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里闪动着金星,直觉得她的笑容充满了诱惑,她的身上洋溢着芬芳,她依偎在我怀里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真是又美妙又令人惶惑,我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那红中泛着一层黝黑光亮的脸颊竟是那么的柔润诱人。我真不想放开她,吻她第二下的时候,这个泼辣、直率的姑娘,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大睁双眼瞪了我一眼,遂而羞涩地埋下了脑壳,直把脸往我的怀里钻。我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笨拙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她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闪烁着瞥了我一眼,又迅疾地垂下了眼睑。起先是被动地、紧张地接受着我的吻,我吻得她久了,她的双唇渐渐地有了回应,气喘得愈发粗了,身子也扭动起来,我们热烈地亲吻着,恨不得两个紧搂在一起的身子永不离开。那一刻,人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的眼睛里,只有吴仁萍这个活生生的、充满朝气和灵性的姑娘。我记不得我们忘情地亲吻了多久,只觉得乡村小学校办公室里的光线晦暗下来,远远地传来农民们吆喝着耕牛回归的声气。于我来说,这是成|人以后和异性之间的第一次亲吻,我相信出身于雨山屯乡间的吴仁萍更是这样。故而我们会忘乎一切地久久拥吻,深深地陶醉在初吻的甜蜜和幸福之中。也正是因为初吻,我们仅仅停留在亲吻和拥抱阶段,始终没有逾越到更新的阶段。“你咋个会喜欢上我呢?”借着黄昏时分淡弱的光线,我凑在吴仁萍的耳边低声问。由于过分激动,我说话的声气都在颤抖。“就你是个憨包!”她张嘴用的就是责备的语气,“连这都看不出来。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读书啊,我都十九岁了,啥子都读不进去了。我到小学校来,就为的是能看见你、听你讲话,你讲啥子都不要紧,只要是你在讲就成了。有好多次,我在课堂上瞅着你,就看见你的嘴巴在动,说些啥子我根本不晓得。”“你呀。”我又惊又喜地叹息了一声。“只我一个超龄的大姑娘天天来读书,我怕难为情,”吴仁萍还在照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就使劲拽着吴玲娣来,她呀,也是个木瓜脑壳,读不进书,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过,自从赶场天你救过她之后,她愿意天天来学校了,她说你不光有知识,细心,讲的课好听,还真是个好人,来学校为的是不让你伤心。”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细细一想,吴仁萍讲的又都是实情。雨山屯小学校四十几个学生,三十来个是十一二岁的娃娃,还有十几个,都是留级生,有留过一年级的,也有留过二年级、三年级的,但是留得再多,包括两个十六岁的男生,都还长着一张娃娃脸,是孩子。惟独吴仁萍和吴玲娣,一看就是发育成熟的大姑娘了。初初教她们时,我只以为她们至少是想要一张小学的文凭。哪里想得到,会是这么回事呢。“你呀,真会装,装出一副一本正经、不让人接近的模样。”吴仁萍嗔怪地说着,伸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的鼻尖。我俯下脸去吻她,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讷讷地说:“我哪里装呀,上课的时候,我都不敢往最后一排瞅。”“为什么?”她的双手勾住我脖子,兴味浓郁地问。“目光扫过来,一眼看见的,就是你睁得大大的眼睛,像会说话。还有……还有……”“还有啥子?”“你隆得高高的胸脯,和其他学生都不一样。”“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呀,跟你说,我也嫌它鼓得高,里头穿了件紧身小袄,勒得紧紧的,拼命要把它压压平。”“勒得痛吗?”“不痛,就是不舒服。”我在她的胸部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以后别再勒了。”“不行的,不紧紧勒住,胸脯子就鼓得老高。”她的手抓住我放在她胸口的手,却没强行要把我的手移开。“让它高好了。”“高了,寨子上的人们要骂。”“有什么好骂的?”“妖精啊,骚狐狸啊,破ρi股啊,啥子难听,他们就骂啥子。”“不要理他们。”我又一次贪婪地吻着吴仁萍丰满的嘴唇。天擦黑了,办公室内更显得幽暗。坐落在寨子外头的小学校里,静谧得只能听见我们之间带点局促的呼吸。我的心中像有魔鬼作祟似的,贴着她胸脯的手不安分地移动着,试图解开她的贴身小袄。陡的,她的手猛地压住了我的手背,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起来。我也随之一阵紧张。小学校外头,一阵的笃的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清晰地传来,遂而说话声音也传了进来:“嗳,我说,吴远贤嫁姑娘的酒,咋个说办就办了呢?”“人家办,去喝就是啊。”“你没听说些啥子吗?”“闲言碎语的,不足信。你想嘛,吴远贤穷得无奈,嫁姑娘也拿不出多少陪嫁,他哪里会有啥子国宝。嘿,还说是皇帝的宝剑,都是瞎┖扯。”“嗨,都说他穷,寨邻乡亲们都来鼓动他,穷也要来个穷欢乐,好好地热闹一番,你听说了吗?”“噢,我倒还没听说。准备咋个穷欢乐呀?”“他啊,还会有什么法子,终归是老办法,跳地戏。牵福叮粒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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