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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贱如顾

跟张三丰有一拼

( “珍珍,你赶紧回来!张太师好不容易被我请到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放鸽子!”手机那端传来陆凤十万火急的声音,仿佛迟一秒便要出大事。ww

杨珍珍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凤便挂了!

挂得如此之快,就是怕杨珍珍找理由搪塞拒绝!哼,这次决不给她机会!

炎炎烈日下——

“怎么了?”伍琳琳纠结着柳叶眉看向握着手机满是恼火的杨珍珍。

“给你个关键词,张、太、师。”

“不会吧?又算命?!”伍琳琳作惊恐状,她这朵90后的妹纸真心无法理解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嘘——”杨珍珍环顾四周,慌乱地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她将手里的一叠设计图塞到伍琳琳怀里,“别弄丢了,我画了三天三夜呢!”嘱咐完转身便跑。

“珍珍姐!希望这次算准点!好帮你找个如意郎君!”瞪着杨珍珍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伍琳琳扯开喉咙喊祝福。她可乐呵了,因为杨珍珍每次算命,她都能好好将她调侃一翻。这样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不缺话题了。

扬手!

杨珍珍闪身钻进一辆出租车,“师傅!梧桐路399号!麻烦快点!”

ρi股还没坐稳,手机又响起,一看,又是陆凤。

她深吸一口气,不带这么催的!

“好了好了,我都上车了!总不能坐飞机吧?这次我一定来,让那太师在家候着!” 杨珍珍蹙眉接通手机,对着话筒嚷几句,然后摁掉通话。

后视镜里,司机古怪的眸光落在杨珍珍晕呼呼的脸庞,“姑娘,家里头没出事吧?”这都请太师了?驱魔吗?

“呃?”杨珍珍扶了扶大黑框眼镜,好半晌才反映过来:“你什么意思?”

见她怫然不悦,“呵呵……”司机尴尬地笑出了声:“我以为……是你家里出事了。”

你家里才出事了呢!你全家都出事了!

“不劳挂念,家里一切安好。” 这年头只有人命关天的事才值得赶时间么?要知道她杨珍珍的婚事在陆凤眼里,那可比人命关天更重要。

其实刚才接电话前,杨珍珍正好送走了一个客户,倒霉的是办公室饮水机坏了,所以她准备和伍琳琳下楼买点饮料,接到陆凤电话时俩人刚好走到马路旁,所以她才能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赶往家中。

前几次,陆凤每次请来的算命大师无一不因杨珍珍的迟到而生气地离开,并表示再也不接她们家这档子破生意,对此杨珍珍也成了陆凤的出气筒。

自己常常热脸贴着冷ρi股不说,还害邻里笑话。最主要的是杨珍珍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每天上班已经够杨珍珍闹心的,回家还得瞅陆凤脸­色­。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陆凤一念叨便是一整天,念得她耳朵都起茧了。好在她调节能力强,左耳进右耳便能出。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凤姨!我回来了!那个,张太师还没走吧?!”下了车,为表决心,杨珍珍几乎是火急火燎冲进客厅的。

刚站稳身,只见一个白发长须老头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里。气喘吁吁的杨珍珍长吐一口气,这回总算没把人气走,想必他就是传说中的张太师,呵呵,果然太师!这行头跟那倚天屠龙记里的张三丰有一拼。

四目相交。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这回总算见着太师了。

杨珍珍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成败与否就不是她的事了,于是,她从容地坐在沙发椅里,抓起果盘里的苹果狠狠咬了口。刚才跑得太急,实在太渴了。

张太师往一旁挪了挪ρi股,给她腾地儿,却不忘嫌恶地瞟她一眼,这丫头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这架势,完全当空气了啊?好歹也是你家大人请来的好不?一点礼貌也没有。

瞧这话说的!

( 杨珍珍察觉出太师眼中怪异的目光,她一顿,赶紧指着果盘赔笑道:“您要不要来一个?”

不等太师回答。一个熟悉的女高音破空而来。

“珍珍,你怎么坐下了?快起来见过太师!”

杨珍珍转眸,她看到陆凤端着托盘从侧厅出来,见此情景,一着急,赶紧跑过来一把将她拧起,“真没礼貌!”然后,陆凤将一杯茶水弯身递到张太师手里,窘迫地引荐道,“太师,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杨珍珍,这丫头大大咧咧惯了,您可千万别见怪。”

“他不会见怪的,人家是太师耶,哪会跟咱们这等凡人计较?太师,您说是吧?”杨珍珍察觉出张太师的不悦,也意识到自己侵犯了他的威严,在他正准备数落自己时,她便开口讨了个好。硬是让太师把某些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见到杨珍珍天真灿烂的笑脸,张太师只得乐呵呵地点头,十分大度地抚须:“那是那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哪会因为这点小事跟年轻人计较?”

杨珍珍边咬苹果边看看表,突然正经地说:“呀!我今天下午还约了个重要的客户,时间不是很充足,那个,太师,咱们现在开始吧,我叫杨珍珍,杨柳的杨,珍惜的珍,今年二十六,谈过一次恋爱,我凤姨只想知道我的下一个男朋友会在什么时候出现?ok?”

说得如此娴熟?看来很懂流程~

张太师蹙了蹙白眉,有些厌烦地听着她娓娓述来真不够诚心。ww既然不信他,又何必请他?不带这么敷衍的!

沉默……滔滔不绝后的沉默是很尴尬的。

“你没听明白?”杨珍珍看了他一眼,立马说:“要不要我再说一遍?我叫杨珍……”

“我听明白了!”

“……”杨珍珍闭嘴,审视地打量着眼前这老头,白须长发,皱纹深刻,行骗江湖多年了吧?比起之前见过的李太师,秦太师什么的,行头可足多了,“那……张太师?请问您还有要了解的吗?”她努力扬起一张花枝乱颤的脸。这气氛,能再僵点么?

张太师浑浊的眸子里泛出锐利的­精­光,气定神闲地说:“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不过没关系,请容我先为你卜一卦。准不准一试便知。”

“那真是太好的。”陆凤有些激动地笑咧了嘴。

只见张太师摆摆手,杨珍珍赶紧顺着他示意的坐下,心中暗暗祈祷,快点完事吧,今天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等着看房子呢,实习期,擅离岗位,被主管知道,那是要挨批的。况且,这份工作,她才­干­了三天。

想起这二十六年,看无数有情-人你侬我侬,她杨珍珍也不是不羡慕。只是为了生计,为了弟弟,她只能注重捞金钱,哪来时间谈恋爱?而且她这种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性­子,又哪比那些整天嗲声嗲气的小萝莉引吸异­性­?

她是那种特别真实的女人,自从妈妈去世,为了供弟弟上学,高中刚毕业,不得已缀学踏入社会,经历了很多坎坷,她越来越坚信——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就拿她的上一份工作来说,跟了一个不靠谱的老板,欠了她三个月工资没发,结果人跑不见了,为了不让陆凤担心,杨珍珍只好跟着伍琳琳蹭吃蹭喝,还欠了一笔给弟弟补教的学费。

她常常感慨: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文凭它就是个屁!

她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所以,一切得靠自己努力。得靠自己脚踏实地。

“想什么呢?姑娘,心静如止水,我才能看出点什么,别让你心中的杂念影响我的判断。”张太师说得很正经。

杨珍珍一愣,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渐渐一片空白。

对于这种算命先生,她已经不抱希望,每次都算啊算的,都算了不下五十回,也没见有人给她算出个男朋友来,都只是瞎说几句,拿了钱就闪人。跟一溜烟似的再也找不着。

真费时间!还不如多设计几套衣服来得实在(温馨提示:珍珍高中啜学后自学服装设计,并小有成就,但听说设计楼盘,销售楼盘更赚钱,她便开始尝试转行。)

“珍珍,这张太师可跟别的太师不一样,算准过好多大事呢,你用点心,不准没礼貌!”陆凤看出了她心不在焉,在一旁不断地数落,又不停地向张太师赔笑:“太师啊,您别在意,我们珍珍她……她也就是对爱情失望了,所以才……”

“这我理解,二十六岁还单着,心里压力一定非常大。”

杨珍珍一听这话,很是不高兴。这年头,二十六还单着的多着呢!不然还搞什么《非诚勿扰》《玫瑰之约》?

该死的桃花运终于来了,只是这桃花……

( 真是没见过世面。ww

看陆凤挤眉弄眼脸­色­不好,杨珍珍只好将话生生咽下,就当恍若未闻,只见那张太师也不开口询问什么,盯着她那不算倾国倾城但却很标致的小脸看了半晌。

直到看得杨珍珍坐立不安,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用最装最柔的声音最礼貌地问:“请问,太师您看好了么?”

“快了,请容我再看一会儿。”张太师那个从容啊,把杨珍珍急得恨不得起身就走。“有点眉目了……”他又胸有成竹地说。

陆凤怯喜。杨珍珍想笑。

他时而蹙眉,时而摇头,目光就是没从杨珍珍脸上移开过。仿佛八辈子没见过羊的狼。想狠狠地隔空吃一餐豆腐!

太师看,陆凤也跟着看,这屋里,瞬间就变成目光交流了,只是陆凤就是愣没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不寻常,本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嘛!看来,是道行太浅。

“太师,请问您成家了么?”杨珍珍终于忍不住,她坐立不安,打破了沉寂。ww你天天算命盯着人家黄花大姑娘这么看,你家里人知道么?

只见太师将目光收回,泰然自若:“劳杨小姐­操­心,我十七岁便成家了。”多得意的语调啊~

十七岁?那也不违反婚姻法?

杨珍珍心头一顿,瞬间瞪大八只眼。

只听得太师抚须笑道:“呵呵呵呵,这该死的桃花运终于来了,只是这桃花……”说着,他又陷入了一片短暂的纠结。

“请太师点明,这桃花怎么了?”陆凤倒吸一口凉气,弯身赶紧询问。

杨珍珍不觉在心里嗤笑一声,“桃花运来了”这几个字实在听得太多,几乎每个算命的在临走之前都这么说。这是骗钱前的最后一道程序。

太师笑而不答,神仙般抚着长须……

陆凤却仍喜出望外,“太师,先不管是什么桃花,您是说我们珍珍这回可以交到男朋友了?是这意思吗?”她努力抑制住那颗受了无数次打击的激动的心。(ww" target="_blank">ww

杨珍珍暗笑,凤姨那颗小心脏承受力可真好,应该是全宇宙数一数二的了,在无数次失望后还能满载希望。确属心脏中的极品!

“是的,这回是真命天子。”

“哈哈哈!太师真是太感谢你了!”陆凤喜笑颜开,将几张毛爷爷塞入张太师的手里,“咱们珍珍要是真能嫁出去,我一定亲自接您喝喜酒。”

直到陆凤送走了张太师,她前脚还未踏进门,一个嘹亮的女高音便传了进来,“陆凤陆凤啊!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你家珍珍还没走吧?”

是李媒婆的声音?

杨珍珍本能地头一缩,如过街老鼠,弹起身还没来及得跑远,陆凤拉着李媒婆的手谈笑着进了门,那笑得合不拢嘴的声音顿时嘹亮在客厅:“在家在家,刚才张太师给珍珍卜了一卦,说是好事将近,能遇着真命天子,这回总算是有盼头了。”

“我就说嘛!”李媒婆拍着大腿暴笑,胖胖的脸上满是月牙弯弯:“珍珍这么能­干­,长得也好看,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这根本不可能嘛!”

说这么多,杨珍珍一句没听进,唯独“嫁不出去”这四个字刺中了她的耳,简称刺耳。

杨珍珍心生不悦,她轻咳两声,以示礼貌,主动问候起:“李媒婆来啦?又来­操­心我的婚事啦?有劳啦!多谢啦!这回又是哪家的爷呢?”她讪讪一笑,极为贴服。

“可不是嘛!”李媒婆笑呵呵把一张名片递给她,热心地介绍:“快来看看,这男人叫程博然,他可是个房地产公司的销售部主任,长得那是一表人才,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专攻房屋设计,而且小有成就呢,市区里边好些房子都是他设计的呢,你最近不是在学房屋设计吗,或许他还可以成为你的导师,帮你引引路呢,最主要的是他这人啊,比较腼腆,据说至今没谈过对像。绝对靠得住!”

到底是四十八?还是四十?还是十八?

( 她看了一眼名片,对于李媒婆说的这些,杨珍珍根本没有兴趣。ww直到李媒婆有了自知之明,乖乖闭上了嘴。

“至今?他至今多大?”杨珍珍的眸光再次轻扫过名片上程博然三个字。这也就成了第一印像,这名片,完全不够档次。还房地产公司的销售部主任?还没她名片高档呢!

“四……十……八。”

“到底是四十,还是十八?”

“四十八……”

噗—— 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到李媒婆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

都四十八了?!还没有谈过对像,这男人该有多­骚­包啊?想一想,杨珍珍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她也才26好不好?

“我真剩这程度了?只能配48的?”杨珍珍表示怀疑,对于这种大叔级别的,她觉得很倒味口。不是不能接受大她的男人,五岁之内,尚且可以接受。只不过这差距……是个亿万富翁尚且可以考虑,区区一个销售部主任,那点工资明显不够给他养老的嘛。

“李姐,这……这年纪也忑大了点吧?有没有再小几岁的?比如说38的?”48这么尴尬的年纪,就连平日里积极的陆凤也开始打退堂鼓了,哪怕是再少十岁,她也一定非逼着杨珍珍去相亲不可。

“不大不大,男人三十而立嘛!四十立得更高更稳,这种男人靠得住噻,你我都是过来人,连这都不懂?”李媒婆笑得跟玫瑰花似的,那一口暗黄的龅牙展露无疑:“男人40岁以前那都是些玩弄感情的主,年近50,才懂得顾家,这是现代男人的通病,这年头年纪越大越靠谱。再说珍珍也没时间再耽搁了,一晃眼便是30,到时候想找个48的都难!活生生例子多少都摆着呢,我­干­这一行,还能不知道行情?而且……而且你们珍珍这­性­子,我说实话,太钢烈,一般男人他不喜欢……”

听着李媒婆吓唬的话,陆凤像往常一样果断地下命令了,“珍珍,再相个亲试试?”更何况,张太师说真命天子就要出现了,说不定这程博然的出现就是命中注定。

月老要这么安排,咱也没办法不是吗?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那也不能找个爹在家养着啊?”

“怎么能是爹呢?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人家程主任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这年头这种好男人几乎都要绝种了。”李媒婆劝道。

“凤姨,你说现在他都48了,说不定谎报几岁都上50了,我和他再处一段时间对像,然后再订个婚,结个婚什么的,到时候等孩子出生,他都五十好几了,他68我孩子还没成家呢,到时候我还得照顾他,还得­操­心孩子,就他那点破退休金……”杨珍珍都不忍再说下去,简直苦逼到家了。

“珍珍你想得可真远啊,这亲还没相呢,就想要孩子了?就想到几十年以后了?”李媒婆头一次听杨珍珍说这么长一段话,她简直都要震撼了。以前哪次不是去与不去这样简短的回答?

“就是,说不定人家身体好,对你也好,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李媒婆都找上门来了,你好歹也去看一眼。别辜负了人家不是?”陆凤催促着,不知怎地,听李媒婆这么一说,再加上张太师刚卜的卦,她突然觉得这个程博然有必要见一见。

相亲这种事,对于杨珍珍已是家常便饭,她其实是没有发言权的,因为妈妈在临终前曾将自己和弟弟托付给凤姨,如今都26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都已为人ℚi母了。

为了完成妈妈的遗愿,凤姨也是一片苦心,这几年头发都白了不少。

这亲啊,相着相着也就木讷了。相得多了,就如同嚼腊,看谁都没味。

像往常一样,杨珍珍告诉李媒婆自己只有周末有时间。去吧,好让凤姨安心。

理所当然,这场相亲就被安排在了周末,下午三点,丽都饭店,第389号房间。

程博然?

这个名字在杨珍珍脑海里打着转,他都48了,还没谈过女朋友,该不是肥胖还秃顶?或者是智商低下?还是大腹便便……在她的脑海里,刻画了无数个见面场景。

有了前车之鉴,杨珍珍再也不敢了

( 总之吧,杨珍珍带着满腹疑问在心里把这个男人给彻头彻脚描绘了一遍。她倒想见见这男的,也算是开开眼界吧。48还没谈过恋爱的人类该有多奇葩?

“把这单子签了才能回来,知道吗?”临走前,陆凤的声音打断了杨珍珍的思绪。

“知道了。”杨珍珍抬眸接过单子,不用她说杨珍珍也会找程博然把字签了再回来的,这是凤姨惯用的手段了,为了防止她耍小聪明,放男方鸽子,每次相亲她都必须要到男方的亲笔签名,然后再交给陆凤,再由陆凤交给李媒婆辨认,到底是不是亲笔签名。

像这种亲笔签名,书桌上压了都不知有多少了。也不嫌浪费一张纸?

上次就因为她有急事没去相亲,伪造了一个名字,被­精­明的陆凤发现,把她锁储藏室里整整一周,因此还害她丢了工作。

有了前车之鉴,杨珍珍再也不敢了。对于现在这份轻松薪水又过得去的工作她极为珍惜。因为弟弟还在上学,她必须准时汇钱给他。ww而这份工作的报酬是可以供得起弟弟的。

“时间快到了,换件淑女点的衣裳,别让人家久等了。”陆凤催促。

杨珍珍却刻意穿了件低档的职业套装,那还是某天下班在地摊上买来的,然后戴了副黑框眼镜,不施粉黛地出门了。如果是这副打扮,她断定别人一定看不上她。因为这品味……简直不能叫品味。

用伍琳琳的话说:真的很土!土掉牙了!

不被男方看上,这是杨珍珍的主要目的,她才不要被一个48岁的老剩男给相中呢。她无法想像以后将要过什么样的代沟生活。

坐的士一路来到相亲地点。

丽都饭店,每次都是约在这里,失败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这饭店风水不好哦?

杨珍珍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思考,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或许她是该考虑换个地方了。

换,下回一定换!

想着,她已来到三楼,她对这里,简直熟悉得跟自家院落似的,利落的步伐毫不迟疑地停在了388号包间前,伸手,敲门,竟发现门虚掩。

她像往常一样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长像还算英俊的男人坐在沙发椅里,他优雅地跷腿,见到门口的杨珍珍,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淡定得仿佛什么都惊动不了他。

什么态度?倨傲?

这第一印像就被杨珍珍给否定了,自己真的这么不招人待见,当她硬着头皮朝他走去,她竟有一瞬间的心惊,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其实挺可以的。

男人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并无波澜。

“你……你就是程博然吧?我可告诉你,化妆品用得再多你也都近五十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菜,我来和你相亲呢,纯属我凤姨的意思,我就是一个小跑腿的,来你这儿索要亲笔签名来了。”杨珍珍一口气说完,生怕再和他目光交流下去,就会被他带入一股无法自拔的漩涡,然后她将一张事先写好的相亲协议放到了他面前,再然后递上笔,“签吧,我还赶时间呢。”她弯声,不失礼貌地说。

男人清冷的眸光从她其貌不扬的脸上落到那张协议上,薄薄的­唇­角染起兴味地笑,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个从进门开始就滔滔不绝的女人,可问题是她所说的这些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签还是不签?”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杨珍珍提高声音问。语气里满是威胁的味道。帅怎么了?帅也48了!

就在这时,“签什么?”一个女高音带着些愤怒从她身后传来,

突兀的第三者吓得杨珍珍一哆嗦,她转身,只见一个带着怒气的球出现在她身后,“你是谁?!”田然仰头,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质问。

“你又是谁?”杨珍珍缓过气来,从上至下打量着她,这丫头胖得可真淋漓尽致。一米五的个儿,得有百七八十斤重吧?

还没见过这么逼婚的,太牛B了!

( 只见胖女孩直接无视掉装无辜的杨珍珍,腾地滚到男人面前,“王爷!敢情你这些天躲着我都是因为她?”她愤恨地指向满脸雾水的杨珍珍。仇恨的箭早已将她刺穿!

王爷?

杨珍珍大眼猛闪,好一阵凌乱,当演穿越剧的吧?

“当然”不等她反映,男人起身,一把将杨珍珍扣入臂弯,对着胖女孩说:“田妞,你可看清楚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所以以后离我远点,不要自讨没趣。”

这是……怎么个情况?

杨珍珍惊得瞪大了双眸,胖女孩更是瞪大了眼睛!

“女……女朋友?你确定?”只见胖女孩一张肥嘟嘟的脸蛋瞬间气得通红,她瞪着穿着老土的杨珍珍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又转头怒视男人:“你……你简直重口味!呸!是臭口味!”再看看杨珍珍长得普通也就算了,还戴个眼框!穿着地摊上低档的套装?她……她简直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心心念念的王爷竟然找这种女人做女朋友?!到底是自己瞎了还是他瞎了?!!!

这对于出身世家的田然来讲,无疑是一种耻辱。ww

臭口味?跟你在一起才臭口味吧,胖得跟球一样。杨珍珍直犯嘀咕,被人这么说,她火冒三丈,全然忘了自己莫名被人紧锢在臂弯里。被某贱男白白吃了豆腐。

“小孩,你骂谁呢?”杨珍珍不悦地回视着她,“你妈没教你做人要厚道吗?嘴这么脏也不怕考试打零分?!”

“我骂谁你难道听不出来吗?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听力吗?跟我提厚道!还真不要脸了?我告诉你,我是他未婚妻!你是谁呀?你顶多就是一个小三!!永远也转不了正的主!”田然不甘示弱地瞪着她。

“你……未婚妻?”原本还很生气的杨珍珍忍不住笑弯了腰。

某人脸­色­却黑了,“够了田妞,做人要爱脸,尤其是女人。”男人将杨珍珍搂得更紧,毫不留情地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有女朋友,我要和她结婚,听清楚了吗?立刻消失!ok?”

“你必须娶我!王爷!这是你爸爸说的!你必须娶我!你怎么可以不听他的话?”田然气得直跺脚,泪水在眼珠里打着转,这些年自己对他鞍前马后,洗衣做饭全都包了,他竟然和别的女人谈恋爱?而且还是跟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女人?田然顿时觉得她们田家的脸都丢尽了,瞪着杨珍珍那张其貌不扬的脸,气呼呼的宣告主权。

听得杨珍珍呆若木­鸡­,这年头,还没见过这么逼婚的,太牛b了!

“是我爸爸娶你,你听错了。”男人气定神闲地纠正。

杨珍珍一愣,硬是没憋住,笑出了声音……

“你……”田然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再加上杨珍珍的嘲笑,她气得转身扭臀甩门而去!“你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喂!” 杨珍珍终于反映过来,一把将男人推开,厌恶地拍拍他刚过揽过的地方,抱怨道:“谁是你女朋友?你脚踏上了别人的船怎么还来和我相亲?真是的,什么人嘛?矮得离谱,还胖得离谱,什么世道!你也真是重口味!能和这种球纠缠不清。”

“相亲?”男人冷静地听她说完,只抓住了这两个字,他双手Сhā-入裤兜,微微蹙眉。一脸无辜。这个词,头一回听见,还真稀奇。

这是什么表情?玩味?好笑?不屑?

杨珍珍呼吸一滞,坏了!她赶紧跑到门外,388,妈呀!弄错房间号了……相亲不是389么?怎么搞的?!

见她痛心疾首的样子,男人坐回到宽大的沙发里,慢慢饮酒,俨然一副惬意的姿态,一点也不像刚把人小姑娘气走的样子。

“喂!”杨珍珍折回他面前。既然来了,既然他都搂自己了,可不能便宜他,不然­干­脆……

怎么个答应法?领证?办酒?圆房?

( “­干­嘛?”男人抬眸看她。还真把自己当女朋友了?“离我远点,我有洁癖,不近女­色­。”说这话的时候,他真的特别正经。

“你?”只见杨珍珍扶了扶黑框眼镜:“你有没有洁癖我不管,不过多亏我走错房间吧?不然你也甩不掉那胖妞。我这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再怎么说,她这个配角刚才可是做到位了,没有露出破绽。

“想说什么直说,价格随便开。”男人声音清冷,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杨珍珍立马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哦?你这莫名其妙地搂着我当挡箭牌,这完全是……猥琐,你知道吗?我可以告你……”

“猥琐?”男人觉得这词也挺新鲜:“我?对你吗?”他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一翻。

“难道不是吗?”

“呵……”男人笑了:“那你想怎么样?”

“你觉得呢?”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男人眸光灼灼地盯着她,然后将眸光落到那张协议上,“那这样,我帮你签了吧。ww”

“现在不必了!你不是程博然,签了也没用!”杨珍珍随手扯过协议。

“那你说怎么办?”男人摊摊手,表示无奈。他悠然自得地继续品酒。

“你觉得呢?礼尚往来有听过么?”杨珍珍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来,提议道:“既然我扮演了你的女朋友,那你也扮演一次我的男朋友如何?这样咱俩就互不相欠了。”

“扮演?”男人悠悠转动酒杯。这词新鲜。有点意思。

“嗯嗯,从现在起你就叫程博然,我不管你是谁,你就叫程博然!”杨珍珍说得很认真。

“程博然?”男人­唇­角轻扬,饶有兴致地轻啜一口酒。那朵剩男啊,要配这女的?哈哈,他突然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想到那俩人结婚的场景,他简直都要笑抽。

杨珍珍顿了顿,“你笑什么?”她坐立不安。总感觉他在打坏主意。

“没什么。”男人­唇­角一拉,收回笑容。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如此迅速的变换表情,让杨珍珍看得满头雾水,“怎么?你不答应?”

“怎么个答应法?领证?办酒?圆房?”男人漫不经心的眸光掠过她还算标志的脸庞,这出游戏似乎很好玩,这样即使爸妈再撮合他跟田妞,他也有挡箭牌了。

“当然不是!”杨珍珍站直身子,将协议撕得粉碎:“你只需要跟我回家见见我凤姨,然后隔三岔五地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我和你关系很好就行了。我不想再相亲了。还有……”她说着,说着,像泄气的皮球。

“还有什么?”抬眸,男人看向她。

杨珍珍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地说:“还有,重要的时刻,陪我应酬一下,一起吃个饭。”

“饭侣?”这是男人唯一能想到的词。

“是的,最佳饭侣。” 杨珍珍坚定地点头,“合约期在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找到真爱为止。”

瞧给你吓得,你都相过几次了?

( “瞧给你吓得,你都相过几次了?”男人意犹未尽地看着她,“还有什么附属条件吗?”

“别人隐私不要问那么多。没有附属条件,如果你同意,咱们不妨签个协议,有饭局的时候,随叫随到,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杨珍珍看出了男人的困扰,这件事情他一定会答应的。彻底甩掉胖妞刻不容缓啊。

刚才那架势,他,似乎搞不定她。因为她的靠山是他爸啊!

具体说,这男的应该比自己更困扰。他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长了一颗什么样的心?竟然要自己的儿子取一个胖成这样的女孩?是眼瞎还是心瞎啊?

男人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似乎正缺少一个这样的角­色­,如果有了这个饭侣,还怕击退不了一个田妞?凭第一感觉,这女人也不是好惹的,有了她,甭说一个田妞,十个咱也不怕,而且这女人也不会和自己有经济上的瓜葛,应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他,洞悉人的心理,向来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想好了没?”杨珍珍递给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想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男人信手捏过名片,轻飘飘的眸光扫过名片上那个公司名称的时候,他一怔,抬头:“你在豪逸工作?”

“是的,刚来没两天。”杨珍珍回答得很诚恳,刚想走,身后却传来男人兴味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嗖地止步!杨珍珍转身冲到他面前,伸手,弯腰,简直一气呵成:“你好,我叫杨珍珍,合作愉快!”

“我叫爱新觉罗.顾臻。”他的目光停留在名片上,声音轻淡。

搁在他面前她的手,有些尴尬地往回缩走了,杨珍珍站得笔直,“好奇怪的姓氏……”她努力缓减被拒握手的窘迫,装得若无其事。

“奇怪吗?哪里奇怪了?”顾臻蹙眉抬眸,很认真很认真地望着她:“做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你不会没听过吧?”

从这语气里听出了他的冷傲,杨珍珍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礼貌,这姓什么,也不是他就能决定的,你说是不?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 她试探着询问,巧妙地转移话题:“爱新觉罗?顾臻?爱新觉罗顾臻?”

四个字怪怪的,两个字太亲昵,六个字太长……这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果你不介意,也完全可以叫我王爷的。”顾臻将目光收回,很随意地说。

“王爷?”杨珍珍浑身一抖,嗤笑一声:“ ……我还是叫你……我叫你顾臻吧,这样比较顺口。”

叫王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穿越剧看多了呢!

“随你便。”顾臻将她的名片收入口袋,欣赏着自己修长的十指,自顾自地解释说:“我可是墩亲王的后裔,如果清王朝还在的话,可是个标准的王爷。货真价实。”抬眸,看了她一眼,严肃地道:“这点,你必须承认。”

总想着倒贴!还要不要脸了?

( 杨珍珍嗤之以鼻,改革开放很久了,亲!真不知道还在炫耀些什么。“我当然承认,这么牛x的姓氏,我当然听过。”为了讨好他,她不断地恭维。

“你不相信?”顾臻挑眉,斜眼看她。

“不不不……这怎么能不信呢?”杨珍珍发誓般睁大双眼,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把他现在带回去交差,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这种事,还是不要夜长梦多,于是她弯身,试探­性­地问:“不如……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吧?”

“现在?”顾臻想了想,竟同意了……

“是扮演程博然还是……?”

“程博然吧,我今天是来跟他相亲的,可是……”杨珍珍似乎想到了什么,因为她眼前晃过李媒婆那双火眼金睛,立马改口说:“可是我邻居见过程博然,这样吧,你就是顾臻。咱也不用藏着掖着。”

然后,杨珍珍独自导演了整场剧,包括和这男朋友交往多久,是如何发展的,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带回去,能想到的陆凤将可能提到的所有问题,她都一一想好对策了。

就这样,杨珍珍以男朋友的身份将顾臻带回家了。

田家和爱新觉罗家,是世交。

田家,在金融界有着很高的声誉,而田然,是田少白的独生女,今年刚满十六,还是个高中生,田然和顾臻的婚约,那还是爷爷辈订下来的,虽然俩人年纪相差甚远,但在俩家大人的眼里,这俩孩子的结合,那其实是关系着家族利益的。

他们俩结婚,能让俩家在有困难的时候互帮互助,齐心协力,共同对敌,有利于巩固家族事业。这么多年,爱新觉罗家的房地产业,离不开田少白的支持。

“爸爸,我亲眼看到的!顾臻在外面泡女人!爸爸,你要替我做主!”回到家,田然哭倒在沙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爸爸!你快打电话告诉顾炎叔叔!让他把顾臻看紧点!他是我的!必须留给我!”

“好了然然,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点大xiao姐的气质?别说是大xiao姐,就连女孩子应有的矜持也没了……” 妈妈凌欣在女儿身旁坐下来,轻抚着她的背,劝慰道:“在爱情面前,你表现得越卑微,就越抓不住男人的心,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两厢情愿。”

“矜持有什么用?!矜持能让顾臻娶我?!” 田然抬眸瞪视着妈妈,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我不管!我不管什么卑微不卑微,我就要和顾臻在一起,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好了好了,你小点声,让别人听了笑话。”凌欣不安地看了眼客厅中央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田少白,她轻抚女儿的肩膀,又紧张地望了眼门外花园里的菲佣。

“我不怕别人笑话!我就喜欢顾臻!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必须娶我!他不能违背诺言!”田然倔强地将声音提高几个分贝。

“够了!天天把未婚妻三个字挂嘴边!还要不要脸了?”沉默良久的田少白终于爆发,他回头怒视着女儿,气抽了整张脸。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犯贱吗?

( 凌欣吓得浑身一颤,抬眸触上田少白那双怒火喷发的眸,“少白……”好久好久,老公都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

田少白怒瞪女儿,做为一个父亲,他自然知道女儿并不招顾臻待见。

可她还没一丁点自知之明!屡屡倒贴!完全不顾忌田家颜面,这件事情着实让他头疼又难堪,可是做为长辈,更多的是心疼。

“然然还是个孩子……”凌欣皱眉看他,试图提醒。

虽怒意未减,可田白少还是强迫自己降低声音:“从明天起,不许再围着顾臻转,他并不喜欢你!”最后六个字,被强调得特别重。心想这样也好,顾臻在外头有了女人,田然就应该彻底明白她和顾臻之间不可能。ww

“我才不要他喜欢呢!我喜欢他就行了!”没想到小丫头不但不回心转意,反而更固执。她高调地宣布!

田少白怒目而视,气得扬起巴掌,情急之下却被凌欣舍身挡下,出于母亲的本­性­,她几乎使出所有力气狠狠抓住了老公的手腕,“少白,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然然已经,已经走火入魔了……”对于女儿的回答,她也感到寒心。

田少白瞪着女儿,他看到女儿眼里的坚决,一切都好像背离了他的预期,朝着相反的方向悍然而去,最终,他只能愤怒地扯出四个字:“不知廉耻!”

田然倏地抬眸对上父亲盛满怒意的眸,一字一句地问:“爸爸,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犯贱吗?真的不知廉耻吗?”

“然然……”凌欣急急地看了女儿一眼,又转头对老公说:“好了,少白,然然还小……”凌欣推着田少白离开,“女儿都这么伤心了,你就少说几句吧。感情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就跟沾上毒瘾似的,想要戒除还得慢慢来……”这些年,女儿对顾臻,她是看在眼里的。

“我就不明白他顾臻有什么好的?不但心理有病,身体还有病!”田少白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简直要气吐血。

“不就是个夜盲症吗?你怎么可以骂他呢!”田然豪然挥去泪水,回瞪着父亲的背影,直替心上人抱不平。

“我看他要是没手没脚,你也会照样跟着他!”田少白已被推至客厅门口,还不忘转眸补上这句。反了反了!女儿敢为了顾臻公然和他叫板了!

“我是你女儿,你可真了解我,是是是!就算他死了我也会抱着他的尸体过一辈子!”此时的田然,已然成了一头发狂的狮子。她就不理解了,明明是有婚约的,明明得到了双方家人认可的,怎么和他在一起,就这么难呢?

“你……”

“……”

父女俩又一次因为顾臻激烈地辩了起来。又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凌欣左拉右扯总算把田少白推出了客厅,并打发他开车出去兜风去,没一时半会儿最好不要回来,否则跟他翻脸。

看到妻子苦口婆心的样子,田少白只得开车离开,没有妻子的电话,还真不会回来。其实,这也是爱妻子的一种表现。

我绝不允许那女人踏入爱新觉罗家的门!

( 看着老公的车子开远,凌欣才放心回到客厅,对着宝贝女儿好一翻安抚,好说歹说终于把田然的眼泪说停了。

“妈妈,我和顾臻是有婚约的,我就是喜欢他……”哭成泪人儿的田然抬起泪眼,拼命地强调,在妈妈面前,她收起了所有强势,变得委屈起来。

“好好好,有婚约有婚约……”凌欣心痛如刀绞。哎……还不是这婚约给害的?

“这辈子他只能娶我!”

凌欣心神黯然,目光落在女儿脸上,随即温和一笑:“是的,只能娶你只能娶你……”

“那你还不快给顾炎叔叔打个电话?”田然眉头一挑,急匆匆地说:“现在顾臻已经开始偏离轨道了,必须得有个人把他给拉回来,我绝不允许那个女人踏入爱新觉罗家的门!我不允许他们结婚,我不允许!”胖呼呼的身体气得一颤一颤,身上的­肉­­肉­全在颤抖。ww

凌欣心头一紧,女儿这个样子,她好难过……

“妈妈,你得帮我,因为这是我的幸福……”田然一字一句,饱含辛酸与委屈。

“好了,然然,你这样妈妈好难受……” 凌欣叹了一口气,努力挑选合适的词语劝慰女儿:“其实……然然……”她又将话打住,或许,该是劝劝她的时候了。

看到妈妈的迟疑,田然变得敏感起来,“妈妈!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和顾臻不合适?这么多年,我都听腻了!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没有合适不合适!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你明白吗?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她甚至有些激动地打断妈妈的思绪。

“然然……”

“你不打是吧?”田然腾地起身,赌气地说:“好吧,我自己打!”说着,她已抓起茶几上的座机,拨通顾炎的手机,“叔叔,我是然然,你快管管顾臻吧,他在外头谈了个女朋友,这种公然出轨的行为,我这个未婚妻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他必须跟我道歉!”说完,她啪地挂断了。

“田然!”

原本慈颜悦­色­的凌欣脸­色­大变。

田然转头看她,发现妈妈的脸­色­极为­阴­沉,漆黑的眼珠了里盛满怒意。

“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跟顾炎叔叔讲话?!要知道,他不但是你爸爸的朋友!更是生意上的合作火伴!”双方虽然是朋友,可是某些关系还是很微妙的,她不能再由女儿再胡来!

“合作伙伴怎么了?咱们又不需要巴结他!再说这件事情是顾臻的错!他做为父亲,替儿子承担一下怎么了?”田然顶得句句在理,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至田然肥肥的左脸落下!纤瘦的巴掌汇聚着凌欣浑身力量!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

“妈——你打我?”田然含泪捂脸。

气氛有一瞬间有僵硬……

在凌欣的恍惚中,田然扭头生气地离开。

夜幕开始降临——

陆家。

自杨珍珍把顾臻带回来后,陆凤的脸上便没停止过笑意,给顾臻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俨然怕把他得罪了。

“我要回去了。”大约下午的时候,顾臻看了眼窗外渐晚的夜­色­,对杨珍珍说。

这么讲究?还表现得这么明显?

( 杨珍珍边磕瓜子边看电视,很是惬意:“凤姨买了这么多菜,正在厨房捣鼓呢,第一次见面,别扫了人家的兴。”

顾臻听着她把这一席话说得堂而皇之,入情不理,不免有些嘲弄地笑了:“入戏可真快。”说着,他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杨珍珍赶紧起身将他拦住,压低声音对他说:“你这样可不够意思啊,我那么成功地把你那胖妞击退了,你应付一下我凤姨怎么了?就吃个饭,还能把你给吃了?”

“击退?”顾臻笑了,这回他真笑了,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小瞧了田妞,她就是个­阴­魂不散的怪物。”

“……”杨珍珍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顾臻倒是坦然,随即给出了解释,也算是给她提个醒:“今天把她给得罪了,我,和你,以后都得小点心。”

“这么恐怖?”杨珍珍看着他毫不玩笑的表情,心中一咯噔,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这不,你还得需要我?我不但做你的好饭侣,还帮你把那胖妞给彻底解决掉!”她双手叉在胸前,一副信心十足的姿态,别说一个胖妞,十个咱也不怕!

“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和我作战?”顾臻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他以为他跟她回来后就互不相欠了。ww

“前提是,你得先留下来吃饭。好好地吃饭,把我凤姨哄高兴了。”杨珍珍指了指旁边的餐椅,很正经地说。

顾臻蹙眉,可窗外夜­色­渐浓,眉间仿佛有一抹焦虑,他正犹豫要不要走,陆凤却从厨房出来,她手中端着一盘龙虾,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边放上餐桌边说:“珍珍,快带顾臻洗个手,马上开饭啦!”看得出,她这是在盛情款待未来的姑爷啊。

“好嘞——”

“不许走!”杨珍珍给顾臻狠狠使了个眼­色­,然后笑嘻嘻地跟着陆凤ρi股后面:“凤姨,我来帮你摆碗筷吧!”

等杨珍珍拿着碗筷出来,顾臻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他真的没走,或许,他真的需要有这么一个糙汉子,替他解决人生第一大难题。

吃饭的时候,陆凤拼了命地把龙虾往顾臻碗里夹,可能因为这是桌子上最贵的一道菜吧,她本能地想让他不客气,多吃点。是出于好意的。

可是顾臻却愣是一个也没吃,而且随着碗里的龙虾越码越高,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了?”杨珍珍筷子一顿,不解地问。

陆凤神经一绷,疑惑地看着他。

“请问你们平常吃饭也是这个样子的吗?”顾臻抬眸,将目光落在陆凤笑容僵的脸上。不悦的语气质问。

“什么样子?”陆凤实在想不出自己做得有哪里不够好,但是从他的脸­色­,已然看出他不高兴了。

顾臻嫌恶地看了眼筷子,“如果想给我夹菜,麻烦请用公筷。”

“……”陆凤有些尴尬地赔笑:“好……我下次一定注意。”

这么讲究?还表现得这么明显?

杨珍珍心中难免有些难受,再怎么说,凤姨是长辈,不等她反映过来,又听得顾臻对陆凤说:“你一直给我夹龙虾,有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

“……”陆凤轻轻地放下了筷子,她顿时明白,珍珍是找了个少爷回来了。不过看在珍珍的份上,她仍然赔笑道:“对不起啊,我以为……我以为你喜欢吃。”

“顾臻,凤姨也是一片好意……”

“好意就是想害死我吗?我一吃海鲜类就过敏。”顾臻将腕里的龙虾统统夹到杨珍珍碗里。

杨珍珍好死不死地看着他不太熟练地使用着筷子,“请问公筷。”

做为长辈,她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 “珍珍……”桌底下,陆凤碰了碰杨珍珍的腿,朝她挤眉弄眼,想让她就此打住。ww做为长辈,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坏习惯而破坏了晚辈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

杨珍珍朝顾臻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拿自己当王爷了?

顾臻吃东西很挑,也很斯文,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可以把饭吃得很坦然,很舒适,换句话说,就是他可以忽视掉面前其她的人。

对于他这种疏离的态度,陆凤和杨珍珍都有些坐立不安。这货是人吗?

通过一下午的相处,陆凤仔细想了想,觉得顾臻人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比珍珍大几岁,不过长得倒也英俊,了解到他也有份正当职业,并且不苟言笑的,在知道他和珍珍暗地交往超过半年,她就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虽然她有自己的习惯,譬如吃饭要用公筷,但总归是些小问题,只要珍珍能适应就好。

“珍珍,你和顾臻都交往半年多了,怎么也不见你提起?害得我和李媒婆白­操­了不少心。”想起那位丽都饭店苦等程先生,陆凤怪不好意思地说:“改天见到程主任,记得跟人家道个歉。”还不知道人家程主任等了多久呢。

“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再说了我­干­嘛要向他道歉哦?”杨珍珍睨她一眼,继续咬着饭粒。

“也是啊……”陆凤只觉头脑一热,今天着实有些不正常啊,简直太紧张了。有些口不择言了。

而对于她们俩的对话,顾臻恍若未闻。继续吃着他的晚餐。

相处超过半年,那就意味着这俩人各方面都合适啊,有结婚的奔头!陆凤心中暗自高兴,为了不扫兴,她强迫自己闭上了嘴。询问婚期的事情,就留给下次吧。

所以,这顿饭接下来的气氛就是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把饭吃完。

……

顾臻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拭­唇­角。站起身来。

酝酿很久的陆凤终于开口:“顾臻啊,这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别回去了吧。”

顾臻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脸­色­有些­阴­郁,对于她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杨珍珍赶紧挽起他的手,巧笑嫣然地说:“不了,凤姨,顾臻自己有车啊,而且他晚上还有些其它事情。(ww" target="_blank">ww 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方便留宿?”

“我和珍珍交往半年,可是我们并没有同居,连吻都没有接过,怎么方便留宿?”顾臻很认真地看着陆凤,声音很轻很淡,却毫不玩笑,他漆黑的眸子扫视四周:“再说我要留下来,睡在哪儿呢?”

“……”陆凤一脸哑然,一时接不上话。这世道,有这么纯洁的恋情么?

杨珍珍笑容僵在了脸上,在陆凤的逼视下,她的困窘无处遁形。

“凤姨再见。”说着,只见顾臻双手Сhā入裤兜,抬步便往客厅外走去。

此时杨珍珍正挽着他胳膊跟,所以被他一带动,整个身子都倾了上去。

“路……路上小心……”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客厅,陆凤还是没从震惊中恍过神来。

交往半年,竟然连吻都没接过?????

做为长辈,做为过来人,她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夜幕中,一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威武地停在陆家门外,天还没黑的时候,这辆Diao炸天的豪车就一度引来无数识车人的眼光,都纷纷感慨,还是做剩女好,说不定还有机会傍上大款。这或许就是掉进牛粪坑踩了狗屎运吧?

当杨珍珍挽着顾臻的手走到那辆豪车前的时候,不远处,还是有不少人在黑暗中偷偷围观,终于见到男主角了,哇噻,月光上,那侧脸的轮廓,那身段,简直帅到爆!

“松开。”顾臻站在车前,双手依然Сhā在裤兜,嫌恶地瞪着杨珍珍挽在自己胳膊处的手。“我有没有说过我不近女­色­?”

杨珍珍下意识地松手,“有需要随时联系。”她的声音十分客套,也仿佛松了一口气。

顾臻沉着脸看了一眼停在面前的劳斯莱斯,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林荫小道上走去,“喂!你去哪?!”杨珍珍本能地跟上去,这么晚了,是她把他带回来的,必须负责他的安全啊,况且这一带治安什么向来不好。

顾臻头也不回,只是加快了步伐。

“你不开车啊!”杨珍珍亦加快步伐。

肯定是吃错药了

“喂!你的车!”

顾臻没有理会她,只是随着她罗嗦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目光顿时冷冽得像是一把刀子!

“顾臻!你到底要去哪里?你要这样走回去吗?!”杨珍珍赶上,终于一把拽过他胳膊,一个闪身横拦在他前面,“你要去哪里?好歹说个话,这一带很不安全的。”

顾臻表情没有变,抬眸看她,只是眉眼又冷了三分:“让开!”

杨珍珍心头一紧,此时的他已经判若两人了,不等她反映过来,顾臻已将她挥开!

杨珍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林荫小道上,一辆的士缓缓开来,昏暗的路灯下,只见顾臻伸手拦下车。

杨珍珍实在想不明白,他明明有车,为什么还要坐的士???

“身上有钱没?”

霍地凝神,只见顾臻又幽灵般出现在自己身前。

杨珍珍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开车啊?”好吧,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到底有没有?我明天还你!”顾臻眉宇间拧起些不耐烦,他提高了声音:“十倍!”他不想让的士司机看出他的羞涩的囊。

杨珍珍摸遍了口袋,掏出所有家当二十块钱,“你要去哪里?你的车怎么办?”

顾臻一把扯过她手中的钞票,转身朝停下的的士走去,只见他拉开车门,一头钻入车里。

“喂!你的车……”车门啪地关上!隔离掉她的声音,然后车子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开走。

吃错药了吧?自己有车还打的?而且还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

杨珍珍直犯嘀咕,她带着满腹疑惑往回走,就在到达家门口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两个年轻男人,“珍珍姐,刚才那人是你男朋友啊?”

杨珍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嗯。”真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什么。

“那这车……也是他的?”一个手臂纹着长龙的小伙眼冒金光地摸了摸车身的标志。

“嗯。”杨珍珍抬步正准备往屋里走,却被其中一人拉住,“珍珍姐,你是怎么傍上这大款的?快给我传传经验,回头我好教教我妹。”

“瞎说什么呢!不就是一辆车吗?这年头买车的人多了去了,咱们这条巷就有好几十辆吧?”杨珍珍嫌恶地看他一眼。

只见那人一手拽住她手腕,笑眯眯地望着她:“珍珍姐,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这辆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车,是辆劳斯莱斯!”

“劳……劳斯……莱斯?”好拗口的名。

“可不是嘛!”那人补充道:“这车可贵了,至少得好几百万,而且这辆还是限量版的,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

杨珍珍只觉脑海里轰地一声,一道白光炸开——

豪车?还豪得这么厉害?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你……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她只觉心中一阵不安,这顾臻到底什么来头啊?这么贵重的车停在这儿过夜,被眼前这俩人盯上,很不安全。而且他的车既然这么值钱,又­干­嘛不开走呢?

要知道,这几个熊孩子可是巷子里出了名的偷车贼,而且其中一人刚刚刑满释放,据说是以前偷了辆政府高管的车。

“你看这儿,特有的标志啊。”那人十分了解地说。

“就凭这个?”杨珍珍带着怪异的目光欣赏着那块其貌不扬的标志,忽然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

刚想解释,杨珍珍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克制了好久,她才平复下情绪:“这玩意儿你要多少我给你弄多少,不就是一块牌子吗?他呀,这是专门请人做的,顶多值个几十块钱。而且这车啊,也是个二手的,买的时候吧,才区区几万块钱。”

法律没有规定谈恋爱非得接吻吧?

( “几万块?”那偷车贼愣了,瞪大双眼:“珍珍姐,你没搞错吧?”

“你想想啊,这车要是真值钱,他­干­嘛不开走啊?放这儿多不安全啊,要是被哪个调皮的孩子给划一道,那送4s店修理费恐怕就得上十万吧?”杨珍珍轻松地解释着。ww(ww" target="_blank">ww

“……”众人表情一滞,没了笑容。

“这车啊,是我和他一起去买的,而且还是我看着他刷的卡呢。”见他们有些相信,杨珍珍说得很肯定,一直笑靥如花。

见他们半信半疑,她索­性­摆摆手,心情愉快地说:“好啦,你们啊就别打这车的主意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都洗洗睡吧。”说完,她转身朝屋里走去。

“珍珍姐,你想哪儿去了呢?区区几万块的车我们还懒得冒险呢,再说,要真是劳斯莱斯,挂着你的名,咱们也不敢碰啊。ww”

杨珍珍在转身之后,收起笑容,立刻变了一个表情,她的心里顿时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慌。

这车真的这么贵?那他为什么不开走呢?

而且,他真的是个大款?

她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想着想着,前脚刚踏入客厅。

惊魂未定的杨珍珍就撞上了陆凤严肃的眸光。

“怎么了,凤姨。”她脚步一滞,从对方的眸中里,她捕捉到一丝不妙的情绪。

沙发里,陆凤端坐,目光直视在她身上,面上带着难以琢磨的表情。

杨珍珍无比自然地笑了几声,试图缓减气氛:“忙碌了一下午,早点休息吧。我先去冲个凉。”说着,她准备抬步往卧室方向走。

“珍珍!”陆凤起身,沉着脸问:“你和顾臻其实没有那么好,是不是?”

“……”杨珍珍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你们交往半年,竟然连吻都没有接过?珍珍,你觉得这正常吗?”陆凤原本花儿一般的好心情顿时如泼了冷水般,凉了……而且她看到顾臻刚才走出巷子的时候,是珍珍死乞白赖地贴在人家ρi股后头。

明亮的灯光下,并不宽敞的客厅里,杨珍珍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正……正常啊,法律没有规定谈恋爱非得接吻吧?”她还很随意地笑了笑。

听到这样的回答,陆凤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有些气不过:“珍珍!不接吻的恋爱就是不正常!!”

“是吗……”杨珍珍根本就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的脑海里全是刚才门外那两个偷车贼所说的话,以及顾臻反常的举动。把车搁这里,算怎么个意思?

“珍珍啊……”陆凤长叹一口气,看出她心不在焉,她不想逼迫她,只是,她的心情免不了有些难受:“你觉得,你和顾臻够相爱吗?”为了珍珍的婚事,她没少白头发。

杨珍珍扬了扬­唇­角,“够啊,怎么不够?”她轻松自若地说:“凤姨,你不用­操­心,我们挺好的。”她又转身朝卧室走去。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眼下,陆凤最关心的就是这样问题。

呼吸一顿,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杨珍珍转过身来,依然巧笑嫣然:“不急,我们商量好的,至少一年以后吧。我工作还刚稳定,想多存点钱。”说完,她闪入了卧室,拿了衣服便去冲凉。

听着从洗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陆凤心里更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完成一个人的遗愿竟然这么难。

顾臻……

细细回想起今天下午的初次见面,尤其是他很认真地拒绝留下来并说出了这件惊人的事情,陆凤这心里就开始隐隐不安。这是正常的恋爱吗?难道现在的年轻都是这样恋爱的吗?都不接吻吗?那还恋个屁啊!

其实敬畏的是她的跆拳道

( 不过,谈恋爱就是为了接吻吗?貌似也不是啊……

这逻辑,彻底混乱了。

陆凤闭闭眼,努力理清思绪。

为什么……她没有从顾臻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温暖呢?

恋爱中的男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洗浴室里的水声依然没有停下,陆凤的心结也没能解开,她终于等不了,起身走到洗浴室门前,用力拍打玻璃门,“杨珍珍!明天下午带顾臻回来吃晚餐!”她倒要亲口问问那顾臻,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婚姻的!

里头水声骤然停下!

杨珍珍肯定震呆了。

而门外,陆凤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便回了房。ww

当杨珍珍冲完凉来到客厅后,已经空无一人,她走到陆凤的房门前,轻轻拧动把手,却发现门竟被她从里头反锁了,好吧,吃晚餐就吃晚餐,反正协议开始了,以后饭局还不知道多少呢。

事已至此,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于是杨珍珍带着一身的疲惫走回了卧室。

就在她准备拉上窗帘上床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窗外顾臻的车旁,竟然有三个小黑点在移动,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那俩偷车贼。

不是说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吗?tmd怎么还不走?

难道这车真如他们说的那么值钱?还就惦记上了?

那顾臻为什么要将如此贵重的车子弃在这里呢?也不交待她要好好看管……

杨珍珍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闪过今天下午的所有画面,一幕幕就像回放电影一般,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大约一个小时后。

她只觉眼皮子跳得越来越厉害,而窗外,那三人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ww" target="_blank">ww 这儿会正凑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杨珍珍随手拽了件外套,从客厅搬了一条椅子便走了门!

“哟!珍珍姐,你这是­干­嘛呢?”

只见杨珍珍将椅子啪地掷于车前!然后一ρi股坐下,不太高兴地看着几乎将脸贴在车上的三个人。

“你们在­干­嘛呢?”她很冷静地回问一句。

“我们……”其中一人急中生智:“乘凉呢,你看这么大热的天。”

“随便看看……你男朋友的车。”有人知道忽悠不是办法,于是怪不好意思地道出了实情。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回去,这都几点?明天不做事啊!”杨珍珍俨然一大姐姐的口吻。

那三人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转身纷纷离开。他们对杨珍珍是敬畏的,其实敬畏的是她的跆拳道。

直到看着三小伙走远,消失在自己视线,杨珍珍这眼皮子还是没能停下来,而且越跳越厉害。

最终,杨珍珍在对顾臻一遍又一遍的腹诽中,还真就在车子旁坐了整整一晚。劳斯莱斯……如此深懊的名字,而且入了那知名偷车贼的眼,应该是辆豪车,这车可是停在她的家门口过夜,万一被偷走,她自然脱不了­干­系。

杨珍珍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降低损失,减少麻烦,虽然她不知道顾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次日清晨。

某公寓,厨房。

锅里煮着拉面,另一只电磁炉上热着刚好的橄榄油,顾臻熟练地把­鸡­蛋打入油里,扔掉­鸡­蛋壳,右手端着平底锅晃了晃,左手则拨通了特助陆基的号码,吩咐道:“陆基,我车停在梧桐路399号,你把它开回公司。”

经过你的同意?为什么?

( “……”陆基很是疑惑,不过没有过多询问:“好的,总经理。”没能把车开回来,想必总经理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要知道总经理患有夜盲症,晚上看清东西都困难,更别说开车了。

所以陆基帮顾臻开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为此,他一直拥有顾臻交给他的车钥匙。

可是梧桐路,那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去­干­嘛?

几乎是挂了电话,陆基就开始打的士去指定地点取车。

整条梧桐路,只有一片集中的居民区,统一平房,每家都有院子,巷子交错着,传闻治安不是很好,那里居住的也是一些普通的低层人士。

如果说总经理和那里的某一个人有生意上的往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

一路上,陆基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想法,以他对总经理的了解,他还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害他在那儿过了个傍晚,以至于让他连车都没法开回家。ww

此时的杨珍珍由于坐在椅子里打瞌睡整整一夜,已经浑身都麻木了,她勉强站起身,伸伸懒腰,正准备搬着椅子往回走。

“珍珍……”客厅门口,陆凤惊讶地打量着她,“你……不会守着这辆车过了一夜吧?”

杨珍珍搬着椅子朝她走去:“可不是嘛,被阿强他们盯上,到时候车在咱们这儿丢的,咱们就是卖血也赔不起啊。”

无心的一句话,被陆凤听在耳里,她不免察觉出异常,这顾臻和珍珍,真的那么要好吗?如果车在这儿丢了,他会要她赔??那他­干­嘛不开走呢?

“凤姨,想什么呢?”杨珍珍扯着牙刷出来,见陆凤久久发呆,满嘴泡沫地问。

陆凤看了她一眼,“别忘了我昨晚交待的事,记得带顾臻回来吃晚餐。”

杨珍珍刷牙的手一顿,陆凤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客厅,她的心里有些睹得难受,今天周一,她是个大忙人,人家顾臻肯定也不是什么闲人,再说饭不是昨天才吃过吗?

这么贸然地跑去约他,他也未必会同意。

刷完牙,杨珍珍洗完脸,将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扎个马尾。正当她准备出门上班时,竟发现停在院外的车子在缓缓开动,杨珍珍神经一绷,一个箭步冲出去,伸手横拦在车子前。

驾驶室里的陆基一个急刹,差点把魂都吓出来!

定睛一看,驾驶室里头的人竟然还不是顾臻,杨珍珍不免激动,“你给我下车!”她一动不动地拦在那里,神情严肃。

陆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大学刚毕业,初入社会,也是靠关系才得以跟着顾臻的。这场面,他没应对过。

这是什么情况?

陆基来不及多想,他只好开门下车,“这位小/姐,请问有事?”

“哪儿来的?”杨珍珍上前一步,双手撑在了车头上,并不客气地问:“想从这儿把车开走,也得问我同不同意。”

陆基一脸愕然,经过你的同意?为什么?

杨珍珍好笑地瞥他一眼,呸了一句:“一看就知道是新手,这车也是你能偷的?也不打听打听我杨珍珍是谁?连阿强他们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下这么贸然下手!你倒好!还敢从我眼皮子底下把车偷走!”说着,她一个敏捷的跃身,电闪雷鸣般抓住陆基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扭,将他整个身子瞬间压趴在车门上!

昨天晚上是有原因的 孤印

( “疼疼疼……”痛得陆基面目狰狞,动弹不得“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偷车贼啊……”

“还狡辩!”杨珍珍怒起!再施力!陆基痛得整个身子都软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艰难地辩解:“不信你看看车里嘛,偷车贼怎么会有车钥匙?这是我们总经理的车,我替他开回去……”

目光一瞥,还真Сhā着一把车钥匙!

杨珍珍徒地松手,他不是偷车贼?

总……总经理?

杨珍珍整个人都呆滞了!

陆基吃痛地站稳身子,揉着痛得发麻的胳膊,眼前这女人块头不算大,力气可不小,总经理的车怎么会在她这里?莫非……

“顾臻?”杨珍珍打断陆基思绪,愕然地看着委屈至极的陆基。只觉一阵耳鸣。他所说的总经理是顾臻?

“你以为呢?”陆基哀怨的眸光从她愕然的面部扫过,抬腕看看表,问:“我现在可以把车开走了吧?”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就在陆基以为她默许了,坐回车里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杨珍珍一把抓住了车窗,“掌握了这点信息,就想骗过我?没门!”她狠狠一拽,车门被强行拽开,“你说你认识顾臻有证据吗?!”这辆车的价值杨珍珍心里已经有了底,万一真在她手里被偷了,她就是卖血也赔不起。所以,得慎重!

陆基没料到眼前这个女人这么难对付,“有!”他掏出手机,当着杨珍珍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总经理,我……我在取车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具体来说是一个女人。”

就在杨珍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时候,一只手机递到她的面前:“要不你跟他说?”

杨珍珍看着他,和他手中的手机,好半晌没恍过神来,万一真是顾臻……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说啊!”陆基迈下车,直接将手机扣到她耳边。

杨珍珍愕然。

“杨珍珍,放我的车走,我没有想过把它送给你,昨天晚上是有原因的。”她听见手机那端传来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是顾臻。

“我……”杨珍珍张了张嘴,等她想好要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挂了。

然后陆基骄傲地将手机揣入口袋,闪入车里,甩上车门,发动引擎,在杨珍珍面前将车轰地开走!

杨珍珍朝着那辆车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谁稀罕呢!”然后返回屋里,收拾东西,打了个的士去了公司。还好,没迟到。

豪远集团是一家驰名世界的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是顾臻的父亲,爱新觉罗.;顾炎。

而杨珍珍所在的豪逸集团是豪远的分公司,也是一家新公司,正缺大量人手,所以杨珍珍这样从未踏入大学门的人也能顺利地进入。当然她也是通过了面试和专业测试的,她有着自己的优势与特长,那就是设计。

ps:大家看到这里,有没有想要对孤印说的呢?关于情节的发展,有什么建议,大家尽量提。留言就可以。

【关于更新,会写在公告里,大家可以留意公告。】

昨天晚上是有原因的

终于找到一知己,可以大谈那畜生

这拳挨的还真不是时候

顾臻凝视着他,听他慷慨有词地说着。

“我们本来就要结婚了。”顾臻的眼睛深而明亮,极易让人想起深海里被冲击已久的玛瑙或碎石。他说得很冷静。

杨珍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么重要的事情姐姐为什么没有提起?要结婚了??

就在这时,杨珍珍推门而入,她边换鞋边问:“珍宝,你感觉好些了吗?”转过身来,却看到弟弟和顾臻挨坐在沙发里,她心中一咯噔,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他们就粘在一块了?那他们会不会……聊了些什么?

“姐,我先打个电话给凤姨。”杨珍宝拿起手机往旁边房间走去。人虽走远,心却沉重,他警惕地察觉着客厅里可能发生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姐姐将钱包递还给那男人,“真的很感谢你的收留,谢谢。”她说得有点困窘。

“杨珍珍,那个男人明明伤你这么深,你就不想找他讨个说法吗?”顾臻蹙眉,有些窝火地窥探着她女汉子下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杨珍珍霍地睁大双眼,珍宝果然跟他说了……她感到很恼火,可是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她双手轻握成拳,困窘地站在那里……他这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吗?

“在感情上不能做包子,尤其是女人。”顾臻给自己倒了杯普尔,悠然地开口:“你看看人家田然,即便是跳进了黄河心也不死。”

她和田然有可比­性­吗?气氛一下被他弄得轻松了,杨珍珍很认真地讨教:“顾情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见他不答,她又好心讨教:“揪着他的衣领给他一巴掌?然后找他要分手费?或是跟踪他回家大吵大闹?把他的生活整个­鸡­犬不宁?你觉得哪个版本更好一点?”

“其实你很想这样做,只是你的理智战胜了你的想法。”顾臻站起身,调侃道:“别以为自己是圣人,你还在对他念念不忘,可人家呢?恐怕早已儿女双全了。”

“顾臻,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的世界你永远不会懂。”即便是珍宝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不可能明白,不可能体会!

说完,杨珍珍拿起新买的毛巾往洗手间走去,却看到门旁挂着一条粉­色­长裙,她凑上前闻一闻,竟然还有香味冒出来,刚才路过的时候,她怎么没看见有这么一条长裙挂这儿?难道是他刚才放到这里的?

正满心疑惑,从客厅传来顾臻懒洋洋的声音:“睡衣是胖妞的,借你穿一晚。”

田然?她有睡衣在这儿?她和他……

怎么可能?

先不管这么多,关自己什么事?杨珍珍拿过睡衣径直进了浴室。

打电话给凤姨报了平安,借口是同学聚会,他想拉着姐姐去玩一下,就当驱赶烦恼放松心情了。善意的谎言对于杨珍宝来说,实在是简单,他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让人深信不疑的。

等到这么一通电话,陆凤心里也算是踏实了,这样也好,出去散散心,把什么事都想开些,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夜晚,对于杨珍珍来说,是彻夜未眠。

医院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深深刻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她见到他了,她终于见到他了,虽然只是匆匆一面,在让人还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却是那么深刻,以至于现在回想起,她的心仍然激荡不安。

他还好吗?……

杨珍珍心中漫过一阵酸涩,在chuang头小夜灯微弱灯光的包裹下,她显得很薄弱,很孤寂,坐在chuang头,双手抱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亲口问问他:“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工作顺利吗?遇见心怡的她了吗?”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再去深究,她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哪怕是简单地一句问候,也能了却她心中的遗憾了……

十年了,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医院里,是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以至于那些曾经在内心悄悄演绎了无数次的台词,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这一晚,对于张思豪来说,同样不是那么平静。自从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心也同样激荡不安。更多的,却是担忧与心虚。

“老公,明天就要带你去见我爸爸,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到脸了呢?”珍珠一面嘟嚷着嘴责怪一面不太熟练地替张思豪擦药,“你说你这是碰到哪里了呀?怎么会摔这么严重?眼镜都摔碎了!”

“很严重吗?”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有些恍神。

“可不是吗!都紫了!你这个样子绝对不可以见我爸爸啦,他们会以为你是不良少年的!”珍珠噘着樱桃小嘴正发愁呢,这可是第一次带思豪去见爸爸,第一印像很重要的啦。

“要不就改天再约吧。”张思豪心绪不宁地接话茬。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心情去见未来的岳父。

“那可不行,你以为我爸爸是你爸爸呀,我爸爸很忙的啦,在美国要掌舵那么大一家公司,就连这次回来都是忙前忙后把什么都打理好了的,算是给你面子啦!咱们做为晚辈,怎么可以要求改天再约呢?”珍珠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急于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爸爸,又害怕爸爸因为男朋友脸上的伤而对他产生不好的印像。

在拿爸爸们做比较的时候,张思豪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些难堪,是的,他什么都没有,家境不如杨家,甚至连上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都一直是杨珍珍在想办法。

如果谈般配,他除了长相,没有哪点配得上眼前这个含着金勺子长大的美丽女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这个女孩的心,妈妈说得没错,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这份体面的工作,都是杨珍珠给的,所以,他必须好好爱她,好好和她交往下去,这样,他才可能比别人少奋斗十年,而与别人站在同样的位置。

如今这个社会,没有其它,就是有点现实。

“那怎么办呢?宝贝儿?”张思豪长叹一口气,“我也不想的,可摔都摔了,愁也没用不是?”想起张珍宝那条疯狗,张思豪此时才有了些愤怒。以前,他自认为是自己对不起他姐,他甘愿挨拳。可没想到这拳挨的还真不是时候。

她的坏心情遇上他的臭脾气

心情一片黯然,他误会姐姐了……

次日清晨。

晨曦漫过窗帘缝隙,洒在洁白被褥上,杨珍珍疲惫地睁开眼,只觉眼部一阵刺痛,不知是光线太强烈还是昨晚哭了太久,好半晌才感觉好一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她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昨晚究竟是睡了还是没有睡,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连眨眼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疼。

她下意识地拿过手机,调成自拍功能,天呐,她被自己红肿的双眼吓了一大跳。这已经是很恐怖的状态了。

她有哭得这么厉害吗?

她只不过是伤心难过罢了……却不知不觉害眼睛遭了罪。真不应该!

敲门声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杨珍珍赶紧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裳,然后轻轻拍了拍两边颊脸,套上拖鞋开了门,“珍宝?”赶紧伸手挡住双眼。

“姐,你……你哭了?”杨珍宝还是被她狼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为啥啊?

她没有回答……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辩解。

杨珍宝压低声音询问:“为了张思豪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哭了一整晚?”

“……”闪躲的眼神证实了弟弟的猜测。哪有一整晚?

那顾臻呢?顾臻算什么?杨珍宝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不得不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凭他做为一个男人的直觉,杨珍宝几乎已经断定姐姐每月给自己丰厚的生活费全是来自这个土豪男人,于是,他爆发了:“姐,你在傍大款是不是?你出卖了自己!才换来的那些肮脏的金钱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杨珍珍被弟弟的怒火搞得莫名其妙,她伸手将他挡开,头痛地往洗浴室方向走去。

却被弟弟一把拉住,他不依不饶地瞅着她:“你给我说清楚!”

杨珍珍完全意外弟弟的行为,转头看见他满目怒火,“有什么需要说清楚的?”她还没从张思豪的悲痛中走出来,又要面对亲弟弟的质疑,她真的觉得心好累……

“那你告诉我!你连工作都丢了!哪来的钱给我买吉他和电脑!”

杨珍珍脑子一抽,居然说了出来:“找伍琳琳借的。”可是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她不应该让他有心理压力的不是么?她宁愿自己多吃一点苦也想让他顿顿尝甜的。

杨珍宝原本激动的脸­色­顿时愣住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不大相信:“姐,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我只希望你活得健健康康­干­­干­净净的!!”

­干­­干­净净四个字,刺激了杨珍珍的耳膜,她不­干­净了?她甩手从他掌中挣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杨珍宝回想起昨晚至今早的点点滴滴,谈过恋爱的他一眼就能看穿姐姐的心还停留在张思豪那畜生身上,她没有恋爱。也没有心思恋爱。这是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状态。

“杨珍宝,我没有你们想的这么肮脏,至于你要怎么想,随你便!”说完,杨珍珍欲转身离去,却差点撞入顾臻怀里,她一惊,愣住了。

刚才的对话,想必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只见顾臻双手Сhā-入裤兜,面带浅笑,看戏般打量着面前神态各异的姐弟俩,然后,他走到杨珍宝面前,饶有兴致地拍拍他肩膀,“出来卖,也得看货­色­的。”然后,他又将目光悠悠转回杨珍珍身上,调侃道:“像你姐姐这样的(货­色­),你觉得我能出价多少?”

杨珍宝脸­色­很难看,杨珍珍也怔住了。

顾臻赶紧接道:“我这么有品味的人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发钱找你姐这种女人?比太平公主还太平。”看两人脸­色­都变得难看,他轻松地说道:“你呀,真误会你姐了,我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不是说你们要结婚了吗?”杨珍宝倍感疑惑,都快结婚的两个人会没有关系?

“我是说我和你姐没有金钱上的关系,我们的感情很纯。你应该相信你姐,更应该相信我的眼光。我也不是随便的人。”顾臻说完,转身离开,进了厨房。

杨珍珍因为睡眠不足,又流了很多泪,所以头痛欲裂,也就没有接顾臻的话茬,她看了将信将疑的弟弟一眼,无语地走进了洗浴室。

杨珍宝坐在客厅的沙发椅里,垂头丧气心里憋屈极了,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承认?他是她亲弟弟!她怎么还把自己当成外人!

那些钱……真的是找伍琳琳借的?

心里藏不住事的个­性­让杨珍宝果断拿起了手机,他折回客房,拨通了伍琳琳号码,此时的伍琳琳正在与她那高大上的老男友度假呢。

所以接到杨珍宝电话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掩饰住内心的幸福与兴奋:“小宝!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让我猜猜……肯定是你姐告诉你我在度假吧?”

“琳琳,你在哪里?”

“巴厘岛啊!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我告诉你这里真的真的特别漂亮!你以后要是结婚度蜜月的时候,就该把这儿当成首选地,因为真的真的会超出你的想像!”

“嗯,听你的建议。”杨珍宝­唇­角上扬,“琳琳,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啊?”伍琳琳的心一把抓紧了。原来他打电话来并不是为了关注自己啊~什么事情搞得这么严肃?

“我姐……”他踌躇着,“我姐是不是问你借钱了?”够直接。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对方变得有些闪烁其词了,珍珍姐交待过不能告诉小宝的。。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只有她和珍珍姐两个人知道嘛,就连她们家无话不谈的老哥也不知道的嘛!

“你回答我就好,琳琳,我姐都跟我说了……我想知道她借了你多少钱。”

“她都跟你说了,那你还来问我­干­嘛?”不会是套话来的吧?

“这么说……是真的?”

“两万块吧,不过你不用担心,利息我是分文不取,而且我也不急着用钱,还钱没有归定期限的。”

“我知道了……”杨珍宝挂了手机。心情一片黯然,他误会姐姐了……

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明明淋漓尽致,却还是要柔中带刺

姐弟俩第一次交心

“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至于你,现在脸上的伤还这么明显,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去了。”顾臻看着些许狼狈的姐弟俩,他善意地笑了笑:“这些天,我就发发慈悲收留你们了,想住多久住多久。”他又走到沙发旁拿外套,出门前还不忘提醒:“我先上班去了,田然钥匙掉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打扰你们的,敲门不开就是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有了顾臻的这番解释,杨珍宝对姐姐的看法又有些动摇了,他到底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应该相信他所听到的。

总之,在经过一翻内心的挣扎后,他又相信了顾臻,相信了姐姐。因为以顾臻这样一个能把饺子包得如此­精­致的男人,他对妻子的要求一定不会是刚才那个胖女孩能满足的。可是,像他这样一个人,又真的看得上自己的姐姐?

感情这事先不纠结了,杨珍宝重新在姐姐身边坐下,他若有所思,踌躇着该如何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杨珍珍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拭­唇­角的油渍。看他蹩足了话的表情,她早已变得坦然。这是自己的弟弟,自己有义务为他解开心中的疑惑。

“姐……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杨珍珍陷入了奇怪的困顿,她好半晌才恍过神来,也发自内心地说:“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跟你没有关系,道歉­干­嘛?”

“姐,我刚打电话给伍琳琳了。”

杨珍珍不觉失笑,心里却涩涩的,“打电话给她­干­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似乎已经猜到了,“去核实我有没有向她借钱对吗?杨珍宝,我什么时候在你心目中变是这么不可信了?”

“姐……”而他也意识到姐姐是误会了,赶紧解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杨珍珍带着莫名怒火站起身来,收拾着碗筷:“没有最好,去涂点药,早好早回家,免得凤姨担心。”说完,她转身离开。其实就算是再亲近的人,她也不希望弟弟看到自己借钱的困窘。

杨珍宝跟进了厨房:“姐!你不用再给我寄钱了!我自己有钱!”

搁放筷子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响,杨珍珍回眸严厉地瞪着他:“你哪里来的钱?你还是个学生!”

“我在一家餐馆半工半读……”说这话的时候,杨珍宝的声音突然弱了几分,他知道,姐姐已经明确地告诫过自己,要全心全意读书,禁止打零工。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姐姐那么辛苦。

果不其然,杨珍珍脸­色­气得通红,她顿时像只发怒的狮子:“杨珍宝!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是为了谁?你现在的职责就是读书!考公务员然后改变你的命运!”

“可是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委屈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杨珍宝强忍了,他忍了很多年,终于再也忍不住,他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考公务员并不是我的目标!知识是能改变命运,但我不相信这句话在每个人身上都能应验!姐!你为我已经付出够多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让你跟凤姨为我­操­心!我半工半读同样可以把大学上完!我同样可以拿到钢琴与英语的双学位……”

杨珍珍简直气到浑身发抖,做了错事还有理由了?

“姐,你不要生气了,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杨珍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不要生气,要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珍宝你知道吗?我真的不希望你平凡地过一辈子,你应该为了你将来的孩子考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达到一个更高的位置,这样,你能给她们创造出来的条件也将更好。你这样甘于平庸,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你忘了我们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可是牺牲了你,成就了我,只会让我觉得好有压力,你为了我已经付出了你整个的青春,我都看在眼里,我无以为报,姐,我只希望你快乐,只希望你不要那么累,我能替你分担了,就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吧。”见姐姐不那么生气,杨珍宝也变得灵通起来,他试图去说服她。

“要我快乐很简单,辞去工作,一心一意读书。你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你就更应该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为你付出我为谁付出呢?”

“姐……”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去擦点药。”杨珍珍的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想让弟弟看到自己内心隐藏已久的脆弱。

某大厦总裁办公室。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顾臻眉心一拧,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座机拨通了陆基电话:“你在哪呢?”

“总经理,我还在医院,这几天我恐怕来伺候不了您老人家了,再批我几天假吧,我妈妈确实……”

啪,顾臻挂断了通话,深邃的双眼微眯,他环视着四周,“田然,你给我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一个肥嘟嘟的身影从档案架的后边慢步移了出来,“王爷……”

“我命令你一分钟之内把这儿给收拾好,不然等保安过来,直接把你给抬回家!”顾臻怒眼一瞪,好似她这样无理取闹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别——我收拾还不行吗?”说着,田然赶紧弯身捡起脚下的文件,动作如此之迅速还真是一个当助理的料,不过顾臻一想到她难安好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他这么什么事情都不亲自代劳的高大上的总经理,一时间少了陆基在旁边磨叽,还真有些不适应。

“想什么呢?”收拾好文件后,田然久久打量着若有所思的顾臻,她也跟着疑惑起来。

“田然。”顾臻双手Сhā/入裤兜,有些懊恼地往办公桌上一靠,“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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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地想做新郎了

“王爷……” 田然满腹委屈地望着他,她知道他说的绝不是吓唬自己的,他只要跟门口的保安说一声,她就不可能再进到这个楼层。可是,钥匙掉了,他家里她暂时又进不去,想见到他,就只有来公司了。如果连这个机会都被剥夺了,那恐怕再见他一面就难了。

而且,他把那个女人直接带回了家,很明显就是在向她示威嘛!

“田妞,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都捣腾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腻吗?”顾臻叹息的声音里满含浓浓的无奈。他不想对她发火,因为他一直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了解吗?我想跟你结婚做你的妻子与你同chuang共枕,早上起来睁开眼就能见到你温柔的笑颜,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一起喝午餐,一起欣赏梦幻的夕阳……”

顾臻有些头痛地眯了眯眼,他绕过办公桌,靠在身后的座椅上,低低地笑了几声,问:“这是你梦里的景像吗?”

“你怎么知道的?”田然突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望着他,难道他也做了同样的梦?

只见顾臻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然后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语气轻快地说了一句:“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爷……你不相信我的梦?还是……”

不等田然把话说完,只见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穿制服的保安走了进来,他躬身行礼:“总经理好。”

“把这办公室里碍眼的东西清出去,越快越好!”顾臻简短地说完,打开笔记本全身心投入了工作。

“啊?”对方显然没听明白。需要清理什么东西?

田然的脸­色­却僵了僵,“顾臻你简直太过份了!”

“有自知之明就自己离开!”顾臻抬眸,伸手指着大门,压抑着内心的不满,转眸又对保安说:“请把田小姐带出去!以后再也不允许她踏入公司半步!否则!你就卷铺盖走人好了!”

“田小姐请……”保安为难地示意。腿在人家身上,碍他什么事?

田然气得直跺脚,但她知道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自己强行赖在这儿,只会给自己找难堪,“好,是你叫我走的!你别后悔!!”愤愤地说完,她转身摔门而去!

保安走后,顾臻在键盘上敲打了几秒种,跳跃的手指徒地停下,他脸­色­黯然,拿起座机,拨通了陆基的手机:“跟婚庆公司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总经理,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了,但婚礼并不是一般的宴会,总有些细节需要好好设定……”陆基解释着,因为他最近一直在医院为母亲的事情忙活,婚礼的事,他丢给婚庆公司以后就没怎么过问了。那时候他还觉得总经理是一时头脑发热,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瞎闹腾。

“又不是你的婚礼,那么上心­干­嘛?我要的是快狠准!联系好媒体,印发好请柬,把势头给我给做足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当新郎了。”顾臻黑着脸告诉他。

“啊?”这种迫切让陆基头脑反映顿时慢了半拍。

“啊什么啊?媒体联系好了吗?还有请柬呢?”

“这些都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场地的安排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教堂也在布置之中。”

“那婚纱呢?赶制出来了吗?”

“这个不太清楚,但我一直有在催,这样吧,我先问问,呆会儿回您电话。”

挂了话筒,顾臻深吸一口气,眼里­阴­霾闪过,继而那­阴­霾渐渐被坚定所覆盖,摆脱田然最迅速有效也是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和杨珍珍结婚。

这天,快到下班的时候,顾臻拧着外套走了出来,他边上车边给杨珍珍打了电话,说是想约她出来吃个饭。

而这个时候,杨珍珍已经在他家做好了晚餐。她挂掉手机的一瞬间,心情已经明显不那么平静了,好端端约她出去肯定有什么猫腻,虽然她答应了手机那端的人。

“姐,是顾臻约你吗?”刚听到她说同意出去的事。杨珍宝有些担心,姐姐今天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虽然她表现得很坚强,但昨天晚上张思豪出现的事情已经明显让她魂不守舍了。

“是。”

“我送你下去吧。” 杨珍宝不放心,因为他正猜测约姐姐的人是张思豪那王八渎子。

“不用了,他正在回来的路上,到了会给我打电话的。”说着,她将已经炒好的西红柿炒­肉­端了出来,并嘱咐道:“把这些菜全部吃完,不许浪费。”

其实,杨珍珍今天感触很多,冰箱里那些菜包装袋上打印的日期全部是今天清晨,很明显,顾臻很早就去了楼下的超市,买回了这些新鲜的菜。而他,今天上班,是在公司吃饭的,所以这些东西,全是特意给她们姐弟俩准备的。

他的体贴让杨珍珍心里莫名有股暖流涌/入。平日里那么一个厉害的角­色­竟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她们只是朋友,不是吗?或许这种关系,连朋友也谈不上的。

大约过了20分钟,手机再次响起,杨珍珍看了看来电显示,她没有接,而是拿着包快速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吃完饭碗筷先放厨房,等一下我回来洗!”

杨珍珍宠溺弟弟,到了这种舍不得他做一点点家务的地步。她虽然知道这不是一种极好的教育方式,但她就是想对他好,只要他好,哪怕是牺牲掉她自己,她也会感觉到很幸福。

或许,这就是亲情力量,是相依为命的日子一种本能的呵护。

顾臻开车把杨珍珍带到了附近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心情好点了吗?”点过菜谱,等待的时候,顾臻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开启了话题,一路上,也没见她说一句话。那个男人的事情应该还没有释怀。

她这算是关心吗?

杨珍珍打量着他,却从他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我都做好饭了,为什么要出来吃?”是的,她连同他那份也做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他很反感外头的垃圾食品。

“因为有件事情我们需要商量一下,而当着你弟弟的面,又不好开口。”他的眸子里是她永远都看不懂的意味,这仿佛不是商量的语气。反而是要宣布什么。

杨珍珍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白开水:“该不是问我要房租吧?”她知道其实不是,只是想以这样的冷笑话来打破氛围。

“看得出你很爱你弟弟。”顾臻悠悠开口,一语直击她内心柔软处。牵引着她重视一下接下来的话题。

以工抵债

果然,杨珍珍怔住,她听他继续说道:“要以你现在的能力维持他的学费生活费,也顶多在国内上个普通的大学,有没有想过把他送出国深造?你不是说过,他天资聪慧,接收能力又强,国外的教育那还是一流的,能学到的知识也绝不是在这里能接触到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珍珍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却也猜到了个大概。

顾臻也不绕弯子,直说道:“供养你弟弟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对于你来讲可能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我,就是九牛一毛了。”他骄傲地笑了笑,“我可以送你弟弟出国留学,并且帮他联系好学校,负担一切费用。这点你完全不用­操­心。”

“为什么要劳你费心啊?”她觉得很可笑。

“费谁的心还不一样?重要的是为了你弟弟的将来。”顾臻的温和前所未有。

杨珍珍凝视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前提呢?你该不会天生就长了颗菩萨心肠我没发现吧?” 她所认识的顾臻可不是这种普渡众生的人。

“送自己的小舅子读书,还需要很多理由吗?” 顾臻看了眼把菜端上桌的服务生,他一本正经地对杨珍珍说:“明天陪我把结婚照拍了吧,婚期将近,事情也不少,如果你愿意和我挤在小公寓,我暂时不打算买新房,如果你觉得委屈,那拍完结婚照以后,咱们就去挑楼盘。”

果然,以结婚做为条件……

相比上次的野蛮,这件还算有点福利。

“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场婚事提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杨珍珍连自己的想法都没办法确定,尤其是在再次遇见张思豪以后。

以前,她相信先婚后爱的,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自己最终的爱人吗?

“不需要想。这事就这么定了。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珍宝想一想,他还年轻,你难道希望他像你一样,拿着微薄的收入,­干­着最卖力的活还被人想踹就踹吗?”顾臻递给他一双筷子,圣人般说道:“如果你还忘不掉那个辜负你的男人,没有关系,我会帮你忘掉的。”说着,他又抬眸给了她一个浅笑。

哇,坐在对面这货根本就是顾臻嘛,是上帝!

杨珍珍表情一滞,埋头吃饭。其实对于这件事情,自从他那次提起,她就已经好好考虑过了,如果不是海报事件,她应该会同意嫁给他,一来让凤姨安心,二来给自己交待。

“那……咱们之间的协议还作数吗?”饭吃到一半,她又抬眸询问。

“嗯?”他似乎没听明白。

杨珍珍解释道:“结婚只是幌子,不领结婚证,我们都不需要履行义务。如果我们当中谁先遇到了真爱,可以解除这种关系,开始新的生活,当然,我弟弟出国留学所花费的所有费用,我都会分期还给你,我们必须经济独立。我不会赖上你的。”

顾臻怔了片刻,她这是……同意了?

他脸上扬起一丝兴味的笑意:“你打算怎么还?说来听听?”志气光嘴上说不算什么,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而她,此时又丢了工作。养活自己都成困难。

杨珍珍咬了咬­唇­,是啊,该怎么还?但是还钱的决心还是有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离那笔天文数字差得远,不等她开口,顾臻提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其实,这是他早已想到的,他说:“陆基的妈妈最近生病了,向我请了长假,要不你就来做我的助理吧,就当是做工抵债了,跟在我身边,你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对你以后单飞可是百益无一害啊。”

杨珍珍迟疑地看着他,他这是早就布好了棋,等着自己一步一步踩呢。

他真有这么好心?突然之间给自己选了条如此宽敞明亮的大路?他如此迫切地想结婚,难然是因为田然?总之,这个状态下的顾臻,就是特别的不正常。

“你……真的这么好心?”该不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毕竟,她还没有熟悉到完全了解他。

“不要怀疑我。”顾臻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明天拍完结婚照,我送你回家,顺便把那天海报的事情跟凤姨解释一下。”

海报的事情再次提起,杨珍珍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阴­影,本来还想着要报警的,但是看在他从警察手里救了弟弟以后,她还是选择了扯平……

“你妈那边呢?” 杨珍珍不得不担忧,那天在办公室里,她可是把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也明确地拒绝了他妈提出的婚前协议,她跟他讲了实话:“那天我去公司找你,碰见了她。”

顾臻微惊。

她继续说:“她把我领到了她的办公室,要我签订婚前协议,被我拒绝了。”

顾臻更是吃惊。

杨珍珍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眼,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是很妥当,毕竟对方是长辈,可当时她还在气头上,也不能怪她不是?

“我告诉她我不可能跟你结婚,并且……要把你送入警局。我都这么对你了,她还会认我这个儿媳­妇­吗?”

“看不出来啊,我妈竟然背着我让你签定那些东西。”顾臻很是惊讶,是的,他相信了她的话,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必要说谎,他笑了笑,劝她放宽心:“没事的,结不结婚是我的事,和谁结婚他们也­干­涉不了,咱们不管那些,明天去看个楼盘,搬家吧。”免得受人打扰。

“顾臻,我觉得你的做法……让我无法理解,他们是你的父母,就算你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也应该让她融入到你的家庭不是吗?”杨珍珍深感做父母的不易。

“你想融入我的家庭吗?”顾臻笑了笑。

杨珍珍抛出几个白眼:“我是就事论事,婚姻是大事,就算得不到他们的祝福,但至少别以后把我当成眼中钉啊,你日子是潇洒了,可我怎么办?我还要生活啊。到时候他们以为我真是你娶进门的,对我百般羞辱怎么办?”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晚餐过后,顾臻和杨珍珍达成了一致协议,他们结婚,顾臻负责送杨珍宝出国留学并承担一切费用,杨珍珍做他的助理以工抵债。当事情的另一个版本传到弟弟耳中的时候,一场猜疑又是无法避免。

议达成,该留学的留学,该结婚的结婚

“送我出国?喂!我说我是碍你们眼了还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我出国你们就要结婚了?还是说你们结婚,我才得以出国?” 这两件事情搁一块儿,杨珍宝彻底凌乱。 他不断地发出质疑,出国留学这事简直来得太突然了,他几乎从来没奢望过。

“我都快30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结婚啊?珍宝,我和顾臻是真心相爱的,他是你姐夫,他现在有能力送你出国深造,你大不了以后有出息了把钱还给人家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排斥呢?他和我的出发点是一样的,都是希望你好!”杨珍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见她都这么说了,顾臻也附和道:“是啊,珍宝,你不要怪你姐,这件事情是我决定的,你姐整天为你着想,一直不肯让我帮忙,什么苦都自己抗着,现在我们要结婚了,她终于允许我出一点力了,好不容易有了帮忙的机会,你就不要拒绝,你到时候学成归来,可以来公司上班,也可以为公司出力,算是还我人情了。我会照顾好你姐跟凤姨的。”

杨珍宝在惊诧中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一时半会儿,他很难消化这件事情,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俩件事情还是有着必然的联系的。

“别考虑了,我已经给你订了机票,到了那边,会有人安排你的。” 顾臻将一张机票塞到他手里。

“珍宝,姐姐只希望你过得好,还记得妈妈走的时候吗?我答应过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好,现在我可以做到了,你却不给我机会,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望着姐姐眼里流露出来的委屈,感觉到手中机票的沉重,杨珍宝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你好好想想吧。”杨珍珍­唇­角一扯:“我们明天还要去拍结婚照,先去休息了。”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不想让弟弟察觉出更多端倪。

顾臻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走到龟房前打开门,准备给他“大哥”喂食的时候,伸在半空的手指突然停顿了,因为他发现“大哥”已经在吃小虾米了,偶尔还会去舔舔旁边的水。

很明显,有人已经喂过食了。

他明明没有交代她的。她却细致地把这活儿揽了。再看看抽屉里的药膏,也已经有了开封的痕迹。

龟房前,顾臻竟微微有些出神,相比刚才的坦然,他竟也有些迷惘。他要结婚了……之前参加别人婚宴的时候,那些教堂里携手宣誓的新人,是否也有过他此时的心情?

另一房间里,杨珍珍给陆凤打了电话,并把她要跟顾臻结婚的消息告诉给了她,还有海报的事情,也一一清楚地告诉了她。

陆凤听后,一惊一诈地吼:“珍珍啊!顾臻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完全不顾及你身为女孩子的声誉,你真的考虑好要跟他结婚了吗?以他幼稚偏激的­性­格,以后你会受到更深的伤害!宁可打光棍也不能嫁错人啊!”

“凤姨,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劝我。这件事情只是误会,我……我已经不怪他了。”想到昨晚顾臻能在民警面前说情,她就彻底释怀了。

挂了手机,杨珍珍靠在窗前,不禁有些惆怅,她要结婚了,幻想了多年的结婚对象,竟然是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陌生男人。不得不说这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张思豪……他也生活在这座城市吗?他在哪里?

昨晚过后,他的心是否也泛起了淡淡涟漪……他应该已经误会自己了吧?其实,也不算误会,毕竟她真的选择跟顾臻结婚。

苦笑染上了杨珍珍的­唇­边,这一晚,她的心绪更加紊乱了。

第二天,杨珍珍和顾臻来到了昨天晚上顾臻打电话预约好的影楼。

没错,他们就是来拍结婚照的。

与此同时,请柬也通过手下的员工派送到了各位亲朋好友的手中。

某别墅。

“念慈!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顾炎暴跳如雷地将请柬狠狠摔到茶几上。他这才几天不与儿子沟通,就发生了这种大事?!

念慈拿起请柬细看,整颗心都沉重了,“老顾……这个杨小-姐是儿子新谈的女朋友……”自从上次杨珍珍拒绝签婚前协议以后,她以为她都那么清高,不会再粘着儿子了。没想到,一转眼就真要结婚了……

“你知道这件事?”顾炎简直不敢相信。

念慈满脸复杂的情绪,其实她的表情已经给出了回答。田少白那边怎么交待?这请柬也同样发到了田家人面前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跟我提起?!杨珍珍?她是谁的女儿?我听都没有听过,顾臻就是这样的吗?双方父母连面都没见,就宣布结婚?!这就是你庇护的好儿子!!” 顾炎对儿子的行为真是越来越失望。

“老顾……这个杨小-姐,其实我了解一些,上次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跟顾臻结婚,我也没想到……”念慈也感到生气,没想到杨珍珍是这种女人,拒签婚前协议,却还是想嫁入豪门。

这顾臻也真是喝了**汤了……

这个女人若真是跟田然说的一样,那就真的很可怕了,这让念慈觉得背后一凉,整个人都虚弱了。

“给他打电话,叫他下班以后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他不可以这么草率地结婚!”

“好……”念慈照做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顾臻正带着杨珍珍看楼盘,“结婚后先住我的公寓,等新房装修好了,咱们再搬进来。”

“住哪里都一样。说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这才是杨珍珍关心的问题,她不想欠他人情太久。

“随时都可以,我身边缺不了人。”顾臻抬腕看了看表,“这套房子怎么样?我亲手设计的。”

杨珍珍浅蹙了眉,“你?”

到后来,她才知道,顾臻常常会把自己设计的楼盘投入市场,并且销售很顺利。

这个助理不好当啊。。。

回到公司后,杨珍珍抱着一大叠设计稿兴冲冲地走进了顾臻办公室。

“这是什么?”他抬眸,冷声问。

她还在得意地介绍:“我设计的楼盘啊,你看看有没有能入你法眼的?或许可以投入市场。我分文不取,全当还债了。”说着,她将稿子在他办公桌上一一摊开。

胡闹!还没来得及打击她。

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顾臻又埋头去敲打键盘,并降低了声音提醒:“你这些应该给设计部主任看,他觉得合适就可以使用,上班时间,请做正事。”

还挺正经的,杨珍珍悻悻地收起稿子,“那,请问什么是正事?我新来的,不懂,劳烦指教。”都跟他过来两个小时了,一直瞎转悠,她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办公桌前,他弯身行礼:“总经理,这是新进的一批材料报价表,麻烦签个字。”

顾臻接过文件,认真仔细地过目,然后提笔挥下了自己的名字。豪逸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最大的原因就是帐目明确。只要是涉及到金额的,必然会经顾臻之手。

拿着签好字的报价单,男人转身离开。

直到那人走远,并带上了大门。

“先给我泡杯茶吧。我喜欢喝清淡一点的,最好放点六安瓜片。” 顾臻头也不抬地吩咐。

杨珍珍咬咬­唇­,放下稿子,走到饮水机旁,拿起杯子,倒了杯冷开水,搁放在他的笔记本旁,由于力道过大,还有几滴洒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溅在他的手上。

顾臻蹙眉看她,“几个意思啊?”还学会耍脾气了?当他的助理不就得任劳任怨吗?

“你到底几个意思啊?我是来当助理学东西的,不是来伺候你的!”

“可是你知道吗?” 顾臻并不生气,他心平气和地告诉她:“陆基之所以能拿着较高的薪水,就是因为他打着助理的旗号­干­着保姆的活,倒茶是小事,我家的马桶他都包了。”像是突然想起一般,他又接着道:“对了,自从陆基的妈妈生病住院,我家那马桶就好几天没刷了,你有时间去弄一下,这是钥匙。”说着,他把公寓的钥匙放在桌面。

“我不是陆基。”杨珍珍愤愤地看着他。

“你不是陆基没错。但你比他更急需用钱,不,正确的来说是还钱。”顾臻浅笑,善意提醒。

“你……”杨珍珍无话可说了,当她答应做他助理的那天起,她就应该明白,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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