲动。而自己的立场,她根本就没有确定。
念慈震惊地望着杨珍珍身后的男人,心情瞬间沉入冰窖:“……是吗?他晚上怎么会看不清东西呢?” 她发现自己的心在颤抖,她说的是真的吗?这个消息让她无心指责杨珍珍以下犯上。
“如果你们够爱他,和他住在一起,只要您有心,您就不难发现!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这是实话!”杨珍珍脸上闪过一丝鄙夷,顾臻那天晚上酒后吐的真言,彻底激发了她想替他讨回公道的决心。
却不知,他已站到在她的身后……
“顾臻,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念慈声音微颤,底气明显不足,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是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杨珍珍惊得转身,那男人一脸黑线,浓密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鹰一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谁也猜不出此刻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顾臻……” 杨珍珍有被这样的眼神吓到,那是他的秘密,她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公开了他的秘密……“其实我……” 她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想必刚才那些话他都已经听见了。
杨珍珍懊恼地闭闭眼,开始恼怒于自己的冲动,很明显,刚才那些话伤害到他了。可她,只是想替他讨个公道罢了。
“顾臻,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的眼睛到了晚上看不见吗?”念慈紧紧揪着一颗心,她不知所措地握住了儿子的肩膀,心疼地问。
顾臻将目光收回,落到念慈身上,那张面孔,依旧冷若冰霜。
杨珍珍咬了咬唇,“我先走了。”她抬步便离开,在没有征得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火箭一般冲了出去,不给他们制止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下,闪人是最明智的选择。
偌大简华的办公室里。
空气越来越沉闷……
顿时只剩得呣子俩面对面,针落可闻,呼吸可听。
“顾臻……你倒是回答妈妈呀!” 念慈深深望着他,眸光里是难得的着急与揪心。
“不是!” 顾臻挥开了她的手,大步朝办公桌走去,“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冷淡地,头也不回地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臻,你不要骗妈妈,妈妈很担心你啊!”念慈并不相信儿子的话,因为从杨珍珍理直气壮的神情里,她就已经断定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还有儿子刚才的神情,如果不是,他一定急于解释。
“担心我吗?” 顾臻笑了,坐在办公椅里,扬起那张线条明朗如削的脸,“担心我不会娶田然,从而影响你们得益吧?”
“顾臻……”念慈急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还有事。”说着,顾臻打开了笔记本,埋头看起企划案来。
念慈急步走到办公桌前,语音极淡,极为无奈地开了口:“田然割腕自杀了。”
顾臻却恍若未闻,继续思考着企划案的项目,大约几分钟,无意间抬眸,发现她还没有走,而是神情复杂在站在办公桌前,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压上了笔记本,问:“刀是我送过去的吗?腕是我替她割的吗?我都要结婚了,能不能别拿这种晦气的事情来找我,说句不好听的,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啊?”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只觉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
“顾臻!” 念慈真怒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一条活鲜鲜的生命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冷血?” 顾臻明显一怔,不过随后便问:“请问你们的血是热的吗?你们在我身边安排过多少女人?用各种办法诱惑我!若不是我警惕,我早就上了你们的勾!成为让你们随意摆布的一枚棋子!”
“婚姻就应该讲究门当户对!!”念慈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觉得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这个杨珍珍她很有可能就是来骗婚的!我就不相信她不是为了钱!你要跟她结婚可以,你自己长点心眼!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谢谢关心。” 顾臻很反感跟她们讨论这种私人的事情,“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出去吧。我很忙。”
“你爸被你气病住院了!血压到现在都没降下来,我给杨珍珍打了电话,她转告给你了吗?”念慈断定那女人没说。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从现在开始。
“转告了啊。”顾臻回答得很坦然,也很轻松。
念慈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转告了?”
“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算我求你了。” 顾臻还是这句冷淡淡的话。
念慈的泪水瞬间充满眼眶:“顾臻……你都不你爸爸吗?就算你再生气,再怎么不愿意,他也是你的爸爸啊。”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会去。不过我会先派人调查清楚的。同样的陷阱,我不会跳第二次。”
儿子绝情冷傲的眼神深深刺激了念慈,从什么时候起,儿子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得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啊。
“你……”这回,她真的无言以对,心凉到了极至。
他难道要以这种绝情的方式来伤害她那颗难过的心?
顾臻不再作声,埋头继续整理手头的工作,时儿有人拿单子过来要他签,念慈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他这是铁了心要逆向而行。
看来,娶那个女人,是他坚定了的事情。
走出电梯,念慈失魂落魄地坐到车里,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这件事情,她不会告诉顾炎,因为依他的脾气,铁定会撤去顾臻现在所拥有的任何职务,冻结他的资产,再把他赶出家门的。
父子俩的关系,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微妙。
她这做母亲的,即便是想心疼儿子,也难……
(想不想知道顾家30年前的秘密?想的话就要跟文哦。。。印姐最近家里很忙,更新有所怠慢,抱歉了。)
我是你未婚妻!是要陪你白头偕老的人!
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阳光映在顾臻俊朗的侧脸,他正望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子出神,不温不火的面部表情,直到车子缓缓开出了停车场……
直到……目送它开远。
他才收回了目光,闭眼深呼吸,一秒,两秒,三秒……
双手轻揣成拳,久久地站在那里,睁眼,眉峰深敛,但神情依然是冰冷的。
直到杨珍珍抱着一份企划案敲门,在得到他允许后,她走了进来,并将复合式房门关上。
见进来的人久久没有吭声,顾臻转身,身后站着的女人令他眉峰敛得更紧,“谁叫你说的?不张嘴谁当你是哑巴了吗?还是你天生就有说话的**?” 不等她解释,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一丝讥诮,更多的是自嘲:“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是你未婚妻!是要陪你白头偕老的人!” 杨珍珍挺直了腰杆,“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人家这是帮你!还不识好歹了?
顾臻欲笑无颜,随后一甩手,极为无奈地说:“杨珍珍,真是给你一点颜色你就灿烂!我更清楚在这里我是上司,你是员工!”他黑着脸坐回办公椅里,头也不抬地命令:“去打桶水来!”
“呃?” 杨珍珍懵了,好似没听明白。
“去打桶水来!闲得蛋疼的话就把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擦拭一遍!” 顾臻抬眸,皱眉。
杨珍珍望了望怀里的企划案,气鼓鼓地走到他面前,“顾臻……”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注意你的称呼!” 他语气有些清冷。明摆着想压压她。
果然,她困窘地擦着干爽的嘴角,底气不足地说:“顾臻,你别敌友不分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自己想吧!”然后,她将企划案往他面前随手一扔,转身便往外头走去。
望着那女人愤然离去的背影,顾臻有一瞬间的触动。当她消失在视线,他的怒火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失落。
之后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再见到杨珍珍的身影,直到想起来突然少了一个人有那么点不舒服的时候,顾臻终于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拨打她的电话,可是却发现,她的手机搁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被一份企划案埋住了。
她生气了?能消失这么久?
这是顾臻第一反映,回想起她走之前说的话,不知怎地,出于一种本能,顾臻丢下手头工作,起身便要出去。
在拉开门的一瞬间,推门而入的杨珍珍不偏不倚地撞入他怀里,顾臻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杨珍珍听到了他的心跳,闻见了他的体香,只觉脸一热,赶忙推开了他,慌乱地理着头发,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我来拿手机的。”她给出一个理由,一语打破沉寂。
顾臻见着她,总算是暗暗舒了一口气,却还是一本正经地以上司的口吻问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上半个月的预算你要负责核查的。下班之前你必须交给我。”
“顾臻,对不起。” 杨珍珍很真诚地道歉。
他一愣,语气里恢复惯有的清冷与高傲:“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没有上过大学,连最简单的预算都不会?”
对于他的故意讥讽,杨珍珍并不在意,她心里蔓延着一种难言的情感,咬唇,想了想,才缓缓启唇:“那个人是你的妈妈,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应该以那样的态度跟她说话,造成了你跟她之间更深的代沟,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对不起是否要(yao)求得原谅。” 这事啊?顾臻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听的声音给人一种华贵清冷而又难以接近的感觉。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还有你的秘密……我不该侵犯你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珍珍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揣揣不安的心情它代表着什么。
她选择道歉其实是经过了一整天的内心挣扎,在他看来,却觉得很好笑,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管个屁用啊!如果道歉管用的话,那以后看谁不顺眼,一刀砍了不就得了?反正动动嘴皮子就道了歉。
“请你告诉我你的道歉能改变什么?” 他蹙眉问她。最讨厌做事不动猪脑,事后补救的女人。
杨珍珍扬起头,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回答得很诚恳:“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做自我检讨,以后说话做事,我会谨言慎行的。”
“杨珍珍,爱新绝罗家的事情很复杂,做好你的本份,享受我所给你的就可以了。不要把自己掺合进去。”顾臻在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发自内心。
杨珍珍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没听明白这里头的含义,但她听出了这句话,他说得很认真,毫无调侃,很真切。
“可是我愿意跟你分担。” 脑子一抽,她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她顿时觉得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发热了。
没来由地,顾臻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人,那人向顾臻汇报,董事长的确生病住院了,血压到现在还没降下来。
“我知道了。”顾臻折回办公室,拿了件外套便往门口走来。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杨珍珍跟在他身后。连手机都没来得急拿。
他没有回答,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杨珍珍追了上去,在他即将踏入电梯的时候,她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等等我!”
电梯里,两人离得很近。
她的手,还缠绕在他的臂弯。而他,没有挥开她。
梯门合二为一……
开始降到最低的楼层……
狭小的空间里。咫尺距离。能聆听见彼此的心跳。
“珍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不让你掺合,我也是为了你好。”在电梯即将降到一楼的时候,顾臻有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杨珍珍还没完全消化,梯门打开,顾臻迈出了长腿,朝停车场走去。
她本能地松开了他,在原地停顿了三秒,她害怕别人说闲话,也害怕影响他在员工心中的形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在乎他了?这是杨珍珍想抽脑子都想不通的怪事。
上了他的车,她真的跟他去了医院。以他未来老婆的身份。
病房里。
原本心情好点的顾炎见到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一激动,抵唇咳嗽了好久,念慈紧张地给他拍背,“老顾,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顾炎扬手,一个劲地咳。
“爸,身体好些了吗?”
等他稍微平复些, 病床前,顾臻像问候普通朋友一般,优雅地开口。语气客套。
顾炎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白眼,没有回答,然后将嫌恶的目光落到他旁边的女人身上。还有脸一起来?
“叔叔,身体要紧,请凡事以身体为重。” 杨珍珍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心。虽然,她知道自己就算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不劳你们费心。”顾炎生气地轰他们走:“去准备你们的婚礼吧,我是不会到场的!得不到我的祝福!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多幸福!”
顾臻没有反驳,只是黑着脸,沉着声:“爸,过余激动血压降不下来的,您还是保重身体吧。”
杨珍珍扯了扯顾臻胳膊,示意他不要这样冷淡下去,事态闹僵,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念慈再次见到杨珍珍,心中的怒火被直接点燃,她拼命地克制,克制自己不去看她,这个女人,将自己伪装得这么好,顾臻也真是的,对她这个妈妈冷淡到极至,对这个女人却是千依百顺,同进同出。
杨珍珍见到念慈,也略显尴尬,上午是自己太莽撞,用不该有的语气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做为晚辈,也应该赔礼道歉。事后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
她毕竟是顾臻的妈妈,顾臻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于是,她趁着念慈出门上洗手间的时候,也跟了出去。
“阿姨。”
洗手间,正洗手的念慈抬眸,洁净的镜子里,她看到了这个跟来的女人。她似乎恭候已久,神情淡定。像是压抑着很多话。
“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 念慈立刻板了脸。洗完手,她转身便往病房方向走去。
却被性子急的杨珍珍一把拉住,“阿姨,我想跟您谈一谈。”
“谈一谈?”念慈还以为她是来道歉的,第一句话应该说对不起,没想到竟然还理直气壮地提出谈一谈,有什么好谈的?!
她本想甩手而去,可是却被这个女人拽得很紧。
看来,她是真的有话要跟自己说。为了弄清楚儿子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念慈斟酌再三,接受了她的要求。
为了谈话的方便,两人选择了靠近医院的一家咖啡厅。
小提琴的独特曲调悠扬,百合花香扑鼻,本是最舒适的氛围,却因为两个女人的面对面隔桌而坐,小范围里空间瞬间变得冷凝与沉闷起来。
念慈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她正襟危坐地搅动着骨瓷杯里的咖啡。神情高贵。只是心情黯然,没了那份闲情雅致。
杨珍珍虽然从来没有在这样高雅的场所与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打过交道,她告诉自己,就算是为了顾臻,也应该把胆子放开。
“阿姨。”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你们跟顾臻之间的亲情为什么这么薄弱,但是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断的,我知道您很爱他。”
搅动银勺的手微顿,念慈抬眸:“没有人说要割舍。我爱他是应该的,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至于你爱他,这很值得怀疑。”
感情持续升温了啊,她们将面临考验了。
杨珍珍早就料到了她会是这种态度。
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她就依然露出理解的微笑:“时间会证明给您看的。我会跟您一样,总有一天,通过我的努力,成为顾臻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念慈微怔,眼中闪过略微震惊的神色,自己在儿子心里,是最重要的女人吗?顾臻真的这么在乎自己吗?从小到大,她们之间似乎永远都隔着一条无法翻越的沟。还是这个女人故意这样说的?
“他是爱你们的。” 察觉到了念慈神色的变化。杨珍珍趁热打铁,动情地说:“从小到大,他是不是什么事情都顺着你们?都按你们安排好的去做?其实他这是对你们爱的体现。”
念慈抬眸,满心忧伤,还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子都跟她说什么了?她又为何这么了解?难道这些都是儿子的真心话吗?
“他不是没有能力去靠自己创造,他只是因为爱你们,所以才顺着你们,可是当有一天他发现,婚姻是属于他一辈子的幸福,不同于其它事情,他没有办法再按着你们布好的棋一步一步走下去,联姻,结婚,生子……” 她小心翼翼地分析着,语气中充满了哀伤。
念慈的心跳莫名一滞,这是儿子的心声吗?如果不是,那他的那些成长经历,她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顾臻是派这个女人来当说客的吗?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利用了儿子童年的缺失和对亲情的渴望,才得以走进儿子的内心吗?
顷刻间,念慈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怨恨与妒忌。
“他爱你们,但他不想自己的婚姻被利益捆绑,阿姨,顾臻长大了,所以请你们放手吧,他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念慈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当她看到这个女人谈不上漂亮却有些青秀的脸庞,她瞬间明白,她这是要将自己套住,于是,她瞬间又警惕起来:“你是在教我怎么做好一个母亲吗?”
“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希望你们可以放手。” 杨珍珍依然保持微笑。
“我们家的事,外人不方便Сhā手,杨小姐,你要嫁给顾臻可以,但如果你敢伤害他,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必定让你身败名裂。”念慈起身,挑起一侧的眉,冷冷地警告。
杨珍珍目送她离开,压在她心里的石头并未着地,虽然知道这家人难以接近,却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真是一点也不考虑顾臻的感受,顾臻也挺可怜的。
真的无法再和这种人计较些什么,就在她也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
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看,竟然是顾臻的来电。
“喂?”一股不祥的预感倏地涌上心头。
“你在哪里?”
她话音刚落,顾臻冷凝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就算全凭想像,她也能感受到他黑着那张俊脸浑身散发寒气的阴森。
“我马上就来。”杨珍珍挂了手机,往医院走去。
几乎是一前一后,念慈和杨珍珍一同踏入了医院大门,迎面而来的顾臻拉过杨珍珍胳膊,拧着她径直往外走去,念慈惊愕地望着拉扯着离去的两人,又急又气。
“你找我妈说什么了?”顾臻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又狗拉耗子了。他将她拉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处,猛地往墙角一甩,没好气地质问。
杨珍珍踉跄几步,站稳身子:“我想让你妈开开心心接受我,有问题吗?”
“她接受你有个屁用啊!只要大爷我答应娶你就行了!我说过!你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他恼火地瞪着她,发出了最后警告:“以后别Сhā手我们家的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杨珍珍还似乎很感兴趣,无视他眼睛里的怒火。
“你试试就知道了!”顾臻一把低沉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高深起来,说完,他又拧着她往医院外头的停车场走去。
拉开车门,直接将她塞到了副驾驶位。
“顾臻,你别生气,我也只是想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出发点是好的,并没有恶意。” 杨珍珍系好安全带,看了看手握方向盘,已经开动车子的他。
顾臻转眸凝视她两秒,然后露出一个让人心酸的微笑,摇摇头,“你太天真了。”
然后,是一路的沉默,只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她。
但是不知怎么地,向来急于结婚的顾臻却突然像新娘子宣布,婚礼暂且搁后。杨珍珍没有询问原因,但她却悄然猜到这件事情跟顾炎的病有关。
刚才在病房里,父子俩谈了些什么呢?顾臻这么Diao炸天的一个人也妥协了?
顾臻把车开到了俱乐部,就是上次酒后吐真言的地方。
杨珍珍身不由己地被他给拽了进去当陪同,上次同样的位置,他点了一些名酒,怀着与上次同样的心情,大杯大杯喝起来。
“上次的钱还没付呢,信用卡密码多少?告诉我了再喝。 我可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到这里赊账。” 沙发椅里,杨珍珍怔怔地望着他。想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顾臻拿起那瓶fourrose,猛地又灌了一口,眉头深锁,颇为不悦:“我知道你是何居心啊?大爷虽然有的是钱,但也不是多得可以用来铺路。”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你就自己喝好了,喝死了才好!” 说完,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顾臻一把拽住了她,“老婆你可真不够意思啊,你走了呆会儿谁送我回家啊?把我扔这儿自生自灭,你舍得吗?要是我被哪个女人给强上了,那你就不戴了顶绿帽子?”
杨珍珍笑得很无所谓:“你都不想跟我结婚了,那还有什么绿帽子可戴?”
顾臻心想,她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生气了?不过他觉得很好笑。她们俩又没感情,至于搞得跟真的一样吗?
“不是我不想,只是老爷子太固执,他说如果我硬要跟你结婚的话,他就立刻把我赶出豪逸,并冻结我所有资产。”他松开了她的手,又猛地往喉咙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离不开设计,我脑海里的东西,只有在豪逸才能变成现实。”
“所以你退缩了?” 杨珍珍回眸笑问。她明知道,他是为了跟家里人赌气,才敢拿婚姻当儿戏的。而她更明白,一个人的梦想有多么重要。
顾臻坚定地摇头,“我想通了,不能再被他们利用,所以这婚……我还是结定了。”
不知怎地,杨珍珍的心里竟然莫名有丝酸痛,她紧紧地盯着他,却不见他神情里有半点退缩,他冲她笑了笑,又往自己喉咙灌了一杯酒。
他到底生活在怎样的一种氛围里?为什么拼尽全力地挣扎,只为摆脱来自最亲的人的束缚?她越来越替他打抱不平,越来越觉得那家子人混蛋!
“我即将成为一个穷光蛋,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认真的。或许带着些许的醉意,表情却着实像个孩子。
杨珍珍清亮的水眸睁得大大的,那盈盈一水间,写满了难以置信,被他这么柔声一问,问得她浑身酥麻,仿佛一切都不真实:“当然愿意。”这一句话,她是发自内心的。
“那好,干杯!” 他递给她一只盛满液体的杯子,然后举杯与她的杯子相碰,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而好看的笑容,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轻松。
杨珍珍也如释重负,终于和他开怀畅饮起来。
同样的时间点。
一家高档法国餐厅的vip套间。
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推开了门。
张思豪赶紧起身相迎,托腮深思的珍珠高兴地冲过去挽过杨康的胳膊,“爸爸,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又被公事缠住了呢?”
杨康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栗色卷发,“怎么会呢?手机都关了,陪我女儿女婿吃饭就是天大的事。”
“对了爸爸,都忘了给您介绍,他就是张思豪,一个特别成熟稳重的男人。”珍珠将爸爸拉到张思豪旁边的椅桌前,示意他坐下。
张思豪面带微笑,深深鞠躬,“叔叔好!我是张思豪。” 然后他赶紧从餐椅旁拿出一只包装精致的礼品袋,双手奉上:“叔叔,初次见面,小小心意,希望您喜欢。”
一旁的珍珠乐开了嘴,这副象棋是她陪思豪去买的,她知道爸爸工作之余最喜欢下棋。
杨康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别这么客气,以后可能就是一家人了。” 他说的【可能】二字让张思豪面部表情微僵。
珍珠替爸爸接过袋子重新放回餐椅旁,然后轻按爸爸肩膀,让他坐在张思豪旁边,又体贴地递上菜谱:“爸爸,这些都是正宗法国餐,我之前来过两次,味道特别好,您看看您要吃些什么?”
“我对吃没什么讲究,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好。”说着,他又将菜谱递给一旁的张思豪,“看看喜欢吃什么,叔叔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呢?叔叔,您是长辈,请你点餐吧。我来请客。”张思豪又客套地推了回去。
珍珠一把拿过菜谱,“我来我来我来!多大一点事啊,搞得这么客气……”然后,她又仔细翻看了菜谱,叫来了服务员,“来一份法式煎鹅肝,一斤羊鞍扒 ,两条香煎龙利鱼, 奶油蘑菇汤,千层糕,烤纸蒸鱼都来一些……还有……你们家的招牌菜上一份吧,谢谢。”
“好的,三位请稍等。” 服务员做好笔记后离开。
(最最亲爱的,真的不好意思,断更了两天,最近家里真的是特别特别忙,两个孩子都有点发烧哭闹,印姐还活着,你们就应该为我鼓掌了。。。。今天三千字奉上。。么么哒。明天见。)
想做杨家的女婿,那必须是上门的
fu务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们视线,杨珍珠拉开了话闸,她将椅子搬得更靠近杨康一些,撒娇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爸爸,咱们在这里买套别墅吧?”
“这里?” 杨康微愕。珍珠从小在美国长大,一直向往国外的生活。怎么突然想回国定居了?他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男人,猜想着,该不会是他的意思吧?
张思豪正襟危坐,显得很无辜,欲解释,珍珠却开了口:“是的,我想和思豪结婚,而他的工作又在这里,不如我们在这里买套别墅当新房好了,美国房价那么高,我也不想花那冤枉钱,您觉得怎么样?”
听到女儿肯定的回答,亦听出了她满心的期待,杨康脸上的笑意渐逝,多年前某一幕浮现脑海,“珍珠,跟爸爸去美国吧,爸爸会给思豪重新安排工作,而且代遇绝对不比这里低。”
“这……” 珍珠微有迟疑,却还是挺欣喜,“思豪,我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耶!这样我既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又能和你在一起,你还可以拥有发展空间更大的工作。简直就是两全其美嘛!” 然后,她又将杨康胳膊挽得更紧了,漂亮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爸爸,您这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杨康点头,微展笑意。只要他们愿意出国,他是不会反对的。
其实,在走进这扇门之前,杨康就把张思豪的一些个人资料已经调查清楚了,经过仔细斟酌,他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比女儿稍大几岁,但是他沉着稳重,脑皮子灵活,学东西也快,最重要的是他的成长经历,简单,吃过苦,并且练就了吃苦耐劳的精神,他的性格,也是可以包容女儿的小脾气的。
当然,关于杨珍珍和张思豪那鲜为人知的往事,他没有挖到手。一般人也不可能挖到。
“谢谢爸爸!” 极有力度的一个吻,深深印在杨康脸颊。珍珠眨眨眼,满心喜悦:“爸爸您真好!”
“谢谢叔叔。” 张思豪心里也笑开了花,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着了地。
长辈点了头,接下来这顿饭的氛围就变得十分融洽与和谐,小俩口心里也是乐滋滋的。珍珠丝豪没有察觉到思豪的心事,那种忐忑不安后的舒坦。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杨康轻抿一口美酒,斟酌再三,还是快刀斩乱麻地开了口:“思豪工作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好,到时候电话通知你们。”
握住刀叉的手指微顿,张思豪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他抬眸,诚恳地说:“叔叔,我想留在这里。”
“哦?” 杨康怔了一下,才笑着问:“为什么啊?”
珍珠也是一愣,蹙紧了柳叶眉,急急地劝说:“思豪,国外条件可比这里好多了,有了爸爸帮忙,凭你的能力,简直就没有干不了的事嘛!爸爸都开了这个口,你干嘛要拒绝呢?”
张思豪脸色微变,不免有些紧张,赶紧解释:“珍珠,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能力,有多大的力,撑多大的帆。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你的关系出国。”
珍珠也了解他的想法与难处,他是怕别人说闲话,这句话,他以前就跟她讲过很多次。
杨康听出了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顾虑,他松了口气,语带责问:“思豪啊,年轻人就应该有拼劲,国外发展空间大,你能力又不错,不要放走机会啊。再说,我们只有珍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明确地说,我和她妈妈都希望跟她住在一起。即便是婚后也不分开,你明白我意思了吗?”
住在一起?婚后也不分开?
张思豪心跳莫名一滞,渐露愁容。
随后,杨康趁机表明了心中所想:“如果你要跟珍珠结婚,叔叔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当我们杨家的上门女婿。你的未来将一片光明。”
张思豪神色微僵,珍珠也瞬间变了脸,赶紧缓和气氛:“爸爸,这件事情可以以后再商量的,初次见面谈这些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我专门回国不就是为了你的婚事吗?” 杨康审视地打量着一旁的年轻人,又补了一句:“思豪,这件事情叔叔希望你慎重考虑。如果你是真心喜欢珍珠,我相信这点要求根本就算不上要求。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们去美国,那抱歉,我女儿不能交给你。”
“爸——”珍珠急得直跺脚。
张思豪倒变得坦然,他突然微笑着举杯,“叔叔,您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对于思豪的态度,珍珠大吃一惊,因为刚开始和他交往的时候,她就暗示过他想做杨家的女婿,那必须是上门的,那时候他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从骨子里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珍珠喜欢他,所以这件事情她再也没有再提起,只是一心巩固两人之间的感情。她觉得,当他深爱着自己的时候,再提这个要求,他是不会拒绝的。
接下来的这顿饭,表面上虽然氛围融洽,时而还有笑声传出,杨康和女儿聊了一些婚后的事情,如何改掉自己的脾气,如何成长,还有她那不太稳定的工作。
张思豪静静地吃着饭,心事沉沉地听着父女俩的谈话……
上门女婿,这个词,是他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坦然接受的。但是现在他的工作,的确是依靠珍珠的关系得到手的,正如日中天,他不想放弃。而珍珠的性格,他十分了解,如果不如她的意愿,她会做出各种威胁。
不行,得先稳住她才行。
“思豪,你在想什么呢?”珍珠观察他已久,见他思绪飘远,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张思豪恍过神来,咧嘴笑了:“我在想,叔叔这次回国应该呆不了多久吧?明天正好周日,我想要不要陪叔叔一起去旅游一下,放松放松?”
“这是个好主意啊!”珍珠附和着。
“不了。”杨康抬头看了看俩年轻人,“我刚订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参谋,等思豪想好了,旅游有的是时间。”
杨康和张思豪交换眼神的时候,后者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其实早已一片黯然。
……
次日傍晚,杨康在飞往美国前,他特意交待张思豪,三天后希望等到他考虑的结果,如果愿意做杨家的上门女婿,他会尽快在美国给他安排好工作,然后派人来接他们去美国。
张思豪还是用那句“叔叔,我会考虑的。”来回答他。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回美国?
一贱如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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