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拳迅猛果断,凌厉如风,快如闪电,可妖龙却不断地瞬间移动身形,而且脸上始终挂著散漫地笑容,就好像是在和谢腾玩躲猫猫的游戏般,轻松异常。
“累了吗?”看著谢腾额上如珍珠般不断滚落的汗珠,他带著挖苦的口吻提醒道:“如果累的话,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
“谢了!”谢腾狠狠地攥紧拳头,那充满讥讽的话语听进去,展露在脸上却是一道淡然的冷笑。
“哈哈哈,看在你一脸想要豁出命的份上,我也要动真格的了,腾蛇,临终之前,有没有什麽要说的话。”
“呵呵──”
区区两道带著粗喘的笑声,在夕亚听来,就好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在进行告别的仪式。一时间,她觉得浑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怔怔的望著那个右臂已经渗出鲜血的男人,心也跟著揪了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无数道白光如箭般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道道如箭的白光其实是一根根雪白的蜘蛛丝,到了谢腾头顶之上就急转直下,他一连向後退了两步,只是他不管闪到哪里,那蛛丝就好像是长了眼睛般追到哪里。
他在躲闪的同时,迅速的环顾四周,但是目光中充斥著的都是坚硬如鳄鱼外壳的白色硬壁,如果用身子硬撞的话一定行不通。他仰起头,看著头顶上那片呈半圆形的穹顶望去。这结界肯定有漏洞,只要把它揪出来,他们就能够从这里出去,只是那个漏洞,究竟在哪里?
谢腾的脸上出现了一刹那的分神,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内,妖龙就抓住破绽,灵巧的食指微微一勾,那些蛛丝就缠绕上了谢腾的腿。
“小心──”夕亚的喊叫声几乎在同时响起,只是为时已晚,谢腾重重的跌在地上,样子很狼狈,就好像是乞丐般,匍匐在地。
“唉!我早就说过了,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妖龙说著,伴著尖利的冷笑一步步逼近他,而与此同时,那些蛛丝已经从右腿快速的蔓延至整个身体,到了妖龙来到他身前时,那些白丝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
“认输吧!腾蛇!只要你现在求求我,我就会试著考虑一下,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谢腾的脸色骤然变的苍白,眼圈周围也呈现出了一种淡淡的黑色,嘴唇血色全无,而且还裂开了许多微小的伤痕。
他扭头,毫不示弱的仰视著妖龙,没有说话,只是轻描淡写的裂唇轻笑。
看到那带著讥讽的笑容,妖龙的拳头被攥的嘎吱直响,一脚狠狠地踏上了他的後背,“到了现在,你还嘴硬,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麽时候。”
他说完,就松开脚,抬眸,兴意盎然的朝墙角的夕亚走去。
夕亚脑子一懵,慌忙的想起身,可腿却软的站不起来,眼看著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开始下意识向後挪动,可是身後留给她的空间并不大,当她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时,妖龙已近在眼前。
他僵冷的笑容在一瞬间融化,蹲下身子,伸手刚想要去摸夕亚的脑袋,就被她匆匆的扬手打落,惊叫道:“你、你想要干什麽?”
“我想要干什麽?”妖龙突然觉得她的话有些可笑,呵呵的笑过两声後,声音柔和的安慰道:“你别这麽紧张,我什麽都不会对你做,不过这有个前提,你必须安安静静的,不要吵,也不要乱喊乱叫,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像只蚊子,或者是疯狗一样的女孩儿了,只要你乖乖的,我让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妖龙对天发誓,一定会保证你安然无恙。”
“你是天老会杀手阁的人?”夕亚恨恨的盯著他。
“听你这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是个坏人似地。”妖龙眼眸微转,含笑解释,“其实,我想你可能有些搞错了,在这个世界,天老会就象征著正义,代表著权威,任何来自异世界拥有魔力的人都要通过正规渠道来到这里,而非法来到这里的人,理所当然应该受到处罚,对了,这就好比你们人类所指定的法律一样,违反了法律的人,就要受到制裁,而我们杀手阁的人,得到了审判机构的允许,就有权利对那些违反规则的人进行逮捕,甚至是就地正法。”
“腾蛇,还有包括白虎在内的所有人我们要抓的人,但是你不一样,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并不算违反规则,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相反,我还要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夕亚仓促的喊著,尖利的回声还未落尽,就听到谢腾冷冽的声音,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你的嘴闭上!”妖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同时狠狠地收紧拳头,夕亚目光不由得朝谢腾望去,只见他突然张大嘴,脖子上的蛛丝已经深深的陷阱了肌肤中,那颗猛然向後仰的头颅好像下一刻就会掉落似地,看的她一阵心惊肉跳。
不行!不能让谢腾就这麽死掉。她的心里,开始萌生出这个念头。
“夕亚,跟我走吧!我会让你再见到青龙的,而且,我也可以答应你,你会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的。”
夕亚的视线猛然从谢腾身上抽回,怔怔的看向眼前那个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男人,“你说的──是真的?”
她承认,她很自私,她想得到青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有些不择手段的地步。
青龙,是让她心动的第一个男人。她不想放弃,尽管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可她还是无法将那个男人的模样,声音,动作,甚至是喘息,从心里彻底的抹去。
“夕亚……不要相信他的话,千万不要跟他走,否则,你会後悔的,他不会带你去见青龙的,你相信我,他绝对不会的,他不是──”
“我叫你给我闭嘴,没听到吗,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在这位小姐面前──”妖龙眼中明显压抑著一道愤怒,“把你碎尸万段,弄的一身血淋淋的吗?”
“妖龙,你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妖龙森冷的大笑,“腾蛇,你现在是在跟我谈条件吗?”他停顿了片刻,突然抓起了夕亚的手腕,得意洋洋的冲谢腾狂笑道:“你认为──我会和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谈条件吗?”
“放开她──”谢腾忍著浑身的剧痛,缓慢而艰难的朝夕亚的方向挪动著身体。
一时间,夕亚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揉碎般,她轻轻咬著唇,然後冲妖龙说,“只要我跟你走,你……能不能放了他?”
“放了他啊!”妖龙目光刁钻的盯著她,专注的神情似乎在思量她的话,又像是在打量她的表情,但几秒锺过後,他就果断的给了她并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可以,他是罪人,所以我不可能放了他,不过你若是肯跟我走,我可以考虑对他从轻处罚。”
“夕亚──”谢腾爬动的身子猛地停了下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望著她那张娇小苍白的面孔,手指,有些僵硬的微微打起颤来。
是梦幻,还是真切?他的耳朵没有听错吗?夕亚正在为自己求情,她居然在向那个男人求情,要他不要杀自己?
心里,泛起了阵阵苦涩。曾几何时,他是那麽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可是现在,他却连只蚂蚁都不如,卑微渺小,任人宰割。
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沦落到要一个女人替他求情的地步。
呵呵!真是时过境迁……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夕亚确认般的追问了一句。
“夕亚,如果你还信我,就不要相信他的鬼怪,妖龙,你最好离他远一些,否则,唔……”
谢腾浑身包的就像个蚕茧,只露出了脑袋。
夕亚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听得出,他现在说话非常费力,而且往往要喘上好半天气才能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
“想找死?”妖龙又是狠狠地一收拳,可就在这危机的时刻,一道刺眼的银光冲破坚硬的蛛网壳。
妖龙转身,喝到:“什麽人?”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那被打穿了一个小洞的蛛网壳,只见那只能容得下一根手指的小洞慢慢变大,而且随之起了变化的还有缠裹在谢腾身上的蛛丝,那些紧紧束缚在他身上的蛛丝也在慢慢的松开。
只听砰的一声,那网壳就好像破碎的弹片般纷纷落了下来,只是还没有落到地面上,就分解成了无数条一小段一小段的蛛丝,慢慢消散开来。
“把那个女孩交出来。”
声音很熟悉,夕亚转头一看,果然是白虎,站在他身体两边的,还有朱雀和玄武。
“夕亚──”玄武一眼就看到了被妖龙制住手腕的夕亚,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作势就要冲过去,却被白虎喝止。
“啧啧啧,稀客,真是稀客啊!不过,你们三位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那只小东西身上还有力量,是他帮你们找到这里的吧!”
夕亚眼中顿时生出一丝希望。
“放了她!”白虎语调生硬的开口,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妖龙的胸口。
妖龙脸上并未露出太多的恐惧,他盯著白虎手中那玩意,半眯著眼睛瞧了几下,开口,“你手中那枪──是怎麽弄来的,居然能这麽轻而易举的打破我布下的结界。”
“放了她──”
“好好好,我放了她──“妖龙说著,松开了紧攥著夕亚手腕的手,继而冲白虎嬉笑道:
“我说白虎老兄,你是从什麽地方弄到那稀罕玩意的。”
“朱雀,你去那边把夕亚带过来。”白虎低声冲旁边的朱雀说。
“我去──”朱雀正准备点头答应,就被玄武Сhā话道。
“你给我好好呆著,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话,就听我的命令。”
玄武不满的瞪了他几眼,最後还是扭过头,恶狠狠地瞪著妖龙和那个正慢慢爬起的──谢腾。
“夕……夕亚……”谢腾粗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了生气,身上原本笔挺的西装顷刻间变得皱皱巴巴,而且有很多处已经烂的没有样子。他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就好像是从死人堆里又爬出来的僵尸,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淡淡腥臭味,而且一向整洁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
(23鲜币)青龙之死
夕亚扭头,朝谢腾望去,那个人,居然还在冲自己笑。他是傻瓜吗?都被人打成了那付德行,竟然还笑得出来。
白虎用枪直指著妖龙,好让朱雀能相对安全的走到夕亚身边。
当朱雀走到她身边时,夕亚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想哭,却怎麽也哭不出来。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事了。”朱雀轻轻拍打著夕亚的後背,安抚她的情绪。
自始至终,谢腾的目光没有从她的身上抽回,当看到她抬头,对朱雀欣然微笑的那一刻,他也淡淡的笑了。
“喂喂喂,老兄,别总那职责那把枪对著我,小心枪走火了,伤及无辜。”妖龙讥诮的盯著那银灰色的枪身,“不过,我对你那枪的来历倒是兴趣浓的很。”
白虎望了一眼朱雀,看他已经带著夕亚走回了身边,可在面对这个个奸诈阴险的角色是,最忌讳的就是掉以轻心。
“哎呀!现在她都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你还担心个什麽劲,白虎,别总是皱著眉头,小心──老的快。”
他挑了挑门,扭头看著谢腾一脸遗憾的表情,心里冷呵呵的笑了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用一种急於将人打发走的口气道:“行了行了,我看你也没什麽诚心告诉我,既然人已经到了你们手上,就快点离开吧!若是不然,等一会儿我的手下来了,你们就是Сhā翅也难飞了。”
白虎仍没有要收回枪的趋势,只是目光冷厉的在妖龙和谢腾身上扫了一眼,而後低声冲玄武和朱雀道:“你们两个带著夕亚先离开。”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朱雀面色紧张的问。
“那个妖龙是什麽人,怎麽会不知道这把枪是用来做什麽的,他不过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傻罢了,放心,他对这把枪的了解比我们还清楚,不会胡来的。”
“那好,那我们就先离开,然後在车上等你。”
白虎点点头,可是妖龙那道诡秘至极的笑容却令他很不舒服。能坐上天老会杀手阁阁主的位置,不是光靠耍耍手段就可以的,这个人能够走到现在,一定有著什麽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否则,要想在那个比修罗场还要冷漠残酷的地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立稳脚跟的。
看来,他还是要小心点,以防让对方抓住破绽。
妖龙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於危机中,好整以暇的一会儿摆弄摆弄手指,一会儿掏掏耳朵,一会儿有打理打理身上的白大褂,最後才懒散的冲身前那两人望去,戏谑道:“干嘛干嘛,一个个都绷著一张脸,想扳僵尸还是死人啊!”
接著,他把目光转向白虎,“白虎,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拿枪指著我,应该指著──”他伸手指向了谢腾,“他──”
白虎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在谢腾身上瞟了一眼。
“他把你们那头麒麟的神力都封印起来,你们对他应该恨之入骨。现在正是时候,你看他现在的狼狈样儿,而且浑身是伤,连站著稳住身子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行,你现在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反正就算你杀他我也会杀的,怎麽样,是你来,还是我来?”
“你和腾蛇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我今天──不想杀人。”
“嗯!这样也好,那这个人我就先带回去了,你也可以走了。”妖龙说著,转身朝谢腾走去。
白虎慢慢的向後退著脚步,可却始终以正面对著妖龙的背影,见他走到谢腾身前,重重的用拳砸在了谢腾的小腹上,然後就拉著他的领子,像拖著猎物一般拖著他向远走去。
似乎觉得危机已经解除,白虎慢慢收回手枪,可就在撤下手臂的一刹那,妖龙唇边滑过一道阴狠的笑容,快如闪电的转身,伸手的同时,便见无数条白色的蛛丝从指间射出,直直的朝白虎整个人袭去。
白虎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迅速的举枪,扣动扳机。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他不确定子弹是否真的能够击中目标。
妖龙转身,眼睁睁的看著那银光射向自己的胸口,却不闪不躲,反倒是好像在迎接它,开怀的冷笑著。
“不要──”一声厉吼声过後,便是一道沈闷的痛哼声。
白虎握著枪的手急速的颤抖了一下,然後便见他瞳孔猛然收缩成了一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
惨灰色。
青龙!居然是青龙!青龙为那个妖龙挡了足以致命的子弹!
妖龙看著白虎难看的脸色,得意的眼神似乎是在赞赏他射的好,射的真是好,射的简直是太好了。
在子弹从後心穿入,胸膛传出的那一刹那,青龙紧紧的捂著伤口,可还是无法抑制那汹涌如洪水的鲜血向外流淌。
他的五官开始渐渐扭曲,额上鼻端布满了涔涔冷汗,他努力的回头,目光恍惚的朝白虎望去,那柔软的眼神似乎在安慰他,这不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白虎定定看著他,想说些什麽,可刚一牵动嘴角,却什麽又都说不出来。
做了这麽多年的兄弟,他早已把青龙朱雀玄武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虽说青龙做了些蠢事,可是却罪不至死。
青龙收回视线,强忍著胸口的剧痛,颤巍巍的开口对妖龙央求道:“救……救救……朱灵……”
“救她?”妖龙冷冷的俯瞰著俯首哀求的人,嘿嘿的轻笑了两声,“青龙,我凭什麽要救她?我把真正的狼子邪囚禁起来,让你假扮成他的模样,子啊天老会随意进出,我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可是,再反看看你,我要你替我办的事,你哪一件做到了,现在想要我救朱灵,简直就是妄想。”
青龙四肢的温度开始骤降,他缓缓地摇著头,张著大嘴,想要再说什麽,却已是没了力气,眼神也涣散的无法聚焦。
“废物!”妖龙狠恶的瞪了他一眼,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青龙胸口上。这麽一踢,无异於是雪上加霜,让本就呼吸困难的青龙彻底的跌倒在地。
血,无止无尽的向外流淌。
就在此刻,有两名外科医生朝这边走了过来,看到了地上那个慢慢被血水淹没的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谁都不敢先吱声,只是有些焦躁紧张的站在原地,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因为,这家医院有一个传说,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凡事来到这医院的人都知道。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据说有一个值夜班的护士在走廊里走著走著,突然发现了一具横躺在地上的尸体,当时走廊里的灯光很昏暗,可是那名护士仍是看到了那尸体周围的一滩滩血迹,而正巧此刻,她看到对面站著一个阴森恐怖的男人,那个男人的手指和手腕上,缠绕著一层白乎乎的东西,由於光线不好,护士没有看太清楚,但是对面男人那张脸,她却看的一清二楚。
护士当场就大声尖叫,然後就晕了过去。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就将她前夜遇到的恐怖事情告诉她的好朋友,而且还告诉她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可谁知,她的那个朋友是个大嘴巴,居然把这件事说了出去,於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家医院,甚至连打扫卫生的大妈都知道了。
可是就在第三天,那名护士就离奇失踪了,自那以後,就再没有人见过她了。
大家对於凶手是谁都心知肚明,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说出口。
现在站在妖龙对面的这两人也不例外。他们都是怕死的人,所以对於面前的这具不明尸体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把这个人抬走,放到停尸间。”妖龙开口。
那两名医生先是怔了怔,但马上就明白这话是在对他们说的,於是赶忙连声应道,也不顾是不是会沾上满衣服的血,抬起瘫软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就离开了那个地上。
白虎的视线还没来及从青龙身上抽回,就觉得脸侧滑过一道凉飕飕的阴风,紧接著,身後就走来了四名身穿白大褂的人。
那四人表面看上去虽和善,可是那双眼睛里却透著森冷的杀气。
妖龙只是微微打了个手势,那四人就止步定在原地。
“白虎,我今天心情好,就先让你离开,不过,过了今天,我的心情或许就没这麽好了,而且,我最喜欢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猫,而你们是耗子,所以,你们最好给我藏得好好地,否则的话,你们最後可能连这两个人的下场都不如。”
白虎看著妖龙转身离去,而身後那四人也都退下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滩猩红的血迹,转身离开了医院。
医院大楼旁边的一个小林子里,停著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里,夕亚坐在後车座上,小麒亲昵的扯著她的手不停的问这问那,怀里还抱著那只肉嘟嘟的小白兔。她脸上虽笑著,可是心里却有点堵得慌。
临走的时候,她还偷偷地看了一眼谢腾。他的脸上,挂著满含欣慰的笑容,似乎是在对她说对不起三个字。可是,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她不能跑过去,只能离开。
她明白,谢腾对他很好,虽然平常总爱摆出一脸霸道强势的表情,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心,其实并没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是啊!人终究不是铁做的,而且就算是铁,在高温下也是会融化的,更何况是人呢!
她开始慢慢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有一点点的在乎那个男人了,尽管──他曾经对自己做过那麽过分的事情。
“白虎──”朱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打开车门,刚想要说话,却看到白虎面部僵硬,好像随时都会大发雷霆的样子,她马上又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关上车门,强迫自己含笑抚弄著小麒毛茸茸的头顶。
“没有受伤吧!”车开始驶动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朱雀问。
白虎摇了摇头,“没有!他明白,枪里面的银弹是致命的,所以不敢乱来。”
朱雀顿了顿,又问,“那、那个腾蛇呢?被他带走了?”
“嗯!”白虎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
小麒和夕亚在後面聊著,玄武Сhā不上嘴,只有在一旁听得份儿。
朱雀扭过头,看了几眼车後的情况,然後又回过头,叹息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夕亚已经找到了,而且腾蛇也被妖龙抓取,只要回去了,我们不菲摧毁之力就能解除封印。”
“朱雀──”白虎握的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我……是不是做错了?”
朱雀想了想,含笑道:“这世上,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又何必耿耿於怀。我知道,你口中的错事是指哪件,虽然他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普通人,但是只要他愿意,还是有办法再恢复神力。”
“如果──他已经不存在了呢?”白虎睁大眼睛,看著突然掠过车窗前的一片落叶,沈声道。
朱雀猛然转头,难以置信的盯著白虎,却听白虎低喃了一句,“秋天,快到了,不知道,咱们那里是不是也是秋天。”
“或许──是吧!”良久,朱雀才将身子沈沈的陷阱了柔软的椅背中,缓缓开口。
“夕亚姐姐,你看看我编的这只蝴蝶好不好看?”小麒笑著举起了用小草编成的蝴蝶,在夕亚眼前不住的乱晃,“这是朱雀哥哥教我的,等我再见了青龙哥哥时,就把这个给了他,朱雀哥哥说,只要我把这个给了他,他就会回来了。”
“嗯!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夕亚努力抑制著想要大哭出声的冲动,不住的吞咽著唾液,才不至於让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那你说,青龙哥哥看了这个,会不会很高心呢?”小麒又问。
“嗯!肯定会,青龙哥哥,他一定会很高心,而且,他还一定会表扬小麒。”
“表扬小麒?表扬小麒什麽呢?”小麒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当然是表扬小麒很懂事啊!这麽小,就懂得关心人啦!”她笑著,轻轻刮了下小麒的鼻梁。
“呵呵──”小麒居然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但马上,他就扬起了小脑袋,盯著夕亚额头上缠著的纱布问,“夕亚姐姐,你受伤了,痛不痛啊!要不要小麒给你吹吹,以前,我跑著跑著跌倒磕破了腿,朱雀哥哥就是这麽给我吹吹的──”
他一边说,一边鼓起了腮帮吹著气,生生的让夕亚笑出了声,可这麽一笑,也把眼角的泪水给震了出来。
小麒忽的皱起了眉,“夕亚姐姐,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小麒做了什麽错事,惹你不高兴了?”
夕亚感觉到了脸颊上的湿润感,赶忙抬起袖子去擦眼泪,可手还没有抬起,却被玄武扳过了身子。
当那张泪眼婆娑的娇小脸庞落入玄武眼中时,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匆忙的抬起手相替她抹去眼泪,可当他粗糙的指尖触上她肌肤的时候,他发现她下意识的向後缩了缩身子,於是指尖又向前追了一点。
夕亚尴尬的笑了笑,扭过头,躲开了玄武的手,笑道:“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沙子迷了眼睛,所以才会流泪的。”
“沙子?”小麒挠著小脑袋,想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的望著夕亚,“可是,我们这里没有沙子呀!”
玄武没有再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而是有些嫉妒的口气低声问,“你……是不是在想青龙?”
夕亚强颜欢笑,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怎麽会,都说了,是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她使劲的揉著眼睛,力气大的恨不得将眼珠子都揉出来。
她开始有些迷茫,搞不清楚那眼泪究竟是因为谢腾,还是因为青龙,或者──是两个都有。
(16鲜币)离开
汽车一直向前驶,两边的风景也在不断的变化,从葱郁的树木,到高耸入云的大楼,然後再到盘山公路,夕亚一大半时间都心不在焉的扫视著窗外匆匆而过的景物,偶尔会被小麒尖利的喊叫声惊的回过头,可马上她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医院大楼外,勾陈和黑豹气喘吁吁的背对背坐著,从他们凌乱的衣裳能够看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而最後的胜利者──是他们。
“怎麽办!”黑豹大口喘了口气,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膝盖,皱著眉头,“谢腾大人还没有来,多半是卷进了战斗中,我们要不要回去?”
“废话,当然要去了。”勾陈身上的白大褂破了好几个洞,但是纵观全身,却看不到什麽有什麽伤处,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比黑豹的声音有底气。
“呵呵,对啊!估计是我的脑子被刚才那群小蝼蝼们给打傻了,竟然问这麽傻的问题。”
“你才知道你傻啊!我早就──”勾陈说著,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挖苦黑豹时,却见他的身体里的骨头好像断了似地,软绵绵的就向後倒去。
“喂,你怎麽了。”勾陈虽然平日里恨透了他一付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如今却慈悲心打发,弯腰伸手就扶住了他即将碰撞在地的身体,眼神匆匆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瞳孔突然一缩,惊喊道:“你、你的膝盖怎麽了。”
他问完,又将他的两个膝盖仔细对比了番。没错,他左边的膝盖要比右边的膝盖凸的厉害的多。难道,是刚才在为自己挡下那一脚时受的伤吗?
“呵呵!没、没什麽。”黑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可是脸上的汗水却涔涔不断,他咬了咬牙齿,然後笑道:“我想先休息休息,你先去,一会我就追上你。”
“追我?”勾陈白了他一眼,可眼底的那丝担忧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住,“就你现在这付德性,想要追我?真是大白天里说梦话,你好好坐著,我帮你看看伤。”
“看伤?”黑豹一听,吓的脸刷的变白,他猛地一缩腿,龇牙咧嘴的低喊道:“看你个脑袋啊!现在还有时间顾及我的伤啊!走,赶快去看看谢腾大人怎麽样了,他身上没有护体神玉,而且又带了一身的伤,还要照顾夕亚。”
勾陈的双手停滞在半空中,似乎在思量他的话。
“你还愣著干什麽,还不快点去,是不是真等谢腾大人出了事,你才高兴啊!”
“切──”勾陈突然一ρi股坐在了地上,伸手就去撩他的裤腿,“好心没好报,真是豹子嘴里吐出象牙,行了行了,让我看看。”
“看什麽看!”黑豹一脸的怒意,“告诉你,我的肌肤可只有像夕亚那样的女孩子才能看,滚滚滚,马上从我眼前滚开。”
“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非得把敌人引过来才高兴呀!再嚷嚷,小心我缝住你的嘴。”
黑豹疼的要命,激战又没歇多长时间,又跟他这个死对头吵了半天,连最後那点力气都耗光了,如今,一动就疼的钻心,也懒得再跟他说什麽,索性就由著他干了。
这麽重?勾陈一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膝盖,心不由的一颤。他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歉意,竟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黑豹的脸了。
好好的一条腿,居然被一脚踢的骨肉分离,那白花花的膝盖骨从血肉中跳出,周围那些粉红的嫩肉外翻著,让勾陈顿时目瞪口呆,虽然他早已想到伤会很严重,可却没有想到居然重到了如此地步。
“血淋淋的有什麽好看,看够了就赶快给我盖住,省的我看了觉得恶心。”
勾陈抬头,神情有些呆滞。
“喂!怎麽了,我又不是女人,少用那种眼神盯著我看,弄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勾陈还不说话,只是又低下头,看了伤口几眼,然後有些愧疚的开口,“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回去找谢腾大人,五分锺之後,不管我找到没找到,都会回到这里,所以,你安分的坐在这里,不要乱跑。”
黑豹傻愣愣的看了他好几眼,然後嘿嘿的笑了几声,“我倒是想跑,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跑的动吗?”
“你等著──”勾陈不再看他,拔腿就朝大楼里面跑去。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西南角燃著一点昏黄的烛光,四处弥漫著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房间中央,安置著一把长椅,上面半躺半坐著一个男人。他上身赤祼,一条黑的巨龙从左肩头一直到右边的小腹处,几乎占据了整个上半身。而下身,只是简单的过著一条浴巾,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沐浴过才对。
“妖龙大人,那个刚带回的男人要如何处置。”
妖龙半眯著眼睛,从立於长椅两侧的侍从手中接过盛满了美酒的高脚杯,并不急於答话,而是先用鼻子嗅了嗅那酒香,然後轻轻的抿了两口,很享受似地的点了点头後,才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後冲旁边的侍从道:“满上!”
高脚杯再一次被填满,他还是先嗅了嗅,然後才饮尽,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好像突然想起了前面跪著的人,扬声道:“你刚才说──什麽?”
那人一听,立即吓了一头的冷汗,忙哆哆嗦嗦的开口,“大人,属下是说,刚、刚才带回来的那个人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啊!”妖龙又眯了眯眼,闲适著勾了勾唇,从那只银色的高脚杯上抽离视线,转而落到脚下那具颤抖不已的身躯上,居然乐呵的反问道:“你说──要怎麽处置呢?”
“属下不知,还请大人明告。”
“不知道!”妖龙突然哈哈狂笑了两声,手腕一翻,就将杯中的酒泼在了那人身上,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解气,顿了顿,又将坚硬的酒杯狠狠的砸在那人肩膀上,从那人口中不经意流出的低吟声听上去,那一下应该砸的并不轻。
“哼!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说不知道?把他关在刑室里,那里放了那麽多刑具,你居然对我说不知道该怎麽办?”
“属下明白了。”那人颤抖的开口,但马上脑子里又冒出了个疑问,可眼下再问无异於是在玩命,但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妖龙又开口,“记住,你们想怎麽玩弄他都可以,但就是不可以让他死,阁里面的药你们随便用,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听明白了吗?”
“是!”
那人走後,妖龙才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侍从退下,等他们退下之後,才慢悠悠的从长椅上起身,走到被他扔在地的高脚杯前,然後弯身将其捡起,握在手中,饶有兴致的端详了很久,才猛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声。
他在笑什麽,居然能笑的如此开怀,甚至能够看到他眼角笑出的泪水。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为何而笑。
日落黄昏,汽车终於在一片空旷的树林里停了下来。
白虎和朱雀走下车,要不是玄武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夕亚还浑然不觉车已经停了下来。
“喂!到了,下车吧!”
夕亚这才从幻想中回过了神,可她的动作还是很迟缓,玄武看在眼里,也没说什麽,只是等她下了车之後,才跟在她身後下去。
这明显是座树林,可也不知道为什麽,这方圆五十米内没有一棵树,空荡荡的,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很大的坑,就好像是陨石砸过留下的。
“我们──这是要去什麽地方?”夕亚开口问。
“回去!”白虎简单明了的回答。
“回去?”夕亚下意识的向後退了两步。回去?她当然知道这个回去是要回什麽样的地方?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夕亚仿佛被鬼附身了般,错愕疯狂的摇著脑袋,转身就准备向後跑。
“夕亚,你要去哪?”玄武向後连退了两大步,伸开双臂将她拦住。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跟你们走了,你们要回,就自己回去吧,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找我的家人,我要走,你不要拦著我──”
“夕亚──”玄武突然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你要回家?你的母亲都已经──”
“玄武,住口!”玄武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被朱雀喝止,他几步走到玄武身前,伸手准备触摸夕亚的肩膀安慰她,却不料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猛的从玄武怀中挣了出来,还转身打落了朱雀的手。
“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麽?青龙呢?你们为什麽不去找青龙呢?他不是你们的好朋友吗?虽然他做了错事,背叛了你们,可是你们可以去劝他啊!劝他回来!可是你们如今却丢下他,自己走?我不要跟你们回去,不要──”
“夕亚,你听我说──”朱雀想要解释。
“我不要听你们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劝他,劝他回来。”夕亚大声喊著,转身朝树林中飞奔去。
“夕亚──”玄武大叫,转头看了看白虎的表情。
“快去追!天快黑了,这林子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她一个人会迷路的,你去追她,然後把她带回来。”
“可如果她不回来呢?”玄武说话之间,目光一直盯著夕亚那方越离越远的背影,生怕给他盯丢了。
“那你就──强硬把她带回来吧!”朱雀很无奈的开口。
“嗯!知道了。”玄武匆匆的点了点头,就朝夕亚追去。
(22鲜币)神秘人
夕亚没头没脑的向林子深处冲,也不顾身後玄武的喊声,一个劲的向前跑。
天色越来越黑,林子里的路又复杂,而且夕亚也从未来到过这里,很快,她就迷失著方向。她停下脚步,体力不支的靠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不知什麽时候,身後的喊叫声渐渐消失了,而此刻,已经什麽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一间黑房子中,周围的冷气嗖嗖的刮过,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响起一些奇怪的响声,凄凄凉凉的,就好像是冤魂在哭嚎。
原本,她很怕黑暗,只是现在,她似乎觉得自己很享受这种恐怖的气愤,慢慢的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闻著那股带著死亡气息的冰冷空气,她开始慢慢的抬起双手,好像弹钢琴似地,十根手指头有节奏的在半空中伸缩,嘴里还时断时续的哼著小曲。
夜,很冷,很静,整个树林被风刮著萧萧直响。
突然,两道矫健的身影踩在枝头快速的移动著,虽然月亮被浓浓的云朵遮著半个脑袋,但还是能够看清这两人一人执刀,另一人肩头扛著一把伞,居然是曾经袭击白虎他们的陆风和陆雨两兄弟。
他们不说话,只是彼此偶尔交换一下眼神,就在此时,陆风突然侧身,朝陆雨做出了一个向东南方向行径的手势,陆雨先是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麽,改变了原先预定的方向,跟在陆风身後疾速行去。
夕亚仍独自沈浸在似乎很美妙的幻想中,因为,她在笑,虽然笑的很难看,但突然传出的‘你是谁’三个字,却让她猛然睁眼。
“你是一个人吗?”陆风站在她对面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而且他还正缓缓的向她逼近。
“哎!”陆雨凑到他身边,将夕亚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嬉笑的冲他说,“这小妞长的可真不错,看的我浑身──”他打了个寒战,一脸色相的继续道:“都不自在,要不要你先去找白虎他们,我先跟著小妞玩玩,等我解决了完个人问题,就去追你。”
陆风扭头,目光冷然的望著他。
陆雨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是刚才自己说过火了,为了缓和气氛,他拍了拍陆风的肩膀,
“真是受够了你这张臭脸了,我刚刚不过是说著玩玩的,不过,你居然为了一个表子改变了预先的计划,我想不出来原因,该不会──是你那里寂寞了,想要找个妞儿舒解舒解?”
陆风依旧面无表情,目光森冷的从陆雨脸上转落到夕亚那双充斥著茫然和惊措的眼睛上,冷冷开口,“不觉得她很想一个人吗?”
“很像一个人?”陆雨仰著脑袋想了半天,然後摇了摇头,但又突然做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拍了拍脑壳惊喊道:“啊!我知道了,她是你的老相好。”
陆风并没有因为他这句不著边的话而生气,而是捏紧了腰间的长剑,“她──就是妖龙大人让我们找的女孩。”他从黑色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扔给了旁边的人。
陆雨拿起照片,皱著眉头将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女孩比对了老半天,才呵呵的发出了两道诡异的笑声,“真的是她,没想到,居然被我们在这个地方碰到了,不过奇怪了,我听阁主说,这臭妞不是跟白虎那群人在一起吗,怎麽现在却一个人在这里,莫非──”
他咕哝了几声,然後肆无忌惮的朝夕亚大步迈去。
“你、你们是什麽人?要做、做什麽?”夕亚不停的向身後冰冷的树干上拱去。
“做什麽?”陆雨缩了缩脖子,“我不想做什麽,就是想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地方?你们是谁?我为什麽要跟你离开这里?”夕亚极力的使自己表面看上去不那麽恐惧,她在陆雨走到离她还有五米远的时候站了起来,临起身的时候,手中还下意识的抓了一把石子。
“我们是谁嘛,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奉某位大人的命令来接你回去的就好了。”
“某位大人?”夕亚开始作出了时刻准备进攻的架势,右脚微微的向後挪了挪,同时上身向後倾,稳重重心,“别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们到底是什麽人。”
陆雨吹了一声口哨,“你说我长的不太可靠,我或许还有点相信,不过我身後那位,你也觉得他长得像个坏人吗?”
“有好人会手里拿著刀吗?”夕亚攥紧了拳头。
“错措错──”陆雨纠正道:“他拿的是剑,不是刀。”
“我不管他拿的是刀还是剑,如果你们不马上离开,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啊?”陆雨瞪著两只大眼睛,就好像眼前站著的是个稀有的物种似地,然後仰天狂笑,
“哈哈哈,就你,对我们不客气,笑话,你身材这麽瘦小,居然还敢夸下海口,说对我们两个大男人不客气,小妞,听哥哥我一句话,现在可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陆雨还在步步逼近,就在两人只剩下一米远的时候,她突然扬手,就将手中的石子朝他身上撒去。
“你──”陆雨显然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大胆,敢用石子砸他,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敢这麽对他呢!只听砰的一声,他手中的那把伞便打开,石子击在上面,就好像击在了棉花上,纷纷落地。
“啊哈哈哈,你用这点破石子就想与我们斗吗?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你这麽又傻又蠢的女人。”
“陆雨,不要闹了,我们时间不多,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去找其他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人交在我手上,你就放心的去吧!”
陆风提剑,眸光犀利的在夕亚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倏然转身离去。
陆雨见管事的人走了,行为更是猖獗的无法无天,他提了提裤子,一脸畏亵的笑意,朝一步步向後退的夕亚走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伸手就能够触及到对方的身体。
“啊!”夕亚没有留意到身後的砖块大小的石头,一个踉跄就仰栽到了地上。
草地上湿湿滑滑的,就好像刚下过雨似地,草叶上还沾著露珠,她感觉自己突然间好像陷入了泥潭般,身下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死命的拖拽,仿佛要将她拖进地里面。
“乖乖就范吧!你是打不过的。”陆雨俯下身子,正欲伸手去扯她的衣服时,眼前突然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那白光越来越亮,几乎要将整个黑夜照亮。
夕亚顿时也不觉得冷了,身上暖烘烘的,就好像暖炉烘烤著般,很舒适。
“什麽人?”陆雨紧张的看著那团白光渐渐变小,最终化成一个人形。
慢慢的,从白光中走出了一个黑发男人。那男人上身披著一层轻薄的白纱,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下身则裹著一件白色的好像裙子般的东西,脚上什麽都没穿。视线再向上移,一张清秀脱俗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比柳叶的弧度还要完美的眉毛,莹透仿若水晶的眸子,翘挺的鼻梁,柔媚的薄唇,修长的脖颈,还有那双漂亮的锁骨。
不仅是夕亚看呆了,连陆雨的五官都在一瞬便的僵硬了。
那个男人,美的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似地,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以至於让夕亚产生了错觉,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那人不语,缓缓的走到夕亚身旁,弯身,朝她伸出了一条手臂。
夕亚愣愣的看著他,脸刷的变得通红,她可是个女孩子,目光这麽直接的撞上了男人那方胸膛,当然会不好意思。
“起来吧!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天哪!这声音简直是太好听了,就好像是竖琴的声音,飘渺而带著一股浓浓的神秘感。
“你是什麽人?”陆雨好半天才回过神,张口就大喊道。
那神秘人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连头都没朝他所站的方向扭动,依旧维持著弯身的姿势,等待著少女的点头答应。
“抓住我的手,我会带你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神秘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悦耳的嗓音就好像是罂粟般,让人不由的为之著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就在处於半催眠状态的她准备伸手时,浑身突然打了个激灵,“你、你是什麽人,是不是天老会派你来抓我的,我不会跟你走的,不会──”
夕亚坐在地上,又向後急急的挪了半米,尽可能的远离神秘人,她低下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头脑不清醒的状态。
“相信我,我不是坏人,我是受人之托,来这里找你的。”神秘人的口气温和,而且清净的就好像高山留下的清泉般。
“受人之托?”夕亚惊讶的再次抬头,望著那双宁谧的眸子,“受谁?受谁之托?”
“这个──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现在,跟我离开这里,这片树林并不如你所见,只是一片单单的树林。”
“什麽意思?”夕亚惊愕的环顾四周。什麽叫这林子不仅仅是片林子,难道还是一片墓地不成?脑子里一窜入这个名词,她就浑身一阵发冷。
“我们如果不趁早离开这里的话,只怕是过会儿就走不出去了,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从长相上看去,这个男人确实长得很面善,可再看看他那奇怪的穿著,她又觉得似乎不是那麽回事。经过这麽长的时间,她渐渐的明白,长的面善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好人,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坏人更多一些。
“喂!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你究竟是什麽人?”
神秘人似乎这才听到陆雨的声音,慢慢扭头,只是稍稍的一个眼神,就让陆雨连连向後退了两步,夕亚也错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那个嚣张猖獗的坏蛋只是看了一眼眼前这人,脸色就骤然变得惨白,而且眼睛里还明显露出惧色。
他──在害怕?
“跟我走吧!”神秘的手又向夕亚伸进了几分,她的心开始动摇,但很快,她又问,“不行,我的朋友还在这里,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林子里面有危险,我、我要先去找他们,等找到他们之後,我再、再跟著他们和你一起离开这里,行──”
她的话还没说玩,就被神秘人打断,“不行,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不──”夕亚坚定的说,“如果不找到我的朋友,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开这里的。”
神秘人沈默了一阵,似乎是在考虑夕亚的话,但又好像是在思考别的什麽,总之,那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好吧!我答应你,先去找你的朋友,但是你要答应我,等见到他们之後,你要马上跟我离开,如果你不能答应我,我就会用强硬的手段把你带走。”
“真的?你没有骗我?”夕亚的口气中仍掺杂著一丝不信任。
神秘人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会说谎。”
“想跑!没门!”陆雨突然爆喊了一声,举起手中的伞,就见无数根牛毛般细长的银针从上面射了出来,神秘人泰然自诺的牵著夕亚的手起来,他非但没有将正面转向那些即将到来的攻击,反而转过了身,将整个背部暴露在攻击之中,而且还半点要躲避的架势都没有。
“小心!”眼看著那些针就要射进他们的身体,夕亚惊呼起来,伸手就去推神秘人,可没想到那神秘人的身体看似轻盈,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可实际上,当她的双手触及到他身体的一瞬间,觉得他那看似单薄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尽管使劲了力气,可他却纹丝不动。
而那些银针也在距离他身体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下一刻就被一阵白光反弹了回去。
夕亚没了声,怔忡之间,她已经跟著神秘人走入了白光之中。
身子轻飘飘的,连带著脑子都处在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她只觉得,自己周身忽冷忽热的,那种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居然让她产生了一种迷恋的错觉。
“真是该死,她到底跑什麽地方去了?”玄武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心道:这可真是怪了,她明明是朝这个方向跑的,刚才他还看到她奔跑的背影了,可怎麽跟著跟著,就给跟丢了。
是他自己眼花了?脑袋晕了?体力不支了?天太黑了?他找了无数个理由,可没有一个能令他信服。
他喘了几口粗气,抬头看了看已经被灰云完全吞没的月亮,猛的站起身。
还是抓紧时间找人吧!该死的月亮,这个时候藏著不出来,连唯一的亮光都没了,这人──就更难找了。
(22鲜币)神秘人口中的真相
白虎站在巨坑的中心,目视前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朱雀和小麒则坐在用草垫起来的一个树叶椅子上,小麒一直在为丢失小兔子而闷闷不乐的噘著嘴,朱雀笑著安慰他,可眼神却不停的朝林子深处瞟去。
玄武去的时间也太长了,天都已经这麽晚了,怎麽还不见回来。该不会是遇到什麽危险了吧!
“啊!你们看,那是什麽?”小麒突然起身尖叫,闭上眼睛,转身搂住了朱雀的脖子,同时将小脸埋进了他的肩窝中。
两人被他的尖叫声惊得转头,就见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方圆二、三十米的小湖泊,而且那湖泊自身好像还会发光,让人能够看清那水是呈一种浅浅的绿色,水面之上还腾著薄薄的白雾。
白虎速度极快的从巨坑中跑了出来,冲到朱雀和小麒身前,展开双臂,神色紧张的开口,“往後退。”
朱雀抱起小麒,向後退了几步。
那湖泊上腾起的雾气慢慢变得浓重,之後便见从那白雾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袭轻纱白衣,竟是方才救了夕亚的那个神秘人。
“夕、夕亚──”朱雀看到了那白衣人的身旁跟著一个女孩子,定睛一看,居然是她。
小麒一听到夕亚的名字,立即转过了头,然後笑著惊叫,“夕亚姐姐,夕亚姐姐──”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可夕亚就像是个木头人似地,也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你是什麽人?”白虎问。
“我是什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将你们从这片树林里带出去,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可如果你们不信任我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要将你们救出去,我是一个言而守信的人,但如果你们不配合,愿意永远被困在这里,那我也不会阻拦。”
“你究竟想把她怎麽样?”
“我不想把她怎麽样,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在救她,也在救你们,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毕竟,我与你们素未平生,要不是那个男人再三的拜托,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相救於你们的。”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白虎接著又问。
一阵轻风掠过,将神秘人的黑发吹拂在半空中,再趁上那薄而淡的白雾,就好像雾里看花般,让人觉得美的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你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我只想说,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你们马上就会被这个林子的黑暗暗使所迷惑,到时候,他们就会将你们催眠,然後奴役你们,将你们永远困在这里。”
“我们怎麽会知道,你不是那些黑暗使者中的一员?”朱雀开口问道。
“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是,我话已至此──”那神秘人说著转身,而夕亚也随著他转身,一点点的走进了一道白雾所形成的拱形大门中,“如果你们想活命,最好听我的话,你们有十秒锺的考虑时间,因为这扇门会在十秒之後关闭。”
他的身影开始被白雾包裹,渐渐的与其融合。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朱雀问话的速度极快,而白虎几乎连头都没有回,拉起朱雀的手就朝那个正在消失的拱门跑去,边跑边说道:“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可是玄武,他还在──”朱雀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那白雾深处又传出了那神秘人的声音,“如果你们说的是那个鲁莽无理的男孩,那你们可以放心,他现在在我这里。”
在拱门倏然消失的那一刹那,白虎、朱雀还有小麒跃入了拱门中。
夕亚在无意识间,突然觉得自己身子一沈,睁开眼睛一看,头顶上竟然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吸一吸鼻子,还能闻到一股青草的香气。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头也不晕了,居然还清醒的很。
她瞪著眼睛,错愕的看著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绿茵茵的草坪,!紫嫣红的小花,那种她从未见过的辽阔和宽广,深深的打动了她的心,让她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做天地合一。
旁边,还有几匹栗色的骏马在静静地吃著草,偶尔还会隐隐的听到几声咩咩的声音,可是突然间,她发现一匹骏马的马蹄边卧著一只雪白的兔子。
那兔子耳朵很长,有这一对比红宝石还要晶莹的眼睛,一张粉红的三瓣嘴,肉肉的身子末端长著一条短短的尾巴。这只兔子,好像在什麽地方见过,夕亚歪著脑袋,想了半晌,然後突然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惊叫道: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总被小麒抱在怀里的那只兔子吗?”
她话音刚落,就见那只兔子突然被一道白光包裹,眨眼的光景,就已经变成了人形,居然就是那个神秘人。
“是你!”一看到他,夕亚突然转了个圈,将四周的景色匆匆环视了一遍,然後用一种抵抗的眼神盯著神秘人,“白虎他们呢,你说过,要救他们的。”
那神秘人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朝她缓慢靠近。他向前迈进一步,夕亚就向後退一步,所以两人之间总保持著一段距离,直到那个神秘人说出的一句话,似乎才令夕亚顿悟。
“你还记得被那个小孩抱在怀中那只兔子吗?”神秘人停下脚步,柔柔的笑道。
“孩子?你是说小麒吗?难道──”
“没错,我就是那只兔子,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的吧!如果我要是想害你的话,早就下手了,根本没有必要等到现在。”神秘人悠闲地蹲下身子,然後折了一只有著粉红色桃形花瓣的花朵捏在指尖,继续说,“如果不是我,你的那些同伴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那他们现在人呢?”夕亚忙问。
“不知道!”神秘人回答,“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至於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麽可以不知道。”夕亚眼里完全被愤怒充斥,完全没有半点要感谢眼前这个将她救出险境的人。
“我当然可以不知道,”神秘人微微含笑开口,“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要救你,也会救你的朋友,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要让你们在一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在林子中逃跑的时候,不是还说,你要跟他们在一起吗?换句话说,你应该谢谢我,满足了你的这个愿望。”
夕亚低头,看著脚下的绿绿的草地,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踩在了一根平衡木上,不停的左右摇摆,好像随时都会摔下去。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究竟是什麽人,你说过,把我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告诉我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吧!”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是那个孩子身边的兔子。”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要问你的名字,还有你是受谁之托来找我的。”
“名字啊!”神秘人将花朵举在空中,对著散发著柔光的太阳,淡淡道:“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兔子,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只兔子,你也可以叫我喂,或者是哎,如果你觉得这些都不喜欢,那你自己就随意,想喊我什麽就喊我什麽,我是不会介意的。”
夕亚听完他这番陈述,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没有名字。就算是那些宠物猫狗都有名字,而他──居然没有。
“至於受谁之托──是谢腾,是他三番五次的哀求我,所以我才答应他,在暗中保护你,如果不是看在那个人曾经与我有些血缘关系的份上,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什麽?”夕亚的脑袋轰然一炸,“是他?”谢腾,怎麽会是他,竟然是他派这个人来救自己,难道他早就料到自己会陷入这种危险吗?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对他到底怎麽想,但是从他对你的重视程度来看,你在他的心中,占据著别人无法替代的位置,否则,他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找我,你应该清楚,像他那麽高傲的人,要说出求这个字,对他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是个恶魔,他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夕亚凄然冷笑著反问,“救我?他?他救我?”
“你不信吗?”神秘人笑著摇了摇头,“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夕亚怔怔的望著她,心里就好像被洪水淹了似地,说不出的难受。
“除去他为了保护你而请我出山不说,我们就从你和她相遇的那个晚上开始说起。”
“那天晚上?你是说那个下著大雨的晚上,他把我救回去那件事吗?”她的脑子飞速的旋转,试图回忆著谢腾曾经对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下著大雨?”神秘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惊讶,但很快,那抹惊讶便褪去,俊秀的脸上又飞上了淡定,“他是这麽对你说的吗?说是在一个大雨的晚上把你救起来的吗?”
“怎麽了?难道不是吗?”夕亚的瞳孔骤然收缩。
神秘人笑了笑,席地而坐,然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吧!我慢慢讲给你听。”
夕亚犹豫著,正思考著到底该不该过去,却听到神秘人的声音又响起,“我话都已经说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相信吗?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夕亚又迟疑了片刻,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了过去,虽说是坐下了,可两人之间却隔著有半臂的距离。
“说什麽在雨中救了你,那完全是骗人的话,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虽然他还不确定他所为你做的事情是否能够令你担心,但是他却做了。”
“他,谢腾、他,他到底做了什麽?”
“你应该知道,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是通过‘灵门’来的,而是通过一个十分特殊的‘漩涡’来到了这里。”
“‘灵门’,那是什麽东西?”夕亚满脸的好奇。
“灵门是由天老会的人控制的,只有通过它来到这个世界,才算是正规合法。而要使用灵门,必须随身佩戴一个令牌,只有有了它,才能顺利的抵达你想要到达的目的地,它不仅安全,而且还稳定。但是漩涡就不一样了,虽然我们也能通过他进行时空转移,但是它却不如灵门,极其的不稳定,而且危险随处可见。谢腾和你正是通过漩涡而来的,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在半途中还是出了意外。”
意外?夕亚心里咯!了一下。
“漩涡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从异世界窜出来的妖怪,你无法想象那个妖怪是多麽的巨大和恐怖,就算是一向目空一切的谢腾,见了它之後也变了脸色,他被那个怪物连番的攻击,那个时候,你一直处於昏睡状态,没有意识,由於他抱著你,无法腾出双手进行反击,同时为了保护你不受到伤害,用他的背脊不断承受著攻击,等带著你安全走出漩涡後,他一连吐了好几口鲜血,体力透支的当场就倒在了原地。”
“可、可是他身边不是还带著手下吗?就是黑豹,还有那个绿头发的勾陈?”
“你是说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夥吗?”神秘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不屑,“他们是谢腾来到这里之後的第三天才到的。”
“可是、可是──”夕亚吱吱呜呜的,不知该如何表达。
“可是,他为什麽看上去却不像是个受了重伤的人应有的样子?”
夕亚点了点头。
“他那个人,从小就不喜欢在人前示弱,尤其是面对自己在意的女人,就算是死撑,哪怕是剩下最後一口气了,他也喜欢把自己最强势,最霸气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总是会提心吊胆,生怕你会遇到危险,每天晚上都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尤其是你被青龙劫走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再自责,但当然,他绝对不会将这些情绪显露在脸上。当你被白虎他们找到之後,我就暗中跟上了你们,直到那个小孩子发现了我──”
“最近的这一次,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为了救你,居然拖著自己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去那麽危险的地方救你,老实说,至今为止,我都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竟蠢到了如此地步。”
夕亚紧紧的攒著双手,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她不是瞎子,不是看不到谢腾为她所做的一切,当看到谢腾与妖龙交战浑身伤的血迹斑斑时,她也很想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可是,她却胆怯了,害怕了,甚至脑中还闪过一刹那的想法,觉得让这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男人,这曾经糟蹋过自己身体的男人,死了,更好──
(20鲜币)回家
之後很长的时间,都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响起几声马儿的嘶鸣声。
“怎麽不说话了,在想什麽呢,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脑子里乱乱的,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包括谢腾,还有你,甚至是青龙还有白虎他们。”夕亚揉了揉眼角,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神秘人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那支素雅的花朵轻轻的别在了她耳鬓的发丝间,“这个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好人和坏人都是相对而言的,好人也可以变成坏人,而坏人也可能变成好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好与坏而构成的,你能想象得到如果这个世界全是好人,或者全是坏人,会变成什麽样子吗?”
夕亚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谓自然界的平衡,就算是神也无法打破的吧!”
夕亚似懂非懂的盯著自己那双出满了汗的双手,又听神秘人问道:“接下来,你想怎麽做呢?”
“我──不知道!”夕亚苦涩的笑了笑,“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奇妙的我都有些难以置信,有那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以前经历的所有所有,不过是一场还未曾清醒的梦而已,直到现在,我都有这种错觉。”
“梦啊──”神秘人若有所思的仰头望著天空,惆怅的眯著幽深的双眸,低低沈吟道。
“原本,我是很普通,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每天上学,下学,回家,吃饭,做作业,然後睡觉,当然,偶尔还会在镜子面前臭美臭美──”说道这里,夕亚笑了,同时脸上露出了祈祷的表情,“我还期望著,能够遇到一个喜欢我,关心我的男孩,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他能够安慰我,在我身边陪著我,在我开心的时候,跟著我一起开心,我们两人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郊游,一起去──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谢腾的到来打破了。”
夕亚的眼泪开始慢慢溢出了眼眶,神秘人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准确的来说,并不是谢腾打破了你的生活,而是你一直认为是你的同伴的那群人,是他们打破了你的生活。”
夕亚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
“好了,不要哭了,把眼泪擦擦,我们要离开这里了。”神秘人说著起身。
“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
“这里,是我的回忆!”
“你的回忆?什麽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我的回忆中。”
夕亚还没来得及将他的这句话想明白,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那些马匹还有远处隐隐的白色都顷刻间离她远去,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旋转,而且速度极快。
一条长长的走廊中,散落著四个黑影,接著两侧墙壁上微弱的烛光,能够认清他们正是被神秘人不知带到何处的白虎,朱雀,玄武还有小麒。
白虎的身子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很困难的从地上做起来,身上到处都爬满了残枝破叶,而且腿上还缠著长短不一的老藤,再转眼看看其他人身上,都无一例外和他一个模样,一群人就好像是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人似地,尤其是小麒,脸蛋上还沾满了黑黄|色的泥巴。
他起身,将自己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抖掉,这才将安置於墙壁一侧的蜡烛取了下来,将他们所处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遍。
“这是什麽地方?”朱雀随後也醒了过来,不过他的状况似乎比白虎的要严重些,至少白虎没有受伤,而他的右手的手肘处的衣服已经被磨出了一个大洞,而且里面的皮肤也被磨有些厉害,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想要做起来,可双手刚一接触到地面,就又被迫跌在了地面。
“小心──”白虎急喊了一声,赶忙过去将他扶住,粗略的看了两眼他的伤口,就将蜡烛放在一侧,将衬衫撕了一段替他裹住了伤口。
“我们怎麽会在这里?”朱雀想要起身,却被白虎按住了双肩,“你先别起来,休息一下,我刚才已经将这周围大致看了看,我觉得我们似乎被困在了什麽地方。”
“怎麽说?”朱雀问话的同时,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小麒,将他脸上的泥巴一点点剥去。
“你看这里?”白虎说著,拿起蜡烛走到了墙根边,将蜡烛照在了一个白白的东西上。
“骷髅头?”朱雀惊呼道。
“还有这里!”白虎将蜡烛朝旁边移了移,道:“再看看这里,到处都是白骨,从表面上看应该已经时间不短了,而且有些骨头外层是黑色的,按常理推断,应该是中毒的迹象。”
白虎起身又回到朱雀身旁,却听他开口,“中毒?你是说,我们现在正呼吸著毒气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白虎摇了摇头,“但我认为,我们的情况并不像我们所想的这麽糟,你看看蜡烛的烛焰──”
朱雀将目光转向烛焰,发现它一直偏向东面燃烧著,“你是说风。”
“嗯!没错,蜡烛的烛焰朝东,就证明这里一定有风,只要有风,那就一定有出口,所以我们只要沿著蜡烛烛焰所指的方向朝前走,就一定能找到出口,不过,接下来又出现一个问题──”
朱雀环顾四周,接著他的话道:“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三根蜡烛,要想顺利找到出口,这些蜡烛不一定够。”
“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白虎转身,依次将安置在墙壁中剩下的那两只蜡烛取了下来,吹灭,然後将它们揣到了西装内侧的口袋中,“如果省著用的话,应该差不多。”
这麽黑暗的环境中,只剩下了一根烛焰的光芒。
白虎走到了仍处於昏迷状态的玄武身边,推了推他的身子,却不料他一条手臂猛的扬了起来,差点就将白虎手中那唯一的光源扫灭。
“你先帮我拿著!”白虎陡然间吓出了一声冷汗,为了防止同样的状况再次发生,他将蜡烛交到了朱雀手中。
“玄武,起来了。”白虎使劲推了推那头死猪,差点就一掌拍上去。
“干嘛推我,再让我睡一会儿,困──”玄武就扬起手臂,想要将那个不停在耳边唠叨的声音打走,可却没想到手臂挥到半中间停住了,而且居然还被好像老鼠夹的东西咬的死紧,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後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怎麽是你?”玄武惊诧的瞪著两只堪比灯笼大小的眼睛,然後马上扭头望了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著,然後停在了眼眶最中心,“夕亚呢?我怎麽没看到她,她去哪儿?”
“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白虎说著转身,见朱雀已经哄著小麒坐起身来,正揉弄著两只惺忪的眼睛。
“离开?”玄武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於一个黑暗陌生的环境中,他抓住白虎的袖子,“我们这是在哪里,那个祼男不是说要把我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吗?难道──这就他口中所谓的安全的地方?”
“──”
玄武被白虎的沈默激的从地上跳了起来,“那个死祼男,我早就觉得那个人不可靠,真是的,现在可好,被那个小人得逞了,把我们居然送到了这麽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哼,别让我下回再见到他,否则我要他吃不了兜著走,混蛋,混蛋……”
“好了好了,你就先消停消停吧,小心一会骂的口渴。”朱雀无奈的看著他,摇头道。
“为什麽要我消停,我就是要骂,最好他现在能听到我的话,看我不把他骂死,骂死,哼!”
“骂谁啊?”小麒迷蒙的瞪著一双大眼睛。
“就是骂那个──”
“住口!”玄武正说的起劲,就被白虎厉声打断。
“切,不说就不说,长著嘴巴就会骂人,而且还专门骂我,我上辈子和你有仇啊!”玄武不满的咕哝著,却换来了小麒更加好奇的目光。
“既然大家都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白虎冲大家依次看了一眼,又嘱咐道:
“你们跟在我身後,玄武,你走在最後面。”
“怎麽又是我最後!”玄武又声音极低的抱怨道。
白虎装作没听见,转身就拿著蜡烛向前走去。
“呵呵──”一道笑声猛的将夕亚惊醒,她睁眼看著头顶那张苍白的面庞,双手本能般的揪
紧了被子?
被子?那种熟悉的触感让她瞬间呆滞。
“你认识这里是哪里了吗?”
夕亚看著周围熟悉的环境,和旁边那些可爱的毛绒玩具,“这、这里我的房间?我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吗?”她突然变得很激动,突然掀开被子就走下床,不停的在房间中乱窜著,摸摸这个,弄弄那个,然後又难以置信的回头确认道:“我真的已经回到家了吗?”
神秘人点头笑道:“是真的,你的眼睛是不会骗你的。”
“可、可是──”夕亚像是又想到了什麽,眼睛里突然冒出了惊惧和害怕。
“哎呀,总是是起床了,刚才来你屋里叫了你好几声,可你睡的跟个死猪一样──”门被推开,一位穿著围裙的中年妇女端著盛满了食物的托盘走了进来,她来到夕亚身边,将托盘放在了书桌上。
夕亚看著那些自己最爱吃的食物,一杯鲜牛奶,还有一个煎鸡蛋外加一个土豆泥。
“怎麽了,还愣著做什麽,快点趁热吃吧!小心凉了。”
“妈、妈妈,你、你认识我了?”夕亚手指著自己鼻子,诧异的问。
中年妇女立即皱起了眉头,然後敲著她的脑壳低斥道:“我看你是睡晕了,现在还没醒,哪里自己母亲不认识孩子的,行了,快点吃吧!吃完就赶快给我复习功课,不是还有几个月就要考高了吗?现在是冲刺阶段,加把劲,说不定还有希望考上──”
真的是妈妈!妈妈又认识她了,而且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喜欢唠叨她的成绩。
想到这儿,夕亚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笑什麽笑,你现在还有功夫笑呀!赶快吃饭,吃完了把碗筷端下来,然後就好好的给我复习功课。”
“是!”夕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後脸上又写满了疑问,“可是妈妈,你看不到──”
她说著转身,却发现先前坐在床头的那个神秘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不到什麽啊?”
“没、没什麽!”夕亚摆动著双手,“我吃完饭,一定好好的复习,你就放心吧!”
“神里神气的不知道你在瞎折腾什麽──”夕亚的母亲咕哝了一句,然後转身,走到门口是,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对了,一会儿我要出去买菜,你中午想吃点什麽呀!”
“嗯!”夕亚想了想,然後喊道:“我要吃红烧茄子,炖排骨,还有、还有红烧鲤鱼。”
“吃这麽多肉,也不怕长胖啊!”
“长胖?”夕亚自我感觉良好的站在原地绕了一圈,“我很胖吗?我觉得自己很苗条啊!况且,人家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吃过你做的肉肉了。”
“胡说!前几天明明才给你做过的,真是的,好了好了,那你吃完就赶紧复习,我先下去了。”
“嗯!”夕亚点头应道,听著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才一ρi股坐到了凌乱的床上。
妈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定是那个神秘人做的吧!不过自己离开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可是在妈妈眼中,居然只有短短的几天而已。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朋友,恐怕她们都会笑话自己吧!
咦!就在准备起身时,忽然看到枕边躺著一封信,她拿起那封牛皮纸的信封,然後从中取出一封用毛笔写的信。
(28鲜币)学校闹鬼事件
墨迹还没有干透,应该是才写没多久。
夕亚,我已经让你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你还是一个高中生,过著平凡的生活,白虎那些人不会再找的到你,谢腾也是,我希望你能够忘掉从前,过著开心无忧的生活,我相信,谢腾一定和我有著相同的愿望。
隔了几行,夕亚又看到了几行字。
我们本不应该再相见的,可是如果你还想见我,或是找我有事的话,就到下面的地址找我。
下面的地址?夕亚的目光瞬间移到了纸张的底部的边缘地带,上面的确有著极小的一行字,她瞪大了眼睛,才认清上面写著:魔塔第十八层
後面还追加了三个字──神秘人
魔塔?她努力回想著三个字,突然想到这两个字曾经从青龙口中听到过。那到底是个什麽地方呢?那个神秘人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谁呢?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和谢腾有血缘关系,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亦或者是爸爸?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有那麽年轻的爸爸呢!
她将那封信揉成了一团,然後顺手丢进了门角处的垃圾桶里,四肢一摊,仰躺在床上。
没错!这就是她原来的生活,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可是为什麽心里却觉得很空虚,甚至心口还隐隐有些痛呢?
白虎,青龙,朱雀,玄武,还有小麒麟,甚至是谢腾,黑豹还有勾陈,还有其他那些只有过
一面之缘叫不上名字的人,都在她脑子里不断的闪现。
她的心情,开始有些沮丧。这其中的很多人,都是因为她,直到现在还生死不明,难道她真就打算这麽不负责任的袖手旁观吗?
这个问题,她思考了一整天,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早晨,她一边背书包,一边往嘴里随便塞了两个奶油泡芙,然後冲正在摆碗筷的女人喊道:“妈妈,我今天早晨不吃饭了。”
她跑的很快,马上就将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唠叨声抛在脑後。
看著熟悉的街景,不停刷的从自己身边飞过的骑著单车的帅男生,一直压抑的心情终於舒畅了些。
这就是她的生活,她理所当然拥有它。以前那些事,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只不过现在──梦醒了。
“夕亚──”一个穿著水手服的女孩从後面拍了一下夕亚的肩膀,她被吓的立即扭头。
“林悦!”夕亚看著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张开双臂就紧紧的搂住了她,那个叫林悦的女孩子被她弄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真是的,也不注意点身子,病了这麽长时间,喏,这个是课堂笔记,你拿回家好好看看吧!”
夕亚结果有著卡通封面的笔记本,错愕的盯著林悦,“病、病了?”
“对啊!昨天的时候,我去你家找你,你妈就是这麽跟我说的。”
夕亚被她搞的有些糊涂,但想想这些可能是那个神秘人搞的鬼,就没多在意,笑著接话道:
“谢谢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呵呵,没事就好!快点走吧!要不就迟到了,现在都已经七点一刻了。”
“嗯!”夕亚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上课的铃声还没有想起,教室中依旧嘈杂声一片,完全没有一个毕业班该有的样子,夕亚坐在凳子上,从书包里掏出化学课本摆在桌上,然後就听到了一阵鼓掌声。
顿时,嘘声四起。夕亚连头没抬,就知道一定是那些色色的男生看到了漂亮美眉而激动不起,她专注的整理著书本,将自己最爱惜的兔子造型的毛绒笔袋放在了桌上。
“喂喂,快点看,那个女孩不仅眼睛长的大,而且可爱中还带著一点妩媚,最重要的是,她那火爆的身材。”
“就是就是,哎,很对你的口味不是吗?”
“嗯!要是穿著在暴露一点就更好了。”
夕亚越听越觉得他们说的离谱,不紧不慢的抬头,顿时傻了眼。
眼前这个身著水手服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馨岚。奇怪了,她怎麽会来这里?不可能是巧合吧!
正在她沈思之际,班主任老师的声音响起,“同学们,这是今天来我们班上课的新同学,她的名字叫岚馨,她从小在美国长大,父母现在也在国外上班,她现在是在亲戚家住著,由於从小生在国外,她的国语说的不是很好,所以同学们今後要多多关照她一些。”
讲台下,又响起了一片轰声。接下来,老师便让岚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可夕亚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一直琢磨著馨岚怎麽突然把名字突然颠了过来,变成了岚馨。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觉得旁边震了一下,扭头一看,便听一道柔细的声音响起,“这位同学,我是岚馨,今後请多多关照。”
夕亚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但她觉得肯定比哭还要难看。
“啊!嗯,我,是夕亚,请多多关照。”
寒暄完过後,老师便开始讲课,什麽氧气,硫酸化合反应的,夕亚一概当成了耳边风,用把化学课本展开竖起,成功的将自己的连遮了起来,看似在认真的听课,实则是在用眼角偷偷的瞧著旁边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所谓的──转校生。
一堂课下来,她的笔记本空空如也,可再看看旁边的人,则是记了满满一整页,甚至连课本的角落处都星星点点的记著些什麽。
“那个,你能不能跟我过来一下。”夕亚再也忍不住了,在争得岚馨的同意後,夕亚带著她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怎麽了,带我到这里来有什麽事情吗?”岚馨很友好的说著,然後转身,感叹道:“从这里看校园,真的很漂亮,比我以前呆的学校漂亮多了,而且这所学校的同学都很友好。”
“那、那个──”夕亚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她咬了咬唇,终於鼓足勇气问,“那个,馨岚,呃,不对不对,是岚馨,那个,你、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姐或者是妹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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