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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万,让他在小镇上成了小有名气的有钱人。

凭借岳父的权力和手腕,江飞帆在镇上黄金街段便宜的弄到了一块地皮,盖起了一栋漂亮的楼房,做起了百货批发零售生意。一时间,他财源滚滚,满面春风。

“钱!钱!钱!哈哈哈``````”搂着赵艳,仰天大笑的江飞帆得意更张狂。

在江飞帆财源滚滚时,他和赵艳的体型出现了巨大的变化。赵艳在做姑娘时特别注意自己的体态曲线了,嫁给江飞帆后,她就不再在意这些,而是特别关心吃的味道鲜美和营养丰富。

有的是钱嘛!吃!吃!吃!每天她都吃得饱饱的,睡得好好的,吃和睡成了她的人生主题。这个主题让她获得了巨大的收益,原本高挑苗条的身材像气球一样在一“催”之下迅速变了样,整个身子变得圆嘟嘟的像个大冬瓜了。不明究里的江来贵夫­妇­开始还高兴万分的以为是怀了孕。

然而,让江来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同样的吃喝江飞帆却迅速的瘦了下去。他那本来就简单的四肢就更加显得简单了。那头脑呢?自然就更显发达。那模样就像细瘦得可怜的竹竿支撑着一个大南瓜,展示着超平凡的大。

而且,他的头脑发达并不只是表现在外型上。不管赶集与否,他的店铺都人群攘攘,生意兴隆,有时甚至人如潮涌。而别的店铺呢?却是人影三三两两,显得十分冷清萧条。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其中自有奥妙。这里就说说其中一个典型吧。

有一天,江飞帆正在聚­精­会神的欣赏自己娇妻那份独特美时,恨不得垄断当地市场的他,脑袋瓜突然灵光一闪。第二天,他便在自己的店铺里最显眼的地方放了一把特大型的摇椅,让赵艳穿着特*的衣裳躺在椅子上休息。还没过两天,他们家店铺的大门就差点被挤破。

就在同一条街的同行恨不得把江飞云大卸八块时,江飞帆动刀了。在鲜血飞溅过后,赵艳被送进了医院抢救。江飞帆也被他岳父请进了派出所。

当江飞帆又在幸运中打滚后,江来贵就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成了酒仙。而江飞帆母亲呢?不再担心吃穿的她就把大量的时间用来烧香拜佛,乞求神仙大老爷天天都保佑他们家的宝贝儿子江飞帆了。

江飞帆出事那天,江来贵夫­妇­跑到庙里去烧香问卦。江飞帆的母亲手中的签筒在她念念有词的摇晃中,“叭”的蹦出了一支下下签。一看那签,江飞帆的母亲就魂飞魄散的倒在了她相信一直都保佑着他们家的,法力无边的菩萨脚下。

江来贵见老伴倒下后,疯一样的跑出庙门,疯一样跑进一家商店。付过钱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了两瓶二锅头。然后,高叫着冲出商店,高叫着冲到河边,高叫着跳进了深深的河塘。

让江来贵死不瞑目的是,江飞帆和赵艳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怎么会突然­操­起刀来大开杀戒呢?

这当然有着一段故事。

古人云:“饱暖思*。”当赵艳掉进了越吃越胖,越胖越想吃的怪圈后,她那种被现代人赞美到与情相提并论的欲望也就越来越强了。于是,就出现了江飞帆四肢越来越简单的效应。

当江飞帆把各种“培元养肾,补­精­益气”的特效药,奇效药当饮料喝,他的眼圈也无可救药的发展到了可与大熊猫的眼圈比美后,他再也接受不了赵艳的热恋了。

从那以后,当赵艳仰躺在那张特大型摇椅上瞄着那些健壮­精­悍的男子,情不自禁的做出令人遐想联翩的欢迎姿势时,头脑发达的江飞帆眼前总会闪现出一幕幕赵艳和那些男人主演的壮阔人生戏。久而久之,江飞帆身上便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英雄气。这股按捺不住英雄气促使他威风凛凛的提起了寒光闪闪的菜刀。

十七

太阳老高才起床的江飞云决定到四处走走。在白岭寨生活这么多年了,总有许多留恋的地方。他知道花果园一旦卖掉,自己离开了这里,以后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谁知一出花果园,他就遇见了赵二狗子。凭直觉,江飞云便知道这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

赵二狗子一见江飞云就裂开那张又扁又大的黄牙嘴­奸­邪邪的笑开了。

“怎么样?翘不起来了吧?嘿嘿!过不了多久就要死翘翘了。过去连老子也敢打,连老子也打不短命才怪!”只见他腆着蛤蟆肚皮在江飞云身前大摇大摆的讽刺着。

怎么搞的?今天这混蛋也敢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了?江飞云看着赵二狗子那模样好气又好笑,静静的看他能玩出什么把戏。

赵二狗子见江飞云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心里发毛了。虽然他认为江飞云患上了绝症,有了报仇血恨的可乘之机,但虎死余威在,何况江飞云只是患病。这一胆怯,让他止住了嚣张,但还是装着镇定的样子,学着电视里黑帮老大的派头,像模像样的一挥手。随着这一挥手,他身后树丛里立即冒出三个牛高马大,头发黄不黄,麻不麻的街痞来。

难怪这家伙今天这么胆大。江飞云暗笑。

当那三个牛高马大的街痞抱着手,凶神恶煞般的站在赵二狗子身边后,赵二狗子的胆子又壮起来了。只见他凶巴巴的凑上前来,把那张臭哄哄黄牙嘴凑到江飞云眼前,肆无忌惮的大声叫嚣着挑衅--“短命鬼!老子娶黄鹂做老婆了,现在老子抱她,亲她,狗日的你还敢打老子吗?还敢吗?”

看着赵二狗子那嘴黄牙,感到一阵子恶心的江飞云,想到这家伙正染指着冰清玉洁的黄鹂,心中立即窜起一股无名火气,伸手就想给王八两耳光,但最终忍住了。

“哈哈哈``````”看着江飞云铁青的脸,赵二狗子张狂的大笑起来。“怎么样?狗日的你不敢了吧?现在老子抱着她在床上//,你只有流口水的份了!哈哈哈``````”仗着身边有着三个凶神恶煞般的街痞,赵二狗子越说越不像话了。

“腾”一下,压在心底的火气直冲江飞云头顶,只见他猛一抬腿,一脚把赵二狗子踢得蹦了起来,吧嗒一下摔在地上抱着肚皮直哼哼。一下子就把他从威风凛凛的大英雄踢成了可怜巴巴的可怜虫。

赵二狗子请来的那三个街痞被江飞云这一脚给镇住了,畏畏缩缩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向前。对峙一阵后,他们都争抢着去扶爬不起来的赵二狗子去了。

看着那三名街痞扶着赵二狗子狼狈不堪的离去,江飞云笑了。笑着,笑着,当赵二狗子他们钻进停在河边公路上的面包车,那辆面包车在公路的拐弯处消失后,他全身一僵,随即,一仰面,号啕大哭起来。他那哭声,他那痛彻心腑的哭声,一声声,四散开去,想把整个河山都撕碎。

十八

这是花果园出售信息贴出去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早早起了床的江飞云在花果园里慢慢的游荡着,游荡着。花果园出售一事已经谈妥。再过一天,这里的一切都要属于别人了,整个身子都像被被掏空了的江飞云,脚步是那样的沉重,眼中充满了留恋。

园中许多水果都快成熟了,挂在枝头上,沉甸甸,光闪闪的诱人。许多花儿在这个季节开得很旺,呈现出千姿百态,五彩缤纷的美来。露珠是最顽皮的,在花蕊里,绿叶上,撒娇似的滚动着,一闪一闪的闪着晶莹的光。江飞云叹息了,胸前坠落的不知是露珠还是泪。

在溪畔,一丛特意栽种的,挂着一串紫­色­小花的翠竹旁,江飞云停住了脚步。一对美丽的黄雀在竹梢上跳来跳去,它们一见到江飞云就欢快的叫了起来。江飞云不由全身一震:这对黄雀多像是在挽留自己呀!随着心中一阵颤抖,忍不住心酸,泪水慢慢溢出眼眶,眼前变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最爱唱歌的画眉忍不住寂寞,也在一旁的果树枝头展示着自己的歌喉了。同时,江飞云眼前掠过一对鸟影。啊!喜鹊。江飞云最喜欢的喜鹊在绕着他飞来飞去。

在过去的许多日子里,江飞云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多少个清晨,学会了多种鸟叫的他逗起了群鸟啼鸣,多少个清晨他便忘掉了红尘烦忧,一切一切的愁情烦想都融进了小溪流水中,丁丁冬冬的离他远去。花果园里,花草树木,飞鸟舞蝶都是他最忠实的朋友。

但他就要走了,看着欢叫翩飞的鸟儿,看着露摇风弄的花儿,江飞云心中不由一阵酸楚--离开之后,这些无忧无虑的鸟儿还能在这里繁衍吗?这些美丽多姿的花儿还能在这里生存吗?

为了引来鸟雀鸣唱,在果木病虫管理上,江飞云花了不少心思。他不在使用简便高效的农药防治,而是用上生物,物理防疗。为了使园中花团锦簇,四季飘香,他不辞辛劳,跑了许多地方引种移栽。轻轻扶弄一竿纤纤翠竹,江飞云更担心了。担心这园子的新主人会毫不犹豫的把它砍掉。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许多人都不会欣赏它的美质。目光落在一株日香桂上,他心中出现了一些安慰。心想:它可能是能保留下来的,因为在世俗的观念里,“桂”是能带来富贵的,它是吉祥树。

想学一声鸟叫,借以向鸟雀们道别,但声音哽在喉中吐不出来。他慢慢的在果实累累,鸟语花香的园中走着,走着,就这样的一直走着。叹一回气,掉一回泪。忽然间又抬起头来,让目光透过枝繁果满的果树枝叶,看看蓝天,然后莫名其妙的大笑几声。伤心时凄凄哀哀,大笑时似乎又那样开怀,那神情,那意态,如癫似狂。

奇乎?怪乎?莫非是绝症弄得他神志不清了。

不!是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十年生死两茫茫!“油菜田事件”后,忍受不了黄鹂再也不肯理他带来的钝刀子割­肉­般痛苦的江飞云离开校园,住进山中,到现在十年时间已经过去。然而,住进山中的第一天的情形他还是清晰的记得。

那天傍晚,忙了一整天的他得做饭了。刚搭好的棚子里没炉没灶,他只好像小孩子玩家家一样,在棚子里的土坎边挖了个最原始的小灶。没砧板,买来自个庆贺新居的一小块猪­肉­只好一片片往锅里削。没筷子,就胡乱折了两截小木棍。

拿着那双“漂亮”的筷子,江飞云对自己的杰作还自我欣赏了一番。赞美它比象牙筷更美观,更实用,更能吊人胃口。扔在这山中,说不定几万年后的考古学家得到了会珍藏起来,视之为稀世珍宝,很可能还会价值连城!

晚上,第一次独住山中的他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走向梦的兴奋点亮了山中的黑夜。不妙的是半夜来了一场暴风雨,呼呼的狂风刮得棚子附近的树木鬼哭狼嚎一般呜呜直叫,哗哗的暴雨肆意的击打着在茫茫夜里显得十分渺小的木棚。随着“哗啦”一声大响,小木棚的棚顶被掀掉了一半,乘虚而入的暴雨逼得他抱着被子卷缩在棚子的角落里,闪电的白光照着他还满是书卷味的脸``````

唉!十多个春秋!太多的辛酸,太多的血汗!

然而,这花果园才卖三十几万。江飞云担心不能尽快卖掉也无心和买主在价钱上争执,尽管园中他新建成了别墅在当地的造价就不止二十万。但在那偏僻的地方,这么多钱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只有极少数人有这样的购买力。

在这即将离乡背井的时候是最容易想到亲人的。

江飞云想到了因自己而含恨死去的姐姐,想到了仍在监狱里的哥哥,想到了跳进河塘的父亲,想到了离他而去的母亲。一想到母亲,他的心情就复杂极了。

当江飞帆砍了赵艳被捕,父亲喝醉酒跳进了河塘,他母亲在庙里被救醒后,竟然把这一切的变故都怪罪到了他的头上,说这一切都是他克父克母的贱命促使的。由于担心被克死掉,她便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音训全无。

这些年,江飞云是多么的希望自己的母亲回来看看自己呀!但是还可能吗?自己明天也要走了,远远的走了。

唉!何处黄土不埋人?江飞云叹息了,叹息出一片荒漠的萧瑟凄凉和两行伤心的泪。

十九

鸟雀鸣唱着叫醒了新的一天。刚早上六点,江飞云就在准备行装了。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欧阳一尘心中的悲痛是无法形容的。真是好人不长命!和江飞云一样不相信什么天地鬼神的他不得不埋怨上天的不公。他努力努力的挤出一点笑来,但那笑比哭还难看。从江飞云和欧阳一尘的表情来判断,患绝症的应该是欧阳一尘。

“不要这样,一尘。人总是要死的,我离开这里并不遗憾。”看着欧阳一尘生死离别的样子,江飞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告诉你吧。我昨晚做了一个好梦,绝对的好梦。梦中阎王爷告诉我,玉皇大帝那位最漂亮的,正值桃李年华的外孙女看上了我,所以,请我到美丽的天宫中去做那位美娇娘的如意郎君。”

哪料,江飞云不说倒好,这一说反倒让欧阳一尘泪流满面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悲伤起来是很感人的,弄得江飞云也没法再强装风趣。江飞云早就决定,今天从买主那里拿到钱后,会给欧阳一尘留下一些,这是他跟自己这些年该得的最后一笔回报。江飞云和买主约好了十一点在县城里的明月大酒店见面。

当江飞云拎着一个包,和欧阳一尘一起带着他那只可爱的小花狗走出花果园时,他全身一震,迈不开脚步了。

原来,花果园外,宽阔的河滩上聚集了周围村村寨寨的村民。只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了一大片。他们都在静静的等着,等着,等着江飞云从花果园里出来。他们手中都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盛着他们亲手做的美味佳肴,他们知道江飞云今天要走了,特意赶来为他饯行。他们要以这里最古朴的方式来答谢江飞云这位热血青年为家乡这片贫瘠的土地所倾注的满腔热情。他们都清楚的记得江飞云对他们走向富裕的鼓励,和技术上,甚至经济上的大力支持。江飞云那种扫除天下贫穷为己任的­精­神让他们感动不已。

见到江飞云后,乡亲们纷纷打开食盒,端着美酒佳肴向他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乡里德高望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乡长。看着端着美酒佳肴,脸上挂着哀伤的乡亲,江飞云心中一热,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乡亲们今天的到来,无异于和江飞云见上最后一面,因为谁也不知道患了绝症的他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乡亲们见江飞云眼中闪着泪光,几乎都忍不住心酸,眼泪纷纷落下。

就在这时,河边的公路上出现了两路长长的队伍。原来,江飞云今天要走的消息学校也知道了。学校决定停课一天,组织老师同学为他送行来了。只见同学们在校长和老师的带领下,捧着鲜花,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花果园走来。那支由白岭小学和白岭中学全体师生组成的队伍走近了,走近了,聚得密密麻麻的乡亲们让出了一条通道。师生们走到江飞云身前,在领队的校长领唱下,一起唱起了江飞云最爱的歌--《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静静的躺在泥土之中。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

我愿铺起一条五彩的路,

让人们去迎接黎明,迎接欢乐。

我愿铺起一条五彩的路,

让人们去迎接黎明,迎接欢乐。

动人心弦的歌声带着哀伤的颤音,在万山耸立,白云悠悠的高原上飘荡着,飘荡着,久久不能散去,不能散去``````看着眼中噙着泪花的老师同学,父老乡亲,江飞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流出。

歌声停后,几百名同学和十多名老师一个一个把自己亲手种的鲜花献给了江飞云,几百束鲜花在江飞云身前堆成了一座花的小山。这些花不再只是花,而是江飞云对家乡,对社会的一腔热血换来的片片真情。

当校长准备带队回校时,学生队伍中冲出一名女生来,紧紧的拉着江飞云的手放声大哭:“飞云哥!你不要走!不要走哇!呜--你对我们这么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啊--天呐!怎么会这样?呜--”满脸是泪的女孩仰望天空,砰的跪下,悲痛欲绝的哭喊着。

江飞云的脸刷一下白了,颤抖的手忙将女孩拉了起来。这名女生叫林红,是江飞云一个远房亲戚。

两年前,林红身患重病,面对昂贵的医疗费用,因一场变故由当地出了名的富户变得一贫如洗的林家一筹莫展。林红父亲过去由于财大气粗,对亲友冷漠无情,他们家在遭难时自是无人肯帮。江飞云在被毒蛇咬伤那年,为了付在医院治疗时欠下的费用,就曾拄着拐杖,硬着头皮敲开了林家大门。谁料钱没借成,反遭林红父亲一顿嘲讽。嘲讽他在白岭寨想发财是白日做梦,是异想天开,让他真切的体念到了生活的残酷。

但当他得知林红因无钱救治,生命垂危,林红父母已经放弃治疗时,他一阵心酸之后,又“犯傻”了。匆匆赶到医院,在医院门口拦下了已经奄奄一息,准备抬回家的林红。把她又送进了医院,为她付费作了最积极的治疗。

人非草木,面对江飞云今天的离去,林红怎能平静?

当江飞云和几位老师同学好不容易让林红止住哭声,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悄然来到了江飞云身前。江飞云抬眼看见她时,一下子愣住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十

她是谁?大家都在暗问。

她就是江飞云高中时的同桌。九年前在独松岭上看气势磅礴,在当地实属一绝的洪水时,从望远镜里无意间看到了躺在山沟里的江飞云,从而救了他一命,并出钱为他治伤,还一直­精­心陪护着他,直到他到治好了伤才离开的,香港老板的女儿阳琴。这么多年了,她从没露过面。

但她这一露面就把江飞云弄愣住了,因为亭亭玉立的她比九年前漂亮多了,拥有了一种令人眩目的美丽。只见她挎着一个­精­致的包,打扮得入时而又得体。

“哈哈!飞云,怎么见了老同学像见了陌生人一样?”阳琴看着江飞云发愣的样子笑开了。

“哦--抱歉!真没想到,这时候会见到你。”回过神来的江飞云脑海里许多疑问在晃动。

“想不到?是不欢迎吧?”阳琴俏皮的问道。

“不!欢迎,欢迎。”江飞云回答得并不自然。

“看来,我真幸运!及时的赶上了这场不寻常的*。飞云,你真了不起!我们最后一次分别还不到十年时间,你就赢得了这么多人的尊重。伟大!这才是真正的伟大!”浑身透着掩饰不住的高雅与华贵的阳琴环顾一下四周的人群后,由衷的称赞着。

“不要夸我好吗?”面对众多关心自己的人,江飞云心情复杂。

“不是夸,是摆在面前的事实。飞云!这场面多感人呐!你还是留下来吧!”阳琴感慨的说着。

“留下来,我还能留下来吗?”江飞云似是伤感,似是无奈。

“当然能。告诉你吧,阳小姐才是花果园的真正买主。”江飞云话音刚落,和他商谈花果园买卖事宜的青年男子陈千春很是时候的从人群里冒了出来。

“啊!你--”江飞云惊奇的瞪着阳琴。

“不错!飞云。真正的买主确实是我。在这么多尊重你,关心你的老师同学,父老乡亲面前,我希望你能说一句实话。”说话间,阳琴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江飞云的脸。

一句实话?江飞云心中咯噔的跳了一下。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了,在他们眼里,江飞云是从不说谎的人。

“飞云,你--真的患上绝症了?”在众人不解的等待中,阳琴抛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哪样?”江飞云全身一震,脑子里一片混乱。

“哪样?”“哪样?”“哪样?”``````人们在一阵躁动后,全都摒住了呼吸。

“我已经询问了县城,省城里任何一家能诊断癌症的医院,这些医院都没有你的体检记录。你的癌症不会是你自己诊断出来的吧?”阳琴继续问着人们做梦也想不到的问题。

“啊!你--你--你为哪样要这么做?”被阳琴的话再一次重重的敲在心弦上的江飞云脸­色­变了,全身发抖了,就像当众被剥光了衣裳一样无地自容,气急败坏了。他这表现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飞云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哭得眼睛通红的林红不解的问道。其他人的表情就丰富多采了,有惊喜,有诧异,有莫名其妙,还有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的难以置信``````

静!

人群在一阵躁动后又变得出奇的静了。人们都在静静的注视着江飞云,等待着他的回答。

砰!在众人的询问的目光中,江飞云直挺挺的跪在了河滩上。

“我欺骗了大家!我有罪!我对不起你们!”跪在河滩上,大声把话说完的江飞云脑袋一耷,有着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羞愧与自责。

“啊--飞云!你怎么要这样?你没有错,你没有错呀!”见江飞云竟然向大家下跪道歉,阳琴容颜大变。周围人们的脸­色­也变了。就连天地,在这一瞬间也变得一片静默。

当人们把固执的跪在地上的江飞云拉了起来,当阳琴一再向大家解释江飞云这样做有他的难言的苦衷后,人们心中虽然有千百种疑惑,但并没有追问。没多久,便逐渐散去。就连欧阳一尘和那个陪阳琴一起的来的青年男子也离开了。最后,河滩上只剩下江飞云和阳琴了。

二十一

“飞云。怎么老是让别人在大门外站着?莫非我这凡女子不能进你这桃源仙境?”禁不住美丽吸引,一个劲儿往花果园里张望的阳琴声音俏皮而又响亮。

“请吧!你既然是这里的新主人,怎么非要我请才肯屈驾呢?”江飞云强作欢颜。

“屈驾?哈哈哈,飞云,你也染上了俗尘,学会客套啦!”走进花果园的阳琴快活的笑着,那笑声开朗中透着豪气,天真却没带半点娇媚。“只是,你永远都是这里的主人,我不会夺人所爱。”阳琴接着道。

“你--你不买了。”江飞云虽然心有所料,但还是全身一震。

“不!是你不用卖了。你既然没什么绝症,再远走他乡是会让人费解的。”阳琴微笑着。

“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哪样?”江飞云急了。

“为哪样?你说还能为哪样呢?还不是为了能陪你共度今生吗?你要知道只有今生,再无来世!这些年我想你想得好苦呀!”阳琴真诚的诉说着,真诚的感慨着。

“不!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明白吗?”江飞云更急了。

“哈哈哈``````”阳琴听后仰天大笑,笑得恣意汪洋,“江飞云呀江飞云,你明白哪样叫情到深处吗?情到深处你能明白吗?谁叫你还比原来更优秀,更优秀了呢?你知道吗?你刚才向大家歉疚的一跪让我明白,要是我对你放手,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人啦!我已经决定,非你不嫁!如果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阳琴语气坚毅而果断。

“但是--”阳琴逼人而深情的话语让江飞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有但是!”阳琴没让江飞云多作思考,“我知道你爱的是黄鹂,但关键时刻你却帮不了她,她的个­性­也不让你帮她,因为她在爱情方面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你也知道哪样是完美的爱情,那就是宁可瓦全,不可玉碎的孤注一掷。于是,对爱情绝望的你只好出此下策,想以丢掉花果园的代价去打破赵二狗子的美梦。为了给卖花果园找一个强有力的借口,为了达到不着痕迹的帮助黄鹂的目的,你编造了这么大的谎言。你确实伟大,你过去不惜向银行贷款来出资建校,来资助别人,但到头来,为了你心爱的人,你却不得不卖掉自己心爱的家园,这不是你人生最大的失误吗?”

“这不是你恩赐的吗?要不是你,我和黄鹂会走到这种地步?要不是你,我会担心黄鹂会拒绝我的帮助而费尽心思?”阳琴的话让江飞云又惊又恼。惊的是阳琴看透了自己埋藏得很深的心思,恼的是这该死的局面其实是阳琴一手造成的,而她现在不仅没半点悔过,还试图利用这局面来逼迫自己。

“这不能只怨我。就算是黄鹂肯接受你的帮助,你现在也没能力帮她,你现在已经拿不出二十多万来为黄鹂父亲和妹妹治病,而且,这段时间里你已经没办法从银行里贷到款了,因为你还有一笔款子没还。再说,你想从赵家抢回黄鹂不是在虎口夺食吗?”阳琴对江飞云的恼火并不理睬。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在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江飞云眼里,阳琴快成外表华美的魔鬼了。虽然赵家的横蛮霸道整个清水镇无人不知,但是自己的经济状况知道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特别是自己的心思,自己深藏在心中的计划,她是怎么知道的呀?

看着江飞云满脸的困惑,阳琴笑道:“不要忘了我们是同学,你那在银行上班的同学也是我的同学。你有多少钱,他是了如指掌的吧?至于你的卖花果园的真正目的,作为一直深深的爱着你,关注着你这么多年了的我是不难推测出来的!”

“不说这么多了!一句话,你到底想做哪样?”江飞云忍不住要吼起来了。在能把自己心思,自己秘密弄得一清二楚的阳琴面前,江飞云感到了害怕。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二十二

“做哪样?想嫁给你呗!古人云:易得无价宝,难觅有情郎。谁叫你这么重情重义?”阳琴并不理会江飞云的情绪,一副胜算在握的样子,一边负着手,从从容容的踱着步,一边说着:“如果你娶了我,我会帮你让黄鹂从不幸的婚姻中解脱出来,并把她父亲,妹妹都送到世界上一流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你不要忘了,你深深爱着的黄鹂正忍受着赵二狗子的欺凌,过着水里火里的生活!”

嗖一下,像被捅了一刀的江飞云先是全身剧烈一抖,随即,脸­色­苍白,冷汗如雨。

“你--你--你真愿帮她?”江飞云近乎绝望的瞪着阳琴。

“当然!答应娶我吧!我现在这么美,这么富有,不会配不上你吧?你也知道目前在这穷乡僻壤,只有我有能力,有胆量和在这清水镇不可一世的赵家抗衡,让黄鹂尽快摆脱赵二狗子了。”

“但是,但是我没法爱你呀!”江飞云痛苦万分的闭上了眼睛。

“你宁愿让黄鹂生活在火炕里吗?”阳琴恼了,十分鄙视的盯着江飞云。

“不!不!不!”江飞云像被火烧刀割般的大叫起来,“但要我爱你是自欺欺人。你我都会很痛苦,很痛苦的!你--你就不能给我其他的选择吗?算我求你,算我求求你啦!”江飞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骄傲,像输掉了裤衩的赌徒一样,用哀求的眼光,可怜巴巴的注视着自己曾恨之入骨,却又救过自己­性­命,还柔情似水的照顾过自己的阳琴。

“哈哈哈``````”看着江飞云那副可怜相,阳琴又恣意汪洋的大笑起来,“难得!难得呀江飞云!想不到十年之后,你也会向我低头。哈哈哈``````”仰天大笑的阳琴有着一代枭雄的骄狂。“其他选择?有!你应该记得,作为一个女子的我为了爱曾经向你下过跪。今天,你能在我面前跪下吗?你能吗?你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阳琴负着手,高高的昂着头,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斜斜的盯着江飞云。

江飞云静静的看着外表已经美得令人眩目,让人不知道是九天仙子,还是地狱妖魂的阳琴,许久,他凄然一笑,从从容容的跪了下去。

“好!情种!”阳琴动容了,“江飞云,你知不知道?你对黄鹂越是痴情,我就越是爱你!你知不知道?我得不到你,就会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能明白吗?啊!你能明白吗?如果,如果你真的没法爱我,那你就消失吧!永远的消失吧!我会让黄鹂摆脱赵二狗子的纠缠,会给黄鹂父亲,妹妹作最好的治疗。还会给他们家一笔财富,让他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阳琴激动了,语气中满是绝望。

“得不到黄鹂的爱,我活着还有哪样意思?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她的谅解,我就是死上一百遍又有哪样可怕?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前面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瞒你说,我很快就会去死!很快就会去跳舍身潭!”江飞云激动的站了起来。

“一百遍?死?舍身潭?哈哈哈!谎言!谁有机会死上一百遍?你只要死一遍就够了!至于跳舍身潭,那也许是你们失意男人的最爱,但也太没创意,太没英雄气了!那地方鬼气也太重!我去看一次后,就再也不想去了!你要想死,就现在!”说着,阳琴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当”的扔到了江飞云的脚下。

“哈哈哈``````”江飞云弯腰拾起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后,也仰天大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中不是带着不可一世的骄狂,而是透着掩饰不住的悲伤苍凉。笑毕,他盯着阳琴问道:“你的话可算数?”

“江飞云呀江飞云!事到如今,在这清水镇,除了我还有谁有能力帮助黄鹂?我的话不算数,那还有谁的话能算数?刚才你不是说得不到黄鹂的爱你活着也没意思了吗?你不是会去死,会去跳舍身潭吗?难道这些话都是谎言?”说完,阳琴斜斜的,极度鄙视的盯了江飞云一眼。

江飞云被阳琴这斜眼一盯,果断的举起短剑,嗖的向自己胸部刺去,刹那间,鲜血飞溅``````

这里说说阳琴吧。

阳琴刚出世,母亲便去世了。她那伤心欲绝的父亲抛下她去了香港,让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阳琴父亲在香港赢得了财富,不仅在香港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豪宅,还在这偏僻的高原一角为自己父亲弟弟建了气派的房子,还为阳琴买了一辆越野车。当阳琴在暴雨后到独松岭上去看气势磅礴的洪水时,无意间救了江飞云一命,并在医院­精­心照料了他几个月也得不到他的爱后,阳琴也离开了家乡,去了香港。

外面花花世界的不良风气侵蚀不了“油菜田事件”后,变得庄重清纯了的阳琴那已经纯正的心灵。为了寻求­精­神上的解脱,这些年阳琴除了帮父亲打理生意外,都把自己关进书斋,用心灵去扣开世界上那一扇扇异彩纷呈的思想大门,从而使她灵魂得到了彻底的净化和升华,也让他拥有了一份绝世的美丽。

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深铭刻记忆里的荒唐事越来越让她不安。为了治疗心病,她回来了。临行,她父亲给了她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当她回到阔别多年的小镇时,接连发生的事件让她震惊。震惊之余,便感觉到江飞云的绝症患得有些蹊跷,经过一番调查,推测出了江飞云绝症所掩盖的真相。

但是,她什么要让江飞云血溅花果园呢?是爱的残酷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三

噼哩叭啦轰!乒乒乓乓``````

“打!打得好!打得好!加油!加油!”赵家村的赵小非见粗暴的父亲赵金龙和凶悍的母亲杨柳春像比赛一样把家里的东西砸得七零八落之后,又扭成一团。他就像看到了电视里的­精­彩镜头,兴奋得大喊大叫;那劲头,有着球迷的疯狂。

赵金龙和杨柳春都是当地出了名的狠角­色­,他们在屋里扭打似乎觉得空间太小,推推搡搡的不过瘾,于是跳到院子里摆开架势,像标准的武林高手一样,拳来脚往的较量起来。

这下,赵小非不叫加油了,而是“削--削--豁亮--豁亮---”的用民族语言嚎得震天响。这是当地少数民族人专用于狗打架和牛打架时的加油口号。赵小非也是少数民族人。这里的人看见狗打架和牛打架就会像喝了酒一样特兴奋。

赵小非这种转借的加油效果特别好,还没嚷上几声,他那正在拳来脚往,激烈交锋的爹妈就分别抄起木棍,气势汹汹的向他冲来。

赵小非还算机灵,见势不妙,立即一转身,噔噔噔的跑上了楼。他那怒火中烧的父母哪肯放过,紧跟着追了上来。

这下,赵小非发觉情况不好了。因为房子只有两层,他已经无路可逃。要是躲进房间里,那薄薄的木门怎么禁得起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疯子用棍子敲?

无奈之下,赵小非只好翻过阳台护栏,一跃而下。他那英勇无畏的样子,有着壮士视死如归的决绝。

赵小非跳下后,没事,还能跑。没跑多远,回头瞧见自己父母在阳台上大眼瞪小眼,就转身朝他们扮起了鬼脸。末了,还觉得不过瘾,就扬起拳头,腆着肚皮,人摸狗样的在那里大摇大摆的踱步示威。

赵金龙见了他这一串动作之后气极了,跺着脚一个劲儿的大骂“孽种!孽种!”骂完不解气的他用手戳着杨柳春的脸吼叫着责骂:“看你­干­的好事!生出了这样的孽种!”

“没有你我能生出来?”杨柳春并不示弱,吼声更大。刚才他们同仇敌忾,共同追击赵小非的统一战线迅速瓦解。

“那是你­骚­!勾引我!”赵金龙立即反击。

“你--”叭!杨柳春气不过,挥棍就给赵金龙来了一下。她这一下真不简单,直打得鲜血飞溅,把赵金龙的鼻子活生生打塌了。

痛得哇哇叫的赵金龙眼中凶光猛现,吓得杨柳春噌一下,也翻过了阳台。这下,赵小非跑得飞快了,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县城里。

一个多月来,一直想狠狠教训赵小非一顿的赵金龙,今天在大街上好不容易从后面抓住了这叛逆的衣领,却被赵小非玩了招“金蝉脱壳”,迅速脱掉外衣逃之夭夭。火冒三丈的赵金龙回家中后,破口大骂起来。

“逆种!老子怎么/出了这样一个逆种?等老子抓住了他,非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去喂王八!”在大街上为了装风度,一直强忍着怒火的赵金龙一回到家就暴跳如雷了。他那吼声把赵小非的弟弟赵小强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对!抓住他后就打死他!狠狠的往死里打!天底下那有这样不尊重爹妈的。”幸灾乐祸的赵小强在一边火上浇油。

“打死他?你他妈的也该打死!”赵金龙的火气找到了突破口。

“您``````您把我们都``````都打死了,我们这``````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呀?”被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赵小强一不小心把肚子里的话给嚷了出来。

“家业!家业!我知道你这小王八蛋就不安好心。你他妈的多大?满脑子里就只会想家业。老子告诉你,老子会再找一个女人,再/出一个崽来。你他妈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寻花问柳,找小姐嫖娼。老子的家业禁得起你这败家子败?”赵金龙火更大了。

“你``````你``````你还不一样找小姐。”赵小强长大了,被吼急了也敢和他一向敬若神明的父亲对抗了,尽管他对抗的声音很小,还有些畏畏缩缩。

叭叭!火气冲天的赵金龙顺手就给赵小强来了两个响亮的耳光。“老子找小姐是花老子的钱!你呢?掏的是老子的腰包!”

“错!我找小姐花的是我妈的钱。我妈的钱还不是小姐身上来的?”这下,被打了两耳光的赵小强­干­脆豁出去了。

据说,赵家的财产来得并不光彩,他们家的第一桶金就是从表子身上淘到的。八十年代末,赵金龙夫­妇­就在外面某大城市开*靠小姐赚钱了。还听说杨柳春那时也是小姐,那时的小姐可能赚大钱了。当年,赵金龙做的就是拉皮条,和为小姐做保镖当王八蛋。

后来,赵金龙夫­妇­回到家乡后,赵金龙做起了正当生意,搞客运,开煤矿,这些年狠狠的赚了一笔。如今,他不仅开上了豪华轿车,还在镇上盖了气派的洋楼,在县城了买了漂亮的别墅,成了富甲一方的财主。

赵金龙的老婆杨柳春呢?在县城里­干­着老本行。县城里最豪华的洗浴中心---“快乐岛”就是她开的。据说那里的小姐可多了。

赵金龙瞅空到里面去潇洒潇洒自然是寻常事,然而,刚二十出头的赵小强也好上了这一口。开始,小姐对他是免费的诱惑,后来,不塞钱就不行了。

不久前,县城里的赵家大门上就被人贴了这么一副漫画。漫画中赵金龙和赵小强正在杨柳春的洗浴中心里和小姐忙得不可开交,洗浴中心的总台里,杨柳春在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漫不经心的抛出了一句--“他爷俩的钱老娘照收!”洗浴中心的大门外呢?赵小非正底着头,心急火燎的来回走步。旁白是:我也想进去!

二十四

县城东头,一处花园小区一栋楼房的302房里。赵金龙正和小情人关倩在酝酿情绪。脱轻了的关倩说话了。

“哥!我看你家小非不对劲呀!”

“别提他,不把老子气死就烧高香了!”一提到赵小非,赵金龙就来气。

“是呀!他一点都不像你。”关倩似乎话里有话。

“他能像我吗?老子着着实实一个实业家,你看他那熊样!”赵金龙最喜欢吹自己是实业家了。

“是呀!真是熊样。上次人家到镇上去见到他,人家就是多看了他几眼,他就像小姑娘一样脸红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的种?”关倩仗着自己深得赵金龙的宠爱,说话全没遮挡了。

“哪样?你多看他几眼做哪样?想勾引他?”赵金龙冒火了。

“哪里?哥!你误会了!我是在说他怎么不像你那样威武雄壮,有男子汗气概。”说完,关倩“滋”的在赵金龙脸上亲了一口。

关倩的话着实触到了赵金龙的痛处,赵小非这小子完完全全一个叛逆,哪有一点像他?再说自己老婆年轻时对自己怎样,他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二十多年前,她是不是让自己戴上了绿帽,怀上了这叛逆?要不,自己哪能播出这样的种?都二十大几了,都赤身*的被*了的漂亮小姐抱在床上了,还被吓得慌里慌张的往街上跑。还“我也想进去!”屁!看来那画漫画的也太不了解赵小非了。

原来,在半年前的一天,赵小强给自己哥哥下了一个套。夜里,他悄悄的带了一个漂亮小姐到赵小非房间里藏了起来,当赵小非回家脱完衣裳,上床睡觉时,那脱得光溜溜的漂亮小姐出现了,并一下子把目瞪口呆的赵小非给抱住,还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

你猜猜,赵小非这愣小子是怎样的反应?

他醒过神来后,居然拼命的推开那紧紧抱着他的,赤条条的漂亮小姐,挣扎着爬了起来,像撞了厉鬼一样,在一连串“哎呀!哎呀!我的妈,我的妈呀!”的惊恐叫喊声中,只穿着一条短裤衩就冲出了家门,冲上了大街,把街上的人全吓坏了。

从那以后,赵小非就不敢在镇上的楼房里住了,县城里的别墅他更不愿住,于是,就住进了村里他爷爷留下来的老木楼。

赵小非这一下,把他那在当地大名鼎鼎的老爹赵金龙的脸丢尽了。好事不出门,臭名传千里。就连县城里赵金龙圈子里那帮实业家都知道了。这不,赵金龙的小情人听说后,不肯相信,就本着大胆设想,小心求证的­精­神去实地调研了一番。于是,就引出了上面的对话。

两个月前,赵金龙为了改变赵小非不开窍的现状,便在百忙之中,抽空开车回到村里,在老爷子留下的老木楼里关上门,让赵小非仔细品味超刺激的黄|­色­光碟,打算彻底启蒙赵小非这愣小子最重要的人生课题。

谁知启蒙工程进行到了一半,赵小非他妈杨柳春来了,还和赵金龙吵了起来。赵小非就趁机逃课,还在一旁为他们老俩口由舆论攻击,发展成拳脚相向的激烈对抗,摇旗呐喊,喝彩加油。一想到加油,赵金龙就火得不行了。

见赵金龙沉默半天也不说话,关倩又说开了,“你说说你那儿子是不是有问题呀!你看你都生龙活虎的,他现在正当时呀!”

“哎!别提他了。他呀!不是有问题,是没救啦!从古到今,男人玩命打天下,为的是哪样?不就是为女人吗?他连这事都不想,还能做哪样大事?看来,老子是后继无人啦!老子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天下是没人继承啦!”赵金龙又是懊恼,又是伤感。

在赵小非和赵小强兄弟中,赵金龙一直是看好赵小非的,但赵小非在那方面居然是呆子,作为当地响当当的实业家的他,能不懊恼?能不伤感?

“你应该调教调教他呀!”看着赵金龙沮丧的样子,关倩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子怎么不调教?老子正在调教,疯婆子来了,说老子陷害他儿子,还胆大包天的跟老子­干­上了一架。娘/的!那疯婆子一下子就被老子打趴了。”赵金龙被老婆一下子打塌了鼻梁,结果被他吹成了一下子把老婆打趴了。

关倩听后偷偷的笑了。其实,她早就知道赵金龙的鼻梁是被杨柳春打塌的。

二十五

下午,天­阴­沉沉的,没一丝风。刚从省城回来的赵小非从镇上骑着自行车回赵家村。一出镇子,就被骑摩托车从后面赶来的赵小强给截住了。

“这几天你到省城做哪样好事啦?那是我老婆!”骑在摩托车上的赵小强声­色­俱厉。

“哼!你老婆?是你老婆又怎样啦?”赵小非并不示弱。

“他妈的!你找死呀?别以为我们是一个妈养的我就会手下留情!”心中有着深仇大恨的赵小强翻身下车,把车支好后更凶了。

“他妈的!他妈的!我妈是谁呀?一个小流氓,现在癞蛤蟆还没吃到天鹅­肉­,就说别人是你老婆,我就不明白我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赵小非毫不畏惧。

“哪样?你他妈--你,你敢骂我癞蛤蟆?我现在总算知道是谁在搅我好事啦!”叭!气急败坏的赵小强先下手为强,狠狠的给了赵小非一下。赵小非并不示弱,兄弟俩立即砰砰嘭嘭的打在了一块。

在尘土飞扬中,在围观的人群一片叫好声中,激烈交战的兄弟俩停了下来。战果是-赵小非嘴角流血。赵小强眼圈乌青。

五天后,赵小非又一次从省城回来,这次回来的他有着丧家之犬的灰溜溜。只见他拉着一张苦瓜脸,像天下人都欠了他八百块钱赖着死活不肯还一样,垂头丧气的骑着自行车,在镇子东头一拐弯,拐上了通往赵家村的公路。在一棵大白杨树下,又被骑着摩托车从后面赶来的赵小强给拦住了。

“嘻嘻,还送鲜花。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以为你下面的小弟弟不行呢!原来你鬼着的嘛!呆头呆脑的还爱上了本镇第一美女。哈哈哈!你太晚啦!她是我的老婆啦!”看着赵小非可熏黑一片天空的脸,赵小强开心极了。

从小就和赵小非是冤家的赵小强原本认定赵小非不过是想故意坏他好事,因为赵小非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木瓜,对女子没那美妙念头,要不,美女入怀怎会像撞了鬼?但现在变了,在他眼里。赵小非成一个挑食的家伙了,想要抢自己的老婆了。

“鬼着又怎样啦?你的手段就光明了?乘人之危!败类!我就想不通天雷怎么不劈死你这样的败类!”赵小非火大了。

“怎么啦?鲜花被那娘们扔到垃圾桶里就气成这样啦?我败类?你他妈--不!你被*了的小姐抱在床上还被吓得半死就英雄啦?我看那娘们扔你的鲜花是担心你没那能耐!女人嘛!浪着的呢!不信,你等着看,那娘们肯嫁给我,不只是我手段高明,更是因为我英勇神武,下面这小弟弟有能耐!”说到这里,厚无颜耻的赵小强见四周没人竟然去掏裤裆里那货掂量着向赵小非示威,“你看看,你看看这里。今天哥哥我马上就去省城把那娘们给上了。省得你整晚睡不着觉,老想打她的主意。”说完,赵小强掉转摩托车就要走。

“给我站住!”赵小非叭的推倒一直扶着的自行车吼了起来。

“哎哟!怎么啦?真英雄了?”赵小强停住了。

“你要到那里去?”赵小非厉声喝问。

“去找那娘们呗!哎呀!那娘们真勾人呐!我看她不只是本镇第一美女,说不定还是天下第一美女呢!我马上请一辆车到省城去,这天鹅­肉­老子今晚是吃定啦!”

“你敢!”赵小非急了,冲上去揪赵小强。

“老子老婆老子怎么不敢?想打架呀?老子今天没心情!”赵小强推开了赵小非的手。

“老子,老子,你是谁的老子?”赵小非真是个气火攻心。

“不!哥哥我今天没心情。我要去送花。我要去玩女人。恋爱自由,这是受法律保护的。何况,她已经是我老婆了,就差进洞房而已。我现在就去进洞房,就去做那快活事。你敢把我怎样?啊!你敢把我怎样?拜拜!”赵小强嘟的一下子发动摩托车,高高的昂着头,得意洋洋的一溜烟,走了。那模样,完完全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从来就没把赵小非当哥哥看。

“王八蛋!”气极了的赵小非想冲到路边去狠狠的踹那棵大白杨树。不料,刚冲出两步就叭嗒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气得昏头转向的赵小非爬起来后,立即去找把他摔得眼冒金星的罪魁祸首--鹅卵石。他是踩在一颗鹅卵石上摔倒的。

找到那颗鹅卵石后,在赵小非喷着火的眼里,那鹅卵石透着一股邪气,马上变成了罪该万死的赵小强。咬牙切齿的赵小非立即把它高高的举起,狠狠的往地上砸去,像是要砸掉八辈子的不共戴天之仇。

叭!哎呀!似乎不分前后的脆响声和尖叫声,让正好路过的行人吓了一跳。随即,只见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的赵小非在咝咝吸着凉气。

刚才,那颗被赵小非使劲到砸地面的鹅卵石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力的作用,在叭的脆响声中,嗖的反弹起来,蹦到了赵小非的额头上,转瞬间就让他额头上长出了一个光闪闪的大包包。

许久,许久,赵小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扶起路边的自行车,也掉转了方向。

二十六

省城的夜,灯火辉煌.

额头上长着一个光闪闪的大包包,一心想找赵小强报鹅卵石之仇的赵小非走到已经十分熟悉的那家医院大门前时,整个人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茓­一样,木头一般的竖的那里一动不动。

原来,医院的院子里,赵小强正挽着黄鹂的手,­奸­邪邪的笑着向大门走来。他们那亲密的样子,不是夫妻还是什么?以前,黄鹂是一直以赵小强到医院里来会影响他父亲病情为由,拒绝这家伙到这里的呀!

当黄鹂看见木木的竖在大门口的赵小非后,还故意向赵小强怀里靠了靠。赵小强便乘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赵小强这一亲把赵小非害苦了。叭的一下就魂飞魄散的栽倒在了地上。看到赵小非这副惨相,赵小强高兴坏了,乐癫癫的走到他身前,呸的把一口痰吐在了他那张灰白的脸上。然后,哼一声,把鼻子高高的翘着,挽着黄鹂得意洋洋的走了。

他们是去哪里?肯定是去宾馆开房!瘫坐在地上的赵小非整个人像在三伏天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浑身激灵灵一颤后,魂回来了,咚的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一阵风冲向已经走出医院大门好远的赵小强和黄鹂。

砰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感觉不妙的赵小强刚回头就挨了赵小非两拳。赵小非这两拳真是又狠又准,击中了赵小强身上武侠小说中所说的死|­茓­。赵小强当即被打得挺倒在地,口吐鲜血。

赵小非正想扑过去再给他几下,以为民除害,立即为人间铲除一大祸根时,随着一声急刹车,一辆越野车上跳下一名青年男子,迅速把赵小非给拦住。

“你活够了吗?他死你也得死。值吗?”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让正在拼命的推开青年男子的赵小非迅速冷静下来。这声音出自从越野车上下来的一位美丽女郎之口。见赵小非冷静下来后,那名青年男子抱起挺在地上的赵小强直奔医院,直接把死人一样的赵小强送进了急救室。

“啊!赵二狗子死了没有?”花果园里,一身血迹斑斑的江飞云忙问一直在他身边绘声绘­色­的阳琴。其实,赵小强就是赵二狗子。那晚从越野车上下来的美丽女郎就是阳琴。

“没有。抢救过来了。你和黄鹂的爱情是有希望的。万幸的是黄鹂和赵二狗结婚只是喝了喜酒,还没进洞房呢!这呀!应该感谢赵小非了。赵二狗子每次逼黄鹂,赵小非就暗中使诈,冒充医生打电话谎报病情,说黄鹂父亲病危。赵小非真不简单,才走几趟医院,医院里的小护士就成了他的眼线,他的同党。有几次谎报病情的电话还是小护士帮打的。不过,他也成了和你争夺黄鹂的强劲对手。”阳琴笑道。

其实,江飞云血溅花果园是阳琴一手策划的“­阴­谋”。当她一出现的江飞云身边,她身上那些现代小间谍们的高科技装备就开始运作了。这些装备不仅拍下了那些感人的场面,还作了同步录音。至于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剑,不过是魔术师的道具。那溅在江飞云身上的“鲜血”,只是藏在剑中的红­色­液体。为了赎回自己十多年前犯下的过错,为了帮助江飞云感动那位在爱情方面追求极致美丽,对江飞云误会已深的黄鹂,阳琴可是费尽了心思。

几个月时间转眼过去,又是一个繁花似锦的盛春时节。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阳琴来了,黄莺来了,黄鹂也来了,像三只美丽的金凤凰飞进了花果园,飞上了漂亮的小别墅。花果园里,各种鸟儿在江飞云的逗引下竞相欢叫起来,像是在鸣奏着一首动人的迎宾曲。

金灿灿的阳光照亮了花果园中的花草树木,也照亮了小别墅的阳台上凭栏笑语的姑娘们美丽的脸。春风拂来,她们神态飞扬,秀发飘飘,天上没有宫阙,江飞云却看见了仙子。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切形势急转。赵家为黄家的所有付出阳琴都已经如数返还给了赵家,黄鹂父亲和黄莺在阳琴的帮助下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并都已经康复。

开始,霸道的赵金龙夫­妇­是坚决的坚持要人不要钱,但关键时刻,赵小非又帮了江飞云一把。扬言为了得到黄鹂一定要除掉赵二狗子赵小强。赵二狗子知道后也不示弱,躺在病床上也一再表态一定要灭了赵小非以解心头之恨。这样,赵金龙夫­妇­权衡再三,只好把钱收了。

当那位可爱的赵二狗子知道自己美梦成空后,气得鼻子一歪,白眼连翻,要是医生抢救不及时,他得跟牛头马面的女儿进洞房了。

二十七

这是一个可爱的早晨,天地都特别清澈明朗。花果园里,黄鹂轻盈盈的走在小溪边那条光洁闪亮的石子路上,秀发飞动的她飘飘然展示着欲羽化登仙的绝世美态。牵着她手的江飞云的心也随风飘荡起来。来到一株亭亭玉立的修竹旁,江飞云停住了脚步,痴痴的注视着恍若云间仙子的黄鹂;黄鹂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脉脉含情的目光向江飞云掠去,四目相对,江飞云的心砰砰直跳起来。

“我还像原来一样美吗?”黄鹂语若莺穿柳带。她身上不留意散发出的,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让江飞云心旌摇荡。

“美!绝美的!”江飞云目光痴痴。

“你还能像原来一样关心我么?”

“能。”

“只是关心?”

“不!我``````我``````我爱你!”江飞云忍不住嚷出了在心中跳动了千万遍的话语。话一出口,控制不住火山迸发般的冲动,江飞云急切的把美玉般的黄鹂紧紧拥入怀中。

黄鹂在他渴求的目光中微微仰起了那张吹弹欲破的脸,轻轻的闭上了亮光闪闪的眼睛,小巧的嘴­唇­给讲飞云带来了莫大的诱惑。江飞云激动的弯下腰去,把黄鹂柔柔的芳­唇­吸在嘴里。天地,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温馨美丽,他们周围的一切一切都融入了浪漫的­色­彩里,就连春风都变得柔和而多情起来。

亲爱的如来佛祖呀!你千万别在这时路过。要不,你也会凡心大动,一不小心从云端掉下来的。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位美丽的女郎架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后,笑了,笑得开心而又顽皮。随后,她把望远镜往挎包里一塞,飘然走了。她,就是阳琴。

二十八

赵家村在清水镇镇东,和白岭寨有着天壤之别的是赵家村虽背靠群山,但面临的却是高原上人们称之为坝子的平坦盆地。赵家村村前的坝子虽不宽,只有几公里,但长,绵延了数十公里。在这高原上,算是不小的坝子了。

这山间坝子可是好地方了,是当地的鱼米之乡。过去白岭寨的姑娘们就是羡慕这富饶的鱼米之乡,才让那里不少男子可怜兮兮的打一辈子光棍的。其中有些人还成了舍身潭中的冤魂。白岭寨和赵家村原本不属于一个镇,白岭寨属于白岭乡,后来拆区并乡给并到了清水镇。

解放前,地处坝子边缘的赵家村出尽了风头。它前面的坝子在那时几乎都是赵家村赵大地主赵孝先的。赵孝先不仅有地,更是有钱,人称赵千万。这里必须一提的是,他的千万可不是千万枚铜钱,而是千万两黄金。

解放后,赵家村依旧风头不减,虽然没了赵千万一样的大财主,但在县里,州里都有手握大权的地方官员。按当地人的说法是赵家村有龙气,是风水宝地。

当赵小非兄弟俩为争夺黄鹂同室­操­戈,结果双双败北,被异军突起的江飞云收拾后,自感脸上无光的赵小非在赵家村一猫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连村界都没迈出半步。

在一个阳光暖暖的冬日,赵金龙和杨柳春一回到赵家村的老屋就和赵小非吵了起来。原来,赵小非提出要分家另过,要和父母,弟弟断绝关系。火冒三丈的赵金龙,杨柳春坚决不同意。不管赵小非有多叛逆,多伤他们的心,但终归是他们儿子,不能让他分出去孤零零的无依无靠。再说,这样做会让别人戳他们老俩口一辈子的脊梁骨,作为有钱人的他们不能不考虑自己的面子。

“你们真的不让我分是吧?”争执不下,赵小非忍不住吼了起来。

“不分!老子就是让你去死也不让你分家!”赵金龙真有魄力,一下子就堵死了赵小非的去路。

“那我就去死!”绝望了的赵小非说到做到,一转身就低着头往墙上直撞过去。

“妈呀!不能!”吓坏了的杨柳春反应倒是迅速,一把就把赵小非死死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让我分家我就不活啦!”一心求死的赵小非拼命的挣扎着要往厨房里去。

妈的!这逆子要来真的啦!眼看赵小非就要挣脱,见势不妙的赵金龙慌忙跑进厨房里去把刀斧之类的利器收藏­干­净。

谁知,赵金龙手忙脚乱一阵后,挣脱了的赵小非既不去找刀子,也不再去撞墙,而是咚咚咚的直通通走上楼去。

“快!快到楼上去看有没有绳子!”吓坏了的杨柳春一脸煞白的尖叫。

“屁话!要是他想上吊就让他吊好了。”赶在杨柳春前面,急急追上楼去的赵金龙倒还是很清醒,他担心的还是利器。要是赵小非这傻小子用刀子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想救也来不及了。他怀疑赵小非房间里藏有刀剑,这里民风尚武,年轻人喜欢玩这类东西。

“唉--”二楼赵小非的房间里,赵小非并不理会母亲带着哭腔的劝说和父亲满屋子找刀剑的忙乱,自顾悲戚的长叹一声后,躺倒在床上,痛苦的闭上了眼。

把整个房间搜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利器,见赵小非也不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后,赵金龙十分窝火的舒了口气。而杨柳春仍放心不下,因为躺在床上的赵小非一脸决绝,全无生趣。于是,她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叫自己洗浴中心的两名工人来轮流看护他。

然而,赵小非这一躺真不简单,一连三天,不吃不喝不动。下定决心要分家的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以死相逼。

三天后,赵金龙来了,杨柳春来了,那差点死在赵小非手里的赵二狗子赵小强也来了。还来了村里,镇里的一些头面人物,和赵金龙从县里请来的一名律师,两名公证员。

当分家协议签好,公证员做了公证后,赵小非有气无力的爬起来,在众人丰富多采的目光中喝水吃饭了。

让赵金龙想不到的是赵小非这一分家就又出了名。原来,赵小非这小子分家,居然洋楼,别墅,小轿车不要;客运公司,煤炭公司,洗浴中心不要;就连银行里上千万的存款他也不要。他要的只是村里他着住的,他爷爷留下来的这栋老屋和屋后闲置已久的三十多亩荒地。照他的说法是要用这片荒地光明正大的发家致富。但他这说法立即招来一片叫骂--傻瓜!

二十九

县城里。

丁冬,丁冬。赵金龙那栋漂亮别墅的门铃响了。赵金龙开门一看,是赵家村的孤老头赵青堂。赵青堂是赵金龙的叔父辈,他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平时仍然健步如飞。

有了钱的赵金龙是不欢迎穷乡亲的,但为了炫耀自家的豪富,还是时不时让穷亲戚到他家做客,特别是那些年长的,在以前压根儿就看不起他的那些老家伙。

在二十多年前,赵金龙是当地一个出了名的恶棍,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恶棍。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欺男霸女,着着实实的乡间一霸。仗着他父亲赵青水当年是大权在握的村支书,仗着那些从赵家村出去的大小官员的宗族关系,虽然这恶棍横行乡里,但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当年,赵金龙最得意之作就是娶到了当地最漂亮的姑娘杨柳春。说是娶,到不如说是霸,别人原本一个本本份份的姑娘,跟他没半点暧昧,但他偏偏到处宣扬别人为了巴结他家,主动跟他睡了无数次。为了让人相信,他还生动形象的编造了许多不堪入耳的细节。

要是哪个男子敢于接近杨柳春,这恶棍就轻则辱骂挑衅,重则拳脚交加。尽管不一定是他赢,但世间就是缺少要­色­不要命的大英雄。当年,就没有一个爱慕杨柳春的青年男子禁得起他死不要脸的耍无赖。最后,经不起他死缠硬磨的杨柳春成了他的战利品。

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有好名声,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人看重的不是人的品质,而是钱。就连过去对赵金龙恨之入骨的杨家,现在对他这个当地大名鼎鼎的大实业家也不止不恨,还引以为荣耀了。笑贫不笑娼嘛!何况他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

而赵金龙却牢牢的记住的乡亲们过去对他的恨。于是,当那些曾记恨过他的老乡亲对他今日的豪富表现出压抑不住的羡慕时,他心中就会出现一种飘飘然的*。

今天,为了享受这种*,他把赵青堂请进了自己的豪宅。

赵金龙的计划是让这老土包子目瞪口呆的感受一下自己家的富丽堂皇后,就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出门去。然后冲着他那张老脸砸出两张令他高兴好一阵子的百元大钞,让他滚回赵家村去。

然而,当赵青堂走进赵金龙的豪宅后,并不像赵金龙想象的那样张着一张合不拢的嘴东张西望。而是心事重重的垂着头,直通通的走进了赵金龙那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客厅,倚老卖老的一ρi股坐在了大沙发上,还叨叨絮絮的向一脸不悦的赵金龙说起了赵家村几十年前的故事。

解放前,赵金龙的父亲是赵千万家的长工,赵青堂是赵千万家的小小看牛郎。

在解放到来的前几年时间里,赵千万的家人相继去世,赵千万在解放军到来的那一天也投井自杀了。

赵千万死后,赵青水的引领着解放军搜查了他家。出人意料的是除了几大仓粮食外,只搜出了百十块大洋和一些民国时期的纸币。

解放军走后,已经翻身做主的赵青水带领村里饱受压迫的贫苦大众对赵千万家进行了地毯式的大搜查,仍是一无所获后,愤怒的贫苦大众一把火烧掉了赵千万家的豪宅。

大火过后,并不死心的赵青水又组织人民群众掘地三尺,一连奋战半个多月,把赵千万家他们认为该挖的地方都深挖了一遍。结果还是找不到他们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赵千万家的豪富奢华百里外的人都清清楚楚,他家那千万两黄金到那里去了?这疑问,成了赵家村那一带人一直挂在心坎上的悬念。

上面的故事,赵金龙早就听自己父亲赵青水说了上百遍,但接下去的却让早就不耐烦的赵金龙大吃了一惊。

在解放军的枪炮声向高原隆隆逼近的,一个月­色­朦朦的夜晚,被尿憋醒的赵青堂正昏头昏脑的在用自己的小便浇赵千万家后院墙角的那棵大柳树。不经意抬头一看,看到了一条人影抱着一样东西正轻手轻脚的向后院小角门走去。以为是小偷的他正想喊抓贼,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出了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主子赵千万。

天生胆大,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许多疑惑的赵青堂禁不住好奇,提起裤子,偷偷跟了出去``````

“叔!叔!别忙说!别忙说!等小侄给您老沏壶茶润润喉。”起身打断赵青堂话的赵金龙小心翼翼的关好门窗,急急走进里屋,片刻间就恭恭敬敬的为赵青堂沏上了一壶碧螺春``````

三十

嘭嘭嘭``````

天刚蒙蒙亮,赵金龙县城里那栋别墅的大门就被敲得震天响了。

“是哪个狗娘养的?一大早找死呀?有门铃也不会按!”一晚没睡,刚迷迷糊糊的眯上一小会的赵金龙被吵着后火冒三丈的冲了出来。

“哎呀!是你呀?快进来!快进来!”当赵金龙开门一看是赵小非后,马上就和颜悦­色­的笑眯眯了。

“昨天你到去我家做哪样啦?”来者不善,赵小非是来问罪的。

“你家不也是我家吗?我是你爹呀!”赵金龙涎着一张笑脸,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做贼心虚。

“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已经分家!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界线要分清楚!”火冒三丈的赵小非吼了起来。

“你你你又何苦呢?一家人哪用得着分得这样清?我们的不还是你的?”见赵小非发这么大的火,赵金龙一反常态的急了。

“哪样?我们的怎么还是这狗日的?财产不是都公证啦?”这段时间一直在城里孝顺父母的赵小强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究竟,一听赵金龙的话就高声抗议了。

叭叭!听到“狗日的”这三个字,立即怒火冲天的赵金龙转身就给赵小强两耳光。

“滚你妈的蛋!这里哪有你讲话的份?滚!跟老子滚出去!”狠狠两耳光还泄不了心头之火的赵金龙冲着赵小强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一大早起来就昏头昏脑的挨了两耳光和一顿臭骂的赵小强气不过,当即骑上摩托车就冲出了家门,回到了清水镇。

但回到清水镇的赵小强不但火气消不了,反而一天比一天旺。因为他从县里回到镇上后,发现自己的父亲赵金龙竟然一天一趟的开着那辆奔驰往赵家村跑。

不得了!当赵小强看见赵金龙第二十次开着车经过镇上去赵家村,又从赵家村经过镇上回县城时,他看见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赵小非大大咧咧的坐在车上了。

不想到手的千万财产又飞走的赵小强当即骑上他的摩托车跟了上去。没发现赵小强在后面跟踪的赵金龙把车开进县城后,就直奔县城里最高档的酒店--明月大酒店。

酒店停车场。

赵金龙停好车后,就急急的钻出轿车,飞快的跑去为赵小非拉开车门,在赵小非探出头时,他还十分恭谦的把手垫在了车门框上,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赵小非碰了头。

而赵小非呢?神气十足的从车上下来后,在赵金龙恭恭敬敬的引领下,居然昂着头,跨着方步,大摇大摆,气焰嚣张的走进了酒店大门。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赵小强像是当头被哗的淋了一盆冰水,心一下子凉透了。他实在弄不明白自己那一向专横霸道,一直把赵小非看成逆子的父亲,今天怎么会这样?

“啊--”只听一声惨叫,不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赵小强恶狼一样猛的一口咬向自己的手背,淋漓的鲜血心痛万分的证明了他不是在做梦。

三十一

赵家村。

一大清早,赵小非就在挥舞着锄头,拼命的开挖着他屋后那三十多亩分家得到的荒地。这片地在解放后被贫苦大众深挖过一便后还种上了庄稼,而且在赵小非的爷爷赵青水的手中也还一直种着粮食,但到了赵金龙的手里,作为村中一霸的他就把地给荒了,带着漂亮的杨柳春到外面的世界里挣大钱去了。如今,都长满了杂树杂草。赵小非开挖起来很是吃力。

赵小非没挖多久,赵青堂来了。这老爷子虽然不动手,但在一旁呐喊助威倒也是蛮起劲。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赵金龙也来了。他是从县城里赶来的,有车嘛,又风急火急的,几十里路也就一会儿功夫。

当天,赵家村的人看见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劳动场面。赵小非在荒地里使劲的挥舞着锄头,村里人从没看见­干­过农活的赵金龙在赵小非前面拼命的斩除杂树杂草。赵青堂呢?就在一旁胡说八道的摇旗呐喊。从那以后,像是要痛改前非,一心参加劳动,以劳动改造自我的赵金龙就住在村里了。作为房子主人的赵小非开始是坚决的不让他住,但他死活赖着,为了不闹大,引起村里人侧目,赵小非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而坚持要做到片刻不离的为赵小非父子俩加油鼓劲的赵青堂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家离赵小非家不近,有一里多远。白天,他十分忠诚的紧跟着赵小非,赵金龙。到了夜里,他居然也睡不着觉,一晚上会像梦游一样往赵小非的荒地里跑上好几趟。他会这样,也许是太爱那劳动场面了吧?

是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一条黑影像幽灵一样在闪电的亮光中时隐时现。一阵虎跃龙行后,这条黑影在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中潜伏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片长满杂草杂树的荒地。他在期盼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期盼着目标出现。他原本在风雨声中安然的躺在自家还算舒适的床上,但一阵惊雷让他一跃而起,迅速赶到了这片草丛中。

暴雨一阵一阵的下,狂风一阵一阵的吹,由兴奋激动的期待,变成冷静理­性­的固守。这条黑影在草丛中整整潜伏了一个晚上。

天刚麻麻亮,一个撑着雨伞的年轻人出现了。这条黑影也从草丛中颤巍巍的立了起来。

这个撑伞年轻人一见草丛中冒出的厉鬼,手中的雨伞就在他“哎呀妈呀”的惊叫声中跌落。当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他看清了在草丛中竖着的是人不是鬼后,就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他又被吓坏了。

这个撑伞的年轻人不是别人,就是赵小非,而那条在草丛中潜伏了一个晚上的黑影呢?正是已经七十多岁了,一直在为赵小非父子俩开荒加油呐喊的赵青堂。

知道下了一夜暴雨的赵小非,一大早起来看自己开垦的荒地被雨水冲刷成什么样子了的时候,却被自己荒地边上的草丛中冒出的厉鬼吓了个魂飞魄散。当他缓过神来,看清草丛中立着的不是鬼,而是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像患了疟疾一样打着摆子的老泥猴赵青堂时,又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当发现赵青堂已经不行了,已经气若游丝的摇摇欲坠了,就又被吓坏了。

当赵小非和赵金龙把赵青堂送进医院没多久,身子已经完全被风雨摧毁了的赵青堂把两眼一瞪,脖子一挺,就不治身亡了。他死时的模样十分凄厉,死死的瞪着一双眼,明显的表现出死不瞑目的不甘。站在一旁的赵金龙的脊背不由一阵阵发寒。

三十二

时光回到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那晚,赵千万抱着一件东西像特务一样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在前面走着,赵青堂就躲躲闪闪,极隐蔽的在后面跟着。跟着,跟着,就跟到了赵家村村后的一个溶洞--神仙洞前。向后看了几眼,没发现赵青堂的赵千万一闪身就钻进了溶洞。年纪还小的赵青堂在溶洞外犹豫半天,不敢进去了。

解放后,当上了村支书的赵青水,带着村里人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赵千万家的金银珠宝后,赵青堂就把几十年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村后的神仙洞。

神仙洞是因洞中一个有天窗的大厅里有石桌,石椅,石床,从而传说有神仙居住过而得名的极深极复杂的溶洞。

这个神仙洞有主洞,侧洞,支洞;其间洞洞相连,防若迷宫;其中,主洞盘曲回折,绵延上百里。而且,洞中有河有瀑,有天坑,深潭,还有大厅,回廊和透进阳光的天窗;石柱,石笋,石钟|­乳­更是遍布其中。

这神仙洞让赵青堂错过了娶妻育儿的大好时光,也让他失去了许多做人的乐趣。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着了魔的他在六十多岁时,也就是几年前,终于从洞中一个天窗壁的凹陷处挖到了一个密封的瓷坛。一见那瓷坛,赵青堂就想到了几十年前,赵千万抱着东西偷偷摸摸的走在自己前面的情形。

老天!赵千万当年抱着的不是这瓷坛还是哪样?捧着瓷坛的赵青堂大哭大笑,老泪纵横。几十年的光­阴­,一辈子的寻觅,为的就是这东西呀!

在赵金龙的客厅里,当赵金龙听赵青堂说到他终于找到了赵千万当年埋藏的瓷坛后,也感慨了,激动了,兴奋了!他那光芒暴­射­的牛眼瞪着赵青堂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东西。

“那--那里面有哪样?”赵金龙吞着口水,偷窥一样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就一本书,一本《道德经》。”赵青堂可怜巴巴的回答着。

“啊!就一本《道德经》?”赵金龙脑袋像被敲了一榔头,晕眩了半天。

“是不是里面藏有藏宝图?”晕眩过后,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的赵金龙心有不甘的追问。

“当时我也想到了这点,回到家后,就关着门,把电灯换成了一百瓦的,在电灯下仔仔细细,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直翻了好几年``````”

“还是哪样都没找到?”赵金龙打断了赵青堂的话。

“就一本书,哪样都找不到!”

“没劲!你跑到这里来跟我讲这些做哪样?”被作弄了一样泄劲得冒火的赵金龙,认定这老头是在赵家村呆烦了,呆腻了,进城来寻开心,编故事消遣他来了。于是,起身就想把赵青堂赶走。

“莫急!后面还有大文章!”看着赵金龙脸上的失望和不悦,赵青堂很是时候的抛出了这么一句。

“哪样?后面还有大文章?”原本想把赵青堂赶走的,赵金龙的胃口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

“贤侄呀!你看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无依无靠的,为了这东西几十年的光­阴­都没了,想想真不值呀!”满脸皱纹的赵青堂很伤感的绕起了圈子。

“您,您老的意思是``````”滚爬了几十年的赵金龙不是­嫩­姜,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要这个数--”赵青堂竖起了两个手指,“就``````就把这情报卖给你。”为了显示价值,赵青堂把“情报”这词给用上了。

“两万?”赵金龙小心翼翼的问道。

“两万!”赵青堂皱起了眉头,“我说贤侄呀!两万你也好意思出手?”别看赵青堂乡巴佬一个,心可高了。在这穷地方,两万块不是小数字。

“二十万!”赵金龙脸一热,脱口而出。

“这--”赵青堂咂着嘴­唇­迟疑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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